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裏的最後一個碗沖洗幹淨。
“那明天?!”
他低低應了一聲。
慕南識趣,心底一邊嘆息,一邊站起來沖廚房裏喊:“許大哥,我困了,回屋睡了。”
“這麽早嗎?吃點兒水果吧,我剛切好。”他架着兩只淋了水的手,從廚房裏探頭出來,指揮淩然将果盤端出去。
慕南見他這話是真心的,便又坐下了,與淩然兩個對坐在客廳裏,吃洗切好的草莓和蘋果,垂着頭,耷拉着臉。
淩然怕廚房裏的許鳳儀又聽見他的張狂樣兒,小聲說:“不就是跟你開了一回玩笑嗎?至于記仇到現在?”
慕南兩眼自下向上瞪着他,裏面像有兩簇憤怒的小火苗一樣:“你還搶了我男神。”
“我就算不搶,你們一對姐妹能在一起幹嘛?”
“許大哥又不是只當零,再說我也長小雞兒了。”
“你那是真小,雞兒。”淩然惡劣地故意讀錯節奏和重音,臉上還帶着得意地勝利者的笑容。
慕南一大早走了,許鳳儀沒有親戚可拜訪,又不愛熱鬧,一個人窩在沙發裏看書看電影。
冬日連陽光也凜冽,襯得房間裏孤單,許鳳儀拉下遮光簾,室內只開了一盞如豆的暖燈,牆壁的投影上放着婁烨的《春風沉醉的夜晚》,晃動的鏡頭,孤獨的男主角……
他擁着薄毯子,側卧在沙發上。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許鳳儀穿上拖鞋,一步一步,帶着意料之中的驚喜擰開門把手,外面果然站着淩然,手裏拎着一個小袋子,歪着腦袋看他:“新年快樂!”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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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裏裝着潤滑油和兩盒安全套,并非許鳳儀未蔔先知,是淩然一邊抱住他親吻,一邊将他推倒在沙發上,他才知道的。
淩然的身材比想象中還要好,胸肌鼓脹飽滿,上面鑲着兩點淡茶色的花,腰線收攏,流暢完美,向下,是一叢茂盛的欲望,直直地戳到他眼前來,要他舔。
“幫幫我。”淩然低啞着嗓音向他撒嬌。
許鳳儀只是用手攥住了那裏,輕輕撸動,淩然自顧自地向前、向他的嘴邊頂,被他躲開。“不要。”他的唇形很美,顏色很淡,與他的膚色相稱,此時亮晶晶地閃着一些口水濕潤的光澤,讓人想撥開,進去一探究竟。
“求求你了。”像個小孩子。
“不要。”他的态度很堅決。
淩然無奈,又不想掃興,只有輕嘆一口氣,看着他的眼,聽着他已經有些動情的呼吸聲,低下頭去,用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将裏面的舌頭勾出來,吮了幾口。
許鳳儀雙眼微殇,像是醉了,耳根與眼梢泛紅,發絲散亂在鬓邊,渾身雪白的肌膚透出紅,修長又結實的兩腿張開,被淩然架在肩上。他嗚咽一聲,那處已經被人含進了溫潤的口腔裏,他抓住沙發上的毯子,揚起脖頸,青色的脈搏跳動起來,像是瀕臨絕望,眼淚崩出來……
整個人高高的揚起,又沉沉地落下。
淩然的口腔裏還留有粘稠的液體,上前來,一手托住他的下颌,哺進他的嘴巴裏。“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難吃。”像小孩子在介紹什麽美食。
許鳳儀沒有拒絕,擡手擁住他的肩,仍在喘息,滿足地,用臉頰和脖子去蹭他,好似從這具年輕溫熱的身體裏取暖。
他的反應讓淩然驚喜,也擁住他,大而寬厚的手掌托住他的腰,慢慢地撫慰,讓兩人的身體更加緊貼。他們像戀人般依戀,溫情脈脈。
一會兒,淩然從他身上起來,去勾茶幾上的袋子,從裏面取出潤滑油,問:“可以不用套子嗎?”
許鳳儀枕着自己的一只手,一條腿長長地搭在沙發背上,看着他,表情懶懶地,搖了搖頭:“不可以。”
淩然看着他色欲外露的樣子,禁不住,又低下頭來索吻,一邊臣服地,低聲嗫嚅:“我好愛你。”
這句話,許鳳儀不知聽過多少遍,在他這裏,這三個字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信用價值,還不如“我想要你”、“你真誘人”、“你是個妖精”來得可信。
或許吧……也或許淩然是真的有點愛他,可這份愛又能維持多久呢?他沒有做聲,只是懶懶地翹起嘴角,放松地接納他。
他們兩個的體型都過于高大了,沙發被劇烈的運動搖晃地嘎吱作響。許鳳儀趴伏在靠背上,微紅的臉頰枕在兩只疊交在一起的手背上,腰肢塌成一座凹陷的橋,于臀瓣處重新圓潤的翹起弧度。
淩然撅住他的腰,腹股溝與那兩瓣雪白滑膩的肉團相撞,激起白色的浪。
許鳳儀的呻吟聲很勾人,低低的,纏纏綿綿,偶爾到極爽快時會吊起來,拔高,抛到空中去,落到淩然的心裏,像一串斷了線的玉石珠子,本該清脆地落下,卻被珍而重之地收攏到柔軟的地方去。
許鳳儀又要到了,喉嚨裏發出絲絨般的至極的氣音,身體卻脫力地向下滑。淩然趕快向前,兩臂将他抱起,攏到懷裏,吻啜他的耳垂,像第一次在電梯裏那樣。
天邊的墨色潑下來,雪化的時候格外寒冷。
客廳的沙發上滿是污跡,他們躺到卧室的大床上,大腿疊着大腿,許鳳儀側卧着,疲憊地閉着眼,淩然的呼吸噴在他的後頸,輕聲說:“我明天搬到你這裏吧,好不好?”
20.
許鳳儀阖着眼,也不知是睡着還是醒着。
淩然側身摟住他,輕輕摩挲他小腹的肌肉,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我習慣一個人住。”
“你也可以習慣兩個人啊,什麽都是個過程。”淩然自顧自地說:“我沒有不良嗜好,不抽煙,生活習慣良好,在夜店的工作本來就是兼職,如果你不喜歡,我也可以辭掉,晚上都不用出門。”
空氣一時安靜,許鳳儀不說話,淩然又去搖他,帶着些許卑微地撒嬌:“你睡了我就得負責。”
許鳳儀皺起眉,輕輕嘆了口氣,翻過身來看着他。“我以為,我們之間是不需要整理關系的關系。”
“什麽叫‘不需要整理關系的關系’?”
“就現在這樣,你需要的時候上來找我,我需要的時候也可以下去找你。”許鳳儀想了想,又加上一條定義:“如果你在短時間內有其他人,請提前告知我。”
“你的意思是當固定炮友呗?”淩然笑得有些諷刺:“老總就是不一樣啊,連炮友都能說得這麽清新脫俗,還‘不需要整理關系的關系’。”
許鳳儀不說話,下床到櫃子裏找了一條內褲穿上。
淩然跟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看着他穿衣服,語氣還是傲的:“我不給人當炮友。”
“那就算了。”
“許鳳儀!”
許鳳儀穿好睡褲,回頭看向他,見他滿臉漲紅憤怒的樣子,想,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我有點餓了,你餓不餓?”
淩然沒有說話,眼神失落地,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但這次沒有奏效。“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我怎麽會不喜歡你,你很可愛。”許鳳儀摸了摸他的下巴,轉身套上一件T恤,走出卧室。
淩然站在廚房門口的位置,看着他在鍋竈前忙碌的背影,那股倔強被人踩碎了似的,從沒有過的挫敗,低聲說:“許鳳儀,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許鳳儀調小了燃氣竈的火苗,放下鍋鏟,轉過身來看着他,很輕地嘆了口氣,說:“我相信。”
他相信愛情,它發生在一瞬間,開始即是高潮,頭腦發熱,海誓山盟,帶着永生永世與彼此癡纏的沖動,像發燒,像病毒,洶湧而來,席卷所有的理智,但過了那段時間,治愈之後,病痛就會離去,愛情也會。
淩然走上前,擁住他,問:“你相信我,為什麽不接受我?因為你前夫嗎?”
“不是,跟他沒有關系。”
“那是為什麽?”
“淩然,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可愛的人。”他擡手,很憐愛地撫了撫淩然的臉頰,說:“此時我或許是你的唯一,将來卻不一定,你漸漸會發現,我變得不那麽可愛,也會遇到更多更可愛的人。人生的路太長了,沒有誰能對一個人永遠負責……”
21.
淩然就着擁抱的姿勢,低頭吮了吮許鳳儀的嘴唇,過了很久,他才趴在淩然的肩上,低聲說:“許鳳儀,我要是真能愛你一輩子,你打算怎麽辦?”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
“我最煩別人倚老賣老了,你才比我大幾歲?”
“不多,也就将近一輪。”許鳳儀輕輕笑了一聲,說:“我今年三十五歲。”
“不可能,你看着也就二十六七。”
許鳳儀瞟了他一眼,嘴邊抿着笑容,轉身用鍋鏟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