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況屬高風晚,山山黃葉飛。
轉眼已入秋,自上回與王思思夫妻歡好之後,盧尚秋已經有四個月之久沒有再碰兩位夫人。
他不是不想碰,是碰不了。
梁王似是偷情偷上瘾了,放着自家的姬妾不碰,幾乎日日過府與盧尚秋偷歡,美其名曰要把流逝的青春都補回來。盧尚秋雖說也得着甜頭,但是無奈身體實在吃不消。那如狼似虎、夜夜笙歌的梁王把他的體力榨得幹淨,連去禮部上班都是哈欠連天,差點沒趴公案上睡着,怎麽可能有那多餘的精力應付兩位夫人。
盧家正房夫人王思思很不高興。
她心裏一直存着個心結。
盧郎初至長安赴任時,她因身體原因沒能跟盧郎一起過來,竟有快一年時間,這段時間裏,可讓妾室趙香菱得着了空子,日日陪在盧郎身邊。夫君與香菱處得更久,互動得也更多,難免日久生情,将她這個大房冷落。正是出于這個考慮,上回她才會首先懷疑到趙香菱。
“夫人可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奴婢也許能為夫人分憂?”婢女如虹見夫人愁眉不展,連忙走過來為她捏肩揉背。
思思被侍候得舒服,便問這貼心丫鬟:“依你看來,盧郎是對我更好些呢,還是對香菱更好些?”
如虹是思思的貼身女婢,很會察言觀色,答道:“老爺自然是對夫人更好。夫人您看,自從咱們抵達長安以後,老爺召幸過夫人,但是一回也沒有碰過二夫人。更何況,上次二夫人被老爺罰跪祠堂整整三天,最後體力不支暈倒了,老爺也沒去關心慰問她。”
思思聽了婢女的安慰話語,稍微松了口氣,将心裏的疑慮和盤托出:“我是擔心,香菱為盧家添了一男一女;而我呢,只得一個早産兒,說不定哪天就香消玉殒,一命嗚呼了。你說說,我該怎麽辦呢?”
“這好辦。”如虹想了一想道,“如果夫人不嫌辛苦,那最好的法子莫過于再為老爺生個兒子。”
王思思猶豫。她不是沒想過這麽辦,只是盧郎不主動召幸她,她也不好死皮賴臉的貼上去。
如虹勸道:“老爺願意碰夫人,不願意碰二夫人,對夫人來說是件再有利不過的事兒了。若是夫人能為盧家開枝散葉,多生幾個,那時不僅老爺會器重夫人,老太爺刺史大人也會很高興。”
思思心道:如虹的話沒錯,要鞏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将來可能不僅有香菱同我搶丈夫,比我年輕的香珠、香玉、香茄子們也會一個一個冒出來同我搶人。
思來忖去,她決定再安排一次房事,她要更主動一些,多為盧家誕下子嗣,才能更讨盧郎的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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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思思不請自來,命下人為她開了東閣閨房,在丈夫的卧室各處點上催情香氛,脫了衣服,只着一件透明的紗裙,坐在丈夫的榻上等待他歸來。
盧尚秋一推門,只見思思衣不蔽體地坐在他床上,光明正大地勾引他。他自知很久沒有與思思同房,有愧于她,但是偏偏她選在他精疲力竭,難以招架的時候,他可沒有精力再侍弄她。
他走過去,脫了外袍披在思思身上,柔聲勸道:“思思,為夫還有公事要辦,今晚不行,咱們改天再說,如何?”一邊說一邊在心中痛罵那好色王爺,思忖着接下來這幾天要好好拒絕他,讓他适可而止。
王思思撇開他的手,将那外袍擲于地上,道:“妾身不能再等了。”
盧尚秋剛要問思思她這話是什麽意思,突然只覺得頭暈腿軟,一時間坐在榻上站不起來。
“夫君總是借口有公事要辦,妾身日日苦等,卻不得夫君召見。”思思替他把裏衣脫了,将他平放在榻上,“夫君可知,妾身想你想得好苦。”
“你對我用迷藥!”盧尚秋保持着唯一一絲清醒。
“錯。”思思輕聲細語,“妾身只是想為夫君增加一些情趣。夫君會喜歡妾身主動的,是不是?”
思思将白紗衣解了,白玉般的女體覆上來,他腦中唯一清醒的一根弦終于斷了。
***
梁王掰着指頭數着時辰,估摸着盧尚秋該吃完飯回房了,便偷偷溜進了盧府。
盧府的下人見是梁王,悄聲道:“王爺,這個時候去恐怕不大好。”
“咦,盧郎這個時候還在會客嗎?”梁王疑惑。
下人支吾:“不是。”
梁王大手一揮:“不是就好,你下去吧。”徑自朝東閣而去。
“可是——”下人呆呆地望着王爺離去的背影,心中祈禱不要出事才好。
這晚的東閣與往日似乎不大相同,四周簾子均放下了,黯淡的燭光映照在窗閣上。空氣裏彌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梁王行至盧尚秋卧房門前,舉了手正欲叩門,卻聽見房間裏傳出聲音。
他屏息聽了一會兒,那聲音似是一個女子陣陣高聲吟叫,混雜着男子的低吼喘息。
月色罩在那片牡丹花海中,随着夜風泛起波浪。
那裏有一片窗戶,窗簾縫隙中透出光芒來。
他就着那縫隙向裏看去。卧室的床榻正對着窗口,盧郎赤倮着躺在上面,身上騎着一個女子,那女子一張嬌美容顏,騎在盧郎下身之處上下起伏,口中發出聲聲吟呻。他隐隐可以看見兩人相交的地方。
片刻,女人的吟聲停止了,想是達到了高朝,她趴在盧郎身上喘氣,兩人不停地吻着。
梁王站在窗下那一片花海裏,神情木然。
***
這晚和之後的一晚,梁王果然沒有如往常一般出現。他心道是王爺學乖了,會體諒他,懂得适可而止。
不過,這之後的之後,王爺始終沒有再來敲他的門。就連在禮部的時候,王爺也是辦完公事就離開,不像平時一樣會等他,兩人同行。而且,他可以感覺到王爺的視線已經不在他身上流連。
起風了。
蕭瑟的秋風卷着滿地凋零的花瓣飛向空中,消失不見。
盧尚秋孤單地縮進床腳,将雙腿蜷在胸前抱着。
他知道自己失寵了。
事情來得太突然。之前兩人還是如膠似漆,夜夜笙歌,猶如世間最親密的情侶;還沒待他反應過來,梁王已經好像一刀兩斷似地,将他抛棄了。
他隐隐約約記得那晚發生過什麽。而且,據下人報告,夫人思思開始有了孕吐反應。
也許就在那晚,王爺看到了本不該發生的事,然後,該發生的就都發生了。
那一屋子迷香,将兩人之前好不容易在床單上存留的點滴氣息,都沖走了。
***
下人來報的時候,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直到他親眼看見夫人王思思從梁王馬車裏出來。梁王掀了簾子伸出頭,兩人深情一吻。王爺将眼光撇向他,有如故意做給他看一般。
盧尚秋如五雷轟頂。
他終于忍不住,這日向王府門衛遞了拜帖。
“王爺正在會客。”下人将他引進別間坐着。
他在別間裏不安地走動,焦急地等待。
似乎過了很久。梁王掀開簾子,看見是他,便問:“你來作甚麽?”說着便要提腳離開。
盧尚秋從身後抱住梁王的腰,阻止了他離去的步伐。
“你到底想要什麽?”梁王聲音低沉。
他抛開一切桎梏,鼓足勇氣道:“我想要你。”
梁王走到別間的榻上坐下,看看站在門口杵着的他,道:“想要我是嗎,那就過來吧。”
“在這裏?”
“你還想在哪裏?”梁王說着将下擺衣襟撩開。
盧尚秋望望門口守衛的下人,一咬牙,走到榻邊跪在王爺面前,将王爺的下身捧了,低頭認真服侍。從前兩人行房的時候,梁王心疼他為自己伏低,每當他覺得他伺候的差不多了,便會把他拉起來,兩人深吻一陣,再進行下面的步驟。可是今天,他剛要起來,梁王便制住他的雙肩将他按在地上,将男物重新送進他的口中。
梁王不再憐香惜玉,抓了他發髻将他帶向自己,次次頂撞直抵他喉間,令他喘不過氣,幾乎屏息暈厥。
好一會功夫,梁王終于将物事深抵在他喉間洩了。
“你可以走了。”他朝地上的人擺擺手。
跪在地上的人沒有動。
兩行淚珠,順着清麗的臉龐落下來。
“為什麽?”他忍不住地哭泣,如一只受傷了的小獸,“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
梁王皺眉不語。
“為什麽你突然不要我了?有沒有理由請你告訴我呀。”面前之人終于放聲哭泣,“如果說你看見了我和別人歡好,那不是我的錯,我被人下了藥。”
梁王沉默良久,終于嘆了口氣:“我們曾經說好了,要過二人世界的。”
盧尚秋眼中透出絕望。
是了,一切都是他的錯。王爺将他們的關系光明正大地昭告了王府內所有家眷,反而是他自己偷偷摸摸,不敢與自家人交代,致使堂堂王爺像做賊一樣與自己偷情。王爺将自己的心掏給他,反而是他自己吝啬于付出,辜負了王爺的一片深情。
他起身,跌跌撞撞地往門外走。
梁王沒有阻攔他。
他在下人的注視下,就這麽披頭散發,衣冠不整地出了王府。
作者有話要說:
此章寫着寫着就卡了,接下來我是應該讓他們複合呢,還是直接換攻?其實因為下一章思思就要因為梁王而香消玉殒了,所以後娘我覺得直接換攻算呢了?
一個邪惡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換攻吧,換攻才更好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