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回合,麗妃勝! (6)
間。
"再按重一點兒。"已經好幾天沒有正經睡過一次覺的淑妃,松懈下來後,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剛巧手裏有一個會按摩地小宮女,于是用過膳後,躺在小榻上,享受起來。
正按着時,貼身的大宮女落月走了進來,輕聲緩步的在淑妃身邊蹲下。
"什麽事啊?"淑妃閉着眼睛問道。
落月朝正在為淑妃按摩的小宮女看了一眼,小宮女會意,馬上退了出去。淑妃順勢張開眼睛,道:"到底怎麽了?"
"娘娘,剛剛黃鐘殿來人了,說是今日輪到娘娘您去侍疾了。"落月行禮禀告。
"本宮自個兒也不舒爽,你去說一聲,今日就不去了。"淑妃聞言,覺得不是什麽大事,随意回答了。
"可是,自皇上回宮以來,娘娘還未去過一次,這樣會不會不好?"落月想了想又道。
淑妃看了她一眼,順勢又躺了下來,道:"本宮哪有那時間,就是待會兒,還有安插過去的那幾個人要來彙報呢。"
本來張嘴還想說什麽的落月,看淑妃都已經閉上了眼睛,只能咬咬唇退了出去。
接到太監回信的皇後,伸手摸了一把旁邊綠碧玺為底,白玉為體的小巧麻将,偏首沖着身後的老嬷嬷,說道:"這倒是極其精巧,難為老四家的了。"
皇後身邊的老嬷嬷,聽見皇後的問話,長至眼角的眉毛一抖,睜開了半閉的眼睛,望一眼麻将後笑道:"老奴聽娘娘說了以後,也是手饞的很,只是現在不得玩啊。"皇帝生病,**一切娛樂項目都是禁止的。
"你站着都能睡打鼾了,還饞這個?"皇後笑罵道,眼角滿是細紋,又指着她道:"也過不了幾日,太醫說就是這幾天,皇上應該會醒過來,到時候本宮一定贏了你的老本。"
"奴才有什麽不是皇後娘娘的,再說,這輸贏可不好說啊。"老嬷嬷回道,兩主仆相視一笑。
皇後将麻将盒蓋好,對站在那兒等着的報信小太監說道:"你去傳話給麗妃,就說讓她去照顧皇上。"
小太監應下來,頗為疑惑的離開了,這麗妃娘娘不是昨兒才侍疾?
"這可不是皇後娘娘的作風。"老嬷嬷開口道。
皇後彎唇一笑,道:"老了啊,也要開始打算打算了。"
老嬷嬷搖頭:"娘娘何必..."
"我生不出孩子,可我必須是太後,溫嫔和瑞王成不了事,我也不怪她,哪個母親又希望自己的兒子卷進去。現在這幾個皇子裏,就只餘太子和老四了。"皇後邊說邊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
"可奴才聽說,前些日子裏,麒王殿下好像在拉攏人?"嬷嬷接口道。
"和她那個媽一樣,跳梁小醜罷了。"皇後回答說。"德妃心思那麽重,怕是早就想做太後想瘋了。唯有老四,自己人不錯,媳婦也好,麗妃又是個和氣好說話的。"
"端王妃聰明是有,可她與劉貴妃一家,就連當年的田嬷嬷,都在她身邊。謀略才智,都不輸給男子,以後入住主殿,怕是娘娘的太後不好做啊。"老嬷嬷又說。
"她就是靠着入了劉家的門,才參倒了賀王,本身又沒什麽損失,這麽好的買賣,是我,我也會做。我不介意劉家不劉家,劉貴妃我也不恨,一個可憐女人而已。我要動手,那個田嬷嬷還能跑出去?"皇後把玩着手裏的茶杯,"就是要她聰明,我做太後,不過是不想張家倒下去,又不和她争權柄,所以沒什麽沖突,她若聰明,必然明白這一點,咱倆會處的分外和諧也未可知啊。"
聽完這一席話的老嬷嬷,沉默許久才開口:"娘娘不愛那些東西,不然這宮裏,哪有那些跳蚤蹦達。若是娘娘有個孩子..."
"有孩子也活不下來,本宮防得了**,防不了皇上,尤其是母家勢微。"皇後平靜的說着,她的枕邊人,可不是個好父親。
"奴才多嘴!"老嬷嬷慌忙告罪,皇後擺擺手,示意無事,她才接着說道:"那可要支會端王妃一聲?"
"本宮并不打算告訴她,能不能成功,看的是端王的本事,本宮不過行個方便。就算是太子繼位,本宮也自有思量。"皇後眼神深不可測。
"娘娘自是算無遺策。"
"德妃那個家夥,當年主持了奪權一事,雖說本宮是有意放手。但她如此急不可耐,如今本宮出手,她也怪不得。"皇後冷笑道。
"可有老奴能做的?"老嬷嬷挪動了一下臀部,激動道,在這一方面的熱情,她和田嬷嬷如出一轍。
"她不是想拿皇上栽贓淑妃嗎?咱們就幫這個忙。"皇後看着嬷嬷笑道,若是德妃在,肯定吓破一身的膽子,她還在計劃中的事情,皇後卻已經知曉。
伸手招來老嬷嬷,一陣耳語,老嬷嬷聽的連連點頭,保證道:"這種事,娘娘還不放心?奴才最拿手了!"每個老嬷嬷都是多才多藝的同時,又始終專一一樣手段幾十年。
昏迷的皇帝無人理會,個人有個人的心思,就這樣,宮裏的日子又翻過一夜。
淑妃的中午覺睡的很不安穩,心頭老慌,她只當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罷了,晚上吩咐宮女點上安神的香丸後,終于沉沉睡去。
59、悲催的皇帝
59、悲催的皇帝
**最強者的出手,不動聲色。皇帝有五個兒子在京,加上排得上號的妃嫔,每人輪流侍疾,就算只負責半日,也是兩三天才能輪到一次,對于有意表現的人,時間自然不夠,但也有人根本不去,例如淑妃...以及德妃。
淑妃是忙于弄權,德妃則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對上了皇後,她的所有親信和宮人,最近不論幹什麽都異常艱難,傳膳、報損、領分例,都遇到了大阻力。順風順水慣的德妃,又氣又難堪,心裏以為是淑妃得了權示威,于是暗地裏又給淑妃使絆子,淑妃自然不甘示弱,兩人正式撕開了臉。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倆在皇後的攪和下,根本沒法好好侍疾,所以她們的份額就落在了麗妃頭上。端王和孫丹都不太放心這個粗神經的母妃,只能每逢麗妃侍疾,就進宮一塊兒服侍。
"母妃,你先休息一下吧。"孫丹接過麗妃手裏的濕布巾。麗妃年紀也不小了,今天又是她連續第三天侍疾了,不免有些疲憊,她臉上的妝早就卸了,顯出歲月的痕跡,衣服頭發也盡量以舒服為主。
"那我去坐一會兒。"麗妃也不矯情,孫丹便扶着她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端王解開皇帝的衣襟,用溫熱的布巾仔細擦拭着身子,孫丹走過來,幫老皇帝活動手腳,防止卧床太久,到時醒過來後手腳不聽使喚。
整個房間靜寂無聲,當真只過了一會兒,麗妃就又走了過來,孫丹看她那幅搖搖欲墜的樣子,以及看向皇帝時眼睛裏的擔憂,有心讓她去休息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當很久以後,老皇帝駕崩之後,麗妃不見任何悲戚的和孫丹讨論她要住哪個宮殿時,孫丹忍不住問起了這回事,哪知麗妃一臉鄙視的看着她,随意地說道:"誰擔心他啊,我只擔心他死早了,釋兒登皇位的把握還不大。"
......
不知過了多久,老皇帝悠悠轉醒,看到的就是這兒子兒媳和小老婆環繞的場景,心裏寬慰異常。
"父皇,你醒了!"最先發現皇帝醒過來的是端王,他眼含一泡熱淚,表現了對父親生病的擔憂,以及他男子漢不落淚的堅強;同時,那壓抑的一句「父皇」,體現了他看見皇帝清醒的驚喜以及顧慮皇帝大病初愈的虛弱,不敢大聲。聽到端王聲音的麗妃眼圈一紅,深情的和皇帝對望一眼後,伏在被子上嗚咽起來。
我...我...我是不是也要做點兒什麽?孫丹茫然=_=。
皇帝醒過來了。
傳信的小太監跑遍整個皇宮,宣布這個好消息。
正在小憩的皇後,醒後聽了一笑,問道:"是誰在跟前伺候着?"
"是麗妃娘娘,端王殿下和王妃。"小太監回答。
"很好。"皇後說完就站起來,"替本宮更衣。"
如此不過半個時辰,人就都到齊了。彼時的皇帝正喝着麗妃親手喂過來的補湯,端王和孫丹站在一旁。
"奴才給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德妃娘娘、淑妃娘娘、溫嫔娘娘、僖嫔娘娘請安。"門外傳來小太監一連串的請安聲。
殿門應聲而開,皇後當先大步走了進來,焦急的走至床邊,握住老皇帝的手問道:"皇上,你感覺怎麽樣?"
皇帝剛準備開口安慰一番,不甘落後的淑妃和德妃趕緊擠過來,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皇上,您擔心死臣妾了。"
"您昏迷的日子裏,太子也很愧疚,都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皇上..."
本就剛醒不久的皇帝,被這麽一咋呼,心裏煩躁起來,皺起了眉頭,以察言觀色為生活的兩位妃子見狀,馬上消聲。
"皇上才醒,疲乏的很,又已經用過了補湯和藥汁,現下多休息才是,"皇後柔聲道,"都退下吧,用了晚膳的時候,再過來瞧。"
衆人依言退下,皇後幫皇帝捏好被角,也輕聲退走。等殿門合上後,皇帝的眼睛卻睜開了,他伸手按下床邊的一個按鈕,不遠處挂有「萬裏江山」的卷軸向內翻啓,一名藍袍人一躍而下,在皇帝床前無聲跪下。
皇帝滿意的點頭,這是他從他的父皇那裏繼承過來的藍軍,無人知曉且只忠于自己。
"朕病了多少日子了?"
"二十三日。"
已經快一個月了啊,皇帝暗嘆一口氣,又問:"太醫們怎麽說?"
"所有太醫會診後,都說是誤食。"
皇帝皺眉,想到了太子敬奉的那份鹿肉,"太子這段時間如何?"
"面上挺內疚的,不過拉了幾個端王系的官員下馬。"藍軍不同別人,有諸多顧忌,他們只要說實話就行,自然語言刻薄辛辣。
皇帝聞言,沉默下來,想到自己清醒時,端王的樣子,問道:"那端王呢?"
"端王爺一直精心侍奉。"那名藍軍說完停了下來,又補充說:"淑妃娘娘奪了吳嫔的妃印,一直忙于掌權,聖上跟前未有一次照料,德妃娘娘前些日子還來,後來也不來了。所以由麗妃娘娘代為照料,端王及王妃每回都會來幫襯。"
"難為他們了。"皇帝既失落又安慰,雖然其他老婆孩子不中用,但好歹還有兩個真心人。
"你去吧。"皇帝閉上眼道,這一會兒的對話和情感起伏,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氣。
藍袍人悄無聲息的退走,房間又恢複了原狀,留下皇帝均勻的呼吸。
熟睡的皇帝不知道,現實對他的打擊遠遠沒有結束。
因為晚膳時,約好去見皇帝,所以端王和孫丹并沒有出宮回府,而是去了麗妃的熹妍宮。
童嬷嬷早預備好了熱水和飯菜,幾人洗過手臉,又用過飯後,坐在一塊兒喝茶消食。
"你們倆也辛苦了,回頭我去告訴皇後娘娘,讓她把你們倆侍疾的日子往後調一下,好讓你們好好休息。"麗妃道。
"母妃,今日父皇醒過來就是看見了咱們。這不是剛巧留了好印象?你要是一調換,豈不浪費。"孫丹接口道:"再說,王爺和我都還年輕,熬一熬沒什麽,那憔悴的樣子,父皇看着憐惜還來不及呢!倒是母妃您,要好好休息養養身子才是。"
麗妃聽後也覺得有道理,也就不争辯,拉着童嬷嬷開始拟單子,準備給兒子兒媳再盤一些好東西出去。端王和孫丹無奈,只能陪着。
晃眼到了晚膳時,幾人準備去皇上那裏看看,一個傳信太監飛奔進來,撲倒在麗妃腳邊,喘着粗氣道:"不...不好了...皇上...皇上又病發了,皇後娘娘叫人過去呢。"
三人震驚,"幾個時辰前還好好的,怎麽這會兒子又不好了?你說清楚?"端王散着殺氣問道。
"奴才不知啊!只是皇後娘娘讓奴才們傳話。"被端王一逼,傳信太監跪在那裏直哆嗦。
眼看問不出來什麽,深知皇後為人的端王和麗妃,對視一眼,慌忙往黃鐘殿趕去。
60、事實是:
60、事實是:
三人步履匆匆的趕到黃鐘殿,但還未進門,就已經聽見了老皇帝咳的都快喘不上氣來,端王和孫丹對視一眼,跟在麗妃後面,安靜的進殿。
"麗妃來了,人還沒齊,你先一邊坐着吧。"皇後坐在首座上,眼圈紅紅的,而另一旁則是比麗妃早到的德妃和太子。
這種時候自然要安靜聽話為上策,只是還未等麗妃坐下,淑妃帶着麒王又進來了,幾人只能互相見禮。
皇帝上午蘇醒時,麒王因為在宮外,所以收到消息比較遲,待他動身後,皇後又下令不能打擾皇上,所以也去了輕裾宮,等着晚上再來表現父慈子孝的好戲。
"皇上怎麽樣了?"淑妃一邊詢問皇後一邊用手絹擦着眼角,那副深情的模樣,看的孫丹只能嘆一句:忒能裝了。
"快收了淚吧,皇上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皇後淡淡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就一起去看看皇上吧。"
"是。"衆人答。
等等...孫丹覺得有什麽漏掉了=_=。...還有裕王和僖嫔,瑞王和溫嫔呢?皇後娘娘您就這樣略過他們真的好嗎?!
內殿燈火通明,無數的太醫穿梭其中,或不住搖頭,或冥思苦想,直到小太監高聲通報,方才察覺皇後帶人進來了,慌忙行禮。
"快起來吧,院正何在。"皇後徑直走到龍床邊察看。
"奴才祝白術在。"一個身穿一品蟒服的老人走出來。
皇後看皇帝的情況并未轉好,皺眉問道:"都看了這麽些時候了,祝院正可有結果?"
祝白術聞言,腿一軟就跪了下去。皇後一看,危險的眯起鳳眼,沉聲道:"本宮讓你說話,沒叫你跪下,若是耳朵不好,還要它做什麽。"
被皇後濃厚黑暗氣息吓傻的祝白術捂着耳朵趴好,屁gu撅的老高,卻沒人敢笑,"奴才...奴才醫術有限,只...只知道,皇上缺血過多,具體如何...不...不得而知。"祝白術說到最後也沒了聲,這簡直是他從醫幾十載以來的天大侮辱,就是自己想來也羞愧異常。
"你不知道?"皇後望着他冷笑,擡眼看向衆太醫,道:"你們還有誰知道。"
鴉雀無聲。
"很好,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屍位素餐的蠢貨!"皇後怒喝,太醫們吓的統一鼻頭貼地,放眼滿是高舉的屁gu。
老大威武!孫丹看的眼冒金光,這還是手裏沒權的皇後啊,怪不得皇帝防着她又放不下,這麽個聰明大老婆哪裏找去!
可惜,遇見了一個人渣......
"來人,把他們通通拖出去!"皇後沒說拖出去怎麽樣,但人都是會腦補的,于是一片哀嚎和求饒聲。
孫丹轉頭向端王,餘光一掃,卻看見旁邊的德妃面色平靜,于是用手指戳了端王一下,可當端王依言看過去時,德妃是滿臉擔心和不忍。擦,又一個影後!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正在禦醫們和侍衛拉拉扯扯時,一名看起來頗為年輕的太醫沖出重圍拜倒在皇後面前。
"奴才認為,皇上不是病,而是小人暗算,是巫蠱之術。"年輕太醫也不敢擡頭,一股腦的把話說了出來。
"胡說八道!"
"你說什麽?"
關鍵時刻,皇帝竟然清醒過來,并出口詢問,而聽到聲音的皇後,趕緊回頭去看。皇帝朝皇後一笑,剛剛的事,他都有些印象,知道皇後是擔心自己。皇後見皇帝沖她一笑,面色微微激動。
"皇上可別信這些,您是真龍天子,那些髒東西怎麽能近身,都是這些庸醫,治不好您的病,就拿這些鬼神說事。"皇後見皇帝聽了有些意動,勸說道。
跪好的太醫內流滿面,我們是全國選拔的頂尖國手啊,怎麽在皇後娘娘嘴裏就成了庸醫。
"朕自覺這病蹊跷,怕是真有也不一定,還是查查吧。"皇帝道。
皇後心裏一句:搞定。臉上卻是一副為難樣子。皇帝接着道:"這件事就有皇後來主持吧,你做事我放心。"
皇後紅着眼眶重重點頭,德妃一臉溫柔變成了吃翔...
"皇上放心,只妾身瞧您全是汗,還是換了裏衣和被褥,好好休息才是。"皇後笑道。
------我分------
皇後出擊,可謂快、狠、準之典範。牽涉甚廣的搜宮手法,在她的手裏,卻是絕對的出其不意,不給任何人轉移罪證的機會。
于是,淑妃百分百中招,搜宮的太監和嬷嬷在輕裾宮翻出了一個小紙人,上面用紅朱砂寫了皇帝的生辰八字,并繞有一縷發絲。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宋明也趕過來,接過呈上來的小紙人,看了一眼,道:"咱家照顧皇上這麽多年,就是皇上的一片指甲蓋也認不錯,這上面正是皇上的頭發。"
說完,看向早就吓傻了的淑妃,如今她也不再是寵妃,他再不用奉承她,譏笑着翻動紅豔的嘴皮,吐出一個字:"封!"
輕裾宮所有宮門随着這一聲令合上,至于還有沒有再打開的一天,就沒人知道了。因為後l宮有一項罪名,能讓人永世不得翻身,那就是:巫蠱。以天自命的皇帝對于這方面永遠諱忌莫深,就算事後查出是冤枉的,薄情的天子也不可能再寵愛這個女人。
所以這一次,注定了淑妃的悲劇,皇後放行,德妃下手,兩大強人聯和,她根本沒有任何還擊之力,甚至在此前:毫不知情。
收到消息的德妃,自我陶醉一晚上,一切如她所料,一切盡在掌握。楊翩翩啊楊翩翩,你還以為你自己厲害着,還不是被我打落塵埃?
"賈太醫這回做的不錯,可不能虧待了他。"德妃對着大宮女說道。
"奴婢明白。"
此刻的賈太醫,卻在太醫院裏接受着衆人的感激。
"賈太醫年紀輕輕,不僅年紀輕輕就有一手好醫術,還見多識廣啊。"
"多虧賈太醫啊,不然昨天就被皇後娘娘給叉出去了。"
"對對對,多謝賈太醫啊!"
...
原來,最後挑明巫蠱的年輕太醫就是賈太醫,他是德妃的一枚暗釘,也是德妃對計劃如此自信的原因。
61、真相是:
61、真相是:
時間又回到皇帝中蠱當晚,待皇帝睡去過後,德妃和淑妃開市争奪起了照料權。
"臣妾前幾日一直身子不爽利,故而未能精心服侍皇上一場,還望皇後給臣妾這個機會。"淑妃行禮道,現在皇帝半醒不醒,正是最好忽悠的時候。
"淑妃既然身子不爽利,就好生養着,要是皇上好了,你又要倒下?這可就得不償失了。皇後娘娘,還是讓臣妾來吧。"兩人撕破了臉,也不再姐姐妹妹的叫來叫去了。
但今日,向來溫和好說話的皇後一反常态,拒絕了淑妃和德妃留下來照料的請求。
"麗妃照料皇上這些日子,手也熟了,況且,皇上就是在她侍疾時醒過來的,她自有大福氣,還是讓她來吧。本宮看你們倆臉色看起來都不好,還是都回去好生休息吧"皇後冷聲說道。
什麽叫「她自有大福氣」,難不成我們就是沒福氣的?皇帝那時候醒過來不過就是巧合,偏被皇後這樣說。更何況,麗妃連着幾日侍疾,臉色比她們還不如好不好!可惜,倆人任誰都不敢開口反駁,尤其是在皇後剛剛接過整頓厚宮的命令後。
淑妃表情沒藏住,德妃臉色還好,袖子裏的帕子也已經被絞成了好幾段。
"啓禀皇後娘娘,臣妾連着幾日服侍聖上,如今也是乏的厲害。"麗妃見淑妃的眼睛抽了筋似的往她看,再加上自己也卻是累,于是開口請辭,淑妃和德妃一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微笑,但很快,這個微笑就因為麗妃的下一句而凝固。
"不如就讓釋兒和他媳婦來伺候吧。"
我讓我兒子來,你們還好意思争?
我們是不好意思,但你以為只有你有兒子和兒媳嗎?德妃和淑妃對視一眼,多年默契瞬間暴表。
"快到宮門下鑰的時間了,麒王殿下還不回?"皇後完美截住話頭,"太子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早朝呢。"
德妃正準備說,太子就在宮裏十分方便,就被皇後堵了回來,相比照顧一個可能會醒的皇帝,顯然代理朝政獲得的自我膨脹感更讓人着迷,于是她微張的嘴唇又硬生生合了上去。
兩人讨了個沒趣,互相刺上兩句,橫上兩眼,也就跟着皇後一起出去了。
又待留守的太醫檢查一番,再去外殿休息以後,寝殿裏就只剩下了端王和孫丹,以及宋明領着的打雜小太監們。
侍疾說簡單也簡單,不過是看皇帝有沒有發燒嘔吐出冷汗,重活髒活都有奴才接手;但說不簡單也确實不簡單,整晚要好好注意皇帝動态,不能睡個好覺,畢竟症狀早發現才能好治療,萬一有了疏忽,那在這個沒有青黴素的時代,就是絕對的棘手了。
孫丹坐在腳踏上百無聊賴,就這麽看着這張老臉一個晚上?不不不,不行,孫丹猛搖頭,把目光移向一旁的端王,還是年輕帥哥養眼!
"要是累了就趴着睡一會吧。"端王察覺她的目光偏頭看過來,孫丹因為哈欠連天,眼睛裏霧蒙蒙的,加上用手揉了眼,所以又有些紅,整個人看起來甚惹憐愛。
"王爺不休息?要不我睡上半夜,王爺睡下半夜吧。"孫丹道。
"我不用了,以前在邛州時,好幾天不睡都是常事。"端王好笑的說道。
"那我就睡一會兒,你有事記得叫我。"孫丹迷糊說着,腦袋一碰到被角就合上了眼,她實在太困了。
端王見她寧願偏着頭睡,也要拿手扯着着自己衣服,輕舒口氣,覺得心裏一時特別舒暢,于是湊過去攬過孫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放在孫丹脖子旁,防止她睡落枕。看了一會兒她的睡顏,就轉頭去注意老皇帝的情況了。
然後,反差好大!端王體會到了剛剛孫丹的感覺...默默低下頭,還是親親老婆比較好看。
*-*-*-*-*****我分****-*-*-*-*
話說收到消息的德妃,得意洋洋。收到封宮和德妃得意消息的皇後,嗤笑一聲。
"她還以為她那拙劣的手法,能騙過誰呢。"皇後身邊的老嬷嬷朝天翻個白眼,橘子皮樣的老臉上滿滿卻是「看不起」三個字。
"都是嬷嬷的功勞。"皇後笑着奉承。
"這可受不住,娘娘折殺老奴了,不過順手的小事。"老嬷嬷慌答。
忽然,皇後臉色一正,像是想到了什麽,口氣嚴厲的問道:"曾嬷嬷,東西可都處理好了?"竟開口叫出了老嬷嬷的姓氏來。
"都燒光了,是老奴親自燒的。"曾嬷嬷的橘子臉也板了起來。
"那就好,別毀在了這種小事上。"皇後點頭,拿起手邊的茶盞。
德妃自以為是自己獨自成事,哪裏知道,皇後和曾嬷嬷才是出了大力氣的人
曾嬷嬷名為曾祥瑞,來歷早就不可獲知,待在皇後身邊十幾年,這些年來,皇後從青蔥少女到半老徐娘,她的一張橘皮老臉卻從未變過,詭異異常。
而這次之所以能讓皇帝深信自己中蠱,也全都靠她,是她私下交給皇後幾個小黑豆,正是縮水情況下的馬蟥,并囑咐讓皇後把這些東西偷偷藏在指甲裏,等接近皇帝後,再把小黑豆藏進皇帝的被子裏,這一指示,皇後再替皇帝捏被角時順利完成。
等皇帝下令清查後,再将被褥一起燒毀,這一指示,皇後以皇帝汗濕為由,換下被褥。至此,計劃最重要的一環完成。
就連皇帝中途清醒,也是皇後的手腳,她的衣服熏過厚重的熏香,只在衣袖內側,蘸了嗅鹽。在她當先去察看皇帝時,偷偷抹在了皇帝鼻下,更是假意大發脾氣,讓侍衛拉住不知情的太醫一行,等皇帝清醒太醫靠近時,嗅鹽的味道也早已經揮發。
如果僅僅如此,還不夠把只知道把小紙人放進淑妃寝宮的某德妃,智商、手段加隊友,遠遠甩開幾條街的話,請将視線轉向太醫院。
"賈太醫年紀輕輕,不僅年紀輕輕就有一手好醫術,還見多識廣啊。"
"多虧賈太醫啊,不然昨天就被皇後娘娘給叉出去了。"
"對對對,多謝賈太醫啊!"
正當大家叽叽喳喳的發表各自的感謝時,一位太醫話題一轉,說道:
"賈太醫年輕有為,膽識過人,如此看來,不定就是下一任的院正啊!"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院正是什麽?那是太醫能當到的最高品級官,位列一品,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當上的,例如現任的院正祝白術,就是知命之年才爬上這個位置。
衆人想到這裏,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喝茶看書的祝白術。
斜一眼聚在一起的太醫們,祝白術放下手裏的茶杯,眼睛卻沒離開醫術,說道:"醫術不錯。"
一句話說完,賈太醫就露出了笑來,又是一陣贊揚聲包圍了他。
祝白術擡頭看他,心理補充道:"醫術不錯,就是眼神不好使。"竟然投了德妃,要不是皇後娘娘有令,他有千百種方法弄醒皇帝,真當他這個院正是混上的?
合上手裏的醫書,那面關于馬蟥的結構線圖和介紹也随之合上。
62、邪魅小王爺的問話
62、邪魅小王爺的問話
因為老皇帝不過是失血過多,并不是什麽大病,所以很快就在太醫的枸杞紅棗攻勢下恢複了生機,已經能邊喝湯邊**小老婆了。
"這些日子如此精心照顧朕,辛苦你了。"老皇帝喝下一口湯,握住麗妃的手溫柔道。
"臣妾哪裏有辛苦,最辛苦的是皇後娘娘,為了查出這次巫蠱的罪魁禍首,已經連着好幾日沒有睡好了。"麗妃一手反握老皇帝,一手放下手裏的湯碗道,"也幸虧皇後娘娘如此盡心力,皇上才能好的這麽快。"
聽她這麽一說,老皇帝心裏也覺得,啓示這個比自己聰明的老婆還是挺不錯的。
"臣妾就沒有皇後娘娘的本事,若是要讓臣妾來查的話,皇上怕是還得躺些日子。"麗妃嘟起嘴,有些洩氣的說道。
老皇帝自然知道麗妃的孩子氣,也最是欣賞這份純真,所以哈哈哈的笑起來,說道:"要你來管理厚宮,你的本事就是把它變成游玩的地方!"
說完之後,自己又接着笑起來,直到麗妃一臉羞憤的盯着她,他才慢慢停下來。
"朕每回和你說說話,就開心不少。這陣子煩心事多,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痛快的笑過了。"老皇帝感慨道。
麗妃覺得是時候了,準備投桃報李,還了皇後的人情,于是趁着老皇帝心情不錯,開口道:"皇上,您這次生病可吓死臣妾了,太醫說要養好久呢。臣妾想,幾個姐妹裏,就數臣妾腦瓜子最差,手裏這管理權,不如交給皇後娘娘,這樣一來,臣妾不僅可以時常服侍皇上左右,還能擺脫那些賬本冊子,臣妾早就不耐煩算那個了,好不好?"
皇帝被麗妃摟着手一陣撒嬌,心裏也早有計量,于是道:"皇後是個能幹的,你交給她也好。"
"皇上這話的意思就是臣妾不能幹了?明明臣妾服侍皇上也是很用心的啊,連太醫也誇臣妾了!"麗妃嬌嗔道。在心裏松了一口氣,覺得皇後應該會喜歡這份回禮,再說她也是真的不愛權。
"知道你用心,你也很能幹。"皇帝覺得麗妃焦急邀功的樣子十分可愛。
就在兩人你來我往,打情罵俏的起勁時,宋明躬着身子快步走了進來。
麗妃先看見了他,停下話頭,沖她颔首示意。宋明感激不已,他可沒膽子打斷皇帝和小老婆調l情。
這時,皇帝皺眉看向他道:"怎麽回事兒?"
"啓禀皇上,前門子裏有人報信,說麒王殿下一下朝就先去了輕裾宮,結果被皇後娘娘安排的侍衛給擋回去了,臉色不好,現在正往黃鐘殿這邊敢來呢。"宋明抹着汗道,奴才不好當啊。
"他還臉色不好!你讓他去,朕倒是還想看看這個孽畜能做出什麽來。"皇帝冷哼一聲,轉過臉去。
"是。"宋明無奈,只能應聲後躬着身子又退了出去。
淑妃使用巫蠱陷害皇帝一事,自打輕裾宮封宮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沒辦法,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雖然還未查清定罪,但麒王自上朝起,就開始忍受着文武百官們,或譏諷或鄙視的眼神,連帶投靠他的官員,也臉臊無比,心中大有悔意。
而皇帝生病,早朝又是由太子主持,偶爾拿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麒王,更是叫他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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