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趣
我以為他睡了,可他也醒着,他撥開我的衣服,将手指按在我那處紅痕,輕輕撫摸。
“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有點嫉妒了。”
他知道我跟別人做了,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明确那個和我做的對象,但好像,一點不難猜啊。
“我變得有點可怕了,從前嫉妒着你,你可以随随便便就拿走杜庭微的關懷和喜愛,現在卻嫉妒杜庭微,在你最難受最無助的時候,是他守在你的身邊,讓你依賴,讓你停靠。”
“讓你,連家都不願意回。”
原來他知道啊。
“小深,你和他做了吧,我去接你的時候,那間屋子裏全是...那麽重的味道,想忽視都難。”
“小深,你怎麽會,跟他做了哪,你不是一直沒有動心嗎?小深,你也喜歡他了嗎?”我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說出這些話的,說的人好像毫不在意,可我聽得很不舒服,他要是給我一巴掌好像我還能好一些。
“小深,以前的我們都不在乎了好不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從今以後,我們,只有彼此了,就好好待在我身邊好不好,只喜歡我一個,眼裏只有我一個好不好,我會努力做好一個愛人的角色的。”
“我會努力對你好的,你要相信我。”
我告訴自己,真的挺好的,他做的夠好了,我也要努力,我們如今都各自有了承諾,只要忘掉從前,我們往後大概會生活的很幸福。
我不好開口答應他,只能往他懷裏挪一挪,他對我的反應感到開心,抱緊我,跟我說晚安。
我也告訴自己,晚安,明早起來,要變成喜歡金葉榆的夏燭深。
可第二天,我還是病着。
第三天也是,第四天也是,每一天都病着。
我覺得自己犯賤,可又改變不了目前的局面,向哪邊走,都會撞到南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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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只能在洗手間對着鏡子罵賤人,又開始撕自己的頭發,還會又指甲掐自己胳膊上的細肉。
現在的金葉榆要在撫摸接吻中掌握絕對的控制權,我試着狠下心去給他口,但他居然委婉拒絕了,然後他又過來用手弄我,我不是故意矯情,也不是故意掃興,我不知道怎麽了,怎麽也興奮不起來。
他一碰我,我就會想起酒店的那幾天,我會瞬間變得很抵觸,又會覺得很對不起金葉榆。
我都懷疑我以後要不舉了。
兩個柏拉圖談戀愛,會是什麽感覺。
後來金葉榆也沒興趣了,我們位置颠倒,好像他在遷就新晉陽痿的我,然後無趣,然後疲倦。
後來他什麽也不幹,只是單純抱着我睡覺,睡前在我額上親一下。
後來抱着抱着,他會在夜半把我撒開,背對着我。
再到後來,我們睡前也不抱了,他幹他的,我幹我的,經常我睡着了他才開始碼文。
我們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
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意思。
已經不能醒來就能吃到的早飯的了,我學着做,他也在學,只不過他比我忙,所以我分擔的多一點,但這不要緊,我們都在努力的經營着這個家,盡管有時我做的東西,會難吃到将昨天的晚飯吐出來。
等要靠着自己做好一切家務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這看起來沒什麽技術的活動到底有多難。
我洗碗時砸了很多盤子,摔破拖布桶把木地板泡起了邊角,不小心将天然氣開關反向擰斷。
割過手,燙過胳膊,破過臉,把這些苦嘗一遍,又覺得莫名好受一些。
因為我也在學着真正愛人。
我沒有去畫廊上班,我再不要臉也沒到那種地步,把人家趕走,卻去人家地盤賺錢。
之前出去買東西遇到原來的酒店經理,他給我介紹了另外一個酒店的工作,性質相同,工資稍微低一些,地位也低了,不過正常,我接受了,我也不會幹別的,其實我這種只會寫卷面的學生真的沒什麽本事。
別的都好,就是路有些遠,上下班地鐵要坐兩個小時,金葉榆剛開始執意接送,堵車暴躁了幾次後,也默認了我去坐地鐵。
那天的時候,他說既然我們已經在一起了,就把我的那件卧室折騰出來,也不需要租出去,就放雜物好了。
我沒什麽意見,心裏空空的,算是彩禮的話,這房子我連裝潢都沒掏錢,有什麽資格讓他停止這樣。
我那張高低床被放滿了雜物,下鋪那個位置上放了金葉榆的舊書籍,囤貨買的米面,還有喝光的礦泉水瓶。
鋼琴鍵上落滿了土,我卻不敢把它們抖掉,我抖掉了,它看起來就像剛剛被那人用過一樣。
那個房間的玻璃也因為太久不開而積上了灰塵,雨水沖刷,又經過落灰,循環往複,已經髒的看不清外邊的藍天。
我想起他說過的那句話。
等我下班回來,就把寫好的歌詞疊成飛機,從這個窗子裏飛下,你要記得接機。
所以我每天下班回來也會擡頭看一眼,或者低頭尋半天,然後猛然清醒咒罵自己幾句,嘲諷夠了,再瘋瘋癫癫地回家,第二天又失憶一樣再犯。
金葉榆,好像在忙些什麽,我一直以為他在家寫作,沒成想,他其實每天都有出去,我沒有跟蹤調查的習慣,他答應過我,我信他,所以只要他每天安全回來就好。
直到兩個月後我在他衣兜裏看到醫院的治療記錄,我才知道,原來他從我們第一次上床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在治療陽痿,現在最後一個療程已經快要結束。
從前他不治,是破罐子破摔,覺得反正得不到杜庭微,又礙于面子不好治,怕在杜庭微面前丢盡臉面,現在倒是什麽都不用怕了。
又或者,跟我做的時候雖然被情欲迷昏了頭,但事後還是不舒服了,不喜歡做下面的,他其實是個很大男子主義的人,我也理解。
我沒問他,因為晚上我就體驗了。
我洗澡的時候他推門而進,他很久沒和我親熱了,之前可能是怕我發現,也可能沒徹底治好,所以心裏膽怯了。
那晚他抱着我又摸又親,不一會兒就硬了,不知道為什麽,看習慣了他那處軟軟的,一下子猙獰起來,看着他那根滾燙的東西我居然一陣惡心。
實在避免不過,我幫他口了十多分鐘,他居然還硬着,我慌得不知道怎麽辦,他懇請地看着我,眼裏欲望火熱。
幸虧我那天吃了他做的海鮮嚴重腹瀉,他剛要起點意圖,我便捂着肚子跑去馬桶,他都看見我上廁所的全過程,完全掃興,是我我也膈應。
但他畢竟處于興奮頂端,睡覺的時候抱着我蹭,我實在沒辦法,用大腿給他解決了一次,精液很稀,他自己應該處理了很多次。
他很開心,治療中大概也試過射精,但肯定沒有從伴侶這裏得來的肆意。
他還想多來幾次,怕治療未結束會影響到見效,又見我死不死活不活的,于是只能停止。
他哼着調子去洗澡,我喘着氣看自己發紅的大腿內側,全被他狠勁地磨破了皮。
他洗完澡呼呼大睡,我在旁邊拿着紙巾擦濕掉的床單,不知怎麽,突然就很悲哀。
我沒有再見過杜庭微了,也沒有聽過,金葉榆不再提他,我的世界裏就再沒有人會提起他,我才發現我和杜庭微所有的聯系,都是靠金葉榆得到的。
他像消失了一樣,聯系人裏的那個“哥”,就像空號的一樣。
我依舊遇到過幾次雨天,但已沒有接我的人,我忽然不再躲着,直接漫着雨走回出去。
被雨澆透的時候我想起來了。
我的傘,好像也一并留在從前了。
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