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後現身
最近這段日子,綦毋明暄過的相當舒适,得到了項燕的特許,可以在後宮各個院子裏逛,項燕甚至還抽空帶他喬裝出宮玩了幾次。
這日,吃完午飯,項燕帶着玉樹和臨風兩人在宮裏游玩,走着走着,臨風忽然說:“夫人,咱們快到椒淑殿了。”
跟哥哥玉樹不同,臨風害羞,膽子也小,而良辰美景那兩個小姑娘,考慮到男女授受不親,綦毋明暄基本不怎麽帶着她們出門,當然,也不讓她們幹活。去除成天提心吊膽這一點,這四個仆人對綦毋明暄這個不講究禮儀,沒什麽尊卑觀念,也不矯情的主子很是滿意。
“幹嘛的?”綦毋明暄好奇的問。
“哎,你怎麽又忘了,不是教過你了,皇後住的地方。”玉樹無奈的說,項燕不在,玉樹跟綦毋明暄說話毫無顧忌。
“哦哦哦,想起來了。”綦毋明暄恍然大悟。
“咱們回去吧。”臨風小聲說。
“為何啊?”綦毋明暄問。
“避嫌。”臨風說。
“避什麽嫌啊?”綦毋明暄問。
“哎,我說主子,你沒發現陛下不想讓你見其他夫人嗎?”玉樹說。
“有嗎?”綦毋明暄問,他向來神經大條。
“你不想想,您入宮都半年了吧,有其他夫人來拜訪過您嗎?出門有遇見過其他夫人嗎?”玉樹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語氣。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哦。”綦毋明暄說,“那咱們回吧。”既然項燕不想讓他見,那就不見呗。
“來,來不及了,皇後過來了。”臨風像只受驚的兔子,躲到了綦毋明暄身後。
玉樹和臨風都跪了下來,給皇後請安,綦毋明暄還在腦海裏搜索該如何應對這個局面。對面的美人沖他微微一笑,一對梨渦甚是可愛。
“綦毋夫人,要不要進來坐會,咱們可以聊會兒天。”皇後說,聲音像夜莺般好聽。
“不了不了,我們要回去了。”綦毋明暄有些慌張,這人跟自己想象的不大一樣,看着年紀很小,天真浪漫的樣子,皮膚白白嫩嫩,眼睛水水汪汪,含情脈脈的。
“綦毋夫人,今天我生辰,晚上有夜宴,你也來吧。”皇後問他,眼神懇切,語氣溫柔。
“好的好的。”綦毋明暄想都沒想,立刻答應。
皇後笑笑,轉身袅袅婷婷的走了,帶走了一襲花香。
主仆三人往回走着。
“主子,當真要去嗎?”玉樹緊張的問綦毋明暄。
“去呗,我都答應人家了。”綦毋明暄說,他不覺得是多大的事兒。
“我覺得還是不去的好吧。”玉樹說。
“為何啊?”綦毋明暄問。
“主子您一點餐桌上的禮儀都沒學會啊,這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晚上肯定會去不少人的,不光是後宮,皇後家親戚裏,有不少朝臣呢。”玉樹說着說着,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主子畢竟是主子,他怕綦毋明暄生氣。
“啊,我說,和着你們都怕我幹些丢人現眼的事兒是吧!”綦毋明暄忽然反應過來,生氣的說,“你去挑點什麽禮物,我晚上帶着。”
玉樹不敢再多說話了,憋了一路,一回到自家院裏,他立刻找來幾身衣裳。
“夫人,晚上怎麽也是皇後夜宴,你好好選件衣服吧,這些衣服,都是新做的,良辰美景都熏香過了。”玉樹說。
“不用這麽麻煩,我又不是女人。”綦毋明暄說着,不耐煩的擺擺手。
“不是啊,這是基本禮儀,再說了,你也不想陛下丢人吧。”玉樹着急的說。
哎,說的有道理,綦毋明暄想,不情不願的挑選了衣服換上。
玉樹又自告奮勇幫他重新打理了頭發,看着自己的傑作,玉樹很是滿意,雖然自家主子大咧咧的沒有禮儀可談,但如果放在那不說話的話,還是很養眼的。
傍晚,盛裝打扮的綦毋明暄帶着項燕送給他的一顆罕見的夜明珠,來到了皇後的生辰宴會上。項燕總是送給他一些亂七八糟的稀罕玩意,除了兵器,名駒,其他的他都不怎麽感興趣,正好今天送給皇後。
剛一進門,迎面遇上了項燕。
“你怎麽來了?還穿成這樣。”項燕驚訝的說,上下打量他。
“下午碰到了皇後,皇後邀我來的。”綦毋明暄如實回答,他看着項燕面帶愠色,難道自己穿的難看?也不能這麽快就生氣啊?
項燕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像是有話要說,最後卻轉身走了,綦毋明暄心裏一空。
夜宴很是無聊,來的都是後宮裏的夫人,還有皇後家的親戚。各色女子進進出出,滿屋子脂粉香味,偶有幾個朝臣。他覺得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他,讓他更為拘謹。舞跳了一支又一支,歌唱了一曲又一曲。綦毋明暄托着腮,默默喝酒,他時不時看看坐上的項燕,這人不理他,亦不看他,他有些煩躁,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恍惚間,綦毋明暄見皇後跟項燕耳語了幾句,項燕點點頭,皇後姍姍走到大殿中央,示意奏樂。喲,皇後要跳舞了。
相較下午,皇後明顯精心打扮過,穿了一襲绛色的絹紗衣服,身形窈窕,氣若幽蘭,烏黑的秀發随着她的舞步搖曳,白如凝脂的肌膚,不一會兒便覆上一層粉紅。她身子柔軟,玉袖生風,行雲流水間盡顯嬌媚。
真是一個美人啊,綦毋明暄想。他看了項燕一眼,此刻他的表情,仿佛也在贊同自己的想法。
醉意襲來,綦毋明暄悄悄離了酒席。
玉樹見自家主子提前離席,本想勸阻,但是眼見着主子醉的厲害,又不太高興的樣子,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後。
漫漫寒夜,長長宮街,不知為何,綦毋明暄覺得項燕今晚不會來了。
睡夢中的綦毋明暄被項燕吵醒,片刻恍惚之後,醉意全無,他坐了起來,看着項燕脫衣服。哎,好像按照規矩,自己是要伺候項燕脫衣服的,如果去別的夫人那,是不是待遇要好很多,綦毋明暄這樣想着,從床上爬下來,幫項燕脫衣服。
“你覺得皇後怎麽樣?”項燕問他。
“好看。”綦毋明暄說。
“有多好看?”項燕問。
“絕世美人。”綦毋明暄如實回答。
項燕不說話了,眼神直愣愣的盯着他,呼吸滾燙,這人八成喝多了,綦毋明暄想,沉默了片刻,他嘆了口氣,說:“我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
“嗯,喝太多了,差點來不了。”項燕說,忽然低頭,狠狠啃了綦毋明暄的喉結一下。
“喂,你他媽屬狗的嗎!”綦毋明暄被項燕突如其來的偷襲弄疼了,一把将他推開,轉身上了床。
不等他躺平,項燕立刻跟了上來,粗暴的将他摁在床上,俯身吻了起來,但是今晚很不一樣,項燕的吻近乎撕咬,從綦毋明暄的唇,到喉結,再到鎖骨,像隆冬草原上的冰雹,砸在他的身上。
綦毋明暄有些不知所措,從夜宴到現在,項燕一直在生他的氣。為什麽?生氣自己沒有經他同意就去了皇後的宴會?還是覺得他丢人?綦毋明暄越想越覺得委屈,一把推開了身上的項燕,眼神倔強的看着他。
“我就知道,不該讓你見她。”項燕說,眼神黯淡下來。
“見誰?皇後嗎?”綦毋明暄問。
“她是你會喜歡的類型吧,從小你就喜歡這種樣子的姑娘,對吧?所以才打扮好了去見他,還把我送你的東西送給她。”項燕說着,狠狠摁住他的手腕,又吻了下來,狂虐的撕咬着他的嘴唇,綦毋明暄奮力掙紮着,驚覺項燕力氣如此之大,直到他趕緊呼吸困難,忍不住咬了項燕的嘴唇,項燕才罷休,放開了他被攥的生疼的手腕。
昏暗的燭光下,項燕俯身望着他,這人眉頭微皺,眼神濕漉漉的,竟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狗一般。
“你發什麽瘋呢?喝多了?”綦毋明暄問。
“我沒喝多,你是我的,綦毋明暄,你只能是我的,你知道嗎!”項燕說,語氣像倔強的小孩。
“哈?”綦毋明暄忽然樂了,“你吃什麽醋呢?”
項燕仍是委屈的望着他,不肯說話。綦毋明暄心頭一軟,投降了,他根本招架不住這眼神。他伸手,輕輕撫摸項燕的臉頰,笑着說:“陛下,皇後是你的,這麽多夫人是你的,玉樹說每年春天你還會選新的夫人入宮,現在你跑我床上來發脾氣,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這樣好嗎?”
“我才不會選新的夫人。”項燕說着,又要俯身吻他,綦毋明暄眼疾手快,伸手抵在項燕胸前。
“那你明年可以選男人了。”綦毋明暄說。男人女人,反正你想要,都可以有,雖然嘴上說的輕松,心口卻有一點點疼痛蔓延開來。
“男人也不選,以後再也不選了,這輩子只有你一個了。”項燕說,目光堅定的看着他。
“這可是你說的,你別後悔。”綦毋明暄說,收了抵在項燕胸前的手。
項燕再次俯下身,給了他一個漫長而溫柔的吻,沉溺在項燕的柔情蜜意裏,即将喪失理智的綦毋明暄想:原來他不是嫌棄我。
“衛公公,今兒皇後過生日,都沒能留住皇上啊。”玉樹小心翼翼的跟衛公公說話,這半年裏,由于怕說錯話,他也沒敢跟衛公公多聊過幾句。
“哎,想留留不住啊。”衛公公感嘆道。
“那看樣子,皇上是真心喜歡我們家主子了。”玉樹樂呵呵的說。
“反正我伺候了皇上二十七年,沒見他對誰這樣。”衛公公說。
”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總擔心,我們主子一大男人,又不能生孩子,哪天陛下要是不喜歡了,那日子可咋過啊。”玉樹一高興把自己的擔憂和盤托出,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高興的過頭,這些話哪能對衛公公說。
果真,衛公公沒再接他的話。
玉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