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絕境
也罷,江北年睜開眼睛足尖在一旁的石柱上輕點了兩下,高高躍起,身形飛快的閃了出去。
倘若從第一眼便是錯的,那也是他江北年犯得錯處。
不忍,是多麽可笑的情緒,強者站在頂端,弱者處于弱勢,強克弱,甚至支配弱者的生死,這無論之于強者或者之餘弱者來說都是亘古不變的游戲,仁慈那不過是對弱者的縱容。
不生則死。
救了安錦繡,不過是為了徹底将這些弱者的情緒割除,僅此罷了。
安錦繡側着身子躺在鋪了軟被的柔軟的床榻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一旁屏風上繁複精致的雕花。
“爺這就要走嗎?”她追到高高的馬匹地下,擡頭仰望着江北年。
江北年彎腰伸手勾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從地上托到了馬上,然後在她的耳後輕輕的吻了吻,“你在家等着我。”
她還沉浸在他的溫柔中晃不過神來,馬蹄聲已經淩亂的奔去,空留下一片塵土飛揚。
她提着裙子追跑了兩步,可馬匹已經消失在街角,再看不見了。
那一年,他們成親的第二年,她見了他第二面。
“姑娘,姑娘?”
慶丫頭打斷了正望着屏風出神的安錦繡的思緒,“廚房讓我來問問姑娘今天有什麽特別想吃的沒有?”
她一邊說一邊将手上的姜湯端給安錦繡,“姑娘,這姜湯是剛熬得,趁熱喝了吧。”
“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安錦繡接過姜湯,搖了搖頭。
慶丫頭低低的應了聲,低頭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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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刺激并不那麽好受,安錦繡皺着眉頭将一整碗姜湯飲進去,只覺得整個人都在發熱。她站起來推開窗想透些風進來,卻被院子裏站着的人影吓得倒退了兩步。
一個陌生男子,身上的衣服一大半已經被鮮血浸透,目光卻依舊淩厲的駭人,正直直的向她看來。
他像是受了很重的傷,走路的姿勢頗為怪異,可還是在轉瞬間就挪移到了她的面前。
“找到了,”陌生男子輕笑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馬上就殺了你……”
殺了你。
安錦繡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人猛地掐住了咽喉,陌生男子一寸一寸的收緊手上的力道,一邊在她耳邊低語,“別怪我,要怪就怪景陽,他拖你進來的……”
倘若能毀了景陽珍視的東西,光是這個想法便讓他興奮起來。
安錦繡的喉間如同火燒一般,她說不出話,吸不進氣,臉慢慢的漲紅,雙手徒勞的掙紮着。
景陽?景陽是誰?
她慢慢的閉上眼睛,連雙手也不再掙紮,左手邊有一只花瓶,靠窗放在書架上的。她盡量保持着清明,伸手去夠。
碰到了,可是花瓶卻因為她不準确的觸碰失去平衡,重重的落在地上碎成瓷片,她失了最後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