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根據關琥提供的線索,他們找到了藏在車裏的手槍,王煜跟陳東被帶回警局接受調查,那不是關琥的管轄範圍,所以等現場調查告一段落後,他就從王家出來,準備開車回家。
他來到車位,剛要開車門,身後傳來厚重的摩托車聲響,轉頭一看,張燕铎騎着一輛純黑色大摩托過來,靠近後用腿支地,停在他面前。
第一次看到張燕铎穿皮衣騎摩托,關琥有一種驚豔感,簡直可以說張燕铎的氣質可以搭配任何衣服,禁欲型的醫生白大褂,熱血型的黑皮衣,他都可以輕松駕馭,這讓關琥在意外之餘還有點嫉妒。
「上車。」
張燕铎的頭朝他一甩,關琥沒好氣地想這招用得這麽熟練,也不知道是用過多少次了。
他冷淡地說:「不用,我自己有車。」
「這車好像也是我的吧,弟弟?」
關琥瞪過去,張燕铎向他堆起笑臉,說:「偶爾坐坐摩托也不錯,免費的。」
關琥忍不住怒火了,一拳頭砸在車上,沖他大吼:「你要走就走,愛做什麽就做什麽,別跟我眼前裝,我什麽都知道了!」
「走什麽?」
「去加拿大!別在這裝胡塗,我看到你買機票了,你要離開這兒,去加拿大定居,張燕铎你這個懦夫,每次都不敢當面說出來,每次都選擇偷偷跑掉,告訴你,老子這次不攔着你了,你要走就走吧,走了就別再回來,當我們從來不認識!」
「罵完了?」
張燕铎話聲輕柔,卻沖淡了關琥的怒火,發覺自己的失态,他轉身要開車,張燕铎往他那邊繞了一下,直接把車門按了回去,又問:「真的怕我離開?」
「怕個屁,這世界誰離開誰沒法過?」
張燕铎笑了,笑容太刺眼,關琥把目光瞥開了,就聽張燕铎說:「我沒打算離開,是那邊的房子一直閑置着不住人,覺得有點可惜,所以前段時問請中介賣出去了,這次我是去簽一些合約的。」
「明明你只買了單程票!」
Advertisement
「喔,看得那麽仔細啊,那你沒看到後面取消的字?」
關琥想了想,發現自己沒留意。
「是下錯單了,所以取消了重訂,真是的,偷看我計算機還敢這麽大聲罵人。」
「真的不是要走?」
「我的家在這裏,我弟弟在這裏,我為什麽要走?」
這句話簡直是說到了關琥的心坎上,他心裏美滋滋的,卻說:「是我看錯了,不過我不會道歉,誰讓你惡行累累?而且賣房子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跟我說?既然是一家人,不打招呼就行動就算不對!」
「那你呢?王煜的案子根本不歸你管,也沒人叫你去警局幫忙,是你騙我在先。」
「張燕铎,你就不能有一次不竊聽我嗎?」
「不能。」
「為什麽?」
「因為我是你哥。」
堂堂正正的說辭,關琥冷笑起來,忽然掄起拳頭,一拳頭揍過去,張燕铎早有防備,直接伸手握住了。
反應倒是挺敏銳的,關琥惋惜地說:「居然沒揍到。」
「那是,知道我認識你多久了關琥?」
張燕铎笑咪咪地說,關琥忍不住也笑了,想起他跟張燕铎從最初不打不相識到後來的肝膽相照,其間固然有過摩擦争執,但還是攜手走到了這裏。
他很少看到張燕铎為了自己以外的人發火,更別說動手了,今晚是個例外,因為陳東的做法觸到了他的底線,他把自己的感情帶進了陳東那裏,所以無法接受他的做法。
真是的,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關琥有些好笑,又有些臧動,抽抽鼻子,怕張燕铎看出來,他把眼神瞥開,轉了話題。
「這次還是你判斷正确,陳東是故意的,他因為嫉妒才會接近王煜。」
「有故意的成分,但不否認其中也有親情。」
「親情?」
「人的感情很難用一句話說明白,因為情緒裏不可能只有一種感情,在憎恨、嫉妒跟羨慕的同時也會有歡喜、安慰跟在意,至于是哪一種感情更多,恐怕就算是當事人都無法弄明白。」
「也許吧,如果他們早點彼此坦誠,也不會演變成現在的狀态,甚至搞得差點無法收拾。」
「不,有時候越是最親近的關系,有些話越是無法說出來,血緣就是這麽奇妙的存在。」
──那你呢?你對我的感情又是怎樣的?
究竟是哥哥對弟弟的親情?還是情人之間的戀情,或只是單純的依賴之情,關琥很想這樣問,但他問不出口,心房坪坪跳動着,話到嘴邊,最後問道:「那你對我……有沒有過嫉妒跟羨慕?」
「嫉妒你嗎?我腦子有問題才會嫉妒羨慕一個智商沒我高工作能力沒我強薪水沒我多的人。」
關琥握緊了拳頭,聽着張燕铎的侃侃而談,他又起了揍人的沖動。
看到他的反應,張燕铎噗哧笑了,正色說:「不過我理解他的心态,就像飛蛾撲火一樣,黑暗中的人總是渴望光明,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也不想放棄。」
「他是想拉弟弟下水嗎?」
「或者兩者都有吧,說實話,我在他那個年紀的時候也那樣想過,為什麽受苦的是我?為什麽弟弟可以平安快樂?但後來就沒有了,因為……」
因為與其把你拉進黑暗,不如讓你拉我去光明的地方。
「因為你太笨了,太笨太笨了,如果換了是你,那種地方你一定生存不下來,我不想你死,雖然你笨,卻是我唯一的親人。」
張燕铎說得很坦誠,撇開貶低的話,關琥相信那都是他的肺腑之言,鼻子又有點酸了,很想嘲諷他――把唯一的親人拐上床嗎?話到嘴邊改為―─
「邀我乘車也得有點誠意吧,沒安全帽不怕被抓?」
下一秒,張燕铎就從車旁拿出兩個安全帽,其中一個給了關琥,關琥接過來戴上,坐到了張燕铎背後。
「你的技術還好吧?」
「你也要去山上試試嗎?」
想到那個可憐的患者,關琥一秒做出決定。
「這麽晚了還在外面得瑟什麽,回家!」
一聲令下,摩托像一道閃電劃破黑暗沖了出去,開始關琥還有點顧忌,但張燕铎騎得太快了,為了防止被甩出去,他只好雙手緊摟住張燕铎的腰。
張燕铎的腰很瘦,透過皮衣,可以感覺到他結實精幹的肌肉,以前沒有那種關系,他也不會特意往那種地方想,但現在狀況不同了,感覺也不同了,哪怕稍微的碰觸也讓人浮想聯翩。
―─如果你要選擇,那會不會選擇到我,我對你的口味嗎?他想起那晚他跟張燕铎的對話了,他很介意張燕铎的交友态度,他問了張燕铎喜歡什麽口味的,接着仗着酒意又問出了那句很露骨的話。
那句在他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敢說出口的話。
他很喜歡警察這份工作,但對他來說,工作、名譽、交友關系,這些固然很重要,卻都比不過張燕铎的存在。
張燕铎雖然常常調侃他,但這世上沒有人比張燕铎更重視他,在意他的感受,所以在他們發生了關系後就把DNA鑒定書拿走了,以免他看到結果會自我嫌棄。
可是……
假如他們是兄弟,他會怎樣選擇?
假如他們不是兄弟,他又會怎樣選擇?
既然不管哪個決定,他都會在意,那還不如不知道,何必自己找不痛快?
思緒在心頭翻騰,心房跳得飛快,像是要跳出胸腔,關琥再也忍不住了,問:「張燕铎,你根本就沒有催眠我對不對?」
「你說什麽?」
「我說――你根本就沒有催眠我,反而在一直暗示我你催眠了我,好讓我不要太自責!」
這次他說得很大聲,張燕铎聽到了,放慢了車速,在前方的道邊停下車,伸手要取安全帽,被關琥攔住,搶先一步從後面抱住他。
「我想起那晚的事了,是我先問你喜不喜歡我的,也是我主動親你的,看到你跟那些女人暧昧,我不開心,我知道這樣想不對,可我忍不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對着自己的哥哥發情,還……還……」
「關琥,很開心你記憶回歸,不過在交流之前能不能先把安全帽摘下來?現在我們戴着安全帽抱一起好像很搞笑。」
「在我說正事的時候,你能不能正經點!?」
關琥跳下摩托,摘下安全帽,張燕铎也摘了下來,他收斂了笑容,認真看關琥。
關琥大聲說:「張燕铎你總是這樣,總喜歡把自己扮演成悲劇男主角,我是喝醉了酒搞錯了一些事,可你為什麽不糾正我?你發現我誤會後就順水推舟,讓自己扮演壞人,用各種小動作暗示,讓我認為我會跟你做是因為被你催眠,不是出于我自身的感情,你這樣做有意思嗎?如果你根本不喜歡我,那就明确說出來,不需要特意配合我,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在意我,就該把你的想法告訴我,這樣我才能更了解你,可是你卻什麽都不做就把我推開了!」
一番話說下來,張燕铎沒有響應,眼簾垂下若有所思。
關琥心裏忐忑,張燕铎的态度讓他覺得這樣告白的自己很可笑,問:「你還要否認嗎?我不在意我們繼續這樣下去,可是我在意你的态度,對于我這個人,你是怎麽想的?」
張燕铎還是不說話,關琥突然感覺很沒意思,他不想再扮演小醜,輕聲說:「再見,張燕铎。」
他說完轉身就走,下一秒手腕被摸住了,張燕铎往前一帶,将他拉進懷裏吻住了他。
關琥有些慌亂,下意識地想反抗,但張燕铎的舌已經滑進了他的口中,像是急于索愛,卷起他的舌用力吻啄。熱情攻勢下,關琥很快就沉淪了,手搭在他肩上,響應過去。深夜的路上一片寂靜,沒有車輛,只有纏綿的親吻聲,呼吸變得急促,關琥體溫升高,索求進而妄圖主導,張燕铎接受了,兩人在道邊吻了好久,才戀戀不舍地結束了熱吻。
關琥臉頰脹紅,不敢看張燕铎,把頭撇開,忽然耳垂一熱,張燕铎靠近他,說:「對不起,關琥。」
「你是在為欺騙道歉?還是為了在意道歉?」
「如果只是在意,我不會跟你上床,在意弟弟跟完全配合是兩回事。」
張燕铎嘆了口氣,又接着說:「我不是想故意誘導你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你知道……你這人有時候會在小事上糾結,我不想你不開心,那晚……我以為我可以拒絕的,但事實上我的忍耐力沒有我想得那麽好。」
關琥驚訝地看他,張燕铎的臉色很不自然,轉去看別處,嘟嚷道:「這種話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真的不是單純的配合?」
「關琥你要是再這麽蠢下去,那就真的連兄弟都做不成了。」
張燕铎的聲音提高了,這證明他現在情緒很不穩,想到自己居然看破了他的心思,關琥笑起來,故意湊過去調戲他。
「你舍得嗎?」
張燕铎抄起安全帽丢給他。
「在我揍你之前,上車。」
「是。」
該聽話時要聽話,這是關琥在跟張燕铎長期相處中得出來的經驗,他戴上安全帽上了車,摩托車一路呼嘯着奔回公寓。
回到家,關琥剛把門帶上,衣服就被揪住,張燕铎把他頂在牆上直接吻住。
吻得太突然,燈都沒開,關琥接受着吻,氣喘籲籲地說:「還沒鎖門……」
「別管它,誰敢到我家偷東西?」
「這是我家……」
關琥的話還沒說完,舌尖就被咬住了,傳來刺痛,張燕铎用力不大,小小地教訓了弟弟後,跟他繼續交吻,又扯出他束在腰帶下的襯衫,将手伸進去。
這動作太具有侵略性質了,關琥不甘示弱,也将張燕铎的腰帶解開,直接攻城略池。
張燕铎的陽具已經脹大了,熱度傳到關琥的手上,張燕铎故意沖他挺了挺,低笑道:「這麽性急嗎弟弟,今天才做過的。」
「過半夜了,該說是昨天。」
左邊乳頭傳來疼痛,張燕铎掐住擰捏,關琥的身體顫了顫,胸肌繃緊了,張燕铎退離他的唇,轉而親吻他的下巴。
胡髭稍微長出來,刺刺的,張燕铎張口咬住,用舌尖慢慢舔舐,關琥感覺很舒服,靠在牆上接受親吻,誰知張燕铎轉而咬住他的喉嚨,舒爽感跟恐懼感一起襲來,關琥發出嘆息,明知道張燕铎不會傷害自己,身體還是情不自禁地繃緊了,陽具再度脹大,将內褲高高地撐起來。
「男人在面臨恐懼跟危險時,也會有性反應,甚至禁不住高潮,就像你現在這樣。」
張燕铎話聲輕柔,宛如小夜曲般的婉轉,可他說得太淫蕩了,關琥氣得瞪他。
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的空問,他看到張燕铎的衣服還沒解開,只是褲腰稍微滑下,性器還握在自己手裏,他想松手,被張燕铎一把抓住,命令道:「繼續。」
「我為什麽要聽……」銷魂的快感沖向大腦,打斷了關琥後面的話,張燕铎握住他的那話兒擺弄起來,說:「學着我的樣子。」
他撫摸得很有技巧,關琥被弄得舒服,身體很自然地服從了他的指令,學着他的模樣撸動陽具,乳頭被叼住了,舌尖在上面舔個不停,疼痛恰到好處地刺激起欲望,他又是羞赧又是興奮,擡起另一只手想推開張燕铎,最後卻是抓住他的頭發亂揉起來。
現在的畫面一定極度色情,哪怕是想象一下他都感覺不自在,但又是喜歡的,從張燕铎的衣服下襬把手伸進去,在他的脊背上滑動,感覺到那吻延續到了小腹,他打了個顫,液體竟然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張燕铎的手掌都被溢濕了,擡頭看了關琥一眼,發出輕笑。
「原來這是你的敏感帶。」
關琥臉紅了,反唇相譏。「你是不是跟很多人有過?」
「有過什麽?」
「性經驗。」
「你看你哥像是那種輕浮的人嗎?不過,如果你是在問接誇獎我技術好的話,我會告訴你這是天賦。」
「呵!」
張燕铎站起來,雙手攬住關琥的腰,将他抵在牆上,兩人的衣服差不多都脫掉了,如此一來,他們的身軀幾乎完全貼靠在一起,關琥的小腹被硬物頂住,張燕铎還故意繼續壓制他,親吻在他臉頰上流連。
「不信?你想想看,我随便看本書就能背下來,你能嗎?我可以撂倒十幾個人,你能嗎?沒辦法,你沒我優秀是事實,不管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
吻落在關琥的耳垂上,關琥的耳朵也紅了,冷笑。
「既然這麽好,配我多虧啊。」
「但我不能沒有你,關琥。」
張燕铎的語調突然變得很認真,關琥想去看他,冷不防腰被扣住,張燕铎抓住他,将他翻了個身貼到牆上。
關琥回過神,感覺到危險來襲,他叫道:「喂,這次該我了!」
「不好,我覺得這種配置我們彼此才能得到最大的快感。」
「狗屁!」
「別嘴硬,我知道你記得的,前兩次我讓你欲死欲仙了沒有?」
「張燕铎你……」
張燕铎低頭親吻關琥的脖頸,關琥趁機沖他揮拳頭,半路卻被張燕铎握住手腕,反扣到背後,用腿岔進他雙腿之間,動作很粗暴,帶着不容反抗的氣勢。
想到即将發生的事,關琥急了。
「你上次就趁人之危,這次還想!這種事該我來!」
「該你?你知道什麽叫尊老愛幼嗎?我比你大,你得尊重我的想法,讓我來愛護你。」
張燕铎跟他調着情,動作卻沒含糊,将陽具頂在他的花心上,那裏在快速地收縮,可見主人現在有多緊張,不過這更增添了侵犯的樂趣,前幾次他顧忌關琥的情緒,都沒敢放開做,現在沒有負擔了,他當然要任性而為。
陽具的頂端在花心當中觸摸,有情液的潤滑,進入并不困難,裏面稍顯滞澀,還有點抗拒他的進人,他沒在意,向前挺動腰腹,借着花心的收縮捅進去,直達深處。
關琥發出悶哼,趴在牆上呼呼喘氣,張燕铎知道他心情不好,攬住他的腰抽插着,故意說:「我懂了,你一直在意的不是我們做了,而是在意被做了吧?」
「哼!」
「我在這種事上不介意的,如果你可以壓過我,可以随時來。」
張燕铎貼在關琥耳邊一邊親吻一邊竊竊私語,關琥被他搞得心煩,大吼道:「要上就上,少在那兒唧唧歪歪!」
張燕铎停下調情,開始在他身後快速地抽動,感受到陽具貫穿體內的力度,關琥的腰間乃至雙腿都興奮地打起顫,張燕铎抓住了他的弱點,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他當然想侵占張燕铎,但他也知道要壓過張燕铎大概比破案更困難。
但他不會放棄的,畢竟他們今後有那麽長的路要一起走。
腹下湧起熱浪,打斷了關琥的胡思亂想,張燕铎的搗動更激烈了,讓關琥都懷疑裏面會不會被搗壞了,身體卻誠實地做出了反應。
他微微躬起身體,扭動腰部配合張燕铎的律動,那話兒在他體內飽脹到了可怕的程度,關琥覺得小腹被撐大了,內髒被壓迫頂動,那是種難言的感覺,他不習慣被這樣操弄,但東西每次貫穿的時候,他又心身愉悅,期待接下來的沖刺。
意識像是被情欲占據了,除了快感外什麽都沒有,眼前發白,淚水溢滿眼眶,在激烈的動作中流了下來,下體開始痙攣,他感覺要射精了,握住陽具胡亂撸動了兩下,液體就沖了出來,沾濕了手掌跟牆壁。
下腹被重重頂了幾下,随後熱浪充滿了下體,張燕铎也射精了,在他體內又幾度抽插後,将陽具拔出來,扳過他的身體,讓他面向自己,跟他熱吻。
關琥喘息着接受了親吻,激情過後,又有一些液體從陽具裏流出來,張燕铎伸手把玩他的陽具,問:「舒服嗎?」
「把牆弄髒了。」
「回頭我清理。」
熱吻結束,張燕铎又改為輕吻關琥的嘴唇,像品嘗甜點一般一點點的吻啄,關琥把手伸到他的心口,心房跳動得很快。
「你在怕什磨?」
「嗯,怕哪天你後悔了,從我身邊消失。」
張燕铎坦然承認了,關琥想如果不是這樣的狀況下,他一定不會說出心裏話,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開口想安慰,臨時又改了主意。
「也許多做幾次,可以治療你的多慮症。」
張燕铎停下親吻,擡頭看他,關琥笑着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該先洗個澡。」
早上,關琥從夢中醒來。
依然是相同的場景,相同的狀況,心情卻大不一樣,他伸手摸摸旁邊,張燕铎已經起來了,走之前幫他蓋了毛毯。
關琥扯開毛毯坐起來,跟上次一樣,他身上什麽都沒穿,跳下床,身體某些部位不太舒服,還好沒有太糟糕,脖子上種了好幾顆草莓,他穿襯衫的時候特意把衣領豎了起來。
走出卧室,廚房那邊傳來響動,張燕铎正在忙乎,關琥走過去,就見他剛把蒸好的點心放進盤子裏,端上桌。
「早。」
兩人相視而笑,張燕铎先打招呼,關琥回應了他,靠到近前,問:「做什麽好吃的給我吃?」
「中餐,上次的西餐你不是太喜歡。」
「我沒有不喜歡。」
張燕铎的廚藝一流,那天關琥逃避的不是早餐,而是尴尬的狀況。
不過現在都雨過天晴,不需要任何逃避了。
張燕铎盛好粥,取了肉松點綴在上面,問:「今天要去警局嗎?」
「不過去了,聖誕節我還臨時加班破案,組長打電話來說我可以延長假期。」
關琥探頭,就着張燕铎的手把肉松吃下去,說:「所以還是照原計劃上山吧,去山上BBQ,東西都準備好了,不能浪費。」
「好。」
張燕铎說完,看看關琥,他似乎對肉松意猶未盡,湊過來還想繼續吃,張燕铎抓住他的胳膊往前一帶,吻住了他。
還不太适應張燕铎的主動,關琥愣了愣,随即響應過來,兩人靠着櫥櫃熱吻了許久,張燕铎才松開他,注視着他不說話。
關琥的嘴唇被咬紅了,他揉了揉,嘿嘿笑起來。
「你的熱情跟你的外形成反比,張燕铎。」
張燕铎沒笑,正色問:「你是不是覺得叫我哥像是在亂倫?」
「只是昨晚在床上叫得太多,膩了,你這變态。」
關琥随口說完,見張燕铎還是一副冷靜的面孔,他上前捶了一拳。
「開玩笑了,你不會是當真吧?」
「關琥,其實我催眠你了。」
「什麽時候?」
「很早很早之前,我一直在對你進行心理暗示,讓你覺得我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離不開我,你應該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對我的喜歡其實都是出于我的心理暗示,如果我不出現的話,你過的一定是普通人的生活。」
關琥想了想,點頭。
「也許吧。」
「看,我就是這麽自私,我在這世上一無所有,你是唯一的存在,所以我希望在你心中,我也是同等的存在,理智上我知道應該支持你走普通人的路,可是感情上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你将來有自己的家庭,跟我漸漸疏遠,所以我才會不斷地暗示你,不斷地介人你的世界,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也是一種心理催眠。」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你要說出來?」
張燕铎不回答,表情有些糾結,關琥笑了,他第一次看到如此不自信的張燕铎,原來在他對兩人的關系充滿矛盾的時候,張燕铎也是這樣。
正因為太重視對方,所以才會這麽患得患失,哪怕只是一點點小事。
他說:「我知道的。」
「你知道?」
「我是警察,我不傻的,從一開始你的占有欲就超過了普通的手足之情,還家庭呢,平時我跟朋友出去玩得晚點,你都會不高興,但你也說過,除非被催眠的人十分信任催眠師,否則對方無法誘導他的行為。」
「你想說什麽?」
「我要說的是,除非我願意,否則你是無法控制我的,雖然你的控制欲有點到了離譜的程度,但我不是很讨厭,家庭本來不就是這樣嗎?有關心就有束縛,我想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像你這樣容忍我的諸多毛病,毫無怨言地配合我的工作跟協助我,所以放心吧,我不會不要你的張燕铎。」
最後一句話成功地刺激到了張燕铎,他推推眼鏡框,問:「你這只是習慣。」
「你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是什麽?」
「什麽?」
「是對一個人的依賴跟習慣。愛有很多種的,有人重視顏值,有人看重金錢地位,我對愛的定義是依賴跟習慣,我無法想象改變這種關系後的樣子,也想象不了你把對我做的事轉去對別人做,我不想在你心中,還有人比我更重要,我接受不了這個設定。」
「沒想到你這麽會說情話。」
「這不叫情話,叫大實話,看,我也這麽自私。」
「所以我們是兄弟。」
張燕铎笑了,這話還真符合關琥的風格,他就喜歡關琥的這種性格,雖然偶爾鑽牛角尖,但只要想通了,他就不會再反複糾結。
見他笑了,關琥問:「今後想過怎麽辦嗎?」
「什麽怎麽辦?你就住我隔壁,一三五來你家,二四六去我家。」
「我是說你的工作,酒吧快結業了,心理醫生你也是兼職,你總要幹點什麽吧,當然,你想我賺錢養家的話我沒意見,反正你挺适合當家庭煮夫的。」
關琥開了句玩笑,沒想到張燕铎居然認真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我挺适合的,不過心理醫生還是要做的,剛答應了你們局長跟他合作,馬上推掉不太好。」
關琥心裏湧起不好的預感,就聽張燕铎又說:「你也知道你們警察要定時看心理醫生的,局長覺得我很适合這份工作,之前的醫生移民了,其他人他又不放心,所以就……」
他攤攤手,「就非我莫屬了。」
「你不會是早有預謀的吧?」
「而且我也覺得這份工作挺不錯的,拿得出手嘛,等我賺夠了資金,我們就去哪個國家旅行結婚好了。」
「我們好像是兄弟。」
「誰知道呢?」
「那份DNA鑒定書啊。」
張燕铎不說話,托托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笑起來像是狐貍。
關琥火了,問:「你看DNA鑒定書了?」
「沒有。」
「那你把鑒定書藏去哪裏了?」
「不知道。」
「張燕铎你的謊言還敢再假點嗎!?」
「好吧,我知道,是我燒掉了,因為你喜歡胡思亂想,我就想幹脆把罪魁禍首毀了算了。」
「你怎麽能毀了呢?當初我們說好要等到白發蒼蒼的時候一起看的!」
「關琥,你為什麽要相信別人的話呢,還是警察呢,這麽天真真讓我驚訝。」
為什麽有人在做了壞事後還一副你智商有問題的樣子?
關琥握起了拳頭,就在他想要付諸暴力的時候,張燕铎及時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要不等到了一把年紀,我們再一起去做鑒定好了,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你曾經在意的都會變得無足輕重。」
「嗯哼!」
張燕铎繼續玩着他的手,說:「其實就算看了鑒定書也沒用,誰知道你拿去做鑒定的是誰的DNA。」
「難道……你什麽時候做的手腳!?」
「這個嘛,不好說,我只能說――算計我,關琥你還早一百年呢。」
「張狐貍,你就沒一件事是真的嗎?」
「喜歡你這件事算不算?」
「不算,張燕铎,我這輩子都跟你勢不兩立!」
「錯,弟弟,這叫手足情深。」
《完》
Part2手足當然要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