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回合,麗妃勝! (11)
麽看自己的婆娘。"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轉身那一扭腰哦,要是夾着我,哎呦!"
"要是我啊,別說只是一盒胭脂,就是胭脂鋪子,我都給她買下來。"
"就是就是,你小子也太讓人嫉妒了吧。不行,花姑娘讓你給攏去了,這賞下來的點心總該是我們的了吧。"
"沾光沾光。"
......
一番哄鬧争搶,小厮手裏的糕點連着盒子一塊兒都被衆人給奪去了,等他回過神來,跑過去奪下盒子的時候,盒子裏早已連渣也沒留下了。他氣急,抱着盒子一跺腳,出府買胭脂去了。
回頭再看肖小侯爺的到訪,端王和孫丹都是摸不着頭腦,疑惑過後,端王對一旁的明和道:"明和,你去。讓他在正院前面的廳裏等着。"
孫丹起身為端王更衣,"這小侯爺怎麽來了。"
"怕是糧草的事,他父親調度糧草最是可靠。我去看看,若是遲了,你就自己先用膳。"看着端王出門,孫丹轉頭對門邊的幾個二等丫鬟道:"昨日小了一場小雪,你們倆拿個小甕去園子裏收一些梅枝上的雪去。再把雪水送到王爺那裏,讓人煮了茶給他們。"
"是。"兩個丫鬟依言退下。
孫丹轉身欲坐,不料看見站在炕邊的田嬷嬷一臉便秘的表情,不由出聲詢問道:"田嬷嬷這是怎麽了。"
"主子,這..."田嬷嬷皺眉道。
"什麽時候快言快語的田嬷嬷說起話來也支支吾吾了。"孫丹笑道。
田嬷嬷臉一抖,道:"主子,這肖小侯爺要是和王爺說了什麽,或是要和王爺一起做什麽,您可要勸着王爺,千萬不能答應啊。"
孫丹有些疑惑,這田嬷嬷和肖小侯爺竟然認識,可要是認識又怎麽要說這種話呢?于是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提及理由,田嬷嬷顯得有些萎靡,嘆道:"老奴原想把這件事帶進土裏去的,也是為劉主子保密的最後一個秘密。"
這麽嚴重?孫丹訝異,遞給春夏秋冬一個清場的眼神,走過去拉着田嬷嬷坐下來,道:"嬷嬷慢慢說。"
"這肖小侯爺,不是個男人,不是個東西。"田嬷嬷目露兇光狠狠說道,說完又頹廢的松下了雙肩,"劉主子未進宮前,與他有一段糾葛。花前月下,濃情蜜意時,說要寵劉主子到為所欲為。直哄的劉主子日日盼着他。等到大選秀女的時候,劉主子急得坐立不安,只想着他能來提親,還把珠釵首飾收起來,萬一劉老爺不同意他們倆在一起,她就帶上這些東西和肖小侯爺私奔。可是,肖小侯爺雖然是來了,但當等不及的劉主子悄悄去聽他們說話的時候,卻聽見那肖小侯爺威脅劉老爺說,劉主子要是進了宮,就一定要為他某個好差事,好叫他不再是個閑散人。要是不這樣,他就帶着劉主子悄悄走了,讓皇上治老爺的罪。而且還說,在劉主子心裏,他比老爺要重要多了。"
孫丹聽了,震驚于這個桃色秘聞之餘,覺得肖小侯爺只有一個字能形容,那就是:渣!
田嬷嬷接着說道:"劉主子心灰意冷,就那樣進了宮,我放心不下,也就跟着進宮了。劉主子在後l宮風光無限,那肖小侯爺也找過劉主子幾次,厚着臉皮訴說自己的思念之情,但被劉主子呵斥回去了,直到劉主子過世,兩人也再沒一次牽連。"
往事說完了,氣氛有點兒低沉,田嬷嬷濕潤着眼角補充道:"那個肖小侯爺最擅說漂亮話,如今王爺和主子可不能上了他的當。"
孫丹點頭,感慨道:"雖然對于劉貴妃有些不敬,但我還是想說,為了這樣一個男人而葬送自己的一生,實在不值。"田嬷嬷不由點頭。
這時,門外傳來小桂子的聲音。
"進來吧。"孫丹揚聲道。
小桂子聞聲進門,躬身行禮,道:"主子,王爺差人來說了,您送過去的雪水泡的茶,肖小侯爺贊不絕口呢。另外還說,他和肖小侯爺怕是還有一會兒,讓您先用午膳。"
"我知道了,讓秋冬把飯擺進來吧,順便多副碗筷,我和田嬷嬷一塊兒吃。"孫丹不想讓田嬷嬷大老遠跑到廚房去吃飯,于是吩咐道。
又因為這幾日忙着給端王補身子,所以菜色比平日裏更加豐盛,再加上小廚房的精湛廚藝,主仆兩人吃到最後,不得不喝濃茶來解膩。
但就在喝茶閑聊之際,春夏面色難看的走了進來,她身後是二門裏的管事朱婆子,看着也是一幅慌慌張張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今日不是婆子管事們回禀事宜的日子,更兼臉色不好,故孫丹有此一問。
"王妃主子啊!出大事了,可不得了了啊。"朱婆子見了孫丹,一陣哭天喊地的搶白,跪在地上就哭,勸也勸不住。
還是田嬷嬷上前才喝住了她:"有天大的事,王妃在呢!哭嚷什麽,還有沒有體統啦!"
那朱婆子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抽噎着說道:"王妃主子,并非是奴才亂叫,那三...三門子裏...死人了!"
"什麽!"孫丹驚道,驚訝過後就黑了一張臉,又問:"詳細是怎麽樣的?"
朱婆子看王妃臉色可怕,怕王妃怪她管事不利,趕緊道:"不是二門,是三門東邊的角門,那裏幾個挑泔水的和劈柴火的,一共六個人,死在了門口,眼睛耳朵裏都是血。"
"那門口是朝哪裏的?"孫丹問道。
"朝二門開的,所以下面的丫頭們發現了,趕緊就告訴奴才了,可不是奴才的錯。"朱婆子時時不忘澄清自己。
"小桂子,你先去叫人把那幾具屍體保護好,臉色和姿勢別給我弄亂了,再去衙門裏找幾個仵作過來。春夏,你去王爺那裏看看有沒有事,要是沒事,就不要驚動了,只等王爺和小侯爺讨論完了再報告這件事。"孫丹語氣凝重,死了這麽多人,不查清楚,怎麽交代?又怎麽安全?虧得自己還以為府裏已經被自己整治的頗為齊整。眼睛耳朵都是血,這麽烈的**,是怎麽混進來的?
越想越後怕的孫丹對朱婆子道:"你來帶路,我去看看。"
81、查
81、查
因為孫丹提醒的及時,所以屍體并沒有大的變動,基本維持了死前那一刻的情景。
屍體的位置相隔不遠,地上的雪很平整,沒有什麽掙紮的痕跡,屍體的眼睛和耳朵正如朱婆子所說,流了不少血,但好像已經凍住。
還沒來得及細看,仵作匆匆忙忙趕到了,一同而來的,還有聽說是端王府出事而跟來的捕快。
仵作稍喘口氣,戴上手套便上前開始檢查,用手沾了少許耳朵裏的血液,道:"死的時間還不長,血液還未完全凍住。"說完又一一掰開屍體的牙齒,将手指探進去,看了看說:"這些屍體的牙縫裏都還少許食物的殘渣,而且雖不知是哪種糕點,但可以肯定,都是一個種類,很大可能是毒殺。"怪不得沒有掙紮的痕跡,孫丹心中恍然。
"能知道是什麽毒嗎?"孫丹問道,彼時的仵作正用力按壓屍體的胸腹,随意回道:"現在還不知道,大概要回衙門好好檢查才行。奇怪..."仵作突然一臉疑惑,馬上又翻動另一具屍體,按壓後仍是不相信,再換一具。最後終于沉聲道:"內髒都被融化了。"
"融化?"孫丹挑眉,"這是怎麽回事?"
"回王妃的話,這毒怕是不簡單,按理說,這種天氣和溫度,屍體流出的血液都還為被完全凍住,應該還沒死太久。可在下剛剛按壓腹部時,屍體并不是微有彈性或完全僵硬的手感,而是深陷下去,且有包裹住手指的感覺,類似稀泥一樣,在下推測,可能是他們的內髒都已經被毒物融化了。若是王妃想要确切的結果,還是要等回衙門,解剖了屍體才能知道。"仵作道。
"這等藥性,應該很容易就知道是什麽毒吧?"孫丹看着仵作問道。仵作思索片刻,有些不确定,"還不知道這是一種**所致,還是混合了多種**,畢竟類似七竅流血之類的**,不勝枚舉。所以小的不敢妄下結論。"
"那就把這些屍體運回去好好查,希望你們能給本王妃一個滿意的答複。"眼神從仵作到捕快,逼得兩者不得不低下頭應答。
"讓三門和二門的管事,以及巡邏的侍衛,還有和那幾個小厮交好的人,統統來正院。"孫丹偏首,對着一旁的管事吩咐,自己當先往正院回去了。
這種程度的挑釁,能忍就怪了!
正院彌漫的低氣壓,讓上茶的婢女恨不得能隐形,殊不知跪了一地的管事小厮們個個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上茶的小婢女,上了茶就能出去,王妃太可怕了...
孫丹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他們,其中幾個小厮被看的腿直抖,他們這些三門外打雜的人,哪裏經得住這般掃瞄。
"都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若是兩個人都知道,那就看誰先說,最後留下沒話說的那個..."話雖沒說完,跪着的人就已經吓破了膽。
還是朱婆子先反應過來,搶着說道:"王妃,奴才先說,奴才先說!額,這個,奴才那邊是過了午飯,正要燒水洗碗筷,可是因為柴火剩的不多,所以丫頭們準備去三門外讓他們送柴進來,哪知道一
開門就看見了那些東西,吓得她們趕緊回來說給奴才了,奴才一聽,馬上就告訴王妃您了。"
旁邊的侍衛聽了,馬上接口,道:"屬下也正是聽見了有姑娘的叫聲才往那邊趕的,但由于相隔較遠,趕到的時候,只看見屍體而已,現在想來,大約就是那幾個丫頭的叫聲。後來沒過多久,就看見小桂子公公領着人來了,說要守好屍體。"
"二門的門房當時在哪裏?"孫丹輕聲問道,衆人咽一口唾沫,幾下一蠕動,将一個男子露出來。
"奴...奴才..."門房支吾着說不出話來,跪在他周圍的人不斷給他使眼色,讓他老實說出來算了。
門房顫着聲音道:"奴才當時在耳房裏烤火。"
"我記得門房看守,我定了新規矩,一天六班輪流,每班不過半個時辰,更何況府裏還發了火爐,立了黑炭的分列。"孫丹擡手撐額,盯着門房緩緩道:"是我對你們不好?到了現在,還要诳騙我。"
門房聞言竟小聲啜泣起來,哽咽道:"王妃最是憐恤下人,是奴才自己混賬,奴才當時和小翠在耳房裏行茍且之事,王妃饒了小的吧!饒了小的吧。"門房不停的磕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想來別的府裏的門房凍不死,咱們府裏也不用例外了,叫人把火爐和炭例都撤了,以後門房還是老樣子。"孫丹對着管事說道,門房眼神空洞的跪在那裏,不用想也知道過會兒會被其他人排擠成什麽樣了。沒等那個門房反應過來,孫丹又補充:"還有那個小翠,給我賣到軍營裏去。"
衆人渾身一寒,小翠的下場可想而知。但大家也都知道王妃最讨厭這種事,所以不敢求情。
一番沉寂過後,忽然有一名同為三門外的小厮叫道:"王妃,奴才想到了!"這一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奴才記得,東面角門那裏,還有一個小厮,叫樸榮。他,他好像沒死。"
"人在哪裏?"孫丹緊接着問。
"這...這個,奴才不知。"小厮小聲回答。
"小桂子,帶人去找找。"孫丹道,"剩下人的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有有有!奴才還曾看見有人拿着盒子往那邊去了,那人披着披風,戴着兜帽,看不清張相,但奴才可以肯定,是個女的。"因為害怕王妃治罪,那人連自己起來撒尿時迷迷糊糊看見的東西也說了出來。
"奴才也看見了,好像是綢緞做的披風,必然是個大丫鬟什麽的。"另一人也想了起來,馬上補充道。
綢緞做的披風?孫丹眯眼,那範圍可就縮小很多了。對春夏說道:"去清點一下有綢緞做的披風的丫鬟們,動作要快,走了這麽遠,上面應該落了不少雪,綢緞不能烘烤,應該還是潤的。"
"至于你們。"孫丹環視大廳一周,"暫時都先關進柴房,有罪的再論,無罪的..."
"都滾出去。"孫丹話音未落,端王便大步走進來,一摔眼喝道。衆人又驚又懼,身子一縮,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問的怎麽樣了?"端王坐在孫丹旁邊,偏頭問道。
"問出來不少,現在最有可能的是府裏的某個大丫鬟和同在角門那邊的一個小厮,丫鬟應該很快就能找着,但是那個小厮跑了出去,找到他可能要費些時候。"孫丹道。
端王沉吟半晌又問:"那個**是什麽知道了嗎?"孫丹搖頭,道:"仵作說要運回衙門再查查看,不過他倒是說過,屍體的內髒都被融化了,想來應該是很烈的毒。"
端王用手摩擦着椅子上的把手,道:"不過是一幫苦力,要毒死他們何必用這種**,怕是做了替死鬼。"
"王爺說得有理,可具體背後是誰在指使,目的又是什麽還是要找到那兩個人才能知道。我最擔心的是,這毒是怎麽傳進來的,聽過那些證詞,這毒可是從二門裏去的三門。"孫丹回道。
揉揉眉心,端王疲憊的說道:"這些都再說吧,你吩咐外面的門房,以後肖...肖俊英來了,只管給我打出去。"
82、蛛絲馬跡
82、蛛絲馬跡
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端王沒說,孫丹也沒問,兩人靜靜坐着,等待搜查的結果。
另一邊的楊若薇卻坐立不安,雖然孫丹沒有吩咐,但春夏還是知趣的從芸官和宋曉開始搜起,這兩人位分不高,同住一個院子,她們的前面便是楊若薇的院子,所以搜查的聲音輕易就傳到了她房裏。
不耐煩的打發小丫頭去看看怎麽回事兒,小丫頭還算伶俐,回來便将打聽到的事情經過詳細的的說了一遍,楊若薇還沒什麽,一旁的青梅卻吓得白了臉,什麽東面角門、糕點殘渣,她磕着牙齒道:
"主...主子..."
楊若薇回過頭看她,青梅想開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腮幫子不斷地泛着酸水,一時動不了。楊若薇皺眉,她的這個丫鬟平時穩重的很,不然自己也不會把試藥這種事情交給她辦。
等等...試藥...毒藥...難道?!楊若薇瞪大了眼睛。
"不會的,不是說是助情藥嗎?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難道他們的本意就是要毒死王爺!"楊若薇低頭,擰着手帕自言自語道。
但她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這個念頭同時也勾起了楊若薇內心無盡的恐懼,她只是愛炫耀,做事喜歡順自己的心意而不考慮後果,她并不蠢,她知道這是真的。
"主子,你怎麽了。"黃梅看楊若薇慘白了臉,鬓角流着豆大的汗珠,有些擔心的問道。
楊若薇沒有理會黃梅,她看向青梅,道:"你說,我要是沒讓你先給他們吃,會怎麽樣?"
與楊若薇不同,青梅是王府的家生子,從小就在王府裏長大,她深知這位鐵血王爺的手段,所以對着端王,她只有無盡的恐懼,一想到端王發現自己就是投毒的那個人...不,她不敢再深想,只是面若死灰。
楊若薇的臉色和她也差不多,可她不是怕,而是悔。她對端王,是懷着深深愛戀的,除了教導床事的宮女宋曉,她是陪伴端王最久的人。她在後怕,若是自己親手為端王喂下毒藥,看着端王痛苦的在自己面前七竅流血時,自己那時會是怎樣的痛心和後悔,怕是恨不得和他一起死了才好吧。
主仆兩人很快就被打斷了沉思,春夏帶着太監和侍衛一行人進來了。
"楊側妃,具體的情況您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奴婢這就先得罪了。"春夏先行禮告罪,接着一點頭,身後的太監侍衛們動作麻利的分散搜尋起來。
楊若薇的心在假設自己毒死端王後,奇異的平靜下來,她轉頭看着搜尋的太監和侍衛,他們雖然搜的很快,但東西一樣沒有弄亂。看了一會兒,她又将目光對準門口,那個垂手站的恭敬的婢女,她好像是王妃最得用的大丫鬟之一。
"王爺現在在哪裏?"楊若薇問道。春夏一愣,擡眼一看,發現她正看着自己,于是福身道:"回楊側妃,王爺現在在正院的廳裏。"
你問我便答,不多一句,不少一句。楊若薇一笑,這個丫鬟的确聰明,一般人聽了自己這句話都會以王爺正生氣這種話來反駁自己,她卻只是如實回答。
不過,這樣也好。楊若薇垂下眼,王妃自己就是個有本事,如今連身邊的奴才也被訓練的這樣知進退,這樣的人,才有資格做王妃吧。她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和王妃進行了比較,若是這次的毒到了王妃手上,她會怎麽樣?
一聲苦笑,像自己這樣只考慮自己喜好,恣意妄為的人,陪在王爺身邊,好像只會被利用。
可是,楊若薇握拳,她還是不甘心,她想站在那個男人身邊啊!
"春夏姑娘。"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太監,他的手裏抱着一件菱形花紋的青色披風,上面點着顏色比周圍深一些的斑點,這是落雪融化後潤濕的印記。
"這是在哪裏找到的?"春夏伸手一摸,潤潤的。
"在正屋外間找到的。"小太監答。
能夠住在外間,并穿綢緞的披風的,就只有大丫鬟了,可依楊若薇的份例,一共是有四個大丫鬟。
春夏側身問道:"這件披風是哪位姑娘的?"
沒有人回話,搜東西的太監和侍衛也停了下來,雖然沒人說話,但一致看向青梅的眼神,也已經沒有說話的必要了。
青梅在幾十雙目光下,渾身顫抖着,突然雙眼一翻,竟然暈了過去。
"你們倆把她擡去柴房裏看好。"春夏吩咐一旁的兩個小太監道,力氣更大侍衛只是跟來以防有高武力的釘子的,進內院就算了,這些黃花閨女還是別碰的好。
喽啰解決了,主子還是要問一問的,春夏目送青梅被擡下去後,躬身對楊若薇又道:"不知楊側妃可否移步,去正院一趟。"
低頭的春夏只聽見一聲嘆息,接着楊若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去叫王妃過來一趟吧。"
春夏心裏稀奇,楊若薇竟然會叫主子王妃,平常她都是直呼主子名諱的。可是口頭改了又怎麽樣,讓主子來見她?想的好!
春夏不動,其他的人自然也不動,一個個眼觀鼻口觀心的站着,他們都知道,精明如春夏姑娘,碰上對王妃不尊敬的人就倔的厲害。
"要是她不來,就別想我開口。"楊若薇頭一揚,還是往日的飛揚跋扈。
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眉頭,春夏道:"那就煩請楊側妃稍等片刻。"轉身出去時,她朝一旁的侍衛使了個顏色,看着點兒!
楊若薇攥緊還藏在袖子裏手的紙包,踢一腳已經被一番變化吓傻的黃梅,"去把庫房那件大紅織金的衣服給我拿來。"
一時又是換衣,又是梳妝,穿戴整齊了坐在炕上,看着被積雪映白的窗戶發呆。
很快,院子裏就是走路和衣服摩擦的聲音,大門應聲而開,楊若薇去看,孫丹一身紅色常服,外面罩着白狐裘,紅白相稱,加上她不施粉黛卻格外精致的眉眼,整個人鉛華佛禦,時間獨一無二。
"你來了。"
83、殁
83、殁
孫丹瞥了她一眼,春夏幫孫丹把狐裘脫下來,躬身退出,順便将房門掩上。
手裏握着溫暖的手爐,孫丹一步步走過去,不緊不慢,不慌不躁。她在楊若薇旁邊的位置坐下,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小桌。
楊若薇轉過身,從旁邊的小格子裏拿出一盒茶葉,又将燒在爐子上的小燒壺拿下來。皓腕翻轉,一杯清香宜人的熱茶便泡好了。
兩人看着杯子裏的茶葉浮浮沉沉,飄起的白煙袅袅婷婷,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嫁給王爺已經有九年了。"到底還是楊若薇先開口,她的目光也從茶杯移向了孫丹。她自十三歲嫁給端王,如今已經過去了九年了。等她這句話出口,她也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陪了她這麽久了。
眼前這個女人呢?嫁過來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可就在這一年裏,王爺為她,破了多少例,費了多少心,不僅不計較她那卑鄙難看的娘家,而且允許她參與奪嫡的大計。
更不論,自她起,王爺已經有多久沒來過後院,自己又有多久,沒見到王爺了。
"這身衣服不錯。"孫丹并不想和她争論當老婆的資歷,時間的長久,也許可以用來衡量感情這種東西的深淺,但并不可以永來說明感情的有無。
不過,楊若薇的這身衣服...孫丹低頭,楊斌今天可以撕衣服玩了。
"是啊,我連做夢都想穿着一身真正的紅服,站在他身邊。"楊若薇的嘴角翹起,仿佛又幻想到了那個畫面。
雖然孫丹的耐性還算不錯,但任誰被坐在自己旁邊的女人YY自己的老公,都會覺得煩躁吧。
"你要說什麽,快點兒說,我沒時間再聽一遍你和王爺之間的故事,"孫丹的口氣有些不好了。
楊若薇仿佛沒有察覺一樣,說道:"那次在亭子裏,我說的那些故事,你也應該知道都是誇大了的吧,王爺肯定告訴你了,他怎麽舍得你誤會。"
說不停,孫丹就只好沉默了,看來今天不讓這個話痨一吐為快,他是別想知道有用的東西了。
"他對我所有的包容,不過因為我是他的所有物罷了。"楊若薇繼續說道,"這麽久這麽久,他都從沒有吻過我,只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不關心我為他戴了什麽樣的頭飾,穿了什麽樣的衣服...這些,他都不在意,他從沒有為誰停留過,多看誰一眼。以前,我還安慰自給,沒關系,王爺對其他女人也是這樣地。可是,你來了以後,就不一樣了。"楊若薇擡頭與孫丹對視。
"有你在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在找你、追随你,你做的不好,他會皺眉,做的好,他會抿一下嘴。"楊若薇笑道,"她看着你,我就看着他。"
"我是那麽愛他。"楊若薇掩面泣道,孫丹覺得這樣子的她,還不如那個又沒腦子又嚣張的模樣順眼,以她的性格,這樣太可憐也太卑微。
最重要的是,讓孫丹覺得很不爽,這口氣,這內容,說的好像她是個第三者插足一樣,按名分,那是他的老公好嗎?總是以愛啊愛的名義說這些東西,自我感覺不要太好!
"可惜了,我才是。"孫丹冷笑道,她也被說出了火氣。因為想起了上輩子,也是一個女人坐在她家裏哭着,以真愛的說法,讓她失去了父親。
所謂的愛,就這麽了不起嗎?即使不和道德,即使傷害更多的人,只要以愛的名義,就可以冠冕堂皇的抹殺別人的一切?
別搞笑了!
從沒有見過孫丹生氣的模樣,楊若薇也蒙了,随即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你也愛上了王爺,哈哈哈哈。"
笑的癫狂的楊若薇,猛地端起茶盞,一口氣飲了幹淨,眼神迷離的看着手裏的茶杯,忽然用力丢出去,尖叫着:"我不甘心!"
"主子,你沒事吧?"守在門外的春夏被這一丢吓了一跳,趕緊叩門詢問。
"沒事。"孫丹回道,偏首看向楊若薇,她此刻眼裏盡是血絲,眼淚滴在衣料上,發出"啪"的聲音。
孫丹起身,覺得楊若薇這幅魔怔的樣子,今天應該是問不出什麽來了。
不料剛踏出一步,手便被楊若薇緊緊的攥住了,鋒利的指甲在手腕上掐出一條粉紅色的月牙痕。
"你不能走!"楊若薇吼道,吼完以後又覺得自己這樣不好,緩了緩,道:"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東西。"
"說吧。"
"你們猜到了太子吧。其實這一切,都是楊家做的,他們讓肖小侯爺把藥帶進來,交給香雪..."楊若薇想了想,補充道:"她是我們安插的一個釘子,不過一直沒受重視。"
接着道:"讓後又讓香雪把要給了我,還騙我說只是助情一類的東西,還好我想着,王爺要是被這個掏空了身子出征就不好了,于是才讓青梅找兩個小厮試試,沒想到...後面你也知道了。"
肖俊英?這個掃把男人,田嬷嬷不喜歡,端王也對他有意見,這一下,自己也讨厭他了。何止不讓他進門,剛剛應該叉他出去的!
"放過楊家吧。"楊若薇輕聲道。
"還是讓王爺來定奪吧。"自己差點被害了沒命,怎麽會放過兇手。不過考慮到楊若薇坦白從寬,孫丹還是含糊了一下。
因為急着把事情再告訴端王,孫丹提裙便走,隐約只聽見楊若薇說了一句"...愛他。"
走的匆忙的孫丹沒有回頭,楊若薇坐在腳踏上,低着頭,已經沒了生氣。
才走出楊若薇的院子,便聽見哀嚎聲從身後響起,孫丹停住腳,朝後轉身,一個小太監正趕上來,道:"王妃,楊側妃,她...剛剛殁了。"
孫丹心裏不舒服,沉默了良久才道:"好好收斂葬了吧。"轉身欲走,背着小太監又道:"把她的衣服換下來,側妃入殓,不得着大紅。"她的确可憐她,但她的堅持不會變,屬于她的東西,她一定會守護好。
84、流面
84、流面
孫丹回到正院時,端王正和明和說着什麽,看見她進來,便道:"剩下的那個小厮已經找到了。"明和點頭,正準備跟着解釋。
孫丹插道:"事情的經過,剛剛楊若薇都說了,我已經知道這些事背後的那些經絡了。"
徑直坐在端王身邊,把楊若薇說的通通複述了一遍,等聽孫丹把話說完了,端王的臉已經由白到紅,由紅到青,由青變紫,轉了一個輪回。
就算不是**,而是春l藥,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要被女人給上了?
"她倒是死的快。"端王冷聲道,要是她不早點死,你肯定是讓她生不如死,孫丹默默在心裏腹诽着。
"明和,你再帶人去找找,把剩下的藥粉給本王找出來,楊家既然要自尋死路,本王就成全他們。"端王想了想,還是覺得就這樣掀過去的話,那他未免也太憋屈了,于是端王決定,要把茍延殘喘的楊家拿來出氣。
"是。"明和乖乖退了下去,在這當口,誰也不敢觸端王的黴頭。
明和一走,孫丹皺眉問:"那肖小侯爺到底怎麽回事兒?"
"我也正想說他呢,等明和把東西找着了,讓他和楊家一期發配流放。"端王眯眼,"謀害皇嗣這個罪名,足以摘掉他侯爺的光環了。"
"田嬷嬷還和我說過他和劉貴妃的一些往事。"孫丹道,"果真是個人渣。"
"可不止如此,我看他恐怕也早有來的意思了,今日他拿出來的東西,可不是一朝一夕算得出來的。"端王冷笑。
"王爺說的是什麽?"孫丹好奇問道。
端王偏頭道:"不知根的東西,竟然想着從糧草裏摳出銀子來。"
孫丹聽了訝異道:"這會兒子兩國交戰,急得厲害,他怎麽還想着這個?"
"人心不足蛇吞象,還能怎麽的,沒點兒眼力見識,只想着自己的蠅頭小利,就是這些東西拖垮了大臻。"一瞬間被憤青附體的端王,用力一拍椅子,氣地不輕。
還想說什麽的孫丹,話還未出口,明和敲門進來了。孫丹閉口坐好,她也想開眼看看那神奇的粉末,這種玩意兒,上輩子可沒有。
明和苦着臉進來,行禮道:"回王爺,這院子裏都找遍了,沒找到藥粉一類的東西。"
剛剛臉色才好一點的端王,這下臉更難看了,盯着明和不說話,一旁的孫丹只覺得端王當真是杯具,連最後一點撒氣的尾巴都沒抓住。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楊若薇,問道:"楊側妃呢?說不定藏在身上。"
不說還好,孫丹一提到楊若薇,明和臉色大變,端王和孫丹對視一眼,端王不奈道:"快說。"
明河舔了一下嘴巴,道:"楊側妃,已...已經只剩頭和腳了。"
"什麽?"孫丹有些莫名奇妙,根本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轉頭看端王,端王也是一臉茫然。
"說清楚。"端王喝道。
明和被叫的一跳,道:"奴...奴才去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沒人了,奴才原以為是他們見主子死了,嫌晦氣。可是一進去,東西散落的到處都是,還有不少碎片,再...再仔細一看,就只看見腳踏上,只有楊側妃的腦袋躺在那裏,下面全是肉糜,再就是兩條腿,大夥兒都吓得不清,只敢翻了一下其他的屋子。"
肉糜、融化?孫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