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沒有落雁的這個星期,羅偉幾乎代替了落雁對于城木的作用,城木擔心落雁,但是落雁只是在第一天下飛機的時候給城木報了個平安,再沒有給過城木支言片語,城木就這忐忑的擔心中和羅偉幸福的膩在一起。城木會問羅偉,“你最近怎麽這麽有空啊?”
“沒有啊,我不是在上班的麽!”羅偉笑看着城木。
城木想起前兩天和羅偉一起看的一部電視劇,有個男的說,如果愛情能成為職業該有多好!我永遠都不會早退,也永遠都不會轉行,任期就是這一輩子,世界上最幸福的工作就是做你的專職愛人。城木用手捶他,“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羅偉抓住她的手,“你看我像開玩笑嗎?!”城木無言,她在自我反省,為什麽最開始會覺得他是不言茍笑的呢,為什麽會覺得他是個悶悶的人呢,真是的,有眼無珠也不過如此啊!
羅偉拍拍她的頭,“想什麽呢?”
城木放下咖啡豆,“哎,遇人不殊啊!”
羅偉笑呵呵望着城木,“可是你已經上了我的‘賊船’,不是嗎?”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吶!”城木回敬他。
羅偉的眼神忽的空了一下,城木很害怕他的這種眼神,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羅偉就隐去了,笑着抱住她,“不會的,相信我!”
城木覺得他似乎有什麽事情,可是呢,只要自己和他一起 ,還怕什麽呢,“嗯!我知道!”她摟住他的腰。
羅偉有些不知道該謝謝懷裏的這個女人相信他,對他的一切不追根究底;還是應該生氣她對自己太不關心?他展了展眉,這個女人,當然是前者了,她的好意,他怎能辜負!他把頭埋進她的頸窩,絲絲的香味繞進自己的腦子裏,“好香啊!木木,是什麽味道?”
“檸檬味。”
“嗯?似乎沒聞過這個味道的香水。”
“洗衣粉和房間裏的空氣清新劑是這個味道的。”
羅偉皺了皺眉,“他以前也有這樣的習慣嗎?”
城木推開他,佯怒的看着他,“不是這個醋你也要吃吧,你剛剛說沒聞過這個味道,我還沒問你到底是聞過多少女人的呢!”
羅偉呵呵笑了,複又抱住她,“我喜歡這個味道!”
“他說這個味道有種不親近的感覺,他不喜歡。”城木拍拍他的背,還是告訴他了。
羅偉用鼻子“哼”了一聲,“不懂欣賞,我喜歡!”
城木笑了,摸着他肩膀下的蝴蝶骨,“我也喜歡!”
“我也喜歡你!”羅偉在她耳邊輕輕地說。
城木拍他,“分清主次,要先喜歡我,再喜歡這個味道!”
羅偉拉開她,看着她的笑臉,“怎麽有你這樣的女人,我跟你表白呢,你不是應該很感動嗎,竟然糾結這個!”城木把臉扭到一邊,羅偉還是不放棄的盯着她的臉,城木終是忍不住了,“噗”地笑了。羅偉湊過去,輕輕地吻了她的唇。看着城木通紅的臉,他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城木立馬不幹了,“別人都說,一巴掌了就賞一個棗,你這不道德,給了棗還打我!”
羅偉把她抱到懷裏,輕輕地說,“那,我吻你,是棗,對嗎?”他不用看,就知道城木此刻定是紅了臉的。
“哎呀,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啊!”門口傳來城木心心念念的聲音,落雁拉着箱子站在門口。城木呆呆的看着她,她還抱着羅偉。
落雁作出傷心欲絕的樣子,“能借個懷抱給我不?”
城木急急忙忙從羅偉懷裏跑出來,像落雁撲去,耳邊聽到羅偉“你慢點!”和落雁“啊~”的聲音,她抱住施落雁,有好多想問她的,卻一句也問不出來,落雁拍拍她的背,“我沒事!”
城木聽到她的話,便放開她,對她笑了笑,“一個星期。”
落雁挑挑眉,“一個星期。”頓了頓,“想我不?”意料之中的看着城木點點頭。施落雁拍拍城木的肩,“別太露骨了哈,不然有的人該吃醋了。”說完,看向羅偉,羅偉對她抱之一笑。
施落雁摸摸自己的鼻子,“對不起,我似乎打擾到你們的談情說愛了。”城木繞着手指,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但是,後面飄過來一句說,“沒關系,我們倆來日方長,不計較這一時半會兒。”城木越發不好意思了,轉過去瞪他一眼,羅偉對她用嘴型說了四個字——事實而已。
羅偉識趣地說有事先走了,城木也沒多留他,她托着落雁早早地回了家。落雁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可是擔心過頭的城木同學根本就沒發現這一點。
“咦呵,家裏竟然沒有男人的味道,木木啊,你的牌坊還挺貨真價實的啊!”城木瞪她一眼,“說什麽呢你!”
落雁呵呵笑了一會兒,被城木盯得不自在,便拉了她到自己床上坐下,“好啦,我知道你在擔心我,”頓了頓,又換了一幅嘴臉,“官人,莫要急,且聽奴家慢慢道來~”
“話說,那天,我淩晨到了A市,我想,如果沒有人來接我的話,我是不是要蹲在街頭,看着路燈,在想有沒有人來接我,”
城木打斷她,說道,“路燈下面的冬天很安靜,我想,還好沒有下雪,不然的話,我還要去買一把火柴!我拍了拍剛剛買的背包,拉了下行李箱,在人人上發了一條消息,“I’m back.Something to call me, this won’t stop.”原本我想打個電話和誰聊下天的,可是,電話薄上沒有那樣暧昧的一個人,所以,在這個街頭,沒有我的溫暖。”城木拍拍她的床,“施落雁,這是我寫的《一生,兩人》裏面的話!”
落雁拍拍她的手,“好了,不逗你了,我跟你說說吧!”
“那天,我真的是淩晨到的A市,我出機場的時候,看到了席五,”落雁看了看自己的手,城木用自己寫狗血文沉澱下來的敏銳嗅覺隐隐地感覺到,席五似乎是個有些重要的角色,但是吧,又似乎是炮灰的前景。“他是知道我會回去的,雖然五年了,但是,他說他肯定我一定會回去的。”落雁抱住城木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城木很少看到這樣子的落雁,她看着落雁大波浪卷的頭發從肩頭一縷一縷地滑下去。
落雁頓了頓,“木木,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城木驀地一驚,但馬上又平靜下來,“是席五的嗎?”
“嗯。”落雁擡起頭說。
“大概六年多前,我就認識了他,一次醉酒後,發生了關系,想不到像中頭獎似的,一次就懷孕了。”她頓了頓,城木早已習慣了她們之間的言簡意赅,抓拍了拍她的肩,“那後來呢?”
“後來,因為家人都對他很滿意,讓我和他結婚,”城木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落雁,她很想看看她現在是怎樣的表情,但是,還是盯着她的頭頂,扯了扯她的頭發,示意她繼續講。
“你知道的,以前我就說過,不結婚,孩子,也不會要的。”她說。
城木輕輕地問,“你不愛他,對嗎?”
落雁并不回答她的問題,“我不同意,後來就偷偷地去了醫院,”城木握住她的手,她明白她并不願意去想那些,“但是我下不了手,回家後,他們知道了,吵了一架,就把我從家裏請出來了。”
城木心想,施落雁的爸爸還真是幾十年如一日,壞脾氣一點沒變。
“後來,我就把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我媽喜歡孩子,我就把他送回家了。”她聲音越來越低。
“然後你就來了這個城市了,對麽?”城木問,施落雁點點頭。
城木并沒有問她為什麽從來沒有提過那個孩子,“那他沒有找你嗎?”城木問她。
落雁躺到床上,把雙手放到腦後,“沒有,他說,他理解我,如果哪天我願意,要記得他一直在原地等我。”
“那你現在怎麽想的?”城木也躺下來。
“不知道。”
過一會兒,城木突然爬起來,怒氣沖沖地向外面走去,還“啪”地一聲關上門。落雁看着關上的門,彎了彎嘴角,“反射弧似乎縮短了些。”她好像并不意外她會如此做。她躺了一會兒,便開了門,去城木的房間。毫不意外,城木聽到開門聲,把原本平躺着的身體轉過去側躺着,背對着門,不理她。
她走過去,坐下,“對不起。”她說。
城木依舊不理她,過了一會兒,落雁說,“木木,再不理我我就出去了。”
城木突然轉過來,瞪着她,但又覺得躺着的氣勢似乎不夠,便“嗖”地爬起來,雙手插腰,“施落雁,你到底把我當沒當你的朋友啊,那麽些難過的日子你對我只字不提,你傻不傻呀,我能不站在你這邊嗎?一個人抗着苦不苦呀你!你玩煽情呢?!以為我會可憐你麽,告訴你,你活該施落雁,你活該!”她激動地對着施落雁咕,“你以為你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地說出來,我就不知道你那時候的處境是怎樣的麽?!”
“對不起。”施落雁又說了一遍,聲音不大,說完後房間裏就安靜下來了。過了一會兒,聽到吸鼻子的聲音,落雁擡起頭看城木,只見她眼淚大顆大顆地住下掉。她慌了,再見面之後,從來沒見到城木哭過,就是以前,也很少,幾乎沒有。
“哎,你哭屁啊,有病啊,我都沒哭你哭啥啊!”落雁着急道,看她依舊如此,而且似乎還有更迅猛之勢,便軟了聲音,“木木啊,我沒事兒,真的。”
城木擡起頭看落雁,落雁還是忍不住笑了,“還有鼻涕,在我面前就算了,以後別出去給我丢人,給,擦擦。”落雁從桌子上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
“只此一次。”城木接過紙。
“嗯。”停了一下,“怎麽,你還希望我經歷一次這事兒?”她挑挑眉。
城木掐她脖子,她求饒,“好了,我真的不開玩笑了。”
後來,她們便躺下來,看着天花板。
“你兒子呢?”
“在他那兒。”
“你一點兒都不 愛他嗎?”
“嗯。”
“都看到他們了嗎?”
“嗯,他們都挺好,”她沉默了一會兒,“他一見面就叫我媽媽,要我抱。”
城木想,那該是個很好的男人吧,這樣的大度,他教出來的孩子才會如此。
“叫什麽?”
“席牧。”
“挺好聽的。你七天都跟他們在一起嗎?”
“嗯。”
城木突然用手支起頭,“落雁啊,我突然發現你挺有女主範兒的,我想,要是我把這寫成一個故事,應該還挺暢銷的。”
“那記得賜我一個好點的結局,讓我知道該怎麽做”說完閉上眼睛。
城木重新躺下,嘆了口氣,“那張童呢?”
過了很久,城木都沒有聽到落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