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度,笑意隐在眼眸深處。
剛剛離開道場時,她是故意對上了他的目光才潇灑地轉身而走的。賭得就是他會追過來,管它什麽儀式不儀式呢,她就是看兩人在神壇上相依而站的身影不順眼。
若他追來,那她的氣惱還能消一點;若他不追來……其實她也不能拿他怎麽樣,就只有坐在這大門口心裏把他咒罵個遍了。她才不會矯情地負氣下山,沒那必要,也不切實際。
60.她下山了
靜默半饷,小道士左右看了看,“你們為什麽都不說話?”
林妙轉過眼剛要開口,就聽見joe問了句:“小刀,你沒聽見嗎?”
小刀應該是小道士的名字,但見他蹙起眉頭懵懂而問:“聽見什麽?”
“噓,仔細聽,腳步聲近了。”
就連林妙也忍不住側耳細聽,可萬籁俱寂裏除了沙沙的樹葉聲,哪來的步伐?
沒留意小道士臉上露出驚恐,身體微微顫抖,當黑暗中突然傳來一聲吱嘎聲響,他吓得直接驚跳而起,竟拔腿就跑。這急轉直下來得太快,林妙都沒反應過來,小道士就跑得沒影了。瞪着那身影消失處,“剛那什麽聲音啊,把他吓成這樣?”
joe狀似漫不經心地轉過投來,“你在跟我說話嗎?”
林妙沒好氣地說:“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
他笑了笑,諱莫如深地開口:“這可沒準的,你沒聽見腳步聲嗎?”
靜了一瞬,林妙面無表情地批判:“一點都不吓人。”引得男人低笑出聲,“本來吓得就不是你。”言外之意是吓那小道士的……
好吧,有那麽些罪惡感。要不是她硬拉了小道士留下來墊背,也不至于被這男人惡劣地如此驚吓了。用鄙視的眼神瞪了他一眼讪讪扭頭,太沒品了,連小孩子都吓。
只覺氣息驟然逼近,他已經不顧廉恥地移坐到了剛才小道士的位置,與她比肩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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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這裏的星空了嗎?”
“我眼又沒瞎。”剛剛從道觀裏出來時林妙就發覺了,城市彌彰太重,到了夜晚至多能看見一兩顆星星,而在這高山上擡頭便見滿天星鬥,真有種“手可摘星辰”的感覺。
忽覺肩膀一沉,被他使勁往後按,等她仰面倒在地上時惱聲問:“你要幹什麽?”
可見他也仰面而躺在身側,胳膊雖緊貼着她但并沒有臆想中的不規矩行為。靜寧半刻裏,誰也沒開口說話,原本浮躁的心緒在星空閃爍下莫名平靜了下來。
可心頭依舊有東西揪着難放。
哪怕遠離俗世,可塵世中的事也不可能一直避得開,終究是要回到那圈子去的。父親假裝癱瘓誘她回寰亞,暗地裏卻扶植林彥獨當一面,這一舉止恐怕是認為之前寰亞出的那些問題是她在暗箱操作!
除了這,她想不到別的理由來解釋父親這一行為。
所以從父親到林彥,再到許曉君,他們三人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出戲,一出引她入甕的戲。而她當時還沾沾自喜地認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寰亞少不了她。
事實上林彥已經漸漸掌控了公司,而她也在逐漸淪為一枚随時可丢棄的棋子。就好比,翟靳會出現在病房裏與他們暗中謀劃什麽,她卻一無所知。
關于翟靳那件事,她打算告訴joe。無論于公于私,她都屬于這一派,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更何況,私心裏她早已偏向了身邊的男人。
韓婧的出現讓她更認清自己的心,在意是真真實實的,沒半點虛假。
一個人之所以會産生嫉妒心,首先得自己對某一個人或者某一件物十分在意,其次才是對方的出現讓自己感覺到了危機感。這兩者兼有之,那就**不離十了。
“joe,有件事我認為有必要告訴你。”
頓了頓,想聽他的反應,卻等了片刻也不見他回應,一轉頭就見他那狹長的睫毛覆蓋了那雙向來幽淺難辨的黑眸,頭微微靠在她肩膀上,額發遮了半邊眼簾,清淺的呼吸就呼在她臉上,說不出的親昵。林妙頓覺心頭細軟,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在這蒼山頂上,他在身側安然入睡。
可寧靜只得一時,忽然觀內傳出浮華的人聲,好似有人在大聲喊叫。原本林妙還以為是儀式,可聽着不對勁,突然騰騰騰的腳步跑來,小道士驚慌失措地出現在門處大喊:“不好了,神壇那邊着火了,許道長好像還在火裏。”
不等林妙反應,原本身邊睡着了的joe就翻身而起,“小刀,你帶她回我的道房,不準出來。”丢下這句話,人就消失在了門背後。
小道士跺着腳喊:“帶上我啊。”
可哪裏還有joe的身影,小道士回頭看了看正從地上起身的林妙,滿臉不甘願地道:“你快快起來吧,我先送你回房,回頭我還要去幫忙救火的。”
林妙大步走過去,“不用送我,直接現在就過去神壇吧。”
當林妙與小道士趕到後院的神壇時,只見一片熊熊大火将神壇給包圍了,底下原本井然有序的道士早已轟亂成一團,火勢不見撲滅,只覺越加的突長。
目光搜掠人群,很快就找到了joe的身影,他的一襲白襯衣尤為顯目。可看見他逆着人流往神壇的方向在走,她心頭驀然被揪緊,他要幹什麽?腦中有畫面一閃而過,狠狠打了一個寒顫,徒生出強烈的不好的預感。
神壇已經變成了火壇,除了在用水撲救的道士基本都紛紛走避,火光中依稀還有人影。
當看到joe一個蹤躍跳上火壇時,林妙的心沉了下去,身體本能地朝着那邊跑,卻被小道士從後拽住衣服:“你不能去,如果你有事他會殺了我的。”
林妙回過頭勉強堆起笑容,勸誘的語氣:“我沒要過去,只是好像看到那火裏頭還有人想走近些看。”小道士轉過視線,“是許道長還在裏面,她是這場奉賢道事的主持,不能擅自離開神壇的。”
“火都燒上去了,還不擅自離開?她是瘋了吧。”林妙感覺自己聽錯了一般,這不是在找死嗎?可小道士卻不這麽認為:“你別胡說,能在神壇上主持道事是多榮光神聖的事。”
林妙冷哼:“那也得有命享受那榮光!”話落用力甩脫小道士,拔腿就往火壇那邊跑。
剛剛與小道士周旋時一直留意着那邊動向,joe從跳躍上去後就沒下來……
一口氣沖到神壇底下,火勢兇猛,且灼燙之極。一種無法遺忘的、刻骨銘心的恐懼蔓延林妙的身體,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卻仍難壓抑那彷如窒息的感覺。
依稀可見joe的身影穿梭在火光中,他手上還橫抱了一人,正試圖尋找缺口逃生。
林妙驚悸地左右看了看,奪過一個剛跑來的道士手中提着的水桶,凝了凝那熊熊火光,一咬牙直面恐懼沖了過去,對着上面嘶喊出聲:“joe,這邊!”一桶水朝着火光撲過去,贏得半刻的時間,只覺眼前人影一閃,有人跳了下來,下一秒身前就傳來震怒的喝問:“誰讓你來這的?”
擡起頭,看見joe怒瞪着她,因為被火熏得臉都黑了,可那雙眸子卻沉厲的吓人。
不過視線很快被人遮擋,有人沖過來去接他懷中橫抱的人,正是那姓許的道姑。不知誰撞了她一下,她被撞得向後趔趄,等站穩時發現joe又不見了。
心驟然而沉,一個箭步上前,拽住了不管是誰的衣袍急問:“剛救人的那個人呢?”
道士指了指漫漫大火,“又上去了。”
心急墜而下,姓許的道姑不是已經救下來了嗎,為什麽他還要再上去?環視這火勢,根本不見有要滅的趨勢,這樣下去整個神壇都要被燒光殆盡的。
時光流轉,記憶被牽扯的很長很長,過去與現在重疊。
就像一個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的劫,大火、白襯衣、背影、吞滅……這是她最深的噩夢,卻眼睜睜地在眼前重演。
如果說剛才她還有理智要去搶奪別人的水桶,為joe劈開一條道路,而這時她除了蒼茫無依地站在原地,竟是什麽都沒法做,就連擡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認命了的,等着強大的命運再次泰山壓頂。
不知誰拖拽了她往後走,腳下一踉跄,整個人一頭栽在了地上。不知覺身體的疼,只知覺心頭鈍痛難忍,蒼然擡頭,凝向火光的眼有悲意湧來。
卻就在這時,熊熊烈火裏突然有道身影走出來了。是那般的熟悉,熟悉到仿佛早在心裏紮了根一般。joe,你總向我索心,可你知道嗎?它早已為你跳躍。
是joe!林妙欣喜若狂地要從地上爬起,第一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