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但被囚/禁虐/待的感覺遠比瑞德想的要難熬。蠟燭熄滅了兩輪,他們已經被關在這裏至少兩個小時了。
瑞德觀察着地上的蠟燭, 這裏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兇手沒有把椅子扶起來。椅子壓着他的手臂,讓他無法作出動作。
艾爾的腦袋無力的垂下來, 她在瑞德意識模糊的時候, 被兇手打暈過去。
瑞德勉強保持清醒, 無論他們擺出什麽樣的态度說什麽話,兇手都不會放過他們。他确定他們兩個唯一的出路就是外界救援。
在這段清醒的時間裏, 瑞德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這個房子裏不止兇手一個人, 這裏還有一個女性。
瑞德沒有聽到她的說話聲, 但從她的腳步聲可以判斷出她并不害怕兇手。這有兩種可能, 兩人是共犯, 或者那個女人并不知道他是兇手。
現在的時間大概是淩晨兩點至三點之間, 女人只下來活動幾次。兩人的腳步聲只同時出現過一次, 瑞德懷疑女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她的房子裏還有另一個男人在活動。
兇手每個半個小時左右, 會開門查看蠟燭。瑞德聽到了地下室木門傳來吱嘎的聲音,他擡頭看到從門口伸進來一個兔頭。兔頭拿着手電筒照了照他們, 手電筒的光從艾爾身上移到瑞德臉上,晃得瑞德眯起眼睛。
過了一會,門再次虛掩上。
瑞德輕咳一聲,他的手臂已經失去知覺。他看了看半晌沒有動靜的艾爾,呼吸開始變得緩慢。
他的大腦不再清醒,他沒有辦法确定時間。
他充血的瞳孔裏倒映着然然燭光, 瑞德知道蠟燭快要熄滅了。
瑞德身體想起了被施/虐時的痛苦,在他的記憶裏黑暗伴随着恐懼。他回想起很多事情,很多他曾相信自己已經釋懷的事情。
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燭火熄滅了。木門被人打開,随着嘎吱一聲輕響,瑞德控制不住的輕顫起來。
黑暗中,瑞德看到一個兔頭的輪廓在向他靠近。瑞德深吸口氣,他垂下頭緊緊地閉上眼睛。手電筒的光束照在瑞德臉上,現在他只希望他們還能活到救援的到來。
“住手……求你,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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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辛卓抱着手臂站在一邊聽着他們讨論,瑞德已經失蹤兩個小時二十六分鐘了。雲辛卓不具備找到罪犯的能力,他會取證和部分偵查。但通過現場推測犯罪人,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加西亞找到了監控錄像,可是受到角度限制,他們看不到襲擊者的體型或者其他特征。
“我正在追查車輛,但它駛入了無監控區。”
BAU的其他人正在通過犯罪現場證據對犯罪人側寫,雲辛卓的專業領域不是犯罪心理學。事實上他只是在這三年盡力讓自己成為一名合格的警察,畢竟他的精神疾病讓他無法涉及一些領域。
“現場的指向很明顯。”摩根環視着現場說道:“就像雲警察說的一樣,犯罪人是在挑釁警方。”
“現場留下的痕跡很多,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就是他太過心高氣盛。”他轉了一圈說道:“他為了證明自己足夠有勇氣,他的年齡大致在十八歲至三十五歲之間,家裏有一個母親或者其他女性成員。”
他的話還沒說完,高登突然擡起手制止住他。他蹲在地上,撐着下巴沉聲說道:“哪裏不對,這裏有什麽地方不對。”
“你發現了什麽。”胡奇問道。
高登沒有回答,他眯起眼睛,困惑的打量着現場。在其他人的目光都轉移過來之後,他猛地站起來,像胡奇要來了赫莉一家的現場照片。
他低頭快速翻看着照片,又擡頭看向四周,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高登探員?”雲辛卓直起身子輕聲叫道:“發生了什麽?”
“襲擊瑞德他們的人,有很大的幾率就是殺死小赫莉一家的人。”高登轉過身低聲說道:“現場一樣的雜亂,他虐/殺受害者一家的時候,用了很多種虐待方式,甚至選擇捆綁的方式都不同,每種都他都淺嘗截止。當時我以為他是剛剛通過習得獲取技能,手法還不夠熟練所以才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慣計特征。但現在看來,他之所以使用那麽多種虐殺方式,是在尋找能激起他興趣的。”
“他不是性變/态犯罪,因為他根本沒有通過虐/殺赫莉一家獲得滿足,他企圖通過改變受害者,來真正的滿足自己,所以他才會把目标轉向瑞德和艾爾。”高登頓了頓,語速飛快的說道:“他的目标僅僅是FBI,他不在乎性別相貌,他只想确定虐殺聯邦調查員會不會讓他産生不一樣的感覺。”
“他還沒有确定目标方式和行為,所以在他嘗試期間,他不會殺死瑞德和艾爾。他只會用不同的手段折磨他們,直到他确定一種适合他的方法,然後成為一個真正的連環殺人犯。或者是确定FBI并不能激起他的興趣,接着他就會殺死試驗品。”高登掏出地圖按在地上,他拿出一支筆勾畫着:
“他留給自己挖掘興趣的耐心有限,我們最多還有五個小時的救援時間。但假使我之前的推測是正确的,那瑞德和艾爾已經遭受兩個多小時的虐待,他們最多還能堅持兩個小時。超過兩個小時,我們就只能帶回來兩個基本瀕死的人。”
胡奇點點頭,他對電話裏的加西亞說道:“加西亞,調查在近三天與艾爾他們有過交集的人,和曾經在總部,兩人住處附近逗留的人員。”
“我在找我在找………這需要一點時間。”加西亞敲擊着鍵盤,焦急的說道:“我盡快……哦,瑞德……艾爾………”
“我想我知道有一個符合條件的人。”摩根突然開口道:“克勞德的鄰居,我們在抓捕克勞德的時候,艾爾他們都和他見面了。他經常去克勞德家吃飯,他能通過和克勞德的閑談,習得一些性變/态犯罪的技能。”
“嗯……我找到的結果和摩根的猜測吻合。”加西亞花了幾秒鐘将克勞德鄰居的信息調出來。
胡奇低頭看着手機上的簡訊說道:“艾布納·肯尼斯,三十六歲,畢業于德克薩斯農工大學分校會計專業。兩個月前辭去工作,而克勞德在半年前成為他的鄰居。他在銀行有足夠的存款供他專心尋找興趣,他為了這一天至少謀劃了兩個月。”
…………………………
“哦,肯尼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克勞德的妻子穿着睡衣,一瘸一拐的從樓上走下來,對正在喝咖啡的男人說道:“我真想不到克勞德會為了逃命殺死我。”
“我也沒有想到,他明明那麽友好,雖然他偶爾脾氣很容易暴躁。”肯尼斯打了個哈欠,走過去把克勞德的妻子扶到沙發上。
“你衣服上的血是怎麽回事,你受傷了嗎。”克勞德的妻子看着肯尼斯身上的點點血跡,關切的問道。
“只是流了鼻血,我剛剛還在擦。”肯尼斯指了指茶幾旁的垃圾桶,裏面放着幾團染血的紙。
“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你知道的,畢竟我還是沒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失業總是讓人難受。不過說實在的,我們能有你這麽善良又體貼的鄰居,可真是幸運。”克勞德的妻子誠懇的說道:“雖然我只是擦傷,但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如果度過這段日子。非常感謝你主動來照顧我。”
她摸着自己的腿,困惑的說道:“你說,明明不是很嚴重的傷,為什麽我到現在還不能正常行走。肯尼斯,總覺得我的腿已經不能用了。”
“是心理作用,你不要擔心。”肯尼斯說道。
“真希望克勞德出來之後可以好好對你。你是個好女人。”肯尼斯溫和的笑了笑,他看了看手表說道:“你該上去睡覺了,病人應該多休息。”
克勞德的妻子疲憊的笑了笑,被肯尼斯扶回了卧室。
肯尼斯确定女人短時間不會出來之後,他回到客廳,在茶幾下面掏出一個兔子面具,随意的戴在臉上。
他又低頭看了看時間,最後拿起手電筒拎着一把染血的刀,彎下腰推開地下室的門。
手電筒的光亮照亮燃盡的蠟燭,照亮地上的血水,照亮兩個一動不動的仿佛已經死去的人。
他探了探瑞德的鼻息,又過去扒着艾爾的眼皮,檢查艾爾的情況。在确定兩個人還有生命跡象之後,他蹲下身體檢查起地上的兩根蠟燭。
他握着刀走到瑞德面前,砍斷他的繩子,将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瑞德拽起來。
“我知道你認出我來了。”肯尼斯說道:“我猜得出來,畢竟BAU的名號那麽響亮,你一定知道我是誰。”
瑞德微垂着眼睑,虛弱的喘息着。
“克勞德說起性虐/待的時候,會變得很興奮。他喝醉酒之後,就會和我說他宏偉的計劃,但他沒有膽量去做。”肯尼斯認真的說道:“我覺得既然克勞德那麽喜歡,那這件事應該會很有趣。不過顯然克勞德是錯的,虐/殺一個人和虐殺動物的感覺差不多。”
“肯尼斯……我看過你的資料。”瑞德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從來沒有遭受過……不公平的……待遇…”
“你想問我為什麽犯罪?”肯尼斯說道:“我想我剛剛已經說的夠明确了,我做夠了會計的工作,我閑得無聊。”
瑞德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向肯尼斯。這次肯尼斯開了手電,瑞德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個兔子的臉,空洞而巨大的眼睛,緩緩滑落的血滴,在誇張的笑容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想多些樂趣,就像我明知道你們會猜出我是誰,我也依舊戴着兔子面具下來施/虐。瑞德探員,我很榮幸成為你們一生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