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陳弈白聽他說這話,眉頭擰得更厲害了,他一言不發松開林染,想着先去儲藏室拿溫度計和醫藥盒,等摸清了情況,再看怎麽“教育”林染。他剛轉過身,袖子卻被林染扯住了,那種小心翼翼的扯法,陳弈白自然是沒忍心掙開。
“你生氣了嗎?” 林染見他面上不悅,卻不知道原因,像是怕問錯話,聲音也只敢輕輕的。
見陳弈白不說話,也沒掙開,林染便大着膽子,反手用力将陳弈白拉下來,撲倒在沙發上,低頭先親了上去,手也沒閑着,忙着解陳弈白的襯衫扣子。
“小染?” 陳弈白有些詫異。小家夥的熱情讓他驚喜,雖然這時機實在是不太對。
林染冰涼的指尖覆在他唇上,擋住了他的話語。
“別生我的氣。” 說着便又往下親吻。發燒時的唇瓣帶着異常的熱度,依次吻過滾動的喉結,寬闊的胸膛和健碩的腹肌,而後他跪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隔着布料,吻上了陳弈白胯下半硬的勃起。
“哥,你要不要我?” 林染難得任性,自然要任性到底。
我能為你,做點什麽?
試戲(十八)- 任性(下)
林染情欲初起,在高熱的迷蒙之下仿佛是着了魔,等陳弈白托起他的下巴,将人拉近了盯緊了,半是反問半是命令,低啞着聲音問他: “再說一遍?” 林染這才恍惚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麽難為情的舉動。陳弈白的眼神是熾熱的,濃重的情欲像是要吃了他,然而聲音卻是克制的,聽起來甚至有些冷,這種反差讓林染琢磨不透,沒來由地有些怕,自然是不敢“再說一遍”。
陳弈白見他有些怯生生的樣子,便柔和了語氣,故意嘆了口氣,用手指将他額前淩亂的劉海梳至耳後,說: “小染長大了,知道的也多了。”
林染似懂非懂,問: “知道的多了…不好麽?”
他這般懵懂天真的模樣,陳弈白只得有些無奈地笑笑,貼上他的耳垂,用氣聲說道:“也好也不好。”
溫熱的呼吸在耳邊,有些癢,林染的耳垂不自覺就紅了。他悄悄往邊上躲着,一句“為什麽”還沒能問出口,便一陣天旋地轉,被陳弈白翻倒在身下,唇上吃痛,被身上那人急切地咬住了嘴唇。
陳弈白忍了很久了。
林染身上有一種青澀的風流氣質,從故作鎮定解開自己襯衫扣子的微微顫抖的手指,到順從情欲自然而然脫口而出的那句情話,這種純真而不自知的調情最是撩人。他勉強撐住自己在崩潰邊緣的意志力,才能忍住沒把人直接按在身下就地正法。
Advertisement
時間不對。他舍不得。
強勢的吻漸漸化為纏綿。陳弈白的手指伸進林染的學院衫裏,隔着裏層薄薄的白襯衫撫摸着年輕人青澀的身體。林染身上正發熱,陳弈白手心指尖的涼意透過襯衫浸染到他胸前與腰間的皮膚上,令他不自覺擡起腰背微微顫抖着,不自覺去捉陳弈白在他身上作怪的手。林染雙目微睜瞟了一眼,見陳弈白的大手被自己隔着毛衫抓在手裏,顯出一種別樣的情色意味來,反倒是更不好意思了,連忙把眼睛緊閉,頰上一抹薄紅暈染地越發明顯了。
見他這般可愛神态,陳弈白心中越發憐愛,安撫地親吻林染顫抖的睫毛,自己把手從衣服裏伸出來,握住了林染剛才隔着毛衫抓住自己的那只手,誘導着他往下撫去。林染病着,身上沒什麽勁兒,等陳弈白握着他的手終于幫着兩人釋放,林染的手只能軟綿綿地搭在陳弈白的手心,酸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陳弈白意猶未盡,卻只能深深地看他一眼,撐起身來,準備給林染找藥去。林染見他要走,忙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情欲尚未散去的眼神中帶着疑問。
“我等你想清楚了。”陳弈白看着那泛着水光的眼眸漸漸清明,接着說道,“想清楚了,下次再說出來,就別想我放過你了。“
陳弈白雖然不知道林染為何一副急于要證明什麽的姿态,也不知是否是林染母子之間交流過什麽,但他本能地覺察出林染的反常,甚至是在林染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他并非不會“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只是林染是不同的。他要他的心甘情願。
“怎麽好像燒得更厲害了?”陳弈白眉頭皺起: “先量個體溫,不行一會兒還得帶你打針去。”
林染迷迷糊糊出着神。“等你想清楚”這句确實是将他問住了。他以為自己一直以來都十分明白了,卻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退燒藥裏有安眠成分。第二天林染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清晨時分,陳弈白見林染燒已退了,又把助理叫來候着,才勉強放心了,一個人匆忙出了門。
今日柳府有約。
試戲(十九)-新戲(上)
柳老板昆劇出身,一身風流雅致的古典氣韻。這些年忙于實景昆劇的創作,特地在朱家角建個了別院。占地稱不上大,但曲水流觞,亭臺水榭俱全。
陳弈白出門遲了,誤了些時辰。春寒料峭,鄭老爺子和蘇大導演不願在江邊吹風等他,便先乘了輪渡去別院,留李梁一人在渡口候着,待陳弈白來了同往。
江霧渺渺。蘇見青斜倚在橫欄上,吹着江風,盯着茫茫江水出神,一旁鄭導往他這邊看了又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礙于長輩的身份,有些拿腔拿調地開口:“老弟,你家那小家夥不錯,借給我用幾個月呗?”蘇見青瞟他一眼,一點客套也無:“不行。”
鄭導一愣,知道這人不好松口,但沒想到如此直接:“這麽幹脆?”
蘇見青直搖頭:“老哥,你那戲拍着太苦了,我可舍不得我家的寶貝疙瘩被你那麽折騰。再說,我給他找了一部戲了,許笠的編劇兼導演,演男一,角色也合适,基本已經定了。”
鄭導碰了個軟釘子,仍是不甘心:“呵,許笠那小子,編劇功底确實紮實,但導戲還是頭一回吧。” 他這話恰好說到蘇見青的猶疑之處,見蘇見青面露沉思神色,趁盛勸道:“真不再考慮一下?我這戲,你家小孩兒雖然是男二,但卓一葦答應來給我演男一了。”
“卓一葦?“蘇見青念叨:“也是,也只有他那個戲妖撐得住程編這回寫的主角了。”
“怎麽樣?不會虧待你家……” 鄭導興致勃勃地話語卻被蘇見青不留情面地打斷了:“可惜了,這話時候兒不對。你忘了我們來這兒是為什麽了?”
一句話,便把鄭導澆了個透心涼。可他确實無法反駁,最後只得咬着牙,面上顯出幾分沉痛的悔意:“那種意外,我絕不會讓它再發生了。”
蘇見青看着他不言語,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把頭轉過去,面對空茫的江面。
黃覺那次意外,鄭導緩了這好些年,本不願再拍同類片子,但程編的劇本他實在是喜歡得緊。心癢難耐許久,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有了幾個演員的人選,此刻在蘇見青這兒碰了壁,理由他也實在是難以反駁。故而此刻兩位大導演各懷心事,一并吹着江風,看着船尾的水紋出神。
陳弈白和李梁趕着下一班輪渡前來的時候,庭院裏正排着實景《牡丹亭》。弟子們扮上妝,唱“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水磨昆腔的流婉悠遠伴着寒梅香的疏冷,是人世間另一番的風流韻致。柳老板着一身長衫,正陪着兩位大導演說話敘舊。見園中弟子引來兩人,忙前來見禮。陳弈白回過禮,擡眼便看見蘇見青在不遠處對着他擠眉弄眼。而李梁一反往日沉穩,竟難得有些磕巴起來,不自然地與柳聞雪握手見禮。
蘇見青看着好笑,正想揶揄幾句,只是餘光掃過陳弈白,見他以眼神示意注重場合,便只好有些不情願地作罷。但蘇大導演豈會輕易甘心,轉身便拉過陳弈白,自以為明知故問道:“小染呢?“
試戲(十九)-新戲(下)
陳弈白當然知道他什麽意思,但沒什麽心思陪着他玩鬧,淡淡地說:“吃了藥,正睡呢。”
蘇見青蔫兒了下來:“哦……沒事兒吧?”
“燒退下來了。應該是沒什麽大礙。“陳弈白轉頭看他: “鄭導和你說了吧?他那個新戲。”
“哦。”蘇見青拖着長音:“你這是來當說客的?”
陳弈白沒有回答,只說:“小染已經看過劇本了。”
蘇見青氣得瞪着眼,正想盤問他:“你……” 卻聽陳弈白又說:“其實我也不願他上這個戲。不過……”
不過,他倆都清楚,最後的選擇權在林染那裏。
他們也還清楚,除卻當年的那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