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老師敷衍的擺擺手,回頭又和我說“沒事閨女兒,他家那兒子也是我的!來,閨女,唱一個什麽啊?”
“我唱一個什麽啊?”我站在麥克前面問道。
底下看什麽的都有。
“叫小番?不行不行,那是師父的。探清水河?那邊那個,看到沒,椅子上坐着正主呢!擋諒?這位大哥您知道的挺多哈!”
“就唱擋諒吧!”師父在我旁邊說:“小崽,來,給丫頭開個嗓!”
師父回首又把陶陽哥招了過來。
一首“擋諒”唱完,底下的觀衆更是快把北展的房頂掀開了。
這曲“擋諒”,本是西皮流水,陶陽哥為了照顧我的調,特意又提了兩度,倒是有了一些其他的韻味在,和大林哥與陶陽哥唱的還有些不同的感覺。
唱完了之後,底下還有人問張雲雷的傷怎麽樣了,師父趕緊說了兩句。
“小辮兒那條命啊,可是一個人給拉回來的!我們家這閨女兒,那力氣可挺大!一百多斤的人,說拽多長時間拽多長時間,是不是,辮兒?”
“可不是,以後誰娶了可得小心點!”辮兒哥站起來走到麥克前面說道。氣的我差點拿起桌上的扇子要契過去。
底下的觀衆叫着讓辮兒哥也唱一個,辮兒哥讓不過,唱了一曲《探清水河》,就被九郎哥扶着回去了。
最後一曲《大實話》,師父在前面唱,我們在後面合着蘇,燒餅哥使了個壞,在合蘇的時候,我們幾個突然加大了合蘇的音量,吓了師父一跳!
一場封箱的結束,也标志了這一年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我也在德雲社三個年頭了!
☆、在阿陶家過年
封箱之後就是過年了,往年都是在玫瑰園過年,今年也不例外。不過因為辮兒哥出了一些事,所以年前,辮兒哥的父母就到了,雖然之前在病房前就見過了,但是這一次見到我,還是拉着我的手說謝謝。我趕緊讓兩位坐下,看着旁邊的大林,一把把人拉到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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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哥,你管辮兒哥父母叫什麽?”
“噗,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叫什麽?咱們德雲社的輩分全亂在他身上了!”大林哥笑着說:“按理說你是于老師的幹閨女,不用随我們的輩分叫,不過你又是我媽的徒弟,我爸的兒徒,好家夥!你這輩分也挺亂!”
我扶了扶額,嘆了口氣:“可不是,所以叫什麽我也很頭疼啊!按師娘這邊,我得叫辮兒哥小師叔,按照師父這邊,我是叫他大師兄,按照于老師和師父兒徒的輩分,我的叫他小舅舅,這輩分也太亂了點吧!”
“我看哪,你還是叫伯伯伯母吧!”
“我無所謂,你不覺得被占便宜了就行!”
“邊切!”大林哥說完就把我推出了廚房。
這回兩位老人家來,也是想讓兒子女兒回天津過年的,師父也是好久沒回天津了,這麽一提還真是有些親戚要走一走的。
不過這麽下來,我倒是成了遺留問題。雖然是認了于老師,但是過年我也不常去那邊湊熱鬧,往年于老師都是帶着于大娘和于思陽過來一塊過年的,今年師父要去天津,于大爺也是帶着家人回老家祭祖,我便想,要不自己守着玫瑰園跨年得了!
不過這個想法最終也沒能如願,今年過年我居然被送到了陶陽哥家!
好吧,我也知道,這個年過的很奇特,不知道為什麽最後商量的結果是陶陽哥把我接走了!
“想什麽呢?下車了!”沒錯!陶陽哥居然在短短的五個月裏,把駕照給考下來了!現在19歲就可以考駕照了嗎?
雖然內心在吐槽,但是還是乖乖的下了車,去後備箱拿出來自己的行李。
“就去過個年,你怎麽拿了這麽大一個行李箱?”陶陽哥看我一只手拿着實在費勁,上前幫我拎起來。
“那能一樣嗎?以前在玫瑰園過年,都是你們帶着禮物上門的,今年我去你家做客,不得買點禮物嗎?”
“噗。”陶陽哥背着我偷偷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呢?”
“沒什麽!”雖然陶陽哥恢複了面無表情,但是我還是聽到了語氣中濃濃的笑意。
到了陶陽哥家,陶陽哥家裏就是爸爸媽媽在,一家三口很是溫馨,兩位長輩見了我也一點都不見外,拉着我的手就進了屋。
我趕緊把行李箱裏的禮物拿了出來,送了兩位長輩,當然了,我也給陶陽哥買了他念了好久的折扇。
陶陽哥倒是沒想到我還給他帶了禮物,愣了一下才笑着收下了。
其實過年無非就是吃吃喝喝,看看春晚,打打麻将。年夜飯本來是不該客人動手的,再加上我的右手還是有一些發抖,不過鑒于我做的飯确實好吃,所以在陶陽哥的推薦下,我還是進了年夜飯的制作中心——廚房。
剛進去幫忙的時候,陶阿姨還回頭說了陶陽哥兩句:“怎麽能讓客人動手呢!阿陶快讓丫頭去歇着!”
“媽,鑒于咱家的做飯水準,我覺得讓丫頭做會提升咱們的年夜飯的整體水平的!”
後來陶陽哥和我說,這是他十九年來,吃的最好的吃的一次年夜飯!
吃完了飯,陶陽哥被支去洗碗了。我就陪着兩位長輩聊天了。陶陽哥洗完了碗,我們就一邊看春晚,一邊打麻将了,作為完全不會打麻将的我,完全就是被三個人送上了胡牌的寶座。
師父大年初三就回來了,所以我也并沒有呆多久,不過在走之前的最後一天,倒是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故事的主人公就是陶阿姨,因為中午就要走了,所以初三一大早,我就早早起來準備好了早飯,吃過飯就要收拾收拾東西回玫瑰園了。
走之前,陶阿姨緊緊的抓着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丫頭啊!你看我們家這個氛圍是不是挺好的。”
“是啊!”我愣愣的點點頭。
“那你看,要不要以後多來我們家玩啊?我們崽兒雖然看着不怎麽愛笑,但是其實也是個面冷心善的好孩子!”
“是是是,阿陶哥哥一直都很照顧我們的!”
“那你看看……”陶阿姨的話還沒說完,陶陽哥就拿着我的行李下來了。
“媽!你說什麽呢?”
“去去去!你把行李送到車上去,我和丫頭聊聊天!”
“媽!丫頭那手也該上藥了,也得早些回玫瑰園了!”
“你看看!阿陶可從來沒這麽關心過別的女孩子!”陶阿姨笑着說:“所以說啊,你看要不要……”
“媽!”陶陽哥又打斷了一邊。
“你這崽兒,今兒是怎麽了?”陶阿姨很是奇怪的問道。
“丫頭啊,你看要不要當我家的幹閨女啊?”陶阿姨不理會陶陽哥拒絕的話,轉過頭問我到。
我被這一句話問的一愣,然後低頭笑了。
“媽,丫頭早就是于大爺的幹閨女了,不能再認咱家了!”陶陽哥放下行李,走了過來:“我都知道您什麽意思,所以才一直攔着您的。”
“唉,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姑娘啊!那丫頭你以後可得多來我們家坐坐!”
“陶阿姨您放心,我抽空肯定過來!那陶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從陶陽哥家裏回到玫瑰園,也就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上了車我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副駕駛,一聲不吭。
“你琢磨什麽呢?”陶陽哥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你說我怎麽這麽招人喜歡呢!”我摸着臉,笑眯眯的說道。
“可不是嗎!每次一來後臺,就連高老板見到你都笑,栾哥那麽正經的一個人,也就你能和他逗咳嗽!”
“唉!魅力太大,小女子也很苦惱啊!”我誇張的嘆口氣,甩着腔說道。
“行啦,劇社的先生封箱前還問我,你這段時間怎麽不去劇社了,年後開箱,你得過來看看了。”
“我這手,現在甩不起袖子的。”我擡了擡我的右胳膊,手還是耷拉着,時不時的抖一會。
陶陽哥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去了,“不上臺唱,也來看看,先生總念叨你。”
“知道啦!先生就是看我嗓子好,每次去都得訓我身段不行。”
“你就知足吧!小辮兒總說,他學了十幾年的唱,都比不上你學的三年,真是讓人羨慕。”
“這有什麽羨慕的。”我嘆了口氣,我也就剩下個嗓子了。
“行了,到玫瑰園了!小仙女快點高興起來吧!”陶陽哥的臉一本正經的,說的話卻是肉麻兮兮的,我不由得笑彎了腰。
剛一進玫瑰園,就看到張九齡挂在九龍的脖子上,一陣捶打。
“什麽情況?”我放下包,問道。
“這孫子!我去火車站接他,就去上個廁所的功夫,他被女粉絲發現了要簽名,簽完了名自己開車就走了!”
“不是,老大!以前小園子散場不就是簽完名趕緊開車就走了嗎!我這就是習慣了!”
“習慣個屁!那是我車!!你還開的那麽順手?!”
“開了沒兩米就發現了,座位太靠前,腿都伸不開!”
“媽的你還說我矮!老子一米七八大高個!你還說我矮?!”
好吧,過年之後,我們又迎來了熱鬧的日子!
☆、調戲崽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本人是個佛系粉絲【只聽相聲,不關注角兒背後事情的那種】,連二爺不吃豬肉這件事情都是寫完了文章被人告訴的【捂臉】。
文章是純純的架空文,所有角兒的年紀是相仿的,大家不要上升真人就好。
比如:辮兒哥這裏的設定是惠姨的親弟弟,也沒有小小年紀就出去吃苦了。
看到有小可愛說阿陶有姐姐的,這個我也是以前不知道的,所以就沒寫成獨生子了【再次捂臉】
我是一個特別喜歡埋伏筆的人,很喜歡在前面寫點什麽,後面再把包袱翻出來的那種, 所以要是有哪裏看不懂的也可以評論告訴我。
過完年就是開箱了,今年的八隊開箱辮兒哥沒上臺,過完年之後,辮兒哥就又回醫院接受治療了,據說醫院的大夫看見辮兒哥都已經沒有什麽怨言了,估計是被辮兒哥折磨的沒脾氣了。
開箱過後,我和栾哥就把提前安排好的活兒分給各隊,八隊就一直排在三慶園,也是方便辮兒哥偶爾來,我也是這段時間呆在三慶做主持。
不過辮兒哥因為腿上的鋼釘,所以還得在醫院待兩天,九郎哥本來還想繼續陪着辮兒哥的,結果被辮兒哥攆去做補場了,八隊九春哥的搭檔突然倒了嗓子,報告給隊長之後,辮兒哥把九郎哥拉出去做補場了。
九春哥雖然是最一開始和我們一塊學習的,本事一直都不錯,就是沒有搭上固定的搭檔,所以總是在磨合,今天搭檔突然倒嗓子還是挺突然的,臨時安排的九郎哥也是對了好幾遍的活兒才上了臺。一場活下來包袱平穩,也沒出什麽岔子,一場活結束了,就差個返場了。
“我和你說,就咱倆這關系!當初學員考核咱倆可是搭檔!這得算初戀!那張雲雷都得往後排!”
返場的時候,九春哥為了活躍氣氛,頻頻拿辮兒哥砸挂。
“不是,确實我和您是最開始搭檔的,這不後來選搭檔的時候就沒在一塊了嗎!”九郎哥一副忠貞不二的表情。
“怎麽着?你背信棄義?你要抛妻棄子你?”九春哥一臉的委屈相。
“什麽話!”
“你看看,現在咱們隊長也不怎麽來,我這手裏都是好活!你跟我搭檔得了!”九春哥一邊說,一邊給九郎哥使眼色。
九郎哥知道是個現挂,心想,反正辮兒哥也不在,小園子也沒有錄像的,就配合着九春哥的現挂說下去了。
結果一扭頭,看到九春哥嘴角的笑意,暗叫不好!
果然,簾子“呼”的一下被掀開,辮兒哥一雙桃花眼死死的盯着楊九郎,一句話沒說,摔了簾子就走了。
“我去!”九郎哥趕緊回頭把人拉回來,底下的觀衆也都沸騰了。
好說歹說解釋好了,九郎哥也猜到了是九春哥壞他,氣的一拳就打在九春哥的肩膀上。
“嚯!三慶園小霸王打人了嘿!”九春哥笑着說了一句,鞠躬下臺了。
下了臺,九郎哥一邊換大褂一邊抱怨九春哥壞他,抱怨了一通,看着辮兒哥還抱着胳膊坐在後臺,就趕緊上去笑眯眯的哄了兩句,“角兒!那臺上的話都是假的,我倆這就是砸個挂!”
“砸挂還用抱他啊?”辮兒哥瞥了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那個就是說到那個地方了,沒抱上!”九郎哥摸着腦袋解釋道。
“邊切邊切!別煩我!”辮兒哥揮了揮手,把人往外攆。
九郎哥實在沒轍,看了看在後臺捧着薯片吃瓜的我。
我放下手裏的薯片,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走到辮兒哥身邊,問道:“辮兒哥,您這回過來,大夫同意了嗎?”
話剛出口,還在生悶氣的辮兒哥突然挺直了脊背,我聳了聳肩,說道:“哎喲!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查房啦!這樣是被醫生發現了,你猜你什麽時候能出院?”
“翔子!!快快快!你車停哪了?快送我回去!”辮兒哥蹭的一下站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哎喲,角兒你慢點!”九郎哥趕忙跟出去,不過還是回頭給我比了一個大拇指。
在八隊忙了好一陣子,仗着我現在放假休息,等辮兒哥休息的差不多了,也就被大夫放回了八隊,想起自己好久沒去麒麟劇社了,所以趁着還早,就奔着劇社去了。
一般都是下午五點才有演出,這會兒的劇社已經快開演了,二樓除了先生,就是今天沒有演出的角兒們。
先生看到我,拿着小藤條就過來了:“你這丫頭還記得來啊?是不是都快忘了我這把老骨頭了?”
“沒有沒有!先生教導,一天都沒忘!”我一邊說一邊躲,生怕小藤條抽過來。
“沒忘?來!先把腿上的基本功來一遍!”先生手上的藤條啪啪直響,我趕緊直起身子,舒肩展背,活動活動筋骨,做了幾個基本功。
“嗯,還行吧!沒算荒廢了!”先生說了一句,我剛剛松了口氣,一條藤條就抽到了我的手心。
“你以為手壞了就可以不練身段了是吧?”先生的眼睛是真的毒!我就過年這段時間偷懶沒練,居然也會被發現。
“我錯了!”偷懶就是偷懶,沒什麽好辯解的。
“你這丫頭,天生嗓子好,學東西有靈性,要是不再約束你,你很容易走歪路的!”先生看我委屈巴巴的樣子,嘆氣說到。
“謝謝先生!”我摸了摸自己發疼的手,小聲說道。
“行了,知道你現在學業重,手還不舒服,我以前學戲的時候,有一個總去的理療地方,前些日子小崽兒也去了兩次,下回讓小崽兒帶你去。”
“小崽兒?”這個稱呼我還一直沒聽過。
“咳……”頭一回發現先生突然紅了臉,難不成這個稱呼是陶陽哥不讓叫的?
我低頭拿了手機,微博搜了一下陶陽哥微博,果然底下好多人不是叫“小崽兒”就是在叫“崽老板”。
噗,這個稱呼配合陶陽哥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有一種特別的萌感。
等到散場了之後,陶陽哥看到我來,還有些驚喜,不過帶着妝的陶陽哥确實媚氣十足,連我這種一塊玩了好久的人冷不丁見了,都覺得驚豔。
“丫頭,來幫我摘一下這個!”陶陽哥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原來是發飾卡在了頭發裏,我趕緊過去把頭發摘出來。
“崽老板的頭發長了,得剪剪了吧?”看了半天的評論,崽老板這個稱呼居然也是脫口而出。
“哪兒看來的?!”陶陽哥一下子轉頭,要不是我手松的快,這縷頭發都得被拽下來。
“微……微博。”我慫慫的說。
“卸載了。”陶陽哥把頭轉過去,冷冷的說道。
“我就看看,不影響啥的。”我小聲說。
“微博偶爾看看就好,別總刷,也別被評論影響到!”陶陽哥的表情很認真。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把發飾從頭發上拿了下來。“不過,崽老板這個稱呼很萌啊!”
“快忘記吧!”許是妝太濃,不過我卻覺得似乎鏡子前的這個人臉紅了!
嗯,很萌!
☆、車禍汾河灣
開箱了之後,生活就慢慢步入了正規,距離我開學還有幾周,我也趁着休息的幾天趕緊在各隊裏面晃悠晃悠,畢竟等開學了之後,我就又要和小九一起沉迷于圖書館了。
師父和于大爺這段時間忙着北展的商演專場,也是為了推一推我們現在這個師兄弟,畢竟只指着師父一個人,也确實有些難,雖然我們這些角兒業務水平沒達到師父的高度,但是也都算是角兒了。像岳岳哥就完全可以撐起一場演出的,所以這段時間也是飛往各個地方商演,岳岳哥的風格還真是老少通吃,上回陪着岳岳哥商演,底下真是上到八十的奶奶,下到五歲的娃娃,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師父在北展的演出訂在了開學的前一周,我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和各個角兒确定演出內容,确定場地、燈光、彩排,本來這些活兒一直都是栾哥去安排的,不過栾哥也是想考個大學,所以現在正沉迷于學習無法自拔,本來師父的意思也是讓栾哥和我一樣,學一學曲藝方面,不過栾哥卻想學一學管理,所以師父也不攔着,只是讓栾哥好好學,考個好學校。
大內總管忙去了,我這個禦前侍女就得把活兒接下來了!對接工作雖說沒什麽難度,但是還是瑣碎的很!所以忙忙叨叨的,也就快到了正式表演的那天。
當天我作為主持人,特意換了一身好看的旗袍,結果到了後臺,就看到燒餅哥一臉的急切。
“餅哥?怎麽了?”我收了麥克問道。
“丫頭丫頭!你給于老師打電話了嗎?”燒餅哥一頭的汗。
“什麽情況?”我掏出手機,摁開屏幕準備打電話。
“別提了!大爺今天說是有個聚會,本來都戒了酒了,不是到今天怎麽就又喝上了!”燒餅哥急得直轉悠。
“餅哥,你別急,我幹爹不是都戒了三個多月了嗎!聽我幹媽說,今年過年回老家都沒喝,孟哥不是去接了嗎?喝了多少啊?”
“小孟說,都喝了20紮啤酒了,也勸過了,大爺好像是醉了,給駁回去了!”
“快給孟哥打電話,催一催,師父呢?”我問道。
“師父在二樓呢,我催催孟哥,你看看給大爺打電話接不接?”
我急忙撥了電話,結果一直都是不接的狀态,趕緊讓別人買些礦泉水和解酒丹,雖說知道我幹爹好喝酒,但是頭一回趕着演出前這麽喝,估計讓師父知道了還不得多生氣呢!
“哥,聯系上了嗎?”我看了看時間,這會兒馬上就要開場了,燒餅哥該上臺了。
“孟哥已經往這邊開了,但是這會兒太堵了!”燒餅哥擦了擦頭上的汗。
我看着表,和燒餅哥說:“哥,你是第一個的節目,說的是猜燈謎,這樣,你上去說,多往下拖一拖時間!等于大爺到了,我給你手勢!”
燒餅哥鄭重地點了點頭,就和小四改底,該包袱去了,虧了排的是他倆,自小的默契,還能多圓一會。
就這麽演着演着,孟哥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打電話就說在路上,快到了。我們急得不行,臺上燒餅哥的包袱都快說破天了。
終于車到了,我們一幫人趕緊過去把人扶下來,結果于大爺因為喝了太多的酒,已經暈的不行了,又是灌水又是催吐的,折騰了半天。
我到了後臺給小四哥使了個手勢,人到了,再堅持半個小時。
燒餅哥一個猜燈謎,說成了猜·對春聯·規矩論·禮儀漫談·燈謎。裏外裏快一個多小時了。
好不容易大爺下了車,換了大褂,就和師父上臺了。
師父看于老師狀态,雖說是生氣,但是也知道,這氣不能帶到臺上,底下做的都是衣食父母,都是捧我們的,該說的相聲還得說。
“這人啊!一生氣,這個狀态啊!”我們在後臺一個接一個的緊張的看着臺上,說的是老段《汾河灣》,但是這麽于大爺明顯是下意識捧哏啊,根本不往下帶節奏!
“你這是幹嗎啊?你要飛啊?”
“你才要飛!你你你,你才憤怒的小鳥!”師父看這捧哏不往下帶節奏,不由得開始急了。
于大爺雖說喝多了,但是該捧得地方還都能捧到位,可是到了唱的時候,大爺一句“馬來……”吓得師父差點沒坐到地上。
孟哥在我身後倒抽了一口涼氣,“丫頭,大爺唱錯了吧?”
“古城會的詞,幹爹肯定懵着呢!”我咬了咬指甲。
師父一看這塊錯了,趕緊拉着大爺想園回來。
說實在的,從進了德雲社到現在,還真不常見師父這麽張揚的樣子,又是做派又是動作,還直接翻了個跟頭!
這一個跟頭也算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一些不了解這段的,還覺得挺熱鬧的!
師父既得說着自己的詞,還得圓着幹爹的詞,真是身心疲憊,這一場下來了就攤在後臺了,順了半天才順好了氣。
于大爺還是醉着酒,但是好歹也清醒了些,後面幾場越說越清醒,雖然有些亂,但是遠沒有第一場那麽糊塗了。
北展專場總算是圓了場子,沒出什麽大的纰漏,這麽演下去連着返場,直到淩晨兩點多,忙活忙活到家也已經三點多了。
師父到了家接到了于大爺的電話,雖說表情還是不太好,但是好歹挂了電話之後也是上了樓休息。
我們也趕緊收拾收拾休息了,畢竟明天還是有早功的!
第二天早功之後,回到了玫瑰園,就看到于大爺坐在客廳,一臉的歉意。
“閨女回來了!”看到我進來了,大爺趕緊起了身,迎了過來。
“閨女,你師父在書房不開門,你看看要不上樓送杯茶去?”
“幹爹,送茶是小事,您昨兒喝酒誤事可是大事啊!昨兒師父可真是把小半輩子的勁兒都使出來了!”
“嗨!也怨我這張嘴!太貪杯!閨女你送個茶去,我親自和你師父道歉去!”
難得看于大爺這麽小心謹慎地樣子,我也随了他的願,泡了壺好茶就上了書房,敲了敲門。
“進來!”裏面傳來師父的聲音。
我推了門進去,不顧底下幹爹不解又熱切的眼神。
“一聽這敲門的動靜就知道是你這丫頭!泡的什麽茶啊?”
“苦丁茶,清熱敗火,還能解酒。”我笑着斟了一杯給師父放下了。
“行了,我知道了,師哥到了也不能白讓人家等着,我去請師哥也喝一杯吧!”師父起身擔了擔大褂。
我抿嘴笑了笑,又說:“師娘做了您愛吃的菜,您和幹爹別聊忘了時間就好!”
說完我就推開了書房的門,等于大爺進去之後,就下了樓,去找師娘了。
至于于大爺最後是怎麽把師父哄好的,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這之後,所有上臺的角兒是每一個敢喝酒的了!
☆、東哥上線
開學前兩天,大林哥找我去小園子串個場,細問之下才知道,壯壯哥這兩天去學評書了,四隊的今晚的小劇場大林哥找不到搭檔了。
不過話說回來,在玫瑰園這麽久,我還沒和大林哥一場說過,雖然是小園子,但是還是得多對幾次活的。
一大早我們倆就奔着天橋劇場過去了,一般二樓都是留給我們對活用的,晚上那場排的是《栓娃娃》,不過裏面有幾個包袱還得改一下,我和大林哥研究了大半天,中午随便吃了口外賣,就一直研究到晚上開場。
距離我上次上臺說相聲也過了快小半年了,這會兒的胳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只是手指尖還時不時的顫抖幾下,不注意的話也看不出來什麽差別。
到了快開場的時候,師娘帶着小寶進了後臺,我們都趕緊起來問好。小寶好久沒見到我了,撲上來就要我抱。
我趕緊撂下手裏的扇子,雙手接住他。雖然胳膊是恢複了活動,但是卻還是沒有多大的勁,一個勁沒吃住,差點要脫手。
大林哥在旁邊看到,急忙過來扶了我和小寶一下,這才不至于把這孩子掉在地上。
師娘也過來把小寶接了過去,生氣的說道:“下回不許這麽撲姐姐了!”
郭汾陽委屈的瞥了瞥嘴,看向我:“捷捷!抱!”
軟軟萌萌的小孩子這麽撒嬌,直擊我的心髒,我趕緊蹲下身,張開胳膊把這個寶寶抱在懷裏。
“捷捷!上臺!”小寶指着舞臺,一臉的向往。
“小寶想上去嗎?”我逗了他一句。
“不去!”小寶扭頭緊緊的抱着我的脖子不撒手。
沒過多大一會兒,就輪到我和大林哥了。我把小寶放下,整理了一下大褂,就上臺了。
底下的觀衆不知道今天是我和大林哥搭檔,看到我上臺,底下的小姑娘都舉着花湊過來。
大林哥趕忙上去接花,底下還有小姑娘喊我的名字。
“姑娘,你又不知道今天我來,你坦白,這花你是想給誰的?”我笑眯眯的問道。
“給壯壯的!”小姑娘也不忸怩,大聲的喊道。
“給壯壯的花,你喊我名字幹嘛?我又不是壯壯小朋友的家長!”我拿壯壯哥和九郎哥砸了個挂。
要說壯壯小朋友的家長這個哏,還是辮兒哥和九郎哥先說起來的,結果就一直延續到現在了。
小姑娘被我逗樂了,還是拿着花要給我。
“不給壯壯啦!送給你!”
我笑着過去接了花,回到話筒前說道:“那我回去可得告訴壯壯,他的女粉絲都不要他了!”
收了花,我和大林站回話筒前,說了幾句閑白就入了活。
“要我說啊,你們家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你爸爸啊!沒兒子!”大林哥指了指我。
“我說大林,你這話說的可不嚴謹!”我伸手攔了攔,說:“你要說我親爸爸沒兒子那不廢話嘛!人家就生了我這麽一個姑娘!哪來的兒子?你要說我幹爸沒兒子,我問你!”
話沒說完,就看見側臺小寶晃悠的要走過來。
“我問你,那郭汾陽是哪來的?”我見小寶要過來,心下一驚,話就說出了口。
大林哥先是一愣,然後差點沒笑出來,趕緊圓了一句:“妹妹!這咱們兩家的事不是不對外說嗎?你怎麽今兒給說出來了?”
我一下反應過來說禿嚕了,也圓了一句:“你爸成天在家說人家于思陽,我爸成天在家說郭小寶,誰知道哪家是哪家的!”
“去去去!說你爸沒兒子呢!你這都扯哪去了?”
“誰說沒兒子,這不有嘛!”
總算是圓了回來,下了臺,我趕緊作揖道歉。
大林哥直接在椅子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師父兒子郭汾陽,哈哈哈,你這丫頭還挺敢說!”
“你快閉嘴吧!”我氣得擰了他腮幫子一下,扭頭和師娘說:“師娘千萬別生氣,怪我說錯了話!”
“我知道,你們臺上說相聲不容易,小寶也是突然過去,難免禿嚕了嘴。我在後臺聽了也覺得有趣!”
總算是把場串完了,我約小九明天去買書,然後洗漱之後就要準備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換了個小裙子就要出門,結果剛下樓,就看見客廳沙發上坐了一位大爺。
“喲?你這今兒去哪啊?”辮兒哥放下手裏的茶,問道。
“約了小九去買書!”
“穿的這麽好看,還以為去約會去呢!”
“真酸!你就是羨慕我能出去玩!”我笑着在鼻子前扇了扇風,說道。
“我不羨慕,我要是想出去,找翔子陪我不就得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倆關系好,秀恩愛也別在我這塊秀!”
“你去哪啊?用不用找人送送你?”
“別了,這才幾點啊?都沒起呢!我坐地鐵去就行。”
“那行,注意錢包手機,別讓人偷了去都不知道。”辮兒哥叮囑了幾句,就又陷在沙發喝茶了。
自從從生死關回來了之後,辮兒哥整個人是越發的沉穩了,以前還願意端着點大師兄的架子,現在感覺他都快成仙了!
擱在以前,他肯定是蹦高的和我一塊出去的,可是現在卻更願意呆在書房或者客廳,不是喝茶就是看書,仿佛以前那個又瘋又能鬧的人消失了一樣。
九郎哥也和我說,雖然看着在臺上還是浪的飛起,但是下了臺,就是一張臉面無表情,還總看着窗外發呆。
我們都知道,辮兒哥是經歷了大事,所以心性上有了變化,但是心裏卻難免有些心疼,還是懷念以前那個說話勁勁的,怼天怼地的大師兄。
到了書店,我和小九就直奔古書區,小九放假一直在戲園子待着,過了年也沒見胖,見了我就先吐槽了一下寒假被迫上臺的苦楚。
小九雖是梨園世家,但是卻更喜歡讀書,在家裏也是以研究古籍劇本居多,平時在園子也是偶爾上臺唱兩句。今年寒假突然要挑大梁了,所以在家是又抻筋又吊嗓,折騰了好幾個月。
我笑着聽她說完,趕緊買了杯檸檬茶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