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的加更,快親親我~ (13)
顫抖的樣子,便想把整個世界都捧給她,更遑論是少殺幾個人:“好,阿鳳,你不喜歡,我就不殺,只是最近,我着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你要一直留在我身邊,看着我。”
說話間,兩人已從羊腸小道走了出去,左拐不遠處就是城門。
來來往往許多魔修,看起來與正道修士也沒什麽兩樣,翟九鳳和凝光并沒怎麽注意,她們的目光皆被城門外角落裏,那個躊躇不定的虛影吸引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偷偷摸摸笑一笑,然後遁走~
我就這麽大膽子了,尚且不知道要怎麽送福-----利
☆、猜測
城外徘徊的虛影, 是一個魂魄, 五官尚且清晰, 只是身體有些虛無。他在門外游走了一陣, 随後猛地向裏一沖。但尚未踏入城門,匾額處就射出一道魔氣, 将他打飛了出去。
翟九鳳和凝光站了沒多久,就看見這個虛影嘗試了許多次。
每一次被魔氣打中, 他的身體就會虛無幾分, 但他仍是不放棄, 不知抱着什麽念頭,竟連魂飛魄散都在所不惜。
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 凝光就興致缺缺地挪開了視線。她沒多少慈悲心, 看見這魂魄也不會覺得同情,甚至,她只覺得這魂魄愚蠢。能保存着意識留下來的魂, 只要多加修煉,就會比普通人更易成為鬼修, 他會重新凝出身體。
屆時, 不論是這匾額, 亦或是其他什麽,都無法攔住他的腳步。
凝光搖了搖頭,提步朝城裏走去,然在路過魂魄的一剎那,翟九鳳卻抓住了她。
不知是看到了什麽, 翟九鳳的聲音都帶上了幾分急切:“凝光,停下,快停下。”快速而小聲地在凝光耳邊喊道,同時在心裏呼喚起系統。
感受到宿主的召喚,系統尚未擺好姿勢,就聽見翟九鳳等不及地道:“系統,你看那個荷包,是不是跟商城裏那個大小姐的荷包一樣?”
因為剛剛啓動程序,芯片運算速度還沒達到,系統一時有些懵。
它下意識地點開了系統商城,調出那個商品——
大小姐的荷包,售價一萬個幸運點,因為進入魔界主線,折扣價五千。
系統看了一會兒,又用紅外線掃描了一下那魂魄的荷包,随後皺着不存在的眉毛,對翟九鳳說:“有點像,又有點不像,不過宿主大人,你現在剩下的幸運點,剛好購買,過了今天,就要漲價了。”
翟九鳳也跟着看了兩眼,點頭說道:“确實有些不同。”
相比于那個魂魄腰間系挂的,有些陳舊的鴛鴦荷包,系統商城裏這個,雖然繡工精美,幹淨嶄新,卻不知為何,少了幾分靈動。一模一樣的鴛鴦戲水圖,總感覺那一個鮮活的幾乎要脫出繡面。
翟九鳳又看了幾眼,最終決定趁着打折先将它買回來。
将鴛鴦荷包放進系統空間,她瞧見,随着城門接近,來來往往的人愈發多了起來。她畢竟臉皮薄,受不住圍觀,掙紮着從凝光背上跳下來。
背上的溫暖源離開,凝光明顯一頓,她抿住了唇,兩邊嘴角拉出了刀鋒的筆直。她很不悅,只是強行地克制住了,甚至,為了不讓翟九鳳察覺,她還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容。這微笑有些僵,戴在臉上就像面具似的。
翟九鳳怎麽可能沒察覺。
但她偏不給凝光一個痛苦,偶爾伸出了指尖撓撓她的掌心,又趕在她握緊前把手指縮了回去。
這種充滿挑釁的安撫,着實讓凝光無奈,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手卻不肯再配合翟九鳳的小動作。
翟九鳳鬧了一會兒,覺得凝光的反應着實冷淡了一些,趕忙前跨一步,抱住她的胳膊:“凝光,你是不是生氣啦?”小心翼翼地瞄了她幾眼,始終未能得到凝光的搭理,翟九鳳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她整個人都吊在凝光手臂上,一張小臉,只差一點兒就貼上了凝光的下巴。
角度剛剛好,距離也剛剛好。
凝光終于瞧了她一眼,緊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親住了她的額頭:“我沒生氣,我在等你自己過來。”含笑的聲音終于落在了翟九鳳耳中。
她先是害羞了一陣,随後便反應過來自己是被欲擒故縱了!
她的小徒兒習得一手好計謀,撩妹技能滿分!
“你還把我當成師傅嗎?你就不能配合我一點兒?”
凝光笑了笑,抽出胳膊戳了戳她的腮幫子:“我的錯,我下次一定再配合一點。”
翟九鳳有意地哄她,凝光的氣瞬間便消了。她垂下手,于袖袍中緊扣住翟九鳳的五指。
在光明正大中藏着自己的小秘密,這種感覺,就像是上學中途,偷偷摸摸地翻牆出去玩。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和滿足在心頭化開。
翟九鳳低下了頭,一邊笑,一邊用拇指指腹摩挲凝光的虎口。感覺她驀地一頓,反用虎口卡住自己,翟九鳳不知怎的,就紅了滿臉。
她側頭看向凝光,明晃晃的暖陽從凝光的背面打來,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溫柔缱绻的光。
猶如星火,剎那間點燃她心頭的煙花,層層疊疊地綻放,在心頭綻出名為‘靜好’的璀璨。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着,連投下的影子都交融成一體。他們走過沒人看管的城門,中途驚動了匾額的魔氣。它想如法炮制,然尚未靠近二人,就被凝光陡現的鬼氣吓得一蹦三尺高,它落荒而逃,在投入匾額前硬生生轉了個彎,朝着西方飛去。
這團魔氣來得無聲,走得無息,就連來來往往的魔修都沒能察覺。
可是翟九鳳卻看見了,她不僅看見,還調用了體內的魔氣将它攔了下來。
在這團黑霧中裹了只圓胖圓胖的蝙蝠,它長了一對當做擺設的小尖牙,和兩只縮小的牛角。小蝙蝠在翟九鳳手中瑟瑟發抖,兩扇不成比例的小翅膀,擋住了屁-股就擋不住頭。它緊張地權衡了半天,終于決定各擋一半。
圓溜溜的小眼珠從翅膀中漏了出去,瞧見凝光在看它,駭然失措地‘吱’了一聲。
它驚恐地把翅膀往上扒拉,然小身體太胖,這種高難度動作是斷然完不成的。只能認命地‘嗷’了一嗓子,攤開了翅膀準備裝死。
這只蠢蝙蝠在完成裝死任務的一系列動作間,終于發現,捧着它的另有其人。不不不,說是人也不太确切,小蝙蝠偷偷地睜開一只眼睛,快速地掃了掃了翟九鳳,終于覺得,這個人與它好多年前看見的,有異曲同工之處。
主上和那人關系不錯,這是不是也就說明,主上和它眼前這人也是好朋友。
作為腦回路簡單的監視蝙蝠,它僅有的腦細胞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既然是朋友,那她肯定不會傷害自己,小蝙蝠頓時覺得腰不疼了,身體也不顫了,抻抻腿,拉拉翅膀,伸了個屬于蝙蝠的懶腰。
它自覺沒有危險,放棄了不太純屬的裝死技能。一咕嚕從手掌心裏爬起來,瞪着小眼睛和翟九鳳對望。
“吱。”小蝙蝠想問問她,是不是要去見主上。
然翟九鳳并不懂蝙蝠語,摻和着它擡起的小下巴,揣摩出一個意思——它是在威脅自己。
小蝙蝠如果知道她在想什麽,一定覺得自己很冤,其實,它并不想擡頭的,這樣看人可不舒服,但它又不得不擡頭,因為脖子被肥肉堆滿了,推着它的下巴,揚起了一個崎岖的弧度。
翟九鳳可不知道它在想什麽,轉頭看着凝光道:“我懷疑這是監視用的生物,它怕是發現了我們的身份,要去給主人彙報,凝光,你說我是把它捏扁了,還是放進蜃城?”
小蝙蝠聽見了,猛地打了個激靈。
它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驚覺自己小命不保,展翅就想飛。
但尚未等它離開,一團鬼氣就裹住了它:“放我這兒吧,捏死它,說不準它的主人會知道,而放在蜃城也不安全,萬一它溜了,蜃城也會暴露,還是由我收着吧。”一邊說,一邊将裹進鬼氣裏的小蝙蝠收了起來。
鬼相法身自帶一個小空間,甚至連活物都能容納。只是有一點不好,在裏面呆得長了,就會成為行屍走肉——意識不存,但身軀卻永遠活着。
歲纓修為高,短時間還沒什麽反應,依舊在裏面蹦跶叫嚣,但這小蝙蝠就說不準了。
又蠢又胖,修為還低,但它作為監視蝙蝠一定能知道不少東西,凝光想了想,用鬼氣給它鑄了層保護罩,才把它囫囵丢進了空間。
小蝙蝠是想邀請她們去主上家做客,卻遭了這無妄之災,它覺得很委屈,但再委屈也沒人理他。
凝光處理了小蝙蝠,就拉着翟九鳳繼續往裏走,而她身邊,那個魂魄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嘗試。沒有了擋路蝙蝠,魂魄很輕松就走了進去,凝光瞧了一眼,也沒攔他,而是拉着翟九鳳往最近的水果攤上去。
骷髅狀,嬰兒形的水果碼了一整列,上頭還撒着血色的液體。
凝光倒是沒什麽感受,只唯恐翟九鳳吓着,便用了力,将她拽到了身後:“這位大伯,你知道城主府往哪邊走嗎?”
攤主擡頭看了她一眼,模樣與常人也沒什麽區別,就是一張口,滿嘴的黑牙:“哦,你也是來碰運氣的吧,最近江湖騙子太多,城主便設了個比試,每日一場,勝了才能能去給他女兒瞧病,就在那前頭,喏,人最多的地方。”
是不是騙子,攤主也沒什麽興趣知道,指完了路,他就咧着嘴朝凝光推銷水果。
凝光沒搭話,只道了聲謝,便牢牢圈住翟九鳳的肩,朝那個人煙稠密的地方走去。
“阿鳳,要比試,你聽見了吧。”
翟九鳳皺着眉,苦惱道:“我聽見了。”
兩個全不會醫的人,要跟人比歧黃之術。而且不僅要比,還要勝出,這無疑是天方夜譚。有的這樣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打進城主府,強買強賣一個醫生。
翟九鳳想了想,覺得她們是怎樣都沒有勝出可能的,一時腳步慢了下來,簡直看都不想去看。
作者有話要說: 睡覺的時候踢了被子!一早上起來,整個人都凍傻了!傻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o(╥﹏╥)o
蟹蟹 蟬鳴催離別 小寶貝的雷,mua~
☆、幫手
翟九鳳和凝光都不懂醫, 但為了能進入城主府, 她們只能硬着頭皮去報名比賽。在這個時候, 翟九鳳無比希望青瑜大神醫能在身邊, 這樣,她們也不會像現在這般一籌莫展。
翟九鳳抿了抿唇, 拉着凝光說:“要是青瑜在就好了,她醫術那麽高, 贏得這場比賽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凝光正要接話, 卻在這時, 聽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們現在想起我了?之前不是恨不得把我甩開,好過你們的二人世界?”
有道是說曹操曹操到, 就在她們念叨青瑜的時候, 她竟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自那日變成了姑娘,青瑜就沒有再變回去,五官倒是與以前相近, 只是棱角磨平,愈發地柔和了起來。
看見翟九鳳和凝光, 青瑜滿是揶揄地挑了挑眉, 她好似在生氣, 然垂在身邊的手,卻飛快地搶過桌上的毛筆。
青瑜先在報名策上寫了自己的名字,随後,又把翟九鳳二人塗成了墨團。
因為才做女子不久,她舉手投足間多帶了男人的陽剛, 看起來也別有一番風趣。
心上人來了,系統立刻從裝死中醒來,它變成一朵鮮黃的金銀花,揮舞着花瓣,就朝心上人的脖子以下撲了過去。它滿身都冒着紅心,疑似嘴巴的位置還流出了哈喇子。青瑜嫌棄地看了它一眼,順手舉起了報名冊。
系統啪的一聲撞成了紙片,被青瑜利索地當成書簽,卡在書裏。
翟九鳳眼睜睜地看着,卻也不救它,只眉開眼笑地對青瑜說:“我怎麽會把你甩開,我本來是想說,等離開魔界,就去歸魂島找你的,卻沒想到,你先找了過來。青瑜,你倒是神通廣大,竟然連魔界都進得來。”
可青瑜卻搖了搖頭,方才的嬉皮笑臉盡數散了,嘴唇拉長了平直,眉眼也緊緊皺在了一起:“我可沒有什麽神通廣大的地方,這件事情,我正要與你說呢,我總覺得,這并非什麽巧合,而是有人在暗地裏幫你。”
青瑜組織了一下語言,正要詳詳細細地告訴給翟九鳳聽,擂臺上卻傳來了一道鼓聲。
“現在,請登記過名字的諸位走上臺來,比試就要開始了,請做好準備。”
每日未時,都是比試開始的時間,青瑜的點兒掐地剛剛好,只消再晚上一刻就要錯過今日的比賽。本來倒也沒什麽,等明日便是,但不知怎的,府中竟傳來了消息,大小姐又咳出血了,病氣侵入五髒六腑,怕是熬不過今晚!
看着剛剛送來的消息,管家再也顧不得說那些冗長繁雜的比賽規則了,催趕一個下人離開,小片刻後,急急接過他取來的白手絹。
“事有變化,今日比試也不用那些老規矩了,幾位請走進些,看看這塊手絹兒,只要能說出幾句,但凡合了城主的心意,便算過關。”
将手絹兒展開,平伸到那幾個醫師面前。
在這塊手絹兒正中沾了一團黑色的血跡,還未幹透,顯然是新染上的,而在這塊手絹兒邊角,秀了一對鴛鴦,栩栩如生,幾乎要透出了布面。
青瑜細瞧了兩眼,伸手沾了點血跡放到鼻端嗅聞。
片刻之後,他似是明白了什麽,走回自己案邊,提筆寫下了幾個字。青瑜是最後坐下的,卻是最快寫完回答的,潔白的紙面上,只有空空落落一行字。
有人瞧見了,緊張地擡起頭,但看見那模模糊糊的一行墨跡,皆是嗤笑出聲。
這一小行字,連個方子都寫不全,這人若真是醫師,定會對症下藥,可他,卻想要這麽糊弄過去。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他是來碰運氣的,就連管家也是同樣的想法,但短短一行字,看一眼也不費功夫,出于禮貌,他還是接了過來,垂頭望去。
白紙黑字映入眼簾,讓管家立刻瞪大了眼睛。
他連大氣都不敢出,改用雙手捧住紙卷,微微顫着詢道:“先生,您,您,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心病還須心藥醫,你家小姐是心病,不解開她心頭的結,用多少藥都起不了效果。”
“可是,可是……”
那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自家都捂得嚴嚴實實,更無法直白地說給外人聽,可這又事關小姐的命。
管家左思右想了片刻,避重就輕道:“您說的倒是個方法,可小姐的心上人早就沒了,我們斷不可能讓他起死回生,先生,你既能看出小姐的病症,可有其他方法能醫治她?”
青瑜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只說要帶上兩個人先去看看。
管家當然不會拒絕,尋了個手下帶她們過去,自己則繼續尋找名醫。
“走吧。”青瑜踱了下來,走到翟九鳳和凝光面前。
翟九鳳有些好奇,問道:“你給他寫了什麽,他為什麽那麽激動?”
青瑜道:“成婚,我給他寫了成婚。”頓了頓,又說:“妖族在化型時都會出現自己的天賦秘技,我是能通過一件東西,追溯到它之前一些的畫面,那個管家拿出來的手絹上,沾了他們家小姐的血,我看到,她咳血之前見了她的心上人。
只是很奇怪,那管家非說她心上人已經死了。”
“怎麽會這樣?”翟九鳳驚詫道。
但凝光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裏,她聽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之前要跟我們說的事情是不是跟你的秘技有關,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青瑜腳步微微一頓,眉心間皺起了一條溝壑:“你倒是敏銳,連這都能猜到。确實,我看到了一些東西……”
那一日,翟九鳳和凝光突然消失,青瑜追趕不得,便回了那間山洞看看。
她到時,山洞幾乎沒什麽異狀,若非突然竄出只小毛團帶她到石室的進出口,她根本不會發現,那裏有空間法陣的波動。
在這世上,能掌控空間之力的,除了已滅族的妖族轉靈雀,屈指可數。
究竟是誰設下這個陣法?又到底有什麽目的?
青瑜一時想不明白,便趁着空間之力未完全消散前用了追溯秘技。只是,一向百試百靈的天賦技能卻在這裏碰了釘子,她什麽都沒看見,除了一團魔氣。
“就只有一團魔氣,我試了好幾次,能看見的就只有這麽多。我看不到它想幹什麽,但就目前來說,是為了幫你,讓你能及時進入落寶之地,讓我能趕過來幫你。”
“你這是什麽意思?”翟九鳳微蹙了眉:“讓你趕過來幫我?”
“對。”青瑜點了點頭,“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能到魔界來?
從歸魂島出去以後,我試着找過你們,但那時候,你們已經去了落寶之地,連傳訊令都用不了,我就想着要不先等一等。只是,我并沒有等到你們出來,而是先等來了一張紙。”
說着,在乾坤袋裏摸了摸,片刻之後,拿出了一張極普通的宣紙。
翟九鳳接過,和凝光一起看了看。
——這是非常普通的一張紙,沒有任何法術的殘留,上面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字,看起來出自剛剛會握筆的孩子之手。
它寫道:翟九鳳有難,速來城東營救。
見她們看完,青瑜又說道:“這張紙我也看過了,是一個孩子寫的,那個人藏身意識非常好,從我的秘法看去,除了能知道那孩子收到了一串糖葫蘆,寫了一張紙,其他東西,一樣都沒有。
我看見了這張紙,雖覺得是騙局,但最終還是決定去城東看看,但一到了那裏,就被傳送了過來。
能把我直接送來魔界的人,我以為該是個魔族,他現在看起來是在幫你……”
“但是是敵是友仍說不準。”凝光自然而然地接過了她的話頭,看起來面色如常,然一雙眸子卻暗沉的泯滅了全部的光。
她看了看翟九鳳,想及她身上的魔氣與自然而然會用的魔族術法,心中不知怎得就升起了一個念頭。
在這世上,哪有人會無緣無故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若非有利可圖,便只能是親緣所致。
畢竟翟九鳳雖然哪兒都好,但理性上說,她并不是什麽人人追尋的寶貝,論家世,論資質,論身上的法器,都還不如一個季流染來得有價值,他們有什麽理由要這樣費盡心思地設計她?
凝光條分縷析地想了想,覺得這大概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了,但不知為何,她心頭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作為一個把翟九鳳當命的人,凝光總是把一切與她有關的事情歸結成陰謀。這是患得患失,還是有真的有預感,其實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太困了,沒更上,現在補上,麽麽噠~
天氣有點回溫,但還是要多穿點,不然就像我一樣感冒感冒,成為一只廢茹~
☆、虛影
有些東西, 即便青瑜不說, 凝光也要開始懷疑了, 畢竟她們自逃出了清心崖, 一切都進展的太順利了。
——小心眼的明蒼竟然不派人追殺,落寶之地也意外趕上, 而魔界又進來的那麽順利。有時候,凝光不得不懷疑, 是有人事先替她們鋪好了路。而今日聽了青瑜的話, 她愈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側頭看了眼翟九鳳, 見她微皺着眉,凝光反而不願意再多提了。
一手捏住她的鼻子, 輕輕搖了搖, 待她轉頭看過來,凝光便說道:“別多想了,那人既然已漏出了馬腳, 早晚會送上門來,不管他是敵是友, 我們做好防備總不會錯。”
說話間, 三人已到了城主府, 巍峨壯觀的古宅,林立于城的最中央,周圍幾裏土地除了一些珍植,沒有一間房舍,直到幾裏開外, 才有一些顯貴大能,築起了府第。
城主府就這孤伶伶地立在中央,彰顯着它的赫赫威勢。
她們三人到時,門口已有人候在了那裏,瞧見她們過來,稍稍寒暄了幾句,便急匆匆地帶她們走去了大小姐的閨房。
那是一棟位于東南角的屋子,大門敞着,不時有人步履匆忙地進進出出。
翟九鳳三人靠近時,恰巧聽見一道細弱的女聲從屋裏傳來。
“爹爹,是女兒不孝,女兒,女兒沒有辦法再陪着你了。”
“喬兒,這不是你的錯,都是爹爹不好,爹爹要是不逼你們,你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都是爹爹的錯!爹爹就算是拼上這條老命,也一定要救你。”
“不,都是女兒福薄,爹爹,女兒就快要死了,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您,如果……如果……”
話音漸漸低了下去,緊接着,就是一陣急亂的腳步聲接近了門口。
城主背着手走來,眉心皺起了一條深溝,連青筋都爆了起來:“怎麽還沒來!快給我去催!”低而壓抑地朝仆人吼道,卻在下一秒,瞧見門口的翟九鳳三人。
他明顯一愣,随後,便聽到仆人誠惶誠恐地說道:“城主,人已經來了,我正要去通報!”
三個年輕人,還是三個非魔族的年輕人,饒是城主救女心切,此時也不免遲疑了起來,他上下打量着幾人,眼中有顯而易見的防備。
能通過一口血知道他女兒有心上人,這別說是他,便是三歲小兒都不可能信。他之所以還會放她們進來,便是篤定有人跟她們說了什麽。這件事情并不算光彩,城主府上下都受了緘口令,他們自然不會亂說,那麽就只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想到那人,城主猛地閉上了眼睛,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可片刻之後,他所有的暴躁都歸于了平靜,整個人像是老了許多歲,背脊彎了下來,重重嘆了一口氣:“幾位,借一步說話。”
城主挂念着女兒,是以并沒有走太遠,他先向屋子裏看了一眼,随後才設下了結界,轉頭看向三人:“不知道是哪一位斷出,救我女兒的法子是成親?”
“是我。”青瑜沒有掩飾地答道。
城主點了點頭,又說:“既然這樣,那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這件事情,我敢擔保,除了城主府,沒有一個外人知道,你既然能斷出,說不準便是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我冒昧地問一句,他是不是還活着?
你先不要急着推脫,我既然問了,便沒有打算再對他做什麽,我女兒都這樣了,我現在只求着他能回來看一眼,他若是不嫌棄,便是要我今天把女兒嫁給他也沒什麽不行的。以前都是我不對,我不該有門戶之見,我已經知道錯了,還求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回來看看我女兒。”
城主深深地做了一個揖,态度之誠懇,腰近乎彎成了直角。
青瑜微微一愣,待想明白,立刻就躲了開來,他并沒有受城主一拜,而是說道:“你是以為,我見過你女兒的心上人?你認為我是來做他的說客了?”
“難道不是嗎?”城主猶疑道。
“當然不是。”青瑜搖了搖頭:“我是妖,化形時會出現天賦秘技,這一切,都是我通過秘技看見的,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不僅活着,今日還與令愛見過面。”
聽見這個消息,城主轉身便往屋裏走,然才邁出一步,他卻怏怏地收回了腿。
翟九鳳是孤兒,并不知道父親是什麽樣的,但看見這個城主,心中卻油然升起了一絲羨慕。
城主搖了搖頭,背脊佝偻着,看起來頗有幾分委頓:“我逼得他們一死一重病,他們現在想是恨透了我,不管我再說什麽,他們大概都不會信。神醫,你先前說心病還需心藥醫,那就勞煩您救救我女兒,只要她能活着,不管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醫者仁心,救人乃是天職,青瑜絕不會趁火打劫,他應說,會好好看看,便屏退了其他人,和翟九鳳,凝光,走進了屋裏。
寬大的拔步床上,躺着一個面色灰白的年輕女子,她應是病了許久,兩頰深陷,眼眶瘀黑,散落在身前的頭發,幹枯的好似稻草一般。瞧見三人進來,那女子也沒說什麽,她早就習慣了輪番整治,眼睛微阖着,順從地将手伸出來。
“我怕是已經活不久了,您不用多費心。”
這女子很美,縱然是病重,依舊美得不可方物。可青瑜卻沒有半點兒欣賞的意思,勾起一側嘴角,冷冷地嘲諷道:“你一心求死,誰都救不了你,你放心,我不是來攔你的。”
往日來的醫師,都費盡了心思想将她治好,可偏偏,青瑜不是。
一個不想救人的醫師着實少見,這女子雖然氣虛體弱,仍堅持着睜開了眼睛:“你不是來替我治病的?”
“我自然是來替你治病的,可我不救一心求死的人。”
青瑜嗤笑道:“為了一個男人,連大好的年華都不要,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勇敢,還是說你愚蠢!”
“你,你知道什麽!他不是,不是,普通男人,他……他……”青瑜的話實在不好聽,從小被人慣着的大小姐立刻就惱了,但她沒有力氣,胸口劇烈起伏了許久,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反而臉色變得更差,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最後一口氣給喘沒了。
青瑜冷嗤一聲,但他并未來得及開口,就被翟九鳳搶先了。
“他當然不是普通男人,他是你心上人,但這又怎麽樣,你心上人沒事,你爹爹也已經松口了,他同意你嫁給他,你還想怎樣?!”
“我爹?”大小姐笑了笑,神色既憤恨又哀傷:“我爹以前也是這麽說的,可最後呢,他把人騙了過來,就把他殺了,扔進了水中,我不會再信他了,我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死,只有死了,成了魂魄,我才能跟他厮守在一起。”
“那你就去死吧。”
作為一個神醫,青瑜最恨的就是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人,有人想活,卻沒有這個機會,相反這些衣食無憂的人,卻喜歡作踐自己的性命,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去死好了。只有死了,才會知道活着有多麽美好。
青瑜甩袖就走了出去,卻在臨出門時,被一個虛影攔下了。
那是翟九鳳和凝光在城門口看見的那個人。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拉住青瑜的袍腳:“別走,您別走,我求求您救救阿喬。”
但青瑜并不想理他,用力抽出了袍腳,他用的力氣有些大,竟把虛影拉了個跟頭。
虛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算凝實的灰煙立刻從他周身溢了出來。看到這縷灰煙,翟九鳳三人同時皺緊了眉。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總感覺自己更得慢了,以後會不定時加更,mua~
看我這麽乖,求個收藏,求個作收,能滿足我嘛 手動賣萌 o(* ̄︶ ̄*)o
蟹蟹 POLTTTTT 小寶寶的雷~~
☆、撲朔迷離
這個虛影, 是凝光和翟九鳳在城門外見到的那個魂魄, 彼時他身體虛無的幾乎要散去, 卻沒想到, 這短短的幾個時辰,他不僅把失去的魂魄本源補上了, 身體還凝實了很多。
要知道,魂魄本源也就是鬼氣, 除了祖巫能源源不斷地進行吸收, 所有鬼修都只有找到鬼蜮才能修煉。甫一踏入魔界, 凝光就探查過了,此地雖大, 然方圓百裏之內, 卻沒有一處鬼蜮,那這魂魄是怎樣修煉的?
而且,更讓人吃驚的是, 這魂魄身上的鬼氣,竟有祖巫的氣息!
他大概是什麽都不懂, 才會大喇喇地帶着祖巫的氣息游走于魔界, 要知道, 祖巫可是所有人心中的刺,魔族雖不排斥鬼修,但若這鬼修是祖巫,就另當別論了,他們怕是要舉全族之力斬殺她, 甚至于摒棄前嫌與修真者合作都在所不惜。
心知肚明這一點,是以無畏如凝光,都老老實實地藏起了祖巫的氣息。而這魂魄,竟敢無遮無攔地釋放出來,且看他的模樣,也不是有所依仗的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是無意間接觸到祖巫本源之力的。
青瑜本是要走,然看到這一幕,便慢慢停下了腳步,她轉頭看了眼凝光,恰與她對上了雙眼。
凝光朝她點了點頭,青瑜随即意會,走到了魂魄旁邊:“你要我救她?可她自己都不想活,我救了她,也不過再給她一次尋死的機會,我何必做這種無用功。我只救自救者,像她這種全不懂生命寶貴的人,我可沒有那種閑情逸致。”
聽到她的話,魂魄趕忙從地上爬起來,他手腳并用,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袍角,竟絆了一個趔趄。
胸前有一顆灰珠子甩了出來。
魂魄很是狼狽,但他卻全然不顧,甚至連散亂的頭發都沒有去理,大步走上前來,深深朝青瑜做了一揖:“神醫大人,只要您救阿喬一命,這輩子,我便是做牛做馬都會報答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