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歪理
雲舒手裏頭的短刀當空一劃, 一溜兒脆聲響過,對面懸空的九面木牌噼裏啪啦, 有六面碎裂, 斷成了兩截。
另外三個在半空中徐晃了幾圈,慢慢搖了回去。
雲舒看着自己的戰果, 有些欣喜, 修煉了四天,就從只能切斷一塊,變成如今的六塊, 進步神速啊!有師傅指點和獨自一個人摸索果然天差地遠。
他欣喜地轉頭,卻對上一張嫌棄的臉孔。
“速度不夠, 沒有捏好落刀的位置。”謝景臉上寫滿了挑刺, 拿起匕首, 當空劃過,霎時九塊破碎的木牌都再次一分為二, 剩下殘餘部分整齊劃一地挂在繩子上。
“目标受力的瞬間, 會有不同的擺動方向和弧度, 出刀的時候要看準位置, 才能一擊必殺。”謝景反複講解着,壓住滿心的不耐煩。
這家夥真是蠢笨,當初自己練習這種新手入門的東西,兩天就能完成大滿貫。
雖然謝景竭力控制,雲舒還是從那雙清透的眼中看到了鄙視。
原本因為進步帶來的欣喜一掃而空。他自覺已經幹的很好了,這家夥竟然還是不滿意。心裏頭煩躁上來, 将手裏的短刀一扔,“朕要休息一下。”
謝景眼皮一跳,“半個時辰前不是剛剛休息過嗎?”
“可是又練習了半個時辰啊。”雲舒理所當然地說着,轉身去了後頭涼亭裏。
兩人在清平湖東邊的一處小山丘上,這附近幾處宮室都無人居住,非常清冷。交泰殿裏因為上次的烏龍,引起了宮人警覺,兩人商議之後,将練武地點暫時搬到這裏。
涼亭中的石桌上,擺放着雲舒帶來的三四樣點心,還有熱奶,用水囊盛着。
謝景對這種習武還要吃零食的嬌氣行為深惡痛絕,但都比不上某人隔三差五的頻繁歇息更讓她糟心。
“陛下這種态度,今生今世休想練成絕世武功。”謝景板着臉跟着進了涼亭。
“朕要糾正你一點,朕本來就有絕世武功,只是暫時記不住了而已。”雲舒坐在石凳上,惬意地吃着點心。這個身體本來就功體蓋世,只要熟悉一下招式,等恢複了內功,自然會成為絕世高手,坐享其成,何必那樣拼死拼活地練習。
“再說,朕是一國之君,若有一日,需要朕親自上陣拼殺了,只怕這大盛朝裏滅亡也不遠了,還不如索性殉國得了。”雲舒振振有詞。
說他一句,就有一籮筐的歪理等着你!
謝景真覺得手癢想揍人,他在軍中,也曾指點過不少屬下将領武功,誰不是畢恭畢敬,将他每一句話都當聖旨天音一般看待,那見過這等疲賴的家夥。
只能耐着性子:“武道一途,并無捷徑可走,修習尤其需要專注,陛下如此頻繁歇息,很難進入狀态。”
“可是朕累啊!”
謝景額頭突突跳着,“方才陛下劈砍的動作沒有任何顫動或者偏差,說明手臂剛勁有力,絕無疲憊。”
雲舒承認她說得對,自己身體是不累。這個身體的體力好得出奇,那種劈砍動作估計砍個一天一夜都不會手酸的。但是……
“你不懂,朕是精神上累。”雲舒語重心長說着。這種劈砍練習,長時間重複相同的動作,本來就讓人精神疲憊,更別說還有這只更讓人心累的臭臉貓師父。
這家夥根本不懂怎麽教人吧!對學生,應該鼓勵和鞭策結合,每次有進步不說親親抱抱舉高高,至少也得多誇贊兩聲才對。
這家夥倒好,看到進步了,頂多一聲“嗯”,就過去了。一旦進步慢了,就恨不得把嫌棄兩個字用特大字體挂在臉上。
好吧,雲舒承認,這死丫頭的天分确實很好。這些天相處下來,對方展現出讓他驚豔的武道天分和進步速度,明明都是初入武道的人。
他旁敲側擊問過戴元策,像易素塵這種進步速度,堪比自己穿書之前的原男主了,屬于絕世天才那一挂的。但那又怎麽樣?哼,還不是個任憑朕捏扁揉圓的小宮女。
雲舒拿起盛滿熱牛奶的水囊,擡頭看見站在旁邊板着臉的謝景,
“要不要喝點兒?”他問道。自己可是夠紳士了,沒喝之前先問她。
謝景黑着臉道:“不必了。”
真是個拘謹的家夥,被拒絕了,絲毫不影響品嘗美味的心情,雲舒打開塞子大口喝了起來,放了冰糖的牛奶香甜可口。
謝景目光落在他還沾着奶漬的唇邊,終于忍不住了。
“陛下喜歡喝這種東西?”
“什麽?”雲舒一邊喝着,一邊含糊問道。
“沒什麽,只是聽夏總管說起,陛下飲食清淡,不好甜品,平時寡言少語,性情內斂……”他面無表情說着。
雲舒險些一口奶噴出來,是自己放飛太過,終于引起懷疑了嗎?
看着這冒牌貨露出驚恐的表情,謝景感覺到一種隐秘的痛快,像是對着某只不聽話的笨貓一陣猛戳的爽感。
這些日子她注意觀察過,在夏德勝那些人面前,這冒牌貨非常謹慎,言語舉止都頗有章法,一時還真看不出真假,但私底下在自己和沈月霜面前,尤其跟自己私下學武功的時候,各種疲賴德行,牙尖嘴利,偷懶耍滑,讓人一天恨不得十次動手抽他。
“先別說朕了。你呢?聽說以前的易小姐是京城名門淑女,溫婉柔雅,閨閣典範。誰能知道入宮不過數日,就能殺人栽贓呢?”
謝景心神一顫。
戳到對手痛處了,雲舒露出了惡質的笑容,“賈铎是被你幹掉的吧?”
賈铎被殺的案子,因為江圖南找到了食材的真正來源,所以不再重要。雲舒一開始也沒想過是易素塵幹的,如今跟她接觸久了,發現這丫頭行事缜密果斷,而且記仇。賈铎那倒黴鬼竟敢将母老虎當做小白兔調戲,能不翻車嗎?
謝景垂下視線,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問道:“陛下想怎麽樣?”
“你承認了?”雲舒托着下巴。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陛下若想要我認罪,便不是我做的,也只能俯首認罪。陛下若說我無罪,縱然我殺盡宮中之人,也依然清清白白。”謝景語調淡漠。
那模樣落到雲舒眼中,竟然帶着一絲霸氣,看得他不禁發愣。
轉頭想想,這丫頭在自己面前,一直就是這樣平視的态度,不卑不亢,絕不會因為身份的差距而低聲下氣。比如在沒有別人的時候,她從來不會自稱奴婢。這大概也是自己在這人面前原形畢露的原因之一吧。相處起來太輕松,不知不覺就露出本性了。
“罷了,反正那賈铎死有餘辜。”他聳聳肩。
這件事情就揭過了,雲舒也不得不反省一下,自從知曉有走火入魔這個金手指幫忙遮掩破綻之後,他在保持人設上有所懈怠,嗯,以後是得注意了。
短暫的歇息之後,兩人去了小樹林,準備繼續練武,雲舒剛擺開架勢,突然旁邊謝景低喝了一聲,“等等,有人!”
雲舒側耳傾聽,果然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四周開闊,沒有遮掩的地方,謝景便扣住雲舒的肩膀,拿起涼亭中的水囊,一躍而起。
兩人落到了後面一棵大樹上,剛藏好身形,遠處的人就走近了。
原本雲舒以為,是偶爾路過的小宮女,等人走近了,才發現竟然是兩個熟人。
德妃披着淡青色竹葉暗紋披風走在前頭,身形欣長,亭亭玉立,跟着後面的是文昭儀,穿着杏黃色蝴蝶紋雲錦長裙,可能是走了一段路了,蒼白的臉頰浮起紅暈,更顯動人。
之前醒酒湯的事情,文昭儀被雲舒下令交給德妃看管。後來江圖南查明了食材的來源,文昭儀的嫌疑基本洗清,算是被利用,但事情又牽扯到通王謝晟,為了不打草驚蛇,雲舒就暫時沒有開釋文昭儀,繼續拖延着。
看來德妃還挺寬宏大量的,竟然帶着人出來散步談心。也算托對人了。雲舒毫不懷疑,如果當初将人交給淑妃看管的話,文昭儀的日子絕對沒有這麽舒服。
只是兩人出來散心竟然都沒有帶宮女,就這麽并肩走在林蔭小道上,走得近了,雲舒才發現,竟然還是手拉着手的。
雲舒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感覺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兒。記得德妃和文昭儀的關系很一般。文昭儀伺候原主多年,一直是個小透明。而德妃入楚王府就是側妃,她性格頗為孤高,連丈夫都不怎麽親近,更別說其餘侍妾了。如今看兩人十指交疊的模樣,是之前自己命德妃看守文昭儀,所以感情突飛猛進了?
“好累啊。”走到路邊,遙望着波光粼粼的清平湖,文昭儀柔柔地抱怨了一句,一邊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看到的樣子。
“多走走就不累了。你這般身子,不好好鍛煉一下,難怪多病。”擡頭看到她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的模樣,德妃一陣心疼。
“你別這麽膽小。遇到人又怎麽樣,你是妃嫔,哪裏去不得?就算有嫌疑,那家夥又沒說要将你禁足。”
文昭儀瞪了她一眼,“你小聲些,我只怕被人看見跟你在一塊兒。我頭上還有罪名,萬一你被當做同謀怎麽辦?”
德妃冷笑了一聲,“同謀?他謝景還沒蠢到那個地步,我北離季氏要謀反,直接堂堂正正就反了,我堂兄論資質威望文才武勳哪樣比他差了。若非他不願相争,這天下還指不定是姓謝,還是姓季。”
文昭儀吓了一大跳,“你小聲些吧,被人聽見沒有反心也要被當成有反心了。”
德妃笑了一聲,“有反心又如何?他謝景的天下難道不是謀反得來的?還真是大梁皇帝傳給他的啊?”
大樹頂上,雲舒還沒什麽,卻感覺到旁邊的人身軀輕顫了一下。
轉頭看去,美人目光凝重,目光叵測地盯着下面兩人。
雲舒轉過頭,繼續聽八卦。
文昭儀急得發慌,撲上去捂住她的嘴,“你快停下,你們季氏不怕,我們文家卻沒有你這般底氣足。”
德妃只好停下來,低聲道:“好了,我不說了,等将來離了這裏,咱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你又胡說八道了。”文昭儀眼圈發紅,“我上次不是說了,這輩子別再提這件事了。”
德妃露出一絲怒色,“不讓我說,難不成眼睜睜看着你死在這裏?你聽我的,那詐死的藥物天衣無縫,保證能讓你平安脫離宮中。”
文昭儀打斷她的話:“這等事情,一旦被發現,便是牽連九足的大罪,身為人子,怎麽能為一己之私,賭上滿門性命。”
說完,她又放緩了語調,“你別着急,陛下明察秋毫,又有江大人那般賢臣,必定能查明真相。這一次我不會有事的。”
德妃恨鐵不成鋼地瞪着她:“就算這次逃過了,下次呢?宮中波瀾詭谲,誰知道将來會如何。”
文昭儀着急道:“那就算我詐死脫身,潛逃宮外,你呢?難不成接二連三用同一招手段?”
說着說着,她落下淚來,“我離開這個宮,你依然還在這裏頭,那我一人在外頭有什麽意思?也不過是孤孤單單一個人。”
德妃沉默了,半響,恨恨一拳捶到樹幹上,“我以前就讓你別入什麽宮。”
文昭儀抹着眼淚,“這是我能選擇的嗎?當初我們全家被救,一家子孤兒寡母流落異地,都沒有個人照應。祖母便将我送給他,也算是結了個善緣。有了他的庇護,我們文氏一門孤寡才能在北疆紮下根來。說什麽別入宮,那時候你又在哪裏?”
德妃慚愧:“我帶着人南下接應你,到了河邊,卻發現你們已經船毀人亡。你不知道我那時有多心痛,恨不得立時投江死了算了……”
樹上,雲舒的嘴巴已經變成了O形,他聽見了什麽,大八卦啊!
文昭儀和德妃應該是早就認識,而且這感情,分明是一對百合啊!他瞬間腦補了英姿飒爽的将軍千金和柔弱嬌美的禦史之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起長大,可惜将軍千金因為父兄調動,去了邊疆,而禦史之女因為父親彈劾權臣,慘遭滅門,孤兒寡母北上流放的路途,又遭遇殺劫。總算死裏逃生,卻偏偏又誤入龍傲天的後宮……
德妃嘆了一口氣:“他封王之時,你又何必非要當什麽側室,以他的性子,懇求一番,也能放你出府。”
文昭儀哭道:“縱然他沒有碰過我一指頭,但天下人誰不知道我已經是他的人了。倘若離開,讓我文氏一族如何自處,我的幾個妹妹将來還怎麽議親嫁人?”
哭了半天,又擡頭道:“你還說我,我在這裏也就罷了,你好好的幹嘛非要擠進這個見不得人的地方來。”
“還不是聽說了你在宮裏頭被人欺負,再說我們季氏也需要與他聯姻,保證關系。”德妃無奈地道。
提起這話題,文昭儀滿心諷刺,“可笑淑妃娘娘,不得寵還以為是被我分去了寵愛,百般針對為難。其實陛下根本沒有碰過我。他心裏頭只有那位香消玉殒的段小姐。”
雲舒蹲在樹上,瞠目結舌,她聽到了什麽,原主竟然沒有睡過文昭儀?連德妃和淑妃也都沒有……
自己之前罵他種馬,竟然是罵錯了嗎?話說回來,原書注重朝政和戰場的描寫,後宮的女人戲份不多,有的也只是相遇救助這些情節,納入內宅後是否碰過,确實真沒有寫。所以,該不會這個身體到現在還是處男吧。
雲舒摸着下巴。回想原主心中的白月光,那位段小姐。其實,原主會這麽倉促篡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段小姐的死。謀害的兇手,正是前梁蕭氏皇族的人。男主登基稱帝卻沒有立後,也沒有碰淑妃德妃這些人,應該是為了段小姐守孝的意思吧。段小姐正好是差不多一年前香消玉殒的。這個時代男子喪妻有一年的孝期。
下面一對小鴛鴦哭訴着,文昭儀直接依偎到了德妃的懷中。德妃擁着她,輕輕拍着肩膀,低聲安慰着。兩人的身影融為一處,無比的柔美契合。
眼瞅着兩人相擁着越走越遠,看不見人了,雲舒才戀戀不舍将目光收回來,天啊,今天真是大收獲!想不到文昭儀和德妃竟然是這種關系,自己是不是該成人之美啊?
正暗搓搓想着,一個聲音飄入耳中。
“真是話多的女人。”謝景終于熬到兩人走遠,轉頭對着雲舒,“時候不早了,咱們繼續練習吧。”
雲舒震驚:!!!你是個練武功的機器嗎?這麽大的八卦聽完,心潮澎湃,哪裏還有心情練什麽武功?
大概他的表情太扭曲了,謝景蹙眉道:“怎麽了?”
“……在想剛才德妃和文昭儀的對話,你不覺得內涵豐富嗎?”
謝景順着他的話題想了想:“聽聞文昭儀下毒暗害陛下,如今看來似乎并非同謀,無端被牽連在內罷了。只是季氏一族果然擁兵自重,縱然北離王季寰并無反心,他身邊的人也未嘗沒有這個意思……”
聽謝景一板一眼的分析,雲舒嘴角直抽抽。
少女,你關注的重點好像有點兒偏啊?難道看不出這場凄美絕倫的百合虐心大戲是多麽的光芒萬丈!
雲舒正想開口提點兩句,湊巧一陣微風吹過,一片巴掌大綠葉子被吹落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謝景的頭頂上。
眼看着小丫頭頂着一頂“小綠帽”,雲舒噗嗤笑出聲來。
“你笑什麽?”謝景擡手将綠葉拿下來,莫名其妙看着雲舒。
眼瞅着她要扔掉綠葉,雲舒趕緊一把搶過去,“別扔別扔!這是天意。”
一邊說着,他将綠葉子戴到了自己頭頂上,“你看這頂綠帽子,好不好看?”
謝景正準備從樹幹跳下去,聞言腳下一滑,險些摔下去。
“你瘋了?什麽綠帽子!”這種話是随便亂說的嗎?
“剛才德妃和文昭儀送給朕的啊。”雲舒理直氣壯說道。
“什麽?”謝景愣住了。
難得見她露出這種呆萌的表情,雲舒想笑,弄了半天,這個遲鈍的家夥完全沒有聽出來啊,剛才兩個妹子都表現得那麽明顯了。這麽看來,還有點兒小可愛。
謝景想了半天,終于明白過來雲舒的意思,一臉天崩地裂的震驚:“你是說,剛才的德妃和文昭儀,她們兩人是……不可能!她們都是女子!等等,難道德妃是男子假扮,然後來此穢亂宮廷……”謝景的表情五顏六色,十分精彩。
你想到哪裏去了?雲舒無語,不要想象力這麽豐富好吧?還德妃男扮女裝!北離王府就算再缺德,也不可能幹出這種缺心眼的事兒啊!
“難道女孩子之間就不能互相喜歡了。”
“當然不能。女子與女子茍合,自古以來就未曾聽說過有這等事情。”謝景理直氣壯說着。
雲舒被她噎得不輕,确實,在古代這個壓迫女性的時代,女子習慣了逆來順受,根本不敢表露真心,就算有少數幸運兒能突破阻隔在一起的,也多半被當做閨蜜之情模糊過去了。如德妃和文昭儀這等,出身尊貴,才貌雙全,不也只能靠着嫁給同一個男人才能走在一處,而且兩人同入了楚王府,日常交往也極為隐秘,不然不至于這麽久都沒人發現。
但沒有記載,并不代表不存在。
謝景不以為然:“男女之情,是人倫大道,天地之義。什麽亂七八糟的女孩子互相喜歡,不過是一時糊塗。”
聽到最後一句話,雲舒怒了。這家夥的思想竟然這麽古板。黑着臉道:“就算女子之間沒有,那男子之間不也有歡好同居的,你怎麽解釋?”
這回換謝景被噎住了,就算再孤陋寡聞,也知道如今男風盛行,還有些官員涉足其中。甚至更誇張的,當初自己渣爹睿陽侯謝礎年紀輕輕就青雲直上,被梁武帝一路提拔,執掌兵權,權傾朝野。中間就有風聲,說是謝礎以色侍人,才得如此前途。
“那些都是污穢之人。”謝景滿臉厭惡。
雲舒翻了個白眼。
謝景想了想,又道:“她們若真心想……在一起,就該秉持初心,光明正大,這樣欺騙別人,根本不對。”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在這個壓迫女性的時代,你讓她們怎麽光明正大。
雲舒懶得跟這個思想守舊的家夥唠叨了,将頭頂的小綠葉摘下來,笑眯眯道,“別操心太多,反正綠的又不是你。”
謝景:……
“你沒聽到她們在說,之前朕從來沒有碰過他們嗎?唉,實不相瞞,朕其實不、行。所以你也不必操心自己的貞操問題。”
說到最後一句,雲舒哈哈大笑,轉身躍下大樹。
絲毫沒注意到對面謝景臉色瞬間漲得通紅,氣得渾身哆嗦。
什麽叫“不行”,第一百零一次想要将這家夥狠揍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雲舒:朕最大的本事就是每天氣死自己媳婦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