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小智杖[末世]

第17章 涅槃Ⅱ

02走得很快，付寒星一手提着刀，一手捧着那虛弱的幼崽，緊跟在後面。他們走過的路後，封阖激光牆始終緊跟着他們十米外随着他們的速度移動着。

02一路一言不發，這速度對付寒星稍微有點勉強，他只安靜跟着，額上滲出點點汗，唇色漸漸蒼白。2號門是付寒星沒走過的，并不在基地的表面上，是開在地下的，階梯上有些青苔，02走下去，付寒星跟着小心走下去，走過一段地道，02開口：“站住。”

熟悉的光束開始在兩個人身上掃射，這次時間比較久，在确認各種繁瑣的事項。

不知多久，光束驀然一收。

【驗證完畢】

【02請速前往分析室，毒素腐蝕機體中】

02無悲無喜：“收到。”

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上升，發出粗粝的聲響，是金屬摩擦聲，且生了鏽，故而格外刺耳。

升上去後，付寒星認出來了，是1號門的內側廊道。

基地燈光打開，付寒星眼前一白，眨了幾眨，适應後眼前逐漸清晰，付寒星不由語滞。

02的一只手臂上被洞穿出兩個孔，沒有血液的掩蓋，外翻的皮肉看起來更加猙獰和直接，孔洞周圍呈現青紫色發黑，他面無表情，那手上握住一只短毛的東西，付寒星看不清全貌，但是動物嘴大張，尖利犬牙牙管內的中空帶肉眼可見，根本不像異化後的動物。

脖頸軟綿呈怪異的姿勢垂下，內部粉碎性骨折，可見當時02捏的力氣有多大。

付寒星拉起02往前走快速道：“我們去分析室。”

02跟着付寒星疾走幾步，才慢吞吞說：“這毒好像有腐蝕作用。”付寒星拖拽的力氣不由加大，跨步也變頻繁起來。

臨淵在分析室門口等他們，分析室大門洞開，臨淵瞥一眼02的手臂，目光又落在了付寒星的刀上，02還能程式化微笑打招呼：“Papa~”

然後就被付寒星拖進了分析室內，付寒星和臨淵的目光交錯而過，臨淵緊跟兩人進入分析室。

先按照露西的指示将手裏的小動物放傳輸箱中送它去應該去的地方，付寒星這才放開02，遲疑沉着問：“要怎麽處理？”

02：“幫我拿一下刀，其餘的露西會幫我做的。”說完指了指角落，付寒星看到了幾把手術刀。遲疑片刻，去拿了過來，轉身回來見02已經把動物放到了分析室臺面上，有光線對着屍體開始掃射起來，一旁的透明水箱裏也漸漸充斥起液體，咕嘟咕嘟發出聲響。

付寒星拿着刀：“是要？”

02伸手攤開索要，付寒星看了他手臂一眼，将刀放進了02手中。02橙亮眸子注視自己手臂片刻，動作一起，刀如走筆流暢，付寒星眼睜睜看着幾乎泰半手臂的肉都被削下來，金屬的骨架露出，異于骨架灰色的灰黑色接駁點付寒星都能看清楚。縱然和人體不一樣，付寒星的胃還是抽搐起來，他略微閉了閉眼，低聲問：“還有什麽我能幫忙嗎？”

02眨眼：“往後退兩步。”

付寒星沒聽清：“啊？”

02提高音量重複：“你退兩步。”

付寒星：……

依言退了兩步。

02将割下來的肉放在付寒星那側臺面上，放下刀，完好的那只手在操作臺上點按，接觸點不斷發光，付寒星所見的接觸點并沒有明顯标識，不清楚02下達的指令。

然而露西總是會解答：【毒素分析，DNA細胞分析，分析開始】

【侵入物種解剖分析，分析開始】

02退了一步，操作臺底部打開，機械手臂上架着解剖刀層層展開，開始自動對02的肉進行切片塗抹，解剖抓回來的那東西。付寒星看02的手臂，并沒有快速痊愈，臨淵一瞬不瞬看着操作臺，開口：“把手臂泡營養液中去。”

02：“哦。”聲音有些微啞然變化，似乎是疼的。

臨淵：“付寒星，過來，把刀打開放那邊操作臺去，刀上面的血液也要分析。”

付寒星依言，拔刀将刀和刀鞘都放在另一個操作臺面，展開的機械手臂取出棉花和吸管，在刀面上橫拉取樣。付寒星退後一步看着，刀上的血透出一種濃稠的綠色偏光，還泛起金屬光澤，他忍不住問：“這是什麽？”

臨淵冷哼一聲：“你帶來的東西，你問我。”付寒星啞然。

少年略帶歉意低了低下颌，手在身側捏拳，片刻生硬突兀說：“不好意思。”

臨淵沒有回話，只看着眼前的操作臺，盯着操作臺上三維界面的數據滾動。

02将手臂又往營養液中沉了沉，安靜中插嘴：“沒關系。”臨淵的目光仍舊沒動，似乎注意力已經不再外界，付寒星看02一眼，02歪頭補充：“反正你會和我一起清掃區域的。”

“已經異化成這樣了嗎？”臨淵喃喃，伸手指在動物的牙上，“完整取下來，一顆橫切，一顆保留原樣，找一找口腔上壁的毒腺。”

操作臺下部又伸出多的機械臂，臂身延展伸出，頂端配着手術刀和鉗子，開始工作。

02：“這是特意培養出來的嗎？像是這外面的動物一樣？”

臨淵收回手，搖了搖頭：“不好說，只有等結果。”轉頭看02，“等手臂完全恢複了再回你屋子。”

02眨巴下眼，指着付寒星：“他以後住哪裏呢？”

臨淵漠不關心：“你區域那邊一排都是可供居住的格局完善房間，你随意，不過提醒一句，你房間的監測系統是最完善的。”說完看一眼付寒星，蹙眉片刻後，身影直接消失在原地。

02後知後覺重複：“走了。”抿起唇，慢吞吞，“Papa沒設置禮儀。”似乎非常困擾的模樣。付寒星目光一直落在水箱中02的手臂裏，現在機械骨架上已經長出了淺淺一層半透明的組織，除了血管少一些外，切面非常像是他看過的标本。

02也看他，問：“你是好奇嗎？”

付寒星走近幾步，臉色仍有些不适，搖了搖頭，又點頭：“有點被臨淵的天分成果所震驚，現在聯合區內據我所知還沒有成熟的制造生物體的成功項目。”

02搖頭：“有的，今天我抓回來的這個就是。盡管，看起來不是那麽成功。”說完還轉頭看一眼确認，肯定道，“确實不太高明。”

付寒星垂了垂眸子：“那就是我不知道的機密部分了。”走近到水箱前，肉眼看不出的速度，02的手臂正快速恢複，付寒星問：“不疼嗎？”

02：“疼，但是我的痛感設置很低，所以要是類比放到人身上，不是很疼？”

付寒星點了點頭：“這個液體是在高度給你細胞分裂提供交換的物質和能量嗎？”

“是的。”02訝異，“你不像我想象得那麽無知。”

付寒星抿唇，沒說話。他天分其實還不錯，但是付睿死後，白霜嚴禁他接觸一切實驗有關的東西。付寒星換了個話題：“你還需要多久才能長好？”

02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大概，外面長好有1個小時，內部完全能和周圍細胞交互運作就需要到明天了，不過外觀長好就可以離開營養液。”

“你看起來沒有什麽血液。”付寒星接着抛出了自己的疑惑。

02點頭：“有血液會很麻煩，如果遇到了毒，血會很快讓它們擴散，所以最初的設計裏是規避了這一點的。其次就是，血會容易吸引異變帶毒的動物，這外面有許多。”

所以是最初進樹林追他們的動物是根據血液定位的？付寒星低頭沒說話，安靜看水箱，肉眼可辨的，包裹在02手臂周圍的營養液顏色似乎淺淡一點，可以想象這種物質交換多麽激烈。過了片刻，目光又逡巡一遍02的臉，并不見02有別的神情。

付寒星遲疑擡手，似是安慰拍了拍02的肩膀，02還略帶不解看他。

付寒星去角落拿了兩個小凳子，問02：“你能坐嗎？”02搖頭後，付寒星自顧自放一把在02身旁，坐下。

又是十幾分鐘，02：“你不走嗎？”

付寒星搖頭，安然：“等你手長好。”

“哦。”

02：“這種情景下，我該說謝謝嗎？”

付寒星面容緩和，搖頭：“不用說什麽的。”

02又哦了一聲。

餘下只有水箱不斷供給營養液的響動，兩個人都很安靜，02腦子裏根本什麽都沒想，至于付寒星，02一向是猜不到人的心思的。

時間到後，02拿出手來，又是完好的手臂，疤都沒有一條，付寒星驚嘆看着，02善解人意的遞到他面前，以為他會想摸摸這種技術，付寒星無奈搖頭。

走回房間的路上，02确認幾遍，又調出0102區域數據查看，最終在他的房間內多擺了一間床，付寒星問為什麽不繼續留他在醫療室，02想了半天，套用了臨淵生前的一句話：“Papa說，沒病的時候，住裏面晦氣。”一聽就知道是對臨意說過的，付寒星笑笑，沒告訴02其中的親疏區別。

回到02的房間，房裏又多了一張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搬來的，還是木質的，很像正常的生活用品，不是醫療室那麽高科技的醫療床，透着冰冷。

洗漱過，去掉一身血腥味道。

付寒星換身衣服走回卧室，整個牆壁房頂原有支撐板都收起，露出透明的穹頂，02的目光看着基地外，付寒星跟着他看過去，一片紅光層層籠罩在基地外，對基地進行着分割規劃。看起來分外不一樣，讓人精神緊繃。

付寒星爬上床坐着，02姿勢還是沒變，付寒星低聲問：“你在想什麽？”

02：“在處理今天路上搜集的畫面。”

付寒星：“怎麽，是情況很糟嗎？”

02搖了搖頭，還是一瞬不瞬凝着外面，沉默後，遲疑道：“只是擔心如果破壞了生态鏈整個樹林都會受影響。”

“你這樣分隔，動物們不會撞死在激光壁上嗎？”付寒星早就想問。

“不會，它們有固定區域，況且害怕激光牆是被寫進了它們的基因的，樹林戒嚴了，撞死的只會是入侵物種。”

02轉過頭來，橘色的瞳孔折射出天真困惑：“聯合區的人，是想取樣并且破壞掉樹林生态圈嗎？”

付寒星語塞，無奈笑道：“應該算是動機之一吧。”

02語速快：“可是我們并沒有傷害聯合區。”

付寒星看着他，輕嘆口氣：“是的。”

“可掠奪，從來是沒有道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這兒的時候，基友說，基地的所有人都比付寒星強大……我……很絕望……

so，開始帶你們見識一下強大的02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