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如果演好将是個非常□□頭的角色。
王瑞源定妝之後着實讓魏導驚豔了一把,之前已經說過了,王瑞源這個人長得精神也算得上英俊,其實但凡在自己的行頭上上些心思便是非常能拿捏人的,他本人也比較适合古裝的行頭,穿上這麽一身衣服,便顯得越加高大俊朗,就真有股君子坦蕩蕩的傲骨。而魏導要的便是這樣的氣質,只有這樣,才會讓觀衆在某個節點,在整個角色逆轉之時能讓人有股出其不意的錯愕與驚喜,進而深入人心。
魏導之前非常細致的研究過王瑞源飾演的魏學彬(譚輝導演的電影窮途中那個極具争議的囚犯),王瑞源把這個角色拿捏的非常到位,時張時池,時濃烈時黯然,讓整個角色的矛盾沖突都呈現的淋漓盡致極抓人心。你不能光說影視成就角色,也不能只說是角色成就影視,相補相成的道理魏導深知,所以對于王瑞源的這個角色他是相當期待的。至于男主,魏導嘿嘿一笑,兩道賊亮的精光刷的從那兩條小縫裏射了出來,這個男主便是他的另一道利器,吸睛指數可謂瞬間攀升了N倍,能讓衆知名演員甘當綠葉的自然也是個不能讓人小窺的主兒。
熟悉
至于角色劇本,在魏導找王瑞源約談的頭天晚上,就已經有人把部分角色內容電郵到了他的郵箱。和龔玉修談完,王瑞源并沒有睡,而是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在看劇本揣摩角色,而魏導之所以會如此的滿意,自然也離不開王瑞源的徹夜不眠,當然最主要還是他本人對這個角色本身很是喜愛,願意去琢磨。
“魏導,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劇本我會仔細研磨的。”
“瑞源,別着急嘛,過幾天我把劇組的人都定下來,咱們全員聚個齊,先提前放松放松。”
“那行,到時候我一定準時到。”
“好。對了,一會兒你還要去趟頂層。”
“啊?頂層?”
“咱們俞景的老總要見見你。”
“俞景的老總?”
“對,俞景的老總姓廉,你也見過。”
“廉……”王瑞源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端着酒杯向他示意的男人身影,“是那天在宴會上的那位廉先生?”
“對,沒錯,就是那位廉先生,他是咱們俞景最大的股東。”
俞景是Z國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旗下知名的藝人導演更是數不勝數,光是娛樂圈裏數得上名頭的天皇巨星就不下五六位,可以說是占了圈內的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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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廉先生之所以見我是因為?”
“啊,這個我可不太清楚。”看王瑞源依舊一副懵懂的樣子,魏導不由得多說了一句,“瑞源啊,雖然你是受了些皮外傷,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那天的情形你也見了,那位龔先生據說來頭也是不小,和咱們廉總還是好朋友,反正不會有你的壞處。”
“這我知道。”
“知道就好。對了瑞源,這些日子你是住到哪裏去了?我之前也去北輿想要探望探望,可惜愣是沒進去。”
“我……住朋友家。”
“朋友家好,這樣也有個照應。本來我還想着要是不行,就先在這邊給你安排個房子。
“魏導,不用這麽麻煩,我自己在這邊本來也有房子的。”
“那就好,你瞧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這兒也沒什麽事了,你也別讓廉總等,上去吧。”
“那行,魏導您忙着。”
“好。”應了一句,王瑞源便從魏導的辦公室裏退了出來。
可這一關門再一回頭的功夫,王瑞源就撞着個人。跟着就有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王瑞源跟着愣了愣,但很快便跟着反映了過來。
女人燙着一頭過腰的大長波浪,長而卷翹的睫毛忽閃閃的好似兩把刷子,豔紅的嘴唇笑中藏魅,無袖超短裙,黑絲襪,再加上一雙十幾公分高的跟鞋,整一行走的兇器。
被撞到的女人先是表現的十分不耐,但在王瑞源轉頭的瞬間,女人的臉上有一剎那的愕然稍縱即逝,而後便媚笑着推門進了魏導的辦公室。
王瑞源則是原地站了好幾秒,他覺得這驚鴻一瞥的女人好像是有些眼熟的,可要說像誰他又一時想不起,不過混娛樂圈的又是在這樣的地方,瞧見眼熟的人倒是不足為奇,想來該是哪個明星。
等王瑞源在電梯旁站定,便有專門的工作人員一路引領着他去了最高層。
王瑞源進門的時候,廉珏年正在和一位漂亮清純的女士調情,那雙修長寬厚的手掌一路向下,沿着女人凹凸有致的人魚線引進純白的衣底。
大體來講,王瑞源絕對稱得上“單純”,這場面對大多數人說都可謂是尴尬的,腳還未待邁進半敞的辦公室,王瑞源就非常主動的把那條待邁不邁的長腿撤了回來。
廉珏年卻在這時開口說了話,和他熱情熟練的動作相比,他的聲音明顯沒有那麽高昂的情緒。
“進來吧,順便把門帶上。”
王瑞源的性子其實并不是軟的,他不知道現下的情況別人是作何感想,反正他自覺自己完全沒有進去的必要。對廉珏年的話也就并未理會,只是在帶上眼前那扇門的同時說道:“廉先生,有什麽事情我可以等您忙完再說,我在外面等。”
“呵呵。既然做了□□還要立什麽牌坊?”輕聲嘟囔了這麽一句,廉珏年把手從女人裏衣撤了出來,跟着在女人漂亮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說道:“先出去順便把門口的人給我叫進來。”
女人颔首甜甜一笑,輕理了下身上的衣服,盈盈而立,依舊是一派清純含蓄的模樣。
随着那婀娜的身影漸離了視線,廉珏年臉上輕佻肆意的笑容也慢慢斂去。
宴會上的襲擊事件讓廉珏年十分的頭疼,怎麽說他也執掌着這娛樂界的大半壁江山,竟然在那樣的場所出了叉子,雖然從會場到組織再到事發都和他廉珏年沒有丁點的關系,但要不是他硬把那三位拉來……
更何況龔玉修還差點因此受了傷,落面子是小,最最重要的是那個被保镖當場擊斃的還是他旗下一個剛走紅的藝人,這但凡龔玉修真出了半點的差池,先暫不談龔家、年愛家,就沖年愛閱這一個,他也鐵定要把小命搭進去。
只是一個小明星就有這樣的膽量當然是不可能,那襲擊者的的真實身份其實也不需多加推敲,這些年想要暗殺龔家兩位少爺的人不勝枚舉,而先前舉槍的那位也只是個引人的幌子,遠處高樓上埋伏的阻擊手才是真正的暗殺者,只是他們打錯了算盤,早在埋伏的那位動手之前人就已經被解決掉了。
嗤笑一聲,廉珏年臉上不禁蕩出一道古怪的笑意,抽出雪茄盒裏最後一支雪茄,然後非常仔細的減掉密封雪茄頭,掏出□□,點燃。
滑翔、跳傘、高速賽車、徒手攀岩、深海潛水,這些有名的或是無名的極限運動一項是他們幾人的最愛。
其實他們幾個之所以能這麽合拍,還是在某些點上比較相似的,除了上述這些運動外亦如這種貓捉老鼠的游戲,從小到大,總是能讓他們玩的樂死不疲,越危險越是驚險刺激,大概沒什麽事比涉及到自身生命的安全更能讓人興奮。
***
在眼見着女人從廉珏年的辦公室出來,王瑞源才算松了口氣,本來他還以為會要在這裏等上很久。
“廉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是有什麽事?”進門後,王瑞源便直切主題,說實話經過方才的事,他對這位廉先生的第二印象反正是不能稱之為是多麽美好的。
“沒事,就只是聊聊。別客氣随便坐。”廉珏年嘴上說的還算客氣,動作卻沒有丁點的謙和,拿着雪茄的手指輕佻的一點,給王瑞源挑了個靠裏的位置。
一盒明晃晃全新未開封的安全套赫然攤在上面。
王瑞源向那個位置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就不坐了,免得打攪了廉先生,我待會兒還有事。”
“喲,還挺有血性。行,那你就站着。”
王瑞源的眉頭不由得糾結的擠到了一起,在他看來廉珏年的表現無疑是讓他所不解的,他實在記不起在哪方面得罪過眼前這位先生,可無疑面前的男人是處處透露着對他毫不掩飾的輕視與諷刺。
“廉先生要是有話,不妨就直說。”
“沒什麽,我就是想仔細瞧瞧,能為玉修擋槍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廉先生之前不就已經見過了。”
“是啊,只是那時候沒來得起瞧仔細。”
“那廉先生您今天也看過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王瑞源的表現一直挺平靜的,話說的也是不卑不亢,其實他隐隐也知道男人的意思了,作為一個在他人眼中的陌生人撲過去為一個毫不相幹的“貴人”擋槍,在大多數人眼裏可能都是有某種顯而易見的目的。
“別急,我們還沒聊完,不是麽?”
“我本來以為您讓我過來是因為公事。”
“如果一部小小的電視劇我都要插手來打理,那真是閑的沒事可做了。”
王瑞源也沒接話,只是等着廉珏年把他要說的說完。
“你那天也見了,我和玉修是相交多年的朋友,比起工作我當然更關心他的生活。怎麽樣,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
聽到提起龔玉修,王瑞源對這位廉先生倒是有了少許的理解,原來這位廉先生之所以會說出上面那番話多是出于對朋友的關心。
“多謝關心,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看來你也是個痛快人,那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頓了頓,男人忽然一臉不解的道:“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回來這裏。”
“……”?
“還記得S.K嗎?那是我的會所,所以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大體上也是有所了解的。”
放學
聽完廉珏年的話,王瑞源先是愣了愣緊跟着那本是全然緊繃的情緒卻反而在瞬間通通放松了下來。
“您說S.K嗎?我确實去過,但我想您說您了解我那恐怕就不對了,我在那時既不是您的員工也不是您的手下,您的這句了解我真是擔不起。”
“哦?”廉珏年饒有興味的看着眼前的王瑞源,像是看個罕見的物件,“看來你是嫌我說的不夠明白?要不要我把你裏裏外外的那點事兒拎個通透?也是,本來就不是什麽要臉面的,留了也是白留,還是說除了想要扒上龔玉修這顆大樹外你還有什麽其他目的?”
“廉先生,請您不要太過分。”沒人喜歡被一遍又一遍的揭開過往的傷疤,那件事對王瑞源來說絕對稱不得美好,不光在別人眼裏徒留厭惡甚至在他自己眼中都可謂不堪到了極點。
“瞧。”廉珏年忽然朗聲笑了起來,“我這人還真是不适合開玩笑,幾句話就是要得罪人的。”長腿一伸,廉珏年終于從座椅上起了身,一步步走到王瑞源的身邊,廉珏年在那僵硬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王瑞源的手機忽然在這時響了起來,廉珏年撤回手,看着王瑞源接起電話。
“瑞源?是我。”
“玉修。”
“嗯。今天你去接下兜兜吧,我有事要處理。”
“沒問題,我等會兒就過去。”
“好,知道路嗎?”從兜兜在這邊上學開始,一直都是龔玉修在接送,要說今天還真是王瑞源的頭一遭。
“我……”
“沒關系,我會讓人把兜兜的學校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路上小心點。”
“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是玉修?”廉珏年忽然插嘴道。
“誰在你旁邊?”
“是廉先生。”
“廉珏年?”
“把電話給我吧。”
“……”
“瑞源,沒關系,讓廉珏年接。”
“嗨!玉修。”
“怎麽,最近閑得沒事可做嗎?”
“沒有啊,剛好我今天在俞景,碰到了就順便幫你管教管教。”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撇了撇嘴,廉珏年道,“知道了,我這正想讓他回去呢。”
“你今天既然沒什麽正經事兒,就順便去幫我接下孩子吧。”
“接孩子?誰的?”
“要是有事就算了。”
“沒,我現在沒事,去哪接?”
“學校地址發在瑞源手機上了,他沒車你載他去吧。”
“這個還要你給我解釋清楚我才好……”
“有時間再說,我現在忙,開車小心點。”
啪嗒。
“喂?喂?”靠,什麽時候學會顧兮塵那一套的,連句謝謝都懶得說了?合該我都欠你們的!
擡頭看見王瑞源正盯着自己,廉珏年立刻恢複了正常。
“你要去接誰?我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就行。”
“你沒聽見龔玉修那小子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嗎?說吧,去哪?”
***
好在從最高層到地下車庫是有專屬電梯,不然,王瑞源恐怕又要成了議論的中心點。
只是在車庫的入口,王瑞源再次見到了在魏導辦公室門口撞見的那個女人。
女人的眼睛先是在廉珏年的臉上轉了一圈才匆匆瞥了眼王瑞源,操着軟魅的嗓音道:“廉總。”
“嗯。”十分冷淡的應了聲,廉珏年率先往車庫走去。
到了自己的車旁,廉珏年道:“瞧你眼睛都看直了,花裏胡哨的很有美感麽?”
“我是覺得她眼熟。”
“接了幾部戲而已。”
廉珏年之所以這麽甘願的給人當免費的司機當然不可能是他多麽的敬親愛幼,主要還是龔玉修那句“幫我接下孩子”成功挑起了他的興趣,孩子?誰的孩子?這才是現在亟待他去弄清楚的。
廉珏年載着王瑞源到幼兒園的時候,幼兒園還沒有放學,但是校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等着接孩子的家長。
兜兜現在寄讀的這所學校是所很普通的公立幼兒園,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劃片分過來的。騎車的開車的走路的,每到這個點都會把不寬的馬路堵得水洩不通。
兩人在車裏早就看到了這邊的情況,早早就選擇了棄車往這邊走。
兜兜幾乎是一眼就從窗戶裏看見了正往這邊張望的王瑞源,跟着眼睛一亮。
理了理自己的小書包,兜兜對着班上的老師說道:“李老師,兜兜爸爸來接兜兜了。”
聞言,正坐在鋼琴邊看五線譜的女老師跟着臉一紅,捋了捋漆黑的長發非常溫柔的說道:“兜兜別着急,老師送你出去。”幼兒園的老師都是要等家長把所有小朋友接走才能下班的。
兜兜擡頭看着老師紅燦燦好似熟透的蘋果臉,滿面的無奈。
“兜兜,老師拉着你的手,好不好?”
幾不可聞的小小嘆了口氣,兜兜慢悠悠的伸出了小手。
其實除了家裏人,兜兜一點也不習慣被別人牽着或是抱着,如果再深一步說到喜歡,那麽兜兜只喜歡和王瑞源有一些身體或是肌膚的親近,那會讓小小的兜兜感到安心舒适又滿足。至于別人?有需要的話頂多能算作勉強接受,比如現在。
好在王瑞源的出現緩解了兜兜這種無奈,現在小家夥可是滿心的雀躍,要知道對兜兜來說王瑞源已經好久沒有接送他放學了。
随着兜兜一步步的走近,廉珏年的眼睛也幾乎眯成了一條“放射弧”。
“爸爸!”兜兜在那邊甜甜的叫。
王瑞源卻被廉珏年一把拉住了手臂,阻止了他想要走近兜兜的步伐。
“他叫你什麽?”
仿佛是回應他的問話,兜兜再次大聲叫道:“爸爸!”
拉着兜兜的女老師也跟着愣了愣,腼腆的別過耳畔長發的手指驀然頓住,不解的看了看難得顯現出一臉興奮的兜兜又瞧了瞧對面的兩個男人,卻沒見到她想要見到的那一位。
兜兜終于得空抽出了自己被攥疼的小手,擡起黑亮的眼睛看了廉珏年一眼,那只攥着王瑞源手臂的大手在兜兜看來別提有多礙眼了,趁對方正沉浸在震驚中不備之時兜兜抽空推了對方一把。
兜兜人小力薄,本來也沒多大力氣,廉珏年未被撼動分毫卻順勢放了手。
摸了摸剛才被兜兜推到的地方,廉珏年忽然滿臉的興奮,一把抄起高高興興站在王瑞源大腿邊的兜兜,迅速又兇猛的在那漂亮的小臉上狠啃了一口,跟着廉珏年把手中的鑰匙往空中一抛,喊道:“你先帶這小家夥回去,車給你開。”
兜兜被吻的如遭雷擊,站在王瑞源的身邊險些化作石柱,在很久以後才施施然的從背包裏抽出小手絹佯裝鎮定的狠命擦着自己的臉。
“他是誰?”兜兜問,對于爸爸和自己身邊層出不窮的這些怪人,兜兜已經在努力的接受,他覺得以後這些怪人不但會出現的越來越多其出現頻率還有可能會增加。
“他是龔叔叔的朋友。”捏着抓在手心的鑰匙,王瑞源也被廉珏年的反應驚得有些找不到北。
“那個叔叔是個變态麽?”
“啊?”
“他竟然親兜兜的臉。”
“不是不是。”王瑞源連忙蹲下來幫着兒子擦臉,“叔叔是看你可愛,喜歡你。”
“那就更是個變态了。”
“……”
兜兜班上的美女老師已經被晾了很久,王瑞源這會兒才從剛剛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連忙主動上前打招呼。
在對方婉轉的詢問了龔玉修未能前來接兒子的原因又旁敲側擊的圍繞着兩人同兜兜的關系展開一翻探查後,女老師滿意又盡職的去招待別的學生家長了。
***
“喂喂?顧兮塵?”
“知道現在幾點嗎?”
“下午三點半。”
“知道我在做什麽嗎?”
“睡覺,睡午覺。”就你這麽一個奇葩會在下午三點半睡午覺,你得對睡覺多饑渴啊!
“知道你還打。”
啪嗒!
一分鐘後。
“顧兮塵?”
“你最好有足夠充分的理由。”
“我有,真的真的。”
“說。”
“有兒子了!”
“誰?你?我一直覺得你流落在外的兒子沒一個連那麽多也能組一個足球隊了。”
“不是我,夠格生下我廉珏年兒子的女人還沒出生呢,我說你小子能別成天都陰陽怪氣的嗎?需要解決你就說,我手底下的任你挑。”
“你自己留着享用吧。說正事,誰的?”
“我就說你會感興趣,是玉修,龔玉修。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不可能。”
啪嗒!
艹!愛信不信!丫的沒眼福!
片場
幾分鐘後。
“喂,閱啊。”
“廉珏年你大爺的!老子這兒正出任務呢!”
“出任務你還帶手機?”
“卧槽!都他媽給我趴下。前面有雷子。”
“……”
“媽的,這幫孫子!”年愛閱在那頭吼了一嗓子轉頭接着沖廉珏年吼,“你丫有話快說!”
“我就說一句,聽完保準你就算是在伊拉克戰場上都立刻下火線。”
“我這兒沒工夫聽你嘚瑟!”
“行行,我說正事兒。你知道麽,玉修竟然有個私生子。”
“你是不是還想說那孩子三歲來大,長得跟玉修一個面貌?”
“你都知道了?!”
“你別這兒廢話了,我大侄子我能沒見過嗎?挂了!”
“喂,喂?”
被接連挂了三次電話的廉珏年倍感熬得慌,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叫嚣去了卿澤園。雖然破壞別人的浪漫晚餐好像有些不識趣,但是別人不痛快總比自己不痛快強。
***
廉珏年看着一道道被接連不斷送進包間小巧又精致的菜肴,心底不由得泛起陣陣酸氣。
龔玉修這家夥真是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不費吹灰之力就突然得了個兒子不說還有藍家小姐這麽個招人“嘴饞”的入幕之賓。
說道這位藍家小姐就連閱人無數的廉珏年都不由得要在心底小小的佩服一把。
藍家其實也只算得上是中上之家,家底勉強可謂殷實但也僅此而已。而藍家小姐之名之所以能讓人如此的耳熟能詳還在她自身。
這位小姐不但人長得标致而且興趣廣泛且樣樣都做得極好。
敢問現今的女人哪個能上得戰場入得商場進得廚房坐得繡坊?藍家小姐就敢輕颔其首對你說:她能。且這個能字絕不是自吹自擂而是讓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深感認同。
而現如今的藍家小姐卻甘願洗手作羹湯只着手經營着一家響徹B市的私房菜館,單為那一人做幾道精致而味絕的小菜。
廉珏年在包間的門口聞着那一股股飄散不去的香氣,掀簾走了進去。
“廉先生真是越來越懂得做客之道了。”
“我不是來做客,我是來找人的。”拉開椅子坐到龔玉修的身邊,廉珏年毫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備用木筷,“藍小姐做的菜真是千金求啊,借玉修這尊金佛我也好再次嘗嘗。”
“瞧廉先生說的,您随時來,我這家小店定會掃席以待。”
“這個我不否認,藍小姐這店的待客之道是最讓人滿意的,可我次次為了小姐專程而來卻次次不能得償所願,也只能等玉修抽空過來的時候在後面跟緊了。”
“呵呵,廉先生真是會說話。”
“他說的可都是肺腑之言。”舀了勺杏仁到廉珏年的碗裏,龔玉修轉頭問道:“說吧。什麽事?”
“藍小姐在這兒,我說真的好麽?”
“那我就先回避下好了。”藍小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玉修,我去給兜兜準備些小孩子喜歡的,你和廉先生慢慢聊。”
“好。”頓了下,龔玉修複道:“再幫我做兩個清淡的菜色,等會兒我一塊帶走。”
等藍小姐消失在眼前,廉珏年終于一臉高深的道:“該不會那兩個菜是你要藍小姐打包給我的吧?”
“你人就在這裏,還需要我操心嗎?”
“那……該不會是為了那個王瑞源吧?”
“哦?你又知道些什麽了?”
“也沒什麽。”慢慢咀嚼着嘴裏的杏仁,廉珏年狀似随意道:“你們現在住在一起?那個兜兜又是怎麽回事?看來就連人家藍小姐都比我知道的多些啊。”
聞言,龔玉修的嘴角随之勾了起來,道:“菜是給瑞源帶的,我們現在住在一起,兜兜是我兒子,還有其他問題嗎?”
“你,你怎麽還真和那個家夥混在一起的?我給你的資料你到底有沒有看仔細?”
“看了。”
“看了你還……等等,該不會那個孩子也是那個王瑞源給你設的局吧?”
“不知道。”
“不知道?!這不是明擺着嗎。連你都能給玩進去,這人得多……咳,哥的意思是說,你可要當心。”
“一個肯在生死之間撲到我龔玉修的身上為我擋槍的人,我要當心些什麽?”
“就是這樣才可怕,咱們都心知肚明那一槍本來就只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打一開始就沒有成功的可能。”
“但是他們準備了阻擊手,所以這樣做豈不是更多餘?”
“誰又能肯定的說這不是個套中套呢。”
“行了,他不是,你知道的。”
“我就是打個比方,反正不是想在性命上套住你也是想在別的地方上把你套牢。”廉珏年當然知道王瑞源不可能是什麽暗棋,但終歸是有企圖,只不過是企圖不同想要的東西恐怕也不盡相同。
“你說他想要什麽?”
“你自己清楚,還問我做什麽。”
龔玉修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突然說道:“我跟瑤瑤打算訂婚了,你準備賀禮吧。”
“真的?!”
“嗯。”
“什麽時候?”
“盡快吧。”
“這樣也好。”慢慢念了句,廉珏年複道:“恭喜了,兄弟!果然處處先人一步。”
龔玉修淡淡一笑,“只是到了年齡,每個人終歸都要經歷婚姻,我也正好有興趣嘗試。”
“有興趣嘗試?你把婚姻當兒戲啊?”
“你錯了,既然有興趣嘗試我便會好好經營。”
“瑤瑤知道你有兒子嗎?“
“有隐瞞的必要嗎?之前兜兜的衣物都是那丫頭準備的。”想到王瑞源說道兜兜那些衣服時的一言難盡,龔玉修不由得也倍感可笑,他抽空把兜兜衣櫃裏的衣服打開細細瞧了瞧,确實讓人看得頭大。
“今天算我多話,白白替你操了心。”
“所以我請你吃飯,藍嬰的手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嘗得到的。”
聽到藍家小姐的閨名兒,廉珏年不由得惋惜的一笑,“你瞧瞧自己,平白惹了多少的情債,各個癡心,真能進你心裏的又有幾個?”
“那你真是擡舉我了,我們可都是發乎情止乎禮的知己之交,論這些我可是比不上你廉珏年的分毫。”
廉珏年輕哧一聲,說道:“我?其實你這才叫真濫情,招惹我的都是有利可圖,沒真心我也不要真心。”
兩人聊的差不多時,去後廚忙活的藍小姐回來了。一個保溫盒裏放着龔玉修讓準備的兩道小菜,另一個保溫盒裏則放着為兜兜準備的甜點。
廉珏年看着那兩個食盒頓覺眼饞心酸,便道:“藍小姐,你這點心準備的真用心,卻不知道某些人是不是也有心。”
“廉先生您言重了,我用心是我自己的事,不關乎他人,也不要回應,只要這個人偶爾能想想我,來我這裏坐坐,抽空再吃吃我做的菜,我也就滿足了。”
“那藍小姐你知不知道,某些人剛跟我說他要訂婚了?”
時間好像随着廉珏年出口的話而瞬間凝固,随後“啪嗒”一聲細響,藍小姐本要為龔玉修布菜的筷子就這麽直直掉在了桌上。
廉珏年眼見此情此景頓覺心情微妙的好上了幾分。
***
接到兜兜的王瑞源本來是想要直接回去的,首先廉珏年的車子他就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還是提早交給龔玉修讓他還回去的好,只是車行到半途,他卻接到個電話,于是車頭一轉,王瑞源帶着兜兜去了個地方。
現在的B市和四年前相比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特別是這片老城區。早在幾年前就興起了老城保護的口號,成果還是有的,很多新興的項目開始往城心以外擴延,所以對于這條他整整追了兩條街的道路,王瑞源可謂是記憶猶新。
再轉過這個路口就是四年前的“國之命運”劇組的片場,王瑞源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龔玉修時那幾十號人幾乎集體呆掉的表情,還清晰的映着第一次認識張蘇時兩人面面相觑的尴尬與無奈。第一次當配角的緊張與不安,第一次面對鏡頭的渴望與躲閃,第一次被嘲笑的隐忍與不甘,那些許許多多的第一次,那些在他生命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人們,在此刻通通一起湧向他的腦海。
抱着兜兜走下汽車,王瑞源重重呼出一口氣。
而就在此刻的不遠處,有人大喊,“王哥——”
秘密
“張蘇。”再次見到張蘇的那晚太過光怪陸離,以至于王瑞源在很長時間裏都不能把如今的這個張蘇和曾經的那個高傲卻清爽的男孩畫上等號。
只是把張蘇的專輯推入CD機,當張蘇那充滿磁性的嗓音透過高低悠揚的旋律緩緩流出的時候,王瑞源覺得,張蘇還是張蘇,變的不只是張蘇,他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他自己,随着時間的推移都在緩慢的發生着變化。
是自己在還沒來得急真正認識張蘇時便選擇了離開,離開張蘇,離開他的朋友們。
在最初叫出對方名字之後,兩人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竟然沒有辦法像個老朋友那樣,相互一笑,然後大方的走過去來個熱情的擁抱。
王瑞源不是不想,而是面對張蘇,他會覺得愧疚,這就像一道枷鎖限制了他的所有行動。
而張蘇則是在壓抑,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對眼前這個闊別多年的男人,他是用着怎樣的毅力來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兩人此刻的表情都太過複雜,兜兜這個小人精也只能是有的看沒得懂,在左左右右的看了兩人好幾遍後,兜兜提議道:“不如你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吧。”
張蘇聞言,怔了怔。跟着整個情緒都放松下來,“噗”的一聲便笑了出來:“你這小不點,能不學大人說話嗎?”
“我沒學大人說話,我說的是實話。”
“王哥,你怎麽養出個小老頭來?”
“兜兜不是小老頭。”有人說兜兜聰明,有人說兜兜漂亮,有人說兜兜懂事,被說做是小老頭卻是兜兜的頭一遭。
“你這不是小老頭是什麽?有誰小小年紀就像你這麽說話的?”張蘇毫不客氣的伸出兩只手,一左一右輕輕一拉,兜兜的臉立刻被迫擺出個笑臉。
張蘇不客氣兜兜當然更不會客氣,小手一伸,“啪”的一聲脆響,張蘇的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你這小手是鐵做的啊?”松了手的張蘇深覺不可思議,這小手看似軟乎乎的柔若無骨,實際上真跟兩把小鐵錘似得。
“活該!”
“兜兜!”靜默良久的王瑞源終于開了尊口,雖然一開口就是教訓兒子,他也不怎麽樂意,但是張蘇捏兜兜臉頰那一下顯然沒用分毫的力氣,可他兒子卻實實在在的把人家的手都打到泛紅。
“我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