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表白.jpg
其實,于真真不僅僅是為了躲開謝越柏。
她還想再打聽一下關于塗白的情況,畢竟如果他出來,而且來過她家,一定會有人知道。
買飲料的時候,于真真問小賣部的劉伯:“您有見過塗白嗎?”
“塗白?”劉伯口齒不清地說:“不是坐牢去了嘛?”
“那您見過他嗎?”
“不知道。”
這時候有其它在小賣部門口,等待着開桌打麻将的張嬸,“塗白哦,我之前好像見過。”
于真真把視線移過去。
張嬸繼續說:“好像是跟那個陳張吧,又混到一起去了喲!”
陳張?塗白又跟他在一起?
“您有陳張的聯系方式嗎?”
張嬸連忙揮揮手,“誰有他的聯系方式哦,他都走了好幾年了。”
說起陳張,大部分人都不待見他。
于真真再打聽也沒什麽新的消息,只好回去。
剛回家,看見謝越柏幫他媽正端菜上桌。
該吃早飯了。
Advertisement
“越柏,你坐着,別客氣。”
“沒事。”謝越柏在她父母面前一直都很彬彬有禮。
于真真把飲料放下,去廚房乘粥。
沒多久,謝越柏跟進來:“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沒什麽。”于真真語氣十分冷淡。
謝越柏湊過來,“還生氣?”
難道她不應該生氣嗎?
“你去客廳裏坐着吧。”
謝越柏伸手撫摸于真真的頭發,被她別扭地躲開。
真可愛。
“你想怎麽懲罰我?”謝越柏故意在她耳邊低聲說。
“為什麽要懲罰你,我又不是你。”
謝越柏笑起來:“嗯,你不是我。你那麽好,我那麽壞,我就壞到要懲罰你。”
他親吻于真真的耳垂,非常迅速。
她不想理他,不想聽他說那些露骨的話,立刻端了兩碗粥出門。
飯桌上倒沒什麽事,只是說起中午大伯父一家要來吃飯。
她媽媽特別喜歡招待別人,尤其是給自己增光的女婿回門,她恨不得十裏八鄉全知道。
于真真讨厭這麽多寒暄和熱鬧,但在家裏也沒法。
而且客人要來,就總得收拾準備,她媽又上菜市場剁了幾斤牛肉和豬肉回來。
“真真,我剛碰見你張嬸了。”兩個人坐在門口摘菜的時候,于真真媽媽開始發問,“她跟我說,你還在打聽塗白?”
本來好端端回一次家只想休息幾天,沒想到比她婚後的家裏還累。
而且這小鎮,圈子不大,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家家戶戶都知道。
她初中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被母親告訴外婆,外婆告訴舅媽,舅媽告訴其它伯母,結果是所有親戚朋友全知道……後來有個叔叔對于真真笑着說:“真真成大人了。”
差點沒把當時正青春期的于真真羞愧而死。
“你可不能再跟他聯系了,知道嗎?”于真真媽媽臉色鄭重地說:“要是他找你,你千萬別搭理,千萬別讓越柏知道這事。”
“謝越柏有什麽好的?!”于真真煩躁地說。
于媽媽瞪大眼睛:“越柏不好,你為什麽嫁給他?”
“再說了,塗白有什麽好的。”于媽媽語帶嫌棄:“高中都沒上完,也沒家長管他,且不說坐過牢,就算沒坐過牢,他能買房嗎?他能給你好未來嗎?除了長得好看點能有什麽用?你怎麽就總是榆木腦袋,給你一個好老公你都不抓住。”
“媽,實話說,我跟謝越柏準備離婚了。”
這話一出,于真真媽媽大驚失色,半晌沒反應,後來才說:“你騙我的吧?”
“不是,認真的。”
“為什麽離婚?”
“我不想跟他一起過。”
“你怎麽就不想跟他一起過了?”
于真真覺得悶,無論她怎麽解釋都解釋不通。
就算解釋清楚,她爸媽也不會理解。
“聽我的,別傻了知道嗎?女人能嫁個好老公不容易,夫妻間鬧矛盾很正常,別總把離婚挂嘴頭上。”
于媽媽剛被吓了一跳,現在冷靜下來,更傾向于兩個人拌嘴,于真真鬧脾氣,而且她現在這模樣,也的确是鬧了脾氣。
“我不跟你說了。”于真真端起菜筐走。
“瞧瞧你。”于媽媽啧啧兩聲,“還是小孩子脾氣,一點事都不懂。”
于真真洗完菜跑到樓上,坐在書桌前趴着。
的确,活到這個年紀,她不算成熟。
但她清楚自己的信念,她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
現實會很殘忍,所以她會做好準備。
如果塗白找不到工作,她來養他;如果他灰心喪氣,她來鼓勵他。
她不相信在現在這個社會條件下,他們會餓死,大不了就是辛苦一些罷了。
這份執念看起來是不是很幼稚,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可她必須去做,必須去努力。
于真真拿下那只陶瓷小兔子,放在眼前用食指輕輕撫摸它的背。
謝越柏走進來站在她旁邊,手放在她背上。
“跟你媽鬧脾氣了?”
于真真不回答他。
謝越柏拉了把椅子坐下來。
就這麽靜默很久,他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
于真真沒辦法忽視,轉過頭:“你別老關注我。”
“我不關注你還關注誰?”
謝越柏覺得她一回家,小女兒神态十足,很有趣。
“有很多事值得關注。”
“譬如呢?”謝越柏反問。
“譬如公司的事?”
“既然是休假,我會放開一段時間。”
“那陪我爸媽聊天也行吧?”
“剛聊完上來。”
事實上,她媽媽還旁敲側擊地問他們最近有沒有鬧矛盾。
“那玩游戲?”
謝越柏輕笑:“你見過我玩游戲嗎?”
于真真郁悶不已。
謝越柏看出來她的真實意圖:“你就這麽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我只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謝越柏工作起來,就是工作第一,她第二;可他要是放下工作,就會把所有注意力聚集在她身上,弄得她很有壓力。
“你真的沒必要把時間花在我身上。”
“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有最重要的目标。我有兩個,一個是自我實現,一個就是你。工作之外的時間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我沒那麽重要。”
“你有。”謝越柏肯定。
謝越柏很早就明白人的生命看起來很長,實際上很短暫,能夠好好完成的事不過幾件而已,時間一定要花在有價值的事情上。
愛情這件事并不偉大,但它是通往幸福的端口。
一個人光是看見另一個人就會感覺到開心,這世上,還有比這更美、更無與倫比、更輕而易舉的幸福麽?
他想餘生都體會這種感覺。
于真真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用一個笑容就俘虜了他的時候,謝越柏就深刻地知道,有些人之間生來就是飛蛾與火的關系。
于真真垂下眼皮。
每次他跟她說這些話,她的心理負擔都會加重一層。
他不會刻意說情話,但總會十分直白地用語言和行動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讓人既有些感動,又無所适從。
謝越柏擡起她的下巴,深黑的眸子凝視着她,鄭重地說:“于真真,我要你愛我,我要你只想着我。我要你眼睛裏、腦海裏只裝得下我一個人,我要你無時無刻都思念我。”
“這是男人對女人的獨占欲嗎?”
“這是我對你的獨占欲。”謝越柏圈住她的腰,側頭狠狠吻住她。
被吻了好幾下後,于真真才能推得開他,“抱歉,我沒辦法做到對你這樣。”
“我會讓你做到的。”謝越柏毫不遲疑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