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pter8
城木在電臺做那個節目的時候,看到觀衆留言的時候,有一條信息說,“我在下面等你。”她突然覺得很溫暖很溫暖。已經快淩晨了,她讓落雁先睡,不要等她,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城木下來的時候,看到羅偉下車向她走過來。他牽起她的手,“聽到你的廣播了,才想起來這些天太忙,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
城木握着他的手,“三天。”
他轉過來,嚴肅的說,“我覺得比三年還久。”
城木笑了,“甜言蜜語。”
他打開車門,“肺腑之言。”
他發動車子,依舊握着城木的手,城木便用兩只手回握他,把玩着他的手,“你這裏怎麽有個傷疤?”
羅偉用那只手抓住她的兩只手,“不小心。”
曾經城木問他,“我們不是熱戀嗎,為什麽倒像是老夫老妻似的?”城木看着他,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不是說有前世和來世的麽,大概前世我們就已經如此了,這輩子就是續曲。”羅偉輕笑。
城木瞪他,“原以為你是個不言茍笑的,現發現你是個情場老手!”
羅偉一笑無辜,“我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
“信你我就是傻子。”
“不信才是。”
吃過夜宵,已經過了12點。城木對羅偉說,“早上好!”然後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困了。羅偉笑着把她散落在前面的頭發攏到耳後。“困了我就送你回去吧。”冬天的夜晚,說話的時候會冒着一陣陣的白氣,城木看他說話的時候,有一時間突然像看不清他了,不過霧很快就散了,他棱角分明的臉便悅然在她前面了。
城木在車上就歪歪地睡着了,羅偉看着她的睡顏,突然有一陣的心慌,他問自己,能一直這樣下去嗎?
下車的時候,城木迷迷糊糊看着羅偉,“你怎麽一點都不困啊,是不是平常夜生活特別豐富啊?”羅偉輕輕拍她頭,“好了,快上去吧,好好睡一覺。”城木看着他暖暖的笑臉,想起以前這個時候,也有個人會拍着她的頭,但是說的是,“傻丫頭,別鬧了。”
羅偉看着她上去,看到她房間的燈亮了才轉身離開。地上有些許落葉,在他的腳底下發出低低地崩裂聲,把這個夜更顯得安靜。羅偉想起,冬天的夜晚,似乎是要冷清些。
“快,把早餐吃了!”城木“驚悚”地看着忙忙碌碌的施落雁,她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勁,不對勁。她看着落雁,木然的吃着東西,突然想起來了,“落雁,你怎麽起來這早啊,你怎麽了啦?”然後伸出手去摸施落雁的額頭,“是不是病了?”
落雁一把打開她的手,“你才有病!”落雁轉過身端出來一個色香味俱全的荷包蛋。她坐在城木的對面,“木兒,我跟你商量個事兒,行不?”
城木用筷子恨恨地戳那個蛋,“估計不是商量了吧,您現在直接吩咐。”城木頭也不擡,對着那蛋也沒下嘴。
“木兒,我想回一趟A市。”
“什麽時候?”
“早晨十點的飛機。”
城木放下筷子,轉身走進卧室。落雁趕忙拉住她,“別生氣,我是想跟你商量來着,可是你昨晚上不是不在麽。”
城木停下,看着她,過了會兒,她說,“現在快九點了,走吧,我去送你。”
城木看着落雁進去的背影,還是跑過去抱了她一下,“等你回來。”
落雁大笑,“你确定你不是T”
城木無語,“就算是也不能和你一起!”
落雁拍拍她的肩,“好了,一個星期就回來了。”
城木一直看着她走進去檢票,她不喜歡送人,因為一個人回家的時候會有些難受。她在想,落雁在A城的那幾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呢?施落雁這個王八蛋一個字也不說!自己倒好,所有秘密都和她共享了,下次回來一定要好好審她。
城木出了機場,想了想,也不想去咖啡店了,她想,我也要放松放松!
她乘了一輛公交車,去這個城市的最邊緣爬山。在公交車上的時候,城木接到城磊的電話,只是關心下她這個姐姐怎麽這麽個點還沒有上班,是不是有什麽事。城木還是小小的被感動了,有人關心的感覺是很不錯的。
她只買了一瓶水,走着砌好的階梯,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她和落雁來過這個地方一次,那是剛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和落雁一起,當時她想到那個廟裏的姻緣樹上挂根紅繩,但是讓落雁這個萬惡的女人硬是給托走了,不讓挂!!!如果挂上了,是不是就能早點遇上羅偉了呢,呵呵。城木突然想到了羅偉。
羅偉,他現在在幹什麽呢,是不是也在想我?城木想着就笑了,她拿出手機,“羅偉!”其實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想他。他的信息馬上就回過來了。“到!”城木又笑了。
城木還想給他回點什麽的,他的電話就過來了,他是不喜發信息的。“喂,”城木笑咪咪的接。
“我想你。”電話聲音傳過來。
“我也是。”城木擡頭看看陽光。
“我是幫你說的。”他在那邊笑道。
“嗯,我是想你了。”城木低低地說。
“怎麽了嗎?你在哪兒?”他有點心急的問。
“你聽到風聲了嗎?”城木問。
“我在你咖啡店門口。”他答非所問。
“嗯,我在山頂。”城木說。
“一個人?”
“嗯。”
“等我,我馬上到。”說完便挂了電話。城木想說,我還沒有告訴你是哪個山呢!
城木找個塊石頭坐了下來,等他。山頂的風是有些大的,加上是冬天的緣故,放目望去,是一片淡淡地黃色,只是階梯的兩旁是種着長青樹,兩條彎彎曲曲的綠色。城木緊了緊衣服,找個舒服的姿勢看着遠方。
羅偉氣喘噓噓跑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子的城木,就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樣,只是這一次她是揚着臉,輕輕的抱着自己的胳膊,柔和的眉眼挂着淡淡地笑。
羅偉走過去從後面輕輕抱住她,城木聞着充滿鼻尖的味道,“你來了。”羅偉輕輕“嗯”了一聲,“冷嗎?”
城木沒有回答他,自顧自的說,“落雁回A城了,”她握住羅偉抱着她的手,“她什麽都沒跟我說,她就回去了。”羅偉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有抱緊她。忽又聽她說道,“她和我來這裏的時候,我知道,她是被家裏趕出來的,”頓了頓,她轉過頭去,看着羅偉,“是趕出來的。”
羅偉緊了緊抱她的手,“放心,沒事的,落雁是那麽聰明的一個人。”
城木點點頭。
他們下山的時候,一起去了那個廟裏,城木還是想去那個姻緣樹上挂根紅繩,但是被羅偉攔住了不讓去,他說,你都有我了還去挂紅繩,想出牆還是怎麽的!?城木不以為然,那我就挂我們的,希望我們到白頭。羅偉說,那就更不用挂樹上了,直接系我手上不就行了,然後你手上也系一根。城木捶他,那是拜堂,你個沒正行的!羅偉抓住她的手,那就拜堂!
城木突然嚴肅地轉過去,問他,“你是不是對我一見鐘情?”
羅偉好興致地說,“是!”
“那你覺不覺得特俗?”
“本來就是!”
城木微微挑眉,“哼!俗你也喜歡上我了。”
沒想到羅偉抱了她,在她耳邊說道,“那天見你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似乎是以前就認識你了的,感覺突然就變的特別的美好,記得你那天頭發還有點濕濕的,一件白色的長外衣;我也見過別人這樣穿過,但是怎麽也不及你好看。”他頓了頓,把頭在她頸邊蹭了蹭,“你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我看了你好久,你似乎在想什麽事情,你知道嗎,當時我就想,要是有這麽個姑娘是等我的,那該有多好!”他握住城木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還好你等的是落雁,要是出來的是個男的,我的心就碎成一粒粒的了!”
城木眨了眨眼,“羅偉,你為什麽總是把情話說的一本正經的,這樣很容易讓人繳械投降的!”
羅偉摸着她細白的臉,“木木,為什麽不信我說的是真的呢?”
城木低下頭,“我怕,”她說,“我怕當真了之後,發現其實是一場玩笑。”
羅偉在一瞬間有些挫敗,這些天的真心,在她那裏,只還是一場玩笑,他捧着自己的心奉上,而她還是沒有為他打開那扇門,而他,在門外。
“木木,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他扶起城木的臉,盯着她的眼睛。
城木低下頭去,他對她的好,她又如何不知呢。只是,自己依舊存在的恐懼是出于哪裏她自己也不盡然知道,落雁曾說她是不自愛,總是輕易地把自己雙手奉上,可是在她自己眼裏,這些年,她已經學會了“自愛”,過度的“自愛”--不曾打開保護自己的層層蠶繭。這麽些年,她努力不讓任何人,事,走到心裏去,雖可笑,但是除此之外還能怎樣呢,是自己不敢,還是一如既住的害怕呢?
羅偉順着她的頭發,“木木,為何如此不信你自己?”城木愣了一下,他是懂的,她不是不信他,只是不信自己。她定定的看着她,線條分明的輪廓,堅挺的鼻梁,不是那種明朗的帥氣,卻散發着一種讓人不可忽視的氣場。
“落雁說你五年來,沒有讓任何一個人走進你心裏,你一直還在原地;”他摸摸她并不濃厚的眉,“你是還是等他嗎?”
城木驀地一慌,推他一把,“我沒有!”想想自己反應強烈了些,複又摸摸頭,“羅偉,我真的沒有!”她用力握住羅偉的手,仿佛松一點他就會離開似的。
羅偉愣了愣,從來沒有人這麽清晰的叫過他的名字,他知道城木這一刻想要的是什麽 ,他回握她抓緊了的手,“木木,我知道!”
城木突然放開他的手,跑向崖邊上,羅偉的驚呼聲還沒來得及叫出來,就看到城木從脖子裏拽出一條并不十分精致的項鏈,然後用力的扔出去,轉過頭,“那是我還留着的唯一東西。”羅偉說不激動是假的,那一刻,他懂她的情。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天氣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他此刻終于踏實的抱着懷裏的這個女人。良久,感覺到懷裏的人兒似乎抖了下,“怎麽了?”他問。
只聽到一個輕輕地聲音,“我有點恐高。”完全沒有帶着鼻音。
羅偉笑出聲,“剛才義薄雲天地跑過去的是誰?!”拍拍她的腦袋,放開她。
“我,我,我那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城木紅了臉。
他笑着牽起她的手,“我知道,我們回去。”
牽着的手,從山頂到山腳,還有前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