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的都應該叫我一聲師姐,按和師父關系親近程度來說,我也是一直住在這裏的,也是于老師的幹女兒,和師父的關系更是親近一些。
可是我卻一直只是在管理管理小園子的演出計劃,偶爾幫幫後勤收拾收拾東西,去小園子當當主持人、串串場,幫一些新學員量量活,剩下的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玫瑰園看看老段子,研究太平歌詞,雖然和大家都認識,但是也一直沒有起到師姐的作用,也是一直在自己的小圈子裏活動。
這一次的開場小曲,我也就是一直在教着大家怎麽唱,可是也沒有一個一個的督促和跟蹤,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這個問題和我是分不開的,其實師父也知道,這個并不是我的問題,是他們的練習不到位,可是作為學姐的我,沒有起到團結大家,我也是有問題的。
想到這裏,祠堂的門被師娘推開了,“丫頭,出來吧,師娘煲了湯,出來一起喝吧。”
我扶着地起來了,雖然只是跪了一個小時,但是腿還是麻了,趔趄了兩下,我搭着師娘的胳膊下了樓。
一下樓,師父正坐在底下喝湯,看到我下來了,放下碗和我說:“想明白了嗎?”
“想明白了!”我點了點頭。
“想明白了就坐下喝湯吧,你師娘手藝好。”
我乖乖坐下,喝了兩口湯。
“今年封箱之後,左不過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年這幫孩子都得回家,年前咱們出去玩一趟吧,丫頭有想去的地方嗎?”師父問道。
“我都行,要不問問其他人?”
“嗯,小辮兒他們想去孟哥老家看看,不過現在那地方可挺冷的。”
“哈哈,孟哥家卻是冷,這會去得零下二十多度了吧?”
“行啦,你和他們聊聊,定下來了之後咱們也出去玩一趟!”
☆、哈爾濱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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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一圈之後,大家都對孟哥老家感興趣,所以最後也就決定去孟哥老家——哈爾濱玩兩天。孟哥和燒餅哥是一個地方的,所以這一次我們也是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坐火車去。
因為要做大半天的火車,所以師父直接買的軟卧,也方便我們進出。我、惠姨、幹媽、郭汾陽,我們四個一個軟卧。
“捷捷,捷捷,抱抱!”郭汾陽還處在剛會說話的年紀,第一次出遠門,簡直是開心的要飛起來,一會在我這蹦蹦,一會去找大林哥玩舉高高,一會去騎九龍哥的脖子來回跑,最後瘋累了,又跑回來找我要抱抱了。
“丫頭,這孩子現在沉,要不我來吧。”師娘看我抱着小寶,擔憂地說。
“沒事,師娘,他才多沉呀,我抱的動。師娘快去找我師父吧,師父和我于大爺一塊下棋,師娘再不去,師父就要沒錢了。”我笑着說道,雖然是認了于大爺為幹爸,但是平時我還是願意叫于大爺。
師娘笑着打了我一下,也就去找師父了,我抱着郭汾陽哄着他睡覺,火車上暖氣燒的特別好,我也嫌熱,所以就敞着門,嘴裏哼着小曲。
“喲,小師姐睡的挺好呀!”車廂太暖和,結果一不小心睡着了。
“胖大楠,你在這幹哪呢?”一不小心把九龍的外號給說出口了。
“臭丫頭你叫誰呢?”大楠直接壓着我肩膀問道。
“誰早操跑完吃三碗飯,我說的就是誰。”我把郭汾陽往上颠了颠,生怕這孩子掉下去。
“我那是體力消耗!再說了,瘦有什麽好!你看看你那小胳膊,一撅就能折!”
“你撅一個試試,你看看你撅完能不能活着走下火車。”我懶得和他鬧,抱着郭汾陽翻個身想繼續睡。
“哎呀,你別睡呀!”王九龍看我不理他了,又開始晃我肩膀。
“大哥,你這是咋的了?要是無聊你去找你老大玩去啊!”我被晃得直暈,王昊楠這手勁真大啊。
“老大不知道咋的了,捧着個手機打起游戲沒完!”王九龍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抱怨道。
“那你也拿手機玩呗。”我閉着眼睛不理他。
“他玩的就是我手機!他把自己手機給玩沒電了!”王九龍直接暴走。
“哎哎哎,這可是咱師娘的床,別鬧,鬧塌了你看我師父怎麽錘你!”
“小師姐!!我快要無聊死了!!”王九龍一邊說一遍要把我拽起來。
“大哥!來來來,手機給你!拿去玩!”我把我的手機丢給他。
“姐姐,您這手機一個游戲都沒有,我玩什麽?”王九龍翻了一圈,問道。
“那你想玩啥?”我看我這覺是睡不上,坐起身問他。
“我其實就是無聊。”王九龍翻着我手機問道:“哎,這個男的誰啊?”
我湊過去一看,微博私信裏面有一個男粉絲一直在發消息給我。
“雲微你好漂亮啊!”
“雲微我今天去小園子看你了,給你送的花收到了嗎?”
“雲微,你穿旗袍的樣子很美!”
“……”
零零總總發了得有十多條,雖然我一次都沒點開看過。
“不認識,哪來的男粉絲吧?”我看了一下頭像,一點印象都沒有。
“拉黑拉黑!哪來的臭小子,還敢發私信騷擾你!”
“這不算騷擾吧?我和九南剛開始在小園子演出的時候,還有人在後臺堵過我呢。”我輕描淡寫的說。
“啥時候的事啊?你咋沒和我們說呢?”王九龍吼道。
“後來被九南打跑了,也沒啥事,就沒說。”
“不行不行,下回遇到這事你得叫上我啊,我不把他丫的腿打折,我就不姓王!”
“行行行,少爺您不回去看看?九齡再把你手機給玩沒電咯!”
“你說的有道理!”王九龍聽完又風風火火的跑走了,這毛躁的性子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
睡了一夜,第二天就到了哈爾濱,1月份的哈爾濱簡直就是冰冷刺骨,我穿着厚厚的褲子都覺得風是穿透了骨髓一樣。小先生一個南方人,雖然在北京呆了兩年,但是對純北方的寒冷還是一無所知,要不是孟哥臨下車前死命的給他套了一層,估計這哥哥現在就得倒在這寒風中了。
我們趕緊上了車,一行人開往了哈爾濱的中心——中央大街。
房間是早就訂好的,我自己一個人一屋,剩下的就是各個搭檔一個屋子,先把行李放好了,然後就是去吃晚飯了。
中央大街的夜晚還是也別好看的,我們從頭走到尾,王九龍更是吃了個全程。
“哎!”一邊走一邊說話,王九龍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小姑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姑娘手裏的冰糕撒了王九龍一聲,小姑娘看這大哥又高又壯的,吓得連連道歉。
“沒事沒事。”王九龍從我這拿了兩張紙,擦了擦。
“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沒看仔細路,您留個電話,我幫您把衣服送去幹洗吧?”
“嗨,多大點事啊!你告訴我這冰糕哪買的就成!”王九龍笑着說。
“啊?這個是前面的馬疊爾的,您要是喜歡我給您買一份去!”小姑娘紅着臉說。
“不用,我撞了你,再買一個賠給你!”王九龍二話不說,去前面買了幾個冰糕,給了小姑娘一個,剩下的就分給我們了。
說實在的,這樣冷的天,我連手不想拿出來,還吃冰糕?
小姑娘看自己撞了人,把人家衣服弄髒了不說,人家還給自己賠了一個,更是不好意思了,加了王九龍的微信,要把幹洗的錢和冰糕錢還給他。
哈爾濱的第一天就在冰冷徹骨的寒風中,和甜甜涼涼的冰糕中度過了。
☆、情窦初開王九龍
王九龍拿着手機蹭蹭蹭的跑到我屋子門口敲我屋子的門。
“大哥,你又咋的了?”一打開門,王九龍一張大臉就湊過來了。
“丫頭,你看看,這個姑娘非得讓我收這個紅包!”
“那你就收着呗。”
“那哪行啊!我一個老爺們,怎麽能收姑娘的錢?!”王九龍義正言辭的說。
這話我一聽就覺得奇怪,細琢磨了一下,“剛才幫我買了一根紅腸之後就一直在管我要錢那個人是誰啊?”我揪着王九龍的耳朵質問道。
“哎喲喲,小師姐你還算小姑娘啊?”王九龍說完把手機遞到了我面前:“你看看,我咋回?”
“嗯,要不,你收了紅包,等小姑娘到北京的時候請人家聽場相聲呗。”我出了主意之後,就把王九龍攆回了九齡的屋子。
王九龍在我屋子門口琢磨了一下,低頭發了兩條微信,就回去了。
一夜好眠……
冰雪大世界據說是下午去玩,才能趕上晚上的冰燈表演,所以我們大家睡了個懶覺,下午出發去冰雪大世界。
出了市裏,瘋狂的北風就控制不住的往我們臉上刮,我們一幫人縮成一團,默默的承受着哈爾濱的大風天氣。師父和師娘他們對玩樂沒什麽興趣,于大爺更是早早的就帶着于大娘去商場買衣服去了,我們幾個年輕孩子租了個車,就直奔冰雪大世界。
下午的冰雪大世界并不怎麽好看,但是卻有很多可以玩的冰梯,滑冰場什麽的。
“我在哈爾濱呆了十多年,都沒來過這個地方。”孟哥把脖子上的圍巾套在小先生臉上,又拽緊了一些。
“先生,我不冷!”小先生的聲音從圍巾後面傳出來,悶悶的。
我回頭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笑着調侃道:“孟哥,您都快把小先生裹成個球了,您就算帶孩子也不用這麽精細吧!”
“死丫頭怎麽說話呢!”孟哥打了我腦袋一下,繼續給小先生系着圍巾。
冰雪大世界的下午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王九龍拉着張九齡去滑冰去了,孟哥就一直陪着小先生玩打氣球,大林拿着紙墊去打冰梯,我就買了一個糖葫蘆,一邊吃一邊溜達。
溜達了沒一會,就看到本來應該在滑冰的王九龍在一個買奶茶的地方站了半天。
“喲!良心發現了?知道要給我們買奶茶了?”我走過去拍了他肩膀一下。
“啊,小師姐你要喝嗎?”王九龍吓了一跳,回頭問我。
“你不買奶茶,你在這幹嗎?”我往他身後看了看,喲!居然是昨天那個小姑娘?
“嘿,你這還真是有緣分啊?”我笑着調侃一句,“妹妹你叫什麽呀?”
“我叫容月惜”小姑娘笑起來很好看,還有兩個小酒窩。
“妹妹長的真好看!”我才調戲了一句,就被王九龍推走了。
風水輪流轉啊,昨天我把他攆走了,今天輪到我了。
脫離了王九龍身邊的粉紅泡泡,轉扭頭就看到辮兒哥纏着九郎要買糖葫蘆。
九郎哥真是好脾氣,辮兒哥嗓子很容易啞,所以平日裏我們都不讓他吃太涼的或者太甜的,像冰糖葫蘆這種又涼又甜的食物,肯定是要在他的食品清單打叉的!
“九郎,你就買一個,我就舔一口,剩下的都給你吃!”
“角兒,我不愛吃糖葫蘆。”
“沒事,我吃也行!”
“角兒,你不能吃糖葫蘆,您這吃一串,明天嗓子還要不要了?”
“那我就咬一口!剩下的……剩下的給小師妹!”辮兒哥一邊說,一邊看到了我!
我:???
什麽鬼?躺着也中槍?
“丫頭,你吃不吃糖葫蘆?”辮兒哥興沖沖的跑過來問我。
我舉了舉手上的竹簽,告訴他我已經吃了一串了。
“你看!丫頭都能吃!”辮兒哥仿佛看到了同黨,站在我旁邊向楊九郎喊到。
“師哥,我吃完之後明天不倒嗓子啊。”我笑眯眯的撅回去了。
辮兒哥噎了一下,扭頭不理我了。
夜晚來的很快,我們幾個人聚在一塊,一起欣賞哈爾濱的冰雪之美。
晚上的哈爾濱比白天還要冷上幾度,我們幾個被懂得嘶嘶哈哈的,照了幾張照片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拿着手機看看剛才王九龍給我們照的照片。
“大楠!你告訴我!你這是照的誰?”我把手機舉到王九龍的臉前質問到。
楊九郎好奇的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笑着問:“我去!這黑乎乎的幾個人都看不出來臉!”
辮兒哥也湊過來看了眼,說:“這個小矮子肯定是小師妹!”
“你才小矮子!你才小矮子!”我作勢要打他,辮兒哥下意識的往後一躲。
“你有本事說,你別躲呀!”我調侃了一句,就坐回去了。
今天玩了一天,晚上也是很累了,我洗洗涮涮之後就要睡了。
【九辮】
“角兒!你借我洗面奶用一下!”楊九郎在洗手間喊了一句。
“小眼巴叉的!你是不是又啥都沒帶?”辮兒哥一邊玩手機一邊說到。
“哎呀,就忘洗面奶了!接我用一下啊!”
“你給我按邊上往外擠!別從中間擠!”
“知道了知道了!”
【玲珑】
“老大!我手機沒電了,你充電器呢?”
“你手機咋又沒電了?你都幹啥了?”
“哎呀,玩一會微信就沒了!快快快,充電器呢?”
“給你給你!前兩天還嫌棄我玩手機!你看看你現在!”
“嘿嘿!”王九龍傻笑了兩聲,就低頭玩手機去了。
【祥林】
“少爺,起來洗漱了。”
“哥哥,我後背疼!”郭麒麟趴在床上不動彈。
“都說了別總去打那個滑梯,那個還是挺耗體力的!”
“多好玩啊!又不吓人!你就是沒陪我一塊玩!不然你也得上瘾!”
“行了行了!去去去,洗漱去!”閻鶴祥把郭麒麟拉起來,拽到洗手間去了。
【良堂】
“周寶寶,別抱着小恐龍了,水燒好了,快去洗澡吧。”
“嗯。”周九良乖乖的脫了衣服進洗手間洗澡去了。
“哎,航子,你看看我衣服是不是在裏面呢?”
“啊,先生,衣服不小心被弄濕了!”九良的聲音悶悶的傳過來。
“啊?那個可是我的睡衣啊!”孟鶴堂哀嚎了一聲。
“要不……”九良穿着睡衣出來,走到行李箱旁邊翻了翻“先生您先穿我這件?”
“算了算了,怪我把衣服放洗手間了!”孟鶴堂嘆了口氣,拿着衣服進了洗手間。
☆、新增分社
從哈爾濱回來了之後,基本上就是過年了,孟哥和燒餅哥他們就直接留在了哈爾濱,剩下的我們該回北京的回北京,該回本家的回本家,過了年之後,新的一批學員也就考核結束了。
“師姐,咱們真的是天天六點半早操嗎?”正在問我話的是剛剛成為霄字科的秦霄賢,小夥子長得挺帥,個子也高,就是總彎着腰,看起來特別沒有精氣神。
“是啊,我們也天天早上上早操的。”我現在是領着他們熟悉整個校園,當然,也是告訴他們一些小細節,比如什麽時候可以去玫瑰園借一借老段子,什麽時候可以去小園子對對活,當然了,其他的很多細節還是需要他們自己慢慢摸索的。
新入學的學員們漸漸也都适應了這裏的生活,我和栾哥也在着手安排這些新學員的小園子演出,不過畢竟是新人,在小園子演出很容易被觀衆欺負,所以在安排的時候也會選一選有些知名度的角來壓一壓場。
雖然選擇了角兒來壓場,但是新學員還是被觀衆轟了幾句,有倒好的,有轟人的,也有直接離席的,而這些卻也都是我們曾經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随着他們的成長,夏天也就一點一滴的到來了
德雲社的人越來越多,我和栾哥號活的工作量也就越來越大,那一隊在哪一個場子演出,演什麽,這麽安排合不合理,誰演商演,零零碎碎一大堆的事情,我和栾哥忙的腳不沾地。
人一多,矛盾也就變多了,一些老人也不滿足于只有岳岳哥有商演,開始頻頻找我和栾哥,問我們為什麽沒有商演。
“你一個鶴字科的,雲字科的還沒都辦上商演呢,你着什麽急?”栾哥慢悠悠的說道。
“栾哥別這麽說”我笑眯眯的打斷道:“師弟想辦商演那是因為想給咱們德雲社創收,師兄這樣多打擊人家積極性啊!師弟現在小園子一場能賣上滿座嗎?”
“……”鶴字科的學員不敢說話。
“哎喲,小園子要是賣不上滿座,那商演可是幾千人的場啊,要是賣不上成本價可怎麽辦啊?”我支着下巴,歪頭問道。
“我……我可以幫岳師兄的商演……”師弟的聲音越來越低。
“岳哥的轉場是近萬人的場吧?”我表情誇張的看向栾哥。
栾雲平人精一個,見我看他,順勢說道:“可不是,那些人可刁鑽的很,要是聽的不順心扭頭就走啊!上回是誰來着,一句包袱沒說到,差點弄的提前散場!”
我和栾哥話還沒說完,那人就灰溜溜的走了。我和栾哥換了一個眼神,在心裏默默的記下了這個人。
新學員的小園子演出也慢慢進入了正軌,孟哥和小先生的路子也越走越穩了,師父決定再成立一個演出隊,由孟哥來帶隊。
目前德雲社也算是有八個隊伍了,光是在北京演出已經是滿滿當當的了,所以師父也想在其他地方開展一下業務。
師父把我們幾個人叫到書房,問問我們的意見。
“我!我推薦哈爾濱!”王九龍最先舉手說道。自從年前這人撞了人家小姑娘之後,兩個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的火熱,小姑娘今年高三,兩個人還約好了高考之後,來北京聽相聲。
“哈爾濱固然不錯,但是怎麽說也屬于北方,既然要推廣相聲,不如就往南方去,這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拓展業務,光在北方演,沒什麽意思。”栾雲平推了推眼鏡說到。
“北方怎麽了?”王九龍梗着脖子不服道。
“九龍哥,我們是怕在哈爾濱駐站了,五隊就得少了一對得力幹将了!”我調侃到。
九齡先是聽出來了,“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九齡一笑,大家也都懂了我的意思,也笑開了。獨留王九龍一個人撓着腦袋不知所措。
雖然大家都在調侃九龍,但是最終也還是敲定了在南京和哈爾濱建立德雲分社,每一個隊每周去一次,循環演出,剩下的還是在北京輪着小園子演出。
這樣下來,我和栾哥就又開始沉迷于安排時間上了!
啊,號活真是一個漫長而痛心的工作啊!
新人的安排也漸漸步入了正軌,哈爾濱和南京的小劇場也在建設中,我和栾哥偶爾也去盯着進度,來來回回的時間也就慢慢過去了。在我從南京回來之後,就被七隊拉了過去做串場。
串場我倒是經常幫忙,不過今天居然是和孟哥搭夥?
“孟哥,小先生呢?”我一邊換了大褂,一邊問到。
“我也不知道,他說嗓子疼的說不出話,不然也不會急忙忙的拉你過來。”孟哥換好了大褂,揉着眉心說到。
“九良哥病了?昨晚是不是沒關窗啊?”
“……我也不知道……”孟哥低頭理了理大褂,沒再看我。
看他這個樣子,我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懷疑感。上回這個樣子,還是孟哥和九良磨合不下去的時候,如今這是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雖然疑惑,但是該說的活還是得說下去,我和孟哥也搭過活,所以說起來也是中規中矩。
和孟哥說完了,又返了個場,今天的小園子也就散了。
散了場之後,我便說要去找九良哥,孟哥頭一回沒說要陪我一塊去。
到了宿舍樓,因為現在也不是晚上,他們住的也算是獨門獨棟,所以上了電梯我就去找九良哥了。
九良哥看起來沒什麽事,只是神色蔫蔫的,死死的抱着小恐龍不說話。
“九良哥?”
“丫頭?你怎麽來了?”九良哥的嗓子啞的很,聽着就讓人心疼。
“九良哥你怎麽樣了?”
“沒事……丫頭,先生和你一塊回來了嗎?”九良哥眼睛透着些期待的光,卻在我的搖頭中變回了暗淡。
“先生……好像有女朋友了。”九良哥啞着嗓子,和我說到。
“什麽?”我倒是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雖然說不準,但是也是八九不離十了。”九良哥支着下巴悶悶的說到。
“可是……”我不知要說什麽安慰他,卻也知道說什麽都沒用。
九良哥看我不說話,也就不再說什麽。我雖能猜出個大概,但也不願說破,只能留着他們自己慢慢悟。
兩個人搭檔久了,總會有些旁人難生的情愫,只是這種情感怎麽安置,便是不同人有不同的安法。
我知道九良哥年紀同我一般大,又是一開始就跟在孟哥身邊,孟哥又是個照顧人的主,九良難免會依賴多一些。
只是究竟是依賴感還是其他別的什麽,我也就不知道了。
雖不知道要說什麽,但是我還是撫了撫九良哥的背。
“九良哥,師父說過,臺上的話當不得真,孟鶴堂和周九良是一對,是搭檔,可是孟祥輝卻和周航不是一對,不是搭檔。”
“我知道了。”九良哥低聲說完,就把我攆走了。
後來我再去聽七隊的小園子演出,孟哥和九良依舊說的很好,只是我卻能感受到,九良哥不如以往那麽依賴孟哥了。可是這樣的兩個人,卻把每一段活,都說的很好。
可能真的是不加私心的表演,才是一場好的表演吧。
孟哥那個神秘的女友卻一直沒有出現,好像除了我和九良哥,大家也都不知道孟哥交了女朋友。
後來我都懷疑是不是九良哥太敏感了?其實根本沒有這個人?
不過還沒等我查實這件事情,另一件事情就接踵而至了!
沒錯,春天到了,萬物複蘇,就連德雲社這個和尚廟,都開始有人思春了!
我沒說別人,說的正是我們的大師兄,張雲雷!
要說還得是搭檔,最先發現辮兒哥不對的,是九郎哥。
那天晚上,九郎哥來玫瑰園吃飯,吃完了飯就拉着我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丫頭,你最近發沒發現角兒有什麽不對?”
“辮兒哥?沒怎麽不對啊?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怎麽了?”
“豬腦子!”九郎哥氣的打了一下我的頭,“平時看着那麽聰明,啥都能看出來,怎麽遇到這事反而糊塗呢?”
我被說的一臉懵逼,我啥看不出來啊?我看你們不是一看一個準?
“角兒這兩天總盯着手機看起個沒完,一下臺都不對活了,只捧着手機,就和那個,一模一樣!”九郎哥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在客廳捧着手機傻笑的王九龍。
我回頭看了一眼,确實,客廳沙發上的兩個人都捧着個手機摁來摁去的。
“辮兒哥,會不會是在玩游戲啊?”我看張雲雷時而笑開了眉眼,時而有緊皺着眉頭,和旁邊嘴都快笑到耳朵後面的王九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玩游戲的可能僅限百分之二十,我覺得他可能是還沒追上。”
“那你什麽感覺?”我撇了楊九郎一眼,問到。
“什麽什麽感覺?”楊九郎被問的莫名其妙“咋的,還要我幫他追女朋友啊?!”
我搖頭笑了笑,看來這一對日後也有的磨。
辮兒哥的小妹妹追沒追上我也不是很關心,不過後來辮兒哥在小園子唱了一首《探清水河》倒是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
為了不讓小曲變得那麽單調,他還找了個搭檔一起研究吉他版的《探清水河》。
上半年的活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師父也把我攆去和麒麟劇社一起演出去了。
麒麟劇社是年前師父開起來的,主要的角兒其實是陶陽哥,我也就是偶爾去玩兩下,不過後來被社裏的老先生留下了,說是要好好教教我。我覺得的這種需要打小學的本事,我這個年紀學了也沒用,不過老先生卻覺得我嗓子不錯,雖然身段差了些,但好歹也是被郭老師練出來的,所以學一學還是有點潛力。
劇社這兩天去天津演出,我便被派去做助理兼串場,一時間也就不去理會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了。
☆、孟哥有女朋友了?
在天津和陶陽哥演了幾出《未央宮》,陶陽哥跟着先生東奔西走,見到我卻還是一副沉穩樣子。
“難得丫頭能陪我演一出,讓他們把你放出來可真是不容易。”陶陽哥一邊為自己描着眉,一邊透過鏡子笑着看我。
陶陽哥平日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但是對着鏡子描眉的模樣卻是媚氣的很。
陶陽哥帶着妝笑的樣子我很難見到,偶爾見到一次還真的覺得驚豔。
“愣什麽神?還不快把行頭換上?”陶陽哥換好了行頭,看着愣神的我,問道。
我回過神來,在德雲社這幾年,以前還真沒察覺陶陽哥這麽好看。
換好了行頭,我演的也不是什麽主要角色,看着陶陽哥在臺上風光無兩的樣子,我也知道,陶陽哥的心不在相聲,他還是喜愛京劇。
一場表演下來,觀衆叫好不斷,我們鞠躬下臺,不過倒是沒有返場,直接散了園子。
天津的煎餅果子據說極好吃,師父平日在玫瑰園就總說,聽說我來天津,還特意叮囑我去街口的小攤子買。
我和陶陽哥出了園子,便結伴去了街口買煎餅果子。陶陽哥不愛吃這些,不過看我吃的香甜,也買了一個陪着我吃。
為了回去不被辮兒哥他們墨跡,我和陶陽哥買了好多煎餅帶回去。
回了玫瑰園,好久沒見到我的小寶撲上來就是一頓親。
“捷捷!捷捷!”小寶一邊親我一邊往我身後看,看到陶陽哥手裏拿的吃的,就急忙從我懷裏跳下去了,奔着陶陽哥手裏的吃的就去了。
“小寶,你別亂跑!”師娘在後面喊了一句,“丫頭,飯快好了,你和阿陶快把東西放下,洗洗手吃飯了。”
我和陶陽把東西拿到了客廳,吃完了飯,師父一邊喝茶一邊問我們此次去天津如何。
我們細細講了,把好玩的事都講給師父和于大爺聽。
師父笑眯眯的聽完,放下茶碗,和陶陽哥說:“阿陶,之後除了去麒麟劇社外,我把你安排到了三隊,讓孔雲龍帶帶你。你的搭檔是剛剛從傳習社出來的于筱懷,明天介紹你們兩個認識。”
“師父,我……我覺得我現在的功底還說不了。”陶陽哥皺着眉說道。
“別胡鬧!師父讓你說有師父的道理。你和筱懷好好對對活,過幾日就讓丫頭給你號活。”
“是!”陶陽哥雖然很不情願,但是還是聽了話,沒再說什麽。
第二天我還要去孟哥新帶的七隊做主持,所以早早的洗漱上樓休息了。
七隊的隊員大多是都是皮皮的小孩子,孟哥帶孩子有很大的心得,所以也是沒有特別吃力。以往使活的時候,九良還會偶爾掉一掉鏈子,這段時間裏九良卻一直中規中矩的,雖然沒了以往突如其來的現挂,但是每場活下來都能把包袱使出來。
孟鶴堂雖然感覺到不對勁,但是本身自己就忙,再加上和周九良聊了幾次卻沒有效果,孟鶴堂是有心想維護關系,卻也無力去做。
這不趁着我回來了,趕緊把我拉去七對做主持,順便當個潤滑油調節劑,期望我能幫幫忙。雖然上回小先生和我說孟哥交了女朋友,但是憑着孟哥的性格,也不是交了女朋友不說的人,這麽久了我們都不知道,難不成真是小先生搞錯了?
可是小先生上回又是信誓旦旦的拿出了孟哥兜裏的電影票,還是兩張,情侶場。
孟哥不愛掏兜,一般回來衣服都會搭在衣架上,小先生又喜歡洗衣服,所以發現了也可以說明孟哥确實和人去看了情侶場的電影。
我看着孟哥傻白甜的模樣,內心嘆了口氣,傻孟孟,九良哥雖然年紀小,但是心思卻通透的很,你呀,早就被看的透透的了!
不過孟哥畢竟是最疼我的哥哥,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上臺開了場之後,我就坐在後臺看他倆對活。
不得不說,小先生真認真起來,每一個包袱都能使的明白,抖的也讓人舒服,以往小先生不那麽張揚也是怕搶了孟哥的彩,如今沒那麽顧及了,小先生倒是越來越發光了。
當年師父賜了他“良”字,也是因為看到了小先生背後源源不斷地汲取知識和學問的能力。
想必孟哥也能感覺到,可是這兩個人,一個心裏有事卻不愛付諸于口,一個生活細致,感情上卻是糊裏糊塗。想讓他倆說開了,可真是難!還不如灌醉了,直接……
對啊!可以把他倆灌醉了啊!酒後吐真言,小先生又是個一杯倒的主!這個辦法當真不錯!
我想到了這個法子,自然是要趕緊行動的,小園子一個節目接着一個節目,很快就到了孟哥和小先生的壓場。
我慫恿秦霄賢,孫九芳他們把小先生的小玩偶藏起來。
我們在後臺藏得起勁,一回頭卻發現小先生一雙如炬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們,只叫我們身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周寶寶你怎麽了?”孟哥使了一段包袱卻沒得到回應,不由出聲問道。
“先生!”九良哥突然奶聲奶氣的說:“他們藏我東西!”
底下的觀衆好久沒聽到九良這麽說話了,驚喜的連連尖叫。
“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