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遇到秦科這樣一位嚴厲又心狠手辣的老師,許慕氣的直在心裏吐唾沫。
不服,爺不服那麽個比自己年長幾歲的男人管教自己,簡直奇恥大辱。那晚秦老師走了之後,許慕找了桌子板凳抵在門口,又把窗子鎖緊,想了想,上了門栓。
他明天就呆在家裏,哪裏也不去,看秦科有什麽本事進來。
他已經連續逃學三天了,老師都忙着教即将高考的學生們,哪裏有心思管他這種進去混文憑的學生,以前還舍得打個電話給何慧蘭,後來看許慕實在是無法管教,秉着這種壞學生在課堂上也是說話影響好學生的心裏,他的班主任對他直接放棄治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愛咋咋地。
許慕的媽媽何慧蘭是個女強人,曾經和丈夫下海做過生意,後來失敗了,進了一家造紙廠,現在正在嘗試自己人生中的第三次創業,很忙,經常全國各地到處跑,在市內跑廠的時候,何慧蘭還會回家看看許慕,倘若去出差了,兩三天不會回來,就讓許慕自己搗鼓搗鼓點吃的,典型的放養模式。
許慕煮了面條,胡亂吃了幾口,晃眼看到桌子上的作文紙上那老師用紅筆标注的解釋,想起今天窩火了一天,擡手拿起來,幾下揉成紙團,咚的一聲丢到垃圾桶裏,繼續吃面。
許慕吃了面,把碗往水池裏一丢,正想回房睡覺,想起自己丢到垃圾桶裏的那張作文紙,想了想,又忒不成器的撿出來,撫平,用字典壓住:
算了,姓秦的這位脾氣不怎麽好,先別招惹,當下的政策是怎麽想辦法讓他忍無可忍,自動辭職。
洗漱完畢,許慕躺在床上,想起曾經看到過何慧蘭和一些男人有感情瓜葛,這秦老師看起來還挺帥,一看就是女人都會喜歡的那一類型,想到這裏,許慕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吓出一身冷汗:
何慧蘭該不會是想給他找後爹吧?
這龜孫子以後成了自己後爹,以後自己不是得天天被他吊打,會不會像他鄰居的父親對自己兒子那樣,體罰兒子跪在地上用皮帶抽?或者直接手腳并用,打的你哭爹喊娘?
許慕越想越害怕,睡意全無,幹脆爬起來,從衣櫃裏翻出幾件衣服打包帶上,先去哥們那裏住幾天再說,他從沒把自己當成十八歲的學生,他已經是大人了,誰也管不了他,誰也沒有資格管他,母親既然要找個如此年輕帥氣的大哥哥給自己當後爹,那家裏還有自己的一席之位麽,既然這樣,不如離家出走,順水推舟的當個社會人員,打工掙錢去咯。
許慕向來就是說走就走的那種人,這下有了個可以狡辯自己母親的理由,不管是不是真的,走為上策,連夜趕往自己哥們王曉的出租屋內,敲了半天門,那哥們聽到門外是許慕的聲音,這才出來開門,看許慕背着包裹,以為這丫又被他老娘抽了,讓他進來,遞給他一支煙,許慕點燃了,這才發現王曉床上躺着個姑娘,看探出來的半個腦袋,應該是全-裸的。
那姑娘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王曉無所謂的拍了拍許慕的肩膀,對那女人說:
“叫許哥,我弟弟,我們以前一個中學的,這家夥中考運氣好,考上了,現在是高中生了。”
“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吓懵的,現在我也準備進入社會了。”
許慕沒在往那姑娘身上看,一來,人家姑娘害羞,二來,他對女人這種生物,實在是喜歡不起來,看起來就煩。
兩兄弟在小屋子裏抽着煙,許慕說着自家來了個後爹的事情,說道激動的時候,王曉一臉怒意的瞪起了眼睛:
“要不我找人修理他一頓,現在的男人骨子太他媽軟了,肯定是覺得你媽有錢想巴拉上。”
“我媽哪有錢,一天給我五毛錢,叫有錢?”
“老子一天一分零用錢都沒有。”
兩兄弟說到半夜三點,許慕把秦科祖上十八代都咒罵了一頓才歇氣,許慕就着窩在小沙發上,裹着王曉的軍大衣将就,剛剛躺下沒睡多久,許慕就聽到屋子裏王曉和女友的啪啪聲,許慕卷着身子,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心想自己是不是來找罪受的,聽到後面許慕就忍不住想爬起來跑去洗手間,但這是單間,這時候爬起來,大家都尴尬。
後來,許慕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王曉的女友早就走了,王曉給他丢了把鑰匙:
“我家鑰匙,你留一把,你家別回了,你那後爹要是敢欺負你,随時找我,哥哥我必須打的他跪下叫孫子。”說完,王曉又問:“有錢麽,我這月生活費又見底了,借我點?”
許慕全身上下就帶了四十塊錢,自己只留下五塊,其餘的全部給王曉了,王曉臨走時朝他晃了晃:
“談戀愛就是費錢,我得努力工作了。”
王曉在附近的員工食堂打工,中午都是不在家的,許慕一個人待在他這裏倒也自在,就躺在沙發上,無聊的時候就抽根煙,吐幾口眼圈,簡直賽過活神仙。
中午,許慕把王曉櫥櫃裏的方便面拆了一包,剛剛吃完,王曉的女友就拎着美食進來了,見到許慕,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的,先對許慕問好:
“許哥,我昨晚就聽說你暫住在這裏,給你帶飯來了。”
許慕有點不好意思,晃眼見到女人手裏提的肉絲蓋飯,幾百年沒吃飯了,便厚臉皮的接過去:“你太客氣了。”
那女人看起來和王曉的年齡差不多,看許慕吃飯吃的挺香的,就和他聊了一會兒,又拾起他換下來的衣服拿去洗了。
身邊有個陌生女人,許慕就渾身不自在,老想着出去哪兒晃蕩晃蕩,和那女人說了一下,打開門出去了。
家裏有臺黑白電視,逃學的時候許慕就呆在家裏看電視,後來壞了,許慕修了好幾天,勉強能看,就是視覺效果太差,索性電視也不看了,後來,睡覺,看小人書,聚衆抽煙,就成了許慕逃學經常做的事情了,許慕出來晃蕩,自然是往學校周邊晃,本想準備等放學之後,約上三五個交好的朋友去吃香的喝辣的。這不還沒等到放學,許慕剛剛走進學校附近那條小巷,就看見帶頭的高個子擋在他面前:
“許慕,你小子最近去哪兒了,蹲你幾天了。”
許慕擡頭一看,心裏噗通的一下,差點把這事兒忘了,三天前和這小子在校外打了一架,弄傷了他的胳膊,看這樣子,今天是來找打的?
許慕呵呵一笑,吊兒郎當的:“好狗不擋道,讓開,別讓爺爺我發火。”
那人從身後掏出一截雙節棍:“你媽,說誰是狗?”
說完,那人身後的幾個人拿出自己的武器,今兒個和那天可不一樣,個個都是帶着武器的,不把許慕打死也得打殘。
許慕看這陣勢,知道對方人多勢衆,嘴賤的說道:“狗兒子,說你啊。”
說完,撒腿就往外跑,誰曾想剛剛跑到出口,幾個人就沖過來:“跑啊,許慕。”
帶頭的一把抓住他的黃頭發:“跪下叫爺爺,給我點醫藥費,這事兒就這麽免了。”
許慕一口痰吐出去:“呸,我去你大爺——”
——
秦科從教室裏出來才知道許慕逃學的事情,她媽媽何慧蘭剛從外地回來,就見桌子上擺着許慕寫的作文,兒子沒在屋子裏,主動打電話給老師,才知道許慕逃學已經三天了,今天也沒去學校,何慧蘭對這個問題兒子束手無策,看桌子上許慕寫的作文還算工整,知道是家教老師來過了,便主動找到了秦科的學校,讓秦科想想辦法。
人人都說當老師好,教書育人,為國為民,可要是遇上的都是許慕這種問題學生,誰還會想當老師?好在秦科向來耐心十足,出了校門,便尋着許慕學校的周邊找了起來。
小混混最喜歡呆的地方無非是小角落,小巷子,既不會被老師逮住,又好在裏面勒索拔毛好學生,果然沒走進去多遠,秦科就聽到巷子裏傳來吵鬧的聲音,加快腳步走進去,這才看三四個人圍着許慕拳打腳踢,許慕抵死捂住臉,嘴裏嗚嗚哇哇的,全是髒話,死都不認輸:
“你們幹嘛,都想死是不是,哪個班的?”
許慕都快被打的失去知覺了,耳朵裏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眯着眼睛,擡起來看了一眼,果然是這姓秦的老師,那人穿的西裝革履的,站在一群小混混堆裏倒是格外的惹眼,察覺到許慕在看他,他的目光只落到他身上掃了一下,又繼續落到混混頭子身上。
領頭的看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莫不清楚他的身份,又聽到他問哪個班級的,心想,難道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心裏慌了,跑又不敢跑走,又不敢報出自己的年紀,他身邊有個早已沒上學的小弟,看秦科一副老師做派,不等頭兒說什麽,沖過去就要對秦科動手……
許慕嘴裏全是血,看幾個人想和秦科打起來,在心裏呵了一聲,就這弱雞?誰想,剎那之間,那人嘩的一下把西裝脫了,擡腳就踢了沖過來的混混一腳……
許慕靠着牆角,被打的青紫的眼睛瞪的一下,亮了:
這秦老師太他媽帥了。