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直走了過去,是天皇巨星顧兮塵,王瑞源在心底嘆道,據說這樣的場合他是很少參加的沒想到今天卻來了,那可是個娛樂圈頂尖的人物,和那些所謂的天皇巨星并不相同,可是真的晃一晃腳娛樂界也要震上三震的人物。
本來這陣高潮過後,王瑞源想這些人怎麽還是不動呢?結果也就十幾秒的功夫,第二波高潮來臨。
還沒等衆人從那兩位的餘晖中回過神,又是兩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躍然而上,一位黑發不羁滿臉的不耐,一看就知道脾氣火爆不好駕馭;一位溫文爾雅笑容滿面,讓人如淋春風好似生在花海,但不管這二人的表情是有多麽的大相徑庭卻都掩不住那天生的好相貌,特別是那個笑得人滿腹柔腸的男人,五官精致,眉目神韻無一不讓人贊嘆,就算在場有再多的俊男美女拍是也都被齊齊比了下去。
王瑞源呆呆的看着那笑的人神魂俱滅的男人,一時竟覺得喉嚨瑟瑟的難受。
之後更是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幾個人,王瑞源都不怎麽認識,但從衣着到舉止無一不讓人覺得心下戚戚,後來王瑞源才聽人說,這些個才是真正的上層人物的直系後代,個個都是根紅苗正,權錢兼備,哪個随便拎出來家裏都是能讓整個Z國一搖二顫的,不能用簡單的官二代富三代來形容。
王瑞源悄悄退後幾步想要再次把自己隐入角落,可就在這時……
“王哥!”張蘇的聲音透着急切,陡然抓住王瑞源的手大概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就算是王瑞源這樣身強體健的也不由得被抓的皺了皺眉。
“張蘇?!”王瑞源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張蘇竟然會追出來,他以為張蘇是再也不想理他的了。
“走,我們去那邊淡淡。”
“等等,張蘇,譚輝在叫我了,等下我找你。”
“譚輝?”張蘇緩緩放開了手。
“嗯,是我上部戲的導演,我們私下的關系也還不錯。”
“哦,導演?正巧我最近對演戲也蠻有興趣的,我跟你一起過去瞧瞧吧。”
“好啊,不過這幾年你連一部影視劇都沒參演過,我聽說你對演戲什麽的都不感興趣一心撲在唱歌上。”
“你也說了是聽說,記者的嘴能靠譜嗎?”頓了頓,張蘇又道:“原來這三年你還會偶爾看看我的八卦消息啊,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忘得一幹二淨了。”張蘇的話裏帶着小小的諷刺,只要不太傻都能聽的出來。
“張蘇,過去是我不對。”說着王瑞源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打,不過我當時碰到了一些事,雖然我年歲也不小了但那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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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是逃了,但是不逃他還有別的什麽方法嗎?親人朋友他誰都不想牽累。
品論
“對了,你演的片子叫什麽名字?”他竟然一直都沒有聽說。
“窮途,只是個小配角。”提到演戲王瑞源笑了笑說道:“不過能再次演戲我還是挺高興的。”
“所以,你這三年過得算是春風得意喽?”
“什麽?”
“沒有,我開玩笑的。”
“張蘇,我想你是不是還是認為我……”王瑞源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聽有人輕聲叫道:“瑞源。”
張蘇和王瑞源齊齊回頭,是譚輝。
“走了,不要讓魏導……”頭一斜,譚輝的眼睛忽的一亮:“哎?張蘇?”
“譚導你好,我是張蘇。”
“你們這是?”
“啊,我們是很好的朋友,三年沒見好不容易碰到,當然要聊聊。”
“哦?”朋友?三年沒有聯系的朋友?不過這是個好機會,“張蘇,有沒有想過要演戲?我看過你的國之命運,我也是通過這部戲算是第一次真正認識瑞源,他很有表演方面的才華。”
張蘇低聲笑着,說道:“譚導,你看我也有這方面的天賦嗎?”
“有,當然有,你要是願意出演,那票房就鐵定有了保證。”就沖張蘇的那群腦殘粉,估計他在屏幕上随随便便擺個姿勢,也是能讓投資商大賺一筆的。譚輝一手一個親親熱熱的拉着兩人緩緩說道:“走吧,我們去那邊和魏導聊聊,今天他一定會得到意外的驚喜。”
“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合适的?”廉珏年輕啄着杯中紅酒,目光在會場中來回巡視。
“合着你是把我們約來這裏給人當恩客的?”年愛閱挑着眉往邊上的人臉上倪了一眼。
“哎?我說閱啊,你這話說得也太不藝術了,最近家裏管得嚴了吧?我是怕把你憋壞了。”
“艹,老子憋壞了?要不你試試?”
“說你是兵痞還真是沒委屈你,瞧瞧人家玉修,都是從小跟着年愛老爺子的,怎麽就你成了這個德行?”
年愛閱喝了口酒,重重的哼了一聲,才說道:“他壞着呢,你知道些什麽!”
龔玉修聽了,也不反駁,只是笑了笑說:“表哥這才是真性情。”
聞言,面無表情的顧兮塵不鹹不淡的插口道:“性情?這叫缺心眼。”
“姓顧的,你嘴巴找抽了是不是?!”
“你抽一個我瞧瞧。”
“你!”
“哎哎,行了啊,我們這是來欣賞美人的,就算你們沒什麽想法也別吓到了衆位啊。”廉珏年邊笑邊按住年愛閱的肩膀,安撫道:“看見那邊穿暗紅色禮服長裙的沒?今年金紅獎的得主,卸了妝更清純漂亮,是你喜歡的類型。”
年愛閱擡頭看了一眼,濃黑的眉毛一皺,收回了目光,不屑道:“清純?能有多清純?”
廉珏年撇撇嘴,“就你挑剔,是不是上你的床還都得給體檢報告啊?”
年愛閱不再理他繼續喝酒。
自讨了個沒趣,廉珏年笑着轉向了龔玉修,道:“玉修,還記得李庭嗎?”
“李庭?是那個李家的?”
“沒錯,就是那小子。上次給你使絆的那個。”廉珏年一擡下巴,沖着左邊角落那桌點了點。
“使絆?敢給我年愛閱的弟弟使絆,他不想活了?!”
“得了吧,收收你那軍閥作風,多少年的事了,人家怎麽說也是X理的孫子。”顧兮塵抿着嘴,嗤笑道。
“X理?哼,也只不過是個會搖尾巴的。”
“當然,我們年愛少爺是誰啊,X理本人來了都要賠笑的,孫子算得了什麽。”放下酒杯,廉珏年接着道:“不過,閱啊,哥還是要說說你,這裏可不比軍隊,幾家的少爺聚聚是很平常的,咱們這個圈子派別、內鬥都是可以有的,不過表面的和樂融融還是必須的。”
“他媽的老子就是讨厭你們這些政客作風。”
龔玉修笑道:“表哥,這事你就甭管了,一個李庭我還不放在眼裏。”
“屁,我是怕你把他玩壞了。”
龔玉修聞言低低的笑出了聲。
顧兮塵看着龔玉修笑得溫順的眉眼,忽然說道:“聽說要開始削弱李家的勢力了。”
“嗯。”龔玉修輕輕應了一聲,道:“聽說是。”
年愛閱基本上是一聽這些個就立眉毛,耐着性子聽他們又說了幾句才終于“啪”的一聲撂下酒杯,說道:“你們還有完沒完?不是以前都說這種事情不能這麽大庭廣衆的說,今個改規矩了?”
廉珏年道:“閱,有你在基本上是沒人敢近我們身的。”
說完,三人均是笑了,這事還要從五年前說起,年愛閱剛從軍隊裏出來,幾人想着給他接風,就約了其他家的幾位公子去了廉珏年的S.K。玩樂自然就要找些樂子,高級公關是少不了的。可誰想那幾個小姐少爺還沒近身呢,年愛閱一個連踢,就踹出去倆,直直的讓人跑門外趴着去了,還好出去的那兩都是男的要是姑娘怕是更不得了。當時屋裏的幾位公子都愣了,還當是找的人年愛閱不滿意,還想着這年愛家的果然是過于嚣張了,脾氣大的連面子都不給一點,可後來一問,才知道他這是反射弧敏感度過高,下意識的動作。按他的說法軍人嘛,就要随時保持着高度警覺。自此,年愛閱的威名也在他們的圈子裏傳開了,誰也不敢沒事往他身邊湊,至少不會選擇正面以外的方位,都是大家庭出來的,到時候人家一句不是故意的這事還真是不好收場。
廉珏年喜歡美人,眼睛自然是離不開會場,其他幾人也沒有在意,聊了聊這些日子的趣事轉頭卻看廉珏年向右側的角落裏勾了勾手,沒大會兒一個侍者走了過來。
“廉先生,有什麽吩咐。”
“把那邊穿灰色西裝的男士給我請過來。”
“是。”那侍者很懂規矩,低頭應了一聲便向廉珏年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顧兮塵不由得向那邊瞥了一眼說道:“廉珏年的眼光果然是非同凡響。”
“喂,我說顧兮塵。你能不能別說什麽話都陰陽怪氣的?誰又招惹我們顧大少爺了?我只是單純的覺得那人有些眼熟。”
“這裏誰不眼熟?”
“不是,我是好像在哪裏見過。啧,又想不起來。”
“想不起就算了,這樣的人成千上萬難道都要一一記着?”龔玉修緩緩道。
“不行,我總覺得不安。”
“不安?艹,真他媽文藝。”年愛閱嘟囔道,他們這些人長這麽大還知道他娘的什麽叫不安啊?真夠新鮮的。
“這位先生,稍微打攪一下。”
王瑞源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向躬身的侍者,說道:“沒關系,有事?”
“先生,廉先生有請。”
廉先生?他好像不認識姓廉的人啊。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不認識姓廉的先生。”
“不會的,您往左看。”說着侍者做了個請的手勢,王瑞源順着他的動作向那邊看了看,只見一個男人端着酒杯向他這邊輕輕示意了一下,抿了口酒開始沖他笑。
王瑞源還在迷糊的時候,其他三人已經壓下心中的訝異,俞景的魏導率先笑道:“小王啊,那可是個大人物,快去瞧瞧吧,有你的好處。”
王瑞源張了張嘴,又向那個地方連連看了好幾眼,龔先生也在的,難道是龔先生認出了自己讓他過去聊聊?可是想想這個可能又是微乎其微但是他跟這些人口中的廉先生真是不熟,他們進來的時候他看清楚了,除了龔先生他有過幾面之緣,顧兮塵算是遙不可及的前輩,剩下的那些個人他都不認識。
譚輝忽然拉了王瑞源一把,小聲說道:“瑞源,過去吧,應該不會有事,都是上層社會頂尖的總不會把你這個平頭百姓怎麽着。”
“嗯。”王瑞源點點頭,應道:“走吧。”
那個侍者笑了笑,說道:“您請。”
王瑞源擡腿剛要走卻被張蘇一把拉住,“王哥,我和你一起。”
“這……”那侍者有些猶豫,張蘇卻道:“這位廉先生我剛好也想認識一下,顧師兄不是也在,我正好過去打個招呼。”
“那兩位請。”
王瑞源的心忽然就快跳了幾拍,龔先生竟然也會在這裏,這幾年他曾試圖在電視上尋找他的身影,可總是徒勞,沒想到今天竟還能見到。
廉珏年看着一同向他們這邊走來的兩個男子,笑道:“右邊那個顏更好些。”
“怎麽不覺得左邊那個眼熟了?”
“熟啊,就是想不起來。”
聞言,龔玉修和顧兮塵也擡頭看了看,由遠及近,一溫柔一無波的臉上都稍稍有了些變化。
龔玉修道:“左邊的那個,我看着也有幾分熟悉。”
顧兮塵道:“右邊的那個,算是我師弟。”
等兩人到了近前,張蘇四平八穩的對着顧兮塵恭恭敬敬的叫道:“師兄。”
顧兮塵也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也就不再理會了。
龔玉修倒是率先站了起來,對兩人淡淡的笑着,轉頭對王瑞源道:“我和廉珏年都覺得你有幾分熟悉,我們見過。”
危機
“啊。”王瑞源心道,這人還是把自己給忘了,他們統共面對面的見了三次,話不多不少也說過幾次,這個人見到他卻只是覺得面熟,但仔細想想怕是也不覺奇怪,輸了口氣,王瑞源輕描淡寫的說道:“是有一面之緣,龔先生不記得也是理所當然。”
“诶?你見過他,那我呢?”廉珏年插嘴道:“我覺得你也挺面熟的。”
王瑞源仔細了看了看,卻搖頭道:“您是廉先生吧,可能是我長得太大衆化了。”
“哦,那原來是我眼拙了。”
王瑞源聞言,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反而張蘇沖着廉珏年道:“廉先生,那既然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顯然,廉珏年是沒想到張蘇會這麽說,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說道:“我又不能把他吃了,你着什麽急?”
“那不然廉先生是還想招待我們坐下來喝茶嗎?”
“茶我沒有,酒喝不喝?”說着廉珏年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不由得大笑出聲。
周圍紛紛有人轉臉向這邊偷偷看了過來,張蘇心下已有了幾分不滿,又被當場調笑,幾乎就要發作,卻被王瑞源拽着袖子輕輕拉了拉。
“廉珏年,你有完沒完?怎麽說都是顧兮塵的師弟,讓他們走吧。唧唧歪歪的幹什麽!”年愛閱不耐的說道。兩個大男人往眼頭喽一站,有什麽好看的?
“呼!行,那你們走吧。”看着虎背熊腰的年愛閱,廉珏年選擇妥協,他們這幾個人裏頭,實際上最有正義感的就只有年愛閱,可能平時給人的感覺是嚣張跋扈不知收斂實際上卻有他讓人信服的地方,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年愛閱的拳頭是最硬的,哈哈,反正他是招呼不過。
龔玉修看着兩人,笑道:“那下次有時間再聊。”
王瑞源沖他笑笑,轉頭的瞬間卻忽然瞟到遠處一件黑亮的物件在璀璨的燈光下折射出寒冷的光澤,幾乎是連呼喊的時間都沒有王瑞源就飛身把龔玉修壓在了身下,尖銳的刺痛從左側後腰處傳來的時候王瑞源聽到了接連不斷的槍響,眼前開始陣陣的發黑,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兜兜反複看着牆上的挂鐘,開始用腳踢着身前的木桌,一下一下又一下,和着時鐘的鐘擺發出規律的聲響。
黑子看了好一會兒,終于看不下去,說道:“兜兜,不放心爸爸啊?”
兜兜點點頭,繼續踢。
“那個,已經十二點了,要不然叔叔陪你去睡吧。”
兜兜搖搖頭,卻收了腳,說道:“小黑叔叔,給譚輝叔叔打個電話吧。”
“啊?為什麽要給譚輝打?”
“爸爸會忙。”好吧,所以譚輝叔叔不忙嗎?黑子剛這麽想着就聽兜兜接着道:“而且他囑咐兜兜要先睡的。”
黑子看着兜兜一臉的認真,說道:“兜兜,作為小孩子你想的太多了。”
兜兜不解的看着黑子。
“好吧,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就打。”
兜兜開始聚精會神的盯着黑子的嘴巴。
“兜兜,我一直奇怪你媽媽呢?”這麽漂亮聰明的孩子,哪個當媽的舍得丢在爸爸身邊啊?當老爸的怎麽也沒當媽的細心吧?再說王瑞源的工作成天東奔西走的,其實真不适合帶着孩子。
兜兜的眼睛眨了眨,持着稚嫩的童聲非常嚴肅的說道:“兜兜沒有媽媽。”
“沒……啊。”自覺問了不該問的話,黑子趕忙道:“兜兜,對不起啊,叔叔不是故意的。別難過。”
兜兜一臉迷茫的看着黑子,道:“兜兜不難過。”沒有媽媽很奇怪嗎?他不需要媽媽,有爸爸就夠了。
理虧在先的黑子邊想兜兜這孩子真是懂事邊掏出手機,電話在響了很多聲後都沒有人接聽,黑子無奈,只能跟兜兜說讓他再等等,就迫不及待的進了衛生間,對着個不喜歡說話有智商超長的小孩子是很壓抑的,他只好不停往肚子裏灌白開水,所以他現在尿急。
幾分鐘後,黑子的手機亮了起來。
兜兜看了看上面跳躍的譚輝幾個字,毫不猶豫的劃開了屏幕。
“小黑,趕快來北輿軍區醫院,瑞源出事了。別讓兜……”
“啪”一聲脆響,手機掉到了地上。
“喂,喂?小黑?小黑……”
兜兜穿着雙拖鞋一邊哭一邊往外跑,黑子只聽得啪嗒兩聲門響,等他提起褲子跑出去的時候,屋子裏哪還有人,黑子一邊叫着兜兜一邊搜遍了整個屋子最後風也似的跑了出去。
說來也巧,兜兜跑出小區後正看到有個阿姨從出租車裏出來,兜兜一貓腰刺溜一下子就鑽了進去,他個子小,等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裏看到這麽個小人時,車子已經駛了出去。
兜兜擦了擦糊了滿臉的眼淚,抽抽搭搭的說:“叔叔,我要去北輿軍區醫院。”
司機師傅看到這麽個跟吸了水的海綿似的小人,當時就傻了,呆呆的說道:“小、小朋友。你是怎麽上來的?”
兜兜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叔叔……你帶兜……兜兜到北輿軍區醫院……兜兜有……有錢。”說着,只有三歲大的孩子把挂在脖子上的小布袋拽了下來,裏面有二張紅色的一百元鈔票還就幾十元的零錢,兜兜雖然小平時卻很有主意,王瑞源怕他有個什麽小心思的就給他在小袋子裏裝了些錢,當然還有他的手機號和兜兜爺爺奶奶姑姑叔叔的電話,雖然這些兜兜好像都記住了但是作為父親他總是有些不放心,孩子這麽小,現在記着指不定哪天就忘了,誰又說得準呢。
司機師傅為難道:“那個小朋友,不是叔叔不帶你去,可你看你也就三……哎,不對,五歲,說話這麽利索得有五歲了吧?”就是這個頭忒小了點,想了想司機師傅接着道:“不是叔叔不幫你,是你太小了可不能一個人瞎跑,而且北輿軍區醫院那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地方,那是軍屬醫院。”
吸着鼻子,兜兜哽咽道:“叔叔……爸爸受……受傷了……兜兜要……要去看爸爸……兜兜把錢……全都給你。”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木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兒不知怎的眼睛就慢慢染上了淺淡的紅,腳下一發狠,油門踩到底,車子嗖的一下子就沖了出去。
司機師傅的車技相當了得,加上已是午夜,路上的車子又不多,二十分鐘左右他們就到達了北輿。
北輿是個軍區醫院,這地方完全可以用戒備森嚴來形容,還離得老遠司機師傅就停了車,說道:“小朋友,再往前就不讓走了,我這車是鐵定不能進去的,你……”既然孩子的爸爸被送到了這個地方,那他好歹應該是個有些頭銜的,想了想,司機師傅接着道:“那不然你給爸爸打個電話,看讓他派人來接你還是怎麽的?”
“叔叔,這裏真的不可以進去嗎?”
“對啊,你看。”說着,司機師傅向前指了指,“看見那些扛槍的沒有,那是真的槍哦。”
兜兜點頭道:“兜兜不怕,兜兜看到爸爸也扛過。”他說的是王瑞源所飾演的角色。
“哦,這樣,那就沒問題了。”說着司機師傅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給爸爸打個電話,讓他找人來接你。”
“可是爸爸……”受傷了拿不動手機怎麽辦?可惜他不知道譚輝叔叔的電話,兜兜悶悶的說了聲謝謝,卻沒有接過司機師傅的手機而是在他那個萬能小口袋裏摸了摸,拿出了自己的小手機,一下一下的按下了鍵盤上的數字。
手機響了很多聲,才被接了起來。
穿着筆挺軍裝的軍人行了個标準的軍禮,铿锵有力的說道:“龔先生,方才被送進急救室的同志的手機響了。”
“拿來給我吧。”
“是。”
說着對方把手中的手機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
看着上面跳動的“兒子”兩個字,龔玉修挑了挑眉,按下了接聽鍵可還沒等他說話,手機的那一頭就傳來了“哇”的一聲震耳巨響,過了許久龔玉修才聽出來那是孩子的哭聲,而且是哭得昏天黑地的那種。
“爸爸,嗚嗚,是兜兜,爸爸你疼不疼,兜兜來找你了,嗚嗚嗚,可是兜兜進不去……”
“你在哪?”
“兜兜,兜兜,在北輿醫院前面,這裏有很多扛槍的叔叔。”
“好,你在那裏不要動,會有人過去接你。”
說完,“嘟”的一聲,龔玉修挂斷了電話,對身邊的人吩咐道:“去外面接個孩子,叫兜兜。”想了想,龔玉修又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吧。”說完,接過對方手中的大衣披在了身上。
醫院
兜兜盯着被挂斷的手機,爸爸都沒有說再見,果然是很疼麽?可能是由于過于擔心爸爸,兜兜并沒有覺得父親的聲音有什麽異樣,只是乖乖的從車裏出來,踮着腳對着司機師傅的車窗道:“叔叔,給你錢。”說着,把小袋子裏的錢全部遞了過去。
司機師傅擺着手,打開車門也下了車,說道:“小朋友,叔叔不要你的錢,我在這和你一起等吧。”這麽小的孩子,放他一個人在這裏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叔叔,謝謝你,不過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所以,兜兜還是要給錢的,說着兜兜把手裏的錢更往前送了送,司機師傅看兜兜一臉的堅定,只得從他的零錢裏抽出了一張二十元的,說道:“好了,現在可以了嗎?”
兜兜皺着小眉毛道:“叔叔,真的夠了嗎?”
“當然。”
“可是兜兜看到你的計價器上顯示的是三十元。”
“好吧。”司機師傅無奈的又從裏面抽了一張十元的鈔票。
龔玉修出來的時候正看到遠處兩道身影,一大一小并排的坐在馬路牙子上,邊上還停了輛出租車。
待走近了龔玉修試探的喚道:“兜兜?”
立刻有個脆嫩的童聲應道:“兜兜在這裏。”一個大概只有一米左右的孩子從馬路牙子上蹦了起來,在看到龔玉修後卻愣住了,接着伸着脖子往他的身後看。
司機師傅也跟着站了起來,看了看龔玉修又瞧了瞧兜兜,說道:“孩子給您送到了,那我就回去了。”
龔玉修點點頭,那司機師傅剛要上車,卻聽兜兜叫道:“叔叔你別走,兜兜不認識他們。”
龔玉修的眉毛輕輕動了動,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剛要說些什麽就聽那司機師傅搶先道:“小朋友,說謊不好哦,你還跟叔叔說爸爸受傷了,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你這小家夥真會演戲,把叔叔哭的心都碎了。”
揉了揉兜兜的小腦袋,司機師傅一轉身,卻感到褲腿一緊。
“叔叔,兜兜真的不認識他。”說着兜兜還順勢鑽到了司機師傅的身後。
司機師傅很無奈,嘆了口氣,從身後把兜兜拽了出來,然後親手把他交到了龔玉修的手裏,“這孩子真是聰明,不過您看看是不是和家裏發生了什麽矛盾,要不然也不能一個人跑出來。”
龔玉修笑着點點頭,說道:“有勞了。”然後向身後的人輕輕示意了一下,穿軍裝的男人立刻從衣服裏掏出了幾張百元鈔票雙手奉上。
司機師傅看了看,說道:“我是看孩子一個人哭得那麽可憐才把他帶來的,而且剛剛小朋友已經付過錢了,一分不少,當然我也不會多要一分。”
龔玉修道:“我想您是誤會了,我并沒有別的意思,我過來的時候您在陪他,這麽小的孩子如果真的遇到什麽事當然不能是幾百塊錢就能讓他平安無事的,所以我才要感謝您,這是您應得的。”
這話說得,司機師傅覺得這錢他要是不拿都不好意思,再說看這身行頭在看邊上那個站的筆直的當兵的,不要白不要,人家有錢啊!
眼看着司機師傅收了錢,兜兜急忙叫道:“叔叔,兜兜也有錢,都給你,兜兜真的不認識他們!”
司機師傅拜拜手,心道:你們兩個長得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不是父子?騙鬼哪!說謊話的小孩子就應該受到教訓。
等人走了,龔玉修把自己手中的小娃娃抛給了後面的人。
兜兜扭着身子想要擺脫身後人的挾制,奈何他人單力薄又個子小小,實在是折騰不出個花來,最後累了也就安安靜靜的任人抱了。
年愛閱手下的小兵張嶺,終于暗暗松了口氣,這個小祖宗摟松了怕他掉下來摟緊了又怕給人家勒疼了,這可是龔先生的孩子啊,他還不想提早結束他的軍旅生涯。
不過說真的,這小家夥到底是哪裏蹦出來的?沒聽說龔家的哪位少爺結了婚啊,不過也是,哪個大家族裏沒有些秘辛啊。話說這小家夥長得真好,眼線濃長跟畫的似的,哪哪都像極了龔先生。
兜兜是個識時務的小家夥,既然鬧了半天也沒什麽效果,兜兜也老實了,只是威脅道:“你們要是敢把兜兜賣掉的話,兜兜的爸爸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兜兜爸爸可是個大人物哦!很大很大。”
龔玉修裝沒聽見,對張嶺道:“把這個小家夥帶到他爸爸的病房去,我明天再過來。”
“啊?”張嶺不解道:“他爸爸?”
龔玉修挑眉。
張嶺心道:您不就是他爸爸嗎?難道真要送人啊?再說送誰都沒用,光看臉就知道了。
“那個龔先生,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龔玉修停下了腳步說道:“我也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張嶺尴尬道:“我不明白您讓我把小少爺擱在哪。”
“小少爺……”龔玉修回味道,“你覺得他是誰?”
“不是龔先生的孩子嗎?”
龔玉修開始吸氣臉上卻笑得愈加溫柔,道:“你是怎麽認定的?你有聽這個孩子叫我爸爸嗎?”
“不是啊,就算不叫也知道呀,他跟龔先生長得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龔玉修開始審視起孩子的臉,奈何兜兜聽到抱着自己的這個叔叔說他是這個讨厭的叔叔的孩子,立刻反駁道:“兜兜說過了,他不是兜兜的爸爸,兜兜長得像爸爸才不像他。”
龔玉修開始點頭,“我也覺得是不像的。”說完,對着張嶺又道:“這小家夥是剛才救我的人的孩子。”
“那位王先生?”
“對,你帶他過去看王先生。”
“是。”雖然張嶺還是滿腹的疑問,但遵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雖然自己不真是這位龔先生的手下,但好歹要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嘛,再說了人家他也惹不起。
兜兜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小鬼,聽到王先生,立刻知道他們說的是自己的爸爸,本來就已經哭到紅腫的眼睛這下子又開始往外滲水,龔玉修見了,第一次明顯的癟了癟眉,說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他。”然後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帶着兜兜的張嶺在半路碰到了譚輝,終于讓自己劫匪的身份有了質的轉變。
譚輝看着這個十分有主意的小家夥,頓覺後槽牙一陣陣的發酸,為了這個小不點黑子急的直打110,他也是一聽到兜兜不見的消息就着急忙慌的要出去找,沒想到這小家夥真可謂是人小鬼大,半個多小時的功夫不但找來了還是跟着年愛閱的警務兵來的。
趕忙給黑子打了個電話讓他來醫院,譚輝對這一天的經歷終可謂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好在王瑞源性命無憂,好在兜兜平安無事,這精彩紛呈的一天,真TM要人命!他想他真該去廟裏燒柱香,老天保佑。
王瑞源的身體不錯,子彈取出後就被送進了普通病房。兜兜一看見閉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爸爸,那淚珠子就跟掉了線似的嘩啦啦的往下流。一邊大叫着爸爸一邊就奔着王瑞源的病床沖了過去。可是手腳在那晃了半天愣是沒能再往前一步,兜兜此時才回過神來發現邊上還站了個木木的叔叔正拽着他的脖領子不讓他奔着爸爸去呢,當下就急了,小嘴一張不聲不響的就咬了下去。
張蘇疼的一激靈,當時就松了手,兜兜順利的撲到了爸爸的床前。譚輝在後面看的都傻了,他一直覺得兜兜是那種既安靜又腼腆的,沒想到還有這麽狠戾的一面,跟頭小餓狼似的。
“爸爸……爸爸……嗚嗚……是兜兜……爸爸你……快醒醒……嗚嗚嗚……”
“這是……?”張蘇一臉迷茫的看着兜兜。
“是瑞源的兒子,叫兜兜。”
“王哥的——兒子?”
“對。”
“王哥他……結婚了。”
“啊,那個我可不知道,幾個月前突然抱來這個小家夥兒說是他兒子。”
“他們倆,不像。”
“是像媽媽吧。”
在他們兩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的時候,兜兜的眼淚已經啪嗒啪嗒的砸在了王瑞源的臉上,由于王瑞源受傷的地方更靠近後腰,所以他算是趴躺在床上的,兜兜不知道爸爸這到底是怎麽了,也不敢碰他,只是踮着腳用自己的小臉對着王瑞源的臉一動不動的在那掉眼淚,當然還有時不時的叫上兩聲爸爸,別說沒大會兒的功夫王瑞源還真被自家兒子的淚水給砸醒了。
王瑞源眨了眨眼睛,一滴淚珠跟着滾進了他的眼睛,待他定睛一看,好家夥,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