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的關系,光是這幾年的照應與相處,馮斂早已把王瑞源視作親弟,更何況從兜兜出生的那一刻,馮斂就覺得這父子二人好似也成了他的一份責任,這感情說來奇妙但卻真真實實的存在于他們之間。所以對于王瑞源此刻的反應與之前的隐瞞,馮斂更多的并非不滿而是心疼。
而王瑞源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馮斂的關心與維護,他才不知自己要如何回答,這其中的錯綜複雜又讓他如何用一兩句來簡單的敘述清楚?
年愛閱和龔玉修很快便已談妥,本來龔玉修也不是不想讓兜兜邁入他的生活,只是因着王瑞源,他并不便過多強求,而現在的情況帶兜兜去見外祖父也算是順其自然,沒什麽不好。
就這樣龔玉修與年愛閱一前一後的朝不遠處兩大兩小走了過來。
龔玉修先是非常禮貌的沖馮斂笑了笑,才轉頭對王瑞源說道:“瑞源,我外公這個年紀,确實是很惦念孩子。本來是想接小然過去給老爺子解解悶兒,沒想到你和兜兜竟然也在。既然這樣,也算還我外公他老人家的願,今天就讓兜兜和我回去你看如何?”
說實在的,看龔玉修此刻氣定神閑的樣子,年愛閱是打心底的不耐,照他的意思這孩子是完全可以扛起就走的,帶孩子去見見的他的親人見見他的曾外祖父有什麽不對?跟一幹外人有何關系?就算養父再大能大得過親父嗎?更何況,這個養父還是以“那種”方式來的,說來實在讓人不恥。只是看龔玉修還沒有撕破臉的意思,年愛閱自然也不便多說什麽。
龔玉修的話說的合情合理,王瑞源本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這些都是遲早的,便點頭道:“行,你們去吧。”
“等等。”伸手攔住預抱起兜兜的龔玉修,馮斂道:“龔少爺,我能問個問題嗎?”
“馮醫生請說。”
“你和瑞源現在是什麽關系?”
龔玉修顯然沒想到馮斂會這樣問,斟酌道:“朋友。”
“朋友分很多種,而你們算哪一種?”
“在我這裏朋友只有一種。”
王瑞源眼看馮斂的話越說越有些跑偏的意思,連忙道:“馮斂,馮斂他有些誤會,玉修你別在意。兜兜快跟爹地上車。”
“爸爸。”
“乖,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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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爹地?”馮斂冷笑道:“這樣聽來你們不像朋友,倒是像極了三口之家。”
“馮斂!你丫有病吧?”在邊上聽的早已不耐的年愛閱終于蹦出來吼了一嗓子。
“我是醫生,有病也會自治。”
“治個屁!你在這裏陰陽怪氣的到底想聽到什麽?是想知道你邊上這個王瑞源是如何處心積慮的爬上玉修的床,還是想聽他是怎麽弄了個試管嬰兒出來在時隔四年後借着一槍之恩帶着玉修的孩子言正名順的住進玉修家?”
“你說什麽?”
“我說什麽?”伸手一指早已滿面蒼白的王瑞源,年愛閱道:“你問他,他最有資格說了,畢竟都是自己辦出來的混賬事!”
“表哥。”龔玉修在邊上低低喊了一聲,對着不遠處軍姿挺拔的男人道:“先把兩個孩子帶去我外公那裏。”
“是。”男人輕應一聲,迅速的把兩個孩子一同抱了起來。
馮然是經常被眼前這個叔叔帶去年愛老爺子那裏的,自然沒有太多的掙紮,可兜兜不一樣,他讨厭被陌生人碰觸同時雖然對年愛閱的話是有的聽沒得懂但兜兜也知道那些話是充滿着惡意的。他像一只憤怒的小獅子在男人的懷裏用力的掙紮,同時喊道:“你們這群壞蛋,你們都欺負爸爸,放開兜兜。壞蛋,嗚嗚——”
龔玉修從男人懷裏一把抱過兜兜,輕聲哄道:“兒子,爹地向你保證,沒人能欺負爸爸。”
“你騙人!”
“真的。”龔玉修擡頭望着像一尊雕像般始終站在一處的王瑞源,道:“瑞源,兜兜在哭,你難道沒看到嗎?”
“我……”即使腦中早已一片空白,王瑞源還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聲音,他說:“兜兜,爹地說的沒錯,你先跟小然哥哥去玩好不好?爸爸一會兒就去找你們。”
“兜兜不要去。”
“兜兜……你,聽話好不好?”
兜兜是被一邊哭一邊抱走的,盡管他依舊不配合,但是現在王瑞源也已無心再估計更多,不管是年愛閱的話還是馮斂的話,一絲一毫他都不希望兜兜聽到,兜兜是那麽敏感的孩子……
直到載着兩個孩子的汽車絕塵而去,龔玉修才緩緩轉過頭。他的臉浸在大片的樹蔭裏,明暗斑駁間,精致的有些恍惚有些不真實。
“馮醫生,現在孩子們都不在,有些話你不妨放開來說。”
“說什麽?你是說年愛閱說的那些?呵,那些我都不曾參與我能說什麽?但是你們記住,兜兜不是個試管嬰兒,從來就沒有什麽試管嬰兒。”
“馮斂!”
馮斂看着站在身邊的王瑞源,慢慢道:“你不願意說的我不會說,但是這樣真的好嗎?看來我和你家人當初的想法都是錯的,你既然選擇留在這裏甚至帶着兜兜再次來到他的身邊,你是因為什麽?現在連我都搞不清楚了。若果真是我想的那樣,難道說出真相不好嗎?或許你是給自己換來個機會呢?”
“馮斂!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知道,我當初……”
馮斂擺了擺手,一臉倦意的說道:“別解釋了,就像年愛閱說的有些事我确實不清楚,說這些好像也沒什麽資格與立場,不過……”馮斂忽然轉首望向龔玉修,“龔先生是個聰明人,有些東西就算是時間也不能掩埋。”
馮斂說完便不再看當場幾人的臉色,轉身即要往樓上走,卻被年愛閱堵住了去路。
“你在這唧唧歪歪的說了一堆,現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把話說清楚。”
“想說的我都說完了,不走還要看你們高人一等的臉色嗎?”
“艹!”年愛閱低聲咒罵了一句,卻沒在阻攔馮斂的去路,說真的如果不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他指不定都揍了馮斂多少回了,這家夥從小到大都是這麽的能讓人瞬間心情郁卒,看見他們就跟見了病毒似的,要他說就是心理極度不平衡或者生來就性情陰暗,好像誰誰都欠了他千百萬的樣子。
王瑞源見馮斂要走,便擡腿要追,雖然馮斂說不要他的解釋,但事已至此,他想索性就和馮斂說個清楚。
這件事追根究源,都是一場巧合下的誤會,沒有人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如果按時下聖母些的說法,龔玉修也可以算是個受害者。他不想讓這本就讓人難以啓齒的事件變得更為複雜,簡單一些會更好,對他們每個人都好,他和龔玉修之間,因為兜兜會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有着特別的聯系,偶爾見見面,如果再好些可能就像龔玉修說的還會成為朋友,然後龔玉修會有他自己的家庭,有更多的孩子,兒女環繞,幸福快樂。王瑞源想就算是這樣,龔玉修也會對兜兜同樣疼愛,龔玉修是個好父親,他有責任有擔當這一點他一直堅信。
這些話,他藏在心底,只能同自己分享。但在馮斂轉身的瞬間,他想跟對方說一說,王瑞源同樣渴望被理解被接受,他不希望他的朋友或是家人對他有所誤解。只是在王瑞源邁腿的瞬間卻被龔玉修一把拽住了手腕。
“別走,我們聊聊。”收緊手掌,龔玉修對一臉盛怒的年愛閱道:“表哥,你先去陪兩個孩子,我有話要同瑞源單獨聊聊。”
“沒心情!他媽的馮斂,簡直嚣張的無法無天了。”
“那你就守在他家樓下準備伺機報複吧。”扔下一句,龔玉修便不再理會年愛閱,拉着王瑞源向小區綠地走去。
“年愛先生他不會對馮斂……”
“這個你可以放心,你應該看得出我表哥這個人恩怨分明更何況他們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怪不得。”怪不得,今天年愛閱會到馮斂家去接馮然,雖然兩人嘴上一直是争端不斷,可看他們相處卻覺得十分自然,就連吵架好像都吵得是理所當然。
龔玉修瞧王瑞源好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便道:“說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兜兜轉轉的好似無論如何都能碰到。”
“孽緣吧。”等這三個字從王瑞源嘴裏吐出,他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連忙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好像每次碰到都會有些事情發生。”
“這倒是,可能就是孽緣呢。”龔玉修輕勾紅唇,道:“既然這樣我想不用我問,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要說些什麽。”
王瑞源仰頭看了看日頭正盛的天空,跟着緩慢的偏過頭去看龔玉修,道:“我說的話,你會相信嗎?”
“那要看是什麽話。”
王瑞源點了點頭,“我想也是。”在花壇邊的一處坐下,他閉上眼睛做了個深呼吸的動作,“知道有兜兜的那一刻我想這世界真是糟透了,每天煩悶的都好似在經歷世界末日,可等孩子出生的那一刻,當他的哭聲清晰的傳到我的耳朵裏,當他的小手輕觸到我的臉頰,我才知道開始的我錯的有多麽的離譜,小小的他是那麽的純粹而美好,我想這就是我的孩子啊。和我血脈相連跟我親密無間,是唯一屬于我且任何人也無法分割的,我的孩子。”
“你意思是……”
“我是說,兜兜也是我的孩子。”說這些話的時候,王瑞源的眼睛一直是閉着的,他不想看到龔玉修此刻的表情,不管是微笑還是冷漠再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麽,他通通不想知道。
馮斂的那些話對別人有着怎樣的效用他不清楚,但是對龔玉修來說,那絕不僅僅只是一翻簡單的剖白,不然龔玉修也不會找他來“單獨聊聊”。
而龔玉修既然已經對馮斂的話起了興趣,那麽如果再往下發掘下去,就像馮斂說的那樣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面,與其處在更為被動的位置還不如他把話說清楚,只是難道真的讓他說:兜兜是我生的,十月懷胎,剖腹産子?王瑞源搖了搖頭,這些話他說不出。
“馮斂說兜兜不是個試管嬰兒,他确實不是。”王瑞源突然睜開眼睛,他仰頭看着正微癟着眉頭同樣深看着自己的龔玉修,“我們帶兜兜去驗DNA怎麽樣?從新檢驗,你和兜兜,我和兜兜,我可以證明,那孩子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他同樣也是我的孩子。”
龔玉修的手毫無預兆的攀爬上王瑞源的臉頰,在那棱角分明的下颚處來回摩擦,他說:“你是說,兜兜不光是我的孩子他同樣是你的?那麽又是誰十月懷胎生下他?”緩緩板正那試圖躲閃的臉頰,龔玉修忽然輕聲笑了起來,“不過我不急,我們可以一樣樣來驗證,我有的是耐心。不過——”俯身湊近王瑞源的耳側,龔玉修接着一字一句道:“王瑞源,我對你用了十成十的耐性,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否則——”曲指在那寬厚的額頭前輕輕一彈,龔玉修驀然轉身,“後果你要一己承擔哦。”
看着那愈見愈遠的背景,王瑞源撫摸着那随着男人的動作而驟然攀升出冷意的身體,渾身都随之打起了陣陣戰栗,他扯開嘴角咽下嘴中泛起的絲絲苦澀,對着沙沙作響的楓林,輕聲道:“我知道,自己種下的因,當然要自己償這個果。”
※※※※※※※※※※※※※※※※※※※※
這樣也算揭開真相了吧。
呃.....這章太少,所以補在一起了。
事實
等待的過程最為熬人,王瑞源的心可謂忐忑難安,結果是他早就知道的,可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更覺惶惶不可終日。這感覺就好似是一個早早被拉上絞刑架的犯人,行刑者明明就在眼前,卻又遲遲不見對方有所行動,可他又清楚的知道對方雖然現在未動卻遲早都會給他來上那麽一下,精準又致命。
王瑞源不得不承認他是有些膽怯的。步諾剛剛來過,帶着他和兜兜的DNA鑒定。
現在,王瑞源和龔玉修正面對面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攤放着那薄薄的兩頁紙。
龔玉修并沒有急着翻看那上面的內容,而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王瑞源良久,才慢慢收斂了目光,修長的手指在潔白的紙頁上輕輕摩擦了一下,而就是這完全沒有任何威脅性的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讓王瑞源的瞳孔跟着猛然收縮。他記得龔玉修上次做這個動作是在他自己和兜兜的DNA鑒定書上。
“這東西,出現在我眼前的次數還真是頻繁。”
龔玉修拿起鑒定報告的動作沒有絲毫遲疑,甚至就連他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動,微笑的翻開同樣微笑的合上,龔玉修的視線統共也沒在那上面停留多過兩秒。
“要看一看嗎?”龔玉修擡頭對王瑞源道。
“不了。”王瑞源答。
“也是,你早就知道了。”把那兩張薄紙扔到桌上,龔玉修笑道:“其實這結果我也并不意外,昨天你已經說得很清楚。我不得不說,王瑞源,你總能讓我感到新鮮與驚奇。”
“我……不是有意的。”
“當然。你不是有意的。不過就算是我也并不在意。我只想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麽更刺激的等着我?”
“你希望是什麽?”王瑞源問。
“我希望?”龔玉修忽然低低笑了起來,“如果事事都按着他既定的路線走豈不是就完全失了樂趣?王瑞源,我等着你給我驚喜呢。”
“在我身上恐怕找不到絲毫驚喜。”如果他說了,那只會成為驚吓。
“那你不妨說說看。或許我同別人的萌點相差甚遠。”
“如果我不說,你是不是也會……”
“會什麽?只是借別人的口說出罷了,那也就太僥幸了,你說對不對?瑞源。”
龔玉修說的沒錯,如果他不說,對方也會找人去查,那麽結果依舊會浮出水面,無非是把事情弄得更為複雜,再多耗費些時間,可最後的結果卻都是一樣的,或者到那時會比現在的情況來的更糟。
瞧,只是馮斂這個知情者之一剛剛冒了個頭事情便已經向着某個特定的方向走去,那麽接下來呢?父母姐弟,他們都是他生活的重心,難道能一輩子都避免與龔玉修相見嗎?如果沒有兜兜這或許可能,但事實是兜兜就夾在他們兩個之間,這些便都是妄想。
收回飄遠的思緒,王瑞源答道:“你說的沒錯。”
龔玉修聞言,笑曰:“不過,我一直覺得有些話與其宣之于口還不如用做來得更有說服力。”
午後的陽光依舊是熱烈而耀眼的,整個屋子在此刻都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那讓人無所遁形的日光充斥着每一個角落,同樣把王瑞源整個牢牢包裹在其中。
當王瑞源的手指搭上自己上衣的扣子時,龔玉修只是微微眯起了上挑的眼睫,随後他便整個人都放松下來靠向身後的沙發背,滿腹興味的看着王瑞源的動作,就像一個最為專業的品評者。
兩人都未再說話,于是室內安靜的只聽得到王瑞源的衣物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
王瑞源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臀,柔韌有力。無論是修長的四肢還是寬闊的胸膛都被一層紋理質感均極其惹眼的肌肉線條所密集包裹,呈現出一種均勻而流暢的力感,非常的抓人眼球。只是就算有着再好的身材王瑞源也極少會在人前展示,更勿論是脫得如此毫無忌憚,原因全在于他肚臍以下腹處的一道橫切口長約十幾厘米的手術疤。如果穿西褲,這道醜陋的疤痕則會正好被掩蓋在皮帶下方,但是今天王瑞源穿的是低腰運動褲,所以只要脫掉上衣,這條疤痕便會在灼灼日下大肆綻放。
龔玉修看着那條長而扭曲的橫向疤痕,眼睛幾乎眯成了一線,手掌更是跟着驀地收緊。
肚臍以下,橫向切口,長約十到十五厘米。
如果他的面前站的是一位女士,那麽這毫無疑問是一條産後留下的疤痕,如若再推論的廣泛一些,也會是一條因某些婦科手術而留下的痕跡,除此之外如果是和泌尿或闌尾等有關的開腹手術,切口也有可能會開在此處,但除了生産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留下如此長度的切口。
那麽……
“過來。”這兩個字被龔玉修咬的極重,王瑞源的身體反射性的随之一僵,然後一步一步的向龔玉修走去。
從各個角度來看,龔玉修都在極力保持着他本應有的風度,但是毫無破綻的耐受力在這一刻也只是為瓦解所預留的最後一次鋪墊。
“沒想到,你在自己身上還為我預留着這樣一份厚禮。”龔玉修的手掌在那凹凸不平的痕跡上重重摩擦,王瑞源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卻被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挾制了動作。
一站一座,兩人的視線很快在空中相聚,王瑞源只消一眼便不敢再與男人的視線對視。
他本不該懼怕本不該躲閃本不該心虛,但此刻這些情緒通通纏繞着他。
“你在懼怕些什麽?”龔玉修問。
我無所畏懼。王瑞源很想這樣回答,但事實卻并不如此,他牽挂的東西太多,他在乎的東西太多,從始至終他也不可能只是孤身一人,所以注定他會有所畏懼。如果只他一人,他或許可以放手一搏,但顯然這想法卻與事實相左。
王瑞源寬厚的手掌僵硬的抓住龔玉修依舊停留在他腹部的修長手掌,問道:“現在我用事實告訴你,你是不是已經相信?”
“這叫什麽事實?”任由王瑞源的手掌附着在他的手掌之上,龔玉修輕嘆:“這裏面一定溫暖又火熱。”
王瑞源的臉驀地一紅,“你說什麽?”
“我說這是溫床。”
像是被燙到半驟然松開手掌,王瑞源向後退去,但由于龔玉修的挾制他也只是退出了半步遠。
“能說的能做的我都說盡做盡。你相不相信我都無權幹涉,我就想如果沒別的事,明天我就帶兜兜回我的房子住。”
“這恐怕不合适吧?”龔玉修同樣松開了手,“我說要一樣樣來驗證,既然沒驗又怎麽來的證明?”
“但是你已經看到了,擺在你眼前的就是事實,我已經沒什麽可再攤開在你眼前的了。”
“沒什麽?”龔玉修好似聽笑話般緩緩笑了起來,“可是我也說‘這叫什麽事實’,不是嗎?”
※※※※※※※※※※※※※※※※※※※※
沒來得及通讀,不知道有沒有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可能明天會修改。
糾結
聽了龔玉修的回答,王瑞源的嘴唇幾乎抿成了一線。
“那你還要我怎樣?”
“這就要看你了。”龔玉修攤開雙手,從容不迫的起身跟進一步,微斂眼睑凝視着王瑞源的眼睛,“或許——我們需要一個新生命來驗證?”
低沉輕緩的嗓音像一道魔咒,瞬間把王瑞源捕獲。
像是要證明自己只是一時的幻聽,王瑞源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男人在這時更加貼近一步,王瑞源只覺耳邊一陣惱人的酥麻,柔軟溫熱的唇瓣蹭過他火熱的耳唇,“新生命。”
王瑞源訝異的睜大雙眼,随後毫不留情的一把推開龔玉修過于貼近的身體。
“你……”
“我?”龔玉修輕應一聲,随後瞬間收斂起上一刻的暧昧,轉身走向寬闊的落地窗。
背對着陽光的身影此時在王瑞源的眼中只留一道模糊的剪影,像是只輕輕一碰便要随着日光幻滅,竟是如此的虛幻而不真實,王瑞源就這樣愣愣的看着以至忘記了反應,直到龔玉修的聲音穿過層層迷霧,鑽入他的耳中。
“這難道不是個好提議嗎?”
王瑞源怔了怔,答:“不,當然不是!”這能算什麽好提議?只因為我因着一次錯誤碰巧生下兜兜就要讓我這一生都籠罩在你的陰影中嗎?
一個孩子能證明什麽?只為了證明我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可以像個女人一樣懷孕生子?只為了讓我成為一個可悲又可哀的笑話,然後聽人和我說,這是我的孩子?
龔玉修說過,他會有許多的孩子,直至今日這句話還時時回蕩在他的耳邊。
那麽兜兜也只會是這衆多中的一個,如果只為證實他這可笑的生育能力而再增添一個,那就真是太悲哀了,不是嗎?
穩了穩稍顯失控的語調,王瑞源勉強給了龔玉修一個稱不上笑臉的笑臉:“抱歉,這種勉強可以稱作消遣的游戲,我無力奉陪。明天,我明天就帶兜兜走,你如果想孩子可以去我那裏看他或者我偶爾過來也成。”咬了咬牙,王瑞源接着道:“要是你覺得這樣太麻煩,也可以讓兜兜在咱們倆的家來回的住,多一天少一天的我都不在意。而且我過段時間因為拍戲可能也沒時間照看兜兜,所以這幾天還是讓他去我那裏,反正過幾天他就會回來這邊。”
靜靜的聽完王瑞源的話,龔玉修道:“我想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從來沒說過這是一場只為消遣的游戲。而未來會變成怎樣全在你和我,或許應該說在你自己更多些,至少我在試圖接受你。”
“接受我?你的意思是……”
“我們或許可以一起,試試看。”
“可、可是,怎麽可能?”他們兩個?他和龔玉修?暫且不談身份地位,就光是同為男性這一點,就足夠讓人頭疼。
“為什麽不可能?你對我有好感,我也并不讨厭你,兜兜更不用徘徊在兩個父親間左右為難。這樣不好嗎?”
聽到“你對我有好感”的時候,王瑞源的臉直接紅了個通透,好在他的皮膚是健康的麥子,這多多少少能為他掩蓋下連他自己都不一定知道的事實。
“我、我們都是男人。”王瑞源有點結巴的繼續闡述着自己的觀點,“況且我并不覺得你會只單單為了兜兜就做到這個地步而且也沒這個必要不是嗎?”當然,事實上根本也沒這個必要。
“好吧。”牽起嘴角,龔玉修掩藏在耀眼日光下的眸子有什麽一閃而過,他說:“我承認,我對你的身體充滿了興趣。”
在王瑞源持續的呆愣中,龔玉修調換着更為舒适的姿勢,他半倚在灑滿金色陽光的落地窗前,悠然道:“需要考慮下?”
王瑞源□□了把臉,有些慌張的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想一個靜靜,我去樓上。”
“沒關系,我給你時間。不過不要讓我等太久。”
恍若未聞般,王瑞源三步并作兩步的飛速上樓。
***
兜兜在年愛老爺子那裏住滿兩天後終于得以回家。
對于這兩天王瑞源只給他打過一次電話這件事,兜兜表現的十分的不滿。但在看到爸爸整天都一副魂游天外的樣子時,兜兜再多的不滿也瞬間消失。
腦筋一轉,兜兜給龔玉修打電話。
“爹地。”
“兜兜,想爹地了?”
當然不是。龔玉修和兜兜在心底同時做了否定。
不過兜兜雖然小,卻也知道要走迂回戰術,于是在低低的一聲“嗯”過後,兜兜立馬精神抖擻的道:“爹地,你今天會回家嗎?”自從和王瑞源談過之後,龔玉修一直沒有回公寓,原因很簡單,他說要給王瑞源時間來思考,自然要說到做到,況且只有這樣或許才能讓王瑞源看清些東西。
“這個啊——”龔玉修故意拉了半個長音,轉而道:“當然要看兜兜有什麽事。”
“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兜兜用兩只小手抓着電話筒,一臉的焦急加期待。如果不是自認還算了解兜兜,龔玉修簡直要認為真是這小家夥想自己了。
“那好。”龔玉修應允道。
“爹地,兜兜等你哦。”
挂了電話,兜兜蹑手蹑腳的走到王瑞源身後,登上他的禦用小矮凳,眉角皺的幾乎打了個結。
“爸爸,你把豆角都扔到水池裏了。”摘下的豆角絲則被通通留在了瀝水用的盆裏。
“啊,對不起!”王瑞源一邊搶救幾乎被豆角堵住的水池一邊半玩笑半歉意的對兜兜道:“瞧,爸爸都這麽大個人啦,還要兜兜來操心。”
兜兜抿着小嘴,伸手要撈水池裏的廢物,卻被王瑞源攔腰圈住一把抱下小凳子。
“這個不用兜兜幫忙,爸爸自己來。”
兜兜盯着王瑞源的背影看了看,再次跳上了他的小矮凳。
這次兜兜聽話的沒有動手,卻開始盯着王瑞源的臉一個勁的看,直到看的王瑞源再也頂不住。
“你這小家夥,要是有話就直說,再被你這麽看下去,你老爸我的臉上非得燒穿不可。”
“兜兜有給爹地打電話。”
王瑞源的手一頓,道:“想爹地了?”
“想——”兜兜學着龔玉修的語調,拉長了尾音,只是從他和龔玉修的嘴裏分別說出,這效果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這才多久沒見,有什麽可想的。”小聲嘟囔句,王瑞源随後壓下心中難言的情緒,說道:“可看出他是你親爹了,我們家兜兜都會撒嬌想人了啊。”
雖然對爸爸的話不置可否,但兜兜十分喜歡爸爸此刻的語氣,便甜甜笑道:“爸爸,兜兜也想你。”
“你這小機靈鬼,我就在你跟前,你想什麽?”把水池裏清理出的東西倒入垃圾桶,王瑞源頗為認真的問道:“兜兜喜歡爹地嗎?”都會想了,當然是喜歡了,王瑞源在心底嘆息,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算是嫉妒羨慕恨還是心滿意足頗為安慰。
兜兜的腦袋瓜兒迅速的轉了兩圈,答道:“喜歡。”爸爸喜歡,那麽兜兜當然也喜歡。
“可是之前你不還說‘為什麽要讓龔叔叔喜歡’嗎?”
“因為不是龔叔叔而是爹地呀!”兜兜答的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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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寫的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可能不盡如人意,╮(╯▽╰)╭
同床
王瑞源揉了揉兜兜柔軟的發頂,輕嘆一聲,幽幽道:“你到還挺能分出個親疏遠近。”
兜兜搖着小腦袋,一臉懵懂,“爸爸,你今天好奇怪啊。”
“我不奇怪,是你這小家夥心裏有鬼。”王瑞源用食指戳了戳兜兜依舊保持着嬰兒弧度的小肚子,笑的特別純良。
“兜兜沒有。”慌忙揮開王瑞源的手掌,兜兜蹦下矮凳,一溜小跑便消失了蹤影。
不明所以的看着瞬間竄的不見身影的兜兜,王瑞源想:他只是開了個小小的玩笑而已,這孩子幹嘛跑的這樣快?
***
當夜,晚,十二點剛過一刻。
王瑞源正站在對門的矮櫃前,端起水杯要喝水,卻聽外門發出“咔”的一聲輕響,于是王瑞源保持着舉杯飲水的動作沒了反應。
龔玉修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那裏僵直了動作的王瑞源,輕扯嘴角笑道:“你不會以為我一輩子都不回來吧?”
緩緩放下手中的水杯,王瑞源咽下已經入口的白水,狀若鎮定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有點……”好吧,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算是有點什麽。
“嗯?”龔玉修應了聲,轉而道:“或者這麽晚還沒睡,是在為我留門?”
抓着水杯的手一緊,王瑞源“咕咚咕咚”一連灌下整杯水,一抹嘴,道:“我,我喝杯水,然後上樓睡覺。”後又補充道:“你是主人這門又不需要我留。”
“嗯。”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龔玉修随之揚起笑顏,“看來我這是自作多情了?”
這要我怎麽回答你?
見王瑞源依舊像跟木頭似得兀自戳着,龔玉修也不以為意,只是狀若閑庭信步般走到他身前,微微低頭,修長的手指在那軟潤溫厚又微微輕啓的唇瓣間輕輕蹭過。
“你這麽大的人了,水都不會好好喝嗎?”
還未等王瑞源有所反應,龔玉修的手指便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後再次回到那依舊開啓的唇上,帶着些微水汽的指尖先是在那上面輕輕一碾而後便肆無忌憚的由邊緣向內裏的開疆拓土,細致研磨。
王瑞源的眼睛随着龔玉修愈加放肆的動作而越睜越大,大到藏不住任何驚愕與無措,龔玉修擡起另一只手遮住王瑞源的眼睛,他說:“別用這麽清澈懵懂的眼睛看着我。”
王瑞源的反應遠超龔玉修的預期,甚為滿意的收了手,順手抽走王瑞源依舊握在手中的玻璃杯,龔玉修柔聲道:“好了,不早了,快去睡。”
語畢,也不等王瑞源回應,便轉身上了樓。
時過午夜,兜兜早已耐不住睡神的召喚躺在龔玉修的大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龔玉修洗漱過後,坐在床沿看着老老實實躺在他被窩裏的小家夥,本欲起身将其抱回他自己的房間,卻在手指觸到兜兜短短小小卻溫暖細軟的四肢時,動作有一瞬間的遲疑,随後看了眼寬闊的大床,龔玉修打住了動作。
莫可奈何的笑了笑,龔玉修起身脫掉浴袍,轉而躺在了床上。
兜兜走到哪裏都是要帶着自己的小墊子的,到了龔玉修的床上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