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別介別介,我可不幼稚。那都是少爺我玩兒剩下的。我早都不再和人動手了,忒他媽幼稚。"張泌連連擺手。
"我也不想這麽幼稚。"鄒公子不樂意了:"而且我以前也沒打過架。"
張泌嘆了口氣:"我的大少爺, 你這不是幼稚,你跟他們那幫混蛋不一樣,你這是為了保護自己,逼不得已懂不懂啊你?"
鄒尚白沉吟片刻:"成,那你教我吧。"
張泌又開始淫笑,鄒尚白敏銳的覺出了危險,倒退一步。
"小白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麽一句話?"
"哪句?"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聽過,你想幹嘛?"
"哦呵呵呵~~~~~不想幹嘛,就是有個條件。"
鄒尚白心中警鈴大作,一臉義正嚴辭地說:"什麽條件?"
"嗯嗯,既然讓我教你,那你就得什麽事都聽我的,這樣才有利于開展教學活動嘛。"張泌獅子大開口,這條件開的,太他媽狠了。
"什什什麽都得聽你的?"鄒公子結巴了。
"啊?難道你不願意--意--意--???"張泌誇張的捂住自個兒臉,站在學校門口兒嚎叫,引來圍觀群衆無數。
鄒尚白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誰知道這個一臉白癡樣的小白臉兒是怎麽當上的L中單挑王的?別是認錯人了吧。
"不!願!意!"鄒尚白咬着牙從牙縫兒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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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願意什麽都聽我的啊?"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望着鄒公子。
點頭。r
"那就換成我什麽都聽你的吧。"說着還特妩媚的沖鄒尚白抛了個媚眼兒。
"啥啥啥??"鄒天才徹底呆掉,外帶雞皮疙瘩掉一地。
張泌瞅着鄒尚白的呆樣兒,心情大好,一把抄過鄒尚白的肩膀來,一只胳膊摟了個嚴嚴實實:"小白,走吧,咱回家。"
鄒尚白只覺得肩膀上一暖,一股帶着薄荷味兒的體香就飄飄灑灑的纏繞了上來,清涼,但是很溫暖。
初秋的傍晚,鄒尚白走在金色的夕陽下,忽然就想起了一個屬于春天的詞:熏風拂面。
"小白,你家怎麽走?"
"幹嗎?"
"幹嗎?瞧你問的嘿,當然是送你回家,保護你呀。"
"哦,謝謝,呃--不過,你方向走反了。"
"靠,怎麽不早說。"
"你又沒問。"
鄒尚白的家在一個新竣工不到三年的小區裏,這個小區有一個非常有詩意的名字"錦官城"。
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說的是四川成都,天府之國。錦官城之名,自然是以蜀錦得名,光聽名字,就是一片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這個小區也不妄叫了這名字,一水兒的古典風格版式小高層,社區裏小橋流水嘩啦啦。池子裏養着半尺來長的錦鯉,月洞門兒,青磚回廊,"之"字形的竹橋,湖心島,玲珑假山,造的有模子有樣兒的。能住進來的,都不是什麽一般人家兒。
門口兒保安看張泌眼生,多盯了幾眼,張泌立馬兒回頭兒一個媚眼兒遞過去,小保安招架不住,臉"騰"的就紅了,燒得頭發裏面都冒煙兒。
鄒尚白有點兒不樂意,心說你丫就禍害吧!
到了樓下,鄒尚白對張泌說:"上來坐會兒吧。"
張泌搖搖頭:"不了小白,我要回去了。"
說着後退了兩步,一笑:"小白,晚上多吃點兒,早點睡覺。你好日子沒幾天啦,我的魔鬼特訓就要開始啦。"
鄒尚白笑着:"你盡管來,我還怕你不成?"
張泌留戀似的後退了幾步,才轉過身去,手舉到半空中揮了揮,漸行漸遠。
張泌的背影很好看。那天他穿了一件淺藍色的T恤,白皙的後頸在漆黑的頭發裏若隐若現,整個人挺拔修長。鄒尚白看着張泌的背影消失在綠色的樹影裏,嘴角的笑怎麽也抹不去。以至于他進門以後,玉姨都驚訝了,連連問小白是不是在學校有什麽好事了?
鄒尚白還是笑着,說是啊,交了一個好朋友。
玉姨也很高興,說:"小白你個小小年紀的小人兒,應該多笑笑,就像今天這個樣兒,多喜慶,甭一天到晚跟一小老頭子似的。"
鄒尚白好脾氣的回答:"是啊是啊,您老說的是。"
第二天早晨起床穿衣服的時候,鄒尚白坐在床上自己就笑了,他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時候很陽光,也很稚氣,完全沒有平時那種欠揍的假正經,好像臉上笑開了一道裂縫,面具裂開,脫落了,露出裏面甜美的真實。
鄒尚白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全心全意地希望着到L中這個所謂的爛校去上課,一想到哪個破破爛爛的教室,傻乎乎的蔣斌,老實的吳恒,還有,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詞來形容的--張泌,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自己的心就變成一個彩色的氣泡,裏邊裝滿暖洋洋,芬芳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