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那是許慕第一次知道,原來長的帥的男人,打起架來會更帥,簡直酷斃了,他的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看到秦科的背影在浮游的光線下恍恍惚惚的,泛着白光。
他穿着白色的襯衣,幾番打鬥下,襯衣前面的幾顆扣子早已散開,露出大半截精壯的肌肉和鎖骨,随着利落的踢腿和擒拿,不用幾下,就把先動手的小混混打趴了,其它的孩子們看這陣勢,紛紛做鳥散獸的逃開,秦科手長,一把抓住混混頭子,歪着腦袋問:
“去學校一趟?”
小混混頭子當真以為秦科是學校的老師,吓得眼眶都紅了:
“老師,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是許慕先打我的。”
許慕從地上爬起來,視線都是迷糊的,摸了摸自己的熊貓眼,滋了一聲:“放你的狗屁,在那之前是你打了我的。”
秦科掃了許慕一眼,他馬上心虛的輕咳了一聲,沒罵髒話啊,狗屁不是髒話。又不是放你娘的狗屁。
許慕以為秦科是他的大救星,簡直白日做夢,秦科雖然幫了他一把,最後還是公事公辦的帶着他們兩個人去學校找校長,何慧蘭趕到的時候,兩個聚衆鬥毆的主角正被校長噴的狗血淋頭,何慧蘭一看自己兒子的左眼成了熊貓眼,站在門口啊了一聲,确定許慕視線是好的,又看了看混混頭子,許慕身上的傷看起來嚴重多了,自家兒子真是成器啊,要不是秦老師搭了一把手,這臉就等着毀容吧。
又過了一會兒,許慕的班主任也來了,那老師看了許慕一眼,自然是嫌棄的又罵了許慕一通,那混混頭子的家長還沒來,就暫且被班主任領回了辦公室。
校長罵完了許慕,把他晾在一邊,又開始和何慧蘭苦口婆心的說,孩子長大得管,不能光靠老師,老師又不是只教許慕這一個孩子,各種教師生涯的話都說完了,這才想起有個局外人秦科,問秦科是做什麽的,秦科把自己在海泉大學任職的事情說了,班主任哦了一聲,聽到他說自己的名字,有點印象,想了一會兒,才問:
“是不是那年的文科狀元?”
當年秦科報考的學校原本是北京大學,也是那年母親重病,他最終沒有走遠,還是留在了海泉市,學費都是國家資助的,錢都給母親看病花光了,一直都很辛苦,班主任教齡有很多年了,自然更關注學生考試的事情,畢竟當年秦科的文科成績很優秀,十裏八鄉,一傳十十傳百,這名字就這麽記下了。
許慕站在一旁的小角落裏,看了一眼一臉謙虛的秦科,鼻子裏發出不滿的哼哼聲,還真的是個老師?文科狀元就那麽了不起?
有個秦科這個大不了幾歲的人作參照,許慕就被罵的更慘了,尤其是何慧蘭,直接破口大罵:
“我給你拜托了那麽一個優秀的老師輔導你功課,你看看這死樣子。”說完,何慧蘭還不解氣,當着校長老師的面拿起辦公桌上的課本就想打他,被手快的秦科制止了:
“何太太,這事回家好好說,有時候動手也解決不了問題。”
許慕感激的看了一眼秦科,總覺得那時候的秦科是溫柔的,眼眸裏也沒有第一次見面那樣的嚴厲,心裏有些感動,這人的心思還挺細膩,知道維護他小小的自尊。
他這時候,早已把對這個人的讨厭和一開始的嚴厲忘的一幹二淨,只記得他給自己心裏來了個大棉花糖,甜絲絲的。
何慧蘭把許慕一轟,私自讓他去校長室外罰站,自己則是在校長室給老師和校長倒苦水,說她一個單親媽媽,整天忙的要死,攤上這麽一個不聽話的兒子,簡直勞心費神,十八歲了,還像十五六歲的孩子,一點都不聽話……
許慕站在外面,不耐煩聽何慧蘭在校長室倒苦水,擡手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耳釘,剛剛好像被那混混頭子揪疼了,現在還辣乎乎的,他看不到自己的耳朵,就一個勁的往窗口看,對着玻璃窗臭美了起來,熊貓眼倒也不醜,二哈二哈的,後來,許慕聽到秦科說起了關于他的事情:
“許慕一直都有逃學嗎?”
“從入學開始,這是家常便飯的事情。”班主任大抵也是煩了許慕這樣的問題學生,随口就說:“我都懶得管他了,管不了他,要上天了,作業不做,上課開小差,躲在廁所抽煙,怎麽都不聽話。”
他趴在窗戶上往裏面看,只能看到秦科的側臉,聽到班主任這樣說的時候,秦科皺了皺眉,沉思片刻,在辦公室的便簽紙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老師,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如果許慕再逃學,勞煩你給我打個電話。”這事情明明是何慧蘭應該做的,卻被秦科主動攬了過去,老師愛管不管,家長也不會教育,那只能自己插手了。
大抵是發現班主任眼裏嫌棄他多管閑事的目光,秦科又說:
“沒有哪個壞孩子是該被放棄的,我這個家教老師,就插一腳好了。”
許慕趴在窗戶上,都忘記自己耳朵上的疼痛了,只是聽到秦科那麽說的時候,才發現心裏有點怪怪,說不出來是難受,還是為了有人說了這樣的話而感動。
大抵是覺得許慕班主任的教育态度不怎麽滿意,秦科又說:
“我的老師就是這麽告訴我的,為人師表,教書育人是重擔,孩子就是未來,未來在我們的手上,不能放棄,更不能不管。”
許慕趴在窗外看着那個人的側臉,玻璃窗上幾近透明,有些五色的光芒落到秦科的眼睛裏,他的眼眸深邃如夜,說起這些話來的時候,眸子亮閃閃的,像是繁星下璀璨的星辰,那雙懷着希冀的眼睛,就這樣落到了許慕的心裏。許慕看的入了神,看到那人轉過身來正對上自己的眼眸,許慕心虛,連忙轉回去站好,不過一會兒,那人也出來了:
“你聽到了。”
許慕點了點頭。
“不要害怕別人放棄你,如果你有自暴自棄的傾向,和死了沒什麽兩樣。”
這句話,像是救贖,又像是把他從深淵裏拉出來的那根蜘蛛絲。
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這句話成了許慕的座右銘,大抵是覺得那天的秦老師格外溫暖,許慕晚上回去睡覺的時候,竟然夢到他了。
夢裏的秦老師可不是第一次見面,一臉嚴肅的那位,是維護他的那位,他還是穿着白色的襯衫,只是這次莫名其妙的沒扣紐扣,躺在他的床上,緊緊的挨着他,擡起一只手撐着腦袋,側着身子問他:
“你懂了沒有?”
這夢境太真實了,許慕甚至還能感覺到,夢境裏的自己心髒跳的噗通噗通的,眼睛忍不住的往他半裸着的身體上看,男人精壯的肌肉,精致的鎖骨,在白襯衣下若隐若現的肌膚,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摸,手剛剛伸出去,那人就主動拉住他的手,湊上前問他:
“懂什麽了?”
許慕蹭的一下睜開眼睛,就這麽從夢裏醒來了,他擡手摸了一下,才發現內褲有些濕濕的,為什麽要跟秦科睡在一起?為什麽要做那麽奇怪的夢?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夢竟然還會引起生理反應?
許慕沒了睡意,趕緊爬起來洗內褲洗床單,何慧蘭開了房門,看兒子再洗東西,問:
“你發什麽神經,大晚上洗衣服?”
“你管得着?”
“明天不上學了,忘記你秦老師和你說的話了?”
許慕不耐煩的應聲道:“去的,去的,我去還不行嗎。”
看何慧蘭關了房門,許慕這才蹲下身繼續搓床單,動作過大,蹭到背了,許慕嗞了一聲,感覺到背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中午被混混頭子的雙節棍打的疼死了,都落到背上了,現在突然躬身,疼的直冒冷汗,許慕找了個凳子,繼續坐在水池邊洗床單,洗着洗着,又想起秦老師躺在床上的樣子,幹脆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潑了水。
這秦老師是有毛病吧,老來自己的腦子是幹什麽?
——
第二天,許慕果真聽話的去了學校,然後……趴在學校的課桌上睡了一天……
他放學到家的時候,秦科早就備着課本在他家門口等着了,他屁颠屁颠的跑上前,開了門,嬉皮笑臉的問:“秦老師,您這麽早就來了。”
“課少我就來得早。”
秦科進去之後,徑直往許慕家客廳的大桌子那邊走,何慧蘭又出門了,在桌子上給兒子留了飯菜,現在看起來有點油膩膩的,許慕看他穿的白襯衣工工整整的,忙開口:
“秦老師,我房間有書桌,去我房間補習吧,夠用。”
這大概是今天許慕說的最後悔的一句話,因為當他打開自己房間,主動讓秦科進去的時候,完全沒想起來自己的房間是什麽樣子的。
房間不怎麽大,規規矩矩的四方形,有一扇窗子,此時,窗子上還挂着他昨晚洗好了不好意思晾出去的內褲,這會兒內褲正在迎風飄揚,要多亂有多亂。
許慕臉皮第一次那麽薄,生怕秦科對他的房間評價什麽,紅着臉舔了舔嘴唇,拉開椅子:
“秦老師,你坐。”
許慕的書桌大概是這屋裏最幹淨的一塊地了,因為上面只有幾本小人書,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許慕忘記背上的傷了,拉開椅子,剛剛靠上去就嗞了一聲:“你媽啊,疼死我了。”
看秦科看着自己,許慕馬上給自己嘴上來了一下,眉頭扭在一起,解釋:“昨天弄的,沒好。”
許慕把攤開的教學計劃合上,拉了拉他的衣領:“衣服脫了,我給你看看。”
脫衣服?不不不,不好吧……
許慕拉着自己的衣袖,看了看秦科,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就小傷。”
秦科懶得和許慕廢話,語氣有些嚴厲:“脫了!”
許慕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被架在絞刑架上犯人,看了秦科一眼,就把T恤衫撩起來,盤腿坐在椅子上,轉過身去:
“不嚴重。”
這小子看不到自己的背部,當然看不到自己有多嚴重,背上全是一條一條青紫的傷疤,有的裏面還有污血。
後來許慕在家裏翻了半天才翻到一瓶藥水,秦科拿過去看了看日期,擰開給他上藥,屋子裏很安靜,只有他們兩個人,三月的風刮進屋裏,只聽到風晃動着窗簾的聲音,許慕面朝着窗子,撩着自己的衣服,晃眼看到窗子上面晾的內褲,想起昨晚上那個莫名其妙的夢,臉上有些燒紅燒紅的。
正巧這時,許慕的T恤滑下去了,秦科順手撩起來,手指就擦在他的肌膚上,許慕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想到了哪裏,緊張的把腦袋埋到膝蓋上,頓覺自己臉上全是一陣一陣燒紅的羞臊感。
這男人身上,好像有某種吸引他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