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使的。雖然大家對童家和端王的關系心知肚明,但好歹有一層窗戶紙在。
皇帝查沒查是誰散播謠言不知道,反正禁言令是頒布了:不準議論賀王斷袖一事。
可是人就是這麽奇怪,開始只是說一說,等這麽大張旗鼓的禁言之後,反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相信有這件事兒了。于是,即使大家都不再讨論這件事,整個京都還是去彌漫在一股奇怪的氛圍中。
21、孫丹的好聊友
21、孫丹的好聊友
外面如何,孫丹知道卻不關心,她在後院的日子過的有滋有味。對完了賬簿沒事做,竟然把芸官找來,給她唱唱小曲解悶。
芸官經過軍ji一事後,整個人氣質變了很多,原來溫婉中透着市井的小聰明,現在卻是一副嬌花照水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的她不僅不記恨孫丹,反而對孫丹言聽計從。每回和淑妃傳了什麽消息,都會巴巴跑來和孫丹報告一番。
孫丹讓她唱個小曲兒,她還專門把庫房裏的琵琶拿了出來。
院子裏月季開的正好,孫丹和芸官坐在上次扒楊若薇衣服的那個亭子裏。芸官坐在凳子上,抱着琵琶開口唱道:
"君去,侬欲化成煙相随......"
猶抱琵琶半遮面啊!孫丹看着芸官感嘆着。
田嬷嬷對這種愛呀情啊的不感興趣,坐在一邊打瞌睡,一睜眼卻發現亭子旁的榕樹後面有一片衣角。心裏一驚,捅了捅楊斌,努嘴示意他。
"若是調虎離山怎麽辦?我可不能離開主子三步遠。"楊斌虎目一掃,壓低聲音說。"我看是個沒武功的。"
田嬷嬷一聽楊斌說沒武功,膽氣又回來了,指着兩個小太監說:"你們,過去把樹後面那個藏頭露尾的崽子抓過來。"
孫丹聽見田嬷嬷說話,注意力移到了她身上,芸官也停了下來,抱着琵琶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兩個小太監就押着一個身穿儒袍的男子過來了。孫丹一看他的裝扮就知道他是住在府上的學生,對兩個小太監說:"快放開吧,想來是誤會。"
那學生一被太監放開就對孫丹行了一個大禮,解釋說:"學生童離,見過端王妃,剛才多有冒犯,其實學生并非有意藏匿,也不是有歹意,只是、只是,剛剛逛花園時睡着了而已。還望王妃海涵。"
說完他自己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孫丹饒有興趣的看着他說:"王爺和我提過你們,逛逛園子是好的,勞逸結合才對,可是逛園子怎的只有你一個人?"
童離的臉色黯了下來,苦澀的說:"學生和其他的同僚不甚親近,所以......"
孫丹看他長的一表人才,能參加秋考,肯定學問不錯,和自己交談也是談吐清晰,怎麽人際關系這麽差。
孫丹左右沒事,就讓他在亭子裏坐下,兩個人說起話來,孫丹有意套話,所以很快就知道了這個童離沒朋友的原因。
"學生覺得還是要把人放在火上慢慢烤,不能用木柴,要用炭火才行。"頓了頓又補充說:"才能将皮烤起來又不傷及性命。"
沒錯,就是因為他的愛好是收集各種酷刑,然後按自己的意思加以修改。
"要不再撒一點鹽巴?"孫丹接口。童離認真的想了想,贊嘆:"王妃好想法!"
陸童離早就發現,他說這些酷刑的時候,王妃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表現出害怕或是嫌惡,而是一臉認真的傾聽。就連他身後的奴才們也是非常淡定,一點兒異樣的表情都沒有。他對王妃的欽佩簡直一發不可收拾啊。
他不知道的是,田嬷嬷自己就曾經是這些刑罰的使用者,而楊斌,徒手撕人他都幹過,自然不會怕這個,春夏秋冬和小桂子則是被自己主子的煮人法培育起來,最後是其他小侍女和小太監,他們敢保證,只要自己做出一點丢了王妃面子的動作或是表情出來,田嬷嬷絕對會讓他們親身體驗一把這些酷刑。
"就是剝皮一刑,我還有些不明白,都說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膚分成兩半,像蝴蝶翅膀一樣撕開。可是學生試了很多次,始終沒辦法得到一張完整的皮。"
你是在哪裏試的啊啊啊啊!!!你一天不讀書上解剖課嗎??孫丹面色淡定的回答:"你試試從下嘴唇下刀吧。"
童離若有所思的點頭,"多謝王妃指點,學生這就去試試,先告辭了。"
童離風風火火的走了,孫丹估摸着要吃晚飯了,摸摸肚子,砸吧着嘴巴對春夏說:"今天晚上讓小廚房做烤小乳豬,要帶脆皮的那種。"
端茶碗的奴才抖了抖,這是何等強大的王妃!內牛?
晚上,端王和胡濤讨論完了朝堂上的事。一旁候着的暗衛走上前,向端王報告起了今天王府裏發生了哪些事。重點自然是亭子裏的孫丹和童離。
胡濤聽見暗衛提起童離,也想起了那個腼腆的學生,難道他沖撞了王妃?胡濤心裏開始擔心起來,希望王妃不要太過怪罪他,要不自己找王爺求求情?
然後,他發現自己想多了。這個所謂腼腆的學生顯然已經和王妃成了好聊友。
等到胡濤聽完他們的談話內容後,淡定不下來了,他們在說什麽?我幻聽了嗎?這還是那個小腼腆嗎?什麽脆皮?什麽王妃?我在哪兒?我是誰?......
端王聽說孫丹晚上吃了烤小乳豬,對明和說:"去給王妃送些消食解膩的藥丸子。"
明和淡定的領命,臨走前眼含同情的看着猶自在石化中的胡濤,心想:咱家也是這麽過來的,胡先生你要早點習慣啊!
22、賀王?孫墨?夫妻倆
22、賀王?孫墨?夫妻倆
賀王最近很不好,有太多的人盯着他了,好的不好的都有。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不僅因為有很多事要處理,更因為一閉眼就會夢見一張嬉皮笑臉的俊顏。
"周源。"賀王喃喃的嘀咕着,手裏摩挲着腰間的荷包。
不行,不能等謠言平息再說,要先把他送走,送去哪裏?府裏是不可能的了。還有哪裏是安全的?-----全州!自己可以把他送回封地!
賀王眼睛一亮,急忙招來自己的親信。
此時距離秋考還有五天。
京都的孫府,一名身穿紫袍的太監坐在大廳的首位,他的身後是一個手托描金漆盒的小太監。這名紫袍太監是賀王的貼身太監,而那個用祥雲銅鎖鎖住的描金漆盒,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孫墨擠着一張胖臉,随手将一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塞到紫袍太監手裏,那紫袍太監不動聲色的把銀票收進袖子裏,說:"賀王殿下可是很看重孫大人的,這盒子裏的東西可金貴着,萬不可提前打開,也不是不信任孫大人,只是這鑰匙還是過幾日咱家再給孫大人送過來。"
紫袍太監翹着蘭花指把漆盒遞給了孫墨,孫墨抖掉一身雞皮疙瘩,谄笑着說:"這是自然,到時候煩請您再多跑一趟。"
紫袍太監滿意的扭着腰走了,孫墨見人一走,馬上将手裏的漆盒随手丢在桌子上,罵罵咧咧的說:"不男不女的東西,還和我耍威風,不就是考題嗎?爺爺我不知看過多少!"
罵完又擋不住好奇的拿起漆盒,對着外面大喊:"快把我的那套工具拿過來!"
等小厮拿來工具,孫墨對着祥雲銅鎖鼓搗了一會兒,銅鎖竟然就被他那樣打開了,旁邊的小厮把孫墨一陣猛誇。
孫墨把玩着絲毫沒有損壞的銅鎖得意地說:"就這東西,還想難住胖爺我?"
"去叫人給京裏的學生們下帖子,就說我要辦一個詩會,以詩會友!"小厮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孫墨見周圍沒了人,小心翼翼的打開漆盒,拿出了裏面的試題,試題外面還有一層封皮,封口處有蜜蠟和官印。只要有人拆開就複原不了。
一邊感嘆出題人的仔細,一邊又得意于自己的聰明,只見孫墨拿來燭臺,點燃後對着燭光看了起來。
看完後,孫墨将考題放回漆盒,再鎖上祥雲銅鎖,一切就像未發生一樣。
"不知道能賣多少錢,至少得把花出去的那一千兩賺回來,還有來回宛州的路費,老爺我的辛苦費,最好還能買幾個京都的小娘皮回去爽快。"孫墨留着口水幻想着。
不到傍晚,幾乎所有的秋考學生都收到了孫墨寄出來的詩會邀請帖,不少學子躍躍欲試,想在詩會上一名驚人。
此時距離秋考還有四天。
端王府裏。
孫丹從端王手裏接過帖子,十分好笑地将之扔在案上,"以詩會友,他倒是不害臊。"
"我倒是差這麽個不顯眼的機會。"端王說。
"我正愁沒事做,不如我和他們一塊兒去吧!"孫丹翹起了小腿,她今日只穿了一件中衣,橘色的衣角滑落下來,露出的肌膚素白耀眼。
"要是他認出你來了怎麽辦?"端王撩起她的裙角。
"王爺太高看他了,他怎麽會去記一條狗長什麽樣子呢?"孫丹的話裏滿是嘲諷。
端王不喜歡她這麽說自己,"都說些什麽,你要去就去吧。"停了一下又說:"就算在屋子裏,穿成這樣像什麽樣!"
孫丹看端王唬着一張臉,心裏說,你老這安慰人的技術和轉移話題的技巧也忒差了吧!
孫丹趴在端王的膝蓋上忽閃忽閃眼睛說:"就是穿給王爺的呀,王爺覺得不好看嗎?"
就是太好看了!端王裝不下去了,伸手去捏她的臉,捏過以後可能覺得手感不錯又揉了揉。
孫丹受不了的拍掉他的手,對一邊的秋冬說:"你去找一件合适的男裝過來。"接着轉頭對端王說:"王爺幫我看看可好?"端王自然不會反對。
等孫丹換上男裝出來時,端王了解了什麽叫話不要說得太早。
同樣一身袍子,別人穿出來是儒雅,孫丹卻穿出了妩媚,她的眉毛用黛螺畫的很粗,眼角也稍加修飾,微微向下耷拉,不看身材光看臉倒是看不出女像,但那種介于兩種性別之間的雜糅,卻仿佛超越了任何一種性別美。
"好像得把腰再加粗一些。"孫丹自顧自的在鏡子面前嘀咕着。
"王妃還是別去了吧。"端王不自在的說,經過賀王一事,他覺得自己的王妃就是扮成男裝也不安全。
孫丹瞪大了眼看着他,老娘都準備好了你又讓我別去了!耍我啊!
可能是接收到了孫丹的心聲,也可能是她的眼神壓迫力太足,端王掩飾的咳一聲說:"明日叫楊斌好好跟着你。"
孫丹這才揚起下巴,滿意的一笑。這副樣子倒是惹得端王又一陣蕩漾。
23、所謂詩會
23、所謂詩會
孫丹要去參加詩會,最不高興的是端王,最高興的卻是童離。
童離本來不想去參加詩會的,但沒想到的是,在臨上馬車之際,看到了一個人,
楊斌。
再看一眼他旁邊的馬車,智商不錯的童同學很快就悟了,王妃的貼身護衛在此,那就只有一個解釋!
其實其他的學生們也注意到了這輛馬車,沒辦法,楊斌那半張臉太顯眼了,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帶楊斌出門。
童離覺得自己就是即将蹭到女神裙邊的幸運兒,于是他馬上搶占了孫丹後面的那輛馬車,要離女神近一些!
孫墨的詩會辦的倉促,設宴地點就在京都的孫府。
孫丹一下馬車就被童離纏上了,她倒是沒發現這厮還有狗腿的潛質。不過跟着也好,自己和那幫學生不熟,鶴立獨行什麽的不是好習慣。
"你就是明公公說的胡先生的親戚?"問話的是童鹄,也是這裏所有學子的領頭人,同時也是端王計劃的主要實施者。
"在下姓覃,名丹。"孫丹朝他一拱手。端王姓秦,秦為國姓,她就只能折中了。
"童鹄,鴻鹄的鹄。"孫丹在心裏默念一遍他的名字,銅壺......
"你生的太好看了些,記得等會兒不要離我們太遠,免得吃虧了。"童鹄板着一張臉說。
看不出這小子表情不咋的,性格不錯啊,孫丹想。而站在孫丹身後的楊斌汗顏:他家主子還沒吃過虧呢。
孫丹跟着衆人入席,他們的左邊就是許家學子,兩家交好,加上上次還一桌吃飯,所以很快就打成一片。
孫丹氣質面貌都出衆,楊斌則是殺氣淩然加上殘缺的相貌,所以許家人也注意到了兩人。
"這兩位是?"
"他是我們胡先生的親戚,"童鹄指着孫丹解釋說,"身後這位是端王殿下派來的獅虎衛。"
童鹄說楊斌是獅虎衛,衆人都一臉我猜也是這樣,感嘆端王殿下看重他們,還派了獅虎衛過來,你們想太多了...
至于胡先生的親戚孫丹,大夥兒開始熱情的和她攀談起來,一時間氣氛倒是融洽異常。
很快,随着龐大的孫墨入場,詩會也正式開始了。
因為賀王自顧不暇,所以秋考真正意義上的老大就是孫墨,于是各世家就算賣個面子也是來了,這就顯得詩會檔次高端。
有本事的人不少,自然詩會是精彩無比,孫丹看的津津有味,她連打油詩都不會,現在看這些人十幾分鐘就能寫一首工整的律詩,除了佩服還是佩服。
童鹄和許家學子按照端王計劃,輸贏各占一半,不出頭也不墊底。
詩會舉辦的這麽成功,坐在首座的孫墨覺得自己圓滿了。
當然還有正事,孫墨很快就瞄上了那些在詩會表現中不好不壞的世家子弟,表現太好的,試題賣不出大價錢;表現太壞的,怕到時候別人心生懷疑,東窗事發。
賣了這麽多年考題而沒被發現的孫墨也是有一套自己的方法的,于是童家、許家和其他幾個世家就被他納入了名單。
接着就是幾個小厮将另外一份請帖:孫墨設的私宴,送到幾位世家手上。
童鹄和許家的領頭都收到了請帖,兩人對視一眼,計劃進展順利。
24、孫墨私宴
24、孫墨私宴
詩會結束後,沒有收到另外請帖的學子們毫不知情的乘車歸去。收到請帖的則是在小厮的指引下往內院走去。
孫墨坐在內院的花廳裏等着受邀的學子,他旁邊的兩桌酒席已經擺好了碗筷,就差上菜。
最先到的是靳州趙家,作為瑞王的母家,趙家雖然是個世家卻并不強盛,否則瑞王也不是現今這般田地。孫墨邀請他們就是看重他們想往上爬的念頭,秋考再合适不過了。
孫墨熱情的招呼他們坐下,這時許家進來了,奎州許家,富庶的魚米之鄉!孫墨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
緊接着的是邛州童家,可能是出身邊境,即使是書生,身上也總是有一種軍人的殺伐。尤其是其中有個學子,孫墨的眼神在孫丹身上停了下來,恍然覺得,世間怪不得有斷袖的存在。
楊斌一感覺到孫墨的眼神,立刻傾身擋住了孫墨的目光,先是看了孫丹的面容,再看楊斌....這其中落差之大,滋味之妙,直叫孫墨嘴角抽的停不下來。
童離也注意到了孫墨的小動作,作為孫丹的腦殘粉,他已經在心裏準備好了千百種刑法想讓他一一嘗試。
孫墨被童離詭異的眼神從頭掃到腳,受不了的去接待最後一家。最後一家是蘇州金家,作為皇家織造的領頭羊,油水也是很足的。
孫墨見人來齊了,也就吩咐下人開始上菜。剛剛的詩會費神費力,還只有茶水和點心,這桌飯菜來得正好。
有心人一看這菜就知道,今天這場私宴怕是大有文章!
色拉裹明蝦球、金牌豉油雞,代表"金榜題名"
魚肚扒鵝掌,代表"平步青雲"
這些都是學子們高中後,學子宴上的菜色。上完菜後,孫墨拿起筷子先夾了一筷子,然後笑呵呵的示意,說:"諸位不用客氣,你們未來可是大臻的頂梁柱啊。"
孫丹擡頭看向孫墨,想從他的眼裏看出點什麽,結果...眼睛小就是好,一笑就全沒了!!
衆人剛剛還只是有所猜想,孫墨這一開口也證明了他們的想法。有人皺眉,有人雀躍,也有人煩惱。在座的都是世家子弟,公平與否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列。
"孫大人可确定?秋考三年一度,可不是鄉考,中考之流。"一名學子問。
孫墨心裏不滿,但嘴上卻很客氣:"孫某也不是無名之人,若是有何差池、在座諸位可做見證,你只管來宛州找我。"
"孫大人開價吧。"放下心中的疑慮後,一位身穿錦繡儒袍的男子頗為爽快的說。
"呵呵,還是金家人爽快,我也不和大家矯情,耽誤各位的時間。"孫墨說"試題只有一份,至于怎麽得,也簡單,到時候你們将價錢寫在一張紙上,再裝入荷包,我看過你們的報價後,再把荷包還給你們,出價高者,題目就在裏面。別的人也不知道,諸位看怎麽樣?"
衆人一聽,合情合理,于是點頭同意。孫墨見大家都同意了,示意旁邊的小厮。
不一會兒,幾個小厮就一人捧着一個托盤進來了。托盤上放着筆墨和宣紙,旁邊還擺了不同顏色的荷包。提筆的人自然是各家學子的領頭人,價錢卻是要大家一起商量。
端王和裕王原本的打算是兩家出手,降低風險,沒有人想到孫墨會這樣無所顧忌。
孫丹用茶杯擋住自己嘴角的冷笑,他的這個二伯,還以為這是在宛州呢,以為他在那個圈子裏,它可以把一切搞定。
童鹄和幾位學子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準備在紙上寫價了。
"等等,我來吧!"孫丹站起身走到他身邊。
"覃兄弟,這是王爺都計劃好的。"童鹄以為孫丹并不知道這次的計劃,所以也站起來避過一旁的小厮耳語。
"我知道,我就是王爺以防萬一派來的,再說,童兄難倒覺得我是無理取鬧的人?"孫丹同樣壓低了聲音回道,反正大家都在說悄悄話,他們這是正常反應。
"那好吧。"
童鹄一側身把位置讓了出來,孫丹拿起托盤上的筆,寫下「一千萬」
童鹄一看,心裏慌了起來,想自己拿過來更改,卻為時已晚。小厮已經将紙放進了綠色的荷包裏。
"覃兄,你......哎,端王殿下說至多不過百萬,你竟然!"童鹄被孫丹出的價驚着了,話也說不利索。
一千萬是什麽概念?好比奎州,魚米之鄉。每年除卻留下的備用銀兩,上繳京中,大約是三千萬。而類似邛州這種地方,每年能繳一千萬算是好的了。
"童兄放心,我回府後立馬和端王殿下說明此事,決不會怪罪于你。"
"我哪裏是怕殿下怪罪我,我是怕破壞了殿下的整個計劃。"童鹄憂心忡忡。
孫丹看他這麽忠心,好想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放心好了,端王不會沒後招的。當然,最終孫丹只能看着他糾結。
所有的荷包都到了孫墨手裏,孫墨獨自進了屋子裏,酒席上的衆人神色各異。孫丹和童離歡快的吃着菜。
孫墨出來時,手裏的荷包還是那樣,看不出哪個更鼓一些。按照剛剛交上來的顏色,那個綠色的荷包又回到了孫丹的手裏。
因為荷包到手,又不能當衆拆開,于是衆人紛紛請辭,孫墨也不多挽留。
坐上回去的馬車,一直走了很遠,孫丹才拆開了荷包。
荷包裏不再是那張寫有一千萬的字條,而是五個大字:
臣事君以忠
還好還好,孫丹将紙條又塞了回去,她本來就是為了求穩,才寫了一個高價,反正端王沒錢,還有曹珂嘛?
遠在湘州的曹珂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吹飛了幾張訂單。
25、去郊游吧!
25、去郊游吧!
孫丹乘馬車回到了王府後,按照計劃,接下來就是将幾個奎州來的女子送給孫墨。
孫丹下馬車時,馬車一旁已經有人在等候了,那幾個女子頭上都戴着紗罩,讓人看不清模樣。等到她們和周圍的奴才一塊兒請安時,正在下馬車的孫丹差點兒摔下來。
"奴,向公子請安??"
這也太嗲了吧!
孫丹鎮定的嗯了一聲,暗地裏搓了搓手臂。沖着一個管事樣的問:"王爺在哪兒?"
"回您的話,王爺說,等您回來就直接回正院。"
孫丹點頭,帶着楊斌揮一揮衣袖的走遠了,留下幾個不知道她身份,仍為她豐神如玉的氣質而小鹿亂撞的女人。
"看什麽,快上車!"管事拉長一張臉叫嚷着,要是被王爺知道了,這幾個女的就不用送走了,敢觊觎王妃,活的不耐煩了!!雖然王妃的男裝确實......
逃也似的回到正院,發現端王竟然在榻上睡着了,身上蓋着薄毯,應該是明和蓋的。
即使睡着了,端王也是皺着眉頭一臉倦色,孫丹不忍心叫醒他退了出來。
"讓府裏的大廚房給那些學生做些吃食送過去,再讓咱們院裏的小廚房給我做碗面呈上來。"秋冬匆匆而去,孫丹坐下來洗手洗臉。
等到面條端上來的時候,端王從裏屋出來了。
"怎麽,吵到你了?"孫丹問。
"嗯,走來走去的。"端王坐在孫丹旁邊,眼睛一直盯着孫丹的面。
沒想到剛睡醒的端王竟然有話必答,真是太可愛了。孫丹控制不住笑了出來,又看他一直看着自己的面。問他"王爺餓了嗎?"
"沒用晚膳。"端王苦大仇深的說。孫丹沒想到他竟然沒吃晚飯,趕忙叫秋冬讓人再下一碗面來。一轉頭,端王已經拿起筷子吃起了她的那碗。
"王爺怎麽沒吃晚飯?"
"等你。"
孫丹愣了一下,忽然覺得有點小感動。
兩人吃完面條後,孫丹清空了屋子裏的人,将那個綠色的荷包遞給了端王,順便把今天一天發生的事簡要的說了一遍。
端王把荷包裏的紙條抽出來,說:"孫墨看見這個考題,不知作何感想?"
臣事君以忠。真是莫大的諷刺。
"當然是只有一個想法:賺了。"孫丹回道。
端王勾起嘴角,定定的看着孫丹,說:"今日赴宴可又不長眼的東西。"
孫丹想到孫墨,咯咯咯地笑起來,說:"就算有也被楊斌給吓回去了。"
端王聽他說有,面色沉郁。看她笑的開心,也知道不過是個小插曲,臉色又緩了過來。不過,自己的情緒好像越來越被她左右了,感覺......還不壞。
看着孫丹雌雄莫辨卻魅惑衆生的臉,端王突然開口:"賀王已經派人把那個戲子運到全州去了。他倒是對那個戲子有幾分真情。"
孫丹聽他這麽一說,便問:"最近朝堂上還在糾纏這件事嗎?"
"吵得厲害,不然賀王也不會把考題給孫墨。"端王回答,"我記得城外還有莊子,楓葉現在應該開始紅了。過兩日秋考開始了,咱們就去莊子傷小住兩日。"
孫丹聞言雙眼一亮,湊到端王身邊,說:"王爺此話當真?"
端王伸手,抹去孫丹耳垂上為了掩蓋耳洞的脂粉。
"可要叫上裕王?"孫丹看他不回答自己的話,心想還是剛睡醒的端王可愛。
"最近僖嫔娘娘正給他物色側妃。"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叫他。
"王爺是暗示妾身,要帶上楊側妃和童側妃?"孫丹酸溜溜的說,偶爾吃醋可是維護恩chong的不二法寶。
"怕是她們不會唱區兒給你解悶!"端王笑着說。
也就是不帶她們了,孫丹笑的一臉溫柔燦爛。古代的秋游啊!
"本公子如此**倜傥,玉樹臨風,總會勾搭上幾個會唱小曲兒的姑娘。"孫丹站起來做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
是很......誘人才對。端王眸色一暗,早就看她女扮男裝的樣子心癢癢了,那種男子姿态中透出的虛幻的女子美。
于是,端王終于過了一把假斷袖瘾。只能說,男裝穿着好看,但是褪去的過程才是最美妙的。
此時距離秋考還有三天。
26、開考和出門
26、開考和出門
今日,剛過寅時初(五點)端王就被孫丹鬧騰醒了,滿屋子的下人被她使喚的團團轉。
"辰時後刻開考(九點),你現在忙些什麽?"端王問。
"那可就多了,先是将每個人的換洗衣服;防暑的藥丸子;可以沖泡的涼茶;治療拉肚子、感冒的藥丸子都帶上,筆墨紙硯也要帶上,雖然考場裏會有,但就怕別人使絆子。畢竟,一進考場就不能再與外界聯系。還有......."孫丹嘴裏碎碎念着,端王支手撐在**榻上,笑着看孫丹忙來忙去。
因為這場考試注定要作廢,衆人也只當提前感受一下秋考氛圍,所以都是一臉雀躍而不是害怕或是擔心。
忙完一切,學生們登上馬車,這時才卯時後刻(七點半)。
童離在臨上車前還不忘摸了一把孫丹的裙角,成功讓孫丹黑線,讓端王黑臉。
"王爺,咱們也走吧!"等到馬車從自己的視野裏消失,孫丹再也按耐不住興奮了。
端王好笑的看着她,就知道她一大清早起來不是為了那幫學生。端王本來準備逗一逗自己的王妃,「要不改天再去?」但看她雙眼瞳光流轉,說:"讓明和收拾一下就走吧。"
"不用不用,我都準備好了,王爺上車吧!"孫丹指着後面的一輛馬車說。端王無奈的搖搖頭,向馬車走去。
待兩人上車,明和才發現後面還跟了兩輛稍差的青布馬車。
"勞煩明公公和楊侍衛同一輛車了。"春夏說。
明和沒想到自己也有馬車坐,雖然是和一個殺人狂魔一起。
"多謝春夏姑娘。"明和拱手道,春夏抿嘴一笑,和秋冬上了其中一輛馬車,明和見狀一撩袍角,登上了馬車。
馬車骨碌碌的動起來,向京都城外的華潤山駛去。
華潤山位于京都西郊,距離市區約有25公裏,每年十月到十一月滿山楓葉能染透半邊天去。更妙的是,山中有大小溫泉無數,一邊泡着澡一邊欣賞紅楓,這是秋季裏貴族們最愛的事情。
因為奇景難得,所以此時的華潤山已經開始封山了,非達官顯貴不能進。
端王的馬車很順利地通過了檢查,八匹馬的王爺編制,讓他們臉都不用露。
山頂上是皇帝的行宮,端王的山莊建在半山腰。山莊裏的仆人們接到王爺要來的指令,早幾天就開始準備,大掃除、大采購,等到今日,又早早立在山莊外夾道歡迎。
周子粲,山莊的總管事,今年已逾花甲,是早些年跟着端王從邛州來的老人,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大早就和仆人一起守候在山莊外。
"周管事,來了來了,是王爺的馬車!"站在門前石臺上的仆人叫嚷。
周子粲整理了一下衣服,讓仆人們趕緊排好隊。一切完畢後,百餘位威武的侍衛夾着三輛馬車和一輛貨車緩緩駛來。打頭就是八匹馬拉着的紫檀木馬車,周子粲帶着衆人跪拜。
"參見王爺,王妃。"
端王先下了馬車,待孫丹要下車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孫丹擡頭,沖着端王一笑,握住了那只手。
"起來吧,周管事最近可好。"端王牽着孫丹下車,手卻沒有放開,攏在了寬大的袖子裏。
"老奴......好、很好,謝謝王爺關懷。"周子粲眼眶微紅的說。孫丹倒是對這個管事有些好奇,端王對他的态度,很溫和啊!
"這是莊子裏的周管事,以前和我從邛州來的,現在年紀大了,就替我打理溫泉莊子。"感覺到孫丹的觀察,端王低頭解釋說。
"這是王妃。"端王側身讓出她,對着周子粲說。
"老奴向王妃請安。"周子粲用衣袖拭淚,向孫丹行了個大禮。
"不用多禮。"孫丹沖春夏去了一個眼神,春夏趕緊上前扶起了周子粲。
"都進去吧。"端王說。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門,留下一些奴才清點行李
27、悠哉悠哉
27、悠哉悠哉
端王和孫丹出城,糊塗了一大幫人。今日秋考開始,端王不好好等考試結束,也不繼續讓人在朝堂上和彈劾賀王,就這麽走了?
"四弟好興致。"太子聽了來人的報告後只說了這一句。
他是長子,這些年來一直屈于賀王之下,不管是什麽,賀王開口他就只能笑着忍下。憑什麽?就憑柔妃?那個和劉貴妃生的相似才受盡餘chong的女人?
賀王斷袖,自己初聞也是驚訝異常,不過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只是父皇仍然偏愛于他。端王或許已經放棄了,但是自己不會,扳不倒又怎樣,惡心一下那位七弟他還是很樂意的。
太子手裏撫摸着一把檀木如意,對跪在地上的人說:"讓下面的人繼續彈劾賀王。"
"是。"那人應一聲後退了下去。
太子的眼神在燭火裏明滅不定。此時的華潤山定然紅楓似火妖豔的狠,就像某個女人?
華潤山果然如同它的名字,楓葉灼灼其華,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