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池傾并不是玩笑, 他這句話是認真的。
從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歡喬書佑那一刻開始, 他就固執且堅持地認定了這個想法。畢竟他很少做随性任意的事,他想要做什麽, 基本都是在明确目的, 下定決心之後才會去做的。
尤其是感情這方面, 喬書佑于他而言是絕對特殊的存在。
他不可能拿這種事情跟喬書佑開玩笑,只會在說出這句話後越想越覺得可行, 他就該現在拉着喬書佑去領結婚證,從法律上确定他們的關系,這樣以後都不用擔心喬書佑會離開自己了。
喬書佑是他不可控制的變量, 就算他留在自己身邊, 池傾還是會擔心他有天會離開自己。可有了法律證明, 池傾好歹能更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是屬于自己的了。
池傾拉過喬書佑的手:“對,沒錯, 我們現在就去領證吧。”
但在喬書佑看去, 池傾這完全是想一出來一出, 昨天任他那樣了竟然還不夠, 今天居然是要拉着他去領證?
想都別想。
喬書佑連忙将自己的手抽回來:“你開什麽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我是認真的。”
就因為喬書佑知道池傾是認真的,所以才絕對不會答應。
他是不夠了解池傾,看不透池傾這個人心裏的想法是什麽。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又在池傾身上吃到了這樣的虧,足以喬書佑長些記性,至少該明白一點——池傾是不會允許自己離開的, 為了達到這點目的,他就算會做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但喬書佑不可能跟池傾在一起,哪怕池傾是真的喜歡自己,他也無法喜歡池傾,或者說,根本不可能會喜歡池傾。
喬書佑拒絕得很幹脆:“不可能,下輩子都不可能。”
下輩子這三個字可有些傷到池傾了,沒想到喬書佑拒絕這麽狠,連下輩子都帶進去了。
不過池傾表情未變,而是問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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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說,那這“為什麽”的原因可能數上一大堆,但喬書佑不敢惹怒池傾,直覺告訴他,要是他将真心話說出來,池傾聽了是會生氣的。
于是他說道:“你這樣,一點都不尊重我。”
這個理由要說真還挺真,喬書佑過去的地位人生讓他看重這種方面是很好理解的。
但池傾聽着,只覺喬書佑單純天真。
尊重。
他還以為喬書佑是該知道的。尊重這個東西,很少是別人主動給,而是自己得來的。過去人們尊重他,并不因為他是喬書佑,只因為人們不敢看不起喬家。
喬書佑在象牙塔裏待久了,學會了上流社會交際往來那套,但他忘了,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喬家小少爺了。
不過喬書佑依舊堅持這點,那就讓他堅持吧,池傾不會去打破。
他避開自己是否尊重了喬書佑意願這點,擇自己想要的部分,并不松懈一毫地說道:“那等你願意了,我們再去領證。”
喬書佑沉默不答。
答應不可能,拒絕萬一惹池傾生氣,沉默總是對的。
池傾又繼續問他:“你告訴我,該怎麽樣才能讓你高興?”
喬書佑懷疑池傾的問題都是在故意給他下套。
怎麽能高興?
那不是明擺着的嗎,只要池傾讓自己離開,喬書佑就會高興了。
喬書佑瞥了他一眼,故意說道:“你要是能把喬家原封不動地買回來,我就高興了。”
但這是不可能的事。
喬家一些稍微有些價值的藏品都被法院拿去拍賣了,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喬家主宅倒是還在出售中,因為是靠近郊區的地段,更重環境,但通往市區費時,價格又高,還沒有人買。
喬書佑覺得池傾不可能會為了自己一句話就花千萬上億的價錢去買一套對他根本沒用的房子,所以才這麽說。
哪裏想到他這麽說了後,池傾竟然問:“我把房子買下來,你就會高興了?”
池傾的态度怎麽看都是認真的。
喬書佑輕輕皺眉:“對,原封不動的那種,裏面每一件東西都不能少。”
“這不可能。”
“對,所以我高興也不可能。”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不高興?”
喬書佑看了看池傾,猶豫着要不要将喬正榮說過的事告訴池傾。
他也是才知道喬正榮在舅舅那裏留了後手,可從未聽舅舅提起過,也一直都沒聽羅可妍說過——喬正榮說至少有小幾百萬,那怎麽都不算是一筆小錢,難道是舅舅将這筆錢吞了?
喬書佑倒不是在意錢,他只是不敢相信,如果舅舅先吞了喬正榮留給他們的錢,再是用他去抵債——那他這個親舅舅把自己這個外甥當成什麽?難道說喬家沒落了,連舅舅都不是人了?羅可妍是他親姐姐,他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如果喬書佑想将這件事情搞清楚,單憑自己是不可能的,他自出來後,就再沒見過舅舅,也不想見舅舅。
要是告訴池傾,池傾大概會有辦法去查一查,可喬書佑又不想将這樣的事情告訴池傾,他們之間還沒能到這一步。
于是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不說,喬書佑只道:“……沒什麽,我也沒有不高興,我只是想在這裏安靜坐着罷了。”
池傾哪裏會信,他雖然沒有聽到喬書佑跟喬正榮打電話時說了什麽,但他看到了打完電話後滿臉是淚的喬書佑。他們談論的肯定是跟喬家有關的事。
平時都是別人煩他,不是為這件事情找他就是為了那件事麻煩他,獨獨喬書佑,一句話都不肯告訴他,池傾還巴巴地在一邊問,只希望喬書佑能讓自己知道。
池傾習慣性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去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喬書佑不肯說,他就道:“你不說,下個月我可就沒辦法讓你跟你爸打電話了。”
喬書佑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麽能這樣!”
“所以別讓我為了你着急,把發生了什麽事情都跟我說。”
池傾的模樣不像是會退讓,喬書佑瞪了他半天無果,最後頹敗地說:“……是跟我舅舅有關的事。”
池傾對喬書佑的舅舅可沒半點好印象,能将自己親外甥拿出去抵債的,說是人渣禽獸都算客氣了。
“羅其明?”池傾指名帶姓,“他又怎麽了?”
喬書佑無意識地反複咬嘴唇,過了許久才說:“……我們出事的時候,只有舅舅肯幫我們,所以我們在舅舅家住上了一段時間。剛開始的時候,舅舅對我們是很好的,但時間一久,我媽就開始跟他起争執……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起争執,沒人肯告訴我,後來……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剛才跟我爸打電話,他說了一件我一直都不知道的事……”
喬書佑這慢慢說話的方式簡直能完全吊起池傾的胃口然後急死他:“你爸說了什麽事?”
但對喬書佑而言,要将這種事情告訴池傾是很困難的,他一邊說一邊是糾結,不過最後還是說了。
就是考慮到池傾這叫人摸不透的爛脾氣,他沒有将喬正榮建議他們出國的那句話說出來,只是道:“……他說他在舅舅那裏給我們留了錢,有小幾百萬。但是我從來沒有聽舅舅說起過這件事情,而且你說,我舅舅是拿我……”
那些話喬書佑說不出口,但池傾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也許喬書佑難以相信,可池傾看過不少親人間為了金錢反目的現實——能将親外甥拿去抵債的人渣,會做出私吞錢的事,倒也不是那麽令他驚訝。
“那時我媽跟他起争執,偶爾是會聽到一些跟錢有關的事……我覺得很奇怪,當時我媽其實挺堅強的,但好端端的,就……”
喬書佑不敢去細想,可思想無法控制,出走無數條岔路。
他懷疑羅可妍的死是不是跟舅舅有關。
如果羅可妍知道喬正榮給他們留了錢,為什麽不告訴他?當時他們做過出國的打算,只是風口浪尖再加身上的确沒有多少錢才作罷了。
舅舅都會對他下藥然後拿他去抵債,會不會為了錢做出殺害羅可妍的事——這個設想恐怖且瘋狂,在腦內閃過一個角落,喬書佑就不敢細想下去了。
希望不是真的,他寧願舅舅真變成了一個人渣混蛋,都不要是害死羅可妍的兇手。
池傾道:“這件事交給我吧,你別想多了,我會想辦法從你舅舅嘴巴裏把真相挖出來的。”
喬書佑相信池傾是真的有辦法,但又怕池傾太暴力。
本想提醒一聲不要太過分,只是想到舅舅對自己所作所為更過分,而且池傾也是為了幫自己,這件事情上他只能靠池傾,喬書佑最後忍住了。
他道:“嗯,那就麻煩你了。”
池傾給點陽光就燦爛:“不用跟我客氣,你是我未來老婆。”
喬書佑覺得自己的接受能力與秒俱增。
池傾說第一次的時候他覺得要瘋了,池傾再說第二次,他就能沉默應對了。
不過成長的确更像是一瞬之間的事,其實與年齡無關,只與面臨經歷的事有關。挺好的,喬書佑平靜想着,起碼自己長大了。最好能再聰明點,以後別輕易就被別人騙了。
喬書佑也希望自己能盡快振作起來,他頹廢無望過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再讓自己回到那種狀态。他對未來迷茫,找不到方向,卻也無比清醒明白——要離開這裏,離開池傾。這點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他不喜歡池傾,也無法喜歡池傾。
晚上池傾再抱着他睡覺,貼在他耳邊說話。
喬書佑突然問他:“你知道卡德摩斯嗎?”
池傾聽岔了,還以為喬書佑說的是個漢堡名,問:“你餓了?”
喬書佑道:“這是個人名。”
池傾立刻裝懂:“哦,我知道,怎麽了?”
喬書佑才不相信他是真的知道:“那你知道他妻子叫什麽嗎?”
池傾沉默,逞強說道:“我忘了。”
喬書佑道:“他妻子叫哈茉妮亞。”
“他們怎麽了嗎?”
“沒怎麽,就是突然想到了,你記得他們是哪裏人嗎?”
池傾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是外國人。”
喬書佑都要笑出來了,真不知道池傾怎麽還能做到一本正經的,他道:“他們不是真的人,只是神話故事裏的人物。”
池傾對藝術這塊領域一竅不通,難得被喬書佑下了套。
喬書佑道:“這就是我不喜歡跟你說話的原因,我們根本就沒有共同話題。我喜歡的東西,你一點都不知道。”
池傾默了默:“我可以去了解。”
“從哪裏開始了解?”喬書佑道,“你就算了解,也不會是真心喜歡。”
“我也不是真心喜歡才去了解,我不過是想更接近你一些罷了。”
反過來叫喬書佑沒話了。
“你喜歡什麽,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什麽都是你的。你喜歡這些東西,覺得我們沒有共同話題,那我就去學習這些東西,這也不是什麽難事。只要你能高興些就行。”
喬書佑本意是想刺刺池傾的,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年齡差先不說,三觀就相去十萬八千裏,怎麽看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結果池傾抛了這麽一段意外告白出來,喬書佑不知如何應對了。
他覺得很奇怪,為什麽池傾會喜歡自己,他喜歡自己什麽?
“……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能說的理由千千萬,池傾偏偏挑了最不能說的那個:“你長得好看。”
喬書佑沉默了,再也不說話了。
關鍵是,池傾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第二天喬書佑不理池傾,像是單方面冷戰。倒是陸落錦找了他一次,喬書佑本以為他是找自己畫畫,結果卻是想找他去做老師。
陸落錦對他說:“我有個朋友準備開線上美術課程,其中有一個油畫鑒賞的板塊缺個講師。他很喜歡你的畫,也知道你的情況,想請你做這個部分的講師,你願意跟他聊聊嗎?”
喬書佑很意外現在竟還有人會喜歡他的畫,問了句:“……我能問下,他是誰嗎?”
“他叫顧知然,他說你應該知道他的。”
沒想到是顧家的人,正是因為知道,喬書佑更驚訝了。
喬家跟顧家并沒有什麽多過接觸,最多只能算個點頭之交。
顧家算是老牌家族,跟冷家關系最近,這些年都很低調,喬書佑幾乎不怎麽聽到他們的消息。現在人人對他避之不及,沒想到顧家的人會來找他。
陸落錦繼續說:“具體細節我也不清楚,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跟他聊聊。”
“好。”不管怎麽說,也算是個好消息,油畫是他的專業,藝術鑒賞是他的強項,喬書佑先應了。
陸落錦将顧知然的聯系方式給了他,順便又告訴他,他還認識的一個出版社編輯最近在找插畫師,編輯人還行,就是這個作家脾氣很差不太好相處,找了很多畫師都不滿意。
如果喬書佑不介意的話,或許可以接觸一下,因為作家很難搞,所以插畫報價會根據作圖要求比一般高出百分之五十到七十。
喬書佑想了想,也沒拒絕:“我可以試試。”
“那我把你的聯系方式給他了。”
“嗯,謝謝你。”喬書佑真心道謝,“你幫了我很多。”
“不用客氣,我也很喜歡你的畫,有空來我店裏坐坐。”
“嗯,一定。”
喬書佑心情又好了起來,好像也不全然都是絕望,總是有地方在逐漸好轉。
挂了電話後,喬書佑就聯系了顧知然。
其實他跟顧知然也不能算是一點都不認識,以前他們是一個學校的,小學到高中,顧知然都是他的學長,只是沒怎麽說過話罷了。
顧知然那邊找人還挺急,因為這個節目原定是年前就要開始上線的,講師是很早就定下來的。結果這幾天就要開始錄制了,講師突然做手術住院去了。
接近年底,哪裏能瞬間找到又專業又适合的人,顧知然快頭禿。
喬書佑聽着這些,沒忍住問了那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顧知然說,是在陸落錦家吃飯,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提到的。顧知然表示自己知道喬書佑,看過他很多作品,他非常認可喬書佑在這個領域的專業水準,所以麻煩陸落錦聯系了他。
甚至都沒見面詳談,他們只是在電話裏交流了相關內容條件,結果一拍即合,就将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錄制課程的地方是顧知然特意租的畫室,空間不大,但設備完備。
因為是線上課程,喬書佑并不需要在視頻中露臉,不過考慮到喬書佑的現實情況,顧知然建議他取個昵稱方便稱呼。
喬書佑想了想,最後對自己的貓下手,取了個“貓妮”。
顧知然的要求挺嚴格,喬書佑雖然專業,但講課還是第一次,正式開始前試講了幾期,一直到顧知然滿意,才開始正式錄制。
而正式錄制那天,也是喬書佑單方面跟池傾冷戰的第好幾天。
池傾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惹毛了喬書佑,在他眼裏喬書佑是莫名其妙開始不理他了。
冷戰的第一天喬書佑就回自己房間睡了,池傾想抱他過去,沒成功不說,臉上還被撓了兩記。
池傾隐隐約約覺得喬書佑這是有家暴傾向,先前軟綿綿打他給池傾造成了一種喬書佑打人也不疼的誤會。沒想到喬書佑吃飽飯後打人不僅疼,而且快準狠。還專往人臉上撓印子,壞得很。
不過喬書佑雖不願意搭理他,但池傾厚着臉皮多問幾句,喬書佑還是會跟他說話,所以池傾知道這是他錄制課程第一天,特意來接他回去——順便以這個為借口随便慶祝個什麽,總之今天必須要知道喬書佑到底是為了什麽在生氣。
池傾車子到的時候,正好看到喬書佑站在樓下。
但他不是一個人,旁邊還站了個。池傾不知道那是誰,以為可能是同事之類——結果下一秒就看到對方抱住了喬書佑。
那一眼看的池傾只感覺腦內有根神經“嘣”的一下就斷裂開來。
畫室在一樓,喬書佑是推開門從裏面出來時遇上施洛塵的。
完全意料外的相見,四目對視的那瞬間,喬書佑都沒認出來這個人是誰。
是施洛塵先認出了他。
好久沒見了,當施洛塵開口喊他“書佑”的時候,喬書佑只一身的尴尬。
他不想見到施洛塵,一點都不。喬書佑下意識後退想要躲進畫室,但是被施洛塵拉住。畢竟喬書佑的眼睛獨一無二,施洛塵不可能認錯。
“……書佑,你怎麽會在這裏?”他仔細看了看喬書佑,一身上下仍是名牌,無法判斷他現在的生活到底如何,“……你現在還好嗎?你在哪裏?”
喬書佑只說了一句話:“你放開我。”
但接下去施洛塵就抱住了他,就在畫室門口,人來人往的街上——施洛塵抱住了他,說道:“……我一直都想見你,你為什麽不來見我?”
這樣的擁抱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可現在喬書佑很不自然,他心中的摯友,竟就成了背叛自己之後相見仍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人。
再想,要是池傾看到這幕,施洛塵肯定得死。
然後下一秒,喬書佑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捏了過去,随後是一股蠻力将自己與施洛塵強行分開——不同的時,他被擋在一個背後,而施洛塵被踹了一腳。
沒想到池傾還真的出現了。
喬書佑心髒嘭嘭直跳,等反應過來時,池傾已經在威脅施洛塵:“給我滾遠一點。”
喬書佑也沒能再回頭看一眼施洛塵的慘狀,就被池傾拉上了車。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池傾抽煙了,可這回池傾一上車,就先點了根煙。
這種感覺讓喬書佑覺得很不對勁。
雖然池傾一言不發,可他周身氣場陰沉森冷地叫人心裏發毛,喬書佑從來沒有在池傾身上感受到過這樣糟糕的情緒。
池傾沒有将一根煙都抽盡,還剩半支的時候就直接握進手心撚滅了。
他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其實池傾沒有能這樣質問喬書佑的資格,嚴格來說他們之間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不過強買強賣的關系罷了。
但喬書佑不會在這種時候激怒池傾,他知道池傾對施洛塵抱有不一般的敵意,更不會說出來這個人就是施洛塵。
喬書佑只道:“……一個,以前認識的人而已。”
哪裏想到池傾一猜就中:“施洛塵是嗎?他特意來看你對嗎?”
喬書佑并不知這是池傾下套釣他,只顧着否認:“沒有,我們就是意外遇上了,我連話都沒有跟他說上一句。”
但對池傾而言,這已經夠了。
喬書佑看池傾不語,後知後覺才意識到池傾給他下套,他已經将不該承認的事情承認了。
池傾臉色很臭,他将車內隔板伸了起來,然後對喬書佑道:“到我這裏來。”
喬書佑在這封閉空間內感受到了侵略的危險,只想開門下車——但車門被鎖得死死,他開不了。
下一秒就被池傾抓了過去按在懷裏。
後排座空間不小,至少還能讓喬書佑掙紮,他蹬着腳大聲喊道:“你不能強迫我,我們約法三章過了,你不能強迫我的!”
但空間再大都逃不過池傾的雙手,他們力量差距懸殊,喬書佑被抓住後就逃不掉。
池傾倒不是真想要對喬書佑做什麽,他就是生氣,知道抱住喬書佑的人就是施洛塵後,他的情緒完全失去自控。
喬書佑越是這樣,池傾就越是要吓唬:“誰說我要強迫你了?這裏就我們兩個,我說你是自願,你就是自願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卡德摩斯和哈萊妮亞》是幅畫,前面佑佑對着鏡子畫自己X體,就是因為這幅畫來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