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的加更,快親親我~ (8)
欠了欠身,直到翟九鳳整個都掩在了自己的陰影下,皺起的眉頭才微微舒展了開來。
“我們要出海,不知道可有船只能捎上一程。”凝光的聲音很輕冷,夾雜着雪子一般,将正午的暑氣都消減了不少。
船老大抖了抖,心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絲敬畏:“仙子要出海?若不嫌棄,我的船倒是能一用,只是不知道,您要去哪兒?”
“歸魂島,歸魂島你認識嗎?”
船老大本還挺熱情的,直到聽見這個名字,他忍不住一抖,眼中也顯出了一絲慌張:“歸魂島?哎喲,我可說真的,這個島不能去!”
但凡是臨海而居的人,沒有人會不知道,歸魂島是個什麽地方。
就說它的名字,歸魂歸魂,魂歸黃泉,這麽多年來,除了張老頭一人,沒有第二個活着從歸魂島回來。
船老大拼命搖頭,連對凝光的敬畏都不顧了,強硬地推脫道:“我不能去,我不能去,這個地方有去無回,我絕對不會去的!你們若執意要上那座島,不如去找鎮北的張老頭,他去過,你們去找他吧。”
匆匆收了草帽,逃似的從港口跑了出去。
凝光也沒攔他,皺着眉對翟九鳳說:“阿鳳,你聽過歸魂島嗎?怎得會讓他們這般害怕?”
翟九鳳搖了搖頭,好奇地說道:“我沒聽過,神州志上也沒提到這個地方,不過剛剛,那個船老大不是說,鎮北的張老頭去過歸魂島嗎?我們不若去看看,說不準能知道些什麽。”
從海灘到鎮北路程不遠,她們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小鎮的北邊。
越往北,小鎮的陰氣也就越重,破落的房屋巷道,似是許久沒曬過陽光,沉沉的黴味混雜着涼意,将海風的鹹澀都掩蓋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m~今天更新居然要輸驗證碼!輸了好幾次都沒對,一定不是我蠢,都是系統太愛我了 o(╥﹏╥)o
我來問一問吖,作為一只能變性別的花妖,你們想要青瑜是男還是女~征求意見啦,快舉高高你們的小手
蟹蟹 唱別久悲的雷,mua~
☆、北海有傳說
鎮北的巷子很空蕩, 在坍毀的圍牆中, 木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偶爾有風吹過, 窗戶開開合合, 碰撞着咔噠咔噠的細碎聲響。
沒有人氣,荒蕪落敗到仿佛許久沒人居住。
翟九鳳探着身體看了幾眼, 轉頭對凝光道:“這裏都這樣了,你覺得還有人嗎?”
凝光點了點頭, 蹙眉說道:“有一個, 就在我們左手邊第三間屋子裏, 說人不算人,說鬼也不算鬼, 很奇怪, 不過,我們可以去看一眼。”牽着翟九鳳走進了巷子。
被這雙手握住,即便涼風飒飒地吹來, 也沒讓翟九鳳有一絲涼意。
她跟着凝光的腳步,一直走到房舍的入口, 尚未擡手敲門, 就聽見一道嘶啞得仿佛鋸木頭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不用敲了, 你們直接進來吧,這小門小戶也用不着多禮。”
這是一個坐西朝北的屋子,終年不見陽光,陰濕寒涼。
說起來可能不算好聽,但确實, 這就不像是給活人住的,相反,裏裏外外的擺設倒跟陰宅有幾分相仿。
甫一走進院落,凝光就感到一股撲面的陰氣,鬼道蠢蠢欲動,張牙舞爪想吞噬這股氣息。她皺了皺眉,拉着翟九鳳的手,把她擋在了身後:“你小心一點,這裏不太對勁。”
院落很小,三步就走到了主屋。
房門關得不算很嚴實,留了一條縫,絲絲縷縷的腐臭味就從這縫隙中穿透了出來。
凝光将鬼氣放出,剛想探一探屋內的情形,一雙雞爪似的手就拉開了門板。
“你!”瞧見門後站着的人,翟九鳳拉着凝光就退到了院中,她面色有些白,眼中俱是驚魂甫定:“你是人是鬼!”
門板後的老頭,說是惡鬼也沒什麽兩樣。半邊的臉被削去,眼睛鼻子嘴扭曲歪斜,顱骨凹陷了一大塊,上面有黑色的線歪歪扭扭地将縫連接了起來。這樣已經很吓人了,然都抵不過他左邊耳中時時鑽動的屍蠅和白蛆。
這絕對不是活人,活人怎會被屍蠅纏身。
瞧見她們防備地退到了院中,老頭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耳朵,将蟲豕丢到地上。他也不惱,從懷裏拿出了一根大煙杆放到嘴邊抽了抽:“不用怕,老朽是活死人,打不過活人也鬥不過死人。”猛吸了兩口,将煙吐了出來,缭缭的煙氣中,他的鬼臉也柔和了許多。
“已經很多年沒人來過這裏了,先前來的還是為了歸魂島,你們也一樣吧。”
老頭猛烈地吞吐着煙氣,一會兒功夫,刺鼻的焦味就充斥了整個院落。翟九鳳咳嗽着點了點頭,然那老頭卻似什麽都沒感覺到一樣,在這濃重的焦枯味中,他扭曲在一起的皮肉,透出些無盡的焦灼與惶恐。
“你們想去歸魂島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她能去,你不能去。”
用手點了點翟九鳳,老頭搖着頭強調說:“你是人,所有的活人上了歸魂島就只有死路一條。老朽是趕屍的活死人,雖半個腦袋交代在那裏,可小命卻是留了下來,但你不一樣,小姑娘,你上不得島!”
這老頭是個活死人,凝光看出來了,而且,他身上也沒有靈力波動。
瞧見他走來,凝光二人雖警惕,卻也沒有再往後退。
“老頭我以前是趕屍人,一時沒注意,被陰氣侵了體,我那時是要死的,幸得一個方士用金針封住我了的魂魄,讓我百年之內,能以這不生不死的狀态活着。”
撥了撥稀松的頭發,把那金針的尾端給凝光二人瞧了一眼。
老頭又續道:“我本來還算有個人樣,街裏街坊也看不出什麽,直到十三年前,我上了歸魂島。那島雖兇險,然上頭珍植無數,還有傳說中的藥王後人在那裏居住。
我倒不是想去島上尋寶,只那時,我有一個收養的小孫兒,他得了重病,命懸一線,除了傳說的藥王後人,沒有一人能救他性命。”
“只是,唉……”
老頭顫了顫,面色蒼白了起來,雙眼中驚恐與愧疚交織在一起,盈滿而溢:“我自負命硬,又在這裏習得一手出海的本事,我沒把歸魂島放在眼裏。是我太自負了,才害得孫兒死無全屍,自己也落得這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
凝光皺起了眉,不耐煩地問道:“那你到底有沒有上過歸魂島?”
張老頭點了點頭,說:“嗯,我上過島,只是,才剛上了岸就被一群裹在濃霧中的東西打傷了。我沒看清它們的模樣,只知道它們很大,指甲很尖利,而且,它們只能會追趕活人……”
不知想到什麽,張老頭的雙眼狐疑地落到凝光臉上。
他打量了許久,神色越來越驚恐,到了最後,竟腳步不穩地後跌過去,幸而扒住了門板,才沒有摔倒地上。
“沒錯沒錯,我就說你這小姑娘怎得這麽奇怪,明明是一個活人,可看起來就像死人一樣!沒錯,你們是一樣的,你跟那島上的怪物一模一樣!”抓住了門板用力合上,卻被凝光搶先抵住了。
她是修士,力氣比普通人大了不少。直接震碎了門板,将躲在後頭的張老頭拖了出來。
她一把掐住張老頭的脖子,周身的灰煙浩蕩湧起,将她整個人都裹在了其中。
“你說的怪物是像我這樣嗎?”
冰冷的聲音穿透了灰霧襲來,落在張老頭耳中,就如那怪物的咆哮聲一般可怕,他忍不住抖了抖,身體如秤砣般向下墜着,若非凝光掐着他脖子,真恨不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別過來!別過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沒有冒犯你們的意思,也沒想要寶貝,我就想要救我孫兒罷了!”猛烈地抖着,稀松的頭發,在這劇烈的顫抖中幾乎晃出了虛影。
翟九鳳在後面聽着,心中猛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她趕忙拉住凝光,讓她把張老頭放下來。
“凝光,他說的那些怪物……”
“應該是與我一樣修鬼道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凝光急匆匆地打斷了翟九鳳的話,她聲音裏,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慌張:“他們生前修鬼道,死後身體容易被冤魂侵占,惡鬼喜食人氣,才會專門襲擊活人。阿鳳,歸魂島太危險了,不如你留在這裏,我帶青瑜去吧。”
然翟九鳳卻搖了搖頭,她心中盤桓着一個念頭,是以也未注意到凝光的失常:“不,我覺得不僅僅是冤魂侵占這麽簡單,我們一起去吧,我想去看一看。”
随着凝光的鬼道日益高深,祖巫之力也會慢慢激發。
在落寶之地,是凝光發現她祖巫身份的時候。因為太過突然,她未曾好好遮掩,以至于法身出現之時,所有人都被驚動了。凝光被發現是祖巫轉世,往後的追殺便如附骨之蛆,從未斷絕。甚至,在她找回身軀的途中,無數人給她使絆子,想将她斬滅在羽翼未豐之時。
那段經歷,說是暗無天日也不為過,翟九鳳自然不想讓它應現。
她又想了想張老頭的話——若她沒猜錯,這次上歸魂島,應當會是個避免災劫的好機會。
“老人家,你不要慌,她不是那些怪物,不會來害你性命。”翟九鳳走過去,放柔了聲音,小心安撫,直到張老頭停止顫抖,翟九鳳才繼續問道:“老人家,您能不能再想一想,當日遇見的那些怪物,是不是都很高大,他們的左手,是不是都有六根手指?”
張老頭喘了喘,猛地吸了口煙葉,滾滾的濃煙灌入口腔,才總算将他心頭的恐懼壓下了一點。
張老頭癱坐在地上,眉頭皺成一團:“我去的時候是晚上,天太黑了,我只能看到一團團濃霧。他們确實很高大,我瞧着該有兩米的樣子,至于左手,我沒看見。他們太快了,我一上岸就被扯碎了半邊腦袋。”
張老頭很怕,怕到提起歸魂島,身體就止不住地發抖。
可他又願意帶凝光和翟九鳳去,不為別的,只為帶回孫兒的屍骨。十幾年了,縱然血肉都化成了灰,連白骨都不見得完整,可張老頭卻仍是想去看看。因為他心中有愧,憎恨自己只知道逃命,眼睜睜看着孫兒被撕開。
張老頭答應會帶路,可凝光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她拉着翟九鳳走了出去,到得僻靜的地方,一腳将青瑜踩扁在地上。她用力碾了碾,直把花瓣踩得癱成一片,才将青瑜收進了蜃城。
“你為何會知道歸魂島的怪物長什麽樣?”
将青瑜關了起來,凝光伸出了雙手将翟九鳳抵在牆邊,她說道:“阿鳳,我總覺得你瞞了我什麽事。”
翟九鳳沒有反抗,順勢靠在了牆上,雙眼柔柔地看着凝光:“我沒有瞞你,我只是不知道該怎樣說。至于歸魂島的怪物,那是我猜的。剛剛張老頭說,那怪物身上有鬼氣,而歸魂島又恰巧在北海之上,凝光,北海有傳說,你看過神州志嗎?你知道關于北海的傳說嗎?”
作者有話要說: 北海有傳說,北海有傳說,emmmmm~
但我就不說,這個傳說是什麽~任性,有小脾氣╭(╯^╰)╮
☆、老船匠的墨繩
祖巫玄冥是水神, 是北方之神, 傳說, 上古時期, 祖巫玄冥曾率巫族于北海定居。巫族人身形高大,生有六指, 且他們能通靈,擅鬼道, 是以所居之處終年被鬼氣缭繞。
先前聽了張老頭的話, 翟九鳳便猜測, 那歸魂島是祖巫玄冥的族地。
“凝光,我本是打算去歸魂島看了再說, 但你既然問了, 我提前告訴你也無妨,你命格兇煞,擅修鬼道, 其實都是有原因的,你是祖巫玄冥的轉世。”
聽了翟九鳳的話, 凝光卻一時愣在了原地。她心中情緒翻湧, 有些驚喜又有些惱——
翟九鳳一早就知道她祖巫的身份, 卻始終未曾嫌棄過她,這讓凝光喜不自禁,恨不得抱着師傅原地轉上兩圈。
可是翟九鳳雖知道,卻從未告訴過她,瞞得這樣嚴嚴實實, 以至于她處心積慮、擔驚受怕,只唯恐洩露了半分。
自己做了無用功,還擔心了這麽久,讓凝光覺得自己有些蠢。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但心中是在歡喜,久壓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讓她忍不住貼緊了翟九鳳的額頭,親了親她的鼻尖:“阿鳳,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翟九鳳被這突如其來的親昵,羞得心髒都漏跳了半分。
她向後縮了縮,手不自禁地抓住了凝光的衣領:“我、我不知道該怎樣說,畢竟這個身份,給你帶來的更多是災難。”
凝光見她躲,緊跟着就追了上去,柔軟的紅唇在她臉頰上磨蹭,引得耳邊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你都不怕,我又怎麽會怕,是祖巫又如何,只要能保護你,不管什麽樣的身份我都能接受。”雙手從牆上滑了下來,扶住翟九鳳的腰,凝光用力一拉,就把她扯進了懷裏:“阿鳳,你小主意不少,我以前沒問,但我總是要知道的,海路綿長,你好好想想怎麽跟我交代。”
凝光的身上很熱,熱得像個火爐,讓翟九鳳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微微顫着縮在凝光懷中,呼吸亂做一團:“你想、你想知道什麽……以後我、我都……告訴你,現在……我們、我們去找船吧。”翟九鳳太害羞了,縱是沒有人在旁邊,她依舊羞得縮成了一團。
臉頰燒得通紅,連脖子根都染上了桃粉色,雙眼凝着水霧,躲躲閃閃就是不敢看凝光。
若是以前,凝光一定會放她躲起來,但從今以後她都不會了。雙手一用力,将翟九鳳抱離地面,見她吓得抱住了自己的頸項,凝光望着她的眼睛說道:“阿鳳……”
“什麽?”翟九鳳垂眸看了她一眼。
“我發現……你挺矮的。”
凝光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翟九鳳覺得聊不下去了,一巴掌按在她臉上,掙紮着跳了下去:“你可以嘲諷我蠢,但不能嘲諷我矮,你知道嗎?我還能長的。”
凝光瞧着她瞪圓了眼睛,連腮幫子都鼓了起來,想了想,決定不反駁她:“對,你還能長,你能長到三百歲。”
徒兒要以下犯上該怎麽辦?翟九鳳沒辦法,只能呸她一臉。
翟九鳳生氣了,有小情緒了,怎麽哄都哄不好,惡狠狠地哼了一聲,扭頭就往張老頭家裏跑。
此時,張老頭正坐在門檻上,一口接着一口地吸着煙杆,瞧見她們進來,一拍大腿說道:“回來正好,回來正好,你們走得急,我都沒來得及說,歸魂島路險,普通的船只是撐不住的,我當年去,是找老舟給做的船。
只是這麽多年了,我那艘船早就壞了,你們若真想去歸魂島,得先找老舟給你們修船。他是這世上唯一會澤舟之術的人,只有他造的船只能駛向歸魂島。
不過可惜,他已經有許多年不動手了,也不知道他肯不肯賣我這個面子。”
舟老船匠住的不遠,從巷子出去,左拐第三間門房就是他家。門外面擺着一張小桌子,上頭有許多精巧細致的木雕。
翟九鳳走到門前,伸手扣了扣門扉。
很快,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們找誰?”
這是一個耄耋老人,很幹瘦,頭發也白成了一片。
可偏偏他的雙眼卻無老者的混沌,清明銳利,仿佛能戳到人心裏。
瞧見翟九鳳二人,老頭深深地嗅了一口,随後,便了然地說道:“是老張那混人叫你們來的?他要找我修船?你們回去吧,不是我不修,而是我修不了。”
翟九鳳驚詫地道:“可張老先生說,您是最好的船匠?”
“是船匠又如何,我的墨繩丢了。”舟老船匠捋了捋胡子,遺憾地道:“也許是天意吧,當年我做出老張那條船後,墨繩便沒了蹤影,那是我師傅留下的,施展澤舟之術的媒介,若是沒有那根墨繩,我是做不出來載靈之船的,你們回去吧,讓老張也趁早歇了這心思。”
舟老船匠說完便要關門,卻在這時,翟九鳳靈光一閃。
墨繩,系統商城裏就有老船匠的墨繩,若是她沒有猜錯,就是用來完成這個任務的。
想到這裏,翟九鳳匆匆上前一步,抵住了門板:“您等等,若我能找回墨繩,您願意替我們修船嗎?”
“你能找回墨繩?”舟老船匠看了她一眼,停下關門的動作:“若你真的能找回墨繩,就說明你與歸魂島有緣,有緣之人,老頭我是不會拒絕的,你們去吧。”
拉着凝光走到僻靜的地方,翟九鳳就在心裏呼喚起系統。
她并沒有打算瞞着凝光,趁着間隙,向她解釋道:“凝光,你知道的,我養了一只怨鬼,這只怨鬼年紀比較大了,知道很多事情,寶貝也很多,你的身份就是他告訴我的。”
系統剛剛出來,就聽見宿主說他老,氣得恨不得立刻黑屏。
但是他不能,因為祖巫的神識就裹在他身邊。
系統在心裏把這對狗女女噴了個遍,随後才搓了搓不存在臉,谄媚地笑道:“宿主宿主,您找我呀。”投了個火柴人的虛影在半空中,系統邁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到翟九鳳面前。
翟九鳳覺得他很醜,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那個老船匠的墨繩是不是在這裏用的,你把它給我。”
系統眨了眨黑豆豆眼,懵逼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對對,宿主大人真聰明,老船匠的墨繩就是給那個老頭的,只不過、只不過……”在半空中扭了扭,小心翼翼地瞥了眼翟九鳳,系統輕聲說道:“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取出那裏面的東西,宿主大人得自己想辦……”
系統正打算賣個萌,然還未等他把話說完,祖巫的鬼氣就壓了過來。
系統吓得一抖,哭唧唧地趴了下去:“老大老大,我還小,不要殺我……”
這個怨鬼凝光先前就見過了,又蠢又笨還不要臉,凝光很嫌棄他。但好在,這怨鬼還有些用途,凝光這才沒要了他小命。
“一根墨繩都拿不出來,要你有何用!”灰煙滾滾壓下,将系統鎖在了中間。
系統瑟瑟發抖,眼淚像開閘的水龍頭,幾乎要把他自己給淹了:“老大老大,我是真的拿不出來,其他東西我都能想辦法,但、但這個,只能靠大嫂自己來。”系統還有些機智,情急之下的一句大嫂,很好地取悅了凝光。
她嫌棄地罵了句:“沒用的東西。”但嘴角的笑容卻怎麽壓都壓不下來。
凝光是高興了,但翟九鳳頭頂卻聚了一塊烏雲,她陰沉沉地笑了笑,威脅地看着系統:“她是你老大,我是你大嫂?呵,你是不是想換主人?”
系統看了看凝光,又看了看翟九鳳,根本不需要權衡,谄媚地說道:“不不不,宿主大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小人一定堅決追随你,但但但祖巫大人是老大這也沒有錯,我沒有錯。”邁着小短腿,腳下像生了風一樣跑到凝光身後。
凝光心情大好,但還是順手把系統捆了,送到翟九鳳面前。
“阿鳳,這怨鬼太不會說話了,确實該罰,我已經替你把他捆住了,你想怎麽處置,我幫你動手。”
慘遭了一頓暴打,系統生無可戀地仰躺在地上,默默咒罵這一對臭流-氓。
竟然敢毆打他堂堂系統大人,一定是不知道他有什麽本事,他保證,以後一定、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做狗腿子。
在心裏把翟九鳳和凝光噴了個遍,系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他邁着小短腿,屁颠屁颠地跑到翟九鳳身邊,扭扭捏捏地說:“宿主大人,那裏面的東西我真的拿不出來,只能靠你自己用幸運點換,不過,我已經能黑掉程序代碼了,所有支線任務,全都由你選哦~”
系統賣了個萌,服務周到地把支線任務調了出來。
翟九鳳粗略地掃了掃,決定挑一個既簡單幸運點又高的任務——教凝光釣魚。
“宿主大人,請确認選擇該任務。”看見翟九鳳的選擇,系統的眼神閃了閃,他嗯哼哼哼地偷笑了聲,一本正經地調出确認面板。
翟九鳳并不能從這張芯片臉上看出任何問題,毫不自知地點下了确定。
作者有話要說: 啊,突然發現2018年了,祝小心心們心想事成,一切順利,越來越美膩,越來越白,怎麽吃都吃不胖~
emmmm~癱會兒。
小劇場:
翟九鳳:系統總不聽話,想引起家庭內部矛盾,求問怎麽收拾他,急在線等!
凝光:表示系統沒毛病,說話很中聽,但為了婚姻和-諧,我已經把它捆起來了。
系統表示不服氣:╭(╯^╰)╮我讓你們欺負本大人,本大人早晚會把債讨回來的,你們這對流-氓就等着吧!
蟹蟹 深林深海,瘦瘦小心心的雷~給你們超級大的麽麽噠~
☆、釣魚還是釣人
要想釣魚, 首先需要有魚竿。
雖然翟九鳳對凝光有那麽一點點不滿意, 但為了早些完成任務, 她還是揪着凝光去了集市。因為是在海濱, 魚竿、魚餌、魚簍一應俱全。翟九鳳直接買了全套,帶着徒兒往海邊走。
今天很晴朗, 溫度也适中,偶爾有微風拂過, 在海面掠起漣漪。
這樣的天氣最适合釣魚, 翟九鳳直接拉着徒兒去了港口, 她把魚餌固定好,遠遠地抛到海中。轉身, 正想把魚竿塞到凝光手裏, 就被她從身後環住,握緊了雙手。
“阿鳳,你既然要教我釣魚, 怎麽能做撒手掌櫃。”
凝光坐了下去,接着, 把翟九鳳橫抱在自己腿上, 她有意湊近了翟九鳳的耳朵, 噴灑的熱氣,燒得她耳垂一片赤紅。
“你那只怨鬼雖然蠢,但說的話倒也沒錯,阿鳳,你到底哪裏不滿意, 為什麽要欺負他?”
翟九鳳冷哼了一聲,用力扭過了頭瞪她:“我哪裏都不滿意!我可是你師傅,他憑什麽叫你老大!而且,打他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怎麽能算我欺負他。”
對于某些問題,翟九鳳覺得,一定是要辯清楚的。
可凝光卻不說話,只是默默地扯開嘴角笑了笑。
在翟九鳳眼裏,這就是赤-裸-裸的嘲諷,她登時就怒了,用力抽回手,捏着凝光臉頰使勁搖晃:“你這是不同意嗎?!那你一個人去歸魂島吧!我要回梨山!哼!”
噴了凝光一臉,翟九鳳撐着地,想要從她懷裏翻出去。
凝光想了想,覺得讓她嘴上占個便宜也沒什麽不行,伸出一只手把人逮了回來,随後便湊到她頰邊說:“好好好,你說什麽都對,阿鳳,你說什麽是什麽。”
微涼的風卷了過來,掠過二人身邊時,似乎連風中都沾染了熱氣。
翟九鳳被她一蹭,整個人都羞作了一團,方才的氣焰全都沒了,纖手握成了拳緊緊攥着自己的袖袍:“反正、反正你以後不能跟那只怨鬼狼狽為奸……”
慢慢地往下靠了靠,與凝光越挨越近,到了最後,翟九鳳整個人都蜷在了凝光懷裏。她側過頭,用前額蹭了蹭凝光的頸窩,嘴邊不自覺地漾起了一抹笑。
翟九鳳蹭完就跑,像是撩了孤狼尾巴的小兔子,蹦跶得不行。
凝光順手抓住了她,用力按到自己胸前:“阿鳳,你跑什麽?你不想負責?”清越的嗓音,像七弦琴在翟九鳳心中奏起了鳳求凰,她也不說話,只低着頭,在凝光懷裏笑個不停。
暖暖的陽光灑了下來,在二人身上鍍了層金輝。
赤紅與素白的衣衫交織在一起,就像一朵并蒂蓮,如火如荼地盛開。她們太親密了,那種纏綿悱恻的柔情,讓滿沙灘的人沒有一個想去打擾她們。漸漸得港口的人都散了,只留下她們兩人相依相偎。
來港口是要教凝光釣魚的,然到了此時,翟九鳳也沒那個心思。
她不想管魚竿了,只蜷在凝光的胸口,一聲一聲數她的心跳。魚竿被擱在一邊,然沒人管,卻偏偏有魚兒咬了鈎。長竿顫了顫,凝光順手把它拽了起來,活蹦亂跳的游魚被擲進了簍裏,撲騰着濺了她們一身水。
“阿鳳,這樣算好了嗎?”凝光問道。
翟九鳳正要回答,突然聽見一聲嬌叱從遠處傳來:“該死的,誰讓你抱我恩人的,你快給我滾出來!”
季流染開口的一瞬間,系統發出‘滴’的一聲,他說道:“恭喜宿主大人,完成任務。”
聽見系統的話,翟九鳳瞬間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她也不跟系統多說,拉着凝光道:“那只冤鬼知道季流染會來,但他就是不肯告訴我,它一定是對我懷恨在心。”
凝光毫不遲疑就信了,鬼氣聚成一股湧了過去。
陰沉的鬼氣滅頂而來,讓系統感到了死亡的危機,他顫了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想氣一氣宿主大人……”
凝光冷冷一笑,聲音像嚴冬中降下的冰雪:“你想氣阿鳳?!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竟敢氣我家阿鳳!你當真是不想要命了!”
鬼氣凝成鋼刀,抵着芯片慢慢向下劃去。
她毫不留情,只一刀就将芯片劃出了裂痕。火花冒了出來,還有細小的電弧在芯片上流動。
系統是真的要死了,恐懼滅頂而來,讓他整個芯片都止不住地顫抖搖晃,驚叫聲從口中溢出,然根本穿不透鬼氣的屏障,就戛然停止在身體周圍。
“凝光,留他一條命吧。”
畢竟系統是跟她綁在一起的,而且陪了她也有許多時間,翟九鳳不是心狠手辣的人,瞧見他這樣哀哭絕望的模樣,心中升起了一絲憐憫。她按了按凝光的手,讓她把鬼氣收回去。
陰雲一瞬間散開,讓系統重新見到了生的希望。他躺倒在那一方小空間裏,整個芯片抖成了一團:“宿宿、宿主大人、我我我以後一定做你最忠實的小狗腿子!”嚎啕大哭起來,投出虛影,像抱住再生父母一樣,抱住了翟九鳳的腳踝。
若說以前,系統還有些私心,畢竟他所有的聽話都只是礙于祖巫威懾。
但經歷過生死一線後,系統突然覺得,宿主對他是真的不錯了。相處了這麽久,系統很清楚翟九鳳是什麽樣的人,她沒什麽壞主意,心思良善,只要旁人對她好,她便會竭盡了全力回報它。
自己作為系統,私心不少,翟九鳳雖時時氣得跳腳,卻也沒有真讓祖巫收拾他,只是嘴上威脅兩句便罷了。
今天,他明知道宿主讨厭季流染,卻偏偏沒有告訴她。
他是想出口氣,然現在看來,自己的行為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讓宿主不好過對他有什麽好處,他們早就被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系統徹底乖了,翟九鳳很滿意,她甩了甩腳踝,把鼻涕眼淚一大把的火柴人甩到了地上:“那你現在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收拾她?”指着泛舟而來的季流染,翟九鳳問道。
系統被摔得滾了好幾圈,剛一爬起來,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來。
“季流染是天命之人,不到時間,就算我們打死了她,也會有人幫她複活,但是,只要她不死,就算是變成了智障、活死人,天道都不會懲罰我們。宿主大人,我已經可以熟練控制雷擊了,開到最大檔,就能讓她所有記憶付諸一空,她會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的。”
系統絞盡腦汁出謀劃策。
翟九鳳眨了眨眼睛,總覺得這樣太過分了些。
季流染雖然讨厭,但說到底,也只是為了争取自己喜歡的人。她沒有錯,甚至還幫過凝光,縱然自己很讨厭她,但念在她對凝光的援手上,自己也沒打算跟她計較什麽。最多暴打一頓,出口氣。
只是下一秒,翟九鳳就覺得自己改變主意了。
驅趕翟九鳳不成,季流染的雙眼便似淬了毒一般惡狠狠地剮在翟九鳳臉上,她甚至等不及客船靠岸,足尖一點,便從船頭飛了過來。
季流染瞪着眼,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光天化日都敢投懷送抱,我讓你滾出來,你是耳朵聾了還是聽不懂人話!”
“我耳朵沒聾,也聽得懂人話,但我偏不起來,你又能怎樣?”
翟九鳳脾氣算不得好,被人指着鼻子罵,登時就翻臉了,她斜睨了季流染一眼,手卻暗戳戳地擰住凝光的腰:“就算我一直不起來,也不會有人趕我,但你就不一樣了,你倒是走過來試試,看是被丢到海裏,還是被埋進沙子。”
翟九鳳不爽,凝光就遭了殃。
本來,在季流染開口的一瞬間,她就想用鬼氣打她一頓。可偏偏,還不等她出手,就被翟九鳳按住了。翟九鳳的臉色可不好看,從頭到尾都寫着威脅,凝光雖知道她是個紙老虎,但那也是有脾氣的。
凝光皺了皺眉,越看季流染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