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能免俗,只是沒有王瑞源在邊上禁锢着,兜兜就可開了勁兒的在龔玉修的床上發揮了下他的多重睡姿。
這兩父子開始的時候本是隔的很遠,可等到了後半夜,兜兜就抛開他的小墊子,開始憑着本能的往有人氣的地方滾了,所以等到了早上,慘案就這麽發生了。
龔玉修平日上班時的生理時鐘大概是在清晨五點三十分,沖過涼後他會去晨跑,可是今天龔玉修卻是在一陣濕意中被迫悠悠轉醒的。
龔玉修有低血壓,早上起床的時候尤其嚴重,除非他按着自己的時間點來,否則就非常有成魔王的潛質。
因此這睡到半夢半醒間,只覺大腿外側一陣濕熱是多麽的讓人氣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揉了揉陣陣抽痛的太陽穴,龔玉修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不好了。
忍了又忍,龔玉修終是黑着臉一把掀開身上的薄被。
藏在被褥下的小人縮了縮身子,又在軟乎乎的床墊上蹭了蹭腿,翻了個身繼續睡。
由于“低壓控制”,龔玉修這會兒根本就還沒反應過來躺在他床上的小家夥是誰,只覺這肉團一樣的東西真心讓人煩躁,長腿一伸,兜兜滾了幾個圈後挂在了床尾。
看那“東西”離自己夠遠了,龔玉修瞬間倒回了床上。
只是在幾秒後,龔玉修的大腦終于對先前的所作所為做出了正确的回饋,一把掀開被子再次起身,額前碎發随之散落,龔玉修自然早已顧不得這些,探身查看依舊挂在床尾搖搖欲墜的小家夥兒,等把人安安穩穩的撈了回來,龔玉修才輕舒口氣。
兜兜被這麽“虐待”依舊睡得香酣,只是當那小身子貼上龔玉修時,龔玉修整個人再次——不好了。
那濕熱的感覺這會已經變成了濕涼,看了看兜兜晾在空中的“小玩意”,龔玉修漂亮的面孔這會兒真的成了冒着絲絲涼氣的玉雕。
狀若無事的從床上起身,龔玉修幾乎是瞬間閃進了側間的浴室。然後嘩啦啦的水聲開始綿延不絕的從浴室中傳出。
王瑞源早上去兜兜的房間沒看到那小家夥,就上上下下的繞着屋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在确定防盜門沒有開啓的痕跡後,王瑞源尋上了龔玉修的房間。
按理說這個點,龔玉修連晨跑都應該做完了,可是看着依舊緊閉的房門,王瑞源摸着後腦勺有點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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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龔玉修不舒服?可昨天看對方還淺笑在顏一臉的神采飛揚,應該……沒什麽事吧?
這麽想着,王瑞源就站在門口開始敲門,可是房門被他敲了一遍又一遍,依舊沒有人應,不得已,王瑞源只能邊敲邊喊道:“玉修、兜兜,你們在麽?”
龔玉修這會兒正站在花灑下持續不斷的給自己的潔癖找發洩點自然沒工夫理會王瑞源,兜兜到是被他家老爸給吵醒了,小臉上卻沒半絲的表情,穿鞋開門,踢鞋上床,那小動作真可謂是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
王瑞源一看兒子這樣,就知道兜兜這會兒還沒睡醒,這是起床氣發作,便也不打攪,就只是把薄被拉過來往兜兜身上蓋。
可他一拉這邊,那頭床單上的一小片水漬就這麽明目張膽的顯露了出來,而就在此時持續不斷的水聲也同時傳進了王瑞源的耳朵兒,瞧瞧床上未幹的“地圖”又看看被水霧彌漫的浴室,王瑞源當場僵直了身體。
龔玉修噙着笑,在他眼前拿着Zippo挨件點燃衣服的情景如今還歷歷在目。當然他到不擔心龔玉修會像對付那幾件衣服似的對付兜兜,只是龔玉修這已至化神境界的潔癖依舊讓他心生半涼。
王瑞源看着兒子依舊睡的香甜的小臉,自己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悄悄把兜兜挪回他自己屋,王瑞源硬着頭皮再次進了龔玉修的卧室。
龔玉修這會兒依舊沒從浴室出來,王瑞源便在卧室給他換床單整理床鋪,他幾乎是侍弄幾下自己手裏的活計就擡眼聽聽浴室那邊的聲音。
王瑞源就想,他兒子闖的貨,當然要他自己一手承擔,卻忘了這兒子本也不是他一個人的,怎麽也不該把責任通通往自己身上攬,更何況被自己兒子撒泡尿尿在了身上又如何?哪家的父母爺奶沒被自己的兒孫用尿澆過?可惜,有潔癖的人——你不能用常理來推論他。
藏匿
王瑞源抱着龔玉修的床單有些拿不定主意,扔了可惜,洗過再用?就沖龔玉修現在的這勁頭兒,想想也沒可能。
為了不觸及對方的逆鱗,王瑞源只得把他們通通拿下樓,等到他再上來的時候,水聲是停了,可龔玉修的人卻依舊沒有出來。
王瑞源在那緊閉的浴室前來來回回的徘徊許久,才硬着頭皮擡手敲了下門,道:“玉修,你沒事吧?那個,其實兜兜還小,小孩子的尿液糞便什麽的都不髒的,你洗的差不多也就行了。”
王瑞源說的情真意切卻不知道這話聽在龔玉修的耳裏是怎樣的一翻“盛景”。
見裏面依舊沒什麽聲響,王瑞源接着道:“床單被罩我已經換過,兜兜我也把他抱回自己屋了,你的衣服……要不要我幫你——丢掉?”
“不用,我習慣裸睡。”就在王瑞源耳朵都要貼上浴門的時候龔玉修終于回了他幾個字。
裸睡?那這麽久不出來,該不會是在往自己身上倒消毒液吧?甩了甩腦中突如其來的怪異想法,王瑞源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請繼續,額,我的意思是你慢慢洗,我就先……”
似是對王瑞源的話未有所聞般,龔玉修道:“瑞源,能幫我拿杯水進來嗎?”龔玉修的聲音已趨近平和,低沉悅耳的嗓音溫柔蠱惑如常,再加上水汽的侵擾,聲音裏更帶了一股難言的懶散綿長。
“哦,好。”王瑞源應了聲,轉身去樓下端了杯溫水上來。回頭的時候眼角掃過試衣間,又從內褲到外衣的給龔玉修拿了一整套。
乍一開門,王瑞源就被滿屋子的濕熱水汽弄的呼吸一窒,眼前更是朦朦胧胧的好似罩着薄紗。
“玉修?你是不是不舒服?”怪不得想喝水,一連在浴室裏呆了這麽久,肯定手腳發軟呼吸不暢。
“是有點。”龔玉修這會兒正圍着半身的浴巾撐在洗漱臺邊,嘴上雖是這樣說,可就那整個籠罩在水汽中的身形外貌,分明看不出絲毫的虛脫與弱勢。
“那我先扶你出去。”說着王瑞源向前直走到洗漱臺邊,伸手便要架起龔玉修,可龔玉修卻并沒有順着王瑞源的力氣起身,而是反手輕撥了下,于是王瑞源的手掌順着男人濕滑的臂膀瞬間滑開。
龔玉修修長的手指更是就此順勢擒住王瑞源的手腕,道:“我很渴。”
王瑞源端着水杯的手掌被龔玉修帶的微微傾斜,男人張嘴就着王瑞源的手把溫熱的清水吞進。
“好甜。”勾了勾唇角,龔玉修道:“嘗嘗看?”
“我加了一勺蜂……”王瑞源只來得及說出前五個字,徒留一個蜜字被龔玉修含進了口中。
龔玉修的吻并沒有深入,或者這也不能稱之為吻,他只是順着王瑞源微啓的唇瓣把自己口中微甜的蜜水哺給對方。
王瑞源剛因為慣性而咽下那小小一口,便聽男人頗為認真的問道:“怎麽樣?”
撫着心跳如鼓的胸口,王瑞源茫然道:“什麽?”
“看來感覺不錯?”龔玉修淡淡一笑,跟着猛一轉身,傾身撐向洗漱臺,把王瑞源禁锢在他和水臺之間,口中熾熱氣息随之毫無遮掩的噴打在王瑞源的臉上。
“你兒子今天尿了我一身,你說怎麽辦?”
王瑞源盡力向後仰着着頭,解釋道:“兜兜只有三歲多,小孩子的膀胱還沒有發育完全,所以這種事情在所難免。”
“哦?你的意思是以後就任由那小家夥趴在我床上‘不受控制’?”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一兩秒過後,有些回過味兒來的王瑞源複道:“再說,你說的根本就不對。什麽叫‘我兒子’,兜兜明明也是你兒子。”還是你自己拿着DNA鑒定報告甩在我眼前的。
“我好像從來沒說過他不是。可他畢竟是從你——”說着,龔玉修的手掌順着王瑞源已然被浸濕的T恤下沿滑了進去,手指摸索着觸到那凹凸的橫向疤痕,“的肚子裏出來的啊。這三年多來你又從沒想着讓我見見孩子,就算我要盡職盡責好好教導,不是也沒這個機會?”
王瑞源被說的啞口無言,嘴巴就像被黏住般,當真是有苦不堪言,支吾一聲,澀澀道:“以前的事,我自己都——兜兜?!”随着王瑞源的一聲驚呼,一道小巧的藍色身影迅速從浴室門前一閃而過,王瑞源随之錯愕的呆在了原地。
龔玉修及其淡然的向後方睨視一眼,嘴角的笑容卻在慢慢擴大,“你是不是該去和孩子好好解釋下?”
“他都聽到了?”
“這個你就要去問兜兜了。”
“那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根本就沒聽懂我們在說什麽?”
“你覺得有可能嗎?”
“是啊,有可能嗎?”呢喃一句,王瑞源拔腿追了出去。
要說兜兜為什麽會跑,可能連這小家夥自己都不清楚,只是在王瑞源轉頭看到他的一瞬間,兜兜就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可就算是藏起來兜兜都沒打算真的讓王瑞源着急,他只是打開自己屋子的衣櫃,蹬掉鞋子爬了進去。
大概在一年前,有一次王瑞源趕夜場,就想先把兜兜哄睡了再去上工,可那天後半夜下了很大的雷雨,電閃雷鳴交相輝映,就算小孩子再貪睡在這樣的夜晚也是要被吓醒的,兜兜睜開眼睛除了亮紫色的閃電偶爾讓整個屋子變得剎那明亮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蕩蕩黑漆漆的。
那時候的兜兜剛剛跟在王瑞源身邊沒兩天,比現在還小了不少,他還不知道什麽是工作什麽是演戲,邊哭邊要找爸爸的兜兜一圈又一圈的在他們父子二人的小出租屋奔跑着尋找着那個此時此刻他所唯一熟悉的親人,但是伴随着電閃雷鳴的午夜至淩晨,兜兜都沒有見到他的爸爸,于是兜兜把自己關進了密閉狹小的儲物櫃。
其實在雷電初起的那一刻,王瑞源就放下了工作往家狂奔,就算沒有絲毫帶孩子的經驗,他也知道這樣的夜晚把那麽小的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是要出事的,可是那天的雨真的很大,立交橋下的雨水甚至摸過了半腰,公交車沒有、出租車也拒載,好像整個世界都被大水淹沒,那麽遠的距離,王瑞源是一路狂奔着跑回家的,不敢有絲毫的耽擱。
可開門後的王瑞源同兜兜一樣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那仿佛晴天霹靂般的感覺可想而知,王瑞源當時只覺整個腦子都跟着“嗡”的一聲,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好在後來他發現了兜兜的鞋子進而找到了藏在櫃櫥裏的兜兜,然後兩父子抱在一起一同生了場說重不輕的病,總算最後沒出什麽大事。
脾氣
現在兜兜仿效當年又來了這麽一出,王瑞源就覺得既心疼又擔憂,這孩子該不會是那時候留下了什麽心理陰影吧?
對着衣櫃發了會兒呆,王瑞源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兜兜。”王瑞源叫了一聲。
兜兜立着的小耳朵跟着動了動,向着衣櫃更裏側挪了挪。
“兜兜,你在聽爸爸說話吧?”
“沒有。”兜兜悶生生的答道。
因着兜兜的回答,王瑞源一時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等他再說話的時候,兜兜就閉緊嘴巴不再理會了。
“抱歉啊,兒子。你真是太可愛了。”揚起嘴角,王瑞源轉身靠在床沿舒展着身體,其實此刻的王瑞源是輕松的,就好像心理的一個大包裹攤落在地,雖然裏面有不少東西零零落落的散成了一片,但至少,他們不再懸在半空,他也不用再時時提心吊膽。
“兜兜。”王瑞源伸手摸了摸光滑的櫃門,反複幾次後依舊沒有伸手把那層薄薄的門板拉開,擡頭看着空蕩蕩的屋頂,王瑞源整理着亂作一團的思緒,“爸爸知道你聽到了我們的對話。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是就像龔玉修說我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是我的孩子,從始至終一直都是,所以兜兜你根本就沒有媽媽。”對一個孩子說他沒有媽媽會不會很殘忍?王瑞源不知道,但現在他只想選擇實話實說,兜兜有權知道。
盯着那處出了會兒神,王瑞源忽然輕快的笑了起來,他說:“但是兜兜,你不會和別的孩子有任何的不同。你一樣在爸爸的肚子裏待滿了十個月,爸爸一樣看着你一點一點長大,甚至你現在有爸爸和爹地共同疼愛,除了沒有媽媽,你和其他孩子都是一樣的。”
“看着他一點一點長大?和別的孩子一樣?呵。”龔玉修踱步進屋慢慢蹲到王瑞源的跟前,低聲反問道:“其實這都只是瑞源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盯住對方黑亮的眼睛,龔玉修笑,“兜兜只是個孩子,再聰明也是孩子,其實有的時候直接些或許會更好。”
語畢,龔玉修伸手拉開櫃門,沒有絲毫的遲疑。
兜兜此時正委屈的蜷縮在厚厚的被褥上,不知是因為之前撞見的那一幕還是因為王瑞源的這番話,總知,眼下兜兜臉上的淚水流的幾乎可以抱盆來接。
王瑞源每每見到此等情景就只有慌作一團之途,可是龔玉修卻好似全然不受影響般,一把就将兜兜從櫃子裏拎了出來。
被拎在半空的兜兜先是愣了愣,等他睜着布滿水汽的朦胧雙眼看清眼前之人時,已經穩穩的落在了龔玉修的懷裏。
兜兜眨眨眼,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跟着便像抓到寶貝般迅速摟上了龔玉修的頸項。
“爹地——”那聲爹地裏,所飽含的委屈與傷心讓王瑞源整個人都不再輕松甚至讓他的整顆心髒都跟着驀地一痛。
此時,兜兜那雙小手并不是抓着他的手,那個能讓他肆意發洩着情緒也的人也不是他。
兜兜一邊抽泣嗚咽一邊趴在龔玉修的肩頭轉身看了眼王瑞源,跟着卻又十分迅速的把臉埋進龔玉修的肩窩,王瑞源本想伸手碰碰他,卻被兜兜的動作弄得瞬間動彈不得,手掌就這樣滞在了半空。
龔玉修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被鼻涕眼淚浸透的襯衫,臉色有了微妙的變化,“兜兜,爹地帶你去洗澡好不好?”
兜兜這會兒還在哽咽,自然不具備發表意見的能力,所以只是轉眼的功夫,兜兜就被龔玉修扔進了浴缸。
兜兜住的房間一樣有浴室,為了盡快清理掉身上的髒污,龔玉修自然是秉持着就近原則。
“瑞源,來給兜兜放水。”龔玉修沖外面非常自然的喊了一聲。
龔玉修的聲音對于此時的王瑞源來講絕對算得上是福音穿耳,特別是兜兜那兩個字,讓本是軟塌塌依舊坐在地板上的王瑞源一個鯉魚打挺就竄了起來。
王瑞源進去的時候,兜兜正在用着吃奶的力氣往外爬,那巨大的浴缸對于小巧的兜兜來說着實是一項挑戰。
“這浴缸太深了。”王瑞源一回頭正看到龔玉修大片的□□脊背,成線的水珠在那線條流暢而美好的身體上肆意流淌。臉上剎時一陣滾燙,王瑞源連忙把兜兜從浴缸抱出放在一邊,給他放洗澡水。
兜兜垂着小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王瑞源輕嘆口氣,伸手把沒什麽表情也沒什麽反應的兜兜拉到自己眼前,十分迅速的脫掉那一身小衣服,再把他放入只放到半缸滿的浴缸內,王瑞源道:“你們兩個慢慢洗,我出去了。”
浴液和洗發水兜兜都會用,此時又有龔玉修在邊上看着,王瑞源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可是在放心的同時,王瑞源又覺得心頭被一絲悄然而生的難過所占滿,雖然之前沒有預想過,但兜兜的反應真的有讓他受到打擊。
龔玉修看着眼巴巴盯着浴門瞧個不停的兜兜,頓覺異常好笑,道:“再瞧也沒用,爸爸已經走了。”
兜兜坐在浴缸裏,一臉的洩氣。
“兜兜之所以生氣難過,是因為爸爸成了媽媽?”
兜兜搖了搖頭。
龔玉修從噴頭下走到浴缸邊,在那小腦袋上摸了摸,“那,是因為覺得受到欺騙而感到憤怒?”
兜兜這次并沒有給予否認,他只是睜着大大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龔玉修,他還不能完全的理解欺騙也不能很好的分辨憤怒,一切感知對于他來說都是既直白又懵懂的,可很奇怪,他好像又有些明白爹地的意思。
“爸爸并不是故意的。”龔玉修慢慢道,“以後你會懂得。”沖兜兜笑了笑,龔玉修複言道:“爹地下午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騎馬?”兜兜吸了吸鼻子,道:“爹地你要當馬讓兜兜騎麽?可是兜兜現在沒心情啊。”
輕咳一聲,龔玉修道:“我說的馬,是一種動物。”
“兜兜當然知道馬是動物。”
“我指的的是騎真正的馬。”
“啊!”兜兜輕叫一聲,跟着搖了搖頭:“可是兜兜不會騎馬。”兜兜只會騎人,學馬讓兜兜騎的人,比如爸爸,爺爺和叔叔。
“爹地可以教你。”
“可以嗎?”兜兜水汪汪的眼睛裏藏着按捺不住的興奮,跟着卻又略帶失望的道:“可是今天是星期三,兜兜不去幼兒園的話,爸爸會生氣。”
擡手在那挺翹的小鼻頭點了點,龔玉修道:“剛才鬧了那麽大通脾氣,怎麽不見你這麽懂事?”
兜兜無言以對,便趴在水裏吐泡泡。
龔玉修瞧了小家夥一眼,到了半手的洗發水毫不客氣的全都柔在了兜兜的腦袋上。
“兜兜昨天是在等爹地嗎?”
“等爹地?為什麽啊?”
“我在問你,寶貝兒。”在那小臉上拍了拍,龔玉修十分的有耐心。
“哦——”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兜兜的臉猛地一紅,慌忙躲開了龔玉修的視線。兜兜夢到在床上噓噓了,應該是夢吧?
“怎麽?想到什麽‘好事’?不妨和爹地分享下。”
兜兜連忙擺了擺小手,一臉正經的操持着奶聲奶氣的娃娃音,道:“爸爸這幾天很奇怪,兜兜是想找爹地來商量,我們要不要給爸爸請醫生。”
龔玉修古怪一笑,道:“我們要找精神科的嗎?”前兩天的王瑞源大概是糾結加不知所措,現在恐怕就成了懊惱加恐慌。
兜兜搖着腦袋,滿臉的好奇,道:“什麽是精神科?”
***
下午龔玉修帶兜兜去騎馬場,王瑞源被獨自留在了家中,于是倍感無聊的某人在跑步機上度過了一下午。
晚上龔玉修來電,表示帶兜兜在外面吃,讓他不要等,王瑞源應了聲,呆坐在沙發上半晌後給魏導去了電話。
昨天他接到魏導的助理小錢的電郵,說是魏導希望他們幾個主要演員可以提早進劇組以便培養默契。
當然小錢的意思是這權屬自願,如果實在抽不開身也可以等開機的那天再過去。
角色間的默契度對一部電影或劇集而言都是相當重要的,本來王瑞源就真心喜愛表演,人也敬業,看過郵件後就有些心動,但是因為不放心兜兜,他本來沒打算去的,可此時看着眼下的情況,王瑞源覺得或許出去調節下也沒什麽壞處。
于是兩天之後,王瑞源背着行囊獨自登上了去往雲貴的飛機。
※※※※※※※※※※※※※※※※※※※※
不知道大家接沒接到通知,“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看的我都驚悚了,這章改掉了好多,弄得我都淩亂了,真糾結。
下機
還未下飛機,王瑞源便被俯瞰之下那萬象森羅的自然景致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心情自然也是跟着豁然開朗。
Y市不愧是有着“一山分四季、十裏不同天”之稱的天然之城,景致奇峻,蔚為大觀。
王瑞源一邊拖着行李往外走,一邊不無感慨的有感而發,腦袋全然被“景致大好”幾個字占滿,便沒聽到右側方傳來的一連串的“王老師,這裏!”,或者确切的說,應該是王瑞源就算聽到了,也沒想到對方這是在叫他。
所以等王瑞源看見舉着上書“熱烈歡迎王老師入住劇組”牌子的小錢時,整個人都跟着覺得臉上燒得慌。
此刻,候機大廳裏恐怕最受矚目的莫過他二人。
見王瑞源終于停了腳步,小錢立刻向前一大步,把手裏的捧花塞進了王瑞源的懷裏。
“王老師,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我是魏導的助理,小錢。咱前兩天還通過電話呢。”
王瑞源先是愣了下,跟着笑道:“我知道,從聲音就聽出來了,我是王瑞源。”向小錢伸出手,王瑞源接着道:“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哪成啊。”小錢把汗濕的雙手在褲縫處蹭了蹭,才兩手一起用勁兒迅速抓住了王瑞源的手,“您好,您好。”,可等到小錢終于舍得放手,王瑞源依舊被糊了滿手的汗水。
那枚碩大的木牌此時被小錢抱在了懷裏,可惜扔是字面向上,明晃晃的喵嗚體看的王瑞源特有拔腿狂奔的臆想。
“我人你也接到了,這個沒什麽用就先收起來吧。”
小錢低頭瞧了瞧,道:“這哪行啊,收起來不足以表達我對王老師的敬仰之情。再說我這不是也沒地方收嘛。”
眼前這笑的眼睛都看不見的小子就是兩天前和他通過電話的那位?當時還真沒聽出來對方竟然如此的跳脫。王瑞源突覺眼前這位,如果不是性格太過奔放太過熱情四溢那估計就是真的有那麽點缺心眼。
王瑞源以要推行李為由又把手裏那捧妖嬈豔麗的玫瑰塞回了小錢的懷裏,幾分鐘後兩人出了大廳。
“王老師,保姆車就在那邊。”小錢伸手一指,跟着縮了縮脖子。而王瑞源順着他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也随之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此時的保姆車前已被大批人馬包圍。記者有,追星族有,看熱鬧的人更是不勝枚舉。
王瑞源只向保姆車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就連忙退了回來,還沒等他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聽不遠處有一大群人突然大聲喊道:“張蘇!張蘇!我們愛你!張蘇——”
随着這聲響徹雲霄的吶喊,無論男女老少越來越多的人往保姆車的方向聚了過去。
“張蘇也來了?”王瑞源轉頭看着小錢,一臉的驚詫。
以張蘇現在的勢不可擋的蹿紅速度,哪來的閑工夫和演員培養默契?這家夥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肆意妄為。
不過現在已經這麽熱鬧了,他可沒有插上一腳的意思。但還沒等王瑞源往回走,就見對面那輛白色的保姆車的車窗被迅速的搖了下來。
“王哥!”張蘇這一聲大喊,可謂驚煞四座,所有人的視線立刻跟着張蘇淩厲的聲線轉向了王瑞源和小錢這邊。
慌忙擺着雙手,小錢喊道:“別瞧我,別瞧我,不是喊我的!”
站在保姆車最前圍的那些記者對張蘇的反應可謂是“聞到腥味的貓”,立刻調轉了相機鏡頭,還沒等對面二人有所反應,一陣“咔嚓”複“咔嚓”的聲響就接連不斷的響了起來。
“哎哎,說了不是我了,你們怎麽還拍!”小錢捂住腦袋貓着腰,一臉的苦相。
小錢剛出大學沒多久,更只是魏導衆多助理中排在最末的那個,平日裏也就負責打打下手接接人什麽的,這樣的場面不能說是第一次瞧見卻絕對是第一次如此的身臨其境。
“王哥!”張蘇在那頭又叫了一聲,跟着車鎖彈開,張蘇伸展着穿着亮色皮褲的長腿率先從大開的車門裏邁了出來。
黑色亮皮長褲,黑色墨鏡,在加上在日光下尤為亮眼的紅色耳釘,讓張蘇整個人看起來都透着股說不出的張揚與自我。
閃光燈的鏡頭在此時齊齊調轉了回去,張蘇再次成了全場最為矚目的焦點。
嘴角一勾,張蘇直直向着王瑞源的方向走去。
人群在這時很自然的分成一道只容張蘇一人通過的甬道。沸騰的氛圍在瞬間平息,人們要不是為如此的貼近偶像而屏息要不就是在等待張蘇的下一個動作。
和王瑞源面對面的時候張蘇摘掉了墨鏡,燦如星光的眸子在此時裝滿的只有笑意。
“王哥。”張蘇這次的聲音壓得很低,展開雙臂給了王瑞源一個禮貌性的擁抱緊接着轉身一把摟住王瑞源寬闊的肩膀,張蘇對在場的所有人說道:“各位,這位就是魏導新戲‘江湖’中的另一位重要演員,我們會在裏面有着頗多的對手戲,等電影上映的時候還望各位媒體朋友各位歌迷影迷多多捧場。”
張蘇在圈內一直是個硬茬,狂起來可以誰的面子都不賣誰的面子都不給,但是對待記者和歌迷影迷的态度卻一直友善平和,只是像今天這樣明晃晃的親近與配合卻依舊是極為少見的。
王瑞源大大方方的和張蘇肩并肩肘撞肘的任由記者拍了幾張照片,又簡短禮貌的說了兩句,才有工作人員上來疏導人群,很快他們兩個再加上個小錢就消失在了衆人人前。
“哎?剛才那是誰啊?連張蘇這麽難搞的都親自出來給鋪路。”
“瞧着挺眼熟的啊。”
“啧!”邊上的人咋了咂舌,道:“‘窮途’裏飾演莫兆涼的王瑞源啊,這你們都不知道,也配當娛記?!在頭年的金紅獎頒獎典禮上還差點拿了個最佳男配呢。”
“哎,我說的呢!只是他這打扮也忒随便了吧?身形和顏到都是不錯,可愣是半點明星的架勢都沒有。”
“人家這是便裝出行又不是開記者招待會。頒獎典禮的時候我去過,跟現在可不全一樣,整個人都是神采飛揚的。”
等一行幾人通通上了保姆車,小錢才總算松了口氣,就剛才那嘈雜熱烈的氣氛,差點沒把他溺在裏面出不來,心髒但凡差點的也得叫110。
小錢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扒着椅背往後看,問道:“張老師、王老師,要是沒什麽事咱們今天就先回酒店吧。”
“我是沒什麽事,張蘇你呢?”王瑞源偏着頭向自從上車後就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蘇問答。
“就聽王哥的吧,你沒事我自然也沒什麽事。”
那小錢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八卦道:“看來兩位老師挺熟的啊。”
聽小錢這麽說,王瑞源顯得很高興,說道:“是啊,我和張蘇是朋友。”
“哦,那就怪不得了。”小錢摸了摸背包,忽然有點緊張的道:“張老師,您能幫我簽個名嗎,我和我女朋友都可喜歡您的歌了。”說着小錢從背包裏掏出張特別夾在記事本裏面的照片。因為之前的時候,張蘇當着他的面毫不客氣的把那束妖嬈妩媚的玫瑰扔到了地上,所以小錢還有些怕他,但又抵不住對偶像的渴望所以才會如此的糾結。
見小錢舉着照片一臉的渴望,王瑞源就在張蘇肩膀來了一拳,道:“人家小錢等着呢。”
張蘇這才施施然的動了動,伸手把照片和筆一起接了過來。
只是在看清那照片的內容時不光是張蘇就連王瑞源都跟着愣了愣。
小錢紅着臉,支吾道:“這、這照片是合成的,您別介意。”
照片上一共有三個人,左側:一位不明女孩兒,右側:小錢,中間:張蘇。可能是修照片的人技術實在是不怎麽高明,三個人留在照片裏的動作除了僵硬不調外還有點扭曲,特別是那個女孩兒,從胳膊到大腿沒有一處不呈抖S狀,明顯是經過了“瘦身”的。
張蘇這次倒是沒說什麽,直接拿過照片刷刷一筆,把名字簽了上去。
小錢滿意的收了照片,跟着又拿出另一張,撓着腦袋道:“王老師,那個,我爸特喜歡你演的莫兆涼,知道我這次是和你一起工作,特意讓我跟你要個簽名。”
王瑞源先是愣了下,跟着笑道:“沒問題。”
那是一張王瑞源在窮途中的角色照,光與暗之間很好的突顯了一個男人的彷徨與隐忍。
張蘇擡頭看了眼,道:“這張照片我也有。”
小錢好似立馬找到了知音,道:“是吧,這張拍的真的很好,特別有感覺。王老師其實……”
可還沒等小錢把話說完,張蘇便伸手抽走了對方手中的照片,道:“這張歸我了,你再找王老師要吧。”
“可是你不是有了嗎?”小錢喏喏道。
“我的沒簽名。”
面對張蘇,小錢當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王瑞源,把拯救那張照片的希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
王瑞源果然沒辜負小錢的期望,一伸手以同樣的方式把照片從張蘇的手裏抽了出來,道:“這個本來就是小錢的,你要的話哪需要這麽麻煩,回B市後我把整個相機都給你。”
“我要你相機幹嘛。”嘟囔了句,張蘇向後靠在了椅背上。
一路上的說說笑笑讓保姆車內的氣氛還算熱略融洽。只是千裏之外的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