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連半個月過去了,姚園與姬元懋像商量好了似的,和平相處,你說我笑,說是夫妻,少了一些甜蜜,說是朋友,多了一層暧昧。姬元懋自上次後對姚園更好了,事關姚園,無論大小,一律躬親。就連拿本書這中芝麻大的小事,也是再三細問後才放心地交到姚園手裏。一時宮裏盛傳,帝後如膠似漆,鸾鳳和鳴,龍嗣有望,大元江山後繼有人。
今兒陽光格外明媚,天朗碧清,和風拂柳,姚園心裏舒暢極了。不想辜負難得的好天兒,姚園約了已是一品诰命夫人的淩嬷嬷和成為姚園貼身侍衛的劉四娘一同到映柳湖賞玩。
換了輕便的春裝,在淩嬷嬷的再三唠叨下多穿了一件木蘭青雙秀錦緞披風,三人有說有笑地朝映柳湖奔去了。
映柳湖位于北宮偏側,湖泊不大,湖邊柳樹成蔭,一片青翠,柳條迎風擺動,猶如仙子甩着水袖,飄渺優美。更奇特的是柳中湖,湖中柳的景象,若是暮春時節,柳絮輕揚,彌漫湖中,那柳湖晴雪的奇觀更是引得衆人駐足觀賞了。
“映柳湖果然是個好地方!”姚園贊嘆,探進手,更讓人驚喜的是湖水溫熱,既是隆冬也不結冰。聽宮人說,映柳湖有暖泉一眼,水溫終年溫熱。為此,古人還做了一首詩頌贊它:
滿目晴光映野塘,何來白雪遍空揚。
紛紛玉屑随空舞,片片銀光繞岸狂。
月下沾衣凝欲濕,風前撲面不覺涼。
柳湖饒有西湖趣,惹得騷人興自長。
詩中景情交融,有靜有動,把柳湖晴雪描繪的漓盡致,可惜現在是初春,不得一飽眼福。
“咦?那是誰?”
湖心亭有一宮裝女子端坐于內,旁有兩個随侍小丫頭,雖然距離遠,有些模糊,但人影還是看的真切。姚園皇後一職雖然擔得虛浮,但一應職責皆是盡力。宮中各殿也熟記于心,雖然未必記清楚所有的路,但一應用處也是格外上心。宮中如今沒有嫔妃,宮中西側的五座宮殿居住的都是先帝的妃嫔,對此,姚園已經一個個拜訪過了,就是級別最低的貴人也吩咐奴才好生伺候着,生活用品都讓內務府小心地供着,并不曾虧待一絲一毫,所以,宮中諸人,姚園了若指掌。先帝太妃,除了跟着兒子去宮外的,宮內的要麽是沒有子嗣,要麽是只有公主,身份地位很是尴尬,從來不輕易走動,以免徒增麻煩,為家族惹是非。除了皇貴太妃趙氏身份頗高,她的父親和兄弟皆是皇帝的心腹,故極受皇上敬重,可以任意走動,別的,沒聽誰說,有那個太妃喜歡去湖心亭啊?
淩嬷嬷也好奇,趕緊派了一個小太監打聽去了。不過一盅茶的時間,小太監帶來了詳細的資料:“回娘娘,那是淳太嫔祿氏,她的父親祿光敖,居三品詹事府詹事,專管皇後、太子家族之事。淳太嫔是邵康三十一年入的宮,入宮時十六歲,而今也不過二十三歲。先帝駕鶴後,以尊聖意遷入永安宮,淳太嫔性子靜,不善言辭,很少與其他太妃、太嫔走動。娘娘封後大禮的第三天曾遍請太妃、太嫔等先皇嫔妃,那日正趕上淳太嫔身子不爽,故沒有參加,所以娘娘沒認出來也是正常的。”
小太監思路清晰,口齒伶俐,舉止恭敬,眼神坦蕩,忍不住讓姚園多看了他幾眼:“你叫什麽名字?”
小太監趕緊回道:“奴才寧潤青,是映柳湖的灑掃太監,大家都叫我小寧子。”
姚園因熟悉明朝歷史,對太監一向不重用,小寧子做事利索,人也機靈,倒是頗合她的口味,讓她打破了對太監的偏見:“本宮看你還算伶俐,別在映柳湖灑掃了,到昭明宮做個掌事太監吧。以後恪守本分,謹守職責。切記,本宮最忌下人蒙騙主子,欺負下人,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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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潤青沒想到皇後娘娘能看上毫不起眼的他,一時難以相信,連謝恩都忘了,直到身邊的一個小宮女提醒了他,才驚醒過來,匍匐在地高聲謝恩:“謝皇後娘娘,奴才定安守本分,忠于職守,為娘娘肝腦塗地。”
姚園不喜歡別人阿谀奉承,輕輕點點頭:“你明白就好。命人撐只船來,本宮要去湖心亭。”
“是,奴才這就去辦!”
春水蕩漾,小船劃開漿,不一會兒便漂上了岸。姚園命衆人在邊上等着,只帶了淩嬷嬷和劉四娘上了去。淳太嫔背對着姚園,撫摸着琴弦,嘆道:“琴再好,知音少,又彈給誰聽呢?”
一旁的宮女欲要行禮,姚園忙止住,靜靜地坐在石欄上。淳太嫔輕輕撥弄,清音婉轉。
情意綿綿,心有相思弦。
玉指纖纖,衷曲訴牽念。
向來良宵短,空恨青絲長。
青絲長,複牽盼,坐看水中天。
詞中情意綿綿,哀凄婉切,道不盡的滿腔相思,訴不完的心切連連。姚園感同身受。幾年前,她也曾倍償相思哭,沉浸在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無奈中不可自拔。恍然,三載如一秋,獨自悲傷的日子早已抛卻雲霄,可那種欲得不嘗的滋味卻難以揮去。
“太嫔琴聲繞林,緩緩流淌,猶如山泉從幽谷蜿蜒而來,其意切凄恻,讓人聽而忘塵。”
淳太嫔聞言,漸漸轉過身來,優雅從容:“皇後娘娘!”
姚園忙站起身,微微側身,受了半禮:“淳太嫔乃是長輩,按說不用行禮,且坐吧。”
淳太嫔笑道:“皇後娘娘也喜歡映柳湖嗎?”
“映柳湖青翠飛揚,初春時節,嫩綠新發,湖水欣榮,水波蕩漾,是一處絕佳的妙景。恰好今天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本宮雖然憊懶,也不願負了良辰美景。”姚園一臉笑意,眉眼彎彎,顯然是真喜歡才來的。
淳太嫔有些驚訝,歷代皇後皆以賢德為主,鮮少這樣明朗的女子,不由得欣賞起來:“皇後娘娘忙于宮中事務,難得有時間轉轉,倒是好事。嫔妾獨居永安宮,尚且掐着時間做事,何況您是後宮之主,更是難得。”
姚園笑道:“太嫔說笑了。後宮清靜,只西五宮住着幾位太嫔,吃穿身為節儉,本宮很是省心。”
淳太嫔笑了:“說到後宮,嫔妾倒想起一件事。”
“太嫔請講!”
“嫔妾有一位妹妹,今年十八,待字閨中,小名南珍,幼時曾與皇上一見,那個傻孩子從此便失了心,立誓非皇上不嫁。這些年,家裏不知為她安排了多少親事,皆被她推拒,只盼來日大選能夠入的皇上和娘娘的眼,也算得償所願。”
姚園心中一動,這可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原來她彈琴的目的在此啊:“方才太嫔彈得曲子名為《長相思》,是先梁時一位忠貞女子為思夫所創,沒想到令妹竟然這等貞烈。”
淳太嫔拿不準姚園的心思,但也知道定是不高興了,聞傳帝後恩愛,怎麽會願意有其他的女人分其恩寵呢?只是家父有命,小妹的期盼不得不照顧啊!她笑了笑,無奈地說:“小妹自小性子靜和,從不多事,誰知道對皇上是這樣鐵了心。她那樣的性子只要能距皇上和娘娘近一點,也是開心的。而且小妹甚為仰慕娘娘,哪怕在娘娘身邊做個灑掃宮女也是極為開心的。還有幾個月就是三年一度的大選了,娘娘為皇上考慮,需要廣招天下女子,小妹不才,情願為娘娘效犬馬之勞,娘娘在宮中苦悶,也好有個說話的。”
姚園心中明了,這個淳太嫔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一箭三雕啊。既彰顯了她妹妹深愛皇上,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人,又表明立場,若是妹妹能夠進宮,一定唯皇後馬首是瞻。皇後為了皇上着想,必須選美,充實後宮,那麽她的妹妹于公于私都要入宮,且入宮後與皇後統一戰線,排除異己,所以皇後為了皇上着想,為了自己着想也要準其妹入宮。
姚園好笑,這些人吶?既然人家都說的這麽合情合理了,自己不應下不是太沒有人情味了嗎?
“雖說先帝賓天,需要守孝三年,但皇嗣要緊。宮中只本宮一人,的确忙不過來,多上幾位姐妹也是好事。不久便是上巳節了,本宮應先人之舉,于宜春殿宴請命婦,到時可允許各位夫人攜女而來,為宮中助興。”
淳太嫔意外而喜,本以為此番所說會惹得皇後不高興,誰知道皇後竟然應得如此爽快。她素日喜靜,從來不争不搶,可惜新皇登基,新舊交替,祿家先前依附騰佑王,為皇上不喜,眼看祿家衰敗,父親焦慮在心,三番五次托人捎信,要小妹入宮伴駕,以求獲得恩寵,光耀門庭。身為女子有太多的不得已,再有志向如何,最後也不得不守着一方宮院,孤獨終老。一想到小妹以後也要過這種日子,心裏更是心酸。
辭了淳太嫔,姚園突然覺得心裏澀澀的,頹然失了游玩興趣。于是,回到昭明宮,看起了這個月的賬本。
淩嬷嬷看不過去,上前勸道:“娘娘何苦呢?皇上對您的心,您不是不知道,何必應了淳太嫔?皇上為王爺時,沒有什麽權勢,不得先帝喜歡,王公貴族那個不是退避三舍,更有甚者落井下石,踩上一腳。那個祿廣敖雖然不曾貶低皇上,也是對外撇的幹幹淨淨,從來不沾染,祿家小姐又怎麽會認識皇上呢?”
姚園笑道:“嬷嬷所言,姚園那會不知。只是,身為皇上,少不得三宮六院,為皇上納妃,是早晚的事。與其讓皇上和朝臣提及,還不如自己大方些,讓大家念點我的好處啊。先接幾個心甘情願的進來,給皇上解解悶。那祿家既然想賣女求榮,不如順了她們,也免得她們再想其他的招數。”
淩嬷嬷見姚園主意已定,也不好多勸,有些事只能慢慢用心去感受,旁人的話再動聽也是枉然。
“園園,今日好天兒,怎麽悶在宮裏?”姬元懋處理完政事,迫不及待地來回昭明宮。
姬元懋換了常服,冰藍色的上好絲綢繡着雅致竹葉花紋,滾邊雪白,與頭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輝映,襯托出他高挑秀雅的身材。
姚園納悶:“你甚少穿這樣清雅的顏色?”
姬元懋笑道:“天朗氣清,映柳湖青翠成蔭,少不得去轉轉。為了配得起柳樹鳳姿才穿上了藍色衣袍。”
姚園有些心虛,幹笑兩聲:“你身材秀韌,典型的衣裳架子,穿什麽衣裳都好看。”
動聽的話只要不過分誰都愛聽,何況出自心愛之人之口。姬元懋心喜,臉色微紅,只不過平常隐藏慣了,沒有表現出來罷了:“你也別看了。賬本什麽時候看都可以,這樣難得好天可不多見。”
想起湖心亭的一幕,姚園有些無趣,蔫蔫地說:“多謝美意。很可惜,我剛從映柳湖回來,有些累了,想睡一會兒。”
“這樣啊!”姬元懋有些失落,“那你休息吧,我去看折子。”
“嗯!”姚園別過頭,不敢看他。
三月三,春浴、踏青、吃花煎、喝花茶。由于是皇帝登基的第一個三月三,臣民甚為重視。姚園卯時便起來用香薰草藥沐浴,之後,召集各領事館,擺桌清塵,以備宴席。時至辰時,各家诰命夫人攜帶子女到達宜春殿。姬元懋也早早蘭湯沐浴,齋戒祭神。
在宜春殿行完大禮,帝後攜衆臣及家眷來到華光殿進行曲水宴,俗稱曲水流觞。羽觞杯階轉,清瀾傍席疏。衆人坐于環曲的水邊,把盛着酒的觴置于流水之上,任其順水漂下,停在誰面前,誰就要将杯中酒一飲而下。
君臣不分貴賤大小,一律暢飲歡笑。曲水宴行止将半,皇貴太妃道:“如此君臣同樂,自是一家,只是少了些趣味。”
燕太妃笑問:“那以皇貴太妃之言,應該添些什麽為好呢?”
皇貴太妃道“皇後體恤,邀命婦及子女參加,以本宮看不如請各家小姐獻藝,以助雅興如何?”
姬元懋看向姚園,笑道:“皇後思慮周全,請了各家千金,既如此,就各獻一藝,以謝皇後眷顧之恩吧。”
姚園起身施了半禮,笑意連連:“多謝皇上。”
獻藝自是以家族官職大小而行,衆臣心知肚明,說是獻藝,其實就是為皇上選妃,于是衆家千金早就準備好了一切,只等帝王金口一開,大展才藝。
太傅嫡孫女嚴雪卉的琴,吏部尚書張世良嫡女張幼珊的筝,工部員外郎司馬志宏嫡孫女司馬淩青的舞……各具才華,讓人眼花缭亂。
姚園暗暗留意,殿閣大學士徐征的次女徐沛蘭,海國公嫡女淩代榮,宗人府丞庶女葛惠茜三家,姿色上乘,性情溫婉從容,到是可選。
稍時,典禮太監宣:“詹事府詹事祿廣敖之次女祿南珍上前獻藝。”
姚園看去,頓時眼前一亮,怪不得祿廣敖急于将女兒從進來,果然有海棠之色,嬌柔紅豔。
淩嬷嬷貴為一品诰命夫人坐在姚園身旁笑道:“祿廣敖生的粗陋,沒想到生出的女兒花容月貌。”
長公主紫陽笑道:“嬷嬷這便不知了,祿廣敖的夫人乃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淳太嫔和她的妹妹容效母親,自然生的美。”
祿南珍柔若無骨,上前三步走,盈盈一拜,體香撲鼻,沁人心脾,聲音柔美,甜在心裏:“祿南珍見過皇上,皇後!”
姬元懋自各家小姐一開始便興致缺缺,若不是見姚園看的開心,早就退席醒酒去了。祿南珍柔媚入骨,雙眼含情,在場男人,沒有一個不動心的,可這些看在姬元懋眼裏,和一般女子無甚區別,無聊得很。
姚園笑問:“有什麽才藝?”
祿南珍甚為恭敬:“臣女無德,略善歌藝。”
“那就開始吧!”
祿南珍歌聲甜美,甚是好聽。姚園暗嘆:古代女子個個才華橫溢,比現代的官二代、富二代強多了。
一曲終了,姚園贊道:“祿小姐歌聲動人,這首歐陽修的《蝶戀花》唱的幽婉缱绻,蘭沁嫩香。”
“多謝皇後娘娘誇獎!”祿南珍面色緋紅,偷偷看了一眼姬元懋,說不出的嬌羞動人。
姚園餘光瞥見姬元懋神色平常,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安排的是否合适,可不要弄巧成拙,引火上身。
下一個是兵部尚書康存志的獨身女兒康靖寒舞了一段公孫大娘的劍法,頗為威儀,寒光凜凜,透着幾分女子少有的巾帼氣概,令姚園大加贊賞。另有,太常寺卿之女樂易旋的丹青《九歌圖》,雲層群山,頗有睥睨天下之勢,。
姚園別有深意地看了看樂易旋,此女子顧盼神飛,冷傲雪姿,別于一般女子。姚園暗忖,後宮不得幹政,即便是皇後,世人眼中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也只能在家長裏短上費費心,對于天下事也不可置喙,這樣志存高遠的女子,入了後宮可惜,不如留作他用,或是造世之才。
宴會結束後已近午時,百官散盡後,姬元懋陪着姚園回了昭明宮。
卸下沉重的鳳冠,脫下皇後服制,姚園感到一身輕,揉揉被壓疼的額頭,問一旁正換常服的姬元懋:“今天收獲不小。沒想到世家裏面出衆的女子這麽多。”
姬元懋揮手令宮人退下,着着中衣,親自動手穿上绛色錦袍:“世家女兒自幼教習禮儀,但凡有些地位的女子,皆學的一門技藝,以求入宮後常伴君駕,自然不會太差。”
姚園觀他沒有不耐的神色,準備先試探試探口風:“你覺得這些女子之中,誰比較好些?”
姬元懋不疑有他,略一思考,說:“太常寺卿之女樂易旋不同尋常!”
姚園心裏咯噔一聲,不會吧,眼光這麽毒。樂易旋是好,只是入宮未免可惜些。再觀姬元懋,龍姿鳳章,相貌才學和樂易旋很是相配,只是為什麽心裏澀澀的,是了,定是為樂易旋惋惜。勉強自己不去多想,按照計劃好的繼續問:“我覺得詹事府詹事的次女祿南珍也不錯。”
“祿南珍?”姬元懋努力回想,憶起了一點點,“你喜歡這樣的女子?我還以為你更欣賞康靖寒和樂易旋。”
“為什麽這樣說?”姚園笑了,姬元懋還真了解自己。
姬元懋整理好玉帶,為姚園倒上一杯茶,遞到她的手中,娓娓道出了原由:“大凡走得近的人性格都相似。她們兩個與你皆是不喜困在深閨之人,所喜所念亦非尋常女子之好。所以,猜想她們兩個更合你的胃口。”
姚園有些觸動,生出微微的愧疚,但很快被壓了下來。既然樂易旋和康靖寒與我是同類人,想必姬元懋也喜歡,時間長了,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不知她們願意嗎?若是不願意,自己也不能勉強別人吶!只是,淳太嫔哪兒還需要争取一把:“祿南珍那樣的女子,你讨厭嗎?”
姬元懋好笑:“你今兒怎麽對祿南珍這麽好奇?淨是些奇怪的問題。世家小姐也不容易,屈服于禮教之下,三從四德,相夫教子,在夫君面前小心翼翼,在公婆面前不敢走錯一步路,不敢說錯一句話,恐怕犯了七出之條,遭婆家休棄。我雖然不喜她們嬌弱的樣子,但也體諒她們的難處。”
姚園松了一口氣,看來有門,希望祿南珍是個機靈的,能讨得姬元懋的喜歡,也不枉自己費了一番心思。
為籌謀的大事欣喜,以致姬元懋留宿了昭明宮,姚園也沒有太在意,只要兩人不越界,便容她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