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一月底,是長澤市最冷的時候,李瑜忙着抓班上備考期末,常懷瑾則要趕往南方出差。
“我走了。”常懷瑾朝被窩裏的人說,頗為不舍地親了親李瑜的臉。
“嗯……”李瑜朦朦胧胧睜開眼,“幾點了?”
“快六點了,乖,再睡一個小時,今天你不用守早讀。”
李老師乖乖點了點頭,又有些放心不下要出遠門的常先生,“行李別落下,每天盡早休息,不要喝太多酒……”
常懷瑾輕輕笑了一下,在他耳邊哄着說,“好,別念叨了,快睡。”
李瑜在耳旁溫厚的語音中栽回夢裏,睫毛顫了兩下,大概又重新睡熟了,呼吸綿長起來。
常懷瑾沒忍住吻了吻他仰躺露出的脖子,又放輕動作把李瑜的睡袍從領口小心地撥開,俯身在他心口的小魚上親了一下。
“等我回家。”
那寸皮膚是十分敏感的,果然讓睡夢中的李瑜挪動了一瞬,到底沒有起初敏感了——被常懷瑾給親得習慣了。
這個月來兩個人的同居生活趨于平穩,磨合的時間非常短,好像李瑜拖着行李箱離開是今天上午的事,傍晚他就重新回了荊館。事實上這裏的一切似乎都在等待他,秒針和李瑜卧房裏的椅子一起,停滞在五年前他關門的那一刻。
一月二號的晨間常懷瑾便産生了李瑜從未離開的錯覺,他下樓,李瑜從廚房端來陶姨做的早餐,笑着朝他道,“早上好,常先生。”
幾乎要讓他流淚了,李瑜見他怔愣在樓梯上很自然地懂得了他的心情,微笑着迎上去給予了一個清晨的吻,很輕,很淺,像和常懷瑾共食一珠露滴,散發着清甜的涼意——讓常懷瑾意識到,荊館從來不因他的存在而流轉,李瑜才是那把開啓朝陽的時間之匙。
李瑜也不笑話他難得的魔怔,只說,“一起吃早飯吧,學校離得很近,你要不要送我去上班?”
從前繞路都要送,何況如今。常懷瑾感謝他沒有戳穿自己顯得脆弱的一瞬間,那似乎凝結了千百個清晨的悵然若失,他願意在李瑜面前主動袒露一些不安,但又很矛盾地想要掩藏一些,在重拾主奴游戲的這些天裏更是如此。他希望自己能始終展示強大的一面,給愛人足夠多的庇護,好像才有資格接過李瑜未消減完全的痛苦。
這點是李瑜沒有察覺的,他們仍在摸索着性的奧秘,但頻率很低,因為兩個人共同擁有一個閑适夜晚的機會實在很少,不是李瑜守完晚自習回來身心俱疲,就是常懷瑾加班或應酬回家半醉不醒,甚至有一次兩個人整一周都沒有做愛,李瑜在床上喃喃感嘆,常懷瑾看了他一眼,都很無奈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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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常懷瑾問他,伸手去摸李瑜的下體。
李瑜抓住他的手拿到臉側枕住,“想,但不是現在,現在想好好睡覺。”
“親一下再睡。”常懷瑾湊近些,李瑜便迎上去與他接了個吻。
親到最後他幾乎要睡過去了,跟常懷瑾鼻子碰鼻子小聲說着,像在說悄悄話,“等忙完,要認真做一場。”
常懷瑾被他的形容惹笑了,低沉地嗯了一聲,又聊勝于無地親起昏昏欲睡的李瑜,在鎖骨處吮出一枚紅,似是今晚達成約定的章印。
又踐行着這些天來形成的新趣味,埋頭舔弄李瑜左胸口前的殘缺紋身,這裏很敏感,針紮的痛或許仍未消逝,常懷瑾舌頭的舔舐似乎是一種原始的療愈,讓李瑜願意縱容他,眯着眼發出幾聲細微的呻吟。
他沒有多加在意常懷瑾對這片紋身的偏愛,也看不到常懷瑾舔吻自己的表情,于是在被随意地問到完整的圖片是什麽樣子并且發給常懷瑾後,也僅僅玩笑地說,“這麽喜歡?”他覺得常懷瑾應該是喜歡的,畢竟那條小魚為他而存在,常懷瑾吻他,遮掩了自己的表情。
如果李瑜知道常懷瑾曾在他睡着後開着昏暗地夜燈默然注視那片胸膛,甚至拍了一張照片,用手指輕之又輕地摩挲後,一定不會不以為意。
“到了沒有?”午間,李瑜吃完飯準備回辦公室休息一會兒,此時在學校的自行車車棚下打電話。
“到了一陣了,剛在酒店吃完飯,你呢?”常懷瑾回答道。
“吃啦,食堂的蒜苗炒肉味道還行。”李瑜捏了捏垂下一截的圍巾,“那邊冷不冷?南方一般沒有暖氣的,你記得開空調,不要感冒。”
“嗯,套房有中央空調。”常懷瑾囑托他,“等會兒午休戴着頸枕睡,別又趴着回來說脖子疼。”
“……好,”李瑜不太樂意,覺得坐在辦公椅上戴眼罩仰着睡覺不美觀,“那我回辦公室了,你別太辛苦。”
常懷瑾應下,兩個人膩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第一天倒還好,睡前視頻了會兒,都沒覺得不習慣,唯一讓常懷瑾覺得不滿的是主卧的床空出一大塊,被希寶占了便宜,趴在他昨晚才枕過的枕頭旁隔着鏡頭看他,還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把腦袋往李瑜身上搭,似乎在炫耀。
常懷瑾要李瑜把鏡頭挪了挪,畫面消失那一半,眼不見為淨。
“什麽時候期末?”他問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李瑜。
“明天就考了,”李瑜說,“陳勁最近挺聽話的,你放心。”
“我哪裏操心他?”常懷瑾笑着看他。
李瑜也跟着他笑,順着他問,“那你操心誰。”
常懷瑾故意逗他,“不知道,你說呢?”
李瑜抿了一下嘴巴,“快說。”
“不知道,”他還是這樣答,看向屏幕最邊側自己的一角枕頭,“希寶吧,它有沒有按時吃飯?”
“沒有。”李瑜擡了點下巴,語氣有點不樂意。
“那有沒有好好睡覺。”
“沒有,”李瑜側過頭去看希寶,“還在玩我的睡袍。”
常懷瑾揚了下眉,“讓他去樓下睡。”
“為什麽?”李瑜明知故問,“你擔心它睡不好,有我陪就睡得好了。”
常懷瑾認輸地看着他,“我怕它鬧得你睡不着。”
“不是擔心希寶嗎?”
“是擔心你,”常懷瑾無奈地看着他,“今晚一個人能不能好好睡?”
李瑜咯吱笑了兩聲,“你好幼稚啊。”
“到底誰更幼稚。”
“反正不是我。”李瑜說,“又不是幼兒園的小孩了,哪裏不能一個人睡?”他突然想起那天醒來常懷瑾抱不到自己馬上皺眉的樣子,神色放緩了些,朝他道,“睡吧,有想你。”
常懷瑾也未曾想過自己會這樣黏糊地注視手機,他道,“晚安,寶貝。”
“晚安,常先生。”李瑜朝他笑,似乎因為隔着屏幕有些不好意思,眨了兩下眼睛,耳朵尖有一點紅。
常懷瑾又問他,“愛不愛我?”
“愛你。”李瑜小聲說。
一夜好眠。
接下來幾天偶爾視頻,更多改成了李瑜窩在被子裏聽常懷瑾說哄睡的話,他能猜到對面還在工作,寬慰幾句就會被常懷瑾轉移重點到自己身上,經常聊着聊着,耳邊是常懷瑾低柔的關懷,間或幾聲喝水時喉結滾動的聲響,到最後越來越聽不清了,他緩緩陷入夢境,常懷瑾的呼吸成為夜色中一根永不斬斷的繩索,讓他不至于走失,覺得安定。
李瑜自己都不知道,半夢半醒間他朝對方說過一句“我好想你。”
常懷瑾也覺得實在忍不住了。
于是在第五天,李瑜結束了一學期的工作,常懷瑾也要準備返程,可愈是臨近見面,思念好像就越發濃厚,就更加襯得此時此地所不能見格外幹渴,格外想要。
“常先生。”李瑜關了主卧的門,一個人側躺在床上抱着電話,埋了半個熱乎乎的腦袋在枕頭裏,“怎麽辦,好想你。”
“我也想你,寶貝。”常懷瑾安撫他,其實自己也想得要瘋了,“後天就回來了,好不好?”
“不好……”李瑜現在越來越懂得舍棄溫和同他撒嬌,“現在就想見你。”
“那我們視頻。”
“不要……我、”他洩出一點哭聲,讓常懷瑾有些慌亂,又馬上聽到對面壓抑着情欲說,“想要你……我是不是,太、太淫蕩了。”
“沒有,我也想你,也想要你。”常懷瑾沉了些眼,溫聲哄他,“一點也不丢人,寶貝,我現在就硬了。”
“真的嗎?”聲音悶悶的,大概有點委屈。
“當然是真的。”常懷瑾看了眼自己胯間立起來的玩意,想到李瑜此時睡在主卧上,紅着眼睛給自己打電話的樣子就硬得不行。
他接道,“乖寶貝,幫我弄出來。”
李瑜嗚咽一聲,把手往身下伸,“是,主人。”
“不準摸自己的東西。”
李瑜便馬上收了回來,癟着嘴吧問,“那我——”
“去拿床頭櫃裏的按摩棒和潤滑劑。”
李瑜也跟着常懷瑾嚴厲的聲音進入到角色裏,乖乖報告,“拿到了,主人。”
“手指蘸好潤滑劑,先摸一摸穴口……然後再伸中指進去,”常懷瑾撸動着自己滾燙的陰莖,聽到李瑜的悶哼,想象他碰到自己敏感點時紅臉皺眉的樣子,“對,對摸一摸那裏,乖孩子。”
李瑜叉開腿呈M型,背靠在軟枕上,左手拿着手機,右手輕輕搗弄着自己的後穴,發出輕微的水聲,他的主人又命令道,“把手機放到小穴那裏,玩出水給我聽。”
李瑜瑟縮一瞬,回應後照做,開了免提,把話筒對準自己的穴,常懷瑾饒嫌不夠,“用力一點,是不是想挨打?”
“對不起,主人。”李瑜朝他道歉,這實在是太羞恥了,他不敢掀開睡袍看自己的下體,側過頭逃避視線,将無名指也插了進去,發出短促的“啾”的一聲,又随着深入裏層而趨于鈍緩,濕淋淋——常懷瑾光是聽到,就能想到那裏頭有多緊,多熱,多麽銷魂。
“碰你的敏感點,叫出來。”他揩掉自己龜頭上的腺液,握緊了陰莖,命令道。
“是,主人。”李瑜稍微蜷了脊背,體內的兩根手指前後動了起來,不太敢去碰自己的敏感點,然而出于奴隸的自覺,他閉上眼睛無情地碾過那裏,“啊……”
“很好聽,”常懷瑾的聲音變得十分性感,李瑜能聽出來,他接道,“乖寶貝,繼續。”
李瑜好喜歡聽他叫自己寶貝,他甚至有些後悔了,因為常懷瑾這樣叫他,他似乎又能毫無原則地聽命于他,不斷碰那塊敏感的軟肉——
“啊、啊……嗯,主人,好舒服……想要、我……”
“想要什麽?”
“嗚……”不夠,不夠的,“想要您,插進來。”
“重說。”
“嗯!嗚嗚、求,求您,”李瑜能感到自己的屁股都被流出的水打濕了,“求您操操我,主人,操操我……”
常懷瑾深出了一口氣,“把按摩棒打開,調低檔,插到自己的穴裏。”
“是、是……”他着急慌忙地打開按摩棒,剛準備插就又聽到對面說,“先不急,摸一摸自己的奶頭,用按摩棒蹭蹭會陰——能不能做好?”
“能的,我能做好,主人。”他的聲音帶了點哭腔,任自己摸起了乳頭,會陰被按摩棒有規律地震動摩擦着,嗚咽出聲,“主人、想要您……快點插進來。”
“好騷,”常懷瑾等了片刻,發覺李瑜沒有抗拒這個形容,便繼續道,“不想要我舔你的奶頭嗎,硬了沒有?”
“硬了,挺起來了,兩個都……”李瑜朦胧着雙眼,沉浸在常懷瑾的聲音裏,沉浸在他命令下的自己的一舉一動中,“主人、主人舔得我好舒服……”
“是麽,騷貨。”常懷瑾用力撸動着自己的陰莖,“要不要操?”
“要、要的,求您……”
“把按摩棒插進去。”
“是……啊!嗚嗯、好大,太快了……”按摩棒插到裏面的感覺到底與會陰不同,震在他的敏感點上,幾乎要被快感襲暈過去。
“什麽大?”常懷瑾一想到李瑜被一個死東西操得這麽爽就有些生氣
“主人的、主人的雞巴,好大……嗯、操得騷貨,好舒服,要撐不住了、嗯!”
李瑜勉強穩住身形,右手握住按摩棒進進出出,水聲隔着話筒常懷瑾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能想象到那張小嘴該怎樣咬合,怎樣泛着饑渴的紅色。
“真騷。”常懷瑾有些惡狠狠地說,聽得李瑜渾身一顫,好賤啊,他,但是怎麽可以這麽舒服,如果、如果……
“主人,”他幾乎要羞恥得哭了,“好想要您,打打我。”
“打哪裏?”
“我的、騷……騷屁股,給主人打。”
常懷瑾便說,“翹起來,跪在床上,被我打,是不是?”
李瑜點着頭,“是、嗚嗚……好想被主人打,是主人的、是主人的……”
“騷母狗。”
李瑜哭着說。
常懷瑾頓了兩秒,問他,“寶貝,有沒有不舒服?不要勉強自己,哭了沒有?”
“沒有,我、我……”李瑜覺得自己好丢人,但又好舒服,“我喜歡、你可以,可以過分一點,好不好?”
“當然可以,”他聽到常懷瑾溫柔又嚴厲地朝他說,“我的騷寶貝。”
“把腿張大,按摩棒調高一檔,要操你的敏感點了,小母狗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主人。”
“接下來該怎麽說?”
“請您、操您的騷母狗。”
“乖孩子。”
酣暢淋漓,汗水和精液隔着電話齊齊奔湧,朝向同一個快樂的欲望游戲。
李瑜得到晚安和自己洗幹淨的指令後還沒有回神,太舒服了,他好想被常懷瑾更過分地欺負,可以是繩子,是掌掴,抑或是不許他求饒的口枷,他好想他啊。
他把清理幹淨的自己埋到主人的枕頭裏,貪婪地聞他的味道,就像一只等得不行的小狗——他就是常懷瑾的小狗,他們愛欲游戲中永遠甘願下跪的那一個,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沒那麽害怕了,恰恰相反,如今十足信任常懷瑾的自己,能夠在角色中更為坦誠地淫蕩起來,騷媚起來。
他也覺得不堪的,明明白天還是衣冠楚楚的老師,怎麽可以——就是可以,常懷瑾無時無地不在接納他的淫欲,詢問他的意見,溫柔又殘酷地叫他乖寶貝。再過分一點吧,他想要低賤一點,才好真正釋放欲望,不要做寶貝了,給我一個小時,做你膝下渴求精液的小狗,好不好?
不要寶貝我了。
李瑜也覺得自己騷透了,因為他已經足夠相信自己将永遠是常懷瑾的寶貝,那他想要更多更多,更加兇蠻的,低級的,下流的,肮髒又美麗的性啊,哪一面他都想得到——
除了珍貴外,還想要被主人惡狠狠地操,被他帶着恨意宣洩欲望。
才足夠完整,他想,才算快活。
次日,李瑜閑在荊館刷淘寶,陶姨走近就把手機一蓋,“姨,怎麽了?”
陶姨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鬼鬼祟祟做什麽,我拿紙巾。”
“沒、沒什麽。”
晚上他說要給常懷瑾一個禮物,犒勞出差不易,要他從一到四裏選一個,常懷瑾選了一,李瑜說好。
“搞什麽這麽神神秘秘?”常懷瑾的聲音有點沒力氣,說是沒休息好。
“告訴你就不神秘了。”李瑜說,“明天什麽時候到家?”
對面默了兩秒,“乖寶,我可能要晚兩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