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到了闫真搖手上,他們開會的時候闫真搖拿着這封信氣的兩眼發昏,誓要鏟除魔教,免得被他們繼續羞辱。
這兩天兩人有一腿的謠言也如有神助,他魔教的人上上下下都覺得盟主太渣,辜負我教主寶寶。而外面的人基本都順着闫真搖的想法,認為湛一卿魔教欺人太甚,辱人清白。當然,如果按人頭舉手表決的話,魔教是鐵定要離場的。
默默被這神邏輯震驚的湛一卿本人,兩眼放空,只擔心被心理波動影響自己身體的修煉。
更讓人心煩的就是現在了。大軍壓境,他面無表情跟着自己的身體出現在闫真搖眼前。闫真搖看到他出現,原本淡然超脫的臉出現了裂痕,默了一瞬,眼角發紅提着他的劍就沖上來了。
湛一卿懷念還有人在邊上喊開戰的現實。冷靜地被刺了一劍在胸口,完美演繹一個真愛要殺我我舍不得反抗只能被刺的癡情形象。可能是他和這身體不太同步,穿胸一劍,沒給他多少痛感。
闫真搖冷着臉問他:“還敢說嗎?”
說什麽?
“我……就是喜歡你啊。”
……
這一聲氣若游絲的,在一邊痛哭大喊、一邊歡呼雀躍的氛圍下實在不起眼,闫真搖卻是聽見了,氣的拔劍又要來。
按照常理,這時候赤鹇和對方應該打起來了,某個忠心耿耿的教徒要沖上來一邊大喊不要一邊擋劍的。或者闫真搖念在他們惺惺相惜做勢均力敵的對手那麽多年有點不忍心,收了勢只把他封印。
湛一卿想了很多種會發生的情況,但在這個場景都是ky。也是他太正常了,腦洞太小。眼前發生的事情簡直脫離了神經病的境界,正所謂超級神經病。
不知道哪兒傳來了玻璃碎掉的聲音,闫真搖猛地一晃,劍尖停在他頸前一寸。變臉一樣的突然臉色煞白,而湛一卿的身體搖搖晃晃,眼看就要站不住了。連自己表情都感覺不到的湛一卿看着闫真搖大喊一聲不要,丢了他的寶貝劍過來抱住了他,兩個人轉着圈圈落在地上。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闫真搖眼淚不要錢地掉,和湛一卿認識的那個不怎麽笑,基本上只會對他皺眉和面無表情的門三兒不一樣,倒和剛才那個疑似幻境的夢裏有點像。湛一卿本體皺眉看着美人落淚,哭的像個傻子,雖然也是好看的傻子。
他不敢晃他似的,輕柔地抱着他,眼睛着魔一般盯着他胸前的血口,哽咽道:“我也是……心悅你的……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你喜歡我、怎麽,怎麽回過神就是這樣了呢。”
闫真搖的聲音是那種清朗型的,幻境這一景做的逼真,湛一卿聽他的聲音像磨砂,一字一句都像費了大力從喉嚨裏擦出來的,他都有點兒心疼了。
剛有點兒想安慰他的意思,他的身體又動了——胸口的傷可別是個假的吧。
事實上……還真是假的,他使了個陣法轉移了闫真搖的劍。這時候正激動地抱着闫真搖,聲音有力:“我怕你是真的讨厭我,但我又不想死,還想多看看你,聽說你帶兵來了,我就想假死也了你心願。搖搖,我沒死!你別難過。”
……搖搖。
湛一卿無力了。
無聊的他又開始猜劇情,這闫真搖應該是中了術法,且不論他哭哭啼啼的什麽想聽你說喜歡的一點兒也沒有本尊的樣子,接下來的發展應該是去找那個大反派,然後兩個人就可以he了。
這回他聰明了,不帶什麽兩邊人該怎麽處的劇情了,就按主流,跟着主角想。
然後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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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速報,這個夢是故事本體,原型,全文完#
#今天門三兒醒了嗎?#---#沒有#
哦,猝不及防的he。
湛一卿随手就是一摔……咦等等。他定睛一看地上那個白點點——他的手上原本真的是有東西,一瞬間,整個世界又鮮明起來。馬車不近人情,嘚嗒嗒地路過,順便在他剛脫手的饅頭上留下一道車軸。
嗯,兩個車輪子壓在一個地方,挺穩。
湛一卿環顧四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麻布衣料,一身黑,不過根據他的經驗,這衣服黑成這樣多半是髒的。感覺視野不太對勁,他擡手摸摸頭發,還沒擡起,就怔住了。他的手倒是白白嫩嫩,只是尺寸太小,骨節處還是窩窩。
……啊啊啊這他媽哪門子角色扮演了又?
他有點煩躁,接二連三地,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情況。這幻境主人倒應該沒什麽針對他的意思,順着他把劇情演完應該就行了。這簡單,湛一卿思考了一秒,果斷決定不費力氣了。
不知道該不該說一句不出所料。他坐在原地沒多久,就有一個藍白衣服的小孩兒抽噎着路過。看到他,站了一會兒,兩眼淚汪汪地掏袖子掏了半天,給了他四個銅板。好像是想說話的,但一開口就是個哭嗝。沒再看他,就又是一臉哭喪地走了,留湛一卿在原地風中淩亂。
那小孩兒唇紅齒白,眼珠子是純粹的黑,偏頭的時候下颚靠近脖子的地方有粒青藍色的痣。他在面前停了一會兒,湛一卿看的清楚,這十有八九就是闫真搖。
又是,闫真搖。
湛一卿納悶兒了。揣着四個幹淨的銅板,不敢塞在衣服裏,幹脆就這樣握着跟了上去。
他們在一間大宅子邊上的小巷,說是小巷,三個成年人并肩而行是沒問題的。湛一卿決定用門三兒稱呼這個小闫真搖,這不是他熟悉的闫真搖,對着個小屁孩兒念他名字怪怪的。可能是前面人少,小門三兒沒注意到後面有個猥瑣地跟着的黑小子,抽泣的聲音大了點兒。
宅子後面一條河,兩道是成排的柳樹。門三兒出巷口的時候左右看了看,拐了個彎兒,也是湛一卿反應快,不然還看不見門三兒徑直沖向一棵大柳樹手腳并用蹭上去的樣子。
門三兒爬樹的樣子不醜,反而顯得他特矯健,現在看上去也就是七八歲的門三兒上樹飛快,一看就是很熟練的。
然後,湛一卿扒在牆邊探頭,深綠色的柳條遮住了門三兒,門三兒也看不見他。他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麽辦,就聽見一陣“嘤嘤嘤”。
嘎?
嘤嘤聲不大,奈何湛一卿耳力不錯,隔着一段能并排兩輛馬路多加一個人的距離,清楚地聽着門三兒在哭。
他不說話,就是哭,大概是一路過來哭太久了,偶爾還要打個嗝。湛一卿自然不知道是什麽讓小美人兒哭的這麽難過,他看了好一會兒那棵柳樹。竟漸漸覺出了幾分熟悉。
一陣風一撩綠簾,湛一卿隐隐約約看見那個藍白影子抱着樹幹,小臉通紅。
身體又不由自主地開始動,還沒踏出一步,那邊突然一聲尖叫,門三兒竟是要掉下來了。
還好他爬的比較高,湛一卿及時沖到樹下接到了一個小公舉。
不是誇張,那一瞬間,湛一卿真的有種時間凝滞的感覺。手裏掉落的銅板四散沒在他沖過來腳步蹭起來的塵土裏。而他懷裏的門三兒吓得眼睛大睜,圓溜溜地瞧着他,小嘴巴呆呆地張着,淚痕晶亮,兩頰生粉,那眼角尤其的紅,在他雪白的臉上特別明顯,特別……好看。
湛一卿沒想到自己和成年版的闫真搖打交道那麽多年,沒被他的皮相糊弄過去,卻是被他小時候的哭臉震了心神。
他勉強平複,心裏打着鼓把門三兒放下。門三兒一愣一愣的,個子小,眼睛才到他的胸口,湛一卿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好一會兒門三兒才反應過來,磕磕巴巴地先拱手道了個謝,聲音軟糯,帶着哭腔別提多引狼了。湛一卿知道他以後會是個怎樣出色的人,看他這麽可憐的樣子。聲音不自覺也放軟了,問他哭什麽,怎麽從樹上摔下來了。他沒發現這時候他又能自己說話了,專注地看着門三兒等他回答。
門三兒擡眼瞅他,也不記得哭了。小嘴張了又張,愣是沒說出來。
湛一卿很耐心,也不催他。
不過他只聽到個“蟲”字,一眨眼還沒睜開,就有種什麽東西抽離的感覺,一回神,他突然醒了。
還是他的寝殿,他還是癱在睡椅上。
湛一卿看了一會兒黑色天花板,确定自己沒又進了什麽奇怪的地方。這才一偏頭,而闫真搖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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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小公舉門三兒不服,他也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今天門三兒醒了嗎?#---#醒了啊真的#
#哀家乏了求侍寝,求陪睡求聊天#
床上還是那件披風,只是不像剛鋪下去那時候那麽齊整。有人揉過的樣子,褶皺一堆。湛一卿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