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的加更,快親親我~ (12)
幾縷細小的殘煙難分難解地糾纏在一起。
它們很平靜,似乎還會一直這樣平靜下去。
但就在翟九鳳開口的一剎那,一道雷霆萬鈞的怒喝穿透了過來,伴随着一道靈力巨龍,炸毀在翟九鳳耳畔。
巨龍炸裂了開來,與此同時,翟九鳳也死了!
是被靈爆波及,又或是其他什麽原因,總之,在靈氣炸響的一個瞬間,她體內的魔氣根絞斷了她的靈魂。甚至都沒來得及感到痛,她就香消玉殒了。
想說的話含在口中,與她沒有支撐的身體一同軟倒在凝光眼前。
她愣住了,反射弧艱難地撒開腳丫也沒能跑過一圈。
“果真是祖巫!大家跟我一起動手,趁着祖巫還沒成型,殺了她!”說話的人,就是方才丢下靈力巨龍的男子,不知哪兒來的正義之師,高昂着下巴,滿臉的道貌岸然。
被他的聲音一擊,凝光才終于回過神來。
她渾身冷得像從冰窖裏掏出來,手指巨顫,幾乎拿不穩那顆還魂丹。
縱是知道翟九鳳還要一次存活的機會,凝光心中的緊繃也沒減少半分——
還魂丹是不是真的?到底能不能起效?翟九鳳會不會醒來?會不會變成活死人?即便她真的醒了,又會是同一個人嗎?她會不會忘掉自己?又會不會不再喜歡一個心理陰暗的怪物嗎?
似乎越是緊繃的時刻,就越是克制不住地胡思亂想。
一個又一個問題,不留餘地地鑽了出來,盤踞在凝光腦海,瘋狂拉扯她的神經。凝光頭痛到不能思考,甚至連心跳都喪失了理智。用力撞擊着喉管,讓她有一種作嘔的感覺。
冷汗争先恐後的鑽出了毛孔,脫水的感覺,讓她舌頭幹澀發麻。她不能說話,整個人被恐懼攫住,甚至連眼前都有了重影。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想不出名字,想不住簡介,啊啊啊啊啊啊,簡直要瘋~
已經不出門了,被寒風吓得瑟瑟發抖,太瘦小了,害怕一陣風就把我卷跑~
蟹蟹 風過淡無痕,lnd2014 小天使的雷,mua~
☆、窺視感
凝光顫着手将還魂丹喂入了翟九鳳口中, 這一刻, 她耳畔的聲音越離越遠, 所有的喧嚣都離她而去, 只剩下‘突突’的心跳聲撞得人頭暈。
她看見,翟九鳳睜開了眼睛, 眼中先是一片迷茫,随後神色愈漸清明。
翟九鳳看向了她……
在視線交彙的一瞬間, 凝光卻別開了眼睛。她下巴內收着, 尖尖的颌骨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時間仿佛在一瞬間凝固住了, 直到翟九鳳伸出手,慢慢撫上凝光的臉頰。入手冰涼, 細密的汗珠浸得她掌心一片滑膩。
“凝光, 別怕,我回來了。”扶着她的臉轉向自己,翟九鳳才看清她眼底的恐懼, 又是一道靈氣巨龍炸響在身邊。土地被炸出了深坑,碎石沙礫淅淅瀝瀝撒了她們一身。翟九鳳不知怎的, 在這碎石雨中驀地吐出了一口血。
熾熱的血珠濺了凝光一脖頸, 燙得她猛地打了個激靈。
血絲爬上眼球, 神色也猛然猙獰了起來。有一片刻,她看起來就像地獄爬出的惡鬼。
“阿鳳,阿鳳,你先到蜃城等我。”強硬地把翟九鳳送了進去,凝光便站起了身往後走。她的神色十分平靜, 然深藏于眼底的壓抑,卻如暴雨前夕的飓風,壓城欲摧。
“你想要殺了我們?”目光冷冷地掃向那個男子。
被她的冷意懾住,男子連聲音都在顫抖:“我,我……”
吞了一大口唾沫,眼神四下亂瞥,當瞧見身旁的同道中人,心底猛地升上了一股底氣,他一昂頭,目光也不浮了,倨傲的憐憫爬上眉梢:“鏟除祖巫是我們正道修士應該做的!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們還能留你一條全屍!還有,把你剛剛的法寶交出來!”
世間空間法器不少,但能收活物的,卻只在神州志上出現過。
那可以說是世間最頂尖的法器,就連位列巅峰的修士,都只見其形不見其影,如此至寶,卻在他面前出現了!
男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放着光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貪婪。
“你如此低賤的身份,怎配有那等寶貝,快交出來!這世上,只有我師傅,明蒼掌門或季家主才有資格擁有它!”端的是一臉正氣凜然的模樣,但凝光知道,若非有旁人在這裏,他定是要把這空間法器占為己有的。
正道修士就是這樣虛與委蛇,凝光忍不住冷笑了聲,扯動脖頸的血珠,讓她看起來愈發猙獰。
“你想要,給你也沒什麽,但你有命拿嗎?”話音未落,凝光已經消失了蹤影。
那男子瞪大眼睛,尚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腹部就被一把冰涼的劍刃貫穿了:“你……你……”
“我怎麽?”凝光慢條斯理地握着劍柄,上下劃拉了一下,直到血水順着劍刃滴落下來,嗒嗒地砸到她腳邊,凝光才嫌棄地後退了一步。
她抽出了長劍,漠然地看着男子倒在地上。
他就像條被開膛破腹的魚,無力地瞪着雙眼,扭動掙紮着,蹭了滿地的血。
“你膽子很大,敢傷我師傅,那你不如去死好了。”不解氣地又在他腹部踩了踩,因為先行在鞋上裹了層靈氣,即便這男子的肚腹被踩得血肉模糊,凝光的腳尖仍是一塵不染。
男子似乎很痛,但氣力随着血液流逝,讓他除了瞪大了眼睛,連掙紮都遇見虛弱了下去。
凝光眼睜睜地看着男子咽下最後一口氣,劇烈的痛楚在他臉上糾纏,定格成最醜陋的模樣。
凝光擡起頭,冰冷的目光掃過衆人:“還有你們……”
随着她的目光掃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去,他們的眼睛瞪得很大,黑白分明的眼珠幾乎要脫眶而出:“我們是跟他來的,我們沒想動手,你,別,別……”抖抖索索地朝後退,腳步越邁越大,最後掉轉頭一個不留地奔逃了出去。
他們用上了畢生的逃竄功夫,以為曙光就在眼前,卻沒想到,笑容剛剛浮上臉頰,就永遠地僵硬住了。
凝光沒有追,只是一跺腳,鬼相就四分五裂地包抄了過去。
這些傳說中的天之驕子,根本不是鬼相的一合之将,嘴巴剛張開,連呼救都沒湧出喉嚨,魂魄就已經成了養料。
灰蒙蒙的落寶之地,又多了九具新鮮的屍骨,對于這個遠古戰場,死亡已經太習以為常了,它甚至都沒有遲疑,厚重的霧氣就把屍骨掩得不見天日。
凝光一眼都沒有多看,急匆匆地回到了蜃城。
此時,翟九鳳正倒在蜃城的地上,系統剛剛提醒過她,落寶之地任務失敗,聲勢浩大的電擊在地上開起了一道溝壑。只是,翟九鳳都沒心思管。
她閉着眼睛,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口鼻不停地溢出血來。
翟九鳳的眉眼揪做了一團,連帶着凝光的心也緊緊掐了起來。她止不住地打了個顫,腳步急切而慌張,臨到跟前時,竟是整個人都撲跌在地上。
凝光的額角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塵土沾了她一臉,有小石子劃破的血管,粘稠的血液奔湧而出。
可是她卻絲毫沒在意,用袖管胡亂地抹了一把,慌忙跪坐起身,抱住了翟九鳳。
“阿鳳,阿鳳,你怎麽了,你看看我!”幹澀顫抖的聲音,撕扯着從氣管而出,她已掩不住自己的慌張,縱是竭力壓制,掌心的冷汗和劇顫的指,都不留情面地出賣了她:“阿鳳,你,你睜開眼晴,看看,看看我!”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哀求。
凝光的背脊無力地蜷下,竭力将臉湊到翟九鳳跟前。
因為太過用力,血液奔湧地更加厲害,順着鼓脹的血管開閘般灑落了下來。
混雜着鬼氣的血液一滴滴落到翟九鳳臉上,仿佛一碗清泉,讓她飽受撕裂之苦的靈魂得到了舒緩。她不自禁地喟嘆了一聲,緊擰的眉頭稍稍舒展了開來:“凝,凝光……”幾不可聞的氣聲,帶着濃重的鼻音。
這仿佛被風一吹就要破碎的聲響,卻似一道炸雷貫穿了凝光的鼓膜。
她一顫,緊接着眼淚就滾了下來:“阿鳳,阿鳳,我在這兒……”顫抖着手,将她垂在身側的手指握住。
因為怕凍着翟九鳳,凝光用鬼氣沸騰了血液,一股暖氣從心底而生,讓她瀕臨死亡的靈魂有了一點點生機:“阿鳳,阿鳳,你吓死我了。”
凝光靠得越近,身上的鬼氣就越兇狠的灌入翟九鳳體內,更加之她身後的鬼相還沒有散去。
凝光察覺到了,慌忙地想收回鬼相,然就在這時,翟九鳳拉住了她,靈魂的撕裂感緩解了一些,讓她終于能喘一口氣:“別,凝光,你,你的鬼氣,讓我很,舒服……”
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被撕成了兩半,又連着筋,絆着絲。斷不幹淨,反而在這種拉鋸中,激起分筋錯骨的痛楚。直到凝光的鬼氣侵入,淵渟岳峙的兩半靈魂終于有了交融的可能。
鬼氣就像一根針線,将一半魔魂,一半人魂縫補在一起。
交融的地方,靈氣與魔氣先是相撞,但随後就在鬼氣的牽引下慢慢融合成一體。翟九鳳舒服地喟嘆起來,除了疼痛的緩解,更覺得這兩半靈魂完全融合,她便能脫離這天道的控制,很奇怪的感覺,但她确信這是真的。
“凝光,我沒事了。”只要靠近凝光,有鬼氣源源不斷湧入身體,靈魂的疼痛就會偃旗息鼓。
翟九鳳緩了過來,反握住凝光的手掌,借着她的胳膊坐了起來:“凝光,你又殺人了?”
凝光點了點頭,沒有掩飾:“他們要殺我,還要搶蜃城,我自然不會由他們離開。阿鳳,我們不說這個了,你到底是怎麽了?你這個模樣不像是魔氣侵蝕。”
翟九鳳皺緊了眉,眼中也是一陣不解:“我不知道,這若不是魔氣侵蝕,我的靈魂中又怎麽會有魔氣?可若是,那我現在就該入魔了才對,我不會如此清醒。而且凝光,你知道嗎?就在魔氣爆發的一瞬間,我在靈魂中察覺到一股窺視感,好像有人在看着我,但又不知道是誰,通過什麽方式。”
“但你的身體裏沒有任何問題,除了這股魔氣。”
又是這樣,陷入了一個死胡同。她二人互相看着,誰也不知道該怎樣出去,沉默了良久,是翟九鳳先嘆了口氣:“算了,別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他既要算計我,就不會永遠藏在暗處的。
凝光,我們先去找巫墓地圖和魔界通道吧,你殺了這麽多人,外頭等着的一定知道。他們定是要鬧翻天了,說不準現在,就在想辦法怎樣關閉落寶之地,我們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還是早些出去為好。”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感冒,鼻塞不是大問題,最痛苦的是,鼻子擦得好痛。滿地打滾,o(╥﹏╥)o
☆、情調
要找魔族通道, 是為了調查蚩尤後人, 找到鑰匙, 拿出祖巫身軀。而巫墓地圖, 則是為了讓凝光的魂魄能順利融入祖巫的身軀。
那本書,翟九鳳雖沒有細看, 但這一點還是記得的,祖巫的轉世後魂魄若想順利與身軀融合, 勢必要去巫墓祭壇。
翟九鳳很清楚, 是以, 也沒有再多磨蹭,拉着凝光出了蜃城。
落寶之地, 确實是一個十分神奇的地方, 這一會兒功夫,方才滿地的屍骨與血腥氣就盡數被濃霧洗淨了。空空蕩蕩的遠古戰場中,就只剩她們兩人和早不知道走去哪兒的禪宗女修。沒有人再占據名額, 翟九鳳便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她四處望了望,一眼就看到了失去殘魂的漆黑魔骨。
人的皮囊, 乃至于骨骼的保存程度, 全靠着靈魂裏那點兒精氣神撐着。在有殘魂的時候, 這抔魔骨亮地幾乎能自發出光來,一眼看去便将人的視線牢牢攫住。
可就這一會兒工夫,當那魔魂被翟九鳳吞噬以後,魔骨便以摧枯拉朽之勢頹敗成一片。
黯淡無光,散發出上了年頭, 仿佛一碰就會碎的陳腐氣息。而他手中的細細權杖,也終于在忍耐了千萬年後,暴發出喧賓奪主的魔光。
——魔器現,鬼相出,落寶之地哀鴻遍野,通往魔界的密道終于姍姍來遲地脫下了隐身衣。
這是原書裏的一句話,現今,雖然因為翟九鳳的介入,劇情有些歪曲,但大方向仍是不變的,她們要找到魔器,才能在之後的天地異象中,引得魔界密道現出它的真身。
翟九鳳又看了幾眼那個權杖,推了推凝光,朝前走去。
“凝光那是魔器吧,我好像在神州志裏看過,這叫……叫什麽落魂杖。”
凝光點了點頭,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五指,心中脫缰的恐懼,雖在翟九鳳的安撫中平定了下來,可那點兒七上八下的忐忑,卻仍保持着餘韻。
凝光道:“這是落魂杖,是萬年前一個血魔的本命法寶,阿鳳,你想要它嗎?”
翟九鳳應了一聲,說:“既然看見了,不帶走也可惜,我瞧着我的模樣,怕是以後入魔道了,我們一個是鬼修,一個是魔修,倒是比以前更般配了不少。”翟九鳳笑了起來,微微彎起的眉眼抖落了融融暖意。
凝光心頭一顫,一圈圈漣漪無風自動,蕩得她心頭癢癢,忍不住就湊近了跟前。
她不羞不躁,大大方方地親了親翟九鳳的眼睛,一只手從後腦滑了過去,扶住她一側的臉頰,按到自己嘴邊。
翟九鳳縮了縮脖子,但傷病剛愈,氣力着實不濟。這一下不僅沒能掙脫,反而在凝光的唇上蹭了過去。漫長而溫軟的觸感,從眼睛滑到了額頭,仿佛一簇小火苗,從這道軌跡開始,慢慢燒透了整張臉。
“凝光,你別鬧了,我們先做正事。”翟九鳳眼睫顫了顫。
凝光沒反駁她,但心中卻在想:大概所有事情,都比不上親近她師傅來的正經。
翟九鳳在她手臂中掙了兩下,緊貼的身軀摩-擦出火花,讓凝光的背脊都繃直了。她微愣了一瞬,呼吸有些緊。
而趁着這個機會,翟九鳳就像一條小魚苗,落荒從她指尖逃竄了出去。
翟九鳳朝前一蹿,腳步不知是羞澀還是歡喜,一點兒沒有往常的文中,微微有些蹦跳。
大紅的衣裾在她鞋跟起伏,就像一明一滅的火苗,扯得凝光的心都飄上了半空。凝光忍不住笑了笑,顯而易見的溫柔浸了滿身。
“阿鳳,你跑什麽。”幾步追了過去,将她扯了回來。
一低頭,就看見翟九鳳偷偷摸摸地擡眼看她,臉很紅,一雙眼睛也潤着水色,怯怯閃躲的目光就像海中的游魚,狡黠而靈動。
凝光盯了她一會兒,好似咂摸出了什麽,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掰向了自己:“阿鳳,你這是欲拒還迎?”
翟九鳳抿了抿嘴,着實被她的不要臉震驚了。
她把臉皺成一團,一巴掌糊在了凝光的正臉上:“我需要嗎?我用得着對你耍手段。”
凝光覺得她說的很對,自己确實是太高看了自己。
作為一只肉食動物,她每天圍着自家的小肥兔子,時不時伸爪子撩一撩,不能太輕,又不能太重,唯恐把小兔子放跑了。她活得一點兒威嚴都沒有,但這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凝光默默地盤算着心中的念頭,九曲十八彎,彎彎到頭都是繳械投降。
也索性,她是在心裏想,要是讓翟九鳳知道,她在凝光心中,就是只又軟又弱的小肥兔子,怕是亮出了爪子,撓她個遍地開花。
畢竟,她總以為,自己作為師傅的威嚴樹立得正兒八經,只是因為喜歡凝光,才容得她蹬鼻子上臉。
二人各懷着心思,但又默契的認為,對方與自己所想一樣,在這臆想的和諧中,戰鬥的小火苗還沒升起,就可憐巴巴地澆滅在縱容裏。
翟九鳳拖着凝光往前走,到得白骨山腳下,她就沒有方才的氣焰了。
一本正經地轉過身,在凝光腰上推了一把,嚴肅而認真地說:“你去取吧,我怕又控制不住體內的魔氣。”
翟九鳳活了多年,從未看過這麽多白骨,小心肝瑟瑟發抖,抖得那樣明顯,除了她自己,誰都瞞不過。
凝光心裏如明鏡似的,她師傅膽小,跟兔子一樣小,但她并沒有拆穿,從善如流地飛上了白骨山,站定在魔骨旁邊。
凝光握住了落魂杖,因為無主,這魔器也沒有多大抵抗。
那細微,不足估量的反應,被她身後的鬼相一吓,登時就瑟縮進烏龜殼中。
凝光沒有遭到任何阻礙,輕輕松松地就把落魂杖拿了出來,失去最後的滋養,那魔骨轟得碎成一片,成為這皚皚骸骨中的一員。
“阿鳳,落魂杖。”飛回了地面,把手攤開在翟九鳳面前。
凝光的表情板正,好像一點兒沒發現她的瑟瑟發抖。
翟九鳳看了看,心想着魔器出世的異像怎麽還沒來,就被目無尊長的凝光一把握住了手。凝光把落魂杖塞了過去,動作間,還正大光明地撓了撓她的掌心。翟九鳳還沒想明白,徒兒為什麽越來越不要臉,天地異象就姍姍來遲。
魔氣從翟九鳳身體中湧出,纏繞上落魂杖,如一柄鋼刀直直捅入天空。
濃重的黑霧化開,讓天地慢慢籠于黑夜之中。
因為是吞噬了血魔魂,早與落魂杖有了聯系,在翟九鳳握住權杖的瞬間,魔器便自動認主了。這也沒什麽,翟九鳳對修魔還是修仙,向來一視同仁,只是,在落魂杖認主的剎那,她體內不屬于血魔的魔氣微微震動了一下。
熟悉的窺視感卷土重來,活躍到極點,讓人無端感到了監視着的喜悅。
翟九鳳有些晃神,只覺得心髒越跳越快,幾乎壓迫了肺,讓她不免産生了窒息感。她抓住了凝光,想說話,卻在下一秒,被凝光推動了:“阿鳳,你看!”
猛地被驚動,那股窺視感就如潮水般褪去,半點兒痕跡都不了。翟九鳳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麽,只順着凝光手指看過去。
——只見,籠蓋了天穹的黑霧中,竟接二連三的出現了光點,看起來,就像星星一般。
光點很細密,幾乎連成了一條線,隔遠了看,赫然是一張有山有水有路線的地圖。翟九鳳看了一會兒,目光被左下角的一個圖案攫住了。很複雜,還帶着點神秘感的圖案,翟九鳳皺起了眉,在紛雜的記憶中翻找了一陣,終于抓住了一些線頭。
翟九鳳猛地瞪大了眼睛,抓住凝光的手不自覺用了大力:“凝光!這是巫墓地圖!你看那個圖案,那是巫族圖騰。”
翟九鳳自知記憶力不算好,趕忙拿出了玉簡,将地圖分毫不差地拓印進去。
當做好了這一切,星光砰得一下散做了光點,嵌在黑霧中一圈一圈的轉,轉出了一個漩渦,随後像驚天大爆炸一般,猛的炸出了刺眼的光。
眼睛下意識的一閉,再睜開,空中就出現了一個灰蒙蒙的洞,泛着水波一樣的紋路,将靠近的黑霧盡數吞了進去。
翟九鳳和凝光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産生了一個猜測。
沒多加猶豫,便相攜着飛上了空中。
翟九鳳先行靠近了旋渦,感受着那一頭傳來的,讓毛孔都為之舒張的魔氣,頓時篤定了心中的想法:“凝光,這應該就是魔族通道了,我們過去吧。”
凝光點了點頭,她向來是刀山火海都會跟着翟九鳳去,這會兒,也沒有遲疑,先翟九鳳半步,拉着她走進了旋渦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啦補上啦~(づ ̄ 3 ̄)づ
每天都在等有小寶貝花式誇獎我,比如,我又萌,又可愛,還乖巧……省略無數字
蟹蟹 瑾 小天使的雷~給你一個摸摸噠
☆、粗魯
這通往魔界的密道, 當真是倉促得不能再倉促的臨時私會地。
寬窄不一, 崎岖不平, 窄的地方, 要側着身才能通過,寬的地方也只能讓一個人單獨行走。像翟九鳳這樣矮一些, 瘦一些的還好,如凝光這般一米七的個子, 就得要彎下腰, 小心翼翼地過去。
翟九鳳走在前頭, 偶爾回頭看看,見她無處安放的長腿和背脊可憐巴巴地團成球, 不僅沒有心疼, 反而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幸災樂禍。
翟九鳳樂得太不加掩飾,凝光盯了她一小會兒,終于忍不住伸出了手, 在翟九鳳腰上一勾一帶。
“阿鳳,你在笑什麽?”
翟九鳳被她拽得旋了一個圈, 面對面看進了她的眼睛。很平靜, 好似只是不經意的詢問, 翟九鳳卻偏生感到一些危機。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警惕地說道:“沒笑什麽,只是覺得能去魔界看看,很新奇。”
“哦。”凝光很敷衍地應了一聲,甚至連頭都沒點一下。
危機感來勢洶洶, 翟九鳳根本不用猜,就被凝光眼中的威脅吓得炸毛了,她立刻抓住了凝光雙臂,人五人六地說:“我們快走吧,這空間太小了,你待着不舒服。”拉開了她的手,轉身就往前跑。
可才邁出一步,腿窩就被頂了一下,她不可控制地前撲了下去,在磕着地面的時候,被凝光扶了一下,壓倒在地上:“你笑我什麽?看見我不痛快,你好像很開心。”手指放肆地伸到她唇瓣上,先摩挲了一陣,緊接着,就順着微潮的唇縫擠了進去。
翟九鳳死守牙關,給了她兩個惱羞成怒的哼哼。
凝光見她不服軟,便又嘆了口氣,說:“你有什麽好氣的,我也不是不能讓你,可即便是我讓了,你也……”審視适度地沒往下說。
可翟九鳳已經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意思,這是赤-裸-裸地看扁,她絕對不能忍。
準備了長篇大論要反駁她,卻只來及說出:“我是你師傅。”口中便擠進來一根手指,凝光忒不要臉地繞住了她的舌頭,任是被她一口咬實,也不肯後退一步。
“阿鳳,我什麽時候不認你是我師傅了,但這能影響什麽,論年紀你不如祖巫大,論修為,你也不見得是我的對手。你又怕骨頭,又怕屍骸,說不準還暈血……可你偏偏……”喜歡拿自己冒險。
凝光似乎囫囵吞掉了什麽,但她不等翟九鳳問,熾熱的呼吸就湊了過去。
她用力地親吻着,從眉毛到眼睛,再到高挺的鼻梁。
細密的吻幾乎要把翟九鳳整個人都吻暈了,但這樣還不夠,凝光的呼吸緊了緊,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霾。
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用舌尖抵充了進去。同樣熾熱而濕軟的觸感,幾乎要把人的靈魂卷出來。
凝光一打入門中,立刻攻城略地,以一種近乎粗暴地方式從她的齒關滑到上颌,再一點點蔓延至深處。
隐而不宣的快慰,在這逼仄的空間裏迅速發酵,森冷的魔氣也灼至沸騰。
翟九鳳只覺得,凝光的舌尖帶了電,每一次沾染,都讓她應激性地打起戰栗。酥麻感太密集,從口腔向下侵吞,頃刻間就蹿入了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喘息了起來,粗重而脆弱的呼吸,更讓凝光瘋癫沉淪。
她直接扯開了翟九鳳的腰帶,帶着幾分粗魯握住她細滑的肌膚。
翟九鳳忍無可忍地打起顫兒來,背脊都繃得筆直,雙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攀住了凝光的頸項。
在逼仄而壓抑的小空間裏,一切隐秘的行為都變得更加刺激了起來,前所未有的快慰簡直像飓風,摧枯拉朽地砸碎理智,讓她像海浪中颠簸的扁舟,失去了自制的本能,只能随着浪濤時起時伏。刺激積攢到極致,拉扯斷最後一根弦。
翟九鳳再也不能思考了,只能在凝光充滿恐懼的患得患失中,本能地配合。
凝光一直表現的很正常,甚至讓翟九鳳以為,她已經在這連番的生生死死中恢複了平靜,直到這時,她放縱了自己恐懼,整個人就像是走投無路的孤狼,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态,咬緊手中的籌碼。
陷入這種應激性的攻擊,誰都阻止不了她,只有等她自己平靜下來。
但她到底平靜了多久,又是何時從通道裏出去,翟九鳳卻是不知了。她被這急打的浪頭拍的有些暈,睡了好久才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在凝光背上,腳底已不再是魔族通道,取而代之是一條羊腸小路。
翟九鳳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正從凝光臉上掠過。
她好似回了頭,然這個弧度尚未填滿,又被她轉了回去:“阿鳳……”凝光張了張嘴,聲音有幾分幹澀。
翟九鳳正等着她怎麽粉飾太平,就見凝光一言不發地停下了腳。
她的眉頭少見地糾纏在一起,一條深深的溝壑在眉心擠出。
這種愁苦又自責的神色,翟九鳳很少在她臉上看到,雖然新奇,卻并不喜歡。想了想,伸出兩指,強行将她的眉頭展平了:“現在知道怕了,那時候幹什麽去了?”
凝光沒有反駁,低聲說了一句:“我總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能控制呀,你下次可以讓我來。”翟九鳳一點兒都沒生氣,眉目帶笑地用雙腿纏住她的腰:“我能控制我自己,你可以試一試。”單手扶住了她的下颌,将她的臉掰向自己。
然後下一秒,翟九鳳就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麽!
她徒兒不僅沒有悔改,還用一種憐憫又縱容的眼神看她!翟九鳳覺得自己生氣了,哄都哄不好地那種。
“你把我放下來,我要自己走!”抓着凝光的臉揪了兩下,翟九鳳就開始惱羞成怒了。
凝光由着她捏了一會兒,心中這醞釀着驚天大爆炸的愧疚,終于也啞了火:“別鬧,這裏的路不好走,你別把自己摔了。”
翟九鳳現在看她不順眼,聽什麽都是諷刺,但她覺得凝光皮厚,打她一頓也不見得會疼,當下收回了小爪子,湊近她耳朵呵氣道:“你這是在質疑你師傅的水準?!”翟九鳳耍起流氓連她自己都怕,一臉的纨绔氣息簡直量身定。
她呵了熱氣還不算,又張口含住凝光的耳垂,用小虎牙磨了磨。
沒有意外,她就看到凝光從側頸起了一串雞皮疙瘩,背脊瞬間繃緊了,腳步也虛軟了許多。
她很得意,卻忘了自己早落在敵人手中。
凝光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手在她腰下的軟肉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別鬧,你想睡一路嗎?”
凝光的威脅着實可怕,翟九鳳立刻老實了,她萎靡不振地趴在凝光背上,被連番打擊的大腦總算想到這正事:“凝光,我們進了魔界要怎樣去找蚩尤後人,你不是魔修,我只能算半個,由我們兩個去打探消息,十有八九要給人打出去。那也就算了,說不準還會有謀財害命的。”
凝光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說道:“我們剛出來的時候有一個小鎮,我在那裏打聽了一下,這前面的天隕城有個病了的大小姐,正在四處求醫,我們可以去看一看。”
翟九鳳其他沒聽見,就聽見了大小姐,登時不開心了:“你要去救大小姐?你會醫術嗎?”
凝光還沒回過味來,搖頭說:“我不會,但那大小姐的症狀聽起來不像是病了,倒像是被鬼氣入體,我們可以去看一看,若是那樣,我的鬼道剛好能起作用。”
凝光沒聽出來,她竟然沒聽出來!翟九鳳差一點就炸了。
她冷哼了一聲,一句話都不肯再跟凝光說。
翟九鳳的氣生的很明顯,凝光在遲鈍了一小會兒後,終于回過了味來,她忍不住笑了,側過頭蹭了蹭翟九鳳的前額:“你亂想什麽?那個大小姐是這天隕城城主的女兒,勢力很大,我們若救了她,找一個人便容易很多了。”
翟九鳳抿了抿嘴,興致不怎麽高昂:“我自然知道,我就是擔心再出來一個季流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翟九鳳現在就是這個狀态,當初,只讓凝光去救了個人,就扯出這麽個大禍患,雖然不救,這禍患也是要黏上來的,但到底是自己做了推手,翟九鳳心裏總不太開心。
然凝光聽了她的話,卻連絲毫猶豫都沒有,聲音平靜而淡漠,讓人直白地聞見血氣:“她若是第二個季流染,我就在她礙眼前殺了她,我殺的人還少嗎,再多一條也沒什麽。”
這樣冷酷而殘忍的話,讓翟九鳳心頭一顫,似乎随着劇情的推進,凝光愈發不掩飾自己的殺心。
她好像在潛移默化地朝那滅世兇神靠近。
翟九鳳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牙關上下一碰,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凝光,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危及性命,你不要再殺人了好不好?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分開。”
這些個小任務完不成便也罷了,若連修真界都救不下來,翟九鳳一定會死。她怕死,更怕和凝光分開。
翟九鳳把頭埋進了凝光頸窩,本就不響的聲音,被錦布一掩,更是碎得七零八落。
凝光勉強聽到了前頭,最後幾個字卻是聽不到了。但她沒有問,只瞧着翟九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