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低谷(二)
“39.8℃,還好是降下來了。這家夥的體質夠可以的啊,不吃藥就跟蹦極似得嗖嗖往上竄,你要是再晚送他來一會兒估計就得去閻王那兒報道了。”何遙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肋骨斷的我處理好了,注意別劇烈運動。诶不是我說,這家夥一看就是長年不運動,骨頭催的跟妙脆角似得。”
“當醫生這麽多年還這麽吵,你沒被罰過錢嗎?”沈玖言打着呵欠,拉了把椅子坐下,“你精神方面學得怎麽樣?”
“洗腦沒問題。”
“出門左轉慢走不送。”
何遙把點滴調慢些,“他腦子也有問題?是讓安冼刺激的吧?跟着內家夥就沒幾個還是正常人的,如果他有服藥的習慣你就找人盯着點。這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總有收拾不了的麻煩。”
他彎下身捏着陳斯祈的下巴,和沈玖言對比,“哎!還真有點像,這也不是整的…你說他長得這麽純天然多不容易。你要不讓他當你替身吧,武替不行好歹還能當個文替。”
“我考慮。”他本來有足夠的時間安安排陳斯祈以後的路,卻被種種不可抗力提上進程。亂紛紛的腦中出現無限可能,但他不能确保哪條路真正适合對方。
何遙說,他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兩個非親非故的人本不應該被外表絆住。他嗯了一聲,想起那天陳斯祈蹲在窗臺上吸煙,指間的煙帶着點點微光,好像隐約可以照亮他的臉,帶着一絲若即若離的迷惘。
如果這不是單向的付出,他或許不會這麽迷茫,就像一定要等到煙燒到屁股燒了手才知道疼。他也會怕失去太多卻一無所有。
時間周而複始,流水般川流不息。林軒站在舞臺上,依舊為自己的夢想拼搏。葉倩無數次光臨蛋糕店買下一模一樣的蛋糕,只是味道裏少了蒙昧的情,多了世人恥笑的癡。安冼悠閑地走進酒吧,與酒保遞去暧昧的眼神,又有人投入他的懷抱。
這個世界片刻也不會停下,誰都不會是誰的唯一,誰也都不會為誰活一輩子…可誰會知道,無意間會不會給人留下一道傷,抹不掉,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