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些黑歷史
龐元英沖進隔壁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有人了,只剩下一桌子殘羹剩飯。
龐元英透過後窗,看到有兩個人影從酒樓的後門跑了。
展昭問龐元英出了什麽事。
龐元英指了指窗外,展昭跟着瞧了一眼。
“有些身手。”展昭評價道。
“剛剛那些人說,有人要殺我,聽着好像還不止一人想殺我。”
展昭默然不語地盯着龐元英半天,“走吧,我送你回家。”
“诶,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驚訝?”龐元英發現展昭的反應很平淡,他更加不淡定了。見展昭要走,他一把拉住他,非要他說清楚。
展昭斜睨了一眼龐元英抓着他衣袖的手。
龐元英感受到對方的敵意,立刻識趣地松開手,跟做賊似得瞄了一眼展昭。
“走。”展昭發出一字命令。
龐元英莫名心虛,就乖乖地跟在展昭後頭。
倆人走出了瓦子,穿過了禦街,從這之後的路龐元英就認得了,還有很遠。龐元英覺得腿酸,靠在牆邊歇息,讓展昭回去就行了,他要歇歇再走。
這一次展昭沒有留下,大邁步離開,速度堪比奧運會競走冠軍,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尾。
龐元英松了口氣,用休息了一炷香後。他随後就抄小路往家走,能少走幾步是幾步。等回去了,他一定不偷懶,盡快學會騎馬。
龐元英穿到第二條巷子的時候,已經到了皇城東區,路變得寬闊氣派,路兩邊還有柳樹綠化,已經非常高級了,在這片地方住的人物,毋庸置疑,全部都是皇親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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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元英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不知哪個大戶的後面。整個府邸很大,即便是後門,遠遠看起來都很氣派,一點不輸給太師府。
龐元英走人家後門走過去沒多久,就聽到身後有開門的動靜,接着有馬蹄聲傳來。龐元英回頭看了一眼,是兩位穿華服的年輕男子騎着馬奔來。前頭的人穿藏藍錦緞,頭頂金冠寶珠,一看就身份尊貴,身後頭的衣着就次了很多,應該是他随從。
龐元英就低着頭靠着牆邊走,以免給人家擋路。結果這倆人騎着馬從他身邊過去後,忽然調轉馬頭又回來了。
“哎呦,讓我仔細瞧瞧,這是誰啊。”南康郡王趙惟能立刻堵住了龐元英的前路,然後端坐在馬上歪着頭笑着打量龐元英。
他的随從長歌忙先下了馬,他确認完龐元英的長相後,就歡喜地仰頭,對他家郡王道:“王爺,還真是龐大公子。可不知怎麽的,他穿着一身髒衣裳,有點味兒。”
“以為剛剛是我眼花了呢,還真是你,你是特意來找我,想見我了?”趙惟能眉毛一挑,笑得更猖狂。
長歌立刻去牽馬,扶着南康郡王趙惟能下來。
龐元英并沒有繼承原主的記憶,他不知這人是誰。但聽說那個随從稱他是郡王,龐元英就按禮節給他見了禮,便要告退。
南康郡王立刻伸手,攔住了龐元英。
“新鮮了,你竟然還能給我行禮呢。怎麽,你不是來見我?那我照樣不能放你走,今天咱們難得碰見,你還是孤身一人,連個小厮都不帶,我若這麽輕易放你走就是真傻了。”趙惟随即就捏住了龐元英的下巴,把他抵到了牆邊。
卧槽,不會吧。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龐元英的腦袋一下子當機了。
雪嫩的下巴一捏就泛了紅,薄薄的唇瓣顏色粉得要命,許多女子抹了厚厚一層胭脂也比不了他這樣。更別說眼前的人不止唇好看,鼻子、眼睛、眉毛……樣樣都秀致。
趙惟能氣息亂了,他湊得更近,唇幾乎快要咬到了龐元英的耳朵。
“再給你一次機會,從了爺,你那些麻煩爺幫你解決。”
“從你大爺!給我滾,聽到沒?”龐元英反應過來後,就對趙惟能爆吼。
“長歌,把他打暈。”趙惟能往後退一步。
眼前人既然是王爺,還只帶一個随從出門,那這随從必定有好身手。龐元英不能猶豫了,擡腳就沖趙惟能的裆部就是一踢,然後撒腿就跑。
趙惟能正美滋滋地琢磨着怎麽吃掉美人,這突然一擊,疼得猝不及防,他抱着裆部就在地上打了滾兒。長歌想去抓龐元英,但又無法放任自家主人不管,忙去攙扶起趙惟能,要喊府裏的人幫忙
“閉嘴!本王這樣子豈能給人看!”趙惟能恨得眼睛發紅,盯着龐元英的背影,對長歌咬牙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先顧着命根子要緊。送我回府,趕緊請禦醫來,要有個好歹來,我要他整個龐家陪葬!”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遇到危機的龐元英,跑起來的速度堪比展昭,龐元英連跑了兩條街口,确認那個什麽郡王沒追上來,找個僻靜的角落呼呼喘氣。
“原來在這。”展昭騎着馬走到龐元英跟前,沖他伸手,“走吧,我送你回去。”
危機當前,龐元英哪有心思計較是不是跟展昭同騎一匹馬,立刻伸手,由着展昭拉他上馬,讓馬兒一路狂奔到太師府。
“在側門停就行了。”
龐元英下馬後,匆忙和展昭道了謝,回身就進府。
“有人對你下了江湖追殺令。”展昭看着龐元英的背影,猶豫了下,才開口。
“什麽追殺令?”龐元英疑惑地轉頭,仰望馬上的展昭,“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得罪了人,有人花重金給了的三重閣,對你下了追殺令。若還有不懂,你叫人一查便知。”展昭說完就騎着馬兀自去了。
龐元英一臉懵地站在原地。人生真的不能太完美,‘好景不長’這話可能就是在說他。
他才美滋滋過了一段好日子,就開始蹲大牢了,好容易從牢裏出來了,就被什麽王爺調戲,接着又被人下了什麽江湖追殺令。
龐元英氣呼呼地敲開了門,在太師府看門小厮詭異地注視下,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間。
龐元英的貼身小厮青楓,邊伺候他沐浴更衣,邊念叨:“公子這兩天去哪兒了?小的找遍了城內各坊都沒能找到公子,擔心瘋了,就怕公子偷跑出去的事兒被老爺發現。”
“你不知道翠香樓死人的事?”
青楓搖了搖頭,“死什麽人?”
“沒事。”
看來是開封府瞞了消息。
怪不得他在開封府大牢兩天,他的太師老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龐太師壓根就不知情。
“你怎麽瞞的?”龐元英再問青楓。
“還是用老辦法,請了老夫人幫忙。老夫人跟老爺說要留公子在佛堂抄經書,要清淨,不能見人。”
青楓拿着龐元英換下來的衣服,覺得不對,“公子你這衣服怎麽這麽髒,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說了沒事。”龐元英念及展昭剛才對他還算過得去,又考量到開封府隐瞞翠香樓死人的事可能是為了破案,就不提了。
但青楓卻被自家公子這種欲言又止的樣子吓壞了。
“是不是那個南康郡王又找公子麻煩了?”青楓緊張起來,然後就哭了,“都怪我,找不到公子就該告訴老爺的,公子的清白……”
“去你的清白,我就是在開封府坐了兩天大牢,清白還在。”龐元英讓青楓不要多問開封府的事,只讓青楓描述了下南康郡王的樣貌,立刻對上了。
“你坐這,跟爺好好講講,這南康郡王到底是怎麽回事。”
青楓是這府上唯一知道龐元英‘失憶’的人,龐元英有什麽問題都會問他。
青楓就簡單講了下南康郡王和自家公子之間的孽緣。
本來倆人是打小一起玩的夥伴,原主起初還是南康郡王的伴讀。後來皇帝點名要了原主做伴讀之後,南康郡王似乎就不爽了,經常會來找原主,後來日子久了,竟在私下裏說出喜歡原主的話。
原主拒絕之後,南康郡王還是黏着他,并意圖占便宜。這令原主倍覺羞辱,有次想讓他長長記性,就哄着南康郡王喝多了酒,就扒光了他的衣裳,給他吊在了樹上。那時候南康郡十五歲,還不算年紀太大,出醜之後,大家笑了一陣就算過去了。但南康郡王就此記便記恨上了原主,又愛又恨的那種,耍過不少手段陰原主。
“上次調戲良家的事兒,屬下就懷疑是南康郡王耍得陰招。那女子的表現有些怪,一開始明明故意想往公子身上貼,還抛媚眼,突然就衣裳破了,大喊輕薄。”
“還有這種事,怎麽不早說?”
“公子落水後昏迷的時候,屬下之前跟老爺說過,老爺覺得屬下是在為公子開脫,把我狠罵了一頓,就沒敢再提。”
竟然還有這麽多內情,不知原主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黑歷史’,還那個江湖追殺令又是誰搞出來的……
傍晚,龐元英才去拜見剛歸家的龐籍,開封府就送了信過來。
龐籍一聽是開封府,臉上就十分不爽,态度輕慢地拆了信,眼睛在上面一掃,随即陰測測的目光就打在了龐元英身上。
“孽障,你竟在開封府坐了兩天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