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8)
邊說,“是不是跟你叫板?”
“你你你……你別過來!我這個比你的長!”九郎哥一邊說着一邊把扇子比劃出去。底下的觀衆“哄”的一下就笑開了,高喊着“污郎!”
好不容易這一塊過去了,九郎哥又說道,“你唱這個你得有韻啊!”
“有孕?”辮兒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四下摸了摸,“我有不了孕啊!”
“你廢話,你這都沒吃葉酸,你怎麽有孕!”
好家夥,再炸一次。
好不容易入了活,偏辮兒哥不老實,起身的時候椅子夾住了後衣擺,吓的我們後臺一身的冷汗,生怕他被絆倒!九郎哥上前把人摁住,這才把衣服給解開。
好好的一出《黃鶴樓》,都快被他倆變成《黃澀樓》了!
快到抄底的時候,我眼看着辮兒哥開始支着桌子說了,九郎哥也在身後悄悄地給我打了幾個手勢,我趕緊讓人把輪椅推過來,等着一會下臺的時候方便。
果然,剛一到後臺,辮兒哥的癱在了輪椅上,雖說剛才被絆了一下沒摔倒,但是腳踝骨的一枚鋼釘錯了位,支了出來,刺破了皮膚。我們吓得趕緊把随行的醫生叫了過來,進行了緊急包紮。
“下面請您欣賞相聲,《學啞語》,表演者,郭麒麟,于謙。”
報完了幕,我就急匆匆地回了後臺。大林哥+于老師,這種神奇的組合也是讓底下的人新奇不已。《學啞語》這段相聲,只要捧哏的肯入活,就萬事大吉。偏今天這段是攢底的,大林哥也說他師父一直沒怎麽和他對活,所以我估計今天大林哥非得死臺上不可。
上臺之前,大林哥也拉着我說了好一番話,總的意思還是因為上回把我惹急了之後我指責他的那些話。
“丫頭,你說的對。德雲社是我爸爸的,他們敬着我才尊我一句少班主,要是沒了這一層關系,我也确實夠不上商演資格。丫頭,我謝謝你們一直讓着我,照顧我。如今我也知道了,今兒我爸爸把這次攢底的任務給了我,我就不會砸了他,丫頭,你就等着看吧!”
我知道大林哥一直以來的壓力,無非就是德雲社的少班主,結果還沒得到郭老師的真傳,無論是節奏還是嗓子都沒有親爹那麽好,說的多了,自己也就迷茫了。上回被我說了一通,好像反而被激發出了一些鬥志?
開場的幾句閑白的節奏倒是不錯,郭麒麟拿我幹爹的兒子砸了個挂,一邊晃着腳,一邊說,“來,叫哥哥!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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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也真有觀衆敢抄着個話頭,喊了一句“哥哥!”
眼看着這個挂要砸,于老師反應極快的張開了手,接了句,“來,爸爸抱抱!”
總算入了活,大林哥學的小啞巴倒是比別人的可愛不少,好像自從演了一次崔莺莺之後,大林哥在臺上的行動坐卧也愈發嬌俏了許多。
旁人在熟人相認這塊頂多也就是拍一拍,大林哥可倒好,一下子就竄到了于老師的身上!小小的個子,蹦的還挺高!
“阿巴阿巴阿巴……”
“哦,你說的這是和我同輩。”
“阿巴阿巴阿巴……”
“嗷,比我小一輩。”
“阿巴阿巴阿巴……”大林哥一邊說一邊比劃,從畫眉毛到塗睫毛,從擦粉底到打腮紅,細致程度直叫于老師懷疑,“大林你坦白,郭老師是不是那你當姑娘養的?”
大林哥氣的一擺手,又比劃了幾遍。
“我知道了!你說的這是我閨女對不對?”于老師也是恍然大悟的模樣。
“嗯嗯嗯!”大林哥歡樂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副被開槍打死的動作。
“哎哎哎!你打住!你給我們家留一口行不行?我家就這一個閨女了!”平日的《學啞語》說的都是妹妹,奈何于老師年紀太大,這倆人就把這包袱改成了閨女。雖說這個包袱我是知道,但是這在後臺一聽,還覺得那裏怪怪的。
“阿巴阿巴阿巴……”
“對對對,我姑娘沒死!”
“阿巴阿巴阿巴……”
“啊?你問我姑娘今年多大了?”
“阿巴阿巴……24”
“24啊?沒有沒有,我姑娘今年才21!”
“阿巴阿巴……22!”
“啊,你說你22?誰問你了?”
“阿巴阿巴阿巴……”
“你是不是想問,我姑娘嫁沒嫁人?”逗了大林哥好半天,于大爺終于想起來入活了。
“嗯嗯嗯嗯!”大林哥趕緊點頭。
“沒有!我姑娘這不在後臺坐着呢嗎?”于大爺突然一擡手,指了指後臺。這一個包袱一下子就讓臺下的觀衆尖叫連連!
大林哥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在臉上,我估計這一回兒滿腦子的彈幕都是
[為什麽不按照詞來?]
[我接下來的包袱還用不用了?]
[我去,我要對我妹妹下手了?]
[師父,你這是想要我命啊!]
好在大林哥反應及時,不慌不忙地往下接着演,到了同床共枕那一段,于大爺拿起一柄扇子狠狠的丢出去,說道:“臭小子還敢觊觎我姑娘?你回去看看阿陶削不削你!”
仗着臺上說的當不得真這個挂,于大爺也是瘋狂拿我們砸挂啊!
這麽看下來觀衆幾乎沒有退場的,返場的時候我們怎麽勸都沒有,辮兒哥堅持要上場。我們和醫生确認過不會有什麽太大影響,只是那根鋼釘會一直紮着很疼,辮兒哥又是堅持說能挺住,我們也只能随了他的願。
返場的時候,孟哥和小先生用吉他配三弦,唱了一曲改編版的《滴答》,孟哥那溫柔的低音炮唱着“想不想帶着我回家”的時候,我都恨不得化身底下的觀衆,大喊一聲“想!”
辮兒哥也是買了力氣,拉着九郎哥唱了一曲《告白氣球》,膩的我們都覺得應該在車底,不該在車裏。
九龍哥則是換了一身常服,帶着帽子說了一段rap,難得見到九龍哥說rap,底下觀衆的尖叫聲都讓我懷疑他們錄下來的視頻是不是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于老師的一首《學貓叫》,也不知道是誰提的,反正那首搖滾版的《學貓叫》真的夠我們笑半年的了!
最後我們合了一首《大西廂》,這一場費盡周折的師徒父子專場就算圓滿結束了!
☆、挑事
西安的專場有驚無險的結束了,演出結束後,我們請主辦方吃了一段飯,也算是彌補一下他受到驚吓的心靈。
這一場演出陣容在之後的歲月裏再沒出現過,所以也被大家戲稱“神仙陣容”。那一場表演的錄像也一直被各個up主保留在硬盤裏,始終無法删去。
從西安回來之後,我們都休息了一段時間,雖然演出沒出什麽纰漏,但是每個人腦袋裏都是繃着一根弦,現在這個弦能松下來了,自然都感受到了疲憊。
師父在師娘的“悉心”照料下,也很快出院了,雖然是出院了,但是平時的飲食和作息習慣還是需要注意的。
好在專場都是安排在了周末,我也沒逃幾堂課,回了京城之後就乖乖的回學校上課去了。師父經過這一回生病,也知道了自己不像年輕時候那樣了,反倒開始着手培養我們幾個師兄弟,專場什麽的也改成小半年一場,不讓自己那麽勞累。
師父要是着手開始推人,那熱度自然而然就上來了,本身業務能力就強的岳哥一下子就紅遍大江南北了。本身腕兒就不小,再加上現在三千人的專場瞬間空票,岳岳哥越發的忙碌起來了。以前好歹還能和我們一塊玩一玩,現在就是忙的腳不沾地。
當時師父和我們說要主推岳岳哥的時候,我們還有些不解。畢竟按師兄弟拍下來,辮兒哥和陶陽哥還在上面排着呢!
師父也是一點面子都沒給,指着陶陽哥說:“這個,一門心思都在麒麟劇社上,在小園子上的業務還不如丫頭呢!”說完陶陽哥又指了指辮兒哥,“那個,學和唱上面誰都比不上,說和逗就差點火候了,要是算高考成績,勉勉強強上一本。”
這話說的,要不是因為在臺下,我們肯定得接一句,“您二位這學歷水平,誰都別說誰!”
不過畢竟是在臺下,還是不能放肆的!
岳岳哥總體發展均勻,無論是說學逗唱哪一門都不偏科,再加上有孫老師帶着,推出去更不容易出錯。
自打師父病了以後,德雲社內部也有一些聲音頻繁出現,當初號活的時候,一直想跟着商演的那群人,又開始各種抗議,說一些有的沒的。
什麽“只捧老人啊,新人出不了頭啊!”
什麽“沒錢沒勢的不會讨好人,所以一直不被重視。”
這些話雖然不會影響什麽,但是聽着也是糟心。最一開始還是私底下說一說,後來號活的時候,就開始有人明目張膽的抱怨起來。
“師姐,您這也太偏心了,哈爾濱場子的票買的一直都不好,您還總讓我們去。那我們怎麽也出不了頭啊!”
“就是就是!”
“一場下來就30多個人,還都是後排居多,我們說的都尴尬。”
我冷着臉聽着他們抱怨,直到他們一點一點的收了聲。
“嫌尴尬?你們這才幾年啊?都沒站在天橋底下被人當面啐過的,還好意思說尴尬?哈爾濱的場子票不好賣嗎?那怎麽高老師去的時候人家都抱怨搶不到票啊?”
“高老師的票當然不好搶了!”那些人縮在人群裏,小聲說道。
“那為什麽孟哥的票?玲珑的票?秦霄賢的票都不好搶啊?自己能力不行,還總怨觀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沒等他們說話,我就有開口道:“孟哥拿了有新人冠軍嘛!玲珑師兄參加過綜藝節目嘛!那秦霄賢?張九南?張鶴倫?哪個不是自己憑自己的本事掙來的?你有時間說閑話,還不如多磨練磨練本事!”
“你們不就是覺得德雲社只捧這自家的人嘛?張鶴倫一嘴的碴子味,考核失敗了多少次?人家憑着本事把口音改過來了,現在不是帶着六隊呢嗎?自己不肯努力,還不張張眼睛看着別人怎麽努力的?”
“你不是想火嗎?簡單啊,我找幾段你說的好的,剪出來發網上,給你買個熱搜,我保證你下一場演出爆滿!你信不信?可是下一場爆滿之後你能留得住觀衆嗎?現在哈爾濱場的觀衆你都留不住,還火呢?你就不怕觀衆埋了你?”
一席話說完,再沒有人說話,整個後臺安靜得仿佛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這個月的安排在這裏,你們自己看。從下個月開始,所有學員開始考核。由隊長主考,我們抽考。一旦發現有水平不夠的,直接打回傳習社重新學習!”
德雲社的規矩是每兩年進行一個考核,要是發現有表現不好的停演一周,這回他們一鬧,不但臨時增加了考核,考核不通過的還要回傳習社學習!這個規定一出,底下的學員們怨聲載道,恨不得生吃了那幫鬧事的人。
說完這些,我轉身走了,有幾個關系不錯的趕忙跟出來問我,“小師姐,你這樣師父不會罰你吧?”
“你以為這麽有深度的話能是我說出來的?”我回頭瞪了他們一眼,“還不是師父讓我出來唱白臉?你們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私底下怎麽編排我的!這回考核不通過,可仔細了你們的皮!”
“師姐饒命!我們肯定不能丢了您的臉!”他們讨好的拱了拱手,趕緊回去訓練去了。
後來觀衆們反應,這一個月的演出質量非常之好,就連平日裏買不上坐的場子都熱鬧了不少。不過不管如何,考核月還是如期将至了!
☆、考核
12月份的冬天還是很寒冷的,在這樣的寒冷的天氣下,德雲社全體112名學員齊刷刷地站在了操場上。
除卻了每個隊的隊長、在外商演的岳岳哥,剩下的所有人都站在了操場上,也包括陶陽哥。九齡哥、九龍哥。就像參加升旗儀式一樣,各隊隊長領着自家的上場學員和帶教學員,一隊一隊的進了練功室。
八個隊、每個隊能站在小園子演出的只有8—10人,剩下的都是在後臺跟着學的學員,偶爾才能上場。零零總總站過來,也是有不少的人,另外還有20位傳習社的學員跟着過來觀看。
八個隊的隊長每個人一間教室,學員坐在下面,一對一對的上去表演,先是選擇自己最擅長的一段活兒作為考核,然後隊長們再指定一段,我雖然不用參加考核,但是畢竟是擔着師姐的名頭,所以還是要在每個教室呆一呆的。我也突然有了一種上學時教導主任的錯覺。
一隊是高老師和栾哥帶的學員,普遍以穩健、傳統為主。說的活兒也是中規中矩。臺上的學員見到我進來慌了一下,嘴裏的話都蹩了一下,高老板還沒什麽反應呢,栾哥手裏的小本本倒是記得飛快。不過因為高老師常在小園子呆着,所以手底下的孩子都個頂個的乖,早先有幾個不服管教的也被捋的乖覺了。我跟着聽了幾個之後就出去了。
二隊的師爺輩大,早先也總在小園子呆着,後來是因為有新人火了之後才慢慢放的手,學員們說的活也是中規中矩,偶爾有幾個還挺有亮點的。輪到總願意嗆刺的那幾個上場的時候,我抱着胳膊坐在師爺旁邊,一張冷臉死死的盯着臺上,結果那幾個孩子說完就灰溜溜的下去了。東哥手裏的名單上,那幾個人的名字都被畫上了叉。
三隊、四隊都是師父和于大爺聽的,我也不敢往前湊,所以直奔着五隊去了。五隊算得上是一個人才培養中心了,當時孟哥就是從五隊出來的,後來有幾個亮眼的學員都是在五隊呆過。我們都戲稱五隊是德雲社的“洗腦基地”,基本從那裏面出來的學員都是社吹,大家不僅自己是社吹,還要帶着自家的學員一起做社吹!
聽了一會兒,可能是因為說的都是自己最熟的活兒,所以說的都不錯,尤其是九齡哥和九龍哥,兩個人雖然沒有單獨開過專場,但是說的活兒卻是穩得很!
六隊的張鶴倫是早先一直不被師父喜歡的,但是為人忠厚,而且又确實努力,師父看在眼裏,所以才把六隊給他。我的前任張九南就是六隊的,好久沒聽九南哥使活了,聽了這一會也是感覺到九南哥的進步了,節奏穩了不少,不過風格依舊是以往的瘋狗狀态。
之後的七隊八隊也是師父和于大爺去聽的,所以沒等多一會,師父就出來了。
先表演的都是已經在臺上說了一段時間的學員了,所以基本的活兒還是有保障的。師父聽了幾個就回去了,臨走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可以嚴格一點。
師父走了之後,我就在心裏默默的大喊,師父!您不能每次都讓我訓人啊!現在他們都已經覺得我是兇殘的大師姐了,再這樣下去我會變成滅絕師太的!!
話雖如此,但是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那些個偷奸耍滑的,在臺上不好好表演的,這一回統統都被打回了傳習社,有幾個不服氣的,被自家隊長一頓教育,才乖乖的低頭走了。
原先還算寬泛的幾個隊伍,如今也算是人員緊俏了,我好像又要恢複以往串場的日子裏?這一次的臨時考核,也算是給了新學員一個露臉的機會了,我也發現了幾個不錯的苗子,準備在之後號活的時候注意一下。
考核之後,幾個隊的隊長收好名單,和我一起灰溜溜的進了玫瑰園。
這一次的考核,表現不好的學員被打回傳習社,而對應着打回最多的隊長也是要跟着挨罵的。
玫瑰園的二樓書房,八個隊長加上一個我,九個人都低着頭站成一排。
“幹嘛呢?在我這兒表演大蘿蔔呢?”師父坐在沙發上看着我們,“丫頭你可以往邊上站一站,站在謝金旁邊跟根胡蘿蔔似的!”
突然被撅的我一臉的憋屈,心底卻暗道,下回上臺不拿師父砸挂都對不起今天!
其他幾個哥哥都是一副想笑但又不敢笑得模樣,我瞪了他們一眼,默默的挪了幾步,離開了師父的炮火集中區域。
“來吧,一個個的彙報一下,手裏有幾個被打回去的啊?”師父翻了翻手裏的冊子,聽着幾個隊長的彙報。
過了大半個鐘頭,總算是說完了。師父也不慣着我們,放下手裏的東西說道:“讓你們當隊長,不是讓你們做慈善。手裏下這十幾個人都擺弄不明白,還想幹別的?這回退回最多的那個,自己去跪祠堂去!”
“還有,那幾個心思不正的,也不用送回傳習社了,把退社費給他們,讓他們打哪兒來回哪兒去!這種禍害,咱們這兒可不養!”
說完這話,師父就把我們攆出去了,也是壯壯哥倒黴,新上來的那幾個正好撞上了師父考核,不但沒表現好,反而用力過猛,讓師父看出了端倪。
所以說,這臺上說話的,不能存什麽壞心眼,不然真的是一看一個準。
總算是把人都轟走了,德雲社裏的風氣又好了不少,沒那麽多背地裏挑事的,小日子過得也不錯。只是我卻每天都得去各個隊打補丁去咯!
因為周六不上課,餅哥這幾天又是趕着出包袱,所以我就預定到了五隊呆了一個周末。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這個周末簡直是一場大型連續劇!
☆、學啞語(上)
我們這個專業的期末考試和其他專業的有些不同,只要上交一篇論文、三個學習心得之後,就算期末考試了。我和小九都是那種早早就完成任務的學生,所以周五的時候,導師剛一發布消息,我們就把作業交上去了。
交完了作業,這個周末我就乖乖的去五隊幫忙了,餅哥最近一直在趕包袱,五隊的小園子缺人缺的緊,還得我搭檔着新人上去開場。
開場說的是【地理圖】,我捧得逗哏是上回考核時表現不錯的新學員,平日裏也是不常上臺的,這一會兒同我搭檔上臺,一雙手死死的捏着身側的大褂。
“你很緊張?”我側頭問道。
“沒有,師姐。我不緊張!”這孩子雖然聲音有點抖,但是眼神卻是堅定的很!
“行,你別緊張,慢慢說。說錯了別怕,我給你兜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那孩子點了點頭,等着主持人報完幕,我們兩個就上去了。
“今天由我們二位給您說一段。”
“沒錯!”
“我叫宋霄漢,德雲社的一名小學生!隆重的給您介紹一下旁邊的這位!”
“您說!”
“我們的小師姐。德雲社裏頭一個女捧哏演員!”這孩子生怕我撅他,一個勁兒的誇我。
“您客氣!”
話雖如此,但是【地理圖】這段相聲,本就是一個逗哏展現自己的包袱,不過因為這孩子略有緊張,我又是支着下巴一臉的笑意看着他。所以本來應該叫好的【地理圖】,生生的變成了一場查作業!
好在這孩子比較穩,沒有被影響到。我又是直工直令的捧着,偶爾觀衆鬧的說不下去了,我就幫着圓兩句。
說完了底活兒,我們就鞠躬下臺了。
下臺之後,還沒換下大褂,劇場的經理就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宋小姐,出大事了!我們這兒不小心出了個纰漏!”
“怎麽了?”我趕緊問道。
“今明兒兩天的底活兒發布重了!也是小劇場這邊剛剛發現的!”劇場的經理把手裏的節目單遞給了我。
我打開一看,周六周日的晚場底活都是張九齡、王九龍的《學啞語》!
“怎麽回事?!”我皺着眉頭問道:“怎麽回出這種纰漏?當時給你們時候不是安排好的節目單嗎?”
“劇場人員在發布的時候可能替換錯誤了!”劇場經理也是死死的捏着鼻梁,“你說,這兩天買票的人應該也是不一樣的,同樣的底活是不是也可以?”
“不行,這兩場離得太近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讓經理把出問題的員工找到,我去找九齡哥商量一下。
後臺的休息室,九齡哥正和九龍哥對活呢,見到我進來,也是一臉的詫異。
“怎麽了丫頭?”九齡哥撂下手裏的本。
“出了件事,劇場安排的節目今明兒晚上的重了,都是《學啞語》。”我嘆了一口氣說道。
“什麽?”九龍哥驚訝道,“那怎麽辦?”
“九龍哥,你說過逗哏嗎?”我突然問道:“你和九齡哥試過捧逗互換嗎?”
“私底下到是對過活兒,可是沒在臺上試過!”九龍哥答道。
“試試吧,現在對一對?”我問道,“不然,這兩天的底活都是同一個,也算是事故了。”
九齡哥和九龍哥對視了一下,趕緊換了一下座位。
捧逗互換在平日的包袱裏也都用過,也不用一開場就換,入了活兒之後找個哏把這段順過去就好。
果然,等到張九齡、王九龍上臺的時候,就聽到底下就有觀衆在說這件事了。好在我們已經調整過了,九龍哥也是在身後偷偷給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了人說了一段閑白,等到入活兒的時候,九龍哥突然提出了要說一回逗哏。
底下的觀衆也覺得新鮮,所以也在起哄讓九龍哥來學小啞巴。
《學啞語》最精彩的地方,就在小啞巴想娶捧哏妹妹的地方。九龍哥長得白白嫩嫩的,笑起來又是一副大男孩模樣演起小啞巴到是一副憨厚模樣!
“阿巴阿巴阿巴……”九龍哥乖乖的比劃着。
“啊,你說的這是我妹妹!”九齡哥支着桌子,側着頭看着九龍哥。
“阿巴阿巴阿巴……”九龍哥又比劃了一下數字21
“我妹妹,今年?二十一?”九齡哥皺着眉頭說道:“你打聽我妹妹多大幹嘛?”
九龍哥一看就是不常說逗哏的,看九齡哥一副不入活兒模樣,也稍微有點着急了。
九齡哥一看九龍哥着急了,突然抿嘴一笑,說道:“這小子憋着壞呢!我妹妹啊,今年都四十七了!”
雖然九龍哥是背對着我們,但是透過背影,都能感受到九龍哥的無助。
果然,九齡哥這話說完,九龍哥足足呆了兩三秒,然後就要鞠躬下臺了。
九齡哥一把把人拉住,九龍哥氣的回首就把人推了一個趔趄。
“我這也是為了促成你們這對夕陽紅!”怪不得平日裏九齡哥總挨打,這都是有原因的。
九龍哥又是在學的包袱裏,所以還不能說話,氣的滿頭大汗不說,還得接着往下說。
“阿巴阿巴阿巴……”九龍哥又比劃了一下數字2
“二妹妹?二妹妹四十五!”九齡哥也是怕九龍哥說的太快,所以緊着往下壓節奏。
九龍哥被九齡哥的現挂逼到崩潰,緊接着又想比劃3.
“沒有三妹妹!我沒有三妹妹啊!”九齡哥一臉的無辜。
九龍哥呼嚕着腦袋,我都覺得九龍哥快要被逼瘋了。
“行行行,我也不難為你!”九齡哥瞥了一眼時間,“三妹妹,三妹妹二十二!”
九龍哥一看入活了,趕緊順着往下開始抹嘴巴了。
“不行不行!這年紀還得改!”九齡哥突發奇想的想逗一下九龍哥,好不容易入的活,九龍哥生怕這包袱掉在地上,趕緊上去拉人。
“三妹妹,三妹妹二十!”九龍哥聽完又開始抹嘴巴。
“十八?”繼續抹嘴巴。
“十六?”還在抹嘴巴。
“十四?”這回沒等九龍哥抹嘴巴,九齡哥就先指着他鼻子說:“孫賊!我報警了啊!”
“……”
這一場活兒說的雖不至于稀碎,但也卻是和平常的《學啞語》完全不同,就九齡哥這麽攪和,九龍哥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頭的汗了。
返場之後,觀衆起哄讓我唱兩句,雖然一直沒怎麽上臺,但是平日裏該練得嗓子還是一直再練的,所以倒也是沒丢了五隊的臉。
周六的第一場這算是過去了,等九龍哥換好了衣服,指着九齡哥笑着說:“老大,明天可還是《學啞語》哈!”
九齡哥:“……”
【卧槽!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明天怎麽辦?】
【明天我是逗哏?】
【完蛋!】
【這孫子記仇啊!】
【明兒要不我和丫頭上吧!】
我假裝沒有看到九齡哥求救的眼神,轉身就去換衣服了。坐等明天九龍哥的報複,替我們捧哏的出口氣!
☆、學啞語(下)
周日的小園子依舊是爆滿的,我今天作為主持人,不用上去演出,所以這會兒正坐在後臺悠哉悠哉的品茶。
九齡哥看到我在後臺悠閑模樣,默默地蹭了過來。
“九齡哥?怎麽了?”看九齡哥難得一副緊張模樣,我也突然生出了一些逗他的想法。
“丫頭,今天大楠沒和我對活兒!”九齡哥突然告狀到。
“《學啞語》這個活兒你倆還用對嗎?小園子而已,晚場稍微壓點時間沒事的。”我壓根就不接九齡哥的茬。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九齡哥急的一頭汗,解釋道:“昨兒,這不我難得捧一次,這個節奏沒壓好,逗了大楠好幾次,今天丫頭要不你和我上去說這個?”
“別!九齡哥,我可不去!”我放下手裏的茶杯,說道:“昨兒九龍哥下臺可是明明白白的說今兒是要和你說的,我可不敢和他搶。”
“別別別!丫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九齡哥完全沒有平時大老爺們的狀态,一副小媳婦模樣拉着我的袖子。
“九齡哥,雖然我有一個救人的心,但是要不你回頭看看身後?”我小心的提醒道。這會兒一個192的身影已經慢慢靠過來,一把就把蹲在地上的九齡哥撈了起來。
“大楠!”九齡哥掙紮到。
“老大,走,咱倆對活兒去!別打擾小師姐~”九龍哥一副無害模樣,就好像是真心實意的要好好說相聲的模樣。
九齡哥雖然心裏打鼓,但是面上也不敢展露什麽,萬一這孩子傻乎乎的,把昨兒的事給忘了,這回因為自己心虛模樣再提醒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至于這兩個人是怎麽對的活兒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等到晚上開場之後,我看九齡哥已經是一頭的薄汗了。
“下面請您欣賞相聲《學啞語》,表演者,張九齡、王九龍。”我報完了幕,然後就縮在後臺等着看笑話了。
入了活兒之後,就還是逗哏和捧哏的之間的較量,只不過這回把九齡哥換成了九龍哥。
“阿巴阿巴阿巴!”九齡哥的眼神裏都透着驚恐和求饒。
“什麽玩意?”九龍哥一點都不想搭茬。
“阿巴阿巴阿巴!!”九齡哥一邊比劃一邊求饒的拉了拉九龍哥的大褂,我們幾個在後臺都快笑暈過去了。
“我都不想理你!”
“阿巴阿巴阿巴!!!”
“啊!你說的這是我妹妹哈?哎呀!我才看出來!”玩歸玩,但是相聲規矩三翻四抖,再怎麽鬧也不能真的鬧的太大,怎麽說臺後面還有一個我在盯着呢。
“阿巴阿巴阿巴!”九齡哥一看九龍哥入活了,感動的眼淚的都快下來了。
“我妹妹,今年?你問我妹妹多大啊?”九龍哥一臉的壞笑問道,“你問這個啊?”
九齡哥一看這自家捧哏的一臉壞笑,吓得趕緊又作揖又鞠躬的,底下有昨天沒來的觀衆,被了解內情的觀衆一解釋,也是笑開了花。
“我妹妹啊,我妹妹今年不是21了!”九龍哥故意把話停在了這裏,不接着說了。
九齡哥在臺上急的直跳腳,難得見到自家老大這麽可愛,九龍哥也是笑的不行,實在不忍心這麽欺負自家老大,所以說道:“我今天都23了,我妹妹今年22了!”
“阿巴阿巴……仗義!”九齡哥心下一松,都忘了避開話筒,直接把話說出了口。
王九龍,德雲社讓小啞巴說話第一人!
鬧哄哄這一場下來,九齡哥返完場就低着頭換大褂去了。
好在這相聲一天天的樂趣多得很,所以這事也就很快翻篇了,就是之後在各大剪輯網站上,總能看到這兩段《學啞語》的對比視頻,大家不是在刷張九齡在線作死,就是刷王九龍,專治小啞巴!
好在我是放假了,所以又開始了在各大園子混跡的日子了,早上出完了早操,剛一進玫瑰園,就看到大林哥像只陀螺一樣轉來轉去。
“大林哥?今兒是怎麽了?誰踩你尾巴了?”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邊喝一邊問。
“去去去!今兒是同學聚會,我這沒想好去不去呢!”大林哥一邊轉悠一邊說。
“您的同學聚會?小學的啊?”我問道。
“初中!!你哥我好歹也是上過初中的人好不好!”大林哥跳腳道。
“您不是上了一個月就因為打架然後不念了嗎?”我撅到,“師父可都和我說了。”
“我!我那是有原因的!”大林哥嗫喏了半天,擠出了這麽一句。
“什麽原因?因為那個小姑娘?”我側頭瞥了一眼他,月初的那場生日專場,大林哥也不知道抽了什麽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