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回合,麗妃勝! (10)
漸變小,只嘆她的一生,有太多的遺憾,這具身體,也許正是承載了太大的野心,所以不堪重負吧。
兩年以後的奎州。
這裏是裕王的封地,也是大臻富庶的魚米之鄉。與大臻簽下和平條約的爻金,千裏迢迢而來。小巧的馬車駛向山頂,等他走下馬車時,入眼盡是山巒之間,層層疊疊的梯田,有風吹過,沉重的麥穗晃晃悠悠。
他站在山頂許久,對身後駛車的随從道:"這就是水田啊。"
随從不答話,爻金也沒指望他說什麽。又站了一會兒,他轉身走向馬車,從車裏捧出一個瓷壇。細心的用衣袖擦拭一番,對着它道:"這裏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水田。"說着,把瓷壇面向山間,想讓它看清這豐收和壯闊。
爻金抱着瓷壇,臉上很平靜,看了一會兒,低下頭去看瓷壇,"我食言了,原想将你葬在這裏,可現在..."
他小心的打開瓷壇的蓋子,裏面只剩下淺淺的一層灰沫。傾斜瓷壇,将那些灰沫倒在掌心,深吸一口氣,微微松開手掌,山間的細風吹過,一點點帶走那灰沫。
"只等你下輩子活的輕松一點。"
猛地一揚手,所有的灰沫随風而去,爻金用手捂住胸口,那裏有一個端王妃給的精致的荷包,裏面裝的,是一仔頭發。
"我從沒有告訴過你,即使只是一枚棋子,我也心甘情願。"
76、決定
76、決定
因為知道端王很可能要出征,所以近幾日的孫丹格外粘人,門也不大出。
這一日,孫丹進宮給麗妃請安。兩婆媳先是對了一套家常話,再故作不經意的差遣了屋子裏的奴才。
"快拿着。"麗妃一看人都出去了,也不管規矩,自己跑到孫丹旁邊,兩人袖子一遮,外面也看不出什麽,內裏卻将一個荷包塞了過去。
孫丹面不改色的在袖子裏捏了捏,笑道:"多謝母妃,母妃辛苦了。"
"這可不是什麽辛苦不辛苦的話。你且告訴我,你拿這肮髒東西是做什麽使的?"雖然把人都趕出去了,麗妃還是左右張望一番,壓低聲音道:"刺殺皇上可是挫骨揚灰的,雖然只是這一點子頭發,把它弄過來,我可是拼了老命了。"
知道今日不說是不行了,孫丹略思忖,道:"前幾日王爺告訴我,蠻族有了新王,正是那金貴嫔的哥哥爻金。媳婦從那日在宴席上的看,他哥哥對她是有真憐惜的。金貴嫔犯了這等事,必定是灰也不剩了,只有這東西可以做個念想,媳婦想着,這東西指不定對王爺有大作用。"
**雖不幹政,但該有的消息還是知道的,麗妃自然也聽說了這一次蠻族來勢洶洶。一聽兒子要出征,麗妃心裏也有些亂,心裏想着,事情既然做了,也就不後悔,再說,不管有沒有用,備着總是好的,萬一要是有用呢?
想通了的麗妃,心裏不免又活絡起來,後來又叫人悄悄用帕子包了一些骨灰,這些都是後話不提。
交換了心思之後,麗妃讓人進來換茶,又留了孫丹吃飯,午間才放孫丹回去。
孫丹回到府裏,頭上的釵環還沒有卸下來,就聽見外面有人傳聲,王爺回來了。
正奇怪端王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端王就自己挑簾走了進來,板着一張臉,也看不出心思。
"王爺這是怎麽了?"孫丹也不顧頭飾了,趕緊迎上去。
端王被孫丹幫着脫下厚重的外衣,牽着她坐在炕上,又接過婢女手裏的溫毛巾擦了手臉,這才說起今天在朝堂上的事。
太子一派果然如端王所料,失了麒王和楊家,有些慌了,這幾日上朝全是他們一派請谏端王出戰的奏折和進言。
太子一派說的正高興時,劉鑫榆憋不出了,啓奏道:"皇上,微臣也有話說。那蠻子不過趁着大雪契機,又集齊了不少部落,這才成功奪下兩城,其實不足為懼,依臣之見,随意派遣一位武将即可,何必讓端王殿下以身犯險。"
劉鑫榆原想利用一下老皇帝的自大,在太子前面搶白一頓。雖然他也知道端王出征不過早晚問題,但他私心是想随便派個人先探探新王的底細,好免得端王吃虧。
哪知太子早想到了他的伶牙俐齒,熬着幾個晚上沒睡,和那些門客謀士們,寫了一份水也潑不進的說詞,只等劉鑫榆一開口,那指定的官員馬上就反駁回去。
"劉大人此話差矣,李承運将軍的本事在邊關也是人人稱頌的,連他都守不住,其他将軍又如何能有作為?再者,北面不同南面,水土地形這些皆不一樣,若是因此誤了戰機可怎麽辦。反觀端王殿下,龍駒鳳雛,氣态不凡,又将邛州治理的有理有條,每年與蠻子不知鬥上幾百回合,只勝不敗,讓蠻子們聞風喪膽,也最是了解他們的作戰風格和習慣。若是陛下能夠派出端王殿下北上,報那奸婦毒酒之仇指日可待。"
一段話說的皇帝心動不已,可因為他最近新chong上端王,所以又有些不舍,刀劍無眼啊。
太子見狀,決定親手推了最後一把,只見他出列躬身道:"兒臣也知道父皇的顧慮,端王也是兒臣的弟弟,兒臣又如何不擔心他的安危?只是父皇,四弟與蠻子對戰還未嘗一敗,可見父皇福澤深厚,真龍運氣保佑兒子。"
擡頭看一眼,發現自己老爸正被拍的爽快,太子迅速瞄一眼沉默的端王,又道:"何況四弟一腔忠君愛國之心,也早就想與那新王一較高下,父皇何不成全了他?"
這句話當真極妙,也不知道是想壞了幾顆腦袋想出來的。不說若是端王說是,必定出戰,說不是,那就否認了自己忠君愛國了,一輩子也別想爬起來。最妙是,他給了老皇帝一個臺階下,告訴他,不是你硬要派自己兒子出戰,而是他自己要去的,就是真的戰死沙場,也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更不會落得一個加害兒子的名聲。
當下老皇帝的眼睛就放了光,看向一旁沉默的四兒子,沉聲道:"端王,你是否願意出戰?"
憋屈的劉鑫榆和童家人全提起了一顆心,對面太子一派好整以暇的等着看好戲。
端王其實早有心裏準備,暗地裏也早做了準備,除去朝中兵卒,他遠在邛州的親兵也向東出發,準備和他碰頭。
"臣,領命。"
端王擡頭與太子對視,眼神太過平靜,讓太子原本翹起的嘴角慢慢放下。
"勞煩太子調度糧草了。"
"哪裏。"
孫丹聽完後,問道:"怎麽叫太子調度糧草?"端王冷笑道:"就是叫他來才最好,他力推我出征,若是有哪一處做的不好,可不是落人話柄,如此一來,他只會做的更好。"
孫丹聽了點頭,又問端王:"那王爺何時出發?"
"盡快吧,至多不過十日。"端王道,又轉頭看孫丹問:"你可見過那獅虎衛和暗衛了?"
"暗衛那兩個,上次在華潤山的莊子裏見過,這回得了名字。至于那兩個獅虎衛,見是見了,只是彼此不熟悉,叫人尴尬。"孫丹道。
"向達和向旭都不是話多的人,你只管叫他們跟着。那楊斌,你預備如何?"端王往後一靠,神情有些疲憊。孫丹為他輕輕按着太陽穴道:"平日沒事也跟着,偶爾也要跑腿的。"
端王"嗯"一聲,被按的舒服,靠在那裏昏昏欲睡。孫丹搖醒他道:"你早上就走的急,只喝了兩口粥,這會兒可要吃了東西再午睡。"
"你陪我吃?"端王聞言費力的睜開眼皮。
孫丹道:"我在麗母妃那裏用過了,只陪你少用一點。"
看端王點頭答應了,孫丹便讓春夏去傳飯,兩人吃完飯便去午睡。不知被他們遺忘的後院,不日又起一場大波瀾。
77、陰損的計謀
77、陰損的計謀
原來不可一世的楊家,如今因為失去了淑妃和麒王,日子不好過了。可他們面上是一幅大受打擊,關門休養的樣子,但其實早以決定孤注一擲,用力挺太子來尋一線生機。
畢竟現在只剩端王和太子相争,他們也不可能再投端王,不說太子不答應,背主的奴才,端王也不敢要啊。再者,他們是最早站隊的,在争儲之戰中,投入了那麽多,現在就是想收手也來不及了。如此想來,到了這個份上,的确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可惜的是,楊家垮下來,就是因為中堅大臣的全部落馬,雖不像劉家當年一樣青黃不接,差點散架,但靠秋考上位,重新培養也是來不及了。
沒有官員就不能為太子分憂幫忙,幫不上太子的忙,又怎麽叫太子重視,并且承認自己這個盟友呢?急得火急火燎的楊家家主猛地想到一個人:端王側妃,楊若薇。
想到突破口的楊家家主趕緊召集族人徹夜商議,該怎麽利用楊若薇這個側妃來攻擊端王。
最後真想出了一個方法:下毒。悄悄讓人把**帶進內院,再交給楊側妃,讓她趁着端王寵幸的時候就動手,這端王一死,豈不是什麽事都沒了。
可是方案雖然出來了,但由誰去送這**呢?端王府戒備森嚴,随便找個人去,不好意思,您檔次不夠,進不去。要是自己這邊派人去吧,那更不可能,哪有把敵人引到家門口的,頂多在前門的小會客徘徊,還是進不去。
有人出主意,要不雇個武功不錯的溜進去?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所有人鄙視個夠。端王是幹嘛的!你雇的人武功再高,能高過他府上的那些侍衛?就是悄無聲息的進去了,你知道楊側妃住哪裏?一個不好,摸到端王房門口怎麽辦?萬一再抓住他做了證人,我們就和太子一起玩兒完了。
這個方法被駁回後,大家又是好一陣沉默,誰也沒想出個法子來,都幹坐在椅子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在大夥兒都快打瞌睡的時候,一聲大叫驚醒了他們。
"我想到了。"其實楊家家主本來也被吓了一跳,正準備出聲呵斥,一聽這個話,馬上改口問道:"你有什麽好主意?"
那個大叫的男子頗為得意于自己的聰明,賣關子道:"諸位可還記得肖俊英?"
"肖俊英?"乍聽之下,衆人皆有些迷茫,互相用眼神詢問着,而楊家家主卻是眼睛一亮,道:"可是五代列侯肖小侯爺?"
"正是此人,家主神算。"男子拱手奉承道,楊家家主卻無心這些,只揮手:"你提起那肖小侯爺,可是有什麽打算?趕緊說出來讓大夥兒聽聽。"
見家主如此心急,那男子也不敢再賣弄玄虛,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一說,就引出了當年聖祖的故事。
話說當年聖祖打天下,待天下大定之後,他感念随他一路的将領們居功甚偉,于是一一封其為侯,爵位世襲。可是繼位的新皇卻忌憚這幫列侯們的影響力,所以暗地裏,開始扶持世家來對抗列侯,随着時間的推移,世家如今已經成為了大臻的中流砥柱,而列侯卻不過是一個虛名爵位和閑散官職罷了。
楊家家主口中的五代列侯,是指爵位已傳五代,而第五代的小侯爺正是那肖俊英,承爵東瀝侯。
"這肖小侯爺的父親,家主應該也知道,正是大名鼎鼎的‘糧草将軍‘,最擅糧草調度。如今既然已經明确了端王出征,那俗話說的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端王可不會不知道這糧草的重要性,我們只須讓那小侯爺以交割糧草的名義,去見端王,還不怕端王不重視嗎?到時候,端王必然是要請小侯爺進裏院去的,這進了裏院就好辦了,咱們以前花大價錢埋的幾個釘子,現在不用,什麽時候用。這藥一交,不就完了?"那男子道。
楊家家主與在座衆人也是聽得連連點頭,可一細想,這小侯爺幹嘛要幫你這麽大的忙?謀害皇嗣,不要命了不成!
"這主意雖好,可是咱們和他交情不深,如今又落魄了,誰有那麽大的面子能請的動小侯爺?"另一個人問道。
那出主意的男子也不急,道:"這個我也知道,只是這其中有些緣由你們不知,且聽我說給你們。"
原來這承爵侯爺,聽着是風光無限,但是實際上卻并非如此。因為官職不痛不癢,所以幾乎沒有下面人來孝敬,可家裏的各種吃穿用度又不可裁減的太過分,加上大宅維修和園林照料,更是一大筆開支。
而說話的這位楊家人呢,曾經有機會和這位小侯爺一起吃酒頑耍過,他也細心,從小侯爺的言行舉止和處處末節,看出了小侯爺的拮據。不由在心裏感嘆,這侯爺當的,還不如他一個門生滋潤,這一比較之後,心裏舒爽了,于是私底下幫着偷偷結了賬,也算和那小侯爺有個交情。
"諸位是不知道,他如今在府裏,吃的不僅都是常見菜色,還規定了只得四盤。就是穿的,也不是什麽少見的料子。若是咱們多給他一些銀子,難保他不心動,幫我們這個忙。"
他話剛說完,又有人接着問:"銀子是不算什麽,可人家雖過的清苦,好歹日子也過得下去,而且還有個侯爺名頭,留的一條性命。咱們這殺頭的事,自家人肯定為自家人,可別人憑什麽給你賣命?銀子雖重要,難道能重過命去?我可不信小侯爺不懂這個道理。"
"正是這個理。"大家聽了也都點頭說話,表示贊同。小侯爺也不是窮的掀不開鍋了,為了你給的銀子,就不顧全家死活。
"啊呀,糊塗啊你們,"那男子一拍大腿道,"說一句老實話,我們在這兒說的,就是砍千刀的話。要做這事,本就是背水一戰,成了就成了,沒成,反正也是死,那小侯爺與我們何幹?"
不待衆人有所反映,又道:"我們只說那王妃椒房專chong,楊側妃失勢,也不告訴他,拿的那是**,只說那是助l情一類的東西,想讓她帶進去給楊側妃翻身,如此不就萬事大吉了?"
他這一說,衆人一想,好計策!雖然損了些,可如今楊家想翻身,就只能這麽做了,家主當機立斷,道:"此事非同小可,既然是你的法子,再加能說會道,又與小侯爺有點兒交情,此事非你不可!"想到若是此事一成......心頭一熱,補充道:"此時若成了,我這位子,就是你的!"
"必然不負重托!"男子激動道。
78、打聽
78、打聽
關于端王寒酸的後院,女人不過只有四個。戲子芸官、宮女宋曉、側妃童氏以及楊氏。
孫丹初嫁過來時,就用一碗蝦仁湯,唬住了沒背景沒後臺的宮女宋曉,而童側妃本人膽小怕事,又被麗妃囑咐過,也是安份。芸官作為淑妃棋子,不說早叫孫丹制住,如今淑妃倒臺,她也翻不出風浪,獨獨這一個楊側妃,被孫丹忽視了。
再說楊若薇,雖然被孫丹整治了好幾次後老實不少,可她天生是個不記性的,好了傷疤忘了痛,沒事就又要蹦跶兩下。後來端王和孫丹慢慢處出了感情,再也沒有光顧過後院,雖然她也鬧過,但根本沒人搭理,這才消停下來。
端王不到後院來,楊若薇連打扮的心思都沒有了,整日不過繡花散步幾件瑣事。
又因着昨天晚飯吃多了積食,所以早上起的晚一些,好在今日不用去給王妃請安。而不用請安的原因是,孫丹嫌看見她們膈應,于是只讓每月初一和十五去請安就好。
楊若薇側身坐起來,把窗帳掀開,正巧她的貼身丫鬟黃梅從門外進來,黃梅看她起來了,趕緊讓門外端盆捧壺的小丫頭進去,自己也上前幫忙梳洗。
"主子,今日可要去花園裏走走?"黃梅小聲詢問着。
"走什麽走!昨日才逛一遭,莫不成就一個晚上時間,滿園子就大不一樣了。"楊若薇轉過身罵道,得不到滋潤的女人總是脾氣比較暴躁,黃梅跪在地上也不敢争辯。
"還跪着幹什麽,趕緊給我篦頭。"說完又側身對鏡坐好,黃梅拿起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
"沒一個服侍的順心的,我怎麽就得了你們這幾個手當腳用的蠢貨,看看人家王妃身邊的丫頭,那身派頭,說是小姐也沒不信的,又是手腳麻利,心思活絡,你們呢?"鏡前的楊若薇嘴裏不歇,身後的黃梅也有一肚子委屈說不出來:什麽樣的丫頭配什麽樣的主子,就算我是不如春夏、秋冬兩位姑娘,可你想要她們服侍也要自己夠格才是,沒得折了自己的福氣。
楊若薇說的起勁,動作幅度也難免大一點兒,而黃梅又正在心裏腹诽她,沒有多加注意,于是,悲劇發生了。
"啊!死丫頭,你要殺了我嗎?"一聲幾近破音的尖叫,吓得幾個端盆的丫頭差點把盆丢出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主子恕罪。"看着手裏的那一縷頭發,黃梅也愣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慌忙請罪。
要是依楊若薇的性子,做出這種事情的奴才,不說賣掉,攆出去也是一定的。可這個黃梅卻不行,因為孫丹手握大權的原因,這個黃梅和另一個青梅,是僅存聽命于她的王府家生子了。
"滾出去。"楊若薇咬牙切齒道。
"是。"黃梅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撿起地上的梳子,看着那上面的頭發,楊若薇一口氣發也不是憋也不是,把手裏梳子使勁往角落裏一丢。心裏狠狠想着,要不是王妃礙事,自己怎麽會過的這麽憋屈。
"王爺在哪裏?"沖着縮在角落裏的小太監嚷道。
"奴...奴才不知。"小太監顫着聲音回答。窺視王爺行蹤的罪名可大可小,再說王爺對正院的保護向來嚴密,原來還有個丹朱可以透露一二,如今王爺和王妃聯手,治的正院如鐵桶一樣,哪裏還有消息出來。
本就火大的楊若薇一聽這話,扭曲着一張臉怒喝:"不知道,你不知道不會去打聽嗎?"
那小太監聞言,飛也似的跑出去了。等出了院門才敢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自己沒本事抓住王爺的心,整日就拿我們作筏子出氣,有本事去找王妃理論去。"一邊嘀咕一邊走,不知不覺就到了正院附近,他又遲疑了。自己不過一個排不上號的最低等奴才,這會兒去了,能問出什麽來啊。
想了又想,轉了又轉,他還是不敢在正院放肆,又怕呆久了被治個罪名,于是匆匆離開了。
沒打聽出來消息,一時半會兒的,他也不敢回去,想着取花園溜溜,也好打法時間。
剛過花園小門,就看見兩個身穿淺藍色棉襖的婢女在花園裏采集樹枝上的積雪。仔細一看,正是王妃身邊的兩個二等丫鬟,小太監眼珠子一轉,貓身往前面的石堆裏一鑽,隐約就聽見了兩人的談話聲。
"...我覺得那肖小侯爺雖然長得好看,可是未免太輕浮了。"
"怎麽說?我倒是覺得挺好啊。"
"你這小蹄子莫不是春l心l蕩漾,想嫁人了?還是看上了肖小侯爺?"
"說什麽呢,我就是嫁過去也是做小。待在王妃身邊這些時候,我還看不清嗎?現在我只想着老老實實的,得了王妃的眼,好配個管事護衛什麽的。"
"咱倆想的一樣,不過我是想留在府裏,在王妃身邊做個管事嬷嬷什麽的。王妃雖是規矩大,可也最體恤下人。"
"可不是。對了,你說肖小侯爺輕浮,莫不是對王妃..."
"可別瞎猜,王妃哪裏是他能看的,是二門裏的香雪,我呀,剛巧看見小侯爺摟着她呢。"
"啊!那你告訴王妃了嗎?"
"王妃最是讨厭這些心思不正,做事不仔細的,原也想說,可她與我又有一段交情,這回便只當沒看見了,下回若還這樣,我便說給王妃去。"
"原來是這樣。"
"好了,咱們走吧,這些雪也夠了,小侯爺和王爺還等着這些雪煮茶喝呢。"
"咱們去......"
聲音漸行漸遠,直到聽不見了,小太監才從石堆裏探出個腦袋來,就這麽一會兒,他的鼻頭已經被凍的通紅了,笑着哈一口白氣,心裏想,這也算是打聽到了消息吧,可以回去交差了,再待下去,他就得凍死了。
"你是說,肖小侯爺來王府了?"楊若薇瞟一眼跪在地上回話的小太監。
"正是,而且...而且。"小太監吞吞吐吐,不知道這關于小侯爺**小丫頭的事該不該說,畢竟這和王爺無關。
"而且什麽?"楊若薇回過神來,皺眉問道。
小太監心一橫,眼睛只盯着地毯,道:"奴才還聽說,那肖小侯爺還抱了二門的香雪姑娘。"
楊若薇聽了,嗤笑一聲,"我還當是什麽大事。"說完想起來,那個香雪,不正是自己埋在正院的棋子嗎?只是一直在外門徘徊,才冷落了她。
心思一動,楊若薇對站在一邊的黃梅道:"黃梅,你去把那香雪找來,就說我有話要和她說。"
黃梅答應的話才落音,門外就傳:"正院的香雪姑娘請見。"
79、秘藥
79、秘藥
"她倒是來的巧。"楊若薇并沒有多想,揚聲對門外道:"讓她進來吧。"
偏首看見還跪在那裏的小太監,不耐煩的說道:"行了,你退下吧。"
"是是是。"小太監邊說邊手腳麻利的爬起來,一溜煙兒跑出房門。
他前腳才走,一名身穿綠色棉襖,淺粉色撒裙的女子就邁着小碎步進來了,水眸朝着座首的楊若薇一動,抿嘴輕笑,又盈盈一拜,道:"奴婢香雪,見過楊側妃。"
只是普通的一句請安,硬是被她說的情意綿綿,聽得楊若薇全身一抖,掉下一層雞皮疙瘩。雖然孫丹和她不對盤,但對這種女人的看法,兩人卻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惡心。更加這個女人正戳中楊若薇的痛點:側妃,就更叫她不爽了。
"你不好好在二門裏守着,跑到這裏來做什麽?我可記得王妃的規矩最嚴,若是被發現了,不掀掉你一層皮才怪。"就算剛剛才動過要拉攏這個女人的念頭,但既然讨厭她,那就不用給好臉色了,她楊若薇就是活的灑脫,順應心意。
一提到王妃,香雪臉上的膩笑馬上挂不住了。她得了肖小侯爺偷偷塞給她的東西以後,一心想着自己有了可以讓楊側妃另眼相看的東西,多少也可以被擡舉成妾。喜出望外之下,匆匆忙忙跑過來,卻把自己的職責和王妃忘了個幹淨。
"奴...奴婢..."香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咬唇不作聲。心裏發狠想着,自己手上還有那能叫楊側妃翻身的東西,有什麽好怕的。這麽一想,她便又鎮靜下來了,等着楊若薇說幾句軟話。
可惜她高看了自己,更不用說,楊若薇根本不知道她手上有要給她的東西,只是以為,她勾搭上了肖小侯爺之後,變得輕狂起來。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可見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黃梅,你去找王妃,把香雪和肖小侯爺的事和她說說。"楊若薇輕聲道。那香雪一驚,沒想到好話沒等來,等來的是這個,要是這些事被王妃知道了...
"不不不,楊側...楊主子,奴婢是有事要和主子報告。"香雪拉住正往外走的黃梅的裙子,眼睛卻直直的看向楊若薇,眼裏全是焦急和懊惱。
"行了,有事就快說。"楊若薇眼神示意黃梅停下。
香雪沉默着看了一眼四周站着的奴才,意思不言而喻,楊若薇皺眉,停了一會兒才道:"你們都出去吧,黃梅、青梅,你們倆守着。"
不一會兒,屋子裏除了她倆便空無一人了,靜靜的只餘香爐還冒着青煙。楊若薇靠在椅背上,不慌不急的端起手邊的茶盞喝一口,"到底什麽事兒,現在可以說了?"
香雪習慣性的左右一望,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紅紙包,雙手遞上去,道:"回楊主子,那肖小侯爺與奴婢并沒有什麽,他知道奴婢和楊家和主子的關系,說是受楊顯大人所托,要奴婢将這個紙包轉交給給您。"
楊顯正是楊若薇父親的名字,楊若薇邊聽邊打開紙包,裏面只是一些白色粉末,看不出什麽稀奇。
"那他說這藥是做什麽用的了嗎?"楊若薇問道。
香雪面露赧色,半天才吐出一句:"說...說是虎狼之藥。"
"父親真是的。"楊若薇聽了,也不免尴尬,這是要自己給王爺下春l藥,自己也沒**到這地步啊。
說出口就沒那麽不好意思了,香雪跟着補充道:"肖小侯爺還說,這是南面找過來的秘藥,無色無味很難讓人察覺,讓您放心用。"
楊若薇把紙包攥在手裏,紅着一張臉道:"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害羞的楊若薇連青梅黃梅進來也沒發覺。黃梅看她臉色有點不對,問道:"主子,可是那小蹄子說了什麽?"
"啊?額,沒什麽。"楊若薇把紙包往袖子裏一塞,裝若無事的道:"擺飯吧。"
待飯菜上齊了,回過神來的楊若薇察覺了不妥,問道:"今日是什麽日子不成,我記得我的份例裏,沒有這麽多魚肉雞子。"
黃梅道:"奴婢也是這麽想的,問了廚房裏的執事才知道,因為王爺不久就要出征了,所以王妃讓采辦了不少溫補的食材,想讓王妃走之前保養好身子,免得馬上犯暈。食材有多下來,就給主子了。"
楊若薇聽了黃梅的話若有所思,布菜的青梅看她的樣子,以為她犯了疑心病,于是又道:主子不用擔心,這些東西,宋曉和芸官那裏也有。"
"我不是想這個,青梅,不,還是算了...青梅,我有件事要你去做。"楊若薇放下筷子,黃梅會意的把剩下不放心的奴才趕了出去。
"你小心的,随便把這個給哪個小厮下一點兒,看過以後,再來回我。"楊若薇把紙包從袖子裏拿出來。
她的想法很簡單,剛剛聽了青梅的話,想試試這藥對王爺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麽損傷。
"主子,這是?"青梅接過紙包,問道。
"我父親托人送進來的助l情l藥,我就怕這東西對王爺身子有副作用,所以想先試試。"楊若薇怕她不用心辦事,所以說得明白。
那青梅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孩子,自然又是羞的滿臉通紅,勉強回道:"主子放心,我會辦妥當的。"
"你用心辦事,我也不會虧待了你,這些菜,我一個人也吃不了,你和黃梅一人端一盤補補吧。"楊若薇滿意的點頭,賞了她和青梅幾盤菜。
青梅謝過,叫黃梅和其他奴才進來伺候,待楊若薇吃罷飯又午睡後,拿了一盒糕點悄悄往三門小厮那裏去了。
王府的格局有三進,一門、二門和三門,每個階段的奴才都有自己的活動範圍,例如二門的進不了一門,三門進不了二門。
三門外的奴才都是些粗使奴才,喂馬劈柴和守門的,所以以男子居多。
青梅水滴滴一個姑娘到了三門,那就是女神降臨啊,喜的一幫大老爺們兒手往哪裏放都不知道了。
"這個,姑娘是有什麽吩咐不成?"一個圓臉小厮問道。
青梅一笑,那小厮立馬被這笑弄的迷迷糊糊,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位大哥,我的香脂用完了,府裏的份例又還沒到,所以想讓你們幫我從外面買一些來。"
小厮抹一把快掉出來的口水,臉色有些為難,道:"按理說,姑娘吩咐了,咱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辦好,可這私帶府外的東西進來,若是被知道了,這..."
"那我可要告訴王妃去,說你覺得他比刀山火海還可怕。"青梅笑道。
"使不得,使不得,姑娘就饒了我吧。"小厮作揖賠罪道。
"我也不是不知道府裏的規矩,可你也不能讓我素着一張臉吧。一盒胭脂巴掌大,藏在哪兒都行,你就幫我這個忙吧。"青梅軟了聲音央求着,那小厮被說的骨頭都酥了,還能不答應?
"那小的就幫姑娘這一次了。"
80、出事了
80、出事了
"也不叫你白跑這一遭。"青梅見他答應了,心裏暗舒一口氣,轉身把放在一旁的糕點拿過來,又把一兩碎銀放在上面,遞給那小厮,笑道:"這是楊側妃那裏賞下來的糕點,我全拿這個做個人情吧。"
小厮一看,那裝東西的盒子上都刻了精致的花紋,一定是平日裏看也看不到的好東西,窘迫的用衣服下擺擦了擦手,接過來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哪裏,那我就明日再來吧。"青梅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晚的話,楊若薇就要醒了。
待青梅轉身剛走,早就已經等的迫不及待的另幾個小厮立馬跳了出來,勾肩搭背道:"你小子,福氣不淺啊。"
"看了人家的長相氣度,讓我回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