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離間.jpg
在家的日子總是過的時候感覺長,過完感覺短。
周四上午九點,于真真和謝越柏啓程離開。
坐兩小時高鐵,回到她跟謝越柏的家。
于真真隐約知道自己快要來大姨媽,加上家裏也沒什麽菜,洗衣粉也用光,她敲了敲謝越柏書房的門,“越柏,我去趟超市。”
謝越柏公司像是有什麽事,一下高鐵就開始不停地接電話。
後來更是眉頭緊皺。
“好。”謝越柏手指飛快地打字,頭也沒擡。
于真真重新穿起外套出門。
之前自己在謝越柏手下的時候就很怕他。
他并不怎麽罵人,但眼神很嚴厲,被看的時候簡直不敢擡起頭。
超市離于真真很近,走十分鐘就到。
她在一樓推了輛購物車。
在這住了三年,每星期都要來一次,她對這裏熟悉得基本只要知道自己想買什麽,就能用最快的方式找到。
于真真在挑鹽時,忽然不遠處的飲料貨架前,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正從最上面拿一瓶可樂下來。
即便是短暫的時間,于真真還是看清,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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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張!”于真真立刻推車上前,叫住他。
陳張循着聲音望過去,發現于真真,也楞了一下。
他扔下煙頭,踩滅,然後把它踢到了貨架裏面去。
“喲,于真真。”
“陳張,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于真真已經上前,和他隔着一個推車的距離。
“是啊,沒想到。”
陳張看見她推車裏放滿了各種蔬菜和水果,“買東西吶?”
“嗯。”
“你知道塗白在哪兒嗎?”于真真立即切入正題。
陳張像是舌頭舔了舔牙齒,手指擦拭臉,“你問塗白幹什麽,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我有事找他。”
“知道。”
還沒等于真真開心,陳張接着說:“不過塗白叮囑我,不要把他的聯系方式給別人。你知道有些人總喜歡談他的事。”
“我不會的。”于真真克制着激動的心情,“你告訴我吧,我很想見他。”
“于真真,你該不會是很想和他舊情複燃吧?”陳張笑起來,但神情稱不上愉快。
“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把他聯系方式告訴我好嗎?”
“這也跟我有關。”陳張說:“塗白是我妹夫。”
“什麽?”于真真有一瞬間沒聽明白。
“妹夫,表面上的意思。”
“……你有妹妹?”
“當然啊,你不會不記得了吧,我老媽不是帶個妹妹走了嗎?好幾年沒回來。塗白出獄那會兒,我讓他住我妹妹那裏,兩個人就好上了,現在要結婚。我可不想讓你破壞他跟我妹妹的感情。”
于真真沉默半晌後才說,“還是請你把塗白的聯系方式告訴我。”
“說了不給。”
“我不會打擾他的。”
“你光是這樣找他就是打擾,要是被我妹妹知道,怎麽得了?”
于真真竟然無法反駁。
可是她怎麽也無法相信,塗白跟其他女人好上。
“你妹妹知道塗白的過去麽?”
“當然知道,難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了解塗白?塗白現在需要新的生活,新的愛人,跟你沒關系。”
于真真屏住氣,“我先加你的微信。”
陳張想了想,說:“好。”
兩個人掃過二維碼,添加上好友。
陳張拎着可樂,再買了包煙就去結賬。
于真真霎時間逛商場的心情都沒了。
郁郁地再挑選幾樣菜,拎着兩大袋東西回去。
回去時,謝越柏還在忙。
于真真沒有跟他打招呼,徑自洗菜做飯,弄了兩個菜一個湯。
“越柏,出來吃飯了。”
“好。”
“我吃完飯回趟公司。”謝越柏一坐下就說,公司的數據庫出了很大問題,程序癱瘓,他必須趕回去解決。
“嗯。”
吃完飯,于真真收拾完客廳和廚房。
謝越柏親了一下她的側臉,便穿上大衣,提着公文包離開。
于真真走回卧室,坐在床邊。
本來想睡午覺,但怎麽也睡不着。
她拿出手機看陳張的微信相冊,并沒有和塗白,或者他妹妹的合照。
突然間,陳張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陳張:「今天在超市裏對你态度太差,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替你問了一下塗白,他說不想他不想聯系你,這我也沒轍了。」
于真真:……
陳張:「他說他想開始新生活,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那邊再沒有新的消息。
于真真覺得自己的心被老鼠一下一下咬開一樣疼。
怎麽就說要忘記過去?
怎麽就說要開始新生活?
陳張拍了一張塗白的照片,發給于真真,嘿嘿一笑,按滅屏幕,把手機放回褲子口袋裏。
笑話,讓她聯系塗白?舊情複燃怎麽辦?
“幹什麽要拍我?”塗白轉頭。
“沒什麽,留張做紀念。”
這還是在林宗宗家裏,不過她正好不在。
塗白坐在沙發上正在畫畫。
陳張問:“真不跟我一起做生意了?”
“不了。”
“我就是想和你一起開店啊,都聯系好了。”
“抱歉。”塗白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适合。”
“怎麽就不合适?你又不是不會說話,不會做事。”
“我不喜歡經營生意。”
“塗白,畫這點兒畫到底有什麽可賺的,你年紀輕輕,還是幹點能賺錢的事。而且人家要是知道你坐過牢,敢用你嗎?”
塗白的鉛筆頓住:“我有分寸。”
陳張知道塗白的性格很是執拗,非得撞了南牆才能回頭。
“你這樣還以為于真真會跟你在一起嗎?你賺的連人家老公的零頭都不止,人家老公還買房買車呢,你算什麽?”
果然一提起于真真,就是塗白的軟肋。
“你見過她?”
“嗯,就上午去逛超市,看見她跟他老公逛街,可恩愛了。”
“你們沒說什麽嗎?”
“壓根就沒打招呼,人家都進入上流社會了,還跟我們這種底層人聊什麽啊?”
“她不是這種人。”
不過于真真不和陳張打招呼卻有可能,她之前就很排斥陳張。
塗白重新垂下眼。
但白色的素描紙上,那個人的容顏卻越加清晰、沉重起來。
陳張走出門時,并沒有立刻離開。
而是站在門口抽了一會兒煙,擡頭看天。
他想,該怎麽搞到于真真老公的聯系方式,讓她老公看住她點。
別真被她見到塗白。
塗白明顯還念着她。
這兩個人碰到一起,不得立刻死灰複燃?
他絕對不可能再讓于真真和塗白在一起。
于真真已經把塗白從他手裏奪走過一次,不可能讓她奪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