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輕推了推在綿白湯水中翻騰的餃子。
“許鳳儀,我會向你證明的。咱們打賭,我要是贏了,你獎我點兒什麽?”
“你說獎什麽?等你證明了,我大概也已經走在黃泉路上了。”
“我要是贏了,咱們倆的墓碑上,就都刻上對方的名字,你的墓碑上刻‘淩然一生所愛’,我的墓碑上刻‘許鳳儀一生至愛’。”他還是滿臉的驕矜,看着許鳳儀,桀骜地問:“你敢不敢?”
許鳳儀聽到自己心髒顫動的聲音,他侍弄鍋竈的手頓住,好半晌,才緩又輕地說:“不用一輩子,十年,只要你真能堅持十年,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說好了?!”
“嗯。”
“我要你到時候嫁給我!”
聽到這句話,許鳳儀回過頭來看他,目光濕潤地柔和,像看着不谙世事的孩子,嘴邊慢慢抿出個很淡的笑容,說:“那你可要好好記住我現在的樣子,十年以後,你才三十四歲,我都已經四十五了,一個被黃土埋了半截的老零。”
“那我給你養老。”淩然把腦袋搭在他的肩窩裏,跟他一起,看着鍋裏的餃子翻滾,看着它們蒸騰起的熱氣。
過了一會兒,他小聲說:“許鳳儀,我覺得我這麽說顯得有點兒示弱,但是我忍不住想告訴你。”
許鳳儀含着笑意,問:“什麽?”
“遇到你之後,我就變了,變得特別不像我。”
“那你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不知道,反正是朝着你喜歡的樣子變的。”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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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言蜜語,熱戀的時候是怎麽說也說不夠的。許鳳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敢往心裏去。
淩然說完那些話又想留宿,他還是沒讓。“我真的一個人睡慣了,不喜歡身邊有別人。”
“那你以前跟你前夫怎麽睡?”
許鳳儀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之前那些讓人臉紅耳熱的情話頃刻就降了溫變了味兒……
淩然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別扭地說:“我不是故意刺激你,我就是……我想到你以前還跟……”
“淩然,你先不要賭咒發誓。”許鳳儀關掉火,用漏勺盛了餃子出來,語氣還是很溫和地說:“我曾經愛過那個人,這樣說不是為了刺激你,這件事,不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你心裏要是存着刺,就不要難為自己了。”
“我沒有……我……”
“每個人有自己的處事方式和原則,很多人不能接受愛人有過別人,我是可以尊重理解的,但我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急切地分辨:“我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情結,我就是……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點而已,我嫉妒他,我要是他,一定會好好珍惜你,一定不會跟你離婚!”
許鳳儀便又笑了,沒有去分辨這話裏的真假,把盤子遞給他,說:“去吃飯吧。”
“那你……為什麽跟他離婚?”
“不為什麽,就是過不下去了。”半個香菇豬肉餡兒的餃子,在許鳳儀的嘴巴裏翻了個個兒,被牙齒慢慢的磨碎,咽下去。
淩然看出這是他的傷疤、逆鱗,碰不得、撕不動。可他又實在嫉妒得狠,難道那個人在他心裏真的這樣重要?連提一個字也不行?
“既然過不下去,肯定還是有原因,我多了解一點,也好吸取經驗。”淩然說:“是生活習慣不協調?還是性生活不和諧?或者是誰不檢點有了第三者?”他說到這裏,才看見許鳳儀臉上的面具出現裂痕。
許鳳儀咽下嘴裏的食物,像消化什麽東西似的,慢慢地說服淩然,也說服自己:“不管什麽原因,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愛提前任的事,不是因為留戀他,而是因為那樣做很卑劣。”
他這樣說,淩然才接受了,吃過飯,跟他在一起刷了碗,再三地問:“真不能留下?”
“回去早點休息,晚安。”
淩然剛到家,就給他打電話。
“怎麽剛走又打來?是落什麽東西了?”
“嗯,落下你了。”淩然低下頭,對着電話忍不住紅了半張臉。
誰還能跟個孩子計較什麽呢?許鳳儀半靠在椅子上,溫柔地笑了。
淩然聽着他的笑聲,半晌,才很溫柔地說:“那你也早點睡,我明天能不能去找你?”
這樣的可愛,誰能拒絕?
許鳳儀只有答應。
第二天早晨七點,淩然便出現在了他家門口,揚着一張笑臉,說:“我來找你了,早飯吃三明治好不好?我只會做這個。”
許鳳儀還沒梳洗,站在門口,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半晌,臉上抿出一個無奈地笑:“好。”
“以後每天給你做好不好?”
“好。”
23.
五年後。
“許鳳儀,我想要個孩子。”淩然隔着被子坐在許鳳儀的腰上,蠻不講理地說。
“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要什麽孩子?”
“跟你一樣大的人都生孩子了,再晚生對你身體不好,孩子多可愛啊,你想,咱們倆的孩子,眼睛像你,鼻子像我,多可愛!”
“要生你自己生,我是不會給你生的。”許鳳儀輕輕推了他一下,說:“你起來,壓得我腰疼。”
“我生就我生!八個月,這八個月你可別發騷。”
許鳳儀抄起旁邊的枕頭扔到他懷裏。
淩然一邊抱住枕頭一邊叫:“說好了,明天就去試管中心,你可不準反悔!”
許鳳儀只當他一時興起,沒想到他真的給肚子裏裝上了兩人結合的胚胎,他可是個舞者啊……
五個月,原本的腹肌被撐起一層緊繃的皮,淩然孕期的妊娠反應明顯,夜裏睡不着,任性地搖他:“許鳳儀,你睡了沒?”
“難受?”
“昂。”他哼哼唧唧地,後悔:“這滋味兒太難受了,他們那些廣告上說得天花亂墜,什麽大網膜移植、人造子宮、技術成熟,怎麽擱我身上這麽難受?”
“當初怎麽勸你都不聽,現在知道苦了?”
“我要不是怕你受苦,用得着自己受這份兒洋罪?”他實在是難受極了,忍不住抱怨。
許鳳儀輕輕摸了摸他的臉,說:“我給你揉揉?”
“不用。”說完,他又壞笑,舔舔嘴唇說:“揉我還不如揉你自己,你自慰給我看。”
“你的孕期嗜好怎麽這麽與衆不同?”
嘴裏這樣說着,卻還是坐起來,困倦着一雙眼睛,咬了咬牙,抿着下嘴唇,從床頭櫃裏取出潤滑油,濕了兩根指頭,跪坐在淩然面前,背着胳膊向後,将兩根淋漓的手指慢慢地送進自己的兩丘之間,剛探進去,便是一聲嗚咽。
淩然紅了眼,氣息都紊亂起來,看着許鳳儀往下坐自己的手指,粗着呼吸說:“你轉過來,我看你屁股。”
他便轉過來,跪坐在兩腿上,翹起屁股,又白又滑的肌膚上汁水淋漓,手指還插在裏面。淩然忍不住,将自己的手指也插進去。
許鳳儀诶呀一聲,前面便射了。
“這麽快?”
“太久沒做了,敏感。”他紅着臉轉過來,鼻翼還沁着汗,看着淩然,摸到他撐起帳篷的下體。
淩然說:“算了,對孩子不好。”
“問過醫生了,輕輕地來,能自慰。”他說着,矮下身去,扶着淩然的背将他輕輕推倒在床上。
“這麽着澀,你拿潤滑油……”淩然話還未說完,便感覺自己被一片濕熱柔軟包裹了,他喉嚨裏發出一聲快活地喟嘆,大手扶住許鳳儀的後腦勺,一低頭,對上這老男人的媚眼如絲,心道:他哪裏老?他簡直比十七八歲的少年還要生嫩,還要動人。
“許鳳儀,你墓碑上注定要刻我的名字了。”
“那就刻吧。”
24.番外
十年後。
辦公大樓裏嗚泱泱的人聲,在一層大廳圍成一個看熱鬧的圈。
淩然單膝跪地,手捧一枚戒指。旁邊站着一個小小的孩子,是他跟許鳳儀的兒子,叫許摯,許摯懷裏抱着一捧紅玫瑰,低頭聞一聞花香,看一看他爸,再看一眼他爹地。
許鳳儀臉上挂着僵滞的笑,沒有看淩然,只是向周圍掃了一眼,對秘書說:“都回去工作。”
原本熱血沸騰想看老板熱鬧的員工們,都滿臉遺憾地散了,淩然還跪在地上,見他的臉色,滿腔的熱情被撲滅,不滿道:“幹嘛呀?”
許鳳儀半蹲下來抱起孩子往辦公室走,留下秘書與淩然面面相觑。
淩然從地上爬起來,怒道:“他又抽什麽風?”
秘書心想,連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他們一前一後回到辦公室去,秘書在門口停住腳步,識趣地沒有進到裏面。
淩然一進門就大喊:“你怎麽回事你?!我這是跟你求婚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你什麽意思?!”
許摯被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