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小智杖[末世]

第19章 涅槃Ⅳ

02步行的速度加快，準确往付寒星進入樹林的進入點直行而去，付寒星提着刀，和02并行。靠近B區和C區的分割激光壁，遠遠的，02眨了眨眼，極少見的皺起了眉頭，不時觀察着02的付寒星開口問：“怎麽了？”

02搖頭只說：“過去吧。”

再近，付寒星的眼睛就看見了，激光壁下方堆着東西，空氣裏血腥味也重起來。

走近，一圈激光壁下幾乎都是的灰色皮毛動物，付寒星和02靠近一處，激光壁自動消失，付寒星拔出刀，翻了翻殘骸，看過幾具，頭部皆差不多被絞成模糊的肉泥，02只看着，也不再用手剝。

02說：“大半個頭都碎了，它們是跳着前進的，應該是，”02往後退了一步，看了看激光壁底端，測量一番停在一個點，“幾乎是從這裏起跳的，整個頭撞在激光壁上被激光絞碎。如果是這樣……”

02又往後走了幾步，似是尋找什麽東西，付寒星正要問詢，02停了下來。付寒星：“找到什麽了？”

“另一個起跳點。”

02指着草地上兩個淺淺的印子說：“将近3米的距離。所以昨夜的那只并不是跑來的，是撲來的。”付寒星擡頭看他剛才站立的地點，果然是将近3米。

付寒星補充：“這還不是奮力一躍，在極端情況下應該還會更遠。”

02握着鞭子警惕四顧，沒說話。這樣有個兩分鐘，02嘆了口氣，皺眉不高興說：“感覺不出來，這裏血腥味太重，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的活着的。”

付寒星走到激光壁下，用刀尖挑開軀幹，空出一個能走的寬度，沉穩說：“先走吧，如果分析正确，這種動物應該定時會去分析設備上提供它們吸取的樣本。”

02仍皺着眉頭：“我知道。”

進入C區步行十分鐘，付寒星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再走一段路，他恍然大悟，太靜了，C區比起B區安靜不少，越往外越明顯，鳥類啁啾聲密度越來越低。

半路02沒頭沒腦說一句：“往外的動物毒性小，體型大。”

路上開始看到密集的動物屍體，02會蹲下去翻看一下，血洞都開在它們的大動脈處，有些死了明顯不止一天，遠遠付寒星就能聞到一股腐爛的味道。

出了C區進入D區，分界處激光壁下壘起更多的灰色動物，付寒星仍用刀挑開，02不再停下，一路往前行，林子的靜已經到了一種死寂的狀态，付寒星能聽到的那些叫聲都極不尋常，态半是嘶啞的，有的起聲高亢尾聲乍斷，有的又是低低的時隐若現。

等付寒星第四次聽到，看着02，02給出了解釋：“他們要死了，在求救。”

“不去嗎？”再又一聲凄慘滲人的叫聲停歇，付寒星看着來源處遲疑問。

02果斷搖頭：“等我侵入分析儀先把樹林裏現存的動物解決掉，才會有更多的原生動物有活路。”

付寒星思索一霎：“你說得對。”

02：“主盤分析基本上是對的。尤其在我分析這麽多次的情況下。”

付寒星看02，他面無表情，腳步迅捷，此刻很像是一個無情的小機器人了。這一番話，付寒星又是能感覺到02情緒的，臨淵到底是個什麽腦子，能造出……

付寒星一時無法準确形容02.

到DE兩區交界的激光壁停下。

02問：“E區激光軌道地底鋪設展開進度如何？”

【99%】

“還有多久能展開？”

【預計4min36s】

02握着鞭子，低下頭，眼眸亮着，片刻後帶着機械音的嗓子說：“現在出去。”

聽在付寒星耳朵裏多了幾分決絕意味。

02看付寒星，提醒：“不要走樹下，你最好跟在我後面一些免得誤傷，你定位不如我快，我應變能力不如你。”說完将鞭子抖開拖曳在地，握着鞭柄部分，面無神情。

DE區分隔的激光壁在兩人面前緩緩消失，02跨過壘砌的灰色屍體和付寒星踏進E區，走了沒幾步，付寒星鼻子裏侵入刺鼻的血腥味，02回頭看付寒星，目光滑動落在他手臂，定定有個兩秒，搖了搖頭，否定主盤提示的用血液吸引灰毛的意見，兀自往前去。

路過粗大樹幹，02仰頭看，又回看付寒星一眼，确認過距離，反手就是一鞭子對着樹幹抽去，密集的叫聲驟響，聽得付寒星額角一抽，02不為所動出鞭，激光壁凸顯又瞬間消失不斷閃現在付寒星虹膜上，太快了。

02的動作快，力氣也大，他能精準分辨每一鞭下去能死幾個和活幾個。

最後一鞭子落下，02一收手，鞭身在空中顯出實體，不再是高速移動的殘影，遍布泛綠的詭異色澤。掃一眼地面，足有十幾只之衆。

02持鞭往前走，站在就近第三只動物邊上，擡腳，踩踏。

吱——随着02腳底的下壓，骨骼分裂聲幽微炸裂，叫聲驟斷。

02面無表情。

付寒星就看着他用同樣辦法将剩下的半死不活四個生生踩死。

“死完了？”付寒星甫一見02停下動作，便發問。

02蹲下，放下鞭子，就近掰開一只的嘴，嘴裏兩顆尖牙的中空帶都吸滿了血，02捏住一顆有弧度的犬牙，橫掰斷往外一扯，犬齒就連着口腔組織一起分離出來。02左手攤開，右手傾倒中空帶血液于左手手套中心，血滴下凝成一個小圓滑動聚集在02手心。

02看了片刻，左手翻覆，血液滴落，手套上又是幹幹淨淨的。

“這樹上的死完了。”02說，“樹林裏的原生動物恐怕也沒剩多少。”

将中空管裏血液滴幹的尖牙扔掉，02回看樹林。

02喃喃：“聽到了。”

付寒星：“什麽？”

02沒回答，眨了下眼睛，彎腰撿起鞭子，冷靜說：“繼續走吧。”

【基地地底激光軌道，展開完全】

02聲音越發趨近于機械：“收到。”

付寒星在他右後方跟着，說：“你剛才用腳踩碎脖頸殺死這種動物？”

02：“嗯，是。”

付寒星：“你姿勢不對。”02停下回看付寒星。

付寒星擡起右腳，鞋尖往上傾斜，鞋跟處形成一個尖角，付寒星往下示意：“如果直立站着，這樣踩踏，耗時少，會很快塌碎他們的脖頸。但若你從空中撲過去，還是選能站穩的點和姿勢比較好。”

02歪頭看了看，自己又擡腳比劃，付寒星也不知道他看懂沒有，02只回答一聲：“哦。”

回答完了，添了句評價：“你研究挺多。”

付寒星：“能少花力氣和時間總是生機更大。”02沒答，轉過身拽着鞭子前行，也不知道聽見沒。

又依次路過幾顆大樹，付寒星的眼裏只留下鞭子的殘影，02會在極短時間內解決掉動物，他們的叫聲甚至都沒達到共鳴。02速度比第一次又快了不少，停鞭後直接在原地起跳，又從一只身上跳着踩踏到另一只身上，付寒星只能看見02鞋底濺起的一蓬蓬血花，瞧見鞭身經歷一次次染色以至愈發濃稠詭異又豔麗。

一旦停下後02仍舊是那樣，不悲不喜，面無表情。他拽一拽鞭子，又往前去。

期間有幾只被鞭子帶下來的漏網之魚轉頭撲向付寒星，皆被付寒星一刀斃命。

付寒星特意擡起刀尖看了片刻，血液中的偏光在陽光下綠的詭異。

途中，02提醒：“快到邊緣了。”

也越來越死寂了。

到邊緣地帶，他們路過的樹上幾乎沒有變異的灰毛動物，02想了想，分析說：“能跑出去的都跑出去了，不能的，應該都撞死在激光牆上了。”

E區內遇到蜘蛛還有蜈蚣這些東西，數量倒是如往常一般，沒有明顯的增多減少，顯然是針對大型動物的血液提取分析。02有時會停下查看片刻，那些蜘蛛和蜈蚣被他看一會就會退散開，似乎在懼怕02。

02再一次将手裏大個的豔麗蜘蛛放地上，它跑的飛快消失不見，02站起身望向付寒星他們進入的地點方向，越往E區靠近，02看向那處的頻率就越高。

付寒星：“你覺得設備有幾臺？”

02扯了扯手套：“不好說。”

看付寒星一眼：“這種試驗，試驗員肯定都是24小時不間斷輪崗，不斷研究動物的血液情況和分析毒素對他們造成的影響。所以從昨晚回去的動物開始減少，他們就應該有記錄，到現在，不知道有沒有進行撤退。”

付寒星一愣，追問：“會撤退嗎？”甚至抱了些希望。

02換了只手扯另一只手套：“不知道。但是人很貪婪，數據沒有拿全，可能性小。”

也對。

付寒星沉默一瞬，這次他先開口：“我們走罷。”

02點頭：“嗯。”終于将兩只手套都扯得服帖。

不過幾步，02步伐頓住，看向一個地方，付寒星什麽都沒聽到，02眨一下眼，又往前走幾步，又頓住。付寒星不解：“你是……”

嗷——嗚——

盛大的哀鳴響徹方圓幾十裏，久久不歇。

付寒星身體有些僵硬，這是他初來時被追着咬的狼群的聲音，這個林子裏有幾個狼群，倒是都分布在外圍，不在內裏，內裏樹林厲害的還是毒物。但他已經不是它們的敵人了，付寒星深吸口氣，吐出。

02只愣愣看着地表，不說話，也不動。

嗷嗚——

嗷——嗚——

嘶啞的鳴叫疊加，到末尾喉嚨已然破音，透出一股慘烈的意味。

02閉眼：“它的幼崽死了。”

睜開，緩緩往叫聲來處轉頭，眼眸在強光處橙亮透底。

“它也活不久了。”口吻純粹敘述。

02往叫聲處走出兩步，眉頭皺着，陽光撒落在他的額頭與金發上躍動出迷人的色澤。縱沾染一身怪異的血液，02的臉仍舊是幹淨白皙的。

02一字一句道：“我改變主意了。”頓了頓。

“我要過去。”

02步伐很快，付寒星跟的有些吃力，但是在他能跟上的範圍內。02不再去找那些灰毛動物，也不去看基地的原生動物，目光堅定往狼嚎處行去。若是有不知死活的灰毛動物撲上來，往往02前一刻手就已然動起來，下一刻随着撲來的身影鞭子在空中揮出殘影，沒有哀嚎，一鞭致死，皮開骨裂。

鈍響的悶聲，只有極短的一下， 02收鞭，殘屍落地，他步速不減原速走過那處。

鞭子由于02行進速度太快，中段和地面之間形成一部分高差，鞭尾垂在地拖行。這高差間形成的激光壁就一直随在02身後，赤色若緋如夢似幻。

待付寒星的額頭出過一層綿密的細汗，02步伐毫無征兆驟停。

“到了。”02開口。

付寒星聽到了，低低的嘶啞哀嚎連綿不斷，嗚嗚叫喚着。02轉到一塊大石之後，跨過低矮灌木，就看到了主盤構建過的場景。

母狼脖頸上撕扯一片牙印，能看到血肉，滲出泛綠的血液，她不斷低頭舔舐身下死去的小狼，哎哎叫喚着，且凄且悲。付寒星随後到達，02定定看着這一幕。

母狼聽到動靜，低低喚一聲，緩緩側過脖頸，拉扯中傷口血液大滴滲出下滑。

母狼眼睛濕潤，眼角有點點水漬，不斷眨動眼睑，怯生生畏懼看着他們，神情像極哭泣。見02不動，母狼又叫幾聲，伏低的身子往前試探着湊了湊。

02皺眉，今天第二次閉上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最大的毛病，就是前面節奏慢~不過打鬥會很爽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