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失去
我每天都在愁着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麽辦,難道要一直找借口不做嗎?金葉榆既然已經好了,那應該沒機會再做上面那個了,但我很不想讓金葉榆碰我那個地方。
每次這樣想的時候,我便打自己一巴掌,我不斷告訴自己,不要這樣,我算是金葉榆明媒正娶的,我必須好好對他,做愛是我的義務也是我的責任,況且我喜歡他,我就該這麽做。
可我還是會在吃面包時把包裝紙咬進嘴裏,工作時也會在記錄表上畫上亂七八糟的符號。
午飯的時候聽到酒店總店要舉辦一次媒體發布會,這是第一次承接娛樂方面的項目,總店需要人手,分店就出一次外派,我應該踴躍報名,可我按着自己,我告訴自己,別再逃離金葉榆了,別再對不起他了。
上天好像看懂我的心思一樣,就要跟我對着做,我那一丁點決心,瞬間被打垮,我看着洗手間裏自己慶幸和歡樂的表情,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我罵自己。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心虛地做了一桌子菜,手指照例被切到,土豆太硬了,切的時候一用力又會滑倒,手腕也照例被燙傷了,把西紅柿放到鍋裏就會炸開,我在手上摸了好多醬油,黑乎乎的。
我知道我對不起他,所以我寧可傷的再重一點。
“那個,阿榆啊,我,我可能要出趟差。”
我端着那碗米飯,有點難以下咽。
“奧,什麽時候走啊。”
他把嘴裏的雞翅骨頭吐掉,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有些,輕松?我吐了一口氣,反倒覺得他無所謂的态度很好,明明我們現在的相處已經畸形。
“明天早上。”
“行,我今晚要趕一下稿子,快大結局了,我修一下。”
我點點頭,他幾下将飯扒進口,然後擦手進了房間。
我吃了幾口索然無味,硬着頭皮沒浪費糧食,把那些白米飯吃完,因為沒人吃我的剩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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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鍋碗,我進了卧室,他在電腦前打字,我鑽進被子,本來想着他要是說做就做吧,我總不能一輩子躲着,我得跟他過日子,我不能傷他的心。
可他沒有,我醒來的時候他還在改文,說改完了全稿狀态很好,把番外也寫完了。
我起來洗漱了,給他做了早飯,然後拉着行李箱走,他只是說了句再見,連頭都沒轉一下,我算算日子,我們難道也已經到了七年之癢了。
分店在北京二環,總店卻在南京。
我在總店跟那邊的人相處的很好,認識了幾個朋友,很聊得來,發布會上還看到了那個很火的明星秦商,他在正經采訪結尾突然宣布自己已經有愛人了,并當場展示了自己的戒指。
發布會現場一度狂熱,他那位長了一張明星臉的小助理在一邊急得團團轉,快要哭了,他卻看着哈哈大笑,媒體和粉絲跟瘋了一樣。
最後結束的那一天,我收拾會場的時候居然在那裏看到了黃石,他過來問好,我丢掉原來的領班工作又在別處讨生,這種遇見有點尴尬。
原來那位經理被突然調走,所以他順利升職成為新一任經理,他言辭裏有點炫耀的意思,我卻沒什麽感覺,我留着也不定是我升職,既然我沒拿個機會就說明我也沒那個命。
我問他是不是過來旅游的,他說來工作的,他們酒店接了南京的一個業務,想跟這裏的酒店合作共辦。
跟他閑聊了幾句就沒話了,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也沒什麽可聊的,現在更沒什麽可聊的。
他沒話了就開始扯別的,扯着扯着就接到陳潔電話,原來她也在這裏,我吃驚不已,她一個小助手跑來幹什麽,黃石支支吾吾,鬧了半天才知道陳潔現在變成他女朋友了,正好她休息,假期帶請假,把她帶過來自費玩的。
我很高興,陳潔那個丫頭終于不是一個人了,黃石這個人其實很好,陳潔跟了他也應該會幸福,我笑着祝賀,沒想到當時一口一個嫌棄的人現在卻是人家的準太太。
他并不在乎陳潔對我的黏糊,在他看來我們之間怎麽也發展不成情侶,他對我挺放心,但是陳潔跑來開心抱着我的時候他還是一把拉開了,陳潔罵他小心眼,他也受着。
陳潔跟我當着他的面約飯,我邀他一起,陳潔眼神飄過去,他連連拒絕,說還有事要忙,看來我不會擔心了。
我找了個高級點的餐廳,那時候說要請她吃大餐,後來也沒實現,所以現在給她補回來。
嘴裏說着要宰我,點餐的時候又全部要的最低價的菜點,我給她強行換了,雖然我現在窮了,但請她吃頓飯,至少也得人均500啊。
兩個人在一起聊了很多,她比原來更活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情的滋養。
聊到最後,她又八卦起來,她不知道我是同性戀,她神秘兮兮說,她在酒店見過跟我在一起那位帥哥,他跟別人開房被她看到了,後來她檢查酒店走廊的裝飾品時聽到了那間房裏男人的呻吟。
我手裏的筷子掉到地上,起身時頭也被桌子撞到,她急着給我揉腦袋,邊罵我邊笑,她說你是不是也沒想到。
我嘴唇有點被凍住了,幾次想開口卻黏住,然後她問我,杜大哥最近在忙什麽。
我胸口那團氣被憋下去,我才想起來,陳潔也見過金葉榆。
我只沉浸在是金葉榆而不是杜庭微在同男人開房的世界裏,忘了他們在開房這件事,直到結束飯局,收拾完行李坐在高鐵上,我才後知後覺起來,金葉榆,他跟別人開房了。
他在我出差的時候,和別人做愛了。
他好了之後,就開始和別人上床了。
我開始迷惑,怎麽會這樣哪?我們不是情侶嗎,情侶能在家裏有人的時候跟別人上床嗎,不是這樣的吧,情侶的話,應該只能跟彼此上床啊,我跟杜庭微上床時我們也沒确定關系啊。
可怎麽回事哪,我為什麽沒有想象中的暴怒,我只是感覺被抛棄了,感覺到了濃郁的悲傷。
金葉榆,不喜歡我了嗎?肯定是我的錯啊,不然,他怎麽會突然不喜歡我。
我上網去搜這種情況該怎麽辦,可大家都說這種男人不分了留着過年嗎?我搖頭,不行的啊,我不能跟金葉榆分手,他是我拿杜庭微換來的,我只有他了,怎麽都行,我不能跟他分開啊,但我也不能放任他在外面跟別人亂搞,所以我得做點什麽。
我下了高鐵,明明我昨天跟他通話的時候他說會過會來接我,可我在那裏等了兩個小時,他沒有來,電話也關機。
我自己打車回去,家裏也沒有人,所以,他大概是被別人拖住了?在床上?我做好晚飯的時候他回來了,急急忙忙,進門就從後邊抱住我,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我好像聞過,又想不起來。
他說對不起,他出去談出版的事情忘了時間了,手機沒電關機了,我笑着說沒關系,我也忘了等他,直接打車回來了,他說那就好。
他那處治好後感覺要把從前積累的壓抑全部釋放出來,在外邊做過還不算,如今頂着我的臀縫。
我捏緊了拳頭,我跟自己說,你要挽回他,你只剩他了,你不能最後連金葉榆也丢掉,不能這樣,于是我放下手裏的菜,想抱着他做愛,就在廚房臺子上,讓我在這冰冷的大理石上疼痛。
可他手機響了,他一下子難堪起來,把電話按掉,說在出版社辦公室裏暫且充了點,我沒說什麽,但性事突然被打斷了,他看樣子好像也不想繼續了,我卑微地試着去開他的皮帶,做一些可笑的勾引,可他的電話又響了。
他不耐煩地打斷我,他皮帶從我手裏抽走,然後說接個出版社的電話,都不舍的讓對方等,走向卧室的時候就接了。
那邊有人哭叫,是個男孩子,案板上的西紅柿滾到地上。
他在卧室裏待了兩分鐘,就又出門去,說自己有個朋友出事了,他出去看一下,我連好都沒說完,他已經關門走了。
我把案板上切的包菜和西紅柿生吃完了,然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金葉榆那晚上沒回來。
我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才意識到,我失去金葉榆了。
我連金葉榆也已經留不住了。
就算随意抛出去一個火柴棍也會在空中劃出某種形狀,我好像在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