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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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涵家一人工作三人吃喝,還要供他讀書,本就不算富裕的家庭一夜之間沒有了經濟支柱,母子倆的日子越發窘迫。張莉找過幾份零工做,然而沒有一次堅持下來。還不如許涵,十二三歲的孩子,正是喜歡炫耀和展露個性的時候,卻能給飯店洗碗一洗就是兩年多,張莉再婚之後都沒停下。
老師同學,每一個人都在誇他鼓勵他,只有許涵自己知道,這樣強撐着積極樂觀地面對艱難的生活,其實,這一點都不酷。
許涵成績優異,學校知道他家庭情況後,嘗試性地替他申報了一個助學項目,項目剛由民間財團成立不久,各方面條件不算苛刻,所以許涵很幸運地成為了第一個被資助的學生。
許涵站在臺上,接過第一次見面的江立衡給他的第一筆助學金,他腦子裏滿是“這個男人長得這麽好看還這麽年輕就是大老板了真有本事”的想法,以至于老師在一邊提醒他說謝謝,他不小心說成了,“謝謝江叔叔。”
江立衡聽得一愣,他才剛大學畢業,被一個初二的男生叫叔叔?他甚至後悔出現在這種場合,以後他将交給底下的人處理,不會親自來了。
許涵接受資助到十八歲,期間每年都會收到一張郵寄過來的卡片,卡片上只有一句署名JH基金的簡單寄語。許涵時常覺得,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機會償還這份恩情。
江立衡再見到許涵,早已經不記得他,但是許涵卻一刻也沒有忘記江立衡,只要是江立衡提出的,任何要求他都不會拒絕。
許涵不好意思直白地表明謝意,他慚愧地想,用着江立衡的錢讀書,卻因為忍不住張莉的唠叨跑來上藝校,學不到任何能幫助江立衡的知識和技能,做不到站在他身邊以工作的方式替他分憂解難,只能靠這副身體取悅江立衡,難道還值得驕傲?
然而老天開的玩笑一個接一個,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他長成了江立衡喜歡的人的模樣,又愛上江立衡,直到剛剛,他才恍然大悟,他所擁有的一切,原來都歸功于秘景良。
JH,JH!
這個在國外注冊,從未出現過中文名字的機構,任人都會下意識地認為是江立衡首末名字首拼,事實上代表的是景衡!
許涵很早以前就知道,JH有一個專項基金,特別為心肌致密化不全患者設立,江立衡是在為秘景良而積德行善!
都是愛而不得,他居然和江立衡同病相憐。許涵呆呆地想,江立衡一定用情比自己還要深,畢竟他愛慕秘景良的年頭那麽長,到頭來人家卻安安穩穩地結了婚……真的太難過了,無論是自己,還是江立衡。
江立衡從浴室出來,看見洗完澡的許涵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床尾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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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立衡走近了,許涵才有所發覺,站起來與他對視,刻意揚起嘴角笑起來,“江先生,要不要擦一擦頭發?”
江立衡看着許涵那揭下創可貼後露着傷口的手,低聲沉吟,“不用了。”
兩人相互凝視,卻各自将情緒埋藏得極深,讓他們都沒看懂對方眼裏的意思。
他還有這張能慰藉江立衡的臉,不至于一無是處。許涵眼睛酸澀,向前走了兩步,他踮起腳,柔軟的唇貼上江立衡緊蹙的眉間。
舌尖輕繞,他們在彼此口中奪取氧氣,交換體液的水聲陣陣,明明是一個纏綿至極的吻,許涵卻悄悄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了江立衡接吻時候的樣子,平常那麽冷淡的一個人,此時彎曲着的睫毛微微抖動着,因投入而顯得過分溫柔。
江立衡到底技高一籌,許涵一個走神,差點沒被他吻得缺氧。他想推開江立衡,好喘上一口氣,不料江立衡的雙臂像是鋼鐵做的,任他怎麽捶打都掙脫不了。許涵的舌頭被江立衡含在嘴裏,像是要把他吃掉那樣,吮走了上頭最後一滴唾液,他紅着眼,一只手鑽進江立衡的浴袍中,攀上那飽滿的胸肌,無力地用指甲刮了一下其中一顆挺立的小豆。
江立衡渾身一震,環抱着的手臂稍微松了松,許涵立即把頭移開,額頭抵在他胸口狠狠地喘息。
過了一小會兒,許涵歇夠了,明顯感到小腹戳着某個硬物。他舔舔麻木的嘴巴,一個轉身趴在床上,臀部高高地翹起,擺出一個沒有尊嚴、很不要臉的求歡的姿勢。
把他當成秘景良的話,這樣會讓江立衡好過一點嗎?
“進來……拜托……”許涵的哭腔,仿佛是情欲中的難耐。
江立衡眼裏有一團化不開的黑色濃霧,從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對某個人産生如此強烈的渴望,他幾乎馬上就要不顧一切地撕開許涵的浴袍和內褲,然後不做任何潤滑擴張,将身下硬到極點的陽物塞進那個銷魂的地方,大肆進出,把他弄到哭!
然而,許涵今天剛能下床。
“……江先生?”
江立衡閉了閉眼,他雙手手背青筋暴起,再睜眼時,濃霧已散。
“睡吧。”他輕輕拍了拍許涵地屁股,然後走進浴室。
聽到浴室傳來吹風機風筒發出的聲音,許涵保持這個羞辱不堪姿勢沒有動,終于,他絕望地全身顫抖起來。
江立衡回到床上時,許涵已經臉沖裏,背對着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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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夢境紛纭,可許涵又睡得非常沉,好多次有意識要醒卻起不來,等他睜開眼睛看手機,已經時近中午。揉了揉脹得發疼的腦袋,許涵發現江立衡已經不在屋裏了。
打開門,不遠處路上的雪已經被清掃幹淨,院子裏已經枯黃的草坪和常青景觀綠植還頂着一層薄雪,許涵鼓着腮幫子一吹,矮黃楊葉子上攢着的雪花遇到白乎乎的熱氣變得透明,瞬間又恢複成了瑩白色。玩兒了好一會兒,許涵覺得吃了滿嘴的涼意才罷休。
江立衡現在在哪裏呢?他正在猶豫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便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許涵左右看了看,發現秘景良從隔壁房子走出來,正朝他笑着打招呼。
“秘先生。”許涵心下嘆了口氣,秘景良并不是自己的敵人,他很無辜。
秘景良笑起來暖暖的,總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許涵無論如何都對他樹不起敵意。許涵邊走邊想,不管是誰,都會很喜歡他吧。
“什麽先生不先生——你滿二十了沒?在上學?叫叔叔有點老,還是叫哥吧。”秘景良笑着說,“正好,他們應該都吃上了,我們一起過去,也省得叫誰來接了。”
“嗯,哥。我二十一了,在上大四。”許涵莫名覺得好笑,自從認識江立衡,輩兒都亂了,“Vicky姐呢?”
“她先去飯店了,我是回來拿藥的。”
小鎮比昨晚要喧鬧些,春節裏,不少人帶全家老老小小一起過來玩,活潑的小朋友手裏攥着氣球,噠噠噠地從木頭搭建的人行棧道跑過,追追打打,橫沖直撞。許涵看得心驚肉跳,生怕哪個虎頭虎腦的小朋友一時來不及拐彎,剎不住車撞到身邊的秘景良。他不敢想象,如果秘景良在自己身邊受到任何傷害,江立衡會不會把他生吞活剝。
許涵張着手臂,虛扶在秘景良身側。
“不用這樣。”被一個比自己小那麽多的人護着,秘景良不禁失笑,“我沒那麽弱。”
“哥,看着這幫小毛孩兒,我都害怕。”許涵一路緊張地不得了,光顧關注秘景良,一個六七歲大的男孩子騎着滑板車,逆着人流飛快地沖他們沖了過來。
躲避不及,許涵被撞了個滿懷,滑板車的堅硬的車把手重重地打在了許涵肋骨上,前轱辘還別了他的腳一下,幸好旁邊路過的人扶了他一把,他才沒狼狽地倒下。許涵擡頭道謝,那人卻一聲不吭地走了。
許涵愣了愣,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卻沒做他想。
“沒事吧?”秘景良忙拉着他到一旁站着去了。
“沒事兒。”許涵揉了揉肋下,對那個嘎嘎直樂的小男孩兒龇了龇牙,做出一個吓唬他的表情,小男孩兒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孩子的家長這才趕上來,大聲嚷了早不知去哪裏的小男孩幾句,然後跟許涵不住地說對不起,許涵擺擺手,“快把他追回來吧,別再撞着別人了。”
家長這才逮孩子去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秘景良抿嘴一笑,“我還以為你會很生氣。”
“沒什麽可生氣的,父母都道歉了。而且,我小時候也特別淘氣,不見得比他乖多少。”許涵說。
“你脾氣真好,怪不得能容忍立衡,他那人啊,特別不善長與人交流。看着吓人,但是,其實他對身邊的人很好的。”
“嗯。”許涵低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