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再往左。”
滿漸漸放松了身體,醜奴背着他走的每一步都很穩重,若不是他體力驚人,便是內功深厚才能做得到的,滿也未多想,只是安心地将身體靠在醜奴的後背上,沒想到他這一動作,背着他的醜奴反而緊繃了起來,他出言問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
“到了。”
醜奴将滿放下,站在一旁,就見滿一步步走上那墓碑前,平靜地說道:“娘,阿滿來看你了。”滿彎下身子用手觸碰那墓碑,不肯錯過似的用手描摹着,他既沒有哭也沒有喊,更沒有什麽悲痛的表情,嘴角反而輕微地牽起:“娘,阿滿來遲了。你不會怪阿滿吧?”
“娘,爹說他對不起你,即便兒子不想原諒他,可娘一定不願看見我恨爹。”醜奴聽見滿的聲音略微有些哽咽,他頓了頓語調又說,“娘,爹這麽些年納了這麽多姨娘,可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爹……”
“阿滿想你了。”
醜奴站在一旁靜靜地聽,他一句話都沒說,也沒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滿,居然有如此多的話對着他娘親說,滿也沒有屏退他,想來對他的信任已經不是一般程度。思及此,醜奴的心口仿佛泛上一股甜蜜的粉色來,他看着滿跪在墳前,看着他的側臉,心又揪緊起來,若他能快些恢複,就能帶着滿走。
他又何嘗不思念父親母親,他甚至都不知父母如今安葬在何處,嘯月山莊如今又是何模樣,他一概不知,他只想恢複內功,奪回家業。
“走吧。”
滿站起身撣了撣膝下的泥塵,兩人剛要下山,只聽得天邊傳來陣陣轟鳴的雷聲。
這場雨下的猝不及防,醜奴撐起了傘,也不顧自己整個左半邊身子暴露在雨中,只是将滿護在自己的身前,他低頭就能看見滿微皺的眉頭,心下有些慌亂。
滿聽見雨聲打落在傘上發出激烈迅猛的聲響,天邊的雷聲更是不斷,一下握住了抓着傘柄的手。
“背我去前面那個破廟。”
“好。”
醜奴背着滿,滿打着傘,醜奴身上幾乎都沒怎麽打濕,等兩人抵達破廟時,他才發現滿的身上都濕透了。他立馬把傘丢到一邊,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裹在滿的身上:“滿少爺,別站在風口,我去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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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站在原地裹緊醜奴的外衣,他發絲上的雨水順着臉頰往下滴落,醜奴見滿還站在原地,也顧不得自己上半身光裸,就将裹在他身上的衣服擦滿的頭發、臉。
“……滿少爺,我……”
等擦完臉,他才發現自己用力過猛,把滿的臉頰擦得微微發紅,滿微微勾起唇角搖了搖頭:“我沒事。”
殘破的寺廟擋不住肆虐的風雨,雷聲轟鳴大作,蜘蛛網挂在歪斜的梁頂上,被風雨吹得搖曳,醜奴好不容易從破廟側邊找了幾塊還未被雨打濕的木頭生起了火,待他生完火,想要去找滿的時候,發現原來站在那處的滿,不見了。
他慌亂地到處大喊,下這麽大的雨,滿應該不會走才是。
就在他焦急不知所措時,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佛像前的供桌邊傳來:“我在這裏。”
醜奴連忙跑了過去,滿體力不支地倚靠在供桌邊,身上裹着他的衣服,嘴唇泛白,整個人發冷得抖動着,他雙眼更為渾濁不清地睜着,醜奴兩手緊緊握住滿的肩膀,他赤裸的上半身布滿了細密的雨珠,順着胸線往下流,他搖着滿的身子:“滿少爺!滿少爺!阿滿!”
他情急之下已經沒有掩埋自己的聲線,滿聽到這陌生的聲音倒是一下慌了神,他輕輕地搖着頭說道:“你是誰!醜奴呢!”
他這時眼疾發作,本就無法受這寒涼,恰巧又到月中,他帶的藥還在馬車裏,此時全身發冷地打着顫,雙手推拒這面前健壯的陌生男子,心中陡然絕望起來。
面前的男人不再搖晃他,也放開了他,聲音極其低微:“少爺,我是醜奴。”
“你是……?”
滿仍舊懷疑,沒想到男人炙熱的手竟是執着他手撫上他的臉龐。
他摸過醜奴的臉,知道哪裏有幾處疤痕,疤痕的形狀,以及鼻梁的高度。
他順着男人的手掌,在他的臉上細細地描摹着——每一個疤痕,他挺立的鼻梁,淺薄的唇,都在指尖末端炙熱得發燙。
醜奴握着滿的手,看他冰冷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一一撫過,見他漸漸平靜不再癫狂,終是發聲再次重複:“我是醜奴。”
“你的聲音……”
“現在也顧不上和你解釋這麽多。”
滿一下被懸空抱在懷中,他側臉貼着滾燙的胸膛,上面還有濕漉漉的水氣,他雙手順從地搭在醜奴的肩上,像是有所依偎不再膽戰心驚,他也不知這莫名的心安是怎麽回事,他現在只是困了,想在這樣一個溫暖的臂彎中沉沉睡去。
“滿少爺,你冷嗎?”
滿沒有回答醜奴,他已經慢慢閉上了眼睛,倒在醜奴的懷裏,靜靜地睡着了,平穩地呼吸着,溫暖明亮的火照亮昏暗的破廟,屋外的雨終于漸漸小了,醜奴仍舊赤裸着上半身,滿就躺在他的懷裏,一張臉被火光映照的發亮,蹙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凝視着這張臉,入魔似的伸出了手。
他順着滿的額頭,一路從眼窩滑到臉頰,又順着鼻梁觸碰到了他緊閉的雙唇,那雙薄唇終是回了血色,他心中也落下大石,原本冰涼的身體也漸漸回升溫度,他手指不肯離去,只是輕輕摩挲着那雙唇,他看着他微顫的睫毛,心裏亂得像一團麻。
他想吻他。
這吻很輕,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唇上,滿能觸及那溫度,只是淺淺地貼着他的唇瓣,沒有絲毫侵略意味,反而是溫柔,一種讓人心尖都要融化的細心呵護,他從吻中能感受到一份至高無上的虔誠。
只是雙唇相貼,其餘再無任何動作,他本應該抗拒,甚至惱怒,可他沒有,他甚至甘之如饴。
其實他已經醒了,在醜奴吻上他的那一刻。
那唇就要離開,滿做了一個他這輩子都不會做的動作。
他伸出一手撫在醜奴的頸脖上,将他生生壓了下來,兩唇又貼在了一處,溫熱的鼻息萦繞彼此,他從未嘗試過和人親吻,只是身體本能地不想讓這個吻離去,他仰着頭微微張開口,耳邊淨是兩人唇齒間發出的水聲,醜奴舌尖裹挾了他口腔中所有的空氣,追着他笨拙的舌來回逗弄,他閉着雙目感受這份甜蜜,直到喘不上氣來,才被放開。
他自然是看不見自己這副樣子,微張的紅唇被吮吻得泛着水光,閉着雙眼輕喘着,一手抓着另一只手腕搭在他的肩上,醜奴只想悄悄吻一下滿,好滿足自己內心那一點肮髒的秘密,沒想到滿不抗拒,反而加深了這個吻,即便他根本不會吻。
幾次舌頭都差點被咬到,可他仍舊躺在他的懷裏,仰着頭,吻得難解難分。
“阿戟。”
醜奴聽了這個名字渾身一顫,沒想到滿伸出手又撫上他的側臉,慢慢睜開那雙眼睛,即便什麽都看不見,可這雙眼仿佛要望進他的靈魂裏去:
“這樣叫你,可以麽?”
“可以,阿滿。”
醜奴俯下身又吻上了滿,滿撫着醜奴的臉,一邊與他口舌纏吻着,他身上的氣息讓他感覺心安,他叫他阿滿,多少年無人這樣喚他,兩人像是互相交付了最心底的秘密,自然地融為一體,兩個孤單的靈魂,終于尋覓到彼此,在此刻完美地交纏。
滿的雙唇蘊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醜奴輕輕地将滿摟在懷中,小心翼翼地吻着,他不斷吮吻滿的唇,滿也不知如何回應只能在他的懷裏輕輕地喘着,情動難以自抑地扭動着身子,直到他發覺有個炙熱的硬挺隔着衣料,抵着他的腰。
誰知醜奴也停下吻着他的動作,那聲音不同于平日裏僞裝的低啞粗嘎,反而透着一股世家風範的儒雅:
“若你不願意,現在就……”
“不,我願意的。”
滿紅着臉說出了這句話,他主動地從醜奴的懷中坐起來,主動脫去自己身上的外袍,也是醜奴給他披上的衣服,伸出手又撫上了醜奴的胸膛,順從地倚靠在他的胸前,聲音低微卻又堅定地再次重複:
“我願意的。”
10
醜奴顫抖着手去解滿的衣服,解開他杏白長衫,又脫去他的裏衣。
雨停了,兩個人躲在破廟裏,火仍在噼裏啪啦地燃燒着,滿閉着眼睛就坐在他面前,微微擡起下颌,捉住醜奴還在顫抖的手,十指相握,抵在兩人之間,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之前我一直在猶豫,一直躊躇不定。”
“直到我遇見了你,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