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的加更,快親親我~ (20)
,踩上臺階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趕忙頓住了腳,抓住凝光。
雖然林雲幽已經進去了,但翟九鳳仍小心翼翼地湊到了凝光耳邊。
她說:“林雲幽這樣在意我的化生成魔,我怕她會在其中做手腳,我猜不到她想幹什麽,但到時候,你一定要看住她,別讓她靠近我。”
凝光點了點頭,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我會的,但你也要記住,一旦有什麽應付不了的事情,及時把神識移到第二分-身,其他的事情我們以後再想辦法,先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蚩尤神殿很大,但一眼望去卻顯得極為空曠,除了一個頂天立地的蚩尤神像,便只有他面前,那一泓清澈的池水。
林雲幽跪在池邊,将一個請神牌擺在了池子的邊沿。
“姑娘,你到這裏來。”站起身,指着自己剛剛跪着的地方說:“我已經把陣布好了,只需要姑娘調動自己的魔氣,激活請神牌,至少有九成的機會能請來蚩尤。”
翟九鳳點了點頭,按照她的指點跪在了池邊。
因為身體的平衡已經被打破,在她一運起魔氣時,渾身經脈就傳來撕裂的劇痛,她根本無法忍受,背脊一顫,細碎的呻-吟就從齒間擠了出來,但她強忍着沒有停。
瞧見她這般模樣,凝光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阿鳳……”
“凝光姑娘。”才說了兩個字,就被林雲幽打斷,她強行站到凝光和翟九鳳之間,伸出了手,像是要拉她的衣衫。
凝光躲了過去。
林雲幽怏怏地把手縮了回來,咬着下唇道:“我發過誓,不會傷害她的,只要能請得蚩尤降神,借衍生池化生成魔,她就能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這一點兒小苦算什麽。”
凝光冷笑了一聲,沒有搭話。
要激活請神牌所需的魔氣不少,翟九鳳痛得渾身都被冷汗浸濕,才總算讓請神牌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幾乎是同時,她的魔氣就斷了,整個人脫力般倒在地上,肉眼可見地顫抖起來。
“阿鳳,阿鳳!”再也忍不住,推開了林雲幽就往翟九鳳身邊跑。
在這一瞬間,她真恨不得放棄了化生成魔的機會,也好讓翟九鳳少受一點兒罪。
看見凝光急急地沖過去,被撞到一邊的林雲幽升起了滿心豔羨,她攥緊了拳,半是期待,半是妒忌的看着翟九鳳,如果凝光放在心裏的是她就好了,但沒關系,總有一天,她會變成凝光心裏的那個人。
林雲幽吃吃地笑了笑,眼睜睜看着凝光撲了過去。
但驚奇的是,凝光這一撲,竟抓了個空!
翟九鳳剛才還躺在地上,卻不知為何,就在凝光伸手的瞬間,消失不見了。凝光有些回不過神,眼眸怔忪地看着雙手,身體逐漸發起顫來,到最後,連寬大的衣衫都擋不住那顯而易見的顫抖。
“阿……鳳……”幹澀的聲音卡在嗓子眼裏,好不容易爬了出來,卻帶着錐心的恐懼。
林雲幽心頭一顫,羨慕與嫉恨交錯蔓延,叫她青白一片的臉上顯出了些許扭曲。這個翟九鳳有什麽好的,除了相貌好看一些,既沒有地位,修為也算不上高,她明明不如自己,那凝光究竟為什麽要喜歡她?
就因為她們更早的遇見?還有過往那些無法磨滅的曾經在加持?
林雲幽想不透,貝齒無意識地在下唇啃咬,直到嘗見一絲血腥味,她才猛地回過神來,撲倒凝光腳邊:“凝光姑娘,你別急,她不是不見,而是被蚩尤大人帶走了,你看,你看那個池子。”
手指向衍生池的最中間,不知何時,空空蕩蕩的水面上竟長出了一個黑色的花苞,才只有拇指大小,但無端給人一種生命的澎湃之感。
“等那朵花開了,她就會回來,她會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個魔,以後都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
“當真?”凝光近乎迫切地抓住她的手腕:“她真的會回來?”
“對,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伸手想碰一碰凝光的指尖,但未等她碰到肌膚,凝光手把手縮了回來。林雲幽渾身的力道一瀉,用力咬了咬嘴唇,才帶着些不甘和期待問道:“凝光姑娘,我是說如果,她回來的時候變了許多,你還會……喜歡她嗎?”
凝光深邃的眼眸看了她一會兒,好似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流轉:“我當然會喜歡她,只要還是她,不管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神殿內安靜了下來,自說完那句話,凝光就沒有再開口說一個字。
她始終守在花苞旁邊,以一種捍衛者的姿态,攔住了一切想靠近的人。
花苞其實長得很快,沒過兩天就已經有半人高了,凝光一直全神貫注地守着,是以在花瓣打開的一瞬間就察覺了。她不自禁地繃直了背脊,猛一站起身,走到不能再靠近的地方。
凝光目光灼灼地看着花瓣,因為太過專注,并未察覺身後的林雲幽眼中閃過一道暗芒。
林雲幽有意無意地朝前走了兩步,剛好站在凝光身後。
“小心!”
突然,青瑜的厲喝聲在不遠處響起,凝光猛一轉頭,就見到一個紫色衣裙的女子劈掌打來。濤濤威勢,披星斬月,洶湧的魔氣一路浩蕩,将整個神殿都掩蓋成暗夜。
紫衣女子道:“哼,巫族的餘孽還是早死為妙!”
她的掌勢很大,但凝光卻也不懼,只是,林雲幽卻恰好擋在她身後,她若是出掌,林雲幽定是會被波及,夾在兩人中間,受傷事小,說不準她這病秧子就會一命嗚呼。
凝光不在乎旁人的死活,但翟九鳳還沒有出來,她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得着林雲幽的地方。
出掌又收掌,雖然只是一個晃神的功夫,但紫衣女子卻貼近了身邊。她毫不留情,一掌對着凝光的命門打去。
凝光聚起了鬼氣,想硬抗這一擊,但就在這時,她身前的林雲幽突然竄了過來。
林雲幽與紫衣女子對了一眼,随後才把凝光推開,硬生生受了這一掌。她的身體像斷了線的紙鳶向後砸去,猛地撞在了花苞上,一口鮮血将花苞染上了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果然,賤名好養活,你們的茹狗剩又回來了!mua~
蟹蟹,小慕,6996小天使的雷~mua
☆、審-訊
花苞開到一半, 收了鮮血的刺激, 整個身體都搖曳了起來。林雲幽落到了水中, 而先前漸上花瓣的鮮血卻不動聲色地融了進去。
許是受到鮮血的刺激, 将開未開的花苞一瞬間打開了葉瓣,翟九鳳躺在裏頭, 神色還是茫然的。
她撐着身體做了起來,還未找回雙眼的焦距, 凝光就飛身過去, 将她抱到懷中:“阿鳳, 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被這溫熱的懷抱一觸,翟九鳳也清醒了一點, 她嘗試着調動靈氣, 就發現整個身體裏,除了洶湧磅礴的浩瀚魔氣,再無一絲雜亂的東西:“凝光, 我,我好了!”旋即想到了什麽, 轉頭看了向跟青瑜打起來的紫衣姑娘。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 顧雲戮也剛好回過了頭。
雙目相對, 翟九鳳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瞧見她的目光,顧雲戮滔天的殺氣收斂了些,攻勢逐漸內收,改攻擊為防禦,且一步步朝後退去。
顧雲戮想走, 翟九鳳不僅沒着急,反而別過了眼睛,看向凝光:“我沒事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用怕會分開,我能一直陪着你了!”
凝光摸了摸她的臉,好似半點兒未察覺她們的眉來眼去:“那我們回去吧。”話音落下,才即想到了什麽,低頭朝池中一看,清透的水中,林雲幽像死了一般躺在池底,鮮紅的血液蕩散開來,最後慢慢融進池水當中。
“麻煩。”凝光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根麻繩,灌入鬼氣,打入池中,将林雲幽扯了上來。
她是沒心思去管那什麽顧雲戮,又或是并不想管,總之,在拉起林雲幽後,她一帶一丢,那昏迷的人正好貫入了戰局。對戰的兩人不約而同地退後一步,趁着這間隙,顧雲戮側身一點,如來時席卷而去。
“別追了,我們回去吧,這個人,你想辦法讓她動起來。”指了指地上的林雲幽說道。
青瑜一臉懵逼地看了看她,難以置信地說:“你當我是神麽?讓她動起來?”雖是這樣說着,人卻蹲到了林雲幽身邊,替她檢查了一下身體,起初,青瑜的臉色還算正常,可越看越不對勁,眉頭死死地絞在一起,滿臉的不解。
“她的魂魄好奇怪,看起來完整,但又好像缺了些什麽,而且,瞧這氣息,跟我方才交手的人有些相似,不不不,不是相似,是幾乎一樣!”
凝光沒有理她,甚至沒看她那雙亮閃閃求解答的眼睛,冷聲說:“先回去,回去就知道了。”
扶着翟九鳳往外走了兩步,她又似想起了什麽似的,停頓了下來:“讓她像個活人,不然我們去林家會有麻煩。”
青瑜一口唾沫嗆到了自己,使勁拍着胸口說:“你腦子沒病吧,她魂魄受損,沒個個把月,她根本醒不了,我怎麽讓她動?”
凝光冷眼瞧了她一會兒,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那你讓開。”指尖凝氣了一道鬼氣,往林雲幽體內打去,随着她的動作,林雲幽就木然地睜開了眼睛,有些僵硬地站了起來:“好了,走吧,果然不能對你報希望。”
頓了頓,又俯視着青瑜道:“不過,你這麽沒用,是哪兒來的勇氣說別人蠢?”
“凝光!你這樣就過分了!你說誰沒用呢?”大步追上前來,還想辯解幾句,但她随即想到了什麽,神色郁悶地看着凝光:“你怎麽能這樣,我就說了她兩句,你非得給她讨回來嗎?她本來就不聰明,還怕人說?”
翟九鳳扁了扁嘴,朝她做了個鬼臉:“我要是笨,你還能活到現在?那姑娘早把你打死了,要不是我騙的她以為事情成了,你以為你還能在這兒蹦跶?”
“什麽意思?什麽事情成了?”青瑜一臉不明所以。
翟九鳳挑釁道:“我才不告訴你,有本事你問我家凝光呀。”
有靠山很了不起,至少青瑜收起了氣焰。她眼巴巴看着這對狗女女走出神殿,才一腳踹在門檻山:“嘶,老子現在就回妖界!你們有本事別來找!”踹得腳趾生疼生疼,青瑜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但她也只是罵罵,瞧見那對狼心狗肺的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她用力揉了揉腳,一蹦一跳地追了過去。青瑜緊跟在她們後頭上了車,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孤零零地抛下了。
青瑜是個有腦子的妖,知道隔牆有耳,是以在車上,她老老實實,一句話都沒有問。
她一直憋到了林家,瞧見凝光甚至讓林雲幽跟了進去,卻想把自己關在門外,趕忙跑上前,伸出一腳抵住門:“喂喂喂,你這是什麽意思?”
凝光也沒真想趕她,手虛虛地扶住門板,居高臨下地道:“我師傅怎麽樣?我蠢是因為做了她徒弟?”
青瑜趕忙認慫:“不不不,九鳳她一點都不蠢,她最好了,全天下最好的師傅就是她,你蠢都怪你自己,跟她一點兒關系都沒有!”話音一落,驚覺自己說了什麽,青瑜做好了必死的決心,想要垂死掙紮一下。
她怎麽就嘴快,說了凝光蠢?
果然是跟翟九鳳待久了,她以前那種逆天的才華,孤高的氣質統統都喂了二狗子!
青瑜簡直要哭了,但臨死前還是想要反撲一下,但不等她說話,凝光就松了手,往裏去:“進來吧,把門關好。”
青瑜愣了愣,乖乖地進門關門,飄飄然走了一小段路,才驚覺自己劫後餘生了!
心情複雜地咂摸一下,青瑜突然覺得自己很蠢,早知道這小崽子只護着這塊肉,她幹嘛不換個人欺負欺負,但換個人,又不如翟九鳳好玩,畢竟凝光是肯定不會理她的,要是不關翟九鳳的事,她就算聒噪一整天,也進不了她的耳朵,而且說不準,還會因為打擾她清淨,被抛屍荒野?!
青瑜忍不住抖了抖,覺得自己還是乖乖做人為好。
小媳婦一樣走到她二人身邊,就見翟九鳳掏出一個青色的琉璃心。
翟九鳳沖她招了招手,剛要握住她手腕,就被凝光擋住了:“你拉着我,我拉着她就好,丢不了的。”
青瑜“啧”了一聲,很想說一句她早沒有那個意思了,沒必要防賊一樣防着她,但是,她并不敢說。
翟九鳳點了點頭,拉住凝光的手,催動手中的蜃城。
作為一個隐秘性很好的法寶,一切偷雞摸狗的事情,都合适在蜃城內完成,而她們也并非要做什麽壞事,只是單純地想審-訊一個人。
“拿出來吧,那小妖精還想搶我的身體,幸好我防了一手。”在草地上站穩,翟九鳳拍了拍凝光的手臂,讓她把東西拿出來。
凝光點頭,将裹在一團灰霧中的第二分-身從鬼相空間掏了出來。
甫一脫離空間,第二分-身就開始劇烈掙紮,但她的力量想比于凝光來說只是杯水車薪。脫不開束縛,第二分身又開始尖叫,她喊道:“放開我!放開!你不能這樣對我!明明我才是在你身邊最久的那個!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聽見這熟悉的聲線,青瑜挑了挑眉,問道:“這是,林雲幽?她怎麽會到你的第二分-身裏面去?”
翟九鳳也沒瞞她,嗤笑了聲,說:“我道她真有那麽好心呢,又是勸說,又是發誓,非得讓我去蚩尤神殿化生成魔,原來,她都是有目的的,就她噴的那口血,裏面裹着她的魂絲和元神,想強占我的身體,幸好我和凝光早作準備,在她進來的時候,順手把她關進了第二分-身。”
“那你可是厲害了,這女人修為不弱的。”青瑜真心地誇獎了一句。
翟九鳳見牙不見眼地笑了笑,一臉自豪地說:“可不是我厲害,是我家凝光,我也不知道她怎麽做的,竟能強迫林雲幽自動進第二分-身。”
凝光對上她的雙眼,冷硬的眼角頓時柔和了下來:“也沒什麽,就因為她是巫族人,所以不得不聽我的話。”
青瑜抓住了重點,瞪大眼睛說:“巫族!可巫族不是早就滅族了嗎?除了你這個轉世祖巫,怎麽可能還有巫族?”
“那就得問她了。”凝光用眼神指了指。
林雲幽的病弱好似從魂魄裏透出來的,這叫嚣了沒一會兒,她就劇烈地咳嗽起來,瞧這模樣,若非在木頭做的分-身裏待着,只怕她連肺都能咳出來。
凝光也沒有催她,冷眼看着她咳,從始至終都漠然無情。直到她停下了咳嗽,病入膏肓地喘息起來,凝光才冷聲說:“所有的事情,自己交代,還是我逼你交代,自覺一點,我留你一條生路,否則,你應該該知道,巫族對祖巫是沒有反抗能力的。”
作者有話要說: 聲明聲明,我肯定不會be的,畢竟我是個小甜文寫手。
蟹蟹 6996 寶貝兒的雷,mua
☆、探聽
林雲幽從未想過要瞞着凝光什麽, 一是因為大勢已去, 二是因為巫族人無法反抗自己的神, 而第三, 則是她心裏那種剪不斷心不甘的情牽。
她說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具體有多麽感人肺腑凝光也沒細聽, 她只是在這段廢話連篇的講述中抓了一個重點——
在她是祖巫的時候,收養了一個父母皆逝的孤兒, 她把這孤兒教養成才, 最後還因她而死。
至于是為什麽, 林雲幽也說了,是因為那孤兒手中掌握了飛升成仙的秘訣。
凝光忍不住嗤笑了聲, 面無表情的臉上稍稍透出些嘲諷:“你編了這一堆謊話到底有什麽意思, 非要浪費我的時間來拆穿你嗎?”
林雲幽抖了抖,聲音陡然間拔高幾度,刺耳的尖刻中有幾分虛張聲勢的無力:“我沒有騙你, 族長,族長!我是真的一心一意在找你, 我想幫你拿回一切, 讓我們巫族重新站到這世道的最頂端, 你怎麽可以不信我!”
“我為什麽要信你的謊話?”
凝光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如你這般的水準,還想要掌握飛升成仙的秘訣,呵……”沒有再說下去,但那聲冷笑已揉雜了全部的嘲諷。凝光也懶得再與她多耗時間,将祖巫的威壓放出, 鎮在她的身上。
“你不想說,我自己看,巫族寂滅這麽久,多你一個也沒什麽用處,不如,你也跟着一起死吧。”話音一落,祖巫威壓就争先恐後地擠進林雲幽的神識中。
她本有幾分慌亂,但旋即就笑了開來。
看見她這般神情,翟九鳳心頭驀地一緊,她抓住凝光的手臂,想阻卻沒來得及阻住她的動作。
在祖巫威壓的刺激下,林雲幽的記憶也毫無保留地宣洩出來,一幕一幕走馬觀花地閃爍了過去。畫面很真,卻又有顯而易見的邏輯漏洞,就好像強行拼湊成一般,從頭到尾都透着自欺欺人的牽強。
林雲幽的記憶,與她說的話是一致的,但有關飛升成仙的方式,她卻是一概不知。
而且,她的這段記憶是不連貫的,且在這一切發生的時候,總會有一個看不見臉的人隐沒在一邊,卑微而渺小,低落到塵埃裏。
林雲幽的記憶不算複雜,除了跟祖巫相處的年年歲歲,就只剩下她精心設計了一場又一場陰謀誘導祖巫來到魔界。
起初是哄騙明蒼在翟九鳳下魔種。
接着便是打開空間通道,讓翟九鳳能順利進落寶之地。
随後,又是打開魔族隧道,送她們去了天隕城,從而成功得到祖巫死丹。
還有諸如,盜用翟九鳳爹爹的屍身,斬殺林皓的爺爺……
林雲幽做了許多,但大部分都不是她動的手,在她的記憶裏還有一個名為顧雲戮的女子,就是那日與青瑜交手的魔修。如果說,林雲幽是一個生長在陽光底下,柔弱無力的螞螂花,顧雲戮就是護着她不讓風雨摧殘的伴生荊棘,形影而不離。
畫面戛然而止,斷在了被凝光侵入神識的一刻。
翟九鳳默默看完,與凝光對上了眼睛:“很奇怪,你發現了嗎?”眉頭皺在了一起,在眉心處擰出了一個小山丘。
凝光見不得她苦惱的樣子,溫熱的指腹抵上她眉眼,慢慢撫平那裏的溝壑:“我發現了,她的記憶不太真,有點像是……”
“把別人的記憶套在自己身上,所以既沒有根,又顯得很不連貫。”
翟九鳳順勢接上了她的話,就這指尖的力道,舒展眉梢。她慢慢擡起了一只手,與凝光十指相扣,雙眼深深望進她的瞳眸,篤定而認真地說:“沒有證據,但我覺得,她偷的是我的記憶,而那個隐藏在暗處的人,才是她的本尊。”
凝光沒有反駁,點了點頭說:“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至于證據,那個顧雲戮興許會知道,但我不想去問她,阿鳳,你已經好了,我們不如找個地方隐居,就像你以前的說的,占一座山頭,種滿地果樹,執子之手,相攜而老。”
凝光的聲音很緩,像山間慢慢流淌的清泉,鑽進翟九鳳耳中,剎那間安撫了她焦躁不安的心思。
翟九鳳抿了抿唇,突然就笑了。有什麽好急得的呢,急有什麽用,不管怎麽樣,她們想知道的也算是了解了七七八八。至于其他的,翟九鳳其實也沒有那麽在意,她好了,能和凝光長相厮守下去,心裏頭一片柔軟,并不想再折騰什麽。
她拉住了凝光的手,仰着頭輕笑了聲:“你想隐居了?我以為你還想追查下去。”
凝光把她往前拖了拖,低下頭,貼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流淌席卷:“你覺得真相有意義嗎?知道或不知道,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好,我不想再追查下去了,現在這樣就很好,你還在,可以永遠陪着我。”
凝光于真相沒有探聽的欲望,翟九鳳同樣也沒有。她們把失去了靈智的林雲幽關進鬼相空間,就一同離開了蜃城。
眼前一晃,再出來就是一片漆黑。
“這是怎麽了?天黑成這樣?”即便是再深的夜晚,天空中總會有一絲光明,加之修真者夜視力很好,絕不會有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
翟九鳳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近拉住凝光和青瑜進了蜃城。
作為一個空間法寶,蜃城可以在空間軸中穿梭。雖然無法逾越修真界和魔界的壁障,但就在魔界之中,卻是哪兒都能去的。
翟九鳳沒打算走遠,只是想找個有光亮的地方,卻不成想,當她把魔氣注入蜃城的時候,竟感應不到周遭的空間。
這是怎麽了?
翟九鳳一陣錯愕,轉頭看向凝光:“我感覺不到這裏的空間,之前明明還可以的。”
凝光看着她瞪着眼睛,臉頰鼓成一團,不僅沒覺得着急,反而慢悠悠地戳了戳她的臉。
“你做什麽?”翟九鳳拍了她一下,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凝光捏了捏她的腮幫子,不急不緩地說:“先出去看看,剛剛那一瞬間,我好像感覺到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超級短小,別打我別打,主要是快完結了,開始大揭秘了,要好好考慮一下~
跳起來就是一個麽麽噠,我的寶貝們,親親親~
蟹蟹 6996小天使的雷~
☆、夢-魇
明明已經說好了要去隐居, 卻偏偏出了這檔子事兒, 翟九鳳覺得, 自己連頭發絲兒都寫着不滿, 她鼓着腮幫子,不情不願地跟着凝光往前走。
凝光瞧見了, 停住腳步,戳了戳她的臉:“生氣了?”
“哼。”翟九鳳軟綿綿地哼了一聲, 耍着小脾氣道:“明知道我們要去隐居, 非要來搞破壞, 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呀。”
凝光低笑了一聲,手在她後頸捏了捏:“自然是有病, 能跟林雲幽一起的, 怎麽可能是正常人。”
翟九鳳眨了眨眼睛,倏而明白了什麽,轉頭問道:“是顧雲戮搞的鬼?”
凝光點點頭:“只是我的猜測, 但八九不離十吧。你放心,很快就能解決的, 到時候我們就找個沒有人的地方, 誰都不能來打擾我們, 你說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只是凝光,我記得你說過……”翟九鳳斟酌了一下,聲音軟軟的,有幾分猶豫, 又好似在替她不甘:“我記得你說過,你要站在修真界的最頂端,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你腳下。其實,你現在離它已經很近了,你就這樣放棄,你會不會……有些不甘心?”
凝光低頭看了過來,卷翹的睫毛擋住了日光,讓她眼底暗沉一片,再難分辨其中情緒。
凝光久不說話,翟九鳳心中也有些慌,她确實沒什麽追求,但凝光想做的事情,她都會無條件支持。
她忍不住拉了拉凝光的衣袖,卻在下一秒,被凝光抽了出來。
心頭咯噔一下,像海面上殘喘的小船終于沉落下去,她想說些什麽補救一下,但嗓子梗着,發不出聲音。
“青瑜說的不錯,你真是傻。”瞧見翟九鳳一臉快哭的樣子,凝光終于嘆了口氣,把她抱到懷裏:“你怎麽還不明白,我的修真界就是你,只要你一生順遂,陪在我身邊,我就已經站在了頂端。我從來都不想要別人臣服,我只想要你平安。”
凝光一下一下順着她的長發,恍惚間有一種一梳梳到底,再梳白發齊眉的感覺。
她微低了下颌,與翟九鳳額頭相抵,熱氣在鼻端流淌,應和着白日輝光,纏綿出歲月靜好的味道。
“我想要站到巅峰,并非要他們臣服,只是不想有人欺負你,我不想看你低頭。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成了魔,再也不會去修真界,而魔族,又沒有人會妨礙我們,除了那一個顧雲戮。
既然這樣,你覺得,我還有什麽必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畢竟祖巫是威脅他們存在的人,一旦我找回真身,只怕就再也不得安寧了。”
凝光不多說話,但每次開口,就像是在翟九鳳心裏放了顆定風珠。
她臉紅了紅,再紅了紅,最後,就連脖子根都燒成了粉色,用力抓住凝光的衣襟,把頭低下來埋在凝光的胸口。翟九鳳輕聲“呀”了一下,腦袋都熱得有些混。
突如其來的一陣眩暈,不知是被這表白刺激的,還是初得身軀,氣力不濟。
只知道,在那一瞬間裏,翟九鳳的腦中一片空白,好似害羞,實則脫力得抵在凝光胸口。
她頭低的很深,又盡數埋在了自己的衣衫裏,凝光一時沒發現,只以為她是羞澀,輕聲笑了笑,托住她的腰往外走。
這一陣眩暈來得快去的也快,當重新踏入那片黑暗,翟九鳳就找回了神志。
她按了按太陽穴,覺得自己也沒感到疲倦,便把此事抛到了腦後,抓着凝光探索黑暗。
青瑜一路看着她們表白心跡,只覺得胸口被一股濁氣填滿,她是嫌棄得不得了,但眼睛卻怎樣都挪不開。說到底,她更多的還是羨慕,羨慕她們有這樣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如果是她,是她擁有了這一段念想,那往後的日日夜夜都要笑得入不了定吧。
青瑜“啧”了一聲,眼睛卻半點兒不挪開,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個受虐狂,才能在這二人面前保持平!常!心!
她看看凝光,又看看翟九鳳,恍惚間,覺得翟九鳳的臉色白了白,像是錯覺,只一瞬就被鋪墊蓋地的羞紅淹沒了。
青瑜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裏,跟着她們走出了蜃城。
這一片黑暗來得詭異,就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模樣,絕不是普通的天黑。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很冷?”作為寒暑不懼的修真者,青瑜已經好多年沒覺得冷了,但現在,她不僅覺得冷,甚至連骨頭都被凍得發麻。再往前走了一步,只覺得落腳之時,連指骨都在刺痛,她忍不住嘶了一聲,身體不自覺彎了下去。
“你覺得冷嗎?可我不覺得。”翟九鳳聽見她的抽氣,頓住了腳想回頭拉她。
但不等她動作,凝光就順勢把她抱進了懷裏:“別亂跑,離開我的鬼氣範圍就沒那麽好受了,這個地方,若我沒猜錯,應該是巫族墓,鬼氣很重,所以她會覺得冷。”
翟九鳳乖乖地‘哦’了一聲,轉過身,搭在凝光手臂上道:“好吧,不是我不冷,是我有凝光。”若是有光,青瑜一定能看見她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但即便是看不到,微微上挑的尾音也充滿了嘚瑟。
青瑜有點手癢,但翟九鳳的保護神就在這裏,她是想上天了,才會對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
“算了,我不走了,你把我收到蜃城去吧。”青瑜抽了抽氣,幹脆就停下了腳步。
翟九鳳也沒再欺負她,催動蜃城把她收了進去。
她們身處的地方,是一個不算大的隧道,兩人并肩而行都有些擠,她們沿着隧道走了許久,既無分支,也無岔道。
這樣古怪的地方要走到哪裏才算是個頭?而且眼下看不見,她們會不會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旁人的陷阱裏?
翟九鳳想得很有道理,凝光也深覺如此,是以她幹脆停住了腳步,催動鬼相。
“我把鬼氣收起來,這裏看不見東西,就是因為鬼氣太重,不過,會比較慢,你耐心點,別亂跑。”用鬼氣支起了一個防護罩,把翟九鳳安頓在裏面。
凝光随後才放開對鬼相的束縛,将方圓百裏的鬼氣都鯨吞蠶食。
因為鬼氣很重,饒是凝光也花了許多時間,翟九鳳安安分分地待在防護罩裏,起初還有些緊張,但見凝光游刃有餘,心中漸漸放松,竟靠着防護罩沉沉睡了過去。
可能是受了鬼氣影響,她睡得十分不安穩,她又一次做起了夢。在夢中,走馬觀花走過許多片段,但她都記不得了,唯有一個畫面,死死嵌進了腦海,是一團灰霧,在五光十色的法術中,‘砰’得四散開來……
她好像被困在了夢魇中,反反複複輪回這些畫面,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
心底漸生執念,想要将那團灰霧救下來,但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以至于到了最後,怨氣叢生,難以遏制。
翟九鳳很痛苦,卻怎樣都醒不過來,直到某一時刻,她耳邊傳來了凝光的聲音。
有人說,在昏迷的時候,若眼前出現了光,只有一直跟着光走下去,就能重新抓住活着的命脈。對翟九鳳來說,凝光就是這塊浮木。她迫不及待的追了過去,循着那個焦急的聲音,一直一直往前,跨過了黑暗,越過了荊棘,終于一腳踩入了天光之中。
翟九鳳猛地睜開了眼,瞳孔散大,神色渙散。她好半晌都無法聚焦,眼前灰茫茫的一片,讓整個世界都顯得虛假模糊。
凝光在耳邊一聲一聲的叫喚,聲音惶急而無措。
“我,我,我只是睡着了,你不用擔心……”翟九鳳終于找回了一點兒神志,抓着凝光的手,柔聲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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