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這兩個人終于坦然相對, 下一步, 就是商量着查明上一輩子的真相了。
既然選擇完全相信言末,蔣雲對于上輩子的錯過也不再糾結,但是就算是為了兩個人長長久久, 也必須要把所有未知的危險扼殺在萌芽之中。
但是……言末依然弄不明白, 言簡為什麽要害死蔣雲。
“上輩子的事情我真的幾乎都不太清楚, 唯一記得的全是和你有關的事情, ”言末說, “我知道言簡有參與到對你的謀殺中, 但是應該還有其他人, 他不算是最重要的那個……”
蔣雲也開始思考起來。
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上輩子那場車禍不是意外, 但是如果照言末的說法,其實也并不是無跡可尋。
“上輩子我的具體情況你還記得嗎?”他問言末。
言末搖搖頭:“我只知道你當過模特, 那是我們的相遇。”
蔣雲忍不住笑。
“是的, ”蔣雲點點頭, 羞澀的笑起來,“上輩子……在遇見你之前,我其實就是個小混混,什麽都不懂。”
“不是這樣,”言末馬上搖頭,“你天生的靈魂裏就發着光,我當時一眼就看出來了。”
蔣雲笑起來,蹭了蹭言末,繼續說:“上輩子, 蔣家也完全不像這一回,蔣氏還好好的,蔣老太爺大約也是壽終正寝。”
“和蔣老太爺有關?”言末馬上問。
“應該不是他,上輩子我死的時候,蔣老太爺剛死了幾個月,我接到了大伯蔣臨淵的電話,約我過去談一談,然後就出事了。”蔣雲否定了言末的猜測。
“是……誰?”言末問。
“我覺得是蔣向宇!”蔣雲很肯定的說。
言末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一聽到名字,他就知道,就是這個人!
如果說言簡的所作所為他還摸不着頭腦,但是蔣向宇就是直接的利益相關方了。
問題是,這一輩子一切都不一樣了,蔣向宇不再是蔣氏的繼任掌門人,就算殺了蔣雲,他也得不到多少好處啊。
蔣雲也想不明白,只說可以先查一查蔣向宇。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的貪婪和愚蠢。
果真是蔣向宇收留了言簡,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永遠醉醺醺的蔣向海。
這三個人還兀自不覺,密謀策劃着他們口中那偉大的行動。
言末的金錢開道,蔣雲也有很不錯的情報網絡,很快就把這三個人包圍得水洩不通,然而他們還絲毫都沒有察覺。
這三個人就像真正的小醜,被無數的監控攝像頭,竊聽器放在了大庭廣衆之下,他們的每一個輕舉妄動,那些誇張的臆想,也全都清清楚楚。
“言末哥哥原來是最喜歡我的,”言簡驕傲得像是一個落魄的女王,“如果不是那個惡心的蔣雲,我們才應該是一對。”
言末聽到這段錄音,難以置信的問:“他在說什麽?我連他的臉都記不住。”
蔣雲就吃吃的笑:“誰叫你魅力十足,那樣一個鼻孔朝天的人都能被你勾了魂。”
言末輕輕敲了一下蔣雲的腦袋。
“我早就看出來他喜歡你了,就是不想告訴你,”蔣雲不太高興的說,“但是上輩子,我雖然挺早就見過他,但是之後并沒有和他接觸啊,難道也是因為嫉妒?”
言末搖搖頭,他的上輩子就像藏在迷霧裏,完全不像蔣雲,什麽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上輩子是什麽見過他的?”言末問。
蔣雲撇了一下嘴,把跟言簡的那點恩怨說了出來。
言末心疼的緊緊抱住蔣雲:“對不起,我完全不知道。”
“沒事,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蔣雲很輕松的說,“再說了,這一輩子,他一點欺負我的機會都沒有了。”
蔣雲現在是用一種感恩的心态,看待他上輩子的遭遇。
他已經足夠幸運,幾乎擁有了他想要的一切。
而這三個人,卻一直都陷在陰暗之中,永遠不見天日。
“上天已經對我夠好的了。”蔣雲說。
“還不夠,”言末卻更貪心些,“還要長長久久,日日相見。”
蔣雲羞得笑起來,自從他送了那首小詩和鑰匙給言末,就老是被他拿來笑,笑得蔣雲都快要後悔把禮物送出去了。
蔣雲這邊正在濃情蜜意,另外三人,日子卻過得越來越不順利。
他們都是從小養尊處優長大的,眼界自認比天還高,手頭卻緊張得幾乎都快吃不上飯,這幾個少爺終于忍無可忍,還沒動手,自己內部就鬧了起來。
蔣向海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半夜才回來,一通砰砰亂響以後,他是倒頭睡下來,其他兩個人卻全被吵醒,憤怒不已。
蔣向宇收留了言簡,也不敢把他帶到大宅子裏去,只能緊巴巴的在外頭租了一個小房子,又覺得老宅氣氛低沉難以忍受,幹脆自己也住了出來,再加上從酒吧裏撿過來的蔣向海,三個大男人就擠在一間小出租房裏,一邊向往着發財以後的生活,一邊陰暗的商量着今後的計劃。
“直接沖出去把他砍了就是。”蔣向海醉醺醺的叫,“一刀解決問題。”
言簡笑他:“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我們做的?”
蔣向海把頭一歪,順着酒勁就倒在地上:“娘們兮兮的,那你說怎麽辦?”
“你這個醉漢還有臉說我,”言簡一下子怒了,提腳就往他身上踹去,“我們本來錢就不多了,你還老是拿出去喝酒,晚上吵得我煩死了。”
這醉漢可不害怕細細瘦瘦的言簡,他一個翻身,直接拉着言簡的腳踝把他放倒,熏人的醉氣往言簡的小臉蛋上沖:“老子的錢又不是你的,你管得着嗎?”
“你當我不知道,那錢就是你從家裏搶的。”言簡被醉漢砸到地上,脊背生疼,還嘴硬的罵。
“嘁,”醉漢對這事反而不以為意:“那是老子的本事,你這小身板,也搶不到啊。”
“行了行了,”蔣向宇不耐煩的打斷兩人,“我們的錢不多了,還是想辦法盡快拿出個主意,解決掉蔣雲吧。”
言簡掙開醉漢,從地上爬起來,還不忘狀似潇灑的撣一撣衣袖:“要我說,肯定要找一個無聲無息的法子,言末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
“就是個二椅子,有什麽好不好糊弄的,”蔣向海還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哼,“喜歡男人,可真是夠惡心的。”
“那也比你這個酒鬼好。”言簡又給了他一腳。
蔣向海卻從來就不是一個會乖乖被踢的人,剛才的舊恨還沒完,又添了新仇,他終于暴起,拽着蔣雲的腦袋就直接往地上砸,完全不留手,是地道想要人命的架勢。
蔣向宇都被吓了一跳,連忙過來把言簡扯出來,誰知道蔣向海早就眼紅得六親不認,看到誰都一通狠咬猛踹,恨不能直接撕一塊肉下酒。
三個人一通混戰,等到全都精疲力竭氣喘籲籲才罷手,各躺在房間一角大喘氣。
蔣雲和言末就這麽聽完了全程直播,目瞪口呆。
“他們……說不定會先內鬥消耗幾個?”蔣雲不确定的說。
言末剛才親耳聽見他們想着怎麽弄死蔣雲,心裏還有濃濃的怒火,只說:“他們自相殘殺,都死光了才清淨。”
蔣雲對這些人也絲毫沒有同情,只是覺得想笑:“我上輩子就死在這些人手上?”
言末揉着他的腦袋:“所以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他現在之所以不急着出手,收了這幫禍害,不過是因為現在的證據還不足夠把他們牢牢釘死,言末想要的,是徹底的,完完全全的,把這些不穩定因素全都解決掉,再也不用多餘擔心。
實際上,因為有這一幫人的前車之鑒,遠在異國他鄉的蘭斯也一起倒了血黴,言末覺得自己的手段還是太仁慈了,畢竟他們經常要出國,總不能再又留下一個不穩定因素,言末便使了一點小手段,迫使蘭斯的家族徹底放棄蘭斯,以前的受害者聯手把那貨送進了監獄,還要關很長很長的日子——大約比他能活的年歲要久的多。而且,言末确信,即便他熬到了出獄,某些愛好,也會被徹底的改變。
監獄對于蘭斯這樣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徹底的噩夢。
而蔣向宇幾人,卻還在胡亂的上竄下跳,每天都靠咒罵蔣雲得到些快感,但是真要做什麽,卻又顯得虛弱無力不知所措。
沒錢沒資源沒膽量,就憑這幾個曾經的闊少爺,真要動起手,大約還要等上很久。
就連蔣雲這個即将的受害者,都覺得煩了。
“要不要幫他們一把,天天看着這幫人,感覺智商都下降了。”蔣雲嫌棄。
言末也忍不住艱難的點點頭。
他也想不到,就因為這麽一幫子貨色,自己的腦子還每天報警,頭都疼了。
言末發現,每次這些人咒罵或是商量怎麽弄死蔣雲,他的腦袋就要疼一回,這樣下去,他自己也受不了啊。
“只能給這些家夥創造機會了,”言末嘆氣,“要不然他們能磨到明年去。”
要真這樣,言末和蔣雲都受不了。
但是即便是推一把,也要仔細思量。
言末想做的,是徹底清除這幫禍害,而不是再給他們留什麽餘地。
蔣雲想了半天,只想着怎麽用自己去吊他們出來,再定死在當場。
言末卻不同意。
他不願意蔣雲再以身犯險,更何況,就憑着幾個人,也不配蔣雲去給他們擡轎子。
“他們就是想害死我,我不出面,他們怎麽會動手?”蔣雲疑惑。
“讓我先試試。”言末卻胸有成竹。
蔣向海這天依然是一覺睡到下午,同那個娘兮兮的言簡吵了幾句,又搖搖晃晃的出門,準備去附近的酒館消磨消磨。
這家小酒館的酒水帶着一股水味,但是價格便宜,老板娘還豐滿漂亮,蔣向海還是很樂意去給她捧捧場,順便揩兩把油。
他照例先喊了一瓶酒,然後坐在吧臺上慢慢吹,順便跟老板娘打趣幾句。
那老板娘四十出頭的年紀,但是皮膚滑膩,前凸後翹,酒館裏的常客,大半都是沖着她來的。
這女人慣常是潑辣又嘴毒的模樣,不過偶爾心情好,也會跟這些無聊客閑聊幾句。
今天,大約就是她心情很好的時候。
這時候還早,就算是豬油蒙了心的色鬼,也很少下午三四點鐘就泡在酒館裏,蔣向海卻是個例外,他在美國的時候,名義上是留學,其實差不多一日三餐都混在酒吧裏,現在要不是兜裏的錢不允許,他依然還是那副醉生夢死的樣子。
蔣向海正在吹噓着自己在美國時候的風光,老板娘一邊擦着酒杯,一邊用眼尾勾了一下他:“吹牛,你要真這麽有錢,會窩在我這小酒館裏?”
“不就是為了你嘛,”蔣向海才喝了一點酒,腦子已經是全天裏最清醒的時候,知道不能上手摸,要不然會被直接丢出去,就只能在口頭上嘴花花解解饞:“你要是跟了我,包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要不要試試?”
老板娘直接啐了他一口:“你當老娘是個傻子?”
老板娘的眼珠子一轉,語氣突然又和緩下來:“說起來,我這裏正好有一條發大財的機會,就看你敢不敢了。”
“發大財?”蔣向海卻笑起來,“爺我很快就能有錢了,很多很多的錢,你那點小財,爺我可看不上。”
“這可是一百萬呢。”老板娘神秘的湊到他面前。
蔣向海嗤笑道:“一百萬,想當年也就是爺一個月的零花錢。”
“吹牛,”老板娘不信,“你要沒興趣就算了,先把我這裏的帳結一結。”
蔣向海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他之前從家裏弄了些珠寶首飾,廉價賣了出去,可那點錢又怎麽經得住他日日揮霍,很快就見了底。
對一個酒鬼來說,沒錢喝酒,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
他搓了搓手指,又對着老板娘笑:“雖然錢有點少……你說說看,是什麽機會?”
老板娘一笑:“我聽說,你和一個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