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池傾至今都認為喬書佑跟施洛塵交往過。
雖然喬書佑否認, 也沒能從施洛塵那裏取證, 可池傾就是這麽認為。
他看到過喬書佑留學時期跟施洛塵互相傳遞的明信片,上面親筆書寫思念——信息時代, 除了小情侶, 誰還會用這麽老套的方式。
他看到過從劇院哭着出來的喬書佑, 黑夜燈下,一個人偷偷提前離場。
而當自己對付施家時, 喬書佑也是極力阻止。
更不用說他親眼看到了施洛塵抱着喬書佑的畫面。
刺眼,嫉妒。
這麽多年來,他頭一次感受到心是會為了另一個人跳動的, 但那個人不喜歡他, 還被另外一個人抱住了。
那一刻池傾只想着, 喬書佑是屬于他的,不能被被人搶走。而內心深處一些陰暗惡劣的分子也被暫時失控的情緒一點一滴勾了起來, 他想将喬書佑藏起來, 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看去就好了, 這樣就不會被別人搶走了。
一腳将施洛塵踹開已經是池傾努力壓制自己情緒的結果了, 他不想在喬書佑面前展露自己暴力的那一面, 他怕吓到喬書佑。
等到些許理智終于回來時,他已經将喬書佑帶上車了。
他心裏想的是要告訴喬書佑,他喜歡他,希望他留下來,留在自己身邊。他會給他這世上最好的一切,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輕視他。
但這很難, 池傾覺得這比做生意難多了。
因為一開口,出來的話跟心裏想的完全是兩碼事,反而吓到了喬書佑。
喬書佑又怎麽會知道池傾心裏是怎麽想的,他只覺得池傾是認真的。更不用說自己被池傾抓住後,池傾直接親了上來。
毫無防備之下的強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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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呼吸,不能動彈,那期間只恐懼自己仿佛成了池傾手裏的玩偶,只能任着池傾揉捏——一切都是池傾說了算,池傾要做什麽是什麽,說了什麽決定什麽。他拒絕反抗都無效,不管他去到哪裏,其實真正所有的自由空間就像這車的後排,池傾一伸手就能抓住的距離。
他要對自己做什麽?真的是要硬來?
害怕激發出了喬書佑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硬是在這麽狹小的空間裏用力推開了池傾,然後再一腳将他踹遠了。
池傾吃疼,稍微清醒了些,再看喬書佑,臉色發白,明顯是受了驚吓。
這才終于意識到,原本安排計劃好的事情,又是泡湯了。
後悔也來的很快,一上一下的情緒倒是讓池傾穩定下來了。池傾坐好,開始嘗試挽回,他想要安慰喬書佑:“我……”
奈何才說了一個字,喬書佑就瞪着他哭了出來。
無聲洶湧。
池傾內心的罪惡感一點點疊加了起來,他真是想對喬書佑好的,偏偏身體背叛了他。
喬書佑到下車了還在哭,池傾哄了一路都沒停下來,更糟糕的是剛才他想下車,現在是縮在車裏不肯出去,也拒絕池傾觸碰到自己。
池傾頭大,跟喬書佑保證:“我沒有真的要強迫你,剛才是我一時氣急胡說的,你別怕,下來吧。”
喬書佑才不相信他,池傾在他心裏的可信度已經突破零去往負數了。在車子裏是強吻他,要是進去了,誰知道池傾會做出什麽事來。
“可我也真的沒有對你怎麽樣啊,你別怕。”池傾企圖再次靠近,甚至誘說道,“那我給你寫保證書好吧,保證這樣的行為沒有再下一次了。”
喬書佑一邊氣一邊哭一邊疑惑——保證書?當他是小孩子嗎,還相信這一套?
但趁着喬書佑迷惑的空隙,池傾伸手就将人抱住,然後從車子裏抱出來了。
喬書佑拼命掙紮,巴掌拳頭跟狂風暴雨一樣落在池傾臉上,短短幾十秒,池傾大概把前三十年沒有挨過的巴掌都補齊了。
他抓住喬書佑的兩只手,喬書佑又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真的用力,池傾隔着衣服都感覺到疼。
可池傾沒有把懷裏的人丢出去,等到喬書佑發洩完,漸漸冷靜了,才說道:“好了,我欺負了你,你也打了我,這下算扯平了吧?”
短時間內過度起伏的情緒累人,喬書佑确定池傾是真的不會亂來後,才慢慢松懈下來。
喬書佑特別委屈,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他,尤其池傾一下好一下壞,分明是要他提心吊膽。
喬書佑累了,哭哭噎噎地趴在池傾肩頭:“……你不能這麽對我。”
“對不起。”池傾卻又能很老實誠懇地道歉,還坦白道,“我只是有些嫉妒,不想看到你跟你前男友在一起。”
前男友?
喬書佑抽着的鼻子都停了一下,随後意識到,這個前男友指的是施洛塵。
“他不是我前男友,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只是朋友。”池傾這麽說,喬書佑就覺得自己更委屈,莫名其妙的,施洛塵怎麽就成了他前男友,還在池傾這裏過不去了。
池傾是真的過不去,即便喬書佑再三否認,他還是覺得可疑。
但接下去喬書佑又說:“……我也沒有在意大利交過男朋友,你真的不能這樣對我,從來沒有人這麽對我。”
這句話帶給池傾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喬書佑這麽跟他說的時候,他雖然懷疑,可也是半信半疑。因為喬書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欺騙他,這種謊言對喬書佑沒有任何好處且無意義。
可現在喬書佑說他沒有在意大利交過男朋友,這說明什麽——自己是第一個擁有他的人?
這讓池傾的心情很快好了起來,他抱着喬書佑回家,語調裏隐約喜悅:“那之前為什麽騙我?”
“因為你是畜生。”喬書佑罵的毫不客氣,“你還是禽獸流氓大混蛋。”
沒想到喬書佑罵人的詞彙變多了。
可池傾心情好,喬書佑說什麽他都覺得好聽。抱着喬書佑進了家門,嘴裏還是繼續認錯:“我錯了,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喬書佑不信,冷哼了一聲。
但池傾就是這樣的混蛋,喬書佑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他瘋。他現在接受能力強了些,哭過之後,慢慢也就恢複了。
第二天喬書佑休息。
顧知然讓他準備接下去要錄制的內容,喬書佑就在家裏認真準備。
池傾雖然不懂藝術,不過書房卻是很大,堪堪一個小圖書館,裏面各種各樣的書籍都有,因為池傾的強迫症,還是按類別整理擺放的——不過池傾自己不看,純粹為了裝飾用,起碼有一半書連包裝膜都沒拆。
喬書佑在裏面找書,打開一個玻璃移門的時候,卻看到了幾份診斷報告書。
喬書佑不是故意亂動池傾的東西,可封面上“精神科”三個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大腦還想着這樣拿來看是不是不太好,但雙手已經非常誠實地做出了選擇。
打開來看,喬書佑就先吃了一驚。
這是八年前的診斷報告了,但也不單只有八年前的,後面一些是定期就診信息,這一份是三年內的記錄。
第一頁白紙黑字清楚寫着池傾的姓名,最後是診斷結果:潛在躁郁症可能。
再往後翻,應該是每次見面時對話的文字記錄,只是前幾份寥寥無幾,幾乎都是醫師的問題,池傾部分不是“不想回答”就是“忘了”。
等到确診是在一年後,診斷結果是躁郁症跟潛在偏執型人格可能。
喬書佑是記得池傾說過他有心理咨詢師,當時也說了他有時會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但喬書佑一直沒有往其他方面想,他沒有想到池傾是真有精神障礙。
第一反應并不是害怕或嫌棄,他只很自然地想着,池傾應該也挺痛苦的吧。
留學時他接觸過不少有精神障礙的人,其中就包括他的同學。或許是學藝術的人更容易多愁善感,這類人的确不少,喬書佑也有躁郁症的同學。
喬書佑還記得那位同學形容過發病時的感覺——像是有兩個自己在軀體裏争奪主權,一個極端熱烈,一個過分消極。可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在挖空自己的心,好像是自己想殺了自己。
喬書佑很難想象池傾也會這樣,看時間,那時的池傾才二十五歲。如果他沒記錯,那會兒池傾已經開始在商界斬頭露角,收購了一家瀕臨倒閉的品牌公司并讓其起死回生。
這時期池傾跟醫師能交談的話變多了,雖然依舊簡短。
醫師問:會用什麽樣的詞彙形容過去的人生?
池傾用了兩個字:孤兒。
喬書佑想起池傾的身份,想起他說過後媽的不待見,又想起他對小孩的特別,這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二十五歲的池傾,明明事業才正起航,內心卻死氣沉沉。
報告裏還有後面的藥物治療記錄,包括一開始的用藥劑量跟服用效果,條條仔細清楚。看得出來,池傾的醫生非常負責,而且三年來都是同一個,并未換過。
喬書佑沒有将這些東西全部看完,池傾的過往比他想得更加沉重。他不想去同情池傾,不管如何,池傾對自己的行為都很過分,可看到這些,他又心軟了。
至少他明确看到了一點,給人感覺那樣傲慢冷漠的池傾,從來沒有被人好好對待過,所以才不知該怎麽對別人好。
喬書佑将這東西放了回去,心裏自我催眠,算了算了,跟他沒關系,他總是要離開的。
結果從書房出去,池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喬書佑被吓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偷看這些東西被池傾發現了,下意識先轉了一圈看哪裏藏了攝像頭——确定沒有後,才接起了電話:“喂?”
池傾開門見山:“你舅媽現在在我手上。”
喬書佑一愣,池傾硬是将自己說的像個綁匪似的,好像綁架了他舅媽,打電話來勒索他了。
但說到舅媽,喬書佑就知道,應該是先前他拜托池傾的事情有結果了。
果然,接下去他就聽着池傾說道:“她将一些真相說出來了,包括你媽去世的真相。但我怕你不能接受,你要親口來聽她說嗎?或者是錄像?”
從池傾說的幾句話來看,應該不會是什麽小事。偏偏池傾說話語氣淡定,又讓喬書佑自己做選擇,就感覺也不像是什麽大問題了。
喬書佑懵了懵,因為太突然,他沒這個準備。
不過最後還是說道:“……我過來吧,我想親口聽她說。”
“好,那讓司機送你來公司吧。”頓了頓,池傾又道,“但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對你來說,可能有些殘忍。”
連池傾都說殘忍,喬書佑又猶豫了一下。
但經歷了這麽多事後,他不想再逃避了:“……沒事,我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 周二的更新在晚上11點,麽麽啾(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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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的目标之一是要寫兩本甜到齁的甜文,賀先生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放一下《無法攻略的賀先生》文案,喜歡的話收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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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商越習慣了見到陶洛清。
那個揚言要追到自己,每天早上總在公司樓下為自己送熱咖啡的漂亮小家夥。
寒意蕭冷的冬日早晨,小家夥的笑容卻宛如暖陽。
賀商越心裏期待每天都能見到他,但因無法确認小家夥是否真心,态度始終淡漠。
再一次見到小家夥的身影,賀商越心裏微暖,偏偏嘴上還是那樣:“你怎麽又來了?不是叫你別再來了嗎?”
他以為小家夥會繼續對他笑。
然而這次陶洛清卻道:“這次來是告訴你,以後我都不會出現了。”
追了霸道驕傲的賀商越兩個月,費勁了所有心思,奈何賀商越仍舊不為所動,陶洛清決定放棄。
但兩個月後,難得下樓取次快遞的陶洛清卻在自家樓下被賀商越堵住。
賀商越強勢霸道地抱住他,将他困在寬大結實的懷抱裏,低頭問:“為什麽不出現了?招惹了我就想跑?”
陶洛清眨着迷惑不解的雙眼:“……不是你說的……”
話被賀商越打斷,他眼也不眨,不容置喙地說道:“我沒說。”
*生子/傳統霸總攻X小網紅哭包受
—無責任小劇場—
陶洛清沒什麽特長,唯一的特長就是愛哭。
賀商越也沒什麽特長,唯一的特長就是霸道。
陶洛清:你又欺負我!!
賀商越:不準哭啊,哭了這回就沒完了。
陶洛清:……我憋住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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