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的加更,快親親我~ (3)
九鳳腳下聚起了一座橋,仿佛沒盡頭一般,一只延伸到天際。
“蜃城是我窮盡妖力替她造的一個幻境空間,本是要做聘禮的,只可惜她終究沒能等到這一天……”
長長地嘆息一聲,那些過往的歲月,都随着這聲輕嘆消散在空中。
雀三娘拂袖一震,突然将她推上了雀橋:“罷了,現下再說這些也沒有用,你也算是我的有緣人,替我看看她,以後這蜃城便贈與你了。
蜃城有諸多妙用,只我沒時間細說,留待你以後慢慢看吧。”
一腳踏上雀橋,翟九鳳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以她元嬰期的修為,竟是無法抵擋。身體被撕扯着卷進空間,連意識都被這股震蕩晃得模糊起來。
只是,在這朦胧中,她似乎聽見了凝光的呼喚。
聲嘶力竭,發出驚恐到極點的咆哮:“師傅——!”
“阿鳳——!”
作者有話要說: 朦朦胧胧的情感總是要捅破窗戶紙的嘛,看見她們這樣,我自己都心急~
喵叽喵叽喵,日常賣萌 ≧ω≦
☆、心之所向
似乎不論相隔多遠,凝光的聲音總能穿透阻隔,透入翟九鳳耳中。聽見這聲倉皇到極點的嘶吼,翟九鳳硬生生在這股吸力中轉過了頭。
一止一頓,縱是轉頭的動作艱難到極點,可翟九鳳仍是堅決地望了過去。
越過雲海長空,穿透飛爪樓檐,在滾滾如潮的人海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一眼萬年,恍若永恒。
“凝……光……”翟九鳳伸了伸手,想隔着千萬尺的距離抓住她的指尖,只是身後的吸力是在太強,就在她擡手的下一秒,整個人就被卷了進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凝光怔忪地望着天,心髒一瞬間停止了跳動,繁華的世界也随着翟九鳳的消失,一同成了灰白:“阿……鳳……”她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只覺得身體那麽冷,冷得她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凝光是那樣絕望,以至于心口空了一大片,血淋淋的刺痛如跗骨之蛆,蠶食着她的理智。
她終于承受不住了,在恍惚許久之後,終于發出一聲足以震動九天十地的怒吼:“阿鳳,就算是我們一起死,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
凝光是祖巫轉世,全盛時連天道都要退避。
現下縱然神魂之力盡失,然憤怒到極致時,屬于祖巫的威壓卻短暫得激發了出來。倏而,厲鬼尖嘯,冤魂翻騰,屬于鬼道的陰氣遮天蔽日,将天地扭曲成灰暗一片。
凝光就踏着惡鬼匍匐的路朝轉輪柱走去。
一步,衆生皆跪,毫無修為的凡人甚至在這威壓中肝膽俱裂;兩步,樓閣盡塌,深不見底的裂隙裹挾着腥臭冽風取代了全部道路;三步,烏雲壓城,近乎實質的鬼氣凝結成漆黑的霜花,毫無慈悲地殆滅觸碰的活物。
凝光在龜裂的大地走來,帶着令人膽寒的殺意,一掌,掐住雀三娘的執念,聲音比地府的黃泉水還要陰冷:“在哪裏。”
無機質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遠遠追來的季流染,被這殺意一駭,竟是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她全身都是頂級法器,卻仍在凝光的威壓中受了重傷。
五髒六腑攪成一團,倒湧的鮮血順着口鼻溢出,讓她渾身都抽搐了起來。季流染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側着的雙眸,除了看見深不見底的裂隙,便只有凝光身後猙獰的鬼相。
這樣的法身,她曾經在書裏看過,是屬于祖巫的,獨一無二的鬼相。
她的恩人竟然是祖巫轉世!這樣的身份一旦被知道,定會在覺醒前被整個修真界挫骨揚灰的。她不想要恩人死,就算恩人是邪魔外道,可心一旦動了,就再也收不回來。
季流染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為何會這樣洶湧,可冥冥中自有定數,在凝光如天神般降臨,救她于水火之中時,一切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季流染眼睜睜看着,凝光将那抹執念掐在手中。
“說,她在哪裏!”
被這樣的兇神惡煞盯着,所有人都失去了反抗能力,可偏偏,雀三娘卻不怕,她仍是笑着,盡管殘念所化的虛影愈漸淡薄,她也沒有求饒的意思:“蜃城是我心所化,你若愛她至極,思念便會引導你找去,真沒想到,你竟然是祖巫……
我只是雀妖,便與她受盡了阻隔,到最後仍是萬劫不複,而你竟然是祖巫,能與天道分庭抗禮的兇神之首,你們啊……”
“我們自然會在一起,用不着你操心。”閉上了眼,靜止下來。
凝光只稍稍想了想翟九鳳的模樣,思念之情,便絲絲縷縷地鑽了出來,細碎的流光,如飛滿了曠野的螢火蟲,星星點點發出瑩潤的輝光。
心之所想,轉輪所至,被這思念之力觸發,轉輪柱頃刻劃開了一條空間通道。
寂滅無光的黑暗通道,比噬人的巨獸還要可怕,然凝光卻絲毫不畏懼,大步走了進去。
“禮法不容女子相戀,天道不容人魔相愛,左右是不容,是祖巫那也很好,也許你們能扛過天道吧。”雀三娘喃喃念着,這道執念,終于在鬼氣的侵染下,碎裂成飛煙。
而在這一切平息不久,無數修士跑了過來,為首的正是季閑。
看着尚未消散的貴氣,天道宗的長老皺起了眉頭:“這鬼氣!正道中樞怎會有如此兇神出現!”
瞧了瞧老友,另一老道也攥緊了手中的拂塵:“該死,這是何時出現的魔頭,竟能讓萬鬼臣服。”
“萬鬼臣服?能做到這一地步的除了祖……”
頓了頓,那青衣道袍的中年散修竟是沒敢說出那名字,只是神色緊張地瞧了眼如人間煉獄般的柳巷,諱莫如深地道:“這世上,除了那一人,再無第二個能做到這一地步,你們說,這會是誰做的?”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而季閑卻是半句話都沒聽。
甫一到了這裏,他就瞧見了躺在地上的女兒,當下什麽都顧不住了,匆匆忙忙跑了過去,慌張之下,甚至踩碎了自己的衣擺。
“染兒……染兒!”把季流染抱了起來,用溫和的靈氣,替她理順體內糾結的經脈。
季流染這才好受一點,然嗓子被血氣灌滿,稍一張口,都會帶起一陣撕扯的劇痛。她有些說不出話來,然腦中閃過了恩人的臉,她便什麽都顧不上了。
她一定不能讓父親知道本人是祖巫,否則即便她再喜歡,父親都不會容許這個滅世的兇神活在世上。他一定會要了恩人的命,在她羽翼尚未豐滿,真身尚未歸位之時,将她扼殺在搖籃之中。
想到這裏,季流染渾身都顫了起來,眼底的倉皇怎樣藏都藏不住。
她唯恐父親發現,趕忙垂下了眼,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慌急又虛弱地道:“爹爹、爹爹……我看到了……是一個魔神……他什麽都沒有做,僅靠着威壓,就把我傷成了這樣……我沒有看清他的臉……但瞧他的身形應當是一個男人……”
急促地喘息着,因為說得太快,嗓子狠狠攪在一起,讓她控制不住地幹嘔起來。
女兒這樣虛弱,季閑本也不會再想其他,然伸手她扶起來時,看到她藏在掌心,幾乎要把指甲摳斷的拇指時,季閑的第一反應就是女兒在說謊。
“染兒,你騙了為父什麽?”
季閑眉頭一沉,嚴厲地說道:“你自小就不敢騙我,每次說謊,定會摳你的指甲,你瞧瞧你這手!”
抓住季流染的拇指放到她面前,見她眼睫微顫,掩不住的驚慌失措,季閑愈發篤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不是魔,魔引魔氣,能控鬼的,在這世上唯大巫一族。而現下萬鬼臣服,能做到這一步,除了那祖巫,絕無二人!染兒,你到底在替他瞞什麽!祖巫是誰你一定知道!”
為了修真界的安危,哪怕季閑再寵他女兒,也由不得她胡來!
瞧見父親這般嚴肅,季流染心頭一緊,頓時不敢再說謊了!只是,要讓她把凝光供出來……
季流染咬緊了下唇,半晌不能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跟編編大人商量了一下,21的時候會入v,當天有萬字,求支持~摸摸噠~
然後,我順便得知,我可能上不了佳作了,心裏藍瘦,滿地打滾,需要你們的親親才能振作起來~
凝光:我的老婆不見了,我要是找不到她,我就要把所有人都殺了,再把季流染淩遲了,然後上窮碧落下黃泉找回我老婆的魂魄,都沒有光明正大的拉拉小手,親親嘴兒,怎麽能分開呢?當然,就算親親抱抱舉高高了,那也不能分開,她是我的我的我的~
每日一賣萌~≧ε ≦ 求親親求抱抱求舉高高
☆、愛不愛,回答我
作為一個要什麽有什麽,從小被人供着長大的嫡小姐,季流染向來都不會顧及旁人的感受,她一向是自私的,而如今,突然有一個人讓她費盡了心思去維護,這種感覺很新奇,卻又讓她覺得心甘情願。
握緊了衣服的下擺,微微擡起頭,在這一瞬間,她雙眼亮得可與日月争輝:“爹爹,你還記得大半月前,我溜出城的那一次嗎?我被鄭家追殺,差一點就死了,是祖巫救了我。她殺了鄭家的死士,救我出虎口,可我卻連她是誰,有何模樣,一樣都不知。
我找不到她,她亦不需要我報恩,而我又無法與你說這件事。
我知道,不管她有多麽慈悲,只要她還占着祖巫的名頭,你們就絕計不肯放過她,所以我才将這恩人的名頭,安在我喜歡的人身上,一是想讓您接受她,二則是為了讓祖巫脫罪。”
到底是受了重傷,五髒六腑盡數被絞碎,季流染雖然得了父親的醫治,然身體依舊虛弱得緊。
她已經有些站不住了,然想要為凝光遮掩的心,卻是天崩地裂都不能讓她改變。
“爹爹,我做錯了嗎?她是我恩人,難道就因為她的身份,我便要把這份恩情抛到腦後,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若是這樣,那我寧可死在這裏!”
季流染的驕縱任性是季閑一手寵出來的,他很清楚自己女兒會有多決絕。
當年逼她嫁人,她便直接服了毒,若非季家曾僥幸得到一顆還魂丹,他的女兒便要香消玉殒了。
季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神色幾經變換,也沒能說出話來。
且不管他們如何,翟九鳳和凝光都是不知道的。
凝光一腳踏入了轉輪柱,便迷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縱然有思念引導,然那看不到頭的寂寥虛無,依舊讓凝光心裏空了一塊。她不敢想,若是找不到師傅該怎麽辦,她會不會發瘋,或許等不到她發瘋,生機便随着師傅的消失一同化做了泡影。
“阿鳳,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天上地下,窮極山河,不管在哪兒,我一定要找到你,哪怕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塊兒。”
凝光再也不敢想其他的,只順着思念的方向決絕地追了過去。
而翟九鳳,在進入蜃城的剎那聽到了徒兒的聲音,整個人便跟着恍惚了起來:“凝光……”她在旋渦中伸手,然隔着遙遙萬丈,她卻連光影都沒能觸到。手抓了一空,心也跟着離開了胸膛。
“凝光——!”
翟九鳳落到了實地,腳步趔趄了兩下,還未站穩,就立刻回過頭去。然這裏,哪還有徒兒的蹤影,只剩望不到頭的煙波碧草,五色的碎花星星點點綴了滿地。
這是一個風物俱佳的美景之地,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錦,三兩灰兔在叢中躍動,偶爾還有支着長腿信步走來的白鶴。
只不管這裏如何勝似仙境,翟九鳳都無心觀賞。
她仍記着自己眼前的最後一幕,是凝光絕望而灰暗的神色,仿佛全世界都離她而去,讓她再也看不到希望,只剩滿腔凄惶與無措。
自家徒兒看着溫順,然她到底是祖巫,與生俱來的暴戾與殘忍,是怎樣都抹不掉的。
翟九鳳很擔心,在她那樣理智都崩斷的時候,會不會做出什麽窮兇極惡的事情。不是慈悲心在作祟,亦不是擔心會觸發系統的普渡任務,在這一刻,翟九鳳的心思單純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竟只是在擔心凝光!擔心她一時失控會惹下禍事,擔心她以後的日子再也不得安寧。
心中這樣想着,翟九鳳也有些慌忙起來,她攥緊了手中的東西,只想盡快完成雀三娘交代的事情,才好早點兒離開蜃城,去找凝光。
四下望了望,就見正南的方向有一條橫貫東西的水流,約莫三四米寬,上頭駕了座小木橋。這是為通向裏頭的路,為了自家徒兒,翟九鳳甚至都沒有遲疑,大步走了過去。
河道不長,翟九鳳很快就走了過去。
橋後方是一片竹林,一條狹窄幽靜的小路,曲曲折折消失在竹林深處。
翟九鳳要往裏走,然在這時,系統卻滴得一聲出現了。它很匆忙,平淡的電子音都冒出了刺啦刺啦的雜響:“宿主宿主,祖巫殺了好多人,按照普渡程序設定,這會自動歸于主線任務,但你的任務已經失敗,不僅任務進度條要永久缺失,還會受到電擊懲罰。”
聽見系統的聲音,翟九鳳第一反應不是會受到怎樣的懲罰,而是凝光真的殺人了!
她瞬間着急了起來,神色之兇狠,讓系統瑟瑟發抖。
“這是什麽破程序?我不在,你竟敢讓凝光殺人!你不是說我是應劫之人嗎?你這般安排,讓我如何化解殺劫!”
自家軟萌可欺的宿主不僅有祖巫撐腰,現在還被祖巫同化了,系統覺得小心心都碎成了渣渣,他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只能做一條蔫蔫嗒嗒聽話的小鹹魚。
系統抖了抖,倒在地上哭哭唧唧地說道:“程序不是我設定的,我已經很努力地學習黑-客技術了,雖然暫時還改不了程序,但我已經能控制雷擊懲罰了,你看你看。”
刺溜一聲,投了個火柴人的虛影在翟九鳳手上。
系統伸出了小短手,本該打在翟九鳳身上的雷擊就化作一道劍影直沖了出去。
半邊的竹林都被打成了焦黑,灰蒙蒙的煙可憐巴巴地飄到了半空。
“宿主宿主,我是不是很厲害?”系統腆着臉求撫摸。
翟九鳳睨了他一眼,鄙夷地說道:“你要是厲害,就把凝光帶進來,你這樣随意讓她殺人,豈不是成心要讓她成為修真界的公敵。”
系統倒在地上,悲傷逆流成河,他果然還是好讨厭宿主,對他這樣又帥又可愛,還會賣萌的系統一點都不友好。
“我,我,我,我做不到啊……”
系統哭唧唧地說:“祖巫大人是要走滅世主線的,在主線走完之前,誰都控制不了她,就算是系統也不行。她想怎麽殺人,殺多少人,全都由她自己決定,系統只能提醒你阻止,但我自己是什麽都做不了的,而且現在,主線劇情都不按程序設定來了,我想事先提醒你,都提醒不了。”
系統覺得心很累,但他又不敢得罪宿主大人,免得她狐假虎威,讓祖巫來收拾自己。
是以,即便系統覺得自己受了打擊,他也不能說,還得腆着臉,安慰宿主道:“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祖巫是這世界的主角,在走完滅世路之前,誰都不能害她性命,你只管放心就好,她不會有事的。”
翟九鳳一直知道,凝光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可這又豈是不死那麽簡單?
這畢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人,是她一心一意念着的人,她不僅想讓凝光活着,還想讓她過得更好一些,一輩子順風順水,不用再受那些苦楚煎熬。
可現在主線劇情也走了,人也殺了,翟九鳳沒有逆天改命的能力,只盼望着,凝光的身份不被發現,沒有把柄落到旁人手中。
“算了,我早就知道你沒用,也不指望你什麽,你回去待着吧。”
屏退了系統,翟九鳳又繼續往裏走,她本是想禦劍的,然這蜃城着實古怪,她在裏頭竟感應不到與紅殇的聯系。無奈之下,翟九鳳只能靠着雙腿,小跑着往裏走。竹林小路很長,翟九鳳在裏頭連轉了兩個彎,走了大半天的時間,才終于看到了盡頭。
視線才陡然開闊起來——
大紅色的木棉花,一樹連着一樹,燒滿了整片緩坡,掩映着林中的白玉樓閣,便似仙林霧海中的月宮瓊樓,美得不似凡間。
翟九鳳一眼望過去,視線并未被玉宇攫住,而是落在了小樓前面的一座孤墳上。
只有一抔黃土,甚至連碑都沒有立,孤零零地站在那裏,除了幾分悲涼,還有數說不盡的遺憾。
翟九鳳走了過去,将手中的肚兜和發釵放到了墳上,她看了好一會兒,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才輕聲細語地道:“我在轉輪柱旁見到了雀三娘,她過得很不好,一直在忏悔,她讓我告訴你,是她錯了……”
“有什麽好錯的,我從沒有怪過她……”
翟九鳳尚未說完,一聲幽幽的嘆息便從墳中傳了出來,很慈悲的聲音,像梵唱一般叫人平和:“感情這種事情從沒有對與錯,只有願意不願意,我與她,只能說是天命如此,我從未怪過三娘,是她自己不肯放過自己,不過現在……”
停頓了下來,緊接着便有一股涼氣繞着翟九鳳轉了兩圈。
墳中人慢慢化作一道柔和的金光,盤踞在了黃土之上:“我一直在等她,等了這麽多年,連魂魄都要散盡了,我以為我再也等不到她了,沒想到,她竟然肯讓你來。她放下了,你做了什麽,讓她肯放下執念?”
翟九鳳想了想,剛要回答,突然聽見一聲缥缈的呼喚從天邊傳來。
——阿鳳……師傅……
這是凝光的聲音,凝光在叫她,這樣淺薄到幾不可聞的聲響,卻似強心劑一般讓翟九鳳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她四處望了過去,明亮的桃花眼中說不盡的迫切與歡喜。
“原來如此……”
不止是翟九鳳,墳中人亦聽到了凝光的聲音。她突然什麽都明白了,繞着翟九鳳轉了兩圈,聲音裏帶着幾分蠱-惑:“你想見她?但她進不來的,除非我将蜃城之心給你,否則你們将永生永世分隔兩地,你想見她吧,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連翟九鳳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她,迫切得宛如渴水的魚,亟待回到栖身的靜海。
墳中人笑了笑,看着眼前如出一轍的情感,終于喃喃問道:“你告訴我,你愛她嗎?你愛外面這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新文 (星際)想聽見你的喘息gl 求親親
(星際)想聽見你的喘息gl
某一天,黛西看見了一篇星際文,
女主作為卡斯拉爾星帝國公主,容顏絕世,引得無數人追捧,幾乎将星球上所有頂尖男女都迷得神魂颠倒。
而書中炮灰女配,公主大人的同窗,索爾維特公爵家的獨生女,只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眼公主大人迷戀的大将軍,就被整的家破人亡,流放黑洞。
黛西忍不住去文下吐槽了一下,不為別的,只因炮灰女配跟她同名,叫黛西·索爾維特呀!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黛西剛點完發表評論,眼前就突然一黑,再睜眼,她就穿到了星際文的女配身上。
作者大人:讓你吐槽我,就是整你沒商量!
黛西穿成了女配,還被綁上了神奇的喘·息系統,然為了活命,她不得不茍延殘喘[哭唧唧]。
系統任務:我跟公主搶将軍
完成條件:撩撥将軍,聽見她的喘息,并讓她在清醒的情況下,說一句我愛你。
黛西呵呵,女配多看了将軍一眼,就炮灰了,她不僅要看,還要撩,而且還是座不為公主所動的女冰山!
前途黑暗,可她不得不掰彎了自己,硬着頭皮上。
~·~·~·~·~·~·~·~·~·~·~·~··~·~·~·~·~··~·~·~·~·~··~·~·~·~·~·
下面是我的基友的耽美文,我家小受受,老婆們要是覺得有意思,就收一下下呗,跪謝!
總有鳥以為我是棵樹
總有鳥以為我是棵樹
不過這種風光日子卻在他父親沈尚書五十大壽的那一天畫上了句話。
他不過就是去給父親買個禮物,怎麽變成了一棵樹?!!
做了二十年的人,突然變成一棵樹,還被鳥在身上築了巢,沈緒表示受不了這個委屈。
所幸他看到了一個大仙!還是會做飯會收妖的那種!
沈緒碰瓷在地:大仙大仙,你還缺腿部挂件嗎,有錢有顏的那種!
只是路過的江旬:……
CP:江旬X沈緒 HE
☆、(三章合一)愛在心口難開
愛不愛凝光?
對于這個問題, 翟九鳳是連想都沒有想過, 且不說她們同為女子, 凝光還是她的徒兒, 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徒兒。她一直把她當成了……親人。
只是,說到親人這個詞的時候, 翟九鳳心中竟有些底氣不足,但到底為什麽, 她卻想都不敢想。
“我不喜歡她, 我怎麽可能喜歡她!”倉皇失措地搖着頭, 滿臉被戳穿的狼狽。在這一刻,連翟九鳳自己都知道, 她是在自欺欺人, 可她寧願這樣欺騙下去,也不肯承認心底那不可告人的隐秘:“我們同為女子,我怎麽可能喜歡她, 而且她還是我徒弟!”
“同為女子又如何,師徒又怎樣?我是佛修, 三娘是被我捉住的雀妖, 可我仍是愛上了她。”
墳頭的殘魂盤旋了一陣, 以一種不容辯駁的姿态強逼道:“感情從來都不需要理由,你會喜歡什麽人根本由不得你控制,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你為何不敢承認!”
“我……”
雖是活在現代社會,然太多太多的條條框框, 無數人的言語壓迫,所謂的婚戀自由,婚嫁自由,單身自由,性取向自由,其實都只是絢爛的泡影。再堅定的決心,被無數人軟磨硬泡,終有水滴石穿的一刻。
而即便是堅持了下去,世俗禮教又怎可能放過,暗地的嘲諷,有色的眼鏡,都如鋼刀一般,将這撼動天地的勇決,斬碎成漫天煙雲。
翟九鳳蹲了下去,從腳底一直涼到了指尖。
她自以為她是個不顧忌世俗的人,然到頭來,她終究是活在了枷鎖之下。
她不敢承認,縱是那些被她強自忽略的情感洶湧而上,讓她如被浪潮淹沒,竭力吞吐也喘不上氣來,她依舊不敢承認:“我不喜歡她啊……我怎麽……怎麽能喜歡她……”
“你不敢承認。”
看着翟九鳳那般狼狽的樣子,殘魂依舊不肯放過她,強硬而決絕的聲音就如一柄利劍狠狠抵在了翟九鳳咽喉:“你不肯承認,那麽,就算要讓你們分開,永生永世都不得相見,你依舊不肯承認嗎?”
如果時光能夠逆流,翟九鳳一定不會接受雀三娘的請求,她不想要蜃城,也不需要這血淋淋的剖析,她寧可自己一輩子活在渾渾噩噩中,躲在堅硬的盔甲裏,也好過現在這般,被人一層一層剖開,直面那不敢宣洩的情感。
可時光不能倒流,命運之說,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逃過。
“永遠……都不能再見?”翟九鳳喃喃說道。
殘魂點了點頭,平靜地說:“對,永遠都不要再見,既然不喜歡,那分開也沒什麽大不了,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吧,那我便施法送你回去。你繼續你的生活,她再走她的道,你們這強行糾纏的命運,我替你們解開,你既然不想糾纏,那我便送你一場機緣,你以為如何?”
若是在剛剛穿到這個世界,翟九鳳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然而現在……
湧上她心頭的不是歡喜,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翟九鳳顫了顫,只覺得慌張如電流般竄入身體,将她的每一節骨骼,每一根血管,乃至于渾身上上下下所有的神經,都刺穿摧毀。
她再也撐不住了,狼狽地跪倒在地上。她無法承受分離,只是想着往後的生活再也沒有凝光,她的心就像被生生剜出,血淋淋的劇痛讓她禁不住地震顫起來,即便隔着寬大衣衫,都能看到那清晰劇烈的顫抖。
“不,我不要,我不想回去……”
崩潰的哭泣聲從她身前傳出,翟九鳳絕望地喘息着,大顆大顆的淚水決堤般隐入了草堆:“我不要回去,我喜歡她,我愛她啊……”
不論是怎樣的認清,每一次從無到有,都伴随着血淋淋的磋磨。
翟九鳳趴在地上,狼狽地縮成一團,那樣卑微而渺小,就如一步一叩首,艱難攀上金頂的朝聖者,祈求佛祖慈悲的回眸。
“別送我回去……不要送我回去……”
從一開始,殘魂就沒有想過要拆散她們,只是她這逃避的模樣,就如當年的三娘一般,她畏縮不前,早晚會落得萬劫不複的境地。她不想讓這姑娘重蹈自己的覆轍,這才強逼着她,掏出心底的隐秘。
“我不送你回去,你不用怕。”
殘魂繞着她轉了一圈,輕柔的觸感,似一只手輕輕落在了翟九鳳肩上:“蜃城是一個空間法寶,控制它的關鍵就是這顆心,我把它給你,但蜃城也不僅僅是法寶這麽簡單,它還有三娘的壽元。你也許會用的到,就當做是你渡化三娘的謝禮吧。”
周身的金光突然暴漲,緊接着,就有一顆泛着流華的琉璃心髒落在了翟九鳳面前。殘魂能撐到現在,皆是靠着這顆生命本源,現下送了出去,她尚未盤旋一圈,便湮滅成一片虛無。
殘魂消失了,連帶着她的墳包一同失去了蹤影。
翟九鳳沒有看她,亦沒有撿起那顆琉璃心髒,只是伏在地上,竭盡全力地将那些掙紮與不安,畏懼與束縛伴着眼淚傾瀉出來。
她哭了許久,以至于平靜下來的時候,腦中一片混沌,身體虛浮無力。
翟九鳳終于安撫下自己的心,跪坐起身,将那顆琉璃心撿了起來,什麽都不用做,它便自動地化作一道光影沒入她的丹田。
得到了蜃城的控制權,翟九鳳便将凝光放了進來,她還沒忘記要收拾一下自己。施了個避塵決,将斑駁的淚痕,沾衣的枯草盡數清理幹淨,才轉身面向凝光的方向。
在找到翟九鳳前,凝光已經繞着這蜃城轉了許多圈。
隔着薄薄的一層空間壁障,她甚至能感到師傅的溫度,可不管她怎樣努力,她就是不能打開壁障,穿透過來。
她仿佛還聽見了師傅的哭聲,斷斷續續,細弱難辨,卻比這世上最炙熱的火還要讓她煎熬。
凝光眼珠都紅了,指甲深深掐進肉裏,猩紅的血順着骨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師傅!”
若再晚一點,凝光就要控制不住地入魔了,所幸蜃城及時打開,她跌了進去,就見到白玉樓前站着的身影,寬大的紅裙裹在消瘦的身體上,被幻境的風卷起,融為大片大片的木棉花。幾乎要飄飛了出去,若不是她眼中那細膩深刻的柔情,凝光甚至要以為,這只是一道幻象。
“師傅。”凝光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直到柔軟的身軀入懷,她才覺得世界有了溫度。心髒一瞬間歸了位,然那砰砰亂撞的心跳,卻在一刻不停地提醒她,眼前人,是她廢了多大的勁,才終于失而複得的珍寶。
徒兒狼狽失措地撲過來,竭盡全力抱住她。那樣緊,讓她連呼吸都成困難。
然翟九鳳卻沒有推開她,反手抱住了她的腰,一下一下輕撫背脊:“凝光,我在這裏……”
沒有死別,然這失而複得的心情,卻比死亡更讓凝光畏懼,她甚至有了些陰暗的念頭,她想把翟九鳳關起來,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只有她一人才能看見。只是她不能這樣做,她容不得師傅有半點兒不開心。
是以,即便這念頭如海潮般洶湧,幾乎要逼瘋了她,她也要忍着,不洩露一分一毫。
“師傅,我以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凝光抱了她好半晌,才沙啞地說道。
翟九鳳拍了拍她的背,柔聲安撫說:“這有什麽好怕的?你找不到我,就換我來找你,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我會陪着你,凝光,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陪着你。”
蜃城有很多妙用,然翟九鳳現在卻沒有那麽多時間研究,她不知道自己在裏面待了多久,唯恐錯過了證道會,便拉着凝光走了出去。
有別于其他空間法寶,蜃城不僅能存死物,還能滞留像她和凝光這樣的活人。
不僅如此,它還能直接當做飛行法器使用,直接在空間軸中穿梭,天涯海角盡在眼前。
翟九鳳直接操縱着蜃城去了客棧,直到進入房中,她才拉着凝光坐在了椅子上,她仍記着系統的話,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凝光,見她除了面帶疲憊,并未受重傷,這才放心下來,問道:“凝光,你是不是殺人了?”
聽見師傅的問話,凝光以為她要責備自己,然即便是這樣,她也沒想過欺騙翟九鳳,點了點頭,坦誠道:“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