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但面對喬書佑的疑問,池傾沒有任何回答。
他只是看着喬書佑,一句話都沒說。
池傾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不管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此時喬書佑都覺得他很危險。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像池傾這樣的人,将自己“軟禁”在這裏,逼着自己咽下了石榴籽,對自己說話的态度又是如此不客氣。
池傾剛才的眼神語氣都很兇,喬書佑感覺不到半分他或許可能是出于喜歡自己。
可矛盾的是,池傾給他的感覺也不像是要羞辱他。
他将自己關在這裏不聞不問,出現後的行為是詭異了些,但看樣子也不是要傷害他。
喬書佑不敢确定自己的感覺一定是正确的,只是目前看來,池傾這個人的行為就是古怪,讓他看不透。
喬書佑并沒有避開池傾的目光,似乎也是想将池傾的真實目的看出來——當然,他明白自己看不出什麽。
待在這裏的幾天,他也上網搜了一下池傾的相關消息。
作為在商界名聲大顯的後起之秀,與他相關的傳聞衆說紛纭。
喬書佑不知真假,可粗粗略略看了不少,結合自己以前聽說過的那些,好歹能清楚一點。
池傾是池家的私生子,生母不詳,有說是當年他父親池任翔資助的女學生,也有說是當年他爸的秘書。總之這塊五花八門,喬書佑看了也沒有相信。
能開始相信的只有他成年後的步步為營。
誰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辦法,取得了當時的繼外公喜歡,後來将手裏的股權都給了他。
池傾就是從這時起,漸漸有了發言權。
Advertisement
之前的相關事件喬書佑根本找不到,可當池傾有了話語權後,在短短的一年半內,就收購了一家當時正瀕臨倒閉的大牌公司,并讓其起死回生。
池傾因這一戰成名。
因為除了他本身就有令人不容小觑的實力外,更是因為他在這一場收購戰役中出爾反爾,引起争議關注。
收購時答應對方公司的條件一項都沒有做到,為回籠資金前後還裁掉了大半員工。
這雖在道德上引起争議,可從法律上而言,池傾的做法找不到任何漏洞,也根本不妨礙他在這一場收購戰中打響名氣。
兩年前他們見面的時候,池傾在商界的名氣已經很大了。
那會兒池傾已經收購國內最有知名度的兩家娛樂公司,并将不少奢侈品牌納入囊中。這兩年更是如日中天,父親的事情非但沒有影響到他分毫,反而使他抓住了這個機會,更往高走。
這樣的池傾,今年不過才三十二歲。
喬書佑還以為會看到不少關于他的桃色新聞——畢竟有娛樂公司,畢竟青年才俊,但讓喬書佑意外的是,池傾在這方面的新聞完全空白。
池傾在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甚至表示自己是不戀不婚主義者,這輩子都不可能對任何人動感情,也不可能跟誰結婚。
這個采訪也引起過不小争議,因為池傾對待這方面的态度略為極端,他說這世上絕不可能有完全真正的愛,愛都是因為有利可圖。
所以喬書佑不明白,池傾既抱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麽還要把自己關在這裏。難道他雖然不屑愛人,但其實有不能外道的傾向癖好,要留自己在這裏玩弄?
這樣的猜測讓喬書佑不安過,可現在看着池傾,又覺得他不像是這樣的人。
長時間的對視讓喬書佑敗下陣來。
不管是從氣勢上,還是現在所有的底氣上,他遠遠不如池傾。
喬書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問道:“……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麽?”
對于這個問題,池傾卻有了回應,而且是非常誠實地回答道:“不做什麽,就是想将你藏在這裏。”
說實話,對于這個問題,別說喬書佑不解,也許池傾本人比他更不解。
池傾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對這個兩年前僅有一面之緣的小少年念念不忘。
他很多時候都覺得喬書佑根本不是人類。
他有一雙普通人根本不會有的粉色眼眸,他有一副普通人也難以企及的美貌。喬書佑起初要落到他手上的時候,他覺得喬書佑是上天的禮物。
可等喬書佑能影響到他時,池傾就覺得他是帶着妖術的鬼魅,是上天看他這幾年風頭太盛得意忘形而派來懲治他的劫難。
可偏偏,池傾看到他,就覺得丢失的心能回歸胸腔,穩穩地沉寂下來。
這些天池傾是沒有出現在這裏,但房間內裝了不少攝像頭,池傾偶爾也會看看喬書佑在房子裏做什麽。
每回看到最後,他都只會覺得喬書佑賞心悅目,讓人光是看着就心情放松。
至于到底想對喬書佑做什麽,池傾認為自己同樣需要時間想想。
他只覺得,喬書佑是他所見過最好看純粹的人,他下意識就想護住這一部分,不讓任何人破壞玷污了。
這些天,他也将喬書佑的過往背景都查了一遍。
先前是喬家的關系壓着不好查,如今喬家樹倒猢狲散,喬書佑的過往輕而易舉就被他拉了出來。
他這才發現,喬書佑是真的幹淨。
從小有禮溫雅,只沉迷繪畫藝術,關系網清楚,一直都是家長朋友眼裏的乖孩子好學生。在歐洲留學期間的事情暫且查不到,但照喬書佑一貫乖乖學生的樣子,估計也跳脫不到哪裏去。
就好像只有一個小污點,他的學生時代,出現過一個叫施洛塵的人。
池傾從喬書佑舅舅那裏将他剩下的所有東西都拿了過來,結果在一個盒子裏發現有好些他跟這個施洛塵互寄的明信片。
看着沒有什麽問題,不過就是好友之間的常用言語罷了,可當“等你”“想你”這些詞大幅度出現後,池傾就覺得其中是有什麽貓膩了。
但他特意查了一個這個施洛塵,卻發現對方是有個未婚妻的。
施家遠不及喬家,這次似乎也受到了不小波折,聯名聲讨意圖制造輿論給喬正榮加大刑罰期限的其中之一就是施家。
至少從施家的行為來看,喬書佑跟這個施洛塵的友情大概率是維持不下去了。
可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池傾決定開口問問。
池傾問得很直接:“有一個叫施洛塵的,是你的交往對象嗎?”
喬書佑倏然睜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他的?”
“這個男孩子來找了我,希望我能放過你,說他願意付出一切換你。”池傾下套下得自然流暢,絲毫找不到破綻,“我就想,要不是你的交往對象,何必為你做到這一步?”
說完後,池傾就關注着喬書佑的模樣變化。
看得出來,他的心都好像在那一瞬間提了起來,紅色眼眸波動,像極了一只小兔子——但從表情來看,更多是難以置信?
過了好一會兒,喬書佑的情緒才平穩下來,說道:“你在撒謊,他根本不可能去找你,就算去找了你,你真的會見他嗎?”
沒想到小兔子比自己想象中要聰明。
但他并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這個叫施洛塵的,到底是不是他的交往對象?
池傾被戳破也不見一絲有變,不否認不承認,而是換了一種方式說道:“我就說,他明明是有未婚妻的,怎麽會是你交往對象。”
然而在聽到這句話時,喬書佑的表情卻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池傾沒看漏。
這一瞬,好像是有什麽綿綿細細的針紮進了他的掌心——他不願意喬書佑跟施洛塵真有什麽關系,哪怕過去有過,最好也是早就斷了。
他可不希望喬書佑心裏有可能會裝着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這很不好。
更故意說道:“你不知道嗎?他們還是一年以前就訂了婚的。”
喬書佑的臉色更難看了。
但好在過了一會兒,喬書佑平靜下來了,開口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哪裏查來了這些資料,但我跟施洛塵只是朋友罷了。我家落難後,他再也沒有理過我,我聯系過他幾次,可都沒有音信——所以你說他去找你,一點都不可信。”
池傾一顆心又稍稍松了些。
這樣就對了,這樣就好了,不管以前是什麽,将來都沒可能再有什麽了。
喬書佑看着池傾:“……你為什麽要編這麽一件事情出來?”
得到了自己滿意想要的答案,池傾就可以将心裏想的事情大大方方說出來了——其實就算剛才得到的是自己不想要的回答,他也會說出來。
就是這兩者前後的心情語氣态度會有很大不同罷了。
現在池傾的心情就莫名好了起來,賞心悅目的美人,可以心無旁骛地留在自己身邊了。
他道:“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人際關系到底如何,我不希望我的人在這方面跟其他人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