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章節
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摟抱他,咬着他的耳朵告訴他剛才的念轉。可爬到一半她就僵住了,從煙霧缭繞裏走出來的joe,懷中又抱了一個人,哪怕那長裙本來的顏色看不出了,卻也能認出那是韓婧的衣裝。
韓婧的雙手死死摟着他的脖子,臉埋在他胸前緊緊依偎,這是她見過他們最親密的時刻。
所以,他拼了命地沖進火海,就為了救韓婧母女?
有人上前,有人把他圍聚,有人激動不已,像擁戴一位英雄。
林妙想,他确實是英雄,英雄救美。
——
joe蹙起眉頭,韓婧纏繞在他脖後的手抓得太緊,拉了幾次都沒松開。心頭掠過浮躁的怒意,剛剛林妙也跑來火壇前了,若不是不得不返回去救人,他會直接把她拎了走。
他該想到的,小刀怎麽可能控制得了她。
忽而心頭劃過什麽,渾身一震,不對,大火曾是她的噩夢!她不該出現在這裏。立即想要撥開跟前圍聚的人去搜找她的身影,可路被堵得死死的。
直接下狠手捏了韓婧的手骨,聽見她痛呼出聲時joe冷寒了臉沉怒而道:“你放手!”韓婧驚惶地從他胸前擡頭,“少霆?”可那雙沉黑眸中的冰冷使她狠狠打了個寒顫。
那是看待一個陌生人的眼神,冷酷而無情。
她一點點松開了環抱他的手,下一刻就被他拉開了手臂,毫不留戀地起身。迷蒙的視線裏,他被人擋住,可在他一聲沉喝之後道長們自動讓開了路。
韓婧迷戀地看着那越走越遠的身影,他就是永遠那麽有氣場,是她毫不後悔愛上的樣子。
在剛剛他沖上來的時候,她感動到淚眼模糊,以為他不可能會為了她不顧性命,以為他的眼中早已沒了自己。但凡是女人,都做着與“紫霞仙子”同樣的一個夢,夢中她的意中人會身披金甲聖衣、駕着七彩祥雲來娶我!她也不例外。在joe出現的那一瞬,她認定了他就是她的意中人,是她的蓋世英雄。
哪怕救過之後,他扭頭即走;哪怕下一刻他就去了別的女人身邊。
也改變不了她對他的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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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在四周搜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林妙,一團糟亂裏始終尋不到她的身影。從火壇邊揪了一個正在撲火的道士急問:“剛剛在這裏的女的呢?”道士茫然:“我沒看見。”
再揪人問,同樣是答“沒看見”。
joe凝了凝那火,她不會是……心沉到谷底,以她的脾性真有可能!可現在的火勢已經不可能再沖得進去,他左右張望,拉過身旁的道士三兩下将他道袍剝下去浸水,轉而披蓋在頭上準備往裏沖。那被他剝了道袍的道士反應過來,一把拖住他急喊:“仙主,你不能再上去了,火已經控制不住了。”
厲眸回喝:“放手!”
道士吓得手上一抖,不自禁地松開了。
就在joe一鼓作氣往火壇上要跳的時候,突的身後傳來驚喚:“霆哥不要!”joe跳躍的身勢驟然而止,回身便見小刀站在不遠處驚惶地看着自己,眸光一閃,立即箭一般沖過去揪住他的領子質問:“她人呢?我讓你看好她的,現在她人去哪了?”
小刀驚魂未定,剛剛他如果再晚一秒喊,霆哥是不是就又要沖進火海了?他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她……她一個人走了。”
joe一愣,人沒上去?狐疑再問:“你确定?”
小刀用力點頭。
心頭驀然而松,小刀不會騙他,确定了人沒跑上神壇就好,“我去找她。”丢下這句就往外疾走,可走出幾步突然頓住,回轉身再次看向小刀,“你說她一個人走了,走去哪了?”
小刀被那懾人的目光看得身體顫了顫,“她下山了。”
61.撇清關系
林妙下山了。
之前生氣也好,憤怒也罷,她都沒打過要獨自下山的念頭。覺得很坑,不是自己性格會幹的扭捏事,她也沒那麽傲嬌。連在商場都能屈能伸了,何至于為個破事而做無腦行為呢。
可是,最終她還是獨自走出了道觀的門,然後獨自下山了。
本來小道士追出來拉着她不放,說不能讓她一個人走。她笑得很溫和,動作卻很粗魯,直接把他撂翻在地,然後潇灑地擺擺手說了句“走了”。
說起來也很慚愧,對付一個孩子她用上了誘哄、耍詐,甚至武力。
不過那時候誰來擋她恐怕她都會動手,因為這間道觀,她連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
林妙想,對號入座這種事大概人人都很擅長吧,只是掌握不好度就變成了自作多情。
她以為joe對她是不同的,甚至是喜歡的。百般要挾、逼迫、向她索心,這些舉動用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估計都很受用,尤其他還是這般的英俊絕倫。
誰不心動呢?她是凡人,自也不會例外。
所以漸漸的心防松懈,被他迷惑,嬉笑怒罵裏開始在意。而他真的做得很好,他讓她感覺,即使韓婧對他情有獨鐘,可他的眼裏只容得下她。
于是這時,滿足了她所有的虛榮,沾沾自喜而怡然自得,卻在下一刻摔得粉碎。
再溫柔的情感,都比不過以命相搏。
他為了韓婧奮不顧身,已經說明了全部。而她趴在地上看着依稀的場景在眼前幕幕閃過,仿佛記憶裏的少年在重疊,可現實狠狠給她一重錘,他不是陸勉!
陸勉的眼裏與心中只有她林妙,但joe不是。
道觀、韓婧、joe,他們是連在一起的,而她是局外人。
所以她獨自下山了。
白天動的小心思到這時來報應了,每曲彎一次膝蓋就覺疼一次,疼着疼着整條腿都有點麻木了。林妙在黑暗裏龇了下牙,怪狼狽的不是?
腳尖踢到一塊凸起的石頭時,腦子反應沒身體垂倒來得快,咕隆咚就從臺階上翻滾了下去。哪怕只滾出幾個臺階,可仍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疼,就連臉上都好似被堅石劃到,生疼中隐隐有液滴流出來。
林妙伸指一抹,觸手粘膩,幽暗中凝了片刻,應該是流血破相了吧。
這算是一語成谶嗎?跟小道士說不想這麽黑的下山,滾下去了多虧啊,結果她還當真滾下山了。真的,為賭一口氣虧不虧?有個聲音從心底裏冒出來——你那不是賭氣。
倒挂着趴在臺階上不想起來,姿态再狼狽也沒關系,反正沒人看見。忽然鼻子莫名一酸,情緒就上來了,眼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在這靜暗的深夜,山間無人的小道上,林妙獨自一人摔趴在臺階上,眼淚在黑暗裏成蛹化碟,無聲無息卻哇哇直流。哭心中的委屈,哭渾身上下的疼痛,哭自作多情的可笑,也哭命運的捉弄。
老天何至于要對她如此殘忍,在她想要放下過去重新開始的時候,卻用同樣的烈火來印證,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多可悲,多殘忍啊。
她是命裏與火相沖吧。
林妙決定再也不要念着他了,他為了別人拼命,為了別人奮不顧身,既然如此情深意切,又何必來招惹她?想到這淚流得更兇了,終于對自己承認,心早已死灰複燃了,可讓她內心波瀾的人,卻在抱着別的女人。
joe站在黑暗裏靜靜看着趴伏地上的人,他已經來了一會了。
當聽見小刀說她下山時,他幾乎是疾沖而下的,恨不得腳上生風飛掠下去。他凡事都能篤定,唯獨在她身上篤定不了。對她花的心思比起任何一件事都要多,左右為難,排兵布陣,引她入甕,一點點将她逼迫了留在身邊的。以為終能安心些了,可總還有這樣一天,他慌到心都好像要跳出來,生怕不過是一個疏忽,她就跑得無影無蹤。
而她的腳程比想象的要快許多,幾乎下了大半座山了,才遠遠聽見前面有動靜。本來既沉又疾的步伐悄然慢了下來,看清她趴在地上時驚了一下,但在想要掠步上前時突然聽見了抽泣聲,不由心頭一震。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
之前她被林大軍多次怒斥、打巴掌,甚至得知被利用後眼神荒涼,但她沒哭;她在陳述那段過往噩夢的時候,眼睛裏空洞的讓他心疼,她也沒哭;至于其餘的生意失敗,被打擊被欺騙這類的事,她就更沒有哭了。
而此刻,她不顧自身狼狽趴在石階上無聲而泣,joe只覺心頭劃過鈍鈍痛楚。
是他将她逼得太緊了嗎?
深夜的山林之中,石階之上,兩個人隔了十來米的距離,joe站在原地靜默着,可焦躁卻如同夜晚山林的濕意在他心中發酵着。
腦中掠過很多人和事,榮丞、霆舟、寰亞、翟靳、翟新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