第45章 旁人所謂天性薄涼
陳斯祈的私人采訪最後也沒有接,反倒是去參加了《老樓》的專題節目,順帶談人生,談理想,緬懷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讓人為之痛哭流涕。
沈玖言頂着當場睡過去的壓力全程陪同,腦中卻是一個字也沒有接收到。
節目組特意給演員們擺了一排兩人座的椅子,陳斯祈和沈玖言坐在一起。
陳斯祈偷偷捏了沈玖言一把,“九爺…醒醒。”幸虧還有梁韬林軒他們一群人掩護,他的小動作被掩飾的滴水不漏。
沈玖言無奈地睜開打架的眼皮,因為主持人點名了。
“聽說這次是九爺第一次破例演唱《老樓》的片尾曲,能不能給大家說說是因為什麽嗎?雖然官方給出的原因是欣賞這個劇的歌詞,但網上一些思鹽粉猜測是因為教主,這是不是真的呢?”主持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個頭有點低。她賣了下萌提着洛麗塔裙擺走過來,披肩發的發梢擦過他握話筒的手,“九爺,要集中注意力喔~”
“離我遠點。”沈玖言明顯從凳子上跳起來,臉上寫滿了男女授受不親。陳斯祈特別擔心他現在會脫口而出,不是,不知道,懶得說,為什麽要告訴你。
事實上沈玖言只是躲開,他什麽也沒有說。
這種死傲嬌究竟是怎麽存活下來的啊!
陳斯祈心中聞風淩亂,他岔開話題問,“思鹽粉是什麽?”
主持人快速反應走到觀衆身邊道,“有沒有哪個思鹽粉上來給男神們解釋一下啊?”
“有!~”看着妹子們齊聲回應,陳斯祈原地打了個哆嗦。主持人叫了其中一個妹子上來解釋,那妹子捂着通紅小臉一路小跑,險些在舞臺上滑一跤。
陳斯祈理智地咬了下嘴唇沒笑出來,梁韬連身子都不回就爆笑起來。
“……………………”原本好不容易憋住的幾個人都破了功,一臉記住你了的表情瞪着他。
妹子臉紅成了番茄,哆哆嗦嗦地接過話筒對他說,“思就是教主你名字裏的斯,鹽是九爺的言,音一樣但字不一樣。教主,我想給你生猴子!”她抱了抱陳斯祈,慌亂地跑回去了。
“啊!”全場都洋溢着對那個妹子的羨慕嫉妒恨,眼刀橫七豎八地滿場亂飛,不知道她還能活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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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真可怕…
“哦,我以為是日本核輻射問題還沒解決呢,都想着吃鹽。阿軒你說是不是?”之前斷過的手指突然抽疼,陳斯祈捏着那根手指,很随意地将話題仍給了林軒。
林軒沖他投來擔心的眼神,兩個人簡單用眼神交流一下就草草結束,之後林軒的銜接簡直天衣無縫。所以陳斯祈一直對林軒和自己的默契引以為傲。
“手疼?”沈玖言小聲問。
“嗯。”
沈玖言掃了一眼在場觀衆,繼續小聲問,“你介不介意?”陳斯祈很幹脆地把手伸給他,讓沈玖言握着。
因為這個不做掩飾的動作,引爆了全場。主持人背着粉絲沖他們做個了嘤嘤嘤的動作,躲到一邊去了。
陳斯祈起身走到舞臺中央,“很激動?”
這個時候主持人根本控制不住失控的現場,看着陳斯祈這個萬年控場王走到舞臺中央,沈玖言笑了笑,這家夥或許更适合去當主持人。
現場大多人粉絲都是二十來歲的少女,精致的臉蛋粉撲撲的,一起嗲嗲的回應,簡直少女心爆棚。
“那請有心髒病的姑娘舉手…好得,保安來叉出去!”全場哄笑,陳斯祈提高聲音問她們,“想聽我們唱歌嗎?…好得…”
“今天不唱!”全場異口同聲地回應着,之後就是一連串的嘆氣惋惜。陳斯祈笑眯眯地對主持人說,“哎,她們說我們不用唱了啊…那節目組把這一項去了?”
“啊!!!!”
陳斯祈吓得差點把話筒扔了,他笑着回頭看着沈玖言,對方也在看他。
陳斯祈每次站在舞臺上總是笑看他人發瘋,因為他而癡迷,眼中笑意懶洋洋得如同一條冬眠似睡未醒的蛇,連吐出的芯子都是帶着醉意的。
他随意,卻給人一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沈玖言就特別喜歡他這一點。
其他人揮手暫別,沈玖言嘆息着終究沒躲過這一劫。但好在唱完效果也不錯,如果是按原來的版本唱即使有後期補救,但現場也一定會原形畢露慘不忍睹。
所以總的來說,他貌似還真是被陳斯祈拯救了。
“歌聽完了,老婆也累了,我能帶他回去了嗎?”陳斯祈趁沈玖言發愣時把他抱起來,是讓人瘋狂的公主抱。但沈玖言可以感覺到他有一根手指完全用不上力。
盡管如此,他還是搪塞的不錯。
“放我下來吧,這裏沒人拍了。”沈玖言在地上站穩,兩人快速回到休息室鎖好門,這才各自放松下來。
看着陳斯祈輕微哆嗦的手,沈玖言握住問他,“你也有緊張的時候啊?”拿了點消炎藥膏給陳斯祈抹上,沈玖言倒也佩服陳斯祈這神一般的臨場發揮,簡直和平時的性格判若兩人。
他還抓着陳斯祈的手,對方低着頭也沒有抽出來的意思。
說實話他挺喜歡抓陳斯祈的手的。有點像女孩子的,軟軟的,一點老皮也沒有。作為一個乖巧的好學生右手中指肯定會有繭子什麽的,但他那裏也沒有。
不知道安冼又對他做了什麽。
他之前手上劃的口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會留下疤痕,可以說除了那根中指他的手接近完美。
“這可不是鳳爪,擦擦你的口水。”陳斯祈歪頭還假裝在沈玖言嘴角抹了一下,沈玖言快速叼住陳斯祈的手指,舌尖在指間舔了一下。
陳斯祈輕微退了一下,垂眸斂下眼中一閃而過的恐懼。和之前一樣,無論是他對別人還是別人對他,都會下意識的害怕。
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那也只是騙過一般人而已。
他把陳斯祈的手放開,“如果你沒有改歌詞,今天說不定會車禍。”
“但至少證明是真唱。總比上去唱歌似表演,話筒都能倒着拿強吧?”
為了質量或者心虛而去假唱的行為真得已經掩蓋了很多真唱的光彩,無論是車禍還是驚人一曲,真唱的人都比假唱的人更有存在下去的理由。
陳斯祈把抹藥的手在空中甩了甩,讓它揮發的快些。涼涼的觸感很舒服。“其實我覺得如果不是你,這首歌我根本動不了,原曲的難度雖然難以駕馭卻更出衆華麗。而被我修改後的版本就等同把它一切光彩都抹掉了,也可以說是我拔掉了一只孔雀身上的毛。”
沈玖言作為一個外行覺得這首歌已經很好聽了,無所謂得失。“如果你一個人唱原版可以嗎?”
陳斯祈沒有正面回答,“不用再為我争取了,已經夠了。”他輕輕活動自己的手指,燈光下淡粉色的指甲被整齊修正,修長白皙的皮膚确實滿足一部分人的喜愛标準。但無論如何挽救,它都是整只手的瑕疵。
他坐在角落裏,身邊都是灰暗,燈光勉強可以照亮他的臉,淡淡的悲傷永遠揮之不去。那種落寞即使時刻收斂只要夜深人靜還是會流瀉下來。
這樣的陳斯祈他想抱住保護一輩子,但他會允許嗎?
沈玖言想起那首曲子的曲調,不同于原版的哄烈,低沉緩慢的旋律留有陳斯祈的風格,一種若即若離的情。
就像無形的風,在空中也會漸漸散去。可以說風開始聚攏的力量是可怕的,但那末梢的一點風是否就只是拂起垂柳枝條然後就悄然消失就不得而知了。
他突然想起米老鼠說過這麽一句話,“陳斯祈天性薄涼,和這種人真得會有一輩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天性薄涼的人究竟會不會有一輩子呢?
永遠不要太理性的看這個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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